《渣攻不肯离婚》 作者:捉星星/牧笙歌 第1章 1.打架。   月辉下,整座城市明暗交错,在某一处老旧城区,住户稀稀落落的亮着灯,陈旧的街面墙上有   不少美术涂鸦,看似乱却又有艺术气息在里面,街脚下是青石砖,靠拐角的一处是卖冷饮的小   摊贩,正在给摊前的情侣调制冷饮。   昏暗的路灯映得梧桐树影影绰绰,一个穿黑T短裤人字拖的男生匆匆从一处的居民楼跑了出来   ,跑到小摊贩那说了两句给了钱,小贩舀了两大勺冰块装进塑料袋递给他,男生又疾步的跑回   了居民楼。   三楼的大门开着,沙发上趴着一个穿白色衬衫的黑发男生,衬衫沾了泥土。   “夏子秋,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敷冰块。”跑上楼的林川把大门关上,冲着沙发上的人喊道   。   见人愣神没反应,林川干脆就直接大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痛,轻点!”夏子秋后背有伤,被林川拍的这一下差点疼得跳起来,夏子秋背对着林川把衣   服脱掉,露出受伤的后背,趴在沙发上。   林川用毛巾把冰块包起来敷在夏子秋的背上,他的背上有一处显眼的棍伤,已经红肿起来了。   “你平时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让人暗算了?”林川把冰敷上后,端着没吃完的泡面在他对面   吃了起来。   夏子秋趴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林川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看,上次来的   时候还没有见到。   林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发愣,显摆似的凑近了点,说道:“能看得清吗?要不我坐近一点   ?”   “双眼5.0,谢谢。”夏子秋看着那枚素戒,很是羡慕。   “害,没办法,我家那个非要送我,喜欢的话,让你虞叔叔给你买不就行了嘛,说不准人家还   给你买个带超大钻石的,到时候你来显摆,我绝对捧场。”   林川把喝了一口面汤,喝完见夏子秋的脸色比刚刚更难看,心中咯噔一下,便知道自己说错话   了。   “没事吧?”林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夏子秋的神色,然后担忧的问道:“你还没说你这伤是怎   么来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夏子秋眼神黯淡,把脸埋进沙发,表示不想说话了。   林川把泡面丢进垃圾桶,提着垃圾袋出了门,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心中叹了一   口气,暗骂自己刚刚一时嘴快。   认识夏子秋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很久了,追了长达三年之久,夏子秋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他也只知道姓虞,比夏子秋大十岁。   林川记得两个月前,夏子秋神秘兮兮的来找他,脸上的兴奋激动简直是抑制不住,他还以为夏   子秋的画在全世界都展出了呢,结果夏子秋告诉他,他终于和喜欢的人结婚了。   林川真心为他高兴,因为他和夏子秋一样,他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夏子秋高兴之余又叹了一   句:可惜不能和更多的人分享。   林川惊讶之余忙问怎么回事,夏子秋告诉他,那人说结婚的事要保密,除了父母,身边的人都   要保密。   林川很疑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结婚了就结婚了,连亲戚朋友都不能说吗?但看着夏子秋那   尾巴快翘上天的模样,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笑着祝福他。   林川知道夏子秋是憋得太久了,所以没忍住分享了这个喜悦,他也是朋友中唯一一个知道夏子   秋结婚的人。   夏子秋知道林川下楼丢垃圾去了,于是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空空如也,没有任   何人找他。   两个小时前,他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他无意间听见了路边有人在骂虞泽,骂得很难听,他不   乐意了,直接反骂了回去,双方最后从动口演变至打架,夏子秋以一打三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放下狠话,说在胡说八道见一次打一次。   可谁知道他刚转身走两三步,背后被棍子击中了,那三人扔了棍子就跑,跑之前还骂了他一句   疯子,他们向小巷跑的,夏子秋对这片儿不熟路,追了两条街追丢了,再不甘也只能放弃,谁   能想到临了临了还吃这么大一亏。   夏子秋自认倒霉,心里想着等回到家怎么跟虞泽说,才能让他心疼自己。   不过那三个人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疯子,独属于虞泽的小疯子,虞泽便是他的底线。   脑袋里一直幻想的都是回到家,虞泽会怎样心疼他,自己都为他受伤了,好歹也该动容一二吧   ,最好能亲自给他上个药什么的。   可当他刚跨进大门的时候,就看到虞泽跟秘书两个人准备出门。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见那男人冷漠皱眉的说了一句:“夏子秋,你去打架了?”   夏子秋想辩解的时候,虞泽身边的秘书已经在催他离开,虞泽没有多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夏子秋看着他的车子发动到离开,再到消失不见,都不曾回头看过他一次,别墅的管家看着他   一直站在大门口,也不说什么,只是当看不见。   夏子秋回头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正把餐桌上的餐具收进厨房,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转身就出了   别墅,直接来了林川这里。   林川把垃圾扔了后,走了一条街去路边饭店给夏子秋打包了一份炒饭提着回来了,路上他男朋   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两人黏糊了一会儿,他怕炒饭冷了,便没像以往那样煲电话粥,先挂掉   了电话。   林川进屋的时候见夏子秋在看手机,他端了根板凳走过去放他面前,把炒饭放上面,又给他倒   了杯水放在旁边。   “吃饭了。”林川摆弄好后才喊他。   夏子秋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拿掉,从沙发上坐起来,把手机放在一旁,去端炒饭吃,他从早上一   直呆在画室,为了灵感不被打断,中午只吃了几颗糖,画到晚上才画完,本来想着等晚上回家   和虞泽一起吃饭的,结果到现在也没吃上,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   夏子秋吃了两口饭然后问林川:“周书还没回来?这次出差都得快有一个月了吧?”   “快了,过几天就回了,他跟的项目马上就要签了。”林川谈起自家老公,眼里满是幸福的光   。   夏子秋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至从两月前他搬去和虞泽一起住了后,就没来过了,那时候林川   和周书双双向家里出柜,被家里赶出来没地儿去,他就把房子借给林川他们住了,反正空着也   是空着。   这屋子比他离开时,多了一份家的味道。   林川见夏子秋吃得额头上有汗,去把客厅的小风扇搬了过来,插上电,开了一档,把风对着他   吹。   “晚上还回去吗?”林川问他。   夏子秋余光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客厅的时钟显示已经晚上11点了,很   晚了。   “算了,这么晚也没公交车了,打车挺贵的,还是不要浪费钱了,我就在这睡一晚吧。”夏子   秋说道。   林川知道他来的时候就是打车来的,既然这样说,林川也不会去戳破他,只是起身把夏子秋以   前房间的凉席给他铺上。   这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们一直住客卧,夏子秋之前住的房间就一直关上的,林川时不时的会   帮他打扫一下。   城市的另一边,灯火通明,车流往来。   “虞先生,等下蒋老会带着他孙子过来听这次会议,会议内容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上了。”秘书   开着车说道,看后视镜的时候瞥到后座男人专注的神情。   秘书其实也很八卦,他很好奇那个小男生是谁,他看见好几次了,是虞先生养的小宠物吗?   看上去年纪不大,带着明亮的傲劲儿。   有些不怎么听话。   会议上虞泽跟蒋老交谈的得很愉快,蒋老约了他周末去喝茶,会议结束后,虞泽让司机把蒋老   他们送了回去。   虞泽闲下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虞泽跟秘书说道:“你先回去,晚上我   自己开车回去。”   能早下班自然不会留下加班,秘书退下了。   等虞泽看完所有文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把所有资料放好,锁了办公室,按电梯直下车库   ,等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四点了。   进房间前,他想起晚上夏子秋似有话对他说,但那时候他是真的没时间听。   虞泽走到夏子秋的房间拧开门把手进了屋,房间窗户打开,夜风吹得屋内凉如晚秋,月色下他   看见床上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控制不住自己,我存不住。   这次是成熟稳重腹黑占有欲超强的虞叔叔,不过他对感情后知后觉,夏子秋是肆意张扬敢爱敢   恨的小画家。   年上,差十岁。   咸鱼渣手速,暂隔日更新,╭(╯3╰)╮。 第2章 2:虞先生。   第二天管家起床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虞先生衣着整齐的下楼了,管家站在厨房门口恭谨的   询问:“虞先生,今天的早餐是法式早餐可以吗?”   夏子秋不在,管家便没有做中式早餐,因为虞先生并不喜欢气味太大的食物,但平常让管家做   两份不同的早餐又太花时间,所以每天虞先生早餐通常是喝杯咖啡或者着吃两片烤面包。   “嗯。”虞泽走到餐桌边桌上,端着咖啡喝了一口,他昨天睡觉前给夏子秋发了一条信息。   那头并没有回复。   虞泽翻着放在桌边的经济日报,管家了解他的习惯,每天都会把最新的一份放在他位置的左手   边。   管家把早餐端到虞先生面前,退下的时候,忽又停下问了一句:“虞先生,昨天晚上,小先生   没吃晚饭就走了,今天晚上需要做他的饭吗?”   虞泽把报纸沿原来的折痕折放好,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管家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废话了,于是便自觉的退下,不再打扰。   等管家离开后,虞泽目光看了一下不远处黑暗不亮的手机屏幕,垂下眼喝咖啡。   夏子秋昨夜趴着睡,加上搬去虞泽那儿后,床太软,一时间睡自己之前的床差点不习惯,导致   他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才睡着,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看到虞泽发给他的信息。   信息的风格一如发短信的主人一样,简洁冷漠。   在哪。   末了还要用个句号结尾。   夏子秋时常在想什么时候能在虞泽发给他的短信中其他表情符号,但他估计恐怕等自己老死了   都不一定能看到。   夏子秋还是乖乖的给虞泽回复了,过了一夜他的气也消了,他这个人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何况   他根本忍不住不回复。   虞泽是在午休时收到夏子秋回复的,看信息也能感知道回复他的人心有怨念。   你又不来接我,问我干嘛。@( ̄- ̄)@   虞泽指尖轻点屏幕回复了过去。   为什么打架。   收拾完往楼下楼走时候才收到了回复,夏子秋打字说明缘由,但是打了一啪啦又觉得文字怎么   能把他要说的说清楚呢。   他可是为了虞泽而打得架!   虞泽看着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久都没有发过来。   恐怕怨念不是一星半点。   紧接着对话框上面的正在输入没有显示了,是打字完毕了?   但却一直没有见发送过来。   过了几秒后手机黑色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有人打来了电话,是发信息的主人打来的,虞   泽目光看了一下办公室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才开会,便接听了起来。   夏子秋干净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说道事件要点时,声音明显的有几分激动还带着小得意   劲儿的邀宠。   “虞泽,我可是为你打的架。”   夏子秋站在居民楼的梧桐树下,面对着大树,手指尖扣着树上的斑驳痕迹,听见自己心脏砰砰   的跳动,一直等待电话那头人的回答。   砰砰砰,秘书轻扣了办公室的玻璃门三声,虞泽看见来人,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原   来已经超时五分钟了,夏子秋每次和他说话时,都是长篇大论,一件一两句话就可以叙述完的   事情,他可以描述得跌宕起伏。   虞先生开会都是很准时的,基本上是踩着时间点开会,说几点就是几点,今天他见虞先生一直   没来,有些惊讶,于是便过来办公室看看,谁知道虞先生在打电话。   秘书站在门口走也不是,催也不是,因为他见虞先生还没挂电话,作为秘书察言观色是最重要   的,此刻虽然虞先生与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他就是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是在虞先生家里见到   的那个男孩。   夏子秋在电话这头也听到了那三声敲门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有人来找虞泽有事了,到他想听虞   泽的回答,便这样一直等。   等了两分钟后,电话那头似没有了声音,夏子秋试探的喊了两声虞泽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便以为虞泽放下电话办事去了,心中不由得沮丧,垂着头盯着脚下,脚尖踢着大树根撒气般的   小声骂道:“臭男人,野男人,就仗着小爷我喜欢你。”   虽是骂人,但夏子秋也不敢声音说大了,他怕虞泽万一还在办公室他声音说大了会被他听见了   。   抱怨完夏子秋挂断了电话,走出巷子向公交站走去,他要去画室,前不久一个客户花钱找他画   一幅画,他还没开始动笔。   虞泽这边见电话挂断后,把手机放在桌面,静静地看着大厦的落地窗,几十秒后跟站在门口的   秘书说道:“你先过去。”   秘书临走前看了一眼虞先生的背影,对于虞先生的事他不敢多问,他来这上班刚一个月,上一   位前辈在虞先生身边兢兢业业工作了好几年,听说是为一件小事,就被辞退了,所以其他员工   ,只要一看见自己愁眉苦脸,都会觉得自己是被虞先生责骂了,都在猜测他能在虞先生身边工   作多久。   秘书先离开去了会议室,随后没多久虞泽从办公室出来,走廊间,虞泽还是在进会议室前发了   一条信息,进会议室门后,就调静音关闭了手机。   夏子秋是在公交车上收到虞泽的消息的。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我知道了。   夏子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知道什么?为他打架吗?这算是什么回应,到头来就一句   ,我知道了?   有的时候真想掰开虞泽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他夏子秋到底有没有在他的大脑里留   下印记,还是说淡淡的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夏子秋去了画室,画室是在郊区的一栋两层楼房,他们三人凑钱买了下来,然后他和师兄三人   一起手动把这里改造了,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有三间卧室,被他们改造成了画室,每人占   一间。   坐公交车摇了四十分钟到站,到了站他还要走路走半个小时,这里算是城市的边缘,一路走过   去,两边都是乡野小路,有的农户赶着肩上抗着锄头,赶着前面一大一小的水牛,不远处的小   平房的烟囱升起炊烟。   虽是夏天,但夏子秋却觉得S市的夏天就像温婉的江南女子,发起脾气来也是吴侬软语,不似   他们那儿,夏天出门是会要掉人半条命的。   他爱这个城市,爱这一眼望过去的稻田,也爱他的画板,但更爱这个城中的那个人。   一路穿过田间小径走到了画室,他的两位师兄正在小院子里给花除草,师兄们经常来这儿,两   位师兄家里都有画室,但他们觉得匠气太重。   虞泽也为他准备了画室,但是他觉得那地方不属于他,太过于拘谨。   “师兄。”   夏子秋站在栅栏外跟两位师兄打招呼,穿白色衬衣的男子叫柏瑞比他大两岁,另一位穿着深绿   色工装衣裤的男子叫应臣,比他大三岁,夏子秋年纪小,性格也是最开朗的,两位师兄都很照   顾他。   “子秋,这么晚才来?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   柏瑞见夏子秋来了,直起腰把手里的杂草丢到竹编的篓子里,随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从口袋   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又询问身边佝着腰拔草的应臣要不要。   应臣要讲究一点,用抹布把手上的泥,擦了才接过烟支,自己掏打火机点燃。   “不知道,晚上再说。”夏子秋也不知道,画画这东西灵感来了,时间上没个准点儿。   夏子秋从小院正门走进去,把堆满杂草的竹篓两边绳子拎起来,提着向几百米处远的农户走去   。   农户家的大妈正在厨房做饭,坐院子里的大爷倒是跟夏子秋打了招呼:“子秋,又除草了?吃   过饭没有?中午在这吃?”   “大爷,我吃过了。”夏子秋把草丢在固定的地方,他刚刚一倒下,外面四处溜达的鹅,扑棱   着翅膀就过来了,速度之快。   把草倒了后,跟大爷招呼了一下就转身回去了,他们有时候除的草就专门给农户提去,喂喂家   禽。   回到画室楼下,师兄们已经洗完手靠在半人高的围墙边聊天了,夏子秋把竹篓放在栅栏旁边,   接了点水洗手,准备走过去跟师兄说话,这时候电话响了。   夏子秋看了一下是别墅座机打来的,别墅里除了管家没有别人了,于是下意识的走远了两步接   听。   “小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您,请问您今晚回来吃饭吗?”   夏子秋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但他想到昨天他回别墅时,管家对他的态度,就故意的回,说不   准会不会回来。   管家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说会为他准备晚餐的。   夏子秋隐隐的感觉到管家是有些不喜欢他的,在管家看来,虞泽是绝对成功的领导者,管家对   虞泽服从的同时还有敬畏,而自己只是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又不知名的画家。   要是用他们那儿的话来形容自己,那大概就是:这是打哪儿来的妖精,好生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最近超级喜欢人前成熟稳重又刻己,背后其实是疯批腹黑占有欲超强的攻。   基友说我没存稿开文干嘛。嘤嘤嘤,我控制不住。   我决定努力试试日更,如果没有成功,那就是我战死沙场了。感谢在2020-11-29   12:38:23~2020-11-30 09:0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青色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鵺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青色 46瓶;鵺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3.不要管我。   风卷起我脚下的落叶,你说那个我喜欢的人,他同样也喜欢我吗?   虞泽在忙完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这一条短信,他点开阅读,随后又像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收拾好办公桌锁好门,下电梯,秘书早就在车库等候准备送虞先生回家。   夏子秋发完了这条短信,他坐上了回城的最后一班公交车,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车内的灯在行   车时便关闭了,看着夜晚下的城市边缘。   从城市的另一头,往他心中住的那个人靠近。   有的人说拿画笔杆子的人都是不务正业的,也有人说他们思想上是自由不羁的,更有的人说他   们是浪漫的,夏子秋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浪漫,不然为什么他追了虞泽三年时间,把所有的浪   漫都捧给了他,那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画地为牢,徒增悲伤。   回到别墅推开门的时候,夏子秋看见虞泽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暖色调的灯光   落在虞泽的身上,让他身上自带有的冰冷都融化了几分。   夏子秋直接连鞋都不换,直接就像沙发上的人扑去,虞泽听见动静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人扑了正   着。   “哎,抓住了。”夏子秋像八爪鱼一样抱住虞泽,厚着脸皮的凑到虞泽侧脸颊亲了一口,说道   :“在等我吃饭吗?”   虞泽把文件放在一旁,按住夏子秋的肩膀,空出距离阻止他继续作乱,目光带着长年身居高位   的威严看着人淡淡的说道:“洗手。”   夏子秋想缠着他,但是虞泽的眼神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最后他败下阵来,只好规规矩矩的从虞   泽身上起来,去门口把鞋换了,又去洗手。   虞泽总是这样,不管自己做什么,他好似都是这副神情,可有可无,不会为你生气,也不会为   你欣喜,有的只是待陌生人的那种客气吧。   夏子秋在用洗手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想,自己不帅气不好看吗?还是说对他不够好?为什么   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就算是陌生人朝夕相处三年也该熟识了吧。   洗完手后去餐厅,管家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他的座位在虞泽对面,但夏子秋偏偏每次都要跑   到虞泽身边坐。   虞泽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便开始吃饭,虞家家风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夏子秋却受   不了这么安静,于是开始一个人在哪儿说话也不管虞泽会不会回应他。   “虞泽,今天师兄给院子里锄完草,我才发现师兄们居然种的都是玫瑰,我还以为就随手种的   呢。”   “等到时候玫瑰长大了,开花了我悄悄给你折一把回来怎么样,不过不敢折多了,要师兄知道   我把他花折了,肯定得追着我撵两条街。”   “李大爷家的鸡长大了,每次去倒杂草的时候,有一只老追着我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八字   不合。”   夏子秋坐在虞泽旁边吃边分享着每一天的趣事。   “对了,今天我收到了一份邮件,上面说是送了什么东西给我,在以前住的地址,我让朋友帮   我拆开,里面居然是那么厚一摞的情书,可惜没有留姓名,不知道是谁送的。”   管家是在厨房侯着的,但小先生实在太过呱噪,他不得不出来提醒了一下。   “小先生,请问需要加甜汤吗?”   管家一出来,夏子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说不要,管家便退下了,夏子秋趁着管家转身的时   候,冲管家做了个鬼脸。   晚饭完毕,见虞泽去了书房,夏子秋也不好去打扰,正事的时候他还是知道轻重的,于是自己   便回房间跟那位买家沟通。   管家等两位主人用餐完毕的时候,去收拾桌子,他见虞先生座位面前的桌布,被甜汤沾湿了一   小处,很明显是喝汤时汤匙撒下的。   管家再一次认为,小先生太过呱噪,让先生吃饭时都不能安静,以前虞先生吃饭从来不会出现   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把人带回来。   夏子秋不知道管家的心理所想,他刚刚跟卖家沟通完,门口传来咚咚的三声叩门声,不轻不重   。   “进来。”夏子秋把电脑关上,转过椅子看向门口,他以为是管家找他,没想到进来的是虞泽   。   虽然他们是结婚了,可是他们不住在一起,而虞泽也基本上不来他房间。   虞泽抬脚向他走近,夏子秋一直盯着虞泽的脸看,想看出个什么。   虞泽身高腿长,身材堪比杂志封面上的刺杀者,只一眼便能杀死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虞泽是单眼皮,眉眼深邃,眉尾骨处有一处伤疤,在他看来,非但没有破相,反而平添了不少   男人魅力,人都是慕强的,他也不例外,只不过那些人在还未走近,便被虞泽的威慑力镇住,   而自己胆子大,不怕死的缠了上来,直到如今。   “上衣脱掉。”虞泽在距离夏子秋一步的距离停下,语气直白平淡,像是命令。   夏子秋有些诧异,虞泽这是要做什么?是要和他亲密?   “做什么?”夏子秋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坐直了询问眼前的人,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夏子   秋眼神中的期待出卖了他。   虞泽抬手亮出掌心的东西,是一瓶绿色的小瓶子,夏子秋一看到那药,心中的欣喜就像被针扎   破,泄光了所有力气。   “我又没有受伤。”夏子秋嘴硬不肯承认。   他过了那个最初想眼前人心疼的时候,之后冲动劲儿过了,也就没有了那个想显摆让人心疼的   意图了,总觉得有点傻,更觉得自己没用,居然会受伤。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虞泽皱眉表示他的耐心有限。   夏子秋永远是拧不过虞泽的,转过身去解开了扣子,长年待在画室,皮肤比平常人白了不少,   背上的伤过了一天,显得更加的骇人。   夏子秋趴在桌子上,等着虞泽给他上药。   一分钟后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背上,能感觉到虞泽指腹上的薄茧,虞泽接受过顶尖的残酷式   训练,两手上的茧还有身上的疤痕都是证明。   这是虞妈妈告诉他的,所以后来他总会在虞泽换衣服的时候留意一下,结果看到背上和腰上都   是伤痕,痕迹虽淡了一部分,但也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凶险。   夏子秋看到后,当即就心疼的掉了眼泪,走过去把人抱住,问他疼不疼。   夏子秋从七岁过后就不掉眼泪了,他觉得没什么好哭的,也有可能是他没遇上过他觉得大的事   儿,所以那一次是他不由自主的掉泪。   “不要在打架了,我并不在乎那些议论。”   虞泽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夏子秋把头偏过来看着虞泽,一直不服输的盯着虞泽眼睛看   。   末了也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想要的心疼。   “可是我听到别人骂你,我就会不高兴,我想让他们不要说了,我也不想打架。”   夏子秋转过身来,其实擦不擦药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大碍,他小的时候受的伤比这厉害多了,也   没事。   虞泽看着眼前的人,随后快速移开了目光。   擦药的手轻轻捻捏了几下,动作很快,没有人看见,虞泽把药瓶放在了桌上,从上衣口袋里拿   出了手帕,擦掉了手上的药膏,随后把手帕折叠好又放回去。   “夏子秋,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论,这种行为是愚蠢的。”   “我做不到虞先生你那样无动于衷,可能我就是愚蠢吧。”夏子秋回刺过去,他不喜欢虞泽这   样说他。   虞泽神情很严肃,似对夏子秋的不听话,反驳他有些不悦。   虞泽拿过放在床边的衬衫,虚虚的搭在了夏子秋的身上。夏子秋低头看着虞泽给他扣衬衫的手   指。   有的杀手杀人前是冷漠无情的,杀人后却会对死者报之一笑,夏子秋觉得虞泽就是这样的人。   毫不留情的捅了他一刀,却又温柔的替他穿衣扣上扣子。   要不是心里喜欢你,爱你爱的要死要活,听不下别人诋毁你,谁愿意跟别人打架。   内心在咆哮,同时又嘲笑着自己。   虞泽扣好扣子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夏子秋有些慌了,他不想让虞泽生气,他想好好的,就算   维持表面上的好也可以。于是他急切的抓住了他的手说道:“虞泽,你能抱我一下吗?你抱一   下我,我下次肯定听话,再也不打架了。”   虞泽却握住了夏子秋的手,让他松开了自己,他站在夏子秋面前,目光深邃,而夏子秋就这样   直愣愣的看着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低沉的嗓音残忍的拒绝了他的要求说道:“   早些休息。”   夏子秋看着虞泽一步一步的离开了他的房间,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无可奈何的愤怒,他怒虞泽   的软硬不吃,怒他的无情,怒他无意间的多情。   怒的更是自己的放不下。   “虞泽。”夏子秋大声的喊住了他。   虞泽手搭在门把手上,回过头看他。   “虞泽,请你以后不要在管我了,不管任何事。”   请对我绝情一点,不要做那些多余的情。   我……累了……,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后面的话,夏子秋没有说,他说不出口了。   虞泽以为夏子秋因为自己刚刚的教育,起了叛逆心,从而在说反话来气他,于是临走前回复了   他。   好。   作者有话要说:   ╮( ̄▽ ̄"")╭感谢在2020-11-30 09:02:00~2020-11-30 23:4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   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白花、拒绝文案欺骗从我做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ixixixi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4.下不为例。   夏子秋在睡醒的第二天就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有些东西就像命中注定一样,需要一眼,你就会想到从此和他相伴一生,甚至连以后变成两个   糟老头子的时候一起相约去看夕阳都想好了。   躺在床上,他回忆起了第一次看到虞泽的时候,是那年初春他和朋友相约一起来S市疯玩,几   个人在诺大的城市闲逛,走到哪算哪儿,也不怕走丢了。   最后他被一处人参鼎沸的尖叫吵闹声吸引了,他以为是哪里有明星在开演唱会,于是循声找去   ,最后发现是一所大学,那时他高三,没有看过大学,也好奇什么样子,于是就顺着校围墙外   面的一棵梧桐树三下两下的爬了上去。   待他坐好后,才看见校园操场上好多学生乌央央的站了一片,而最前面的讲台上站了一个男人   。   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头发打整的一丝不苟,身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似要把演讲稿拿   给他,但男人没要,就直接站在讲台中间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讲话。   夏子秋以为那男人是学校里的人,在他印象中学校里的人讲话都挺啰嗦的,但他觉得这人长得   甚是合他眼缘,简直让他移不开眼,多听听也无妨。   可谁知道男人上台就讲了三句话,末了那男人似乎是向他看了一眼,又像是没有,夏子秋自认   为没有人能比他夏小爷更拽的了,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酷。   夏子秋被匆匆找来的同学拉走了,他在S市游玩得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总会显出   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的大脑里甚至是一笔一画的勾勒出了那个男人的眉眼薄唇,明明就只远远   的见了个影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牵肠挂肚的惦念。   夏子秋在回家后持续梦见那男人一个月,而且梦里极尽暧-昧,他才反应过来,完了,他这是   一见钟情了。   还是个连具体模样都没有看清楚的男人!   夏子秋他成绩在学校是顶尖的,他一开始想考的学校并不是S市的,但为了那个男人,他发奋   图强,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中了男人所在的那所学校,而且他的油画成绩也是第一名。   当他满心欢喜去学校报道时,心想着自己这么厉害,那男人是不是多多少少也听别的老师提上   几句。   可等夏子秋真正到了的时候才傻眼了。   原来那男人只是应母校的邀请回来给学弟学妹们讲几句,说是讲几句,就真的一句也不带多的   。   手机铃声响起,回忆被打断,夏子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柏师兄给他打来的。   电话那头,柏师兄告诉他,他需要一个模特,原先定好的模特因私人纠纷躺医院了,加上柏师   兄特次绘画的题材叫做:朝阳与野。   这种题材很挑人,师兄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模特,需要能跟上画者思路,运用自身去表   达。   交画的时间临近,柏瑞也是没有办法才打电话给子秋,应臣身上的气质不符合,要是行的话,   就不会找子秋了。   夏子秋听完师兄说的犹豫了,倒不是不愿意帮忙,要是其他的忙他就帮了,但之前师兄跟他交   流思路时,模特会穿得很少,并且姿态和眼神都要有欲,但同时又要眼神中带着干净。   按理说,夏子秋本身就是绘画的,也能理解为艺术献身,不应该扭扭捏捏。   但他心中有了虞泽,至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让别人画他的肖像画,更别提是这样的画了,这让   他有些觉得自己是背叛了虞泽。   虽然虞泽对他的真心并不在意,但他还是想捧上那一颗干干净净独一无二的心给他。   夏子秋略带歉意的拒绝了师兄,柏师兄多多少少也知道他心里一直守着一个人,也没有怪他。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昨天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导致他下   半夜才睡着,起床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中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任谁都能   看出来他有事没睡好。   幸好虞泽每天都很早去公司,他不想被虞泽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夏子秋在房间用湿毛巾敷了一下眼睛,觉得好多了才出房间下楼,刚刚下楼没几步台阶,他竟   然发现平日这时候早该去公司的虞泽还在楼下。   夏子秋站在楼梯中腰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倒回去房间的话,管家已经看见他下楼了,返   回去倒像是显得没出息一样,但下楼的话,肯定要跟虞泽对上,可他昨天又说了那样的话。   正在夏子秋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人出声叫住了他。   “你好。”   因为虞先生是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楼梯,所以他不知道楼梯有人下来,但站在他对面的秘书却   是在第一时间眼尖的看到了,并且十分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夏子秋既然被人叫住了,只好硬着头皮下楼,下楼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沙发,可是沙发   上的人只认真的看报告,他的出现对于他毫无影响,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既是如此,夏子秋此刻也没有脸贴上去,毕竟是他自己说出来让虞泽不要管他的。   “嗯。”夏子秋冲虞泽的秘书点了点头回应他。   夏子秋走到厨房门口,跟忙碌的管家说话:“周叔,我这几天都有事不回来吃饭,你不用做我   的饭。”   “好的,小先生。”   管家就像个听吩咐的机器人,他认定的主人是虞泽,对于自己这个外来人,是不会过多关心的   。   夏子秋决定在画室这几天都在画室睡了,他的画还一笔都没有动工,正好也趁着这几天缓一缓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跟虞泽在一屋檐下该怎么相处了。   夏子秋跟管家打完招呼他就换鞋出门了。   秘书站在一旁,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那位被管家称作小先生的   人,从下楼到离开都没有跟虞先生打招呼,而虞先生也不在意,甚至连抬眼看一下都没有。   管家从厨房出来,端了两杯咖啡,还有一碟精致的点心,秘书赶紧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他怎么   能让虞管家服侍他一个外人,秘书有些受宠若惊。   秘书把属于老板的那一杯咖啡端到老板面前的玻璃桌上,他自己则捧着杯子站在一旁,品了一   口咖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虞先生家的咖啡要好喝一点,就是不知道点心好不好   吃,等下要不要捞一块尝一尝。   “扣三个月的奖金,下不为例。”虞泽把报告翻了一页,只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秘书端着咖啡差点把杯子摔了,心中咯噔一下,哇凉哇凉的,难道老板有读心术!他不过就是   喝了口咖啡还想贪口吃的不至于这样吧。   还没等秘书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的时候,侯在一旁的管家出声了:“虞先生,下次不会了。”   秘书见管家微低着头,原来刚刚虞先生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吓他这一大跳。   可是管家他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被扣三个月奖金,管家一直在厨房呆的好好的,只不过刚刚   那个小先生跟他说了两句话,然后人离开后管家又出来给他们送咖啡和点心而已。   秘书觉得掌握大权的男人就跟喜怒无常的帝王一样摸不透,也不知道自己跟苟活到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秘书:虞先生真可怕。   感谢在2020-11-30 23:47:20~2020-12-01 20:0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鵺荨、微白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5.不喜欢。   酒吧内霓虹灯闪烁,台上的歌手唱着重金属歌曲,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各自躁动着,夏子秋一进   来的时候,耳朵差点没被震聋了。   因为绘画时都待在安静的地方,他在画室待了几天把雇主要的画给画完,结果一出画室被两位   师兄硬拖着来这里了。   “子秋,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不抽烟,不喝酒,一点朝气都没有了。”   柏瑞把人拖到吧台,替夏子秋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点完后又转头问身后的应臣要什么。   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柏瑞来的时候特洋气的还带了一副细边眼镜,带上去显得人斯斯文   文的,还特意解开大半衬衫扣子露-出-胸-膛。   “骚货。”应臣看他解扣子那样儿,不屑的送了他俩字。   柏瑞白了他一眼,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转身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夏子秋:“子秋,你说说看,   怎么样,你应师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搭理他。”   夏子秋默默的看了一下柏师兄跟个孔雀开屏的模样,这孔雀还一直跑你跟前问你好不好看。   夏子秋违心的挤出两个字:好看。   应臣在旁边嗤笑一声,又蹦出俩字:虚伪。   柏瑞大少爷脾气上来了直接就动手,两个人在座位上掐了起来。   夏子秋都习惯了他们这样,以前的时候他还会去拉一下,后面两个人经常掐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端着酒杯跟品茶一样,四处打量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里的狂欢,突然想到若是入画   的话,题目可以叫做:地狱与天堂。   “子秋,一个月后,就是风声大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子秋回头的时候,两人已经掐完了,柏瑞边整理衣服边跟他说话。   “还好。”   柏瑞问了一句便没有问了,他们都是画油画的,夏子秋是学校推荐的,他跟应臣是作为大赛的   赞助商,各自有一个名额。   他跟应臣两人都不是从专业学校出来的,他耐不住学校的条条框框,被学校开除了,而应臣是   业务时间当个爱好,两人没有学校推荐,就只能花钱砸。   风声大赛是几位画坛大佬和几位国外画家联合各企业举办的,需要有学校或者有身份地位的人   推荐才有参赛资格,比赛分三场,具体细节和题目只有等当天比赛的时候才会宣布,防止的就   是有人投机取巧。   夏子秋在学校的成绩虽是拔尖的,但是绘画这东西是说不准的,每个人的变数都太大,就像用   一生来一场的赌博,他们学校也只有德高望重的刘老师有这样一个参赛名额,而且刘老师有两   个弟子,一个弟子自小就被称为天才,另一个弟子还拿过几次大奖,夏子秋觉得自己多半是没   戏了,但刘老师那天却找到他,把参赛名额给了他,以至于那两个弟子看到他都很不满,甚至   是只要他一回学校就堵他。   其实夏子秋也不明白为什么刘老师会把名额给他,不过既然拿到了,他就不会轻易松手。   夏子秋吃了口水果,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夏子秋看了一眼,是妈妈打来的,夏子秋跟师兄   们说了一声,走到厕所去接听了。   “小秋,你国庆回家吗?”   “爸他……还生气……吗?”   夏子秋忐忑的问妈妈,问完后电话那头的妈妈倒是忍不住的先哽咽了起来。   “小秋,你难道连妈妈都不想见了吗?你爸要是不消气,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回家了?”   “小秋,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听话,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迷了心窍,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   在十八年前他一直过得很听话,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但是在十八岁的那一眼后,他就变了。   夏子秋在电话里安慰了妈妈,并答应妈妈说国庆的时候会回去一趟。   夏子秋挂断电话从厕所里出来,他原路返回向刚刚来时的方向走,可他穿过走廊的时候,他看   到不远处酒吧大门口进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前台的服务生见他们连忙把   人往包厢的方向带。   夏子秋不认识那几个人,但他认识被那几个人围在中间的那个男人。   虞泽,他的合法伴侣,已婚对象。   在他心目中,他一直以为虞泽很少来这些地方,因为虞泽就像一个儒雅的绅士,虽然总是拒人   于千里之外。   夏子秋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脚步不停的向虞泽的方向走去,在走到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   旁边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那人手中的酒杯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连带着离得   近的那几人都看了过来。   这时候他才看清虞泽的着装,虞泽穿着一件黑色带暗金玫瑰花的衬衫,领口微开,袖口在手腕   处随意的松松挽起,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酒吧暗沉的灯光隐隐的照着男人,男人转过来的时候   嘴角还残余着跟身边人说话的几分薄笑,灯光昏暗,男人目光中的冰冷被隐藏在了黑暗下。   就像蛰伏在暗处的雄狮。   林老板想和虞先生谈一笔合作,但他以前就听人说虞先生这人冷得很,所以他今天费了九牛二   虎的劲儿把人拉到酒吧,促进促进感情,只要酒喝高兴了,美人儿到位了,那合作的机会就大   几分。   林老板循着声儿看去,原来是一个男孩,年纪不大,皮肤挺白的,身材修长,不过没有那些会   所里特意调-教过的小美人艳丽,魅气,勾人。唯一的优点也就是胜在干净,眼睛也特别漂亮   ,一眼看去没有尘世的杂质。   一看就是良家的小猫儿。   “虞先生,喜欢这种类型的?”   林老板也不在乎当男孩的面问,S市有头有脸的他都认识,而且看这男孩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一般,也不怕得罪他。   夏子秋感受到了那胖男人粘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就像打量一件货品,夏子秋的手紧捏着   ,他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恶心的审视,那男人竟然还大言不惭对他说这样侮辱的话。   夏子秋捏着拳头向前走了一步,虞泽不让他告诉别人他们结婚的事儿,在外面也不能和他走在   一起,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好欺负的,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惹了他,天王老子也照揍不误   ,他要记住这个死胖子的样子,等出去的时候,他要守在酒吧外面下黑手教训他。   “不喜欢,走吧。”   虞泽话中带着厌烦,夏子秋听后瞳孔睁大惊愕的看着虞泽,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这是虞泽头   一次对他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虞泽说出口的话如一盆冰水倒了下来,把他的愤怒凉了个彻底。   他追求了虞泽三年多,再到结婚两个月,期间他问过虞泽无数次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自己,   但一次也没有得到回答,一次也没有。   如今却没想到旁人倒替他问出了答案。   虞泽说完这话后,视线只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便转身离开,林老板见虞先生有些不悦了,赶紧把   人往包厢里请,边走还边跟身边的服务生交代,让他找几个干净的解语花过来。   夏子秋就站在那儿,他看到虞泽他们进了包厢,没过多久又进去了几个漂亮的美女还有男生。   “你在看什么,子秋,找你老半天了,站这干什么?”   柏瑞和应臣见夏子秋接个电话半天了也不见回来,打电话也没接,于是急得他们在酒吧四处找   。   柏瑞拍了一下夏子秋,按住他的肩让他面向自己,夏子秋一转过来,柏瑞看他那失魂落魄的神   色有些吃惊。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夏子秋用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撑着柏师兄的手臂,突然间有些说不上话来,喘不   上气,哑声的说道:“……师兄……我……这儿好疼…………。”   柏瑞以为他有什么突发疾病,吓得不得了,赶紧蹲下来把人往背上一背,向酒吧外面走,边走   边给应臣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开车去医院。   应臣也被惊着了,他跟柏瑞两人很疼这个小师弟,都把他当弟弟看,听说他不舒服,赶紧从酒   吧出来往车库快速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我是一杯寂寞的咖啡~~~~。   感谢在2020-12-01 20:05:55~2020-12-02 23:5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白花、xixixixi、小蚂蚁来了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6.烟草。   柏瑞背着人刚刚走出酒吧,夏子秋从嘈杂的世界突然清醒过来。   “师兄,放我下来,我没事了。”夏子秋挣扎着就想从柏瑞的背上下来。   柏瑞走到一处墙角,半弯下腰把人放了下来,扶着夏子秋的肩膀担忧的问道:“好了?刚刚怎   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脏疾病?”   应臣久等他们不到,开着车过来寻他们了,见他们站在路边,按了一下喇叭。   两人回望过去,夏子秋赶紧走到车子的驾驶室,应臣见状放下车窗:“好些了?”   “没事了师兄。”夏子秋有些拘谨地说道,本来是和师兄一起出来好好玩的,没想到倒让师兄   们担心起他来了。   应臣看了一眼夏子秋,熄了车从驾驶室下来,抬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碰见谁了?”应臣有些生气,直接了当的问,柏瑞打电话给他时的急切不是假的,而夏子秋   这么快就好了,又不是生病,那么只能说在酒吧碰见谁了。   柏瑞走了过来就听见应臣语气不善的问子秋,没摸着头脑的回话:“应臣,你这么凶做什么?   ”   夏子秋还是头一次见应师兄生气,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虞泽不让他告诉身边的人,他告诉林川   是因为林川和他不熟,不会时刻渗入在他的生活。   有的秘密往往会告诉陌生人,却不会告诉身边人,因为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柏瑞见应臣这阵势,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按着夏子秋的肩逼问道:“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在酒吧里面?他是不是还做了其他事?不然你不会这样。”   夏子秋不怎么会撒谎,眼睛也骗不了人,对于师兄们的逼问,他回答不出来,只好低着头不说   话,保持沉默。   柏瑞还是第一次见夏子秋这样没出息的样子,平常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儿去哪儿了,柏瑞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喜不喜欢你?你们俩发生过关-系没有?承认你没有?有的话,   你就上去直接给他一个大耳刮子,没有的话,你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等着人心疼你?他要是   真的心疼你,能做出让你伤心的事儿?”   “行了,走吧,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关别人什么事儿。”应臣直接拉开车   门上了驾驶室。   柏瑞见应臣发车了,又问了夏子秋一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回去?”   “师兄,你们先走吧,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家就好了。”夏子秋说道。   柏瑞觉得这时候夏子秋可能更需要自己待着,也就没有强求,直接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   应臣临走前放下车窗给夏子秋说了一句话。   子秋,人总是要更爱自己一点,才值得别人爱。   夏子秋愣在原地,他看着车子离开。   他明白师兄是为他好,他也明白那些大道理,但是这世上不是明白了,就能做到。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做不到。   有些东西是超脱理智之外的。   夏子秋顺着街边一步步的往回走,他走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   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点火的时候,夏子秋猛吸了一口烟,被呛得直咳嗽,眼眶都咳红了,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烟这东西一点儿都不好抽。   他把烟丢在了马路边的垃圾箱内,一直顺着往别墅的方向走,他要回去,但是他又不想回去后   等待,于是就打算走路回去,走路花的时间会很长,或许等他到的时候,虞泽已经回去了。   虞泽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林老板极力的使眼色给身边站着的那个小美人,在包厢内的时候,虞   泽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说谈事就是谈事,这让林老板有些受挫,尤其是他交给虞泽的合作方案   书,被虞泽指出好几个地方的问题。   林老板有些着急,要是这样下去,这合作肯定谈不成了,只能寄最后的希望虞泽能不能在美色   上有所松动。   小美人也怯怯的站在旁边,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刚刚在包厢内的时候,她也看到了这位先生   对其他人的态度,自己这贴上去肯定是没戏的,说不准惹来厌恶,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她们做这个的,也得客人有那么点意思,双方才好郎情妾意,可是他身边的这位林老板见她不   敢上前,眼睛都快喷出火把她吃了。   她只好顶着压力走上前去,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虞泽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候在车库的秘书动作快,很快就到了,虞泽拉开了车   后门坐上去。   林老板见虞先生要走了,急得按住车门,掐着女人的手腕把她往车子边推,边推边堆着笑说道   :“虞先生,这么晚了,好歹留个人照顾照顾你。”   虞泽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车外的女子说道:“坐前面去。”   林老板得了这句话就像得了句圣旨一样,笑得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把女子往车副驾驶边攘,   又毕恭毕敬的替虞先生关好后车门,说道:“虞先生,望我们之间合作愉快。”   虞泽没说话也没否认,等那女人上车后,只吩咐秘书开车离开。   行程途中,秘书心中就像吃了个惊天大瓜一样,瓜中还藏着地雷,炸得他惊讶。   这怎么回事,虞先生不是谈事吗?这就把人收下了?别墅里的小先生怎么办,这会不会打起来   ?   然而在秘书还在替虞先生操心的时候,坐在后座的虞泽说话了。   “停车。”   秘书得了吩咐赶紧踩刹车,把车停在马路边。   虞泽看着副驾驶的女人说道:“下去。”   女人还真的以为自己半只脚踏上了富贵,还内心中暗自窃喜,没想到是虚幻的,她咬着唇看了   又看后座的人,最后还是不甘心的下车了。   车内的秘书得了虞先生的吩咐,下车把辛苦费给了这个女人,让她自己打车离开,临走前又按   虞先生的话,交代这个女人回去后什么都不要说。   秘书做完这些后上车了,询问虞先生回什么地方休息,得了别墅的地址后,开车往别墅去。   路上秘书忍着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虞先生让人上车又下车,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盯着后视   镜中虞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虞先生,是不打算和林老板合作吗?”   “相反。”   虞泽回答了这句话后,就闭上眼靠躺在座椅上闭眼小憩。   秘书猜不透这些老板们的心思,只好闭口安静。   车子一路行驶回到别墅,虞泽让秘书回去了,他自己进了大门,开了鞋柜墙上的小灯,等他换   完鞋后,身后的大门传来按密码的声音。   随后大门开了,夏子秋推开门跨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感谢在2020-12-02 23:55:31~2020-12-04 12:1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xixix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鵺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7.水中月。   进来的时候,夏子秋看见虞泽也站在大门口因他进门的动静回身看向他,不过虞泽只是看了一   眼,就像是听见声音循声看去,看完后又转身继续做自己的。   夏子秋弯腰从鞋柜里找到自己的拖鞋,换好后把鞋子放进鞋柜,虞泽走在他前面,两人一前一   后的向客厅走,客厅只有管家留着的小灯,勉勉强强的照个亮。   走了几步后,虞泽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他,夏子秋没想到虞泽会陡然停下来,惯性的   往前走了一步才停下,这让他们之间本就不是很远的距离又变近了一点。   “我要去厨房倒水,你也要去?”虞泽简洁清晰的话语在这空荡荡的别墅客厅内尤其清晰。   夏子秋听完这句话后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只顾跟着他身后走,晚上客厅又不怎么明亮,他以为虞   泽是回房间,他也就跟着一起,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在想,但又说不出具体在想什么   ,像一团浆糊一样。   “去沙发上坐着等我。”虞泽以为夏子秋跟着他是想要一个在酒吧那时候的解释。   夏子秋心脏砰砰跳,他一路走回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而虞泽这句话突然惊醒了他的大脑。   虞泽是要跟他说什么?   是把酒吧里的那句话在重复一遍吗?   还是说把他这几年做的那些蠢事都一一的说一遍,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吗?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你发短信告诉我也行。”夏子秋慌乱又急切的说   道,他不想听这些,至少现在不想。   夏子秋说完就想向楼梯的方向抬脚走,却被虞泽拉住了,虞泽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逃脱,言语   不容拒绝的说道:“等我。”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他看着虞泽进了厨房,厨房里的夜灯被打开,夏子秋听见厨房里面冰箱门   关上的声音,几分钟后又传来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随后就没有了。   厨房灯灭了,虞泽走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他走了过来把牛奶端给夏子秋,夏   子秋没心思喝牛奶,也不想喝,也没有伸手去接。   若是平日他倒是会很高兴虞泽亲手给他热牛奶,现在的他高兴不起来,觉得烫手,就像死刑犯   在上路前那一顿断头饭,吃不起,也不想吃。   虞泽走到了沙发边,他把牛奶放在了茶几上,夏子秋也移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低着头,两只手   撑着膝盖,左右手扣着,右手大拇指掐着左手大拇指,有些微微的疼痛。   夏子秋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虞泽开口,或许是他自己觉得时间久。   “你是想听解释吗?”   这是虞泽跟他交谈的第一句,夏子秋坐在那里沉默不说话,没有否认,他的确是想听那句‘不   喜欢’的解释,他只想听自己喜欢听的,那些不喜欢的他不想听。   他都能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大概率是他不爱听的,但他还是坐着等待下文。   虞泽就这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沙发上的夏子秋残忍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没有解释,你   在酒吧里看到的即是事实,以后也会有,我不是一个好人,夏子秋你并不了解我。”   夏子秋不喜欢被这样直白的否定,他盯着面前男人的鞋尖,心里很难过,虽是低伏的模样但还   是很小声的说出了反驳他的话:“虞泽,我见过你去慈善机构,你对那些小孩子很好,你每年   都会捐款送东西过去,那些小朋友都很喜欢你。”   虞泽没有在他说的这件事上回答他,反而是问了夏子秋一句话:“夏子秋,你见过井底蛙吗?   ”   “什么?”   夏子秋秋被问题的突然转变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虞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是。”   虞泽看着夏子秋的眼睛,伸出右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让他近距离直面对自己的   目光。   距离很近,夏子秋都能感受到虞泽的-呼-吸间的气息,还有吐字说话间男人-唇-中-的浓烈的   烟草味道。   “夏子秋,你就是那一只井底蛙,你自以为看到了全貌,你真的了解我吗?商人唯利是图,我   做慈善是因为我也需要名声来维持我这一身谦谦皮囊,我也只不过是铜臭中的一员,有什么不   会做,有什么不敢做。”   虞泽说完话,便松开了夏子秋的下巴,随后站定语气冷漠有一丝生气的说道:“以后不要去酒   吧了。”   夏子秋听完这句告诫,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鼓足劲儿冲虞泽大声说道:“我不是想听你在   外面怎么样,在包厢里做了什么,我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那句话‘不喜欢’是真的   还是假的。”   别墅很安静,夏子秋吼完这一通话后,又泄了气,觉得没脸了,就连住在一楼房间的管家都被   他的声音吵醒了,披着外套出了房门询问他们怎么了。   虞泽回了管家说无事,管家自觉的又回了房间把门关上,被这一打岔,夏子秋似乎有些不那么   想知道答案了。   因为他其实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是不死心,放不下。   “我上楼休息了。”夏子秋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很疲累,就算连续在画室待上一个星期也没有   今天这么累。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虞泽的声音,与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同,语气很轻:“如果我说是真的,你   会怎样。”   夏子秋觉得他就想好好休息睡一觉,逃避一下,为什么虞泽非要跟他说得这样清楚。   夏子秋向楼梯走去,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不知道,我放又放不下,我就是喜欢你喜欢的   不行,你不喜欢我我就很难过,可是我一想到离开你,我就更加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几分钟后,楼上的房间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虞泽看向二楼,唇角微勾,对夏子秋的反应很满意,上楼前打了一个电话。   给我查一查,夏子秋跟谁一起去的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虞泽:(凑近夏子秋)闻到了一丝烟草的味道,还有香水的味道。   咸鱼:我不想做咸鱼了,我想做一朵娇花,想要你们呵护我,嘤嘤嘤…………。   感谢在2020-12-04 12:12:00~2020-12-05 13:1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鵺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8.差距。   清晨,夏子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虞泽早就离开去公司了,夏子秋觉得他和虞泽这样,每天白   天见不到,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见一面,就像住在一间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他记得之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空下来就会去找虞泽,就算虞泽在外地出差他也会飞过去找   他,就算只是见见他也好,胆子大的时候就厚脸皮去虞泽的房间睡,缠着他。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没有那么热烈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结婚当晚的新婚夜,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幻想,把他从梦境拉入了现实。   “小先生,早餐想吃什么?”   人还未走到客厅,便听得管家礼貌的询问他。   这太阳是打东南西北都出来了吗?   管家怎么会对他心悦诚服,对他跟比对虞泽还要谦卑,以往的时候管家早上只要他起来晚了,   虞泽又不在,管家就不会给他准备早餐,更别提问上一句。   夏子秋不喜欢在背后告状,尤其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如今管家态度对他这样好,那只有一种可   能,是虞泽吩咐过。   可是为什么呢?   是出于待人的礼貌?还是心中也有那么一丝对他的怜爱。   早餐陆续被端上桌,夏子秋以前对管家时常有些小抱怨那只是在心里,但看到他真的像对虞泽   这样对自己后,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周叔,你也坐下吃吧。”夏子秋招呼管家一起吃,否则有人在候着盯着,他吃不下。   “不用了,小先生,佣人管家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这是规矩。”管家说完后自觉自己影响了人,   于是退到厨房里去了。   用完早餐夏子秋从别墅出来去了公交车站等车,他准备去市里给班上的一个同学买礼物,今天   是她生日,晚上邀请了同学们参加生日聚会。   对这个女同学他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从入学到现在三年,拢共说的话也不超过   十句。   礼物选好后夏子秋就提着礼物先回了一趟学校,去把退宿舍申请书交了。   学校的一间宿舍住六个人,有的时候灵感来了,经常会熬夜绘画,也会打扰到其他同学,而且   只要周围有动静就很容易被打断思路,所以他干脆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下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学校晚上管得严,只要过了十点就关校门,一律不放人进出,除非   有老师批的条子,这一点都不方便他去找虞泽。   搬到校外后宿舍他没有退,有的时候白天上课累了就会去休息会儿,如今又是新一轮的开学,   宿舍明显的不够新生住,管理员一直催他们这些不常在宿舍去退了,留给真正需要的学生。   来来回回的折腾,夏子秋把宿舍里剩的衣物和零碎都打包好打算拎到了林川那里放一下,他给   林川打电话,准备给他说一声,可是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只好先把东西提过去,发了   个短信给他说一声。   夏子秋进门的时候还是礼貌的敲了好几声门,确认没人在家,掏出钥匙开了门,脚刚刚跨进门   槛半步,心里还想着要不把东西都放在阳台堆杂物的地方。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进门被侧卧里的动静吓着了,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是里面的喘-息-声还   有鼓掌的声音着实让人想装听不见都难。   夏子秋红着脸又悄声的把门给关上了,装作没来过的样子,他提着一大包东西去酒店开了房把   东西放进房间,想着等晚上吃完饭在过来拿。   一路上夏子秋脸上的温度都没有下来过,虽然每次林川都跟他口头上浪,他听着听着也就习惯   了,但这种场面还是没见过。   有的时候他会看点教育片,男的女的都看,都会有感觉,他也摸不准如果自己没有喜欢虞泽的   话,那他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夏子秋看距离晚上吃饭还有两个小时,把闹钟调好打算睡一会儿,他昨天晚上从酒吧回来的晚   又经历和虞泽的谈话,也没怎么睡好。   秘书开车出来准备去一家饭店给客户订餐,客户财大气粗吃个饭都要显摆一下指定吃哪家,还   要求现去店里打包,因为那家店不外送。   客户来了虞先生的办公室,嗓门大的关上门都能听见他的声,还就虞先生的办公室装修这里给   出意见那里给出意见的,还觉得办公室里点的香味道难闻,还故意说道他都是在办公室放某某   牌典藏版的香水去去味。   拜托,那可是几十万一小盒的香,有一天他替虞先生收拾书桌的时候看到的□□,他以为自己   眼花,多看了几个零,结果不是。   以至于他后来替虞先生点香的时候,手都不敢抖,生怕手抖几千块就没了。   秘书盯着虞先生的脸色,他一度以为虞先生会直接三言两语把人请出去,没想到虞先生只是微   笑着应对,然后让他去按客户的吩咐去办事。   秘书觉得虞先生拿的剧本不对,难道不是应该眉梢一挑,立马喊他这个秘书送客吗?   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秘书他竟然看见了虞先生家的那个男孩从一家酒店出来!   他不是住在虞先生的别墅吗?怎么从酒店出来,是两人吵架了吗?饲-养关系结束了?还是说   这次虞先生拿的是绿帽剧本?   很快绿灯亮了,前面也不能停车,只好先把这一发现按捺住,等回去的时候还是旁敲侧击的给   虞先生提个醒儿。   夏子秋提着礼物去了女同学说的饭店,已经有不少同学都来了,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把礼物送了   后就自己找了一个靠最里面的位置坐着。   “嗬,原来学霸也来了,真是稀客。”王郁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最里侧玩手机的夏子秋,忍不住   阴了一句,“不知道学霸给寿星带什么礼物来了。”   夏子秋皱眉的看向面前这个剃寸头的男同学,他不认识这个人,对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听说学霸不是一个月后要去比赛了吗,做好准备没有,也不知道是找的哪路神仙,让刘老师   把名额连自己弟子都不给,偏给了一个外人。”另一个跟在王郁旁边的瘦高个学生说道。   包厢里大多都是女学生,男同学不多,女生都尴尬的低着头玩手机,男生们则是看热闹,而过   生日的张莉则是笑眯眯的询问他,可不可以拆开他的礼物看一看。   夏子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同学明明不怎么认识,却意外的喊了他来,原来都是奔着看   他出丑来的。   “你是在嫉妒我能参加比赛?”夏子秋说道。   “你放屁,谁嫉妒你了,也不知道内里是什么德行,使了手段把名额拿到手的,一身穷酸相。   ”王郁走过去把张莉手中的礼物拿了过来。   “送件工艺品也好意思拿出手,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你知道这饭店一桌多少钱,把你一身   上下当了都抵不到今天的饭钱。”   夏子秋跟着虞泽去过不少销金窟,上到顶尖餐厅下到街边小食,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并不会去故   意去打量饭店,如今听到这些人嘲讽他,他目光看了一下四周,他想知道对方说的抵不了的饭   钱到底是多少钱,让对方这么横。   王郁见他打量,便以为他心怯更加得意,不放过他继续说道:“你要是自己主动放弃名额,我   还可以考虑帮你的饭钱付了,要不然你就别想离开。”   夏子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敲了一下桌面上的按铃,让饭店的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来得很快,一进门就感觉到里面气氛的僵持,但还是带着服务笑容问道:“请问有什么   需要吗?”   “没什么需要,你就告诉这个穷鬼,这一桌多少钱,让他涨涨见识。”那个瘦高个讥笑的说道   。   服务生僵了一下,打量了一下他们说的那个男生,他们做服务的眼睛最是厉害,他看到对面那   个帅气的男生虽是穿得最简单的白色t桖,那双眼睛干干净净,黑白分明,清新俊逸,尤其是   自身中带着的那一丝野劲儿,在包厢内只扫过一眼就能被他的独特气质所吸引。   两张权衡下,服务生说出了一个数字,王郁还特意看了一下其他同学的反应,很好,大家都被   吓住了。   他就是看不惯夏子秋,独来独往的装什么神秘,迷得学校的女生在讨论上好几个飘红的帖子都   是讨论他的,尤其是他追了很久的一个女生,喜欢夏子秋,这就更让他生气了,这夏子秋到底   有什么好。   空有一张脸,弱不经风的样子,一个男的长得跟女孩儿一样精致,故作高冷。   其实夏子秋并不是高冷,只是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去追虞泽了,没时间去注意其他人怎样。   “可以刷卡吗?”夏子秋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数,他在心里预估了自己应该付多少钱。   服务生盯着这个男生看得出了神,待他问自己话时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身边的那个   客人推了一下,才面露窘迫的回答:“可以的。”   夏子秋从兜里摸钱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钱包没有带,兜里只有一把零钱还有一张黑色的卡片。   “别丢人现眼了。”王郁笑出了声,今天他这口气算是痛快了,他要让那女生知道,她喜欢的   人是个什么穷酸样。   夏子秋其实不想用这张黑色的卡的,他好像记得是结婚过后,虞泽给他的,但是他不想让虞泽   认为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所以一直放着,以至于后来他都忘记自己把卡放哪儿了。   服务生却是眼尖的看到了那张黑卡,心道:乖乖,原来这男生大有来头。   “先生,只要你出示一下这张卡,您在本饭店的任何消费都是免单的。”服务生语气和善的提   醒了一下。   夏子秋愣了一下,把卡拿给服务生看了一下。   “先生,好的,可以了。您今晚的消费都是免单的,请问您还什么需要吗?”服务生问道。   “我只付免单我自己的那部分,其余的账单你给他们就好了。”夏子秋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服   务生那里拿回了卡片,转身出了包厢。   身后的包厢里传来窃窃私语的质疑,还有惊讶,他甚至都能听到王郁对他的怒骂。   夏子秋从饭店出来,他看着手里捏的黑卡,原来这张卡这样厉害,他感觉自己狐假虎威了一把   。   他并没有打脸他们的高兴,反而有些丧丧的,这张卡让他清楚的明白了虞泽昨天和他说的那句   话,他和虞泽是两个世界的人。   虞泽是天上的月亮,而他是井底的一只蛙,自以为捞到了水中月,到头来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   他只是一个刚刚出学校的小画家,名气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对油画的热爱,未来的路都不清   楚,他不明白为什么刘老师会不把名额给他的弟子,反而给了自己。   自己真的优秀吗?   这样的自己值得虞泽喜欢吗?   夏子秋对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明天要去找刘老师问一问他选择自己的原因。   秘书站在虞先生旁边,看着虞先生跟这个客户周旋直至签订合同,最后他把客户送了出去,虞   先生才让他找保洁人员进来打扫,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雪茄的味道,呛人得很。   “想说什么。”   虞泽走到书架边拿出一木盒,用小匙舀了一小勺香放进香炉里,他从秘书回来后就察觉到秘书   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秘书被突然点名,一时间还没想好该说那一句,于是便问了最好说出口的。   “虞先生,刚刚那客户…………。”秘书觉得那客户的行为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如果是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还用接待这些?直接让下面的人去好了。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只在于对方给的够不够。”   何况这样的人做合作对象,更好操控。   虞泽转身进了办公室的休息室,在里面换了一件衬衫,出来的时候把换来的那件丢到沙发上,   让秘书拿去扔了。   秘书得了指示于是上前去拿,伸手拿起衬衫的时候,他在衬衫衣领的内侧看到了一个字。   一个绣得歪歪扭扭的‘虞’字。   “虞先生,这衣服不是定制的吗?怎么绣的字这样丑?”秘书拿着衣服好奇的问了一句。   “什么字?”   “就是这个。”秘书把衣领那块展现给虞先生看。   虞泽只看了一眼,他就猜到了是谁绣的了,他的衣服都是由管家去打理的,家里的衣服都没有   看到过这样的字,换下来这件衣服也是平日里放在休息室备用的,而夏子秋之前来过他的办公   室。   “送去干洗。”   虞泽说完这话就从办公室出来向电梯走去,秘书赶紧跟在虞先生的后面,在等电梯的时候,秘   书想了一下刚刚虞先生对一件衬衫前后不同的态度,于是盯着虞先生的脸色忐忑的说了一句。   “虞先生,我开车出去的时候,看到小先生从酒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9章 9.干净。   去酒店拿行李的时候,夏子秋接到了柏师兄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人在说话,说是   这个人喝醉了,于是用手机拨出了最近的一个电话号码。   询问了地址,夏子秋匆匆打车过去,下车到了地方是一所富丽堂皇的私人会所,夏子秋在前台   说明了来意,里面的工作人员带领着他进入到最里侧的包厢。   在打开门时的那一霎那,夏子秋几乎要以外自己看到的都是错觉,一直以来柏师兄在他眼里都   是不羁放纵自由的,好像什么都不会难倒他,没有人能活的比他更通透更洒脱的了。   可眼前这一幕,柏师兄靠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旁边的一个小男生身上暧-昧-不堪,衣服虚   虚遮住身-体,只要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与此同时他还在替这位   大少爷整理好衣服。   他就像一脚误入了腐烂而妖冶玫瑰花丛,这里既绚丽多彩,同时又脚下泥泞不堪。   “师兄?”夏子秋走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他似有些不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柏瑞吗?   柏瑞在会所喝酒休息过后,他听到了夏子秋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几瞬,睁开眼   果真是夏子秋担忧的站在他旁边询问他。   “谁叫你来的?”柏瑞蹭得一下从沙发上起来,快速看了旁边的男孩一眼,看他躲闪的目光就   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抬手就给了旁边的小男生一巴掌,生气的怒骂道:“你动我手机了?”   一切来得太快,夏子秋还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小男生就被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瞬间就红了   起来,眼泪含在眼眶,眼睛红彤彤的,却不敢掉泪。   欲语还休,原来这个词真的可以用来形容在男孩子身上,夏子秋走过去,拦住了发火的柏师兄   。   “师兄,他只是让我好心来接你而已,你打人做什么?”   今天的柏瑞让他觉得好陌生,颠覆了他的想象。   柏瑞阴沉着脸从沙发上拿到自己的外套,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扔到了那男生的脸上,   说道:“滚,以后不用你伺候了。”   说完这话,柏瑞转身就往外走,可是酒喝多了,脚步都是虚浮的,夏子秋赶紧上前扶住师兄。   扶着人走到大街上,柏瑞看着夏子秋替他在手机上找代驾,随后他伸手按住夏子秋的手机说道   :“吃饭了没有,没吃我们去吃个饭。”   夏子秋还没出声就被柏师兄抢了手机熄灭了屏幕,觉得还是陪师兄吃点东西在给找代驾吧,正   好他也没有吃晚饭。   柏瑞让夏子秋选一个饭店,最后夏子秋选了一处大排档,柏瑞站到那里都是怀疑人生的,直接   转头问夏子秋:“子秋,你确定这里面的玩意儿能吃?我让你选的是‘饭店’!懂?又不要你   出饭钱,你这么节约干什么?你师兄我不至于一顿饭都请不起。”   夏子秋对于晚上同学聚会那一出,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不是对那些同学的所作所为生气,而   是他突然就心怯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不配站在那里了。   “师兄,我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这里的招牌菜很好吃的。”夏子秋不顾师兄的炸毛,直接   把人拖了进去,找了位置坐下来。   店里帮忙的是老板的女儿,青春最美好的年纪,平日里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上班族工人,学生,   很少能看见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慵懒又有魅力。   “你又来啦,这是你朋友吗?”女生脸颊红红的,把菜单递给两人,拿出小本子和笔准备记菜   名,目光还时不时的往旁边这个男人撇去。   “是啊。”夏子秋替师兄点了粥,自己点了两个招牌菜。   到店家女儿离开,两个人坐在桌子边干瞪着眼,气氛有些尴尬,主要是夏子秋见到了那样的场   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柏瑞倒是体谅他,于是语气轻松毫不在意的提起了刚刚的事:“被吓到了?”   夏子秋点点头,抿了一口面前的苦荞茶。   “你倒是真的信那小男生是楚楚可怜的?在那些地方上班,要是单纯早就被别人吃得骨头都不   剩了,你真的信他是随手拨的电话?”   夏子秋疑惑,柏瑞又继续替他解惑。   “我电话里存了父亲,母亲,亲姐,还有我的助理的电话,助理他也经常见过,他没胆子给我   家里打电话,怕被处理掉,但也没打给我助理,却打到你那儿了,他这样做无外乎就是想见光   罢了,看来是我最近太宠他了,让他生出了妄念,想试探一下他在我心底的份量,想让我在朋   友面前承认他,只不过没想到电话拨到你那里去了,让你看了一场笑话,”   柏瑞说完,喝了一口茶,砰的把杯子放下,十分的生气,不甘心自己在夏子秋面前一直维护的   好师兄形象被这其他人破坏了。   他和应臣都出身于富贵世家,得了荣耀地位金钱的同时,也象征着他们的婚姻和未来的路都被   铺好了,他和应臣都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想反抗也没有那个资本。   赌-桌上只有资-本-家才有机会继续玩儿下去。   他和应臣从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再让他们放弃家族的一切去努力实现自己,他们都过不   下去的,也没有勇气。   空有贼心却没有勇气的懦夫,于是就这样酒醉声色的过下去,至少金钱堆砌般的生活是不错的   。   他们趁着在能潇洒的年纪挥霍,等时间一到就乖乖回去按部就班,他和应臣都喜欢油画,两个   人聚在了一起,成了朋友,然后又遇见了夏子秋。   夏子秋就像初夏的小太阳,他永远是那样充满朝气,他们知道夏子秋是为了一个人来的S市,   就算被拒绝也依旧坚持,从一开始他们对夏子秋的佩服,佩服他的勇气再到后来心疼他的坚持   。   他们在夏子秋面前都隐去了糜烂,希望夏子秋的世界干干净净的,真心对待这个小师弟。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看到了。   “师兄,那个男生跟你是什么关系?恋人?还是…………。”夏子秋没能好意思把‘情人这两   个字说出口。   既然都被看到了,在遮遮掩掩也没意思了,柏瑞说道:“一个床伴罢了。”   夏子秋惊讶于师兄对那个男孩的评价,也惊讶于他对于关系的随意,他一直以为这种事要跟喜   欢的人一起做,对着陌生不熟悉的人能够做得下去吗?   想到此,夏子秋突然问了师兄一句。   “师兄,你会跟一个的地位不对等又不喜欢的人结婚吗?”   柏瑞用食指轻轻叩击了桌面,提醒他般的说道:“第一,就算我想找门不当户不对人结婚,我   家里也不会同意的,第二既然我不喜欢她,她又没什么值得我有所图的,我做什么要自找麻烦   ?”   柏师兄的这番话,犹如一盏黑夜突如其来的灯,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一直以来从结婚当晚那件事发生后,就把他的满腔热火扑灭了大半,他以为虞泽是厌恶他的,   后来虞泽对他不主动也不走近,两个人像是陌生人一样。   但细回想起来,虞泽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他无权无势什么也没有,两人连-性-都没有,可虞   泽还是和他结婚了,还给了他一张卡。   他打架虞泽替他上药,让他不要打架,还吩咐了管家让他待自己好一点,昨天去酒吧后,虞泽   也让他不要去了。   昨天晚上他问虞泽那句‘不喜欢’是不是真的,虞泽当时没有给他肯定的正面回答。   这样想着,夏子秋便把虞泽对他的所有不好都抛之脑后,昨天提醒他的那番话也都自动在心中   隐去。   心中的热情如春风过境一样,所有的爱情都活泛了起来,大脑里怦然心动,只有一个念头。   虞泽是不是已经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了,只不过结婚后他懈怠了,导致他们的关系停滞不前,只   要他再多努努力,就能把虞泽的心捂热了。   “你这想什么美事呢?说着说着就-春-心-荡-漾了起来?”   柏瑞见他的情绪从沮丧到充满期待,这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变化这么快?   “没什么,师兄,只是想到快参加比赛了,心情有些激动。”夏子秋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   柏瑞还没有彻底清醒,大脑还有那么点迷糊,也就被夏子秋蒙过去了,没有继续追问。   很快点的菜上来了,夏子秋心情格外的好,吃了不少,心中一点都不去纠结他和虞泽之间差距   太大的这个问题了。   他要努力,努力做一个配得上虞泽的人。   月亮不来,他就努力想办法搭梯-子上去够。   总有一天,能真的碰到。   吃完饭,夏子秋跟师兄说自己要去拿从宿舍收拾出来的行李,问师兄去哪里,柏瑞听他说东西   放酒店的,就干脆跟他说就去住放行李的那间酒店,明天醒的时候还可以帮他把行李带到画室   那边去。   夏子秋也不想去林川那里,那小两口小别胜新婚的,不好去打扰,于是就答应了师兄的帮忙。   在手机上找了代驾,把车开到酒店,柏师兄已经在车上睡过去了,估计是酒的后劲儿上来人又   困了,夏子秋抓着师兄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醉酒没有意识的人比平时重很多倍,夏子秋费劲儿的把人从车里捞出来往酒店一步步走。   此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LykanHypersport缓慢的停在他们身后,停下树下的阴影   里,车窗并未打开,看不清里侧的人影。   车子在树下停了约一个小时后,车内的人吩咐了一声,车子便驶离了这家酒店。   夏子秋把师兄丢在床上后,又不放心他,于是把人喊醒了,让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   。   准备离开前夏子秋觉得自己身上都被师兄沾染上了好大的酒味,也不知道师兄喝了多少。   虞泽说了让他不要去酒吧,而他身上又有酒味,他怕被虞泽知道不高兴,于是夏子秋翻了行李   找了套自己以前的衣服,在酒店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了,就从酒店出来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等车。   等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夏子秋按密码进门的时候,他看到虞泽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   这还是他头一次破天荒的看到虞泽翻不是文件报纸以外的东西,心里不禁甜甜的想。   虞泽这是在等自己回来吗?   夏子秋眼里的喜悦压制不住,换了鞋就往虞泽的方向跑。   虞泽在他进门换鞋的时候就把注意力从杂志上移开,一页也没看进去,他审视的目光在夏子秋   身上打量。   头发是湿润的。   衣服也换过了。   夏子秋准备像以往一样扑上去的时候,虞泽却站了起来,目光冷漠又刺人的看着他。   “怎么…………。”夏子秋被虞泽这样的举动逼得硬生生的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又疑惑的问道   。   虞泽向他走了过来,抬手轻轻的掐住了夏子秋不设防修-长-白-皙的脖-颈,随后又低下头在他   的左侧-锁-骨-边闻了一下。   澡也洗了,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也变了。   他看见夏子秋扶着那个男人进了酒店,等了一个小时他们都没有出来,现在是晚上十点,就是   说他们在酒店独处了很久。   是不是他的所有物已经被人碰过了。   夏子秋被虞泽的举动弄懵了,这是在做什么?   “干净吗?”   然后他听见虞泽在他耳边低声的询问了这句话,这亲-密的举动让他久久没反应过来,亲-密得   就像恋人之间的呢喃低语。   虞泽没有得到回应,又复问了他一句。   夏子秋这才听请虞泽问的是什么。   “什么?”夏子秋问他。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_☆)   感谢在2020-12-06 14:44:29~2020-12-07 22: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文案欺骗从我做起 3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10.脏。   眼前发生的一切如梦幻如泡沫,夏子秋愣在原地。   虞泽掐住他脖-颈的手突然收紧,夏子秋惊恐的看着虞泽,虞泽的眼神好陌生,让他颤-栗-发   寒。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几息过后夏子秋开始有些喘不上来气,对他动手的人是虞泽,可就是因   为是虞泽所以他才没有反抗。   为什么?   虞泽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看他如同看一件即将被抛弃的弃物。   眼神中没有一丝不忍和心疼。   虞泽淡漠一切的眼神这让夏子秋陡然想到了,冰天雪地里无情嗜血的猎人,快准狠的拿刀刺死   了身边苟延残喘又带着伤的猎狗,原因无它。   只因它是累赘,所以被猎人无情的解决掉了。   一分钟过去呼吸有些困难了,夏子秋抬手想去抓住虞泽的手,可是虞泽却在自己的手触碰到他   的那一瞬间松开了。   碰了个空。   夏子秋没力的瘫倒在客厅地毯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浑身发软,手都不自觉的发抖   ,垂着头看见面前人的鞋尖,他想抬手抓住面前人的衣角,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   夏子秋费了些力气抬头仰望着虞泽,他想得到解释。   “脏了就滚。”   可是看到的却是虞泽毫不留情转身的背影,以及这句话,他想抓住虞泽问个明白,可是虞泽走   远了,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梯,消失在楼梯转角。   夏子秋余光看到管家从房间悄无声息的出来,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他从地上起来,跑到管   家面前,语无伦次的寻求帮助。   “周叔,虞泽这是怎么了?”   “他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   夏子秋说话都不连贯,嗓子被虞泽掐得有些疼,说了两句就有些声音哑。   管家转头向二楼看了一眼,又怜悯的看着夏子秋摇头说道:“小先生,我不知道。”   “周叔,求您了,您照顾虞泽这么久,肯定知道他什么意思。”夏子秋急了。   管家想着既然小先生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问话了,便提醒了他说道:“小   先生,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先生的事?”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夏子秋吃惊又坚定的反驳道,他喜欢虞泽喜欢得要命,   怎么会做这些。   管家也看见了刚刚虞先生动手的一幕,于是顺着虞先生刚刚打量的地方看了看,想到什么的说   道:“小先生,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不是穿得这身衣服,还有头发也洗过了,沐浴露也不是别   墅常用的。”   夏子秋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的衣着,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扶师兄去酒店,一身沾了酒气怕虞泽生气   ,所以才洗澡换掉的。   管家见小先生出神,以为自己点破了他做的坏事,因不知道如何遮掩而怔在那里。   “小先生,虞先生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划了领地范围内的所有物。”管家   有些讽刺的说道。   管家想起来以前夫人还有老爷都在的时候,夫人送了虞先生一只猫,虞先生一开始不喜欢它,   但是是夫人送的,也没有亏待它,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   小猫一开始来的时候,许是换了陌生环境又怕生,于是一直黏着虞先生,虞先生后来也逐渐喜   欢上这个小宠物,也会偶尔花时间逗-弄-下这只小猫。   可是直到半年后,小猫熟悉了别墅所有的角落,也熟悉了别墅里的所有人,他也熟悉了虞先生   对它的好,也就肆无忌惮了起来,开始四处乱跑,时常不着家,经常很晚才回来。   小猫于虞泽只不过是一只宠物,还不至于他多放在心上,只不过是有一天他在回家的路上,看   见他养的那只小猫在别人家里蹭吃蹭喝,躺在别人的膝盖上顺毛嬉闹。   虞泽打开车窗唤了一声小猫的名字,小猫只略微抬头看了他,没有理他,随后虞泽回到家便吩   咐佣人把那只猫所有的东西都送去了那户人家里。   从那以后虞先生就再也不养宠物。   听到管家说的这句话中的‘占有欲’三个字,夏子秋联想到晚上和师兄交谈的那一番话,得出   一个结论。   虞泽是不是误会他了,然后吃醋猜忌了?   想到这里夏子秋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一点也不计较虞泽刚刚那样对他,也不计较管家对他说   话的语气。   “谢谢你,周叔。”夏子秋跟管家说了声谢谢,转身向楼梯跑去。   他要去跟虞泽解释。   他跑到虞泽房间的时候,着急得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拧开门就推门进去了,进去的时候虞泽不   再,他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虞泽在洗澡了。   夏子秋听着浴室的水声红了脸,他以前只偷看过虞泽的上-身,夏子秋走到浴室门口,蹲在门   口像只小可怜,轻轻的敲了敲门,他想解释,他等不及了。   他想让虞泽知道,自己是这样喜欢他,怎么会做背叛他的事情呢?   “虞泽,你误会了,师兄喝醉了,我去接他,把他送到了酒店,但师兄喝酒太多,我身上也沾   了味道,你说过让我不要去酒吧了,我怕回来让你闻见你会生气,所以我干脆洗了个澡,身上   这身衣服,是我去学校退宿舍收拾回来的,我晚上要参加同学生日,没地方放行李,所以放酒   店了。”   夏子秋忐忑又仔细的交代了一遍今天自己所有的行踪,生怕有所遗漏。   两分钟后浴室门开了,虞泽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湿-润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浴室里的热   水争先恐后的从门口散了出来。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背叛你的事。”夏子秋抬头期盼的望着虞泽,伸手拉了拉   虞泽的衣角。   虞泽手里拿着一张干净的毛巾,是用来擦头发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擦头发,反而是弯腰看向夏   子秋。   毛巾掉在了浴室门口,虞泽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开夏子秋的衬衫扣子。   距离很近,夏子秋都能感受到虞泽身-上的水汽,还有滑落在他锁骨的水珠,刺得他冰冷。   “虞泽,你要做………做什么…………。”夏子秋低头看了一眼虞泽的手,磕磕巴巴的说道。   “检查。”虞泽倒是跟他说话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两分钟后,夏子秋羞得把脸埋在手臂中,像只被剥掉壳的荔枝,虞泽伸出一只手拿开了他的手   臂,掐住了下颚,大拇指指腹在夏子秋的唇-上-捻过一遍。   虞泽把手又放在了夏子秋的脑袋上,目光中带了一丝柔软,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起身   从浴室里拿了一件浴袍盖在他的身上。   “去洗澡。”   夏子秋红着脸不敢看虞泽,把浴巾裹在身上,转头就进了虞泽房间的浴室,还把门关上了。   夏子秋穿着浴袍,看着镜子里脸红得快烧起的自己,不断的深呼吸,希望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   来,随后又傻乎乎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虞泽真的在意他,还会为他吃醋!   这是夏子秋第一次进虞泽的房间,也是第一次在他的房间洗澡,心情激动难以言说。   半个小时后,夏子秋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穿着虞泽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虞泽手里正端着一杯温水,还有一板药片,见他出来了,于是把水和药放在床头说   道:“吃两片,治嗓子。”   夏子秋被这一温馨举动暖得不知天南地北,完全忘记自己这样是被谁掐的了,爱情使人盲目。   虞泽把水放下后,就去书房了,他已经耽误了今天晚上的工作了,现在需要去把它做完,虞泽   临走前跟夏子秋说,他可以在这儿睡。   夏子秋兴奋的直点头,并且让虞泽早点忙完回来休息,自己等他一起睡。   终于一只脚踏进了虞泽的世界了,夏子秋觉得这三年多来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等他和虞泽的   关系再亲密点了,他就可以带虞泽和他一起回家见父母了,告诉父母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虞泽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是值得他付出的,更是值得他用尽全力去爱的。   夏子秋掀开虞泽床上的被子,缓慢的躺了上去,生怕自己把虞泽的床弄坏了一样,他把被子拉   上来了一点,轻嗅了一下,连被子上都带着冰雪般的冷香。   沁人心脾。   一直等了很久,夏子秋脑海里的画面都快出-版几本连环画了,虞泽也还没有回来,他在床上   睡着,床上虞泽经年累月的气息缠-绕-住他,就似床的主人在抱着他一样。   夏子秋眼皮开合好几次,直到彻底熟睡也没有等到虞泽回房间,不过梦里倒是做了一个香甜的   美梦。   虞泽处理完所有事物后已是凌晨两点,等他回房间的时候,床上的人抱着他的被子呼呼大睡,   说好的等他也没有坚持住。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随后伸手拉掉了床头的小夜灯。   夜晚开始慢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虞变态。   感谢在2020-12-07 22:05:35~2020-12-08 23:3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白花 4个;xixixixi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11.不同。   夏子秋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他旁边睡觉的虞泽。   这个人不仅生活严谨,没想到他睡觉也是如此,安安静静的平躺着,睡衣没有乱,仅能看见一   点锁骨,惹人遐想,身边的被子也没有褶皱。   宛如西方世界掌权的贵族公子。   夏子秋微起身向虞泽靠近,胳膊撑着上半身,低头仔细的打量虞泽,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样安   静平和又近距离的看他。   虞泽小麦色的肤色是大多数男人理想的肤色,虞泽的睫毛很短,夏子秋其实很羡慕,他自己睫   毛就挺长的,但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成熟。   夏子秋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下虞泽眉尾骨处的伤疤,眼前的男人,身上各处都带有伤疤,夏子   秋一点都不觉得难看,反而这是一个男人残酷又热血的过往。   虞泽的嘴唇极薄,却又很好看。   以前外婆跟他闲聊时候说过,唇薄的人寡情。   直到现在子秋都不以为然,这些怎么能与一个人的爱情观怎么能混为一谈,他自己也照过镜子   ,唇也挺薄的,可还不是痴心守着这一人。   夏子秋盯着虞泽的唇看,这让他心痒痒忍不住想亲一下,他以前黏上去的时候,只亲过虞泽的   侧脸,两个人唇对唇的亲,他不敢。   因为有一次他跑过去拥抱虞泽,转身亲虞泽的时候,他想亲的是脸颊,但不小心亲到了虞泽的   嘴角。   虞泽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几分,严肃的让他站好,夏子秋当即就不敢造次了。   有的时候虞泽会任自己在他身边嬉闹,他也不会生气,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但只要过了线,   虞泽就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但对着喜欢的人,总是贼心不死的,受过再多挫败,只要对方向他走一步,就可以瞬间抚平他   所有的伤痕,继续勇往直前,尤其是夏子秋认为虞泽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了。   “虞泽?”夏子秋超级小声的喊了一声虞泽的名字,然后盯着他的睡眼看,确认人还睡着,又   小声的说了一句:“虞泽,我要亲你了,是亲你的嘴唇不是脸颊,你要是不出声反对,我就当   你应了。”   在内心默默的数了三秒后,夏子秋悄悄的低下头,闭着眼睫毛不停的颤抖,掩饰着心脏加速的   跳动,浅浅的印了一下便分开了。   亲完后,夏子秋见虞泽还是没醒,这次连问都不问了,又偷偷亲了一下,亲完后,夏子秋又跟   睡着的虞泽说了一声早安,就从床上起来回自己房间洗漱了。   床上的人在他小心翼翼带上房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目光幽深,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睡意朦胧的   模样。   早就醒来。   夏子秋回房间换衣服对着穿衣镜照的时候,才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已经变成了暧-昧的颜色   ,如今还是夏天虽说S市不怎么热,但穿一件高领衣服还是很奇怪的。   在自己的衣柜翻了好半天,最后干脆穿了件有帽子的卫衣,堪堪遮住大半,但动作间还是隐隐   能看到些,不过比起其它衣服已经好太多了。   夏子秋下楼的时候,管家在厨房做饭,夏子秋凑过去看管家做的什么。   “早安,小先生。”管家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他昨天是看着小先生进房间的,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他就知道昨天的解释虞先生听进去了   。   这让他其实是有一些诧异的,因为他以为虞先生是不会听的,虞先生从来只是看结果的人,至   于过程怎样是不重要的。   尤其是听昨天的叙述,小先生还跟师兄在同一房间呆着,还洗了澡换了衣服。   以先生的脾气,就算不让小先生离开,也会心有芥蒂,怎么会让人睡在他房间。   管家猜测的想着,或许到底是人跟宠物是不同的,会能言善辩,撒娇示弱,替自己解释。   比宠物要有趣些吧。   夏子秋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虞泽从楼梯下来,他冲虞泽笑了一下很愉悦的说道:“虞泽   ,早餐是意面,还有蟹粉汤包,我刚刚一进厨房就闻见味儿了,周叔的手艺真好。”   虞泽从楼梯走到夏子秋身边,他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见夏子秋脖子上的伤,若隐若现,让他心   底滋生了丝丝缕缕压制不住的凌-虐-欲。   十分的异样。   虞泽伸出手捻住夏子秋的衣领向下拉了一点,清晰的看清楚脖子上的痕-迹,虞泽的手移开放   在他的后脖颈,大拇指摩-挲-着颈上的皮肤。   “疼吗?”虞泽问道。   手上的举动如细细滑过一块温润的美玉,不同的是带着些许狎昵的意味。   虞泽的语气太过平静,夏子秋没有往其它方向想,他以为虞泽是在关心自己。   “不疼…………。”夏子秋刚想违心的说不疼的时候,又忽然想借着受伤寻求虞泽的安慰,立   马改口的说道:“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疼的,你昨天掐得我好疼啊。”   “对不起。”虞泽道了歉。   夏子秋没有在意这句话为什么是‘对不起’,而不是‘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我舍不得生你的气。”夏子秋暗暗的又说了一句心里话。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虞泽笑了一下,往日冰冷的目光中交织了温柔,让夏子秋更加不自觉的   沉溺其中。   “吃完饭,替你擦药。”   虞泽说完这话,一直到夏子秋坐上餐桌吃早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就连刚刚夸奖管   家做的蟹粉汤包他都没吃出味,心思早就不知飘向什么地方了。   吃完饭洗漱后,虞泽替他擦了药,夏子秋心情超级好的出了门,他要去学校找刘老师解惑。   公交车上靠近后车窗的位置上坐着夏子秋,他只要不是和虞泽相处,在外人面前又变成了那个   外形阳光行为安静的夏子秋。   夏子秋低着头在学校大群里找刘老师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后记下电话号码,发消息问刘老师有   没有时间,自己想请老师喝杯茶。   专心的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公交车上前方座位女生交头接耳,话语中都是对他感兴趣的讨   论,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生关了摄像头的声音,偷偷的拍照。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管家,你不懂。   各位小可爱们,康康我的下一本预收:   《可怜白花变海王「穿书」》   糟糠其实只是想下堂而已,结果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海王!   文案太长,戳咸鱼专栏可见。   嘤嘤嘤嘤嘤,翻身打滚求预收。╭(╯3╰)╮ 第12章 12.名额。   刘老师今天一整天都有课,只有趁着下课的时候才能给他说上几分钟,刘老师让夏子秋去他的   办公室等。   夏子秋选的是学生们都上课的时间段进去的,大门保安看了出入证后才放他进去。   世间的缤纷总是以多种多样的姿态在众人面前呈现,就例如夏子秋刚刚穿过校园一处湖心小岛   的时候,看到一社会模样的男生和学校的女生进入了小岛中心的山洞。   怪道不得最近保安查得严了一点,最近都兴起这样约会了吗?   夏子秋心想等什么时候他和虞泽关系好得似蜜了,他也要像这样拉着虞泽在校园的角角落落来   一次偷-情。   不过以虞泽那样严肃的模样,他在想,这个男人堕入爱情织就的丝网时会是怎样,是不是会如   他这般模样,挣扎不脱逃不掉,心甘情愿的就此沉沦。   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就到了前方的教师楼,夏子秋去了刘老师的办公室,刘老师德高望重学校里   给他配的是独立办公室,夏子秋进去前不管有没有人还是礼貌的敲了三声。   确认没人他才进去,进去后夏子秋找位置坐了下来,坐下来的时候他目光对刘老师的办公室打   量。   办公室桌上放着一盆蓬莱松,蓬莱松根上还系了一根红绳,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办公桌上放着   七零八落的资料,桌上还有几处颜料痕迹,十分陈旧,看来是年岁不短。   墙上挂满了画,有油画还有素描,对面那墙左半边挂的是写实风格的油画,右边是写意风格的   油画,素描在另一面墙。   夏子秋在右边墙上看到了自己之前画过的一幅画,画被放在正中央,画的题目叫:繁星。   画的内容却与题目完全不是很搭,画上画的是田间的田埂,两边金色的麦田,几只红色的蜻蜓   停在麦穗上,远处的村落点点分布,炊烟缕缕,一个半人高的小孩站在村口石阶高处双手做喇   叭状冲远处高喊。   画的左下角只有一个穿朴素布衣的男子站在田间小路,看向村头那个小孩,只有一个简单的背   影留在画面。   远处的天空泛着夕阳落日的余暇,月亮隐隐的挂在天空,看不大真切,而天空周围只有几处零   星的细碎繁星。   这幅画是他的期末作业,老师只布置了以星星为题目,他很快就决定要画什么,因为在当时他   的脑海中一听到题目就想到了这样的画面。   这画的内容并不是虚构,是有一次虞泽去国外出差,要去半个月,而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随   虞泽一起去,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夏子秋去郊区的乡下采风去了,住了好几天。   作业交上去最后评比下来,夏子秋并未得第一,而是得了第三,得第一的是一个男同学他画的   是一副星空图,据他说他连续用天文望远镜观察了半个月才画出来的,耗时耗力,画的意境也   有一种大气磅礴的美,老师们很是喜欢。   “没有得第一会不会很失落?”   夏子秋听得有声音,转向门口才看见是刘老师下课了,刘老师面相很和蔼,头发花白带着眼镜   ,手里端着保温杯,进来时把门带上。   夏子秋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跟刘老师打招呼:“刘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事,坐吧。”刘老师摆摆手不在意那些虚礼,让他坐下又重新问了一遍刚刚的话。   夏子秋老老实实的回话:“还好吧,也并没有很失落,我只要把我心中想表达想画出来的完美   呈现出来就好了,我自己很喜爱它。”   刘老师听完夏子秋的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那幅画下面说道:“其实你想表达的繁星并不   在天空上那几点繁星上,而是稚子唤亲人归家吃饭时,意境中两人眼中透露出的繁星,而天空   中的繁星是夜的衬托。”   夏子秋有些惊讶的看着刘老师,没想到刘老师对于他这幅画的思路一清二楚,点点头示意的确   如此。   “你来此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把名额给自己的两个弟子反而给你。”刘老师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又继续说道:“在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师您说。”夏子秋礼貌的询问。   “如果你在油画的这一条路上,一直默默无名,到了四五十都没有任何成就,而生活的重担又   一直强迫你放弃这一门爱好,你会怎样做,又或者说直到你死都不会有任何成就,你还会喜欢   油画吗?并为之坚持下去吗?”刘老师问道。   夏子秋试着就老师说的想了一下,那境地的确好惨啊,于是实话实说:“老师,我好像从来没   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大不了我就去景区给人画肖像画,一天吃饱饭还   是不愁的,又能欣赏风景又能画画,也挺不错的。至于老师你说的放弃,我没想过,至于出不   出名,那看命了吧,我的画从来都是画出自己所想的,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了,我只希望我在   这绘画的这一条路上,随心所欲,问心无愧就好了。”   “可往往你该知道生活是不那么让人如愿的,你想的太美好了,绘画的开销不少,长时间的待   在画室做日复一日的事情,在喜欢的一件事也会变得有些烦躁的。”刘老师说道。   “累了就歇歇,歇好就继续努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不喜欢了,那也是到了那一天才知道,   毕竟现在的我还想象不到那时候的场景。”夏子秋笑着跟老师说话,最后又补了一句说道:“   不过也有可能等我死了后,我的画也值钱了都不一定。”   刘老师见夏子秋那幅随性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随后回答了夏子秋最初的那个问题:“这就是   我把名额留给你的原因,大多数学绘画的人,他们都太过于在意成绩,功名利禄反而忘却了他   们当初是为什么去学,绘画是要用一生去沉淀的,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成绩,或许画了几十年在   别人的眼中都是无用功,但是只要把心中所想的画出来,自己喜爱就是一次成功,有天分的人   不少,有灵气的更是难得。”   “我那两个徒弟,他们年少就天赋极佳,很有灵气得过不少的奖项,再到后来有很多人都羡慕   我找了两个了不得徒弟,日后必的在绘画界一鸣惊人,但随着时间的变化,他们的画越来越完   美,意境也是独具一格,但到后来却少了感情,对绘画那种由内心散发的感情,他们只知道怎   样画会让评委给出最高分,再到后来他们变得输不起,有一次我只不过是偶尔夸奖了一个学生   ,他们之后便处处和那个学生比较,生怕被比下去,绘画也开始心浮气躁,画的一次比一次差   ,他们失去了初心。”   “其实那个学生并不如他们,而是他们自己太过在意,所以他们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   别人比下去的,绘画需要有强大的心脏,不受外界干扰,并且你的天分并不比他们差,你有他   们所没有的,现目前来看,我认为你比他们要走得更远一点,至于以后那等以后再来评价了。   ”   刘老师说了这些,是观察了夏子秋很长一段时间得来的,夏子秋入学考试是第一名,后来他注   意到了夏子秋,会有时候故意的压一压夏子秋的考试名次,但是夏子秋都没有沮丧,依旧热爱   绘画,十年磨一剑,他想磨一磨夏子秋,幸好这孩子没有让他失望。   热爱与坚持听着容易,但做到的人很少。   夏子秋听完刘老师这番话惊讶了,他真的没想到刘老师对他这样看好,因为他的成绩并不稳定   ,老师的评价时好时坏。   “谢谢老师。”夏子秋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校内的古老的钟声响了,这是上课时的声音,夏子秋郑重的跟刘老师道了谢,就离开了   。   走在路上,夏子秋都感觉自己能飞了,心情好得不得了,爱情要是也能更加甜蜜一点就更好了   。   夏子秋给虞泽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在市区内还没有吃午饭,想跟他一起吃午餐。   虞泽同意了,夏子秋想着虞泽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公布他们的关系,于是就选了一家离公司稍远   一点的餐厅。   到餐厅的时候,夏子秋没有点菜,虞泽不喜欢别人帮他擅自做主,于是他打算等虞泽来了的时   候在点餐。   “小美人,这是在等谁呢?”   一声戏虐轻佻的声音在夏子秋耳边响起,来者还伸手刮了一下他的下巴。   夏子秋光顾着看手机竟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他身边这么近,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骚气的男子,   一身花俏,眉眼看人皆是风情。   夏子秋拿起桌上的湿纸巾擦了一下刚刚这个男人碰到的地方,心里觉得膈应。   男子丝毫不在意他嫌弃的举动,反而坐到他的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轻击者桌   面说道:“小美人,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等虞泽。”   作者有话要说:   油画内容胡诌,请勿认真。   虞泽后期是疯批腹黑狗男人,子秋宝贝你确定想康? 第13章 13.我的人。   夏子秋他确认自己跟眼前的这人没有任何交集,而且至从他跟虞泽结婚后,他很少再外去寻找   虞泽,何况虞泽现如今还没有过来。   虽说是询问自己,但眼前这人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有什么事。”夏子秋没有回他刚刚那个问题,反而是询问到底有何贵干。   “哎呀,小美人生气啦。”男子冲夏子秋抛了个媚眼,随后又恢复正经,语气随意的说道:“   你喜欢虞泽,我也喜欢,自然是来跟你抢人的了,小美人,虞泽在床上是不是很厉害?”   夏子秋脸色不悦的看着眼前这人,他倒是忘记了,虞泽这么优秀身边的追求者从来都不少,以   前没结婚的时候,他气得不行,故意挡了不少,但结婚后虞泽不许他在外跟别人说他们结婚了   ,反而让他不敢跟虞泽太过亲密,怕被人发现。   这大胆的红杏居然想往他家后院伸枝桠!   信不信,根都给你掀了。   “能借一步说话吗?”夏子秋面无表情的跟眼前的人说道,怕人不同意还补了一句:“跟虞泽   有关的,你不是想知道他床上厉不厉害吗?”   男子面上的笑意停住,很明显对后面一句话感兴趣,他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男生的小身板,身材   修长手腕也纤细,看着挺弱的样子,于是便同意了,跟着他一起去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吴少爷没想到的是,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男生,突然对他动手把他抵厕   所门板上,解了他的领带捆住他,把他推进厕所隔间。   吴少爷家里也算是上流人家,虽然比不上虞家但好歹走哪儿大家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他最得意   的就是那些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男人,被他勾得撕下伪装。   只要是他要想的男人,勾不到就另想办法,一直以来因为他家背景,就算有的男人吃了亏也不   敢说什么,但在虞泽面前他踢到铁板了。   他一直不甘心,什么办法都使了却连虞泽的面都见不到,而虞泽就算参加各种宴会也不会喝外   人递给他的酒,这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样的念头一直吊着他,一直发酵到现在。   他调查过虞泽身边的追求者,出现次数最多的就是这个夏子秋,而且十次有六次都会有虞泽出   现,所以他有些怀疑,这个夏子秋是不是虞泽的床伴儿。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夏子秋一身太普通了,消费也不高,虞泽不至于对他的床伴儿吝啬   成这样,连几身好衣服都不舍得给别人买。   所以他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虞泽有那么点意思,但俩人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   所以他当他知道夏子秋出现在虞泽公司附近的餐厅后,就来了,他想看看能不能遇到虞泽。   谁知道这夏子秋胆子这样大,竟然敢这样对他,吴少爷愤恨的盯着夏子秋,恶毒的骂道:“小   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对我!我要弄死你!”   夏子秋对于他的怨恨当作没有看到,反而弯下腰,温良无害的跟他说道:“你就当在这休息一   会儿,我给你捆得不紧,你应该一小时就能解开,我不喜欢有人觊觎虞泽,就算喜欢虞泽的人   很多,那也得是我排在第一名才行。”   随后贴心的帮他把厕所门关上,径直了餐厅。   夏子秋觉得自己脾气有的时候挺好,有的时候挺坏,区别在于有没有人来跟他抢虞泽。   在餐厅坐了没几分钟,虞泽从大门口进来了,在夏子秋对面坐下的时候,皱了皱眉的说道:“   有什么人在你对面坐过?”   没想到虞泽的对气味这么敏感,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道:“不知道,可能是上一桌   人吃饭留下的吧。”   正当他这话说完,夏子秋没想到厕所的那个男人这么快就解开了他捆的结,怒气冲冲的向他过   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向他打来。   可是却被座位对面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控制住了,虞泽站起来面色深沉的看向夏子秋问道:“怎   么回事?”   夏子秋面色不改的叙说实话:“他想勾引你,我不高兴,于是我就把他关厕所了,我不想他打   扰我们。”   吴少爷想挣脱虞泽对他的禁锢,可是这男人力气太大,捏住他的左手腕,让他挣脱不掉。   “小兔崽子,贱人,敢对我动手,回去就找人c死你,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吴少爷打不到夏   子秋,气愤得踢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桌子向虞泽方向倾斜,虞泽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桌子。   吴少爷就趁此机会,捏住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些,他立马挣脱,直接抬手就打了夏子秋一巴掌   。   这一巴掌恨意不少,夏子秋当即就被打的偏过头去,脸瞬间就红肿了,耳朵感觉有些嗡嗡嗡的   。   夏子秋缓了十几秒,当即就从座位里侧出来,想打回去,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打人   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就算他跟别人打架也谨记这个道理。   可是还没动手,就被虞泽按住了肩,虞泽只抬眼警告了一下夏子秋,示意他不要在轻举妄动,   随后跟夏子秋说道:“跟吴先生道歉,你不应该把人关在厕所。”   虞泽虽没有向拦吴少爷那样拦着他,但夏子秋知道,虞泽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治住他。   夏子秋心里不甘心,他知道自己是追了虞泽三年才和虞泽在一起的,他内心并不安,因为如果   有一个人比他更坚持,更听话,更讨虞泽喜欢,那虞泽是不是就会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牢固,他怕虞泽被别人抢走,所以一直以来都严防死守。   夏子秋知道自己先把人关进厕所不对,他也不想这样,他和虞泽好不容易感情之间有那么点缓   和了,这时候跑来一个人明目张胆的跟他抢人,还询问他虞泽床上怎么样。   一时冲动下就做了这样的事。   可是夏子秋被人脸上打了一巴掌还要跟对方道歉,夏子秋心里不舒服,就这样僵持着看着虞泽   目光里皆是不服气。   吴少爷就这样抱臂站在旁边看好戏,嘴上还不饶人的说道:“哎,脾气挺犟的嘛,我们这样的   人家你是得罪不起的,破落户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捻死你,再傲的骨头都能给你打折了,你   今儿要是低声下气的给我道歉了,说不准我大人大量看在虞泽的份儿上还能不计较刚刚你对我   做的事。”   夏子秋讨厌这样被人强按着头道歉,尤其这个人还是虞泽,他知道自己刚刚做的不对,但被打   了一巴掌,虞泽就算不心疼他,却反而要求他跟对方道歉。   夏子秋心里凉成冰,他知道虞泽说出口的话是不会收回的,他不想僵持在这,于是不看他们两   人抬脚就走。   可虞泽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拉了回来,态度冷漠有些生气的说道:   “夏子秋,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看着夏子秋吃瘪,吴少爷心情特别的好,尤其是虞泽帮他出头让人道歉。   “快点的,我等着呢,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你在这干耗。”吴少爷嘲讽的   说了一句。   今天他不道歉,虞泽是不会让他走的。   夏子秋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手心,疼痛让他清醒,不想掉眼泪,眼眶被逼得有些微红,不想让   他们看见,于是低着头道了歉。   “吴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冒犯你,我错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夏子秋每说一个   字手上掐自己的力度就狠几分。   说完这句道歉,夏子秋转身就想走,因为只要抬头,他们都能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还未转身迈出半步,却被身旁一只大手从腰间搂住把他搂在了怀里,男人的手从腰-间向上   ,扣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把脸-埋-在了男人温热的胸口。   夏子秋还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虞泽开口说话了。   “吴先生,既然歉已经道了,那刚刚的这件事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   吴少爷也被虞泽这一举动弄蒙了,还没反应过来虞泽说的话。   “什么事?…………。”吴少爷条件反射的问道。   “动手打我的人这件事。”   男人说完这句话,抬手就替夏子秋打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虞变态气场两米八╭(╯3╰)╮。   我的小可爱们你们去哪儿了,嘤嘤嘤嘤嘤。 第14章 14.掠夺。   吴少爷坐在餐厅的沙发上阴沉着脸看那两个人离开,他是吴家独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着他,   生怕他出点差错,没想到今天受这么大的屈辱。   尤其是虞泽,他一开始真以为他是向着自己的,逼那小贱人道歉,没想到这人留后手,让人道   了歉,而且是当着虞泽的面做了见证,自己过后就算再有气也不能借题发挥。   虞泽打他的这一巴掌,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情,直接让他的牙齿咬了口腔里的软肉,当即嘴里就   出血了,把嘴里的血吐出来的时候,牙齿也掉了一颗。   可恨的是这一巴掌是虞泽打的,出师有名,而且以虞泽的身份地位,自己打了他的人,虞泽替   他打回来了,这件事就算闹开了,自己也不占理,旁人也只会说他吴少爷不懂事没气量。   小贱人,没想到你本事那么大,成了虞泽的小情人,你给我等着,我等你被虞泽厌弃的那一天   ,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的。   另一头虞泽走在前面,夏子秋走在虞泽身后,他心里的气还是没有消,虽然虞泽替他打了回去   ,那句‘我的人’也让他心里高兴了一瞬,但怎么也还是抵消不了被人强按头道歉这件事。   他从小到大都很有主意,只要自己想做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做,但是别人要是想让他去做自   己不愿意做的,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他威胁他,他也不会去做。   低头道歉只是因为让他道歉的那个人是虞泽。   跟在虞泽身后走了两步,夏子秋看着虞泽快步往前走的背影,突然间就不想跟他走了,转身就   想离开,想一个人找个地方安静会睡一觉。   走了几步,虞泽却转身回来了,扣住他的手腕,周身气场如冬月寒冰,对夏子秋赌气没有跟上   来这件事很生气。   虞泽毫不留情的拽着人往停车的地方走,也不管夏子秋跟不跟上他的步伐,夏子秋被带的踉踉   跄跄,心中对虞泽的气越发蹭蹭的上涨。   靠近车门,车灯亮了一下,虞泽直接拉开后车门粗暴又直接把夏子秋塞了进去,关上门后虞泽   锁了车就离开了。   夏子秋趴在车窗玻璃上,恶狠狠的看着虞泽的背影从离开到消失不见,握拳砸向车窗玻璃,他   要气炸了。   所有的人都被夏子秋的阳光明朗的容貌所迷惑过,认为他是一个行为温和礼貌的人,其实只有   他自己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人。   不然他不会只身为了虞泽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也不会因为别人说了虞泽几句坏话他就会动手   打架。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一直都在虞泽面前表现得很温顺,很听话,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脾气,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他这   样桀骜不驯,肆意又张扬的性格,因为都会觉得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惹事的。   夏子秋的气无处发泄,又砸了几下车窗玻璃,车子的警报响了起来,声音刺耳响得车库里的保   安都闻声而来。   保安跟他两个人隔着车窗玻璃大眼瞪小眼,虞泽的车窗玻璃防窥视做的很好,从里面能看清外   面,外面却看不见车里面的情况,保安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于是又疑惑的四处看了看   ,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转身走了。   虞泽在药店买药,手机上的软件一直在报警,随后又消停了。   小野猫发脾气了。   虞泽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夏子秋的场景,夏子秋总说他们第一次相见是他在大学讲台讲话   ,他爬上树在树上远远的看着自己。   其实并不是。   那是虞泽第二次见他。   第一次见夏子秋是在一座武馆,应该是在夏子秋见到他的一年前,按时间来算夏子秋十七岁,   那时候他去那所城市出差,事情忙完后想一个人四处走走,就让秘书开车先回酒店。   顺着大街小巷走了没多久,天突然下起了雨,渐渐大了起来了,他找了一家屋檐躲雨,给秘书   发了定位让他来接自己,他听到大门身后有发着狠劲儿的声音传来,说了一句:站住。   下雨天街上人基本上没有,虞泽下意识的就以为身后的那个人是对自己说的,等他转过身的时   候,才看清雨中院坝的样子。   大门是古老的两对开木门,门上有铜狮子扣铁拉环,院子里四四方方,屋檐下摆放着各种各样   的旧时冷-兵-器,院子中心还有一处木桩。   雨中站着一个少年,容颜清秀,一身湿透,雨滴顺着他的脸落下,穿着白色的武服,腰间系着   黑色的腰带,手腕上也缠着黑色的带子,带着狠劲儿的冲上前去把一个准备离开的年轻男子直   接勾住脖子拖了回来。   少年没有男子那么高,又为了防止人逃脱,能看得出来费了不少劲儿,把人拖到院子中心,松   开了人,丝毫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那人说道:再来。   随后虞泽明白了少年是想做什么,因为那少年和那男子在雨中打了起来,一招一招的对打。   少年能力稍弱不甚被打倒在地好几次,却又倔强的爬起来继续,院子里的地面是青石砖铺就的   ,可想而知摔倒是多么的疼,可是少年却一直咬牙坚持。   虞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一直到他秘书来接他离开的时候,雨中两人的对打都没有结束。   后来的日夜时间里,虞泽忙碌完空闲休息的时候,偶尔会抽出一缕思绪,猜测那个少年到底赢   没有。   第二次相见,是他在讲台上说话时,他看见了那少年爬在树上向学校里看去。   之后再次相见,少年变得温和听话阳光,总是追着他走,偶尔会发发小脾气,每次油画得了成   绩就会第一时间分享,也不会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与记忆时那雨中少年判若两人。   不过如今倒是窥见了一角。   等虞泽提着药回到车库打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刷的一下就开了,夏子秋从里面快速的窜出来就   想跑,却被虞泽动作快速的反手扣住手腕按在车门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夏子秋不老实的挣扎,还在生气。   虞泽一只手扣住他,一只脚抵住人,另一只手捏住夏子秋的下巴让他面朝向自己,夏子秋的眼   眶红红的,却一直忍着没有落泪,眼里满是委屈,对虞泽的不满。   他不想被虞泽看到这幅蠢样,于是一直拧着劲儿想把头偏回去,不让人如愿。   “夏子秋,你凭什么对我不满,今天这件事是我挑起的吗?”虞泽用了点劲儿掐住他的下颚把   人控制住。   “你有什么资格。”虞泽冷笑的说了这句。   随后虞泽松开了钳制住夏子秋的手,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药袋捡了起来,塞到了夏子秋的手中,   转身往驾驶室走。   夏子秋盯着虞泽的身影,在这一刻积攒的气爆发了,脑袋里一开始最初跟自己说的要听话,不   要惹事,虞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告诫都抛之脑后。   夏子秋把手里的药袋子直接重重的扔在远处,冲虞泽怒声说道:“虞泽,我他妈管你什么资格   不资格,我就是对你不满。”   说完夏子秋直接走一步从车侧身的引擎盖上翻身上去,往站在车驾驶室方向的虞泽扑去。   虞泽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没有躲,被他扑了正着,被扑倒在地。   夏子秋压住人,就低头往虞泽的唇上而去,动作又凶又狠,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   很快夏子秋尝到了血腥味儿,不知道是虞泽的还是他自己的,很快夏子秋清醒了过来,他的怒   火消失了大半。   夏子秋怂了,看着被他压倒在地的虞泽,衣衫也被自己抓得皱了,嘴角也被自己啃出血了,虞   泽盯着他的目光幽暗,似月色下平静漆黑的海面深处卷起了风沙海浪。   夏子秋被虞泽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这是他天生以来的警觉,他长这么大,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虞泽,自觉自己做了错事,想从虞泽身上起来赶紧溜走。   可谁知道他刚动一下,就被虞泽翻-身-压了下-来,就像被捕食的雄狮一击即中按住了要害。   夏子秋感觉自己被吻住了,口中的气息一寸一寸被人强势掠-夺,与刚刚不同的是,虞泽的吻   如风驰云卷,如同要把他整个人吞噬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 ̄▽ ̄"")╭。   出来冒个泡。(⊙v⊙) 第15章 15.爪子。   夏子秋觉得自己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猎物,挣脱不掉,口中的空气被蚕食,喘不过气来了,   睁开眼双手推了一下虞泽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   残虐的亲-吻-停了下来,两人呼吸之间的距离都很近,虞泽平日冰冷的目光中此刻也染上了一   丝情-欲,几瞬过后恢复了平静。   夏子秋视力很好,看得很清楚,也很惊讶,他追虞泽三年成婚两个月,虞泽一直都很清心寡欲   ,他都甚至怀疑虞泽是不是性-冷淡了。   他当时还安慰自己,他喜欢的是虞泽这个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其它的不重要。   没想到的是,虞泽他把七情六欲都藏了起来,藏到心底最深处,旁人轻易看不见。   夏子秋抬起两只手搂住了虞泽的脖子,往前轻轻一凑亲-吻了一下虞泽,略带委屈的控诉他说   道:“我知道把人关在厕所不对,可是我就是不想有别的人缠着你,你为什么要帮着别人让我   道歉?我不高兴,超级不高兴。”   抱怨完,夏子秋的脑袋又在虞泽脸上蹭了蹭。   虞泽垂眼看着夏子秋的眼睛,此刻他觉得自己怀中抱着的是一只被驯化的小猫,撒娇耍赖的要   他安慰,要主人护着它。   心脏有一种被柔柔的尾羽滑过的感觉,透着极细弱的电流,顺着血管带向身体每一处角落。   男人眼中流露出细微不自知的柔和,低头亲了一下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带着点教训人的意味说   道:“没本事善后,就收好你的爪子知道吗?”   夏子秋哼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满,但刚刚跟那个吴先生吵架的时候,他也大概知道对方是身家   背景比他厉害的,这次是他冲动了当着面就动手了,下次再来敢来缠着虞泽的话,他一定会做   的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虞泽就像是看穿了他心里想的一样,伸手捏住了夏子秋的下巴,收起了那缕温柔,严厉的语气   中带着警告:“夏子秋,想要什么直说,在我允许的范围内我都会给你,不要背着我起什么小   心思。”   “那好,你说的,可不能骗人。”   夏子秋赶紧借着台阶下了,他不想和虞泽吵架,因为最后低头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   这一次虞泽没有像以往那样待他冷漠,态度有了松动,允许他提要求了,为了验证虞泽说的话   不是在骗他,夏子秋让虞泽在亲他一下。   虞泽照做了。   一个很轻的吻,轻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子秋也很满意了,至少他们之间关系在朝着情侣方向发展了不是吗?   虞泽起身了,夏子秋也自觉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虞泽身上的衬衫却不能   看了,被他抓的皱巴巴的,衣服也弄脏了,夏子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把药捡回来。”虞泽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对站在一旁的夏子秋命令道。   此时夏子秋的毛被虞泽捋得顺顺的,说什么都听,于是乖乖的去把药捡了回来,又打开袋子看   了一眼,幸好药没有摔坏。   夏子秋坐在副驾驶上,把汽车遮阳板弄下来调整好角度,于是自己拿着药对着镜子擦了起来,   虞泽则启动车子开出了车库。   脸上的巴掌印越来越显,生气的时候还不觉得疼,现在擦药跟上刑一样,尤其是夏子秋打架的   时候从来也不往别人脸上动手,别人平时也轻易动不了他。   从小到大夏子秋的禁忌就是别人朝他脸上招呼。   擦脸的时候,夏子秋一直不停的嘶气,虞泽余光看了他一眼,因为夏子秋背上被棍子打中,给   他上药的时候却吭都没有吭一声。   不过虞泽没有询问,因为这都是夏子秋自己惹出的事儿,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虞泽开车回了公司,直接把车开进车库,刷卡进电梯按了29楼,夏子秋怕被人看见脸上的印子   丢人,于是干脆站在虞泽身后。   电梯在一楼停留了,电梯门打开,夏子秋赶紧把脸埋在虞泽的后背,停留在外面的员工本来有   说有笑的,几个人刚刚吃午饭准备回办公楼,结果电梯开了就看到了公司的老板。   更让人震惊的是,老板的衬衫沾了灰,没有系领带,领子皱得不像样,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   袖口挽了一截,嘴角也破了口子,还能隐隐看到一点血迹,整个人像是刚刚打完架回来的样子   。   几位员工内心的第一反应竟然都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还是说天天对着电脑办公眼睛近视了   。   他们老板那样一个冷机器,出入随时都是一丝不苟,走路自带威慑力,只要他在周围的气氛跟   被冰凝固了似的,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哪一点做错了就被开除滚回家吃自己了。   天,他们老板居然会跟别人打架!   老板不是养了一批保镖吗?怎么会亲自动手!   “虞泽,电梯怎么还不动?”   夏子秋躲在人身后看不见,察觉到电梯一直不动,门开了也没人进来,周围也安静没有说话声   ,于是伸手拉了拉虞泽衣角小声的说话。   虞泽见电梯门外的员工一直发愣,皱了皱眉没有那个耐心继续等了,直接按了关门键,电梯门   缓缓关上。   等听到电梯门关上后,门外的员工才像是纷纷回过神来了。   没想到老板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躲着,两人之间站得好近,以至于他们第一眼都没有看见。   刚刚那人拉老板衣角的动作他们也都看到了,此刻这些员工们的内心已经卷起了海啸。   老板居然养小男孩了!   员工们也没有想过那说话的人是老板的结婚对象或者情侣,都意见统一的认为是养的床-伴,   原因一是太过惊骇,二是他们觉得老板这个人根本就是不会谈恋爱的资本家,三是他们觉得没   有哪个对象能长期受得了这样老板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等到了29楼,夏子秋跟在虞泽身后一起进了办公室,虞泽让他待着不要出办公室,随后让秘书   去买两份午餐送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我要丢个炸弹,把你们这些潜水的都炸上来,然后一网打尽。(☆_☆) 第16章 16.烦躁。   虞泽去休息室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夏子秋一身也脏了,皱眉让人去淋浴间洗   澡。   进去的时候里面热气还未散去,夏子秋把衣服-脱-了习惯性扔在角落的衣篓里就开始洗澡,等   洗完擦干的时候才想到一个问题,虞泽这里没有他的换洗衣物。   等他拎起扔在角落衣篓里的衣服,衣服都被水打湿了,夏子秋用浴巾裹-住出了淋浴间,准备   找一找虞泽放在休息室里的衣服借来穿一下。   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件干净的衬衫,夏子秋先穿上了,虞泽身高比他高出不少,穿着正好的衬   衫穿在他身上衣摆都垂到膝盖上面了,夏子秋把袖子挽了挽,然后又找了找,没有找到裤子。   夏子秋在休息室内对门外喊了两声虞泽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夏子秋干脆就把门打开问一问。   秘书刚刚买完饭回来,敲了敲门也没动静,以为老板没听到就直接推门进来了,谁知道看到老   板家里那个小先生穿着衬衫-光-着腿,穿着一双大出许多的拖鞋,一身还带着水汽,眼睛湿漉   漉的,皮肤白皙,衬得脖子上和脸上的印子更加骇人。   没想到老板竟然有这种爱好!   秘书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夏子秋拿毛巾擦头发还惦记着找裤子,见正好秘书进来了,想着询问他也是一样的,便开口了   :“你好,请问虞泽还有没有备用的裤子,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不能穿了。”   秘书见他抬手擦头发的时候,衬衫衣摆也被带着往上-撩了一截,都快到大-腿-根了,饶是秘   书自认为是钢铁笔直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不敢往小先生的方向看。   “夏子秋。”   门外传来虞泽的声音,虞泽的脸色黑得可怕,说话都带着怒火了,虞泽看了一眼还神在办公室   里的秘书骂道:“滚出去。”   秘书赶紧麻溜儿的就滚出去了,临走前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关上门的那一刻心脏不停的跳   动,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要卷铺盖走人了!   夏子秋拿毛巾擦头发的手放下,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看着虞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发火了   ,而且跟以前都不一样,这次是真的直接黑脸发怒。   “衣服穿好。”虞泽阴沉着脸说话。   听到虞泽这样说,夏子秋就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他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他又不是天生就喜   欢男的,只是恰巧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对于这方面不是很敏感,偶尔也会忘记避讳,何况他的   衬衫都遮完了,光两只脚露着而已。   没想到虞泽这样也会生气。   不过夏子秋心里感觉到丝丝甜蜜,认为这是虞泽对他占有欲的表现。   “我没找到……。”   夏子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打断了,进来的人还在说话:“虞泽。”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虞泽在有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快速的走到夏子秋前面遮住了,微偏头跟身后的人严肃的说   道:“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夏子秋自觉的转身就进了休息室把门关上。   “哟,这是什么时候藏的小情人,以前可不知道你还会做这种事,让我也看看。”莫辞探究的   目光往休息室内看去,随后又带着调侃语气说道:“能爬上你虞老板的床,那得是何许人也,   我可得好好瞧瞧。”   莫辞说着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却被虞泽直接拦住了,没有理会他的好奇心,直接问明来意:   “有什么事找我。”   莫辞见虞泽有两分维护的心态,不由得正了正神色的提醒说道:“虞泽,小情人玩玩儿可以,   上台面就没必要了,不值得花心思,何况…………。”   “你到底有什么事。”虞泽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这些话。   “十天后,廖家新接手的度假山庄项目剪彩,刚好廖老爷子八十大寿也在那里一起举办,廖家   想请你去,我刚好顺路就给你把邀请函带过来了,还有我想问问你最近投资那个项目的具体情   况,如果可以我也投点。”   莫辞把一张暗蓝印黑金纹的邀请函放在桌面上,随后又放了一张卡:“这里面是我所有的钱。   ”   虞泽只看了一眼说道:“你想另起炉灶?”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处处留情,光我知道的私生子就七八个,还不算我不   知道的,莫家大家族说的好听,根儿底下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我总得趁现在老头子还没有   死的时候,把该属于我的抓在手里。”   莫辞知道自家老头子没几年好活了,这些暗处的私生子都蠢蠢欲动,再加上老头子年纪大了,   心越发的软,竟然起了想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来的念头,呵,想得到挺美。   在他们这些人中,只有虞泽投资上眼光准,值得信任,把钱放在他那就跟放保险箱,还能钱生   钱。   “可以。”虞泽把放在上面的那一张卡收下了,却没有拿那张请帖。   莫辞看见了忍不住劝了两句说道:“虞泽,廖老爷子跟你家虞老爷子是过命的交情,两家交好   几十年,廖家请你要是不去,恐怕不好吧,何况只是去参加一下,他们起的心思你就当不知道   ,至少表面的友好还是要维持,你要是说不去,我这也不好交代。”   “你可以走了。”虞泽到底还是把这张请帖留下了,没什么事就送客了。   “不耽误你跟小情人腻歪了,不过临走前还是想说一句,你的小情人身材不错,什么时候不想   要了,我跟你讨了去,至少我对情人比你体贴。”莫辞说完就趁着虞泽下逐客令前自觉遛了。   夏子秋在休息室内呆得无聊,手机也没拿进来,休息室的隔音也做的好,虞泽跟那个人的交谈   他也没听见。   没多久虞泽就拧开门把手进来了,见夏子秋光着-腿-盘坐在休息室的床上,想到被他划进领地   内的所有物刚刚被别人看见觊觎了,心里起了些许莫名的烦躁,斥责道:“夏子秋,我说的话   你没听见是吗。”   “我衣服沾湿了,找了一件你的衣服穿,可是裤子我没有找到。”   虞泽进来态度凶巴巴的,但是夏子秋也不在意,光着脚从床上下来,踩着地毯跑到虞泽面前抱   着男人的腰,眉眼带笑的说道:“不要那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要是你在办公室给我准备换   洗衣服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虞泽没说话,只是任他这样抱着自己,心里的烦躁平静了不少。   回去后虞泽拿了新的药膏给他,夏子秋擦了一个星期后脸上和脖子上的印子就都不见了。   而这一天刘老师也给他发消息,说是让他出来一起喝杯茶,夏子秋收到了消息就从画室出来打   车去了老师说的地方。   老师说的地方是一座茶楼,上二楼进包间的时候,夏子秋才发现原来不止老师一人,还有另外   一个男人。   “子秋来了,这是你沈岳沈师兄,刚从国外回来,他和你油画同为写意流派,我想你们应该会   有很多话题聊,说不准也能为你之后的比赛提上点意见。”刘老师招呼夏子秋走近前来给他介   绍。   “沈师兄。”夏子秋礼貌的点头跟人打招呼。   沈师兄头发用皮筋扎成一小团,露出光滑的的额头,左耳上有一颗黑色的耳钉,脖子上戴着银   色的项链,衣服也是哈伦风。   整个人潮得非常有范儿。   “刘老师,你去哪儿捡的这么干净的小徒弟?”沈岳打量着夏子秋。   眼前的男生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整个人干干净净的,简单的白t长裤被他穿出不一样的气质   ,那双眼睛似会说话,纤长的睫毛一眨,跟蝴蝶振翅一样灵动,最令人惊艳的是,抬眼瞧人间   自带着令人不自知想要接近的魅力。   行为举止利落,进来时走的那几步他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师弟是练过的。   沈岳见过不少同行绘画的,生活糜烂的,保守的,固执的,疯狂的都见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像   夏子秋这样的人。   像是双面的塔罗牌。   “子秋不是我徒弟,我说之前收二徒弟的时候就说过不再收徒了,子秋很聪明学的很快,在绘   画手法上我也没什么好教他的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开阔眼界,去和更多人交流,把思维放宽,   才能更好的枸思。”   “小师弟,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沈岳,29岁,绘画的风格偏西式写意,最擅长的是人   物。”岳正式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沈师兄好,我叫夏子秋,21,擅长景物写意风格随心,没有固定。”夏子秋也简单的介绍了   一下自己。   夏子秋跟沈师兄聊了起来,沈师兄拿出手机给他翻了一下以前的作品,风格大胆色彩浓烈,让   人眼前一新,画的寓意多层次的体现。   一席话聊下来,三人相谈甚欢,夏子秋觉得自己思绪涌现,想回画室在绘画风格中融入一些新   的元素进去。   到最后走之前,沈师兄还邀请他说过几天有一场宴会,是某大家族举办的,他有邀请函而且到   时候还会有一场慈善拍卖会,拍卖会上有一幅珍贵的名画会出现,到时候可以带他走关系进去   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油画内容胡诌。   咸鱼好想偷懒哦哦哦哦哦哦!\(^o^)/~   感谢在2020-12-14 23:14:54~2020-12-15 22:1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白花、所爱如月色。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17.喜怒无常。   “虞泽。”   “虞泽。”   夜深屋内,深色极简风的室内,只余一盏小夜灯照亮,光源从床头柜的墙壁上照亮。   虞泽穿着睡衣,他的臂弯里抱着一个人,被他吻的气-喘-吁吁,不住的往他身上靠。   一开始挑头要亲-吻的人是夏子秋,最后先喊不行了-停-下的也是他,虞泽则是顺着他的要求   。   至从那一次虞泽允许自己在他房间睡下后,夏子秋每天晚上都跑去虞泽卧室的床上睡,第一次   去的时候,心里是很忐忑的,他怕虞泽赶他出房间。   但虞泽从书房出来回房间的时候,看见床上盖着他被子等他睡觉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照常   进行着自己的,洗漱完就躺在一侧睡觉。   夏子秋就像一只胆大的小猫,一点一点的伸爪子试探,一开始只老老实实的躺床上,在后来就   伸手去抱着虞泽睡,再到后来讨要亲-吻。   虞泽一直纵容着他,不表态也不阻止。   窝在虞泽怀里睡得甜蜜的夏子秋才发现,原来虞泽给他划的范围是那么的宽,只是之前因为结   婚当晚的事生气了,一直跟虞泽闹别扭直到如今。   为什么他不早点往前多走几步呢,说不准两人甜甜蜜蜜的婚后生活早就过上了,不过现在发现   也不晚。   虞泽并没有睡,微弱的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即使不言不语,也带着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沉稳,   往日眼里的锐利冷漠都不复存在,目光温和不自知的看着怀里沉睡的人。   但大脑里的思考却是清晰而又冰冷的。   这只小野猫比所有的人和宠物都好,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背叛自己,害怕自己把它丢下,   就算生气了,只要自己伸手还是会别别扭扭的过来蹭他寻求安慰。   这也让他愿意多花些心思去对待。   灯光下男人缓缓的的俯-下-身亲吻了夏子秋的额头,随后躺下休息。   天光大亮的时候,夏子秋醒了他每天晚上睡得早就是为了早上能比虞泽早醒,然后趴在虞泽身   边偷偷亲他。   喜爱的人是怎样也看不够的,夏子秋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状态,他一会觉得虞泽的嘴唇好看   ,一会儿又觉得虞泽的肤色好看。   框成画卷来形容就是,一只先睡醒的小猫,趴在主人身上,小爪子一会碰碰这里,摸-摸那里   ,时不时的偷袭两下主人,趁着主人没醒,行为比平时张狂了许多。   画卷内容在主人醒来的时候就被改变了,小猫刷的一下就跑了。   夏子秋偷亲完虞泽见人醒了赶紧溜回自己房间,虞泽起身的时候看到自己房间的大门敞开着,   门口还有一只匆忙掉落的拖鞋。   虞泽平日里很少笑,长年累月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好值得一笑的事。   但看到夏子秋火急火燎逃跑,炸毛怕被抓住的样子,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后很快收敛住了情   绪,似一切都未发生过。   夏子秋下楼的时候,虞泽已经坐在餐厅看报纸,早餐已经端上桌了,虞泽等他下来了便把报纸   放回原位开始动早餐。   “虞泽,我晚上要跟沈师兄去看一幅名画,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不用等我吃饭。”夏子秋喝   着热牛奶跟虞泽汇报了一下今天要晚归。   “嗯。”虞泽给了回应。   下午的时候,夏子秋去找沈师兄,沈师兄一见他那一身白t休闲裤的打扮扶了扶额,有些无奈   。   “小师弟,我们是去参加拍卖会的,不是在画室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种重要的场合需要穿得   正式一点。”沈岳把手中的袋子提高了一截,示意夏子秋自己所言非虚,他自己都带了衣服准   备换上。   以前夏子秋跟妈妈回姥爷家的时候参加过宴会,妈妈也没要求过他穿多正式的衣服,他去了两   次就不爱去这些场合了,觉得很束缚。   虞泽倒是经常参加,但是虞泽也没带他去过。   “那要不然我现在去买?”夏子秋有些担忧的说道,上次他因为衣服沾了酒气在酒店洗澡换了   一身衣服,回家的时候虞泽就误会生气了,这次一定要先提前跟虞泽发短信说一下,以免又出   现上次的情况。   “走吧。”沈岳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准备带夏子秋去逛自己常去的几家礼服店。   夏子秋坐在车上的时候,就拿着手机指尖不停的点,跟虞泽说明了一下。   很快虞泽那边回了短信,说让自己把地址给他,会有人送过来。   “那个,师兄,我们不用去了,我家有人给我送礼服过来。”夏子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也行。”沈岳把车停在附近的一处露天停车场。   夏子秋给虞泽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沈岳跟夏子秋讨论等下拿到衣服先去把饭吃了,吃完饭换衣服差不多就可以出发去宴会了。   两人定下来吃粤菜,比较清淡味道不大,以免礼服上也沾染上。   夏子秋坐车内无聊,好奇的把师兄放在一边的邀请函拿起来翻看,邀请函做得很是漂亮,低调   又不失奢华,末尾的落款是:廖仲。   “师兄,我看邀请内容明明写的是剪彩还有这位廖先生过八十大寿,这跟拍卖会的画有什么关   系吗?”夏子秋好奇的问道。   沈岳把车窗按下,从储物盒里摸出一包女士烟,拿出一支点燃抽了起来,笑着说道:“小师弟   ,你不懂,拍卖会在前面,此次拍卖的所有款项都会捐给慈善机构,随后是剪彩和生日宴,这   可是大手笔,赚名利的好时机。”   “对了,听说廖家有意替自己的女儿在宴会上相看女婿,这次宴会恐怕大半个S市有头有脸的   都请了去,那些没拿到邀请函的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毕竟大人物都在,这也是个攀谈生意的好   时机,可有的热闹。”   沈岳吸了几口烟就把烟掐灭,挑了挑眉逗自己这个小师弟说道:“小师弟,你也可以去试试,   说不准就被廖小姐看中了。”   夏子秋摇头拒绝,义正严辞的说道:“沈师兄,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感情很好。”   “那今晚上看画就行了。”沈岳换了话题,“听说这幅画是廖家从欧洲的一位收藏家手里买过   来的,这幅《绝望》是那位欧洲画家花了十年时间后才画出来的画,这位画家一直体验不到那   种绝望般的感觉,后来做出了很多疯狂的事。”   夏子秋其实也有耳闻,听说这位画家追求身临其境的感受,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画出心中所想   ,但画家家庭出身富贵,他的生活中好像没有什么太过绝望的事,导致他每次尝试作画时脾气   越发暴躁,以至于走了极端。   后来那位画家换掉华服,穿上平民服饰,混进了平民-窟,自愿被卖家富人之家做-奴-隶。   那时候的对奴-隶的看管是很严格的,因为签了卖-身-契,就算被打死也是一句话的事儿,画   家如愿的体验到了绝望,他过着朝打夕骂的日子,再也不能从事自己最热爱的绘画。   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十年才被解救出来,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笔绘画。   听说《绝望》一共有七幅,但是其余六幅早就因时间久远而不知去向,仅存的这一幅是《绝望   》的第三幅。   因为画家受的折磨太多,最后一幅并未能完成,只差最后几笔,这也导致画家最后走的时候瞪   着大眼,眼里满是不甘心和绝望。   明明只差最后那么一点就能完成。   绝望,这就是身临其境的绝望,至死都不甘心的绝望,在画家死后,他的事迹被报道了出来,   他的画被炒成了天价,尤其是最后那一幅画,更是神秘得不见踪迹。   手机铃声打破了夏子秋的思绪,来者是一位陌生号码,夏子秋接听了起来,原来是虞泽吩咐送   礼服的人来了,但是没有看见他人。   夏子秋让他等一下,自己从车上下来,往车库外走,在马路对面看见来人,竟然是虞泽的秘书   帮他送来的。   “麻烦你了。”夏子秋接过纸袋,跟秘书道了谢。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刚好虞先生也在附近谈事,顺手的事。”秘书笑着回话,然后看了看   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   心中有数后,就跟小先生道了别离开。   虞先生的确是在附近谈生意,收到夏子秋的短信后,把夏子秋的尺-寸报给秘书后,就让他去   买礼服。   临走的时候,虞先生还说了这么一句:他晚上跟一个师兄去参加拍卖会,把礼服送过去。   秘书因上次办公室的事情,被虞先生冷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上班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   刻就被辞退了。   虞先生让他送礼服的时候说的话,更深层次的含义,秘书聪明的理解到了。   虞先生不会说不必要的废话,如果是送礼服的话,就不会说前面那句话,重点是小先生跟那个   师兄。   秘书回去后,虞先生正在换衣服,他站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废话,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但也不知道虞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秘书深刻的觉得这份工资真的难赚,虞先生这人控制欲好强,又难以琢磨,也不知道那位小先   生怎么受得了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暴-君。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胡诌。   咸鱼游了过来,瞅瞅我的小可爱们。╮( ̄▽ ̄"")╭ 第18章 18.女子。   半山腰的庄园内,夏子秋跟着沈师兄进了大厅的会场,这是宴会最开始的拍卖会,拍卖会每个   人发一个牌子,上面显示号码牌,每举一次牌代表着加价五万。   沈岳带着小师弟进了后台,保管藏品的人跟他认识,可以让他隔着玻璃柜看一下藏品,但是不   能碰。   夏子秋惊讶师兄的神通广大,因为像这种世界级珍宝的藏品,安保都是很严的,不管任何人都   是不能接近的,更别提看了。   在门口安检处保安搜了一下他们的身,手机也暂时没收不能带任何电子产品,随后还要过一道   安全门扫一下。   夏子秋感叹这严谨的检查,心中更加期待见到那幅藏品,心想着等他死后留下的画能不能有这   样的待遇。   “维斯,谢谢。”沈岳拉着小师弟走到了最里侧的一个男人身边。   那个叫维斯的男人一身黑色-警-卫服,卷发浓眉,深蓝色的眼睛看人时带着锐利,但看到沈岳   时目光倒是温和了,尤其是看到沈岳身后跟着小尾巴的时候。   “沈,这是你的新伴儿?”   维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小王子,英伦风西装,头发朝后梳露出了额头,饶是如此也还是能   看出来未褪的稚气,   “眼睛可真漂亮,我能亲一下吗?”维斯走到夏子秋面前,伸出右手表示友好。   夏子秋知道外国人可能比较热情,也不扭捏的伸手握住打了招呼:“你好。”   “维斯,这是我的小师弟,人家有伴儿了,别开玩笑。”沈岳见两人打完招呼后,又说道:“   那幅画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   “这边。”   维斯在对讲机里让一个属下过来顶一下他的位置几分钟,等了两分钟来了一个穿一样衣服的工   作人员,站在维斯的位置上,目不转定的盯着大屏幕。   维斯按指纹进了另一间藏室,藏室里还有大门密码,维斯微弯腰刷了虹膜,随后大门打开,里   侧是一间全封闭的藏室,只有正中间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柜。   “等等,我把红外线报-警-器关了,你们就可以进去看了,不过只有十分钟。”维斯在大门处   操作了几下,等到屋内的红外线都消失了,维斯才通知他们可以进去了。   夏子秋走到玻璃柜边,里面就是那幅《绝望》的第三幅。   第三幅内容画的是画家被卖去做奴-隶-后不久时的内容,从画意来看,这个时候的画家虽然每   日被打骂,但是他是兴奋的,他期待着以后。   这份期待从画面的色彩下笔就能看出来,富贵之家的富丽堂皇,奴-隶们的灰白形容枯槁,而   画家没有把自己画进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以外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只是来寻找灵感的。   可没想到的是,他从签下契约那一刻,早已同他们没什么分别,如果不是运气好被救了出来,   这一辈子也只会是那灰白中的一员。   听说在第五幅画的内容,画家画上了自己,他认清了现实,认清了自己的愚蠢,同样开始感知   着他一直求而不得的绝望。   每一幅画,都融入了画家的心血,夏子秋在看到这一幅画的时候,画面上的内容就像鲜活的跃   在他的脑海。   对于他学的这一派,画从来不在于绘画技法高低,技法可以练,但是那种融入感情的灵感是练   不了的,只能靠自己去悟。   “好了,时间到了。”维斯掐着时间进来喊他们。   “太震撼了,小师弟,这幅画看得我起鸡皮疙瘩。”沈岳带着夏子秋出来,边走边说道。   夏子秋点点头表示赞同,只要看了这一幅画,他的内心更加的想看看其它的几幅画,想看看画   家的心理历程,看画家跌入深渊时那时侯他的心境,也更想看那传说中的最后一幅。   “小师弟,去不去拍卖场,听说今天还有其它好东西拍卖。”沈岳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玩   意拍下来。   “去。”夏子秋还想去听听工作人员对那幅画的介绍。   到了会场沈岳跟夏子秋找到他们对应号码牌的位置,位置比较靠后,会场的位置已经坐的七七   八八,唯独最前面那一排的位置没有坐,位置上没有号码牌,但也没有人上前去坐。   夏子秋在自己位置上看了看台上,距离有些远,跟本看不清工作人员展出的藏品,他有点想坐   近点去看。   “沈师兄,那前面的位置没有人坐吗?我想坐那去。”夏子秋碰了碰旁边的沈岳跟他说话。   沈岳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夏子秋的脑袋一下说道:“想什么呢,那一排位置都是廖家请的贵客坐   的位置,能让廖家尊为贵客的人那身份能简单吗?你还想去坐,你没看旁的人都不敢去坐吗,   你胆子到挺大,想得还美。”   “好吧。”夏子秋摸了摸被敲得有点疼的额头,心中有些不甘,他的确很喜欢那幅藏品想多看   两眼。   夏子秋把梳好的头发都揉乱了,正想用手抚一下的时候,他看到会场最前面的左侧进来一行人   。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拄拐头发花白的老头,身边有位中年男子扶着他,老头跟走在他身边的另   一位男人说话,男人一身冷调的深黑西装,侧脸轮廓硬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气   场,跟在老头身后的几人都不敢往那男人身边凑,都走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后。   夏子秋没想到虞泽会来,但转念一想以虞泽的身份地位,这样的场合会来也不奇怪。   夏子秋想发短信给虞泽,让他可不可以帮忙给那幅画照几张照片,他正打算掏出手机给虞泽发   短信的时候,他看见从会场左侧又进来一位女子。   女子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带着白手套,进来的时候目光直往前排的方向看去,待看到前排的人   中有虞泽后,就直直的往虞泽的方向奔去。   她似想往虞泽身上扑,但是还没扑到就被身边一位年纪大点的夫人拦住了,呵斥了她两声,女   子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好意思。   因虞泽是背对着他,夏子秋不知道虞泽是什么反应,但他有些不开心了,因为那女子扑过来的   时候,虞泽未移一步,如果不是那位夫人拦住了她,那是不是那女子就扑他身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v⊙) 第19章 19.听话。   夏子秋目光一直追随着虞泽,虞泽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的身旁右侧坐着那位长者,左侧坐着   的是那位中年男子,紧接着有后两排座位上的人起身过去跟长者打招呼,也有想跟虞泽攀谈的   。   那位女子就坐在第二排,不停的搅着手帕,跟身旁那位夫人抱不满,眼里的视线紧盯着坐在她   左前方的男人。   “虞泽,今天有没有喜欢的收藏品,直接告诉老头子我,我让人直接给你送过去。”   廖老爷子对于故友的这位孙子十分的欣赏,也存了希望两家结亲的想法,虽然那时候他们两家   开玩笑的时候说过,让两家小的订个娃娃亲。   但如今却想着让这个玩笑成真。   虞泽父亲早逝,他一个人十来岁的年纪就在虞老先生的鞭-策下接手公司,不仅比同龄人出色   而且更是稳重,生活上也洁身自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样的人S市不少人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   “谢谢。”虞泽谢过,不说好也不说反对,态度模糊,他知道廖家在打什么主意,但今天碍于   老人家的八十大寿,没有直白扫人家的兴。   拍卖师上台了,先客气的说了一段开场白,随后拍卖师开始介绍第一件藏品。   虞泽坐着感受到西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手机,手机来短信的备注是:小宠物。   我看到你了,为什么那个女人扑你的时候,你不躲,要不是别人拦着,她就扑你身上了,我好   生气啊!(ˇˇ)   虞泽看了之后没有回复,把手机收了起来。   夏子秋左等右等都没有收到回复,很生气,目光一直盯着最前面的人。   “小师弟,你做什么呢?板着个脸,谁惹你了?”沈岳只看个拍卖册子的功夫,一抬头就看到   夏子秋生气的样子。   “没什么。”夏子秋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装作看拍卖册。   拍卖热火朝天的进行,沈岳也举了好几次牌子,拍了两件小玩意儿,很快就到了拍卖会的压轴   藏品。   拍卖师在台上开始介绍这幅画的来历,还有背后的故事,又说明了这幅画的收藏价值,起拍价   是一亿三千万。   价格一出,震惊了不少在场的人。   夏子秋也被这价格震撼了。   这个价格的收藏品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台下的人不似之前那样竞相举牌,只有一两个人举   牌。   廖老爷子见一场拍卖会下来,虞泽对这些藏品一件都不感兴趣,心中暗暗有些失望,他本意是   想着如果有虞泽喜欢的,到时候就直接让孙女送过去,俩人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接触接触。虞泽   的性子太冷,女孩家去示好总要有个由头。   不过廖老爷子心中还没叹气,他就看见坐在他旁边的虞泽举了牌子,台上的拍卖师报了数。   “虞泽,你要是喜欢那幅画,我让人停止拍卖给你留着。”廖老爷子虽疑惑虞泽什么时候喜欢   收藏油画了,但心中也还是高兴了几分,好歹也有个喜好。   “准备送人的。”虞泽淡淡说道。   夏子秋坐在最后看到虞泽一次又一次的举牌子,心脏不停的跳动,举一次就是不少的钱,直觉   告诉他,虞泽举牌买下这幅画是给他的。   因为他告诉过虞泽自己要去看一幅名画,而今天这一次拍卖会的藏品介绍中只有最后这一件压   轴的藏品是一幅油画。   他是画油画的,对于这样一幅藏品肯定喜欢的。   夏子秋给虞泽发了短信,让他不要拍了太贵了,还是替自己偷偷照几张画的照片就好了。   短信发过去后,夏子秋看到虞泽看了短信,依旧没有回复,仍在举牌,最后这幅画以两亿一千   五百万的价格被拍了下来。   拍卖一结束陆陆续续的人从会场离开往宴会厅走,夏子秋跟沈师兄说去上厕所,实际上是他想   去找虞泽。   虞泽花这么多钱为他拍下这幅画,夏子秋心里虽然替他心疼钱,但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世上最幸福的莫过于你喜欢的人把你放在心上,虽然有的时候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件事,但有   的时候,却也是见效却快的。   夏子秋悄悄的跟在虞泽身后,打算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在走上前跟虞泽说话。   可惜虞泽走到哪儿都有人上前跟他搭话,虞泽则是礼貌的回应。   虞泽跟人应话的同时,余光看到了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夏子秋,他其实早就猜到这小东西会耐不   住跟上来,眼里急切的想和自己说话。   其实一幅画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不过想到早餐时小宠物谈论到这幅画时很期盼的样子,小   宠物最近表现很听话很讨他的欢心,他自然也不会吝啬。   等人陆续走的差不多了,夏子秋看见虞泽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他也跟了过去,虞泽一进去他   就把外面的门关上了。   幸好洗手间里没有人,夏子秋看见站洗手台特意等着他的虞泽,高兴的过去抱住虞泽的腰。   “虞泽,你拍那幅画是给我的吗?我不是让你不要拍了吗,好贵的,要两亿多。”夏子秋垫了   脚凑上去亲了一下虞泽的侧脸,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他只是想收藏照片而已,没想到虞   泽把画买了下来。   虞泽没有回抱他,虽然他很喜欢夏子秋这样依赖黏着他的样子,但他不会为此失去理智,他就   像一个冷眼的过客,看着人的喜怒哀乐。   他知道自己或许会喜爱一个东西,但却不会逾越自己定下的底线。   “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那个女人,我好生气。”夏子秋见虞泽眼中含着细微的笑意看着自己,   以为他和虞泽的关系在一天比一天好,便胆子也大点,不满的跟虞泽抱怨刚刚的事。   虞泽伸手扣住了夏子秋的后-颈,低头吻-了一下夏子秋的嘴唇,吻-过后未离开,两人之间嘴   唇距离很近,虞泽的呼-吸-中的丝缕-热-气被夏子秋-吞-进-口中。   “要听话知道吗?不要让别人碰你。”   虞泽说完话在夏子秋的唇上浅吻了一下,因还有事不便久留便离开了。   夏子秋被虞泽的温柔迷得还没有回过神来,等听到厕所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才像从梦中醒来   一般。   夏子秋看了一眼洗手台镜子中的自己,羞得脸上染上了红晕,连耳朵都红透了,像是一支春日   的桃花,夏子秋走过去接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等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了,夏子秋才从洗手间往外走,一路穿过走廊往会场走,师兄还在那里等   他。   “小师弟,你这是掉厕所了,去这么久?”沈岳逗了他一句。   “没有,地方太大了,我找错了路。”夏子秋找了个借口。   “行了,走吧,穿得一身拘谨得很,好久没有穿这样正式的服装了,今天的宴会是廖家和虞先   生主场,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不去凑热闹了。”沈岳边走边说话。   “什么?”听到有关虞泽的话题,夏子秋总会好奇的多问两句。   “小师弟,你没看到刚刚拍卖会开始前,廖家对虞先生的那态度,你看看人家从头到尾对其他   年轻人有这么好的善意没有,其他来攀话的人顶多敷衍两句。”   “再说了,你看看廖小姐,一来就往虞先生的方向扑,虞先生也没明确的拒绝,还有我听说,   廖小姐和虞先生还小的时候,两家老人在一起给他们订过娃娃亲。”沈岳给小师弟讲诉自己知   道的事。   “不可能。”   夏子秋一口就否决了,这肯定是胡说八道的,虞泽都和他结婚了,怎么还能和廖小姐结婚,虞   妈妈也没跟他说过虞泽有订过什么娃娃亲。   “行,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就闲聊两句,也不关我们的事儿。好了   ,接下来你是准备回家,还是去哪儿?”沈岳说道。   “师兄,要不然我们在这吃点东西再走吧,来都来了,我还很少来这样的宴会,你就当陪我看   看吧。”夏子秋改变了主意,他要去宴会厅。   “小土鳖,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你来我往的装模作样,都端着架子,有什么好看的。”沈岳   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带着人往宴会厅的方向走。   夏子秋跟着沈师兄到了宴会厅,他对宴会不感兴趣,他只感兴趣那个叫虞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虞斯文败类。   哼,小秋秋,以后通通在这狗男人身上讨回来。(? ˇ?ˇ ?) 第20章 20.滚回去。   回到宴会,夏子秋没看到虞泽,他只看到了往虞泽身上扑的那个女子在跟身旁的那位夫人说话   。   他走到不远处的圆沙发上边,拿着一杯鸡尾酒坐了下来,虽然他相信虞泽不会对不起他,但是   难保别人不会打他的主意。   “妈,爷爷到底跟虞哥哥提这件事没有,还有刚刚你拉我做什么。”女子不满的说道。   “总的先热络热络才好开口,还有你刚刚的行为像什么话,没看到虞泽在你扑过来的时候,神   色都冷了吗,你要端庄一点,哪个男人喜欢你这样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夫人教育自己的   女儿。   “虞哥哥才不会呢,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情谊。”   “呵,十多年,你觉得是十多年,说不准人家不这样认为,虞泽父母闹得那样厉害,你不长眼   非要往人家家里凑,说你也不听,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家丑被外人看见。”   “妈,我怎么知道虞哥哥父母会…………。”女子后面的话没有说,有些讪讪的闭嘴了。   “行了,以后别在虞泽面前提以前的事,嘴巴给我闭紧。”夫人警告了自己女儿,随后也似对   当年的事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想到,那两位性子那么烈,闹成那样。”   “妈,我要去看看爷爷。”   女子想离开,被妈妈拉住了,妈妈拿了一个空盘子去夹了几块点心,把盘子递给女儿说道:“   把这个给你爷爷端去,你这硬走过去像什么话,好歹有个由头。”   “知道啦。”女子端着点心就往大厅的右侧一直走。   夏子秋见女子离开,大概等了几十秒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向那个方向走,一边走的时候夏子秋一   边在想她们刚刚交谈的话。   在他最初追虞泽无果的时候,他打听到虞泽妈妈在一处私人疗养院,外人是进不去的,于是夏   子秋跟门口的保安打关系,假意说自己的亲人在里面工作,想进去看看,保安连吃带拿的也不   好意思,干脆就放他进去了,不过只给了他一个小时。   从那以后夏子秋经常来,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跟虞妈妈搭上话,第一次见虞妈妈的时候,夏子秋   觉得那是一位被岁月眷顾的美人,目光中满是温柔。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夫人会用性子烈这个词来形容。   虞妈妈很聪明,她在疗养院并不代表她不会让人去查,很快夏子秋的目的暴露了,虞妈妈跟夏   子秋交谈了一番,并没有赶他走,而是说了一句印象至今的话。   子秋,虞泽这人,恐怕很难有人走近他的心里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时候的夏子秋对虞泽正是有浑身的劲儿都用不完的时候,就算只看一眼也能高兴半天,他反   而还劝慰虞妈妈,说自己肯定会成功的。   因为从小大到夏子秋只要他认定了的,就算头破血流撞了南墙也要得到手,哪怕是悬崖上苦涩   的果子,他也要摘下来尝一尝味道才肯罢休。   何况那时的他是这样喜欢虞泽,让他就此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虞泽很少来看虞妈妈,基本上是一个月固定的那一天,听完医生的汇报,两人见过一面就算看   完了。   夏子秋好奇明明是家人,为什么关系却这样冷漠,虞妈妈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叹息。   跟着穿过走廊转了三次弯,到了一处后花园,夏子秋光只注意跟着人走,没有注意到花园里旁   边的来人,有人撞了他一下。   “对不起。”夏子秋站稳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道歉。   “这不是虞先生的小情人吗?怎么这种场合他也肯带你来?”   一声刻薄刺耳的嘲讽传来,夏子秋看向说话的那人,原来是那天那个吴先生。   夏子秋暗叹冤家路窄,自己这么不小心,光记着盯人去了。   “你好,吴先生。”   这样的场合,夏子秋还是懂分寸的,他不能给虞泽惹事,于是便礼貌的跟人打招呼。   吴少爷可不打算这样放过他,上一次他被打掉两颗牙脸肿了好久,这段时间一直不敢出来见人   ,尤其是一口恶气一直堵在心里散不了。   “我刚刚看到你好像是在跟着廖小姐走吧,你想做什么?想到廖小姐面前去承认你的正宫身份   ?又或者说想对廖小姐图谋不轨。”吴少爷话故意说的很大声,引得在花园里的人都过来了。   “吴少爷,就算之前我跟你有矛盾你也不用这样诋毁我吧?我知道你喜欢虞先生,之前是你误   会我跟虞先生了,何况我不是都道了歉吗?吴少爷何必咄咄逼人呢?”   夏子秋低着头垂眉一幅受尽委屈的样子,心中暗暗的给这个坏事的人记上一笔。   “你tm的胡说八道,你敢说你不是虞泽的小情人。”吴少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能颠倒是非装可   怜的人,气得破口大骂。   夏子秋故作惊讶的抬起头,随后又十分惶恐的说道:“吴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虞先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看上我呢?”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场面,尤其是夏子秋那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的模样,也都信了七八分了,有的   人,出来劝让吴少爷不要为难人家小男生了,失了面。   吴少爷被人拉着走了,夏子秋则暗暗的记下他往什么方向走的,打算等人都散完了,在跟过去   悄悄报仇。   廖老爷子在房间跟虞泽谈话,聊起以前的事,正准备提一下以前两家老人开玩笑说定下娃娃亲   的时候,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一场闹剧从头看到尾,也听到尾,廖老爷子看着那个小男生,很陌生,对   于这些小年轻的手段在他这里还不够看,转身吩咐身边跟着的人,让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廖老爷子吩咐的同时,一直看着虞泽的反应,等他吩咐完让人离开的时候,虞泽笑了一下,转   过身跟老爷子说话。   “廖老先生,对不起,我没看管好我的小宠物,回去我会教训他的。”   廖老爷子也是经历过世面的人听完后只沉默了一阵,也没有恼,只是问了一句:“虞家小子,   你这是打算闹着玩儿的,还是准备一直养着。”   这句话没得到回应,因为在房间的那个女子出来了:“爷爷,你们在看什么?快来喝茶,我茶   都泡好了。”   “来了,来了。”廖老爷子慈祥的看着自己孙女,转身进了屋内。   虞泽目光看了一眼夏子秋离开的方向,阴沉着脸走远了两步到走廊下面,给夏子秋发了一条短   信过去。   夏子秋正跟着那位吴少爷,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三声,是虞泽给他发的,夏子秋特意把虞   泽的设置成震-动三次,其他人的短信是一次。   短信打开,上面只有八个字。   夏子秋,给我滚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小白花求收藏,嘤嘤嘤嘤。   夸夸咸鱼,然后咸鱼晚上努力试试在肝一章。   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21章 21.驯服。   夏子秋跟沈师兄在市中心分别,他自己打车回了别墅,一路上看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脑袋里   就像有一团-麻-线,搅成一团,不知该从何理起,就这样愣着出神。   回到别墅后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去虞泽的房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坐着。   等听到楼下厚重大门关门的声音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夏子秋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低着头   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靠近床边的窗户大开着,风吹了进来,窗户边的窗帘被吹得微微飘动   ,风不大,明明是夏天的晚风却冷得像是进入了寒冬时节。   心里宛如有一把生了锈的刀子来来回回的割着他的心脏,痛得难受,却又不能一刀给个痛快,   他不明白,他只是喜欢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想独占那个人,为什么那人让人琢磨不透。   守了这么久,自认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两人好的时候会回应你,不好的时候像是另外一个人。   咔嗒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同时也把走廊外的亮光也带了进来,照亮了靠近大门那一   小处,屋内还是黑沉沉的,不见灯光。   夏子秋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人,虞泽背着光走近,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能看清来人的身高腿长   ,一身高级订制西装,以及黑色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咯噔咯噔的冷硬声。   虞泽各方面真的很出色,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夏子秋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不奇怪。   “虞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高兴时逗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让我走的远远的,我有时候   在想,我们是真的结了婚吗?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夏子秋看着虞泽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偏过头不看他说道。   “你是在为短信生气?”   虞泽进来时就看到夏子秋盯着手机看,见他进来才收起来。   听到虞泽主动谈起短信的事,夏子秋就像被点了引线,突然起身站了起来,走到虞泽的面前,   迎上虞泽的目光,语气没有往日的和软,反而带着刺人的荆棘:“虞泽,你借着我对你的爱,   让我难过一次又一次,有的时候我恨不得掐死你,只要欺负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是   我又舍不得对你动手,因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   夏子秋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伪装,他觉得听话太累了,一直这样压抑着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他夏子秋就是这样一个爱恨分明的人,只要谁惹他不爽,他就会报复回去,同样对待爱情也是   爱得热烈的,全心全意。   看着眼中带着狠劲不服输的夏子秋,虞泽恍惚看到了那个下雨天那个跟人一直对打的白衣少年   ,若是一直得不到想要的就一直顶着满身伤坚持下去。   对于爱这种东西,虞泽很小的时候就不相信了,他亲眼见过父母恩爱非常,相爱时可以为对方   付出性命,然而他也见证了两人互相伤害,相互背叛,最后一死一伤收场。   虞泽知道他对夏子秋的态度很差,每一次冷漠的时候他都会在想,这只小野猫到底什么时候会   受不了离开。   就这样小野猫一直坚持了三年,在他这里受了伤,独自回家舔-舔-毛,然后伤养好了又会回来   。   夏子秋三年来的坚持让虞泽渐渐认定了一件事,夏子秋是不会离开他,所以他才会慢慢的开始   花心思在小野猫身上,但他是谨慎的,有了父母的前车之鉴,他不会对夏子秋太好,好得让他   忘乎所以,忘了谁才是他的主人,但也不会太坏,毕竟他是喜爱这只小宠物的。   不过他不喜欢夏子秋刺人锋利的爪子,他只想要一只听话温顺的宠物,没有野心每天满心满眼   期盼的都是他这个主人。   “夏子秋,我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要听话,可是你是怎样做的。”   虞泽狠厉的看着这只不听话的小野猫,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惹事。”   当夏子秋一跟上去,他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夏子秋被虞泽责备的问话激红了眼眶,不甘示弱的对上虞泽眼睛大声吼道:“虞泽,你要是给   了我足够的安全感,哪怕给我一句明确的信息,让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想和我一起好好过的   ,我也不会这样,我讨厌死这样的自己,拈酸吃醋,横冲乱撞失去理智。”   虞泽看着夏子秋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夏子秋在他眼前落泪,夏子   秋很要强,再伤心难过也不会在他面前掉泪。   泪珠顺着滑-落到地板上,晕染了一小处。   “虞泽,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夏子秋揪住虞泽的衣领,勾-住脖子把人拉到自己身前,随后一口-咬-住了虞泽的脖-颈,狠狠   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虞泽感受到夏子秋锋利的牙尖刺-破了他的皮肤,随后更-深-的-咬-下去,温热的鲜血混着夏   子秋止不住的眼泪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刺激着他的神经。   眼泪带有腐蚀性,一点一点的滴在虞泽心中坚硬的保护层,他好像能清晰的听到外壳被眼泪腐   蚀发出的细碎声音。   虞泽不想看到这样的眼泪,也不想听到这样的声音,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虞泽知道这次大概是真的把小野猫伤得厉害了,于是他放任着眼前人,语气缓和又平静的问道   :“你想我怎么做。”   夏子秋尝到了血的味道,这一次他是想逼自己一次,他想彻底跟虞泽两人闹掰,跟虞泽对上,   断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心软的念头。   他以为虞泽会愤怒的推开他,对他动手,可是虞泽没有,反而问他想要他怎么做。   夏子秋松了口,偏过头去看虞泽的眼睛,虞泽的目光好温柔,也没有生他的气。   “我想要你对我好一点,想和你一起谈恋爱过日子,我更想你喜欢我。”夏子秋看着这抹突如   其来的温柔贪心的说出自己要求,说完后内心又后知后觉的嘲笑了自己几声,嘲笑自己有些异   想天开。   一直以为都是他在向虞泽靠近,他走了一百步,一千步,而虞泽只是站在原地向他看上一眼。   他甚至对自己之前的念头产生了质疑,虞泽真的是他以为的有那么点喜欢自己才同自己结婚的   吗?还是说只是习惯了自己缠在他身边,可怜自己才和自己结了婚。   就在夏子秋以为不会得到回答,他们之间就此结束的时候,一双大手搂-住了他的腰。   “好。”虞泽这样说道。   夏子秋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错误,吃惊的看着虞泽,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得到了与刚   刚同样的答案。   夏子秋得到虞泽明确的答复,激动得回搂住了虞泽,无比的开心,他守的月亮终于要碰到一角   了。   而虞泽抱着人,在昏暗的房间角落衣柜镜面中隐隐的看到了自己,怀中依偎着自己驯服的猎物   ,他对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   衣冠禽-兽。   不过是些许喜欢罢了,他付的起。   作者有话要说:   (*^o^*)   感谢在2020-12-21 11:21:49~2020-12-21 22: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爱如月色。、微白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璩栀 7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22.最后一次。   “起床了。”夏子秋睡醒后趴在虞泽的心口,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声,然后往上凑去亲虞泽,美   名其曰的说道:“早安吻,不过我这里可是要收利息的,起码得还双倍。”   虞泽看着夏子秋细-软又凌乱的头发,尤其是他这几天总喜欢穿自己的睡衣睡觉,睡衣领-口偏   大,隐约可见羊-脂般温润的肌-肤,锁-骨线条流畅,可见造物主一笔一刻的用心雕刻他喜爱   的人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虞泽喜欢这只小宠物,从喜欢那双干净透灵的眼睛中只倒出自己的身影   ,再到头发丝和血肉缠-骨组成的每一处都喜欢。   “这么容易知足?”   虞泽刚醒时的声音带着沙哑,微眯着眼看着身旁的人。   “谁说的。”夏子秋说完后,快速的在虞泽唇上啄了六七下,然后坐起身跟小恶霸一样,用手   肘抵住虞泽的脖子,带着点坏儿的说道:“这下得利-滚利滚利了,起码得翻个好几倍了,你   恐怕得以身相许了。”   “好。”虞泽另一只手勾住夏子秋的后脑勺,把人拉向自己,只浅尝辄止的亲-吻了一下,随   后说道:“该起床了,送你去比赛。”   “等我比赛完出来,你得空出一天时间陪我去看电影,我还想晚上约会。”夏子秋蹭了蹭虞泽   的侧脸说道。   至从不久前虞泽答应他提的那些要求,答应和他一起好好过,虞泽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一举   一动都带着亲昵,没有一点作假,很是自然,自然到夏子秋以为他们之前闹矛盾的场面都是错   觉。   一开始他以为再怎么也得花很长的时间循序渐进,没想到两人相处的很融洽,而他有的时候也   真的能感受到虞泽对他的宠溺和喜欢。   在虞泽答应和他好好相处的第一天晚上,他太累了,又终于得到回应,他是在虞泽怀抱里安稳   睡着的,在那之后的夜晚他都是抱着虞泽睡的。   但令夏子秋自己也没想到的是,除了前两天的夜晚他睡得安稳,之后的夜晚他都会在下半夜醒   来。   每次醒来时他都会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夏子秋智商并不低,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虞泽   的母校的。   虞泽对他的好来的太快,太自然,没有一点磕磕绊绊,反而让他的心起了涟漪。   近乡情更怯。   心心念念做梦都想要的,就这样突然拿到手了,让他起了几许疑虑。   但虞泽对他的好,让他如同掉进了蜜糖罐,香甜浓郁的蜜丝缚住了他,让他不愿意再去过多的   思考。   或许是比赛近在眼前,他不能分心。   又或许是他太累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走神了。”虞泽见他的小野猫一直发呆,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夏子秋回过神来,眼神认真又郑重的看着虞泽,看着自己挖空心血去热爱的眼前人说道:“最   后一次,虞泽。”   随后他闭上眼缓慢又虔诚的低头亲-吻了一下虞泽的额头,唇在离开的时候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   我爱你。   虞泽没有看见他说的话,按住夏子秋的肩膀,阻止了小野猫没完没了的亲昵,在这样下去,恐   怕闹到中午都起不了床了。   两人结束了嬉闹,夏子秋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浅灰色的t桖还有一条深绿色带斑纹的工装裤穿上   。   这衣服很挑人,一般人都压不住这样的搭配,但穿在夏子秋身上,虞泽觉得意外的好看,就像   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变成了颓颓又痞气的粉刷匠。   比赛时间一周,这一周内所有的参赛者都要没收所有电子产品,比赛所需要的一应用品都由赛   方准备,参赛者只需要人去就好了。   两人吃完早餐后,夏子秋拉着虞泽在花园照相,一开始虞泽皱眉不答应,但夏子秋一直堵着人   ,不照相就不出发,虞泽只好站在那由他照了一张。   出门的时候,司机选了一辆低调的车出门,虞泽和夏子秋坐在后排,夏子秋在捣鼓手机,虞泽   见他准备把刚刚照的那张相片换成壁纸,伸手去阻止了他。   “换掉。”虞泽说道。   夏子秋知道虞泽担心什么,但这是他唯一一张虞泽愿意站着停留让他照相,夏子秋示好耍赖的   说道:“虞泽,我只是把它设为主屏幕壁纸,只要我不解锁手机,别人不会看到的,况且就算   有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毕竟他们之间差距那么大。   虞泽见夏子秋撒娇时眼睛闪着光,都是对他的爱意,不由得心软了,松开了手。   得到允许,夏子秋高兴的把相片设为了壁纸,然后得意的把手机屏幕伸到虞泽面前说道:“比   赛期间虽然不能使用手机,网络被屏蔽,但是晚上休息的时候还是可以找工作人员拿到手机半   个小时,我只要每天看一眼你的照片,我就动力十足,我一定会努力拿一个好成绩回来,到时   候我把奖品送给你。”   虞泽被夏子秋朝气又自信的气氛感染了,不知不觉间也有些隐隐的期待着,小野猫兴冲冲的结   束比赛向他跑过来时,手里拿着奖品,得意扬扬的向他献礼,寻求表扬的样子。   “等你。”虞泽揉了揉夏子秋的脑袋说道。   一路上车子到了比赛的地方,这次比赛的场地在一处私人森林庄园,是赞助方之一提供的场地   ,山脚下停满了车辆,把宽敞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许多的人步行着向庄园大门处走近,大门   处站着好几个黑衣劲装维护治安的男人。   虞泽留在车内没有下车,夏子秋站在车门口跟他道别:“虞泽,你记得要想念我,不然的话,   我回来咬死你。”   虞泽听着小野猫伸爪呲牙咧嘴自以为可怕的威胁,不由得笑了,点了点头。   夏子秋听到虞泽的回答心满意足了,临走前又钻进车后座,亲了一下虞泽的脸才依依不舍的离   开了。   夏子秋只带着手机跟钱包顺着人群往前走,这里来参加比赛的人都怀揣着他们梦想,他们都需   要一个肯定,那就是名次。   等站在这里的时候,夏子秋才觉得原来他并不是不在意名次,刘老师大概也看走了眼吧,其实   每个人都有一颗想努力站在顶尖的位置,他也有,只不过感受得迟了。   他知道刘老师想说的是要能接受失败时的自己,也要能接受成功时的自己,不管何时何地,都   要不忘初心,不要被名利迷失了自己当初的热爱。   尤其是大多数人都不是天才,只能靠后天的努力,有的人有可能努力一辈子都到达不了自己想   象中的地步,学会接受每一次失败后的自己,认清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继续努力,那是很难   做到的。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夏子秋也不会再去细想了,参赛名额已经是他的了,他就要做到最好,   虞泽还等着他拿奖品回去。   夏子秋走了没多远,就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转过身看清来人的时候,夏子秋有些微微惊讶。   “陈秘书?”   眼前的人穿着得体,但额前的汗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夏子秋奇怪虞泽之前的那位陈秘书怎么   会在这?对于虞泽公司上的人员变动去留夏子秋一向不会多问,他只知道陈秘书在他们结婚前   就辞职了。   “夏先生,你来参加比赛吗?虞老板是不是也来送你了?你能带我去找他吗?我有急事。”陈   秘书抓着夏子秋不放,生怕一松手人就遛了似的。   夏子秋点了点头,带着人往回走,怕虞泽先离开了,还打了个电话给虞泽。   穿过人群走到一辆黑色车子面前,车窗按下一半,虞泽目光先是落在夏子秋的脸上,见他神色   正常,随后才看向陈秘书。   “子秋,要迟到了。”虞泽点了点腕表提醒道。   夏子秋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他进去后还要跟两位师兄汇合,时间很紧凑了,夏子秋跟虞泽说   了再见就加快速度往庄园大门方向走。   等夏子秋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虞泽神色才冷了下来,跟站在外面胆战心惊的人说道:“上车   。”   作者有话要说:   ╮( ̄▽ ̄"")╭ 第23章 23.威胁。   夏子秋进了庄园大门,在大门口给登记的人看了身份证确认是本人来参赛后,就递给了他一张   浅蓝色有云纹的卡片,这张卡是他的房卡,生活所需物品也是用这张卡去刷。   很快夏子秋就在大厅等候的人中找到了他的两位师兄,沈师兄没有来,这种比赛他说在国外参   加过好几次,来参加没有多大意义。   “子秋,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都不见你来画室了?是做好心里准备了?”柏瑞把人拉到他们   中间坐下。   “比赛前不想太累,放空大脑在家休息。”夏子秋见应臣坐着一句话不说,偏头去看他说道:   “应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柏瑞倒是笑了一声,跟夏子秋解释说道:“你应师兄三个月后就要结婚了,估计在收心呢,别   搭理他,让他自己静静。”   “结婚?”夏子秋惊讶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之间柏师兄说的话,他们的婚姻都是两个家族之间   的联姻,结婚后师兄们就要接受家业,走上长辈为他们安排的道路,摒弃自己所有的爱好,成   为长辈们理想中的人。   夏子秋有些心疼应师兄,也不敢问太多细节,只小声关切的问道:“应师兄,你还好吧?”   “别担心,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女方是两年前就定下的,我要难过还能等到现在?我只是最   近忙婚礼的事,没睡好而已。”应臣跟揉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夏子秋的脑袋。   “子秋,你有空担心他,还不如想想到时候应师兄结婚,你该送什么礼物,不过我有个好主意   ,你可以送他们…………。”柏瑞靠近夏子秋在他耳边悄悄的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夏子秋听完后耳朵都红了,不住的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攒钱,送钱最实在,什   么都可以买。”   “死心眼。”柏瑞调侃了他一句。   经过这一闹气氛又回来了,三人有说有笑的等着后面的所有参赛人员到齐。   参赛人员齐后,有工作人员进来讲话,讲明了参赛期间的规矩还有住所,活动范围以及吃饭问   题。   由于绘画时因灵感易被人打断,所以所有参赛人员中途绘画时补充食物,只能吃事先准备好带   进去的食物,画完后按响房间内的按铃,等工作人员进来把画取走后跟随工作人员一起出来,   而且每个人比赛期间都是一间单独的小隔间,不得串门交谈,结束前出门则视为违规。   每一轮比赛结束后,可以去餐厅吃饭,休息,比赛分三场,每一次比赛时间为一天一夜,比赛   结束后休息一天,总成绩和名次是在最后一天出来。   等叙述完所有注意事项后,就有工作人员拿着盒子上来,挨着挨着的让他们上交手机,每个人   的手机背后贴了与房卡对应的号码,保护个人隐私。   等上交完毕后,每个人过一次检查就由工作人员带去住所,所有人的住所在一处独栋别墅,上   下三层,每一层十几间房,别墅地下一层被改作小型超市,比赛期间不允许出门,饿了就只能   吃自己提前从超市里买了带进去的东西,超市里摆放最多的是面包,牛奶,还有糖快速的补充   能量,生活用品也占了一大半,其余基本上就没什么东西了,主要是保障参赛者一周内的基本   需要。   第一天是熟悉环境和住处,有的参赛者从远处来也需要休整,比赛是第二天的早上9点开始,   夏子秋他们开始去买比赛时所预备的食物,毕竟要待二十四小时。   夏子秋选了几袋糖还有几块面包和一瓶水,日用品也选好后就一起去刷手中的房卡结账。   三人准备好东西后,就开始在森林庄园四处闲逛散散心。   另一边陈秘书至从上了车后心跳就没平缓过,手心额头止不住的冒汗,但也咬着牙撑了下来。   他在虞先生身边工作了十年,虽然老板脾气喜怒无常但是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下来了,并且他这   个职位在S市找不出比虞老板待遇还好的了,本来他只要工作满了十五年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   退休金还有房产,但是他却在三个月前被虞先生辞退了。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被辞退,只是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虞先生让他不要来了,把所   有工作由其他人交接。   陈秘书被当着全部门的同事被辞退,心里恼怒下不来台,当下第二天就硬气的辞职走人,心想   虞泽这个大魔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容忍这苦差事。   在哪里上班不是上,自己有了虞氏工作的经验说不准走出去还能更吃香一点,陈秘书这样想着   就没有犹豫的拿了公司赔偿的一笔钱走人了。   可是等一个月后过去了,他才认清楚现实,大公司入职前都是要签保密合同的,在虞氏辞职后   ,五年内他不能去同行业的公司上班,尤其是当初虞泽是在所有员工面前辞退的他,在行业内   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也没有人敢大着胆子收他,而那些不知名的小公司倒是不怕,可待遇   跟大公司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一个月工资还抵不过在虞先生身边工作半天。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找工作又找了两个月,以前收入高能支撑日常开销,等没了工作在节俭就有   些困难,很不适应现状。   所以陈秘书想找虞先生求求情,让他回来继续工作,但是他没有预约根本连虞氏大门都进不了   ,更别提见虞先生了,他当初是知道虞先生和夏先生要结婚的事,他想找夏先生帮忙,可是因   为他找虞先生太多次被拒绝,虞先生暗中派人看着他,只要他起了想接近夏先生的念头就会被   拦住。   他去学校打听到夏先生会来参加这次比赛,于是他就趁着这次人多,容易甩掉看他的那些人,   果不其然成功了。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他有什么可利条件能让虞先生回心转意继续聘用他,后来想来想去想了很久   才想到一件事,也就是这件事让虞泽堤防他,不让他接近夏先生。   车子一路停到一家咖啡厅,司机在车内等候,虞先生跟陈秘书两人在咖啡厅内坐下。   虞泽没有点咖啡,直接开门见山的跟眼前的人说话:“有什么事。”   陈秘书十多年来跟在虞泽身边做事,就算辞职不做了,他在虞泽身边待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恭谨又害怕。   “那个,虞先生……最近还好吧…………。”陈秘书不敢看虞泽的眼睛,轻飘飘看过来的时候   犹如一记寒冷的刀锋,秘书忍住压力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虞先生我想……回您身边工作。   ”   虞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讽刺的笑了一声,食指轻点着桌面,把对面人的注意力吸引过   来,然后看着对方躲躲闪闪的眼睛问道:“你于我有什么用?”   陈秘书被这句话问的脸红脖子粗,急忙的证明自己:“虞先生,我在您身边工作这么多年,您   肯定换了人会不习惯的,新人还需要磨合,我工作这么多年来,对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很了   解,这能让您省很多事,尤其是您跟夏先生结婚的事,您一定不想被外人知道吧,万一新人嘴   不严给您透露出去了怎么办?相比之下我就要值得信任的多了。”   “还有什么底牌。”虞泽没什么耐心在这里听他长篇大论。   陈秘书被这一句话说的哑然止住自己之前排练好的话,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夏先   生知道您为什么跟他结婚的原因,会不会很难过呢?”   陈秘书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威胁到虞泽,他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跟虞泽打电话时提到了   ,随后他就发现自己不管去哪儿都有人看着他,所以他才确定这个底牌有用,才大着胆子来了   。   “夏子秋比赛结束后,不会有人拦着你了。”   虞泽对他的威胁并不在意,之前他让人拦着,是因为夏子秋比赛临近,怕两人见面发生意外冲   突,影响比赛,夏子秋是他的所有物,他不会让人在比赛前来分他的心,让人在他的前程上使   绊子,但比赛结束后,那就没什么了,而且还有他的人在暗处守着,他相信就算夏子秋听到了   ,也不会离开他的。   毕竟夏子秋这样的爱他。   陈秘书见这个威胁虞泽一点都不在乎了,开始慌乱了,怎么会,一定是骗他的,虞泽最会按机   不动的糊弄人了。   “虞先生,您真的不怕我去告诉夏先生,您和他结婚,是因为是您母亲的遗愿吗?”陈秘书激   动的抓着桌角不顾形象的站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几分。   虞泽觉得跟对方坐在这里谈话只是浪费时间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陈秘书见人要走了,急急忙忙的从公文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翻出一段视频,放给   虞泽看。   画面是一间高档病房内,床上的女人已经十分虚弱命不久已,而她身旁站着一位男子。   “虞泽,我很喜欢子秋这孩子,你要是对他有意思,你们就在一起试试。”   “母亲,这是你的临终遗言吗。”   “是…………。”   随后女人一阵咳嗽,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因此录像也终止了。   虞泽看着他手里的录像,这是虞家的习惯,每位虞家人临走前都要录像保存留作纪念。   虞泽记得当时他看到陈秘书录像时,就把人请了出去,自己换了摄像机重新录了一份。   不过就算有一小部分视频又如何。   夏子秋是不会离开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23 11:42:24~2020-12-25 00:5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   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青色 3个;xixixixi、红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宿?命?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24.失落。   明亮的小房间内,摆放着一处画架,旁边的台上放着调色板,画笔画刀大大小小的堆放着,夏   子秋坐在画凳上,手上的动作未停,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照得屋内大半角都充满了色彩。   第一场比赛,题目是:时间。   定义比较广泛,可用多种形式来表达。   夏子秋的画架上展现出一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菩提树上挂满了红布新旧不一,还有写着名字   的木牌,而树下两位穿僧衣的长者都盘坐在蒲团上念经打坐,画面角落处有几孩童停下玩耍的   脚步,好奇的打量着那两位僧人。   而画面背景的远处则是一处坐落的寺庙,三三两两的信徒手中拿着香,准备进去。   一直到下半夜夏子秋才画完,画完后他按铃等工作人员进来收走画作,随后一起出去。   边走夏子秋边剥了几块糖放进嘴里,大脑沉浸在绘画世界的时候,是根本记不起吃饭的,所以   他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吃东西。   夏子秋出来后就去了餐厅吃饭,吃完就去找工作人员要手机,工作人员递给了他,夏子秋解锁   翻看虞泽的照片。   之后的比赛都是如此,第二次的比赛题目是:水,而第三次比赛则是没有题目。   从小隔间出来后,夏子秋吃了几块糖就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大脑一直连轴转加上没怎么好   好吃饭,让他太累了。   夏子秋是被敲门声喊醒的,是师兄们来找他去大厅了,马上就要评比了。   所有参赛者都坐在台下,夏子秋听着台上的老师开始讲解第三名的画,说为什么会给这个名次   ,就这样一直到宣布第一名的画作。   夏子秋看见自己那幅题目为时间的画作不仅得了第一名,并且在台上由老师们讲解,夏子秋很   惊讶,他一直以为决定胜负会是第三场比赛时的画作,没想到所有人都是由第一场比赛的画作   来决定。   前三名都除了丰厚的奖品外,还能有资格去参加半年后的国际比赛,这让所有在场的参赛者都   羡慕不已,因为这是最初没有提到的,属于意外的惊喜。   夏子秋去领了属于自己的奖品,奖品是一支纯金打造的画笔,看上去份量不轻,夏子秋倒还挺   喜欢的,既值钱又有象征意义。   出了山庄大门,师兄们的车就停在外面,夏子秋拿到手机后就显示有了网络,比赛一结束信号   就没有屏蔽了,手机很干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夏子秋看着陆陆续续的参赛者从大门   口出来,有守候在外的亲人迎了上去,笑着的,哭着的,也有立马想要打电话诉说的人,他们   都有人陪着。   无论在身边还是在心上都不孤单。   他们算出来的晚的,可是即便是如此,虞泽也没有来,甚至是连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   因为夏子秋潜意识的认为虞泽是一定会来接他的,虞泽不久前才答应他们两个人好好过,两人   一起谈恋爱。   但是虞泽没有来,只言片语也没有。   这一次夏子秋格外的失落。   虞泽新秘书给他送礼服的时候夏子秋存了秘书电话,他打了电话给秘书想询问虞泽在做什么,   他没有直接给虞泽打电话,他突然间不知道该跟虞泽说些什么了。   是耍赖跟他抱怨没有来接自己吗?   还是说和他又争吵一次,恼他没有说到做到,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可是谁又规定了,放在心   上就需要用这种行为来体现。   夏子秋有些累了,不愿意在想。   秘书跟虞先生在蒋老这里,今天本来他开车都开到中途准备去接夏先生的,可是蒋老打了电话   过来,虞先生听完电话就让他掉头往市区里走了。   秘书坐在会客厅,虞先生跟蒋老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过,这时候他接到了夏先生打来的电话。   “你好,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虞泽还在忙吗?”夏子秋问道。   秘书知道肯定是夏先生出来的时候,见没有人来接他,心里不开心了,所以把事情从头到尾的   解释了一遍,说虞先生是真的过来了的,车都开到一半了,但蒋老在S市德高望重不能不给面   子,所以就转回了市区。   秘书力求把影响降到最低,他以为夏先生就算不生气,怎么也得抱怨两声,却没想到电话那头   的人只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劳烦你告诉一下虞泽,这次油画比赛我没有拿到名   次,给他的礼物不能兑现了,我很抱歉,还有麻烦你告诉他一下,我今天要和师兄们聚会,今   晚不回来了。”   夏子秋挂了电话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前所未有的疲惫。   师兄把车开了出来按了两下喇叭,示意他赶紧上车。   这次比赛结束后,应师兄就不会来画室了,他们师兄弟三人到时候只剩下两人待在画室,夏子   秋知道到最后柏师兄也会离开,只剩他一人。   这次聚会他是必须去的,上了车后车子一路开进市区,夏子秋让师兄在马路边停一下,让他们   等自己几分钟。   夏子秋从车窗外看到马路边有一处半新不旧的店铺,上面写着回收各种饰品,夏子秋从手提袋   拿出那个木盒,打开盒子把画笔放在柜台上。   “老板,这个回收吗?”夏子秋询问着坐在店铺里抽烟看电视的老板。   老板把烟按在烟灰缸,瞅了一下这男生放在柜台上的东西,包装十分精致,尤其是盒子里的东   西份量不轻,做工也十分的精细。   “你确定要卖?”老板问了一句,他有些怀疑这是哪家不听话的孩子拿了家里的东西来卖,这   一看就是新的,而且价值不菲。   但做生意的他也没高尚到哪儿去,于是拿过盒子里的东西看了又看,说道:“我得绞一块用火   烧烧看。”   “弄吧。”   夏子秋看着他拿大钳子掰断了笔头用火烧,一点都不心疼,仿佛不是他的东西一样,不过的确   不属于他。   他原本打算送给虞泽的。   不过现在突然不想送了。   等老板确认后又称了一下,告诉他回收的价格要比卖价低上一百来块一克,夏子秋也答应了,   夏子秋收到了老板转给他的一万多块钱就把包装盒一起留给老板了。   回到车上的时候,夏子秋收拾好了情绪,高兴的把转账截图拿给师兄看。   “师兄,你看白得了一万多,晚上吃饭我请客!”夏子秋得意的说。   柏瑞拍了一下夏子秋的脑袋骂他:“我以为你干什么去了,你把奖品卖了?你就算卖,那东西   少说也得卖两三万,傻缺玩意儿,你被人坑了。”   应臣也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倒是没有骂,只说了一句:“回去找那个店家,让他把坑的钱给你   补上。”   夏子秋不想折腾了,其实他在看到店家称重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少了。   这奖品他拿在手里就像一块烫手的石头,他不想送给虞泽了,名次的事也瞒不过虞泽,他怕虞   泽过后问他讨要的时候自己拒绝不了,所以还是提前处理了。   “师兄,算了,钱货两讫,我们还是出发吧,今天我们去哪儿玩,我好久都没有出去玩儿了。   ”夏子秋转移了话题。   两位师兄见夏子秋坚持也作罢了,三人开车去了郊外,柏师兄说可以带子秋去见识见识环山赛   道,体验一把刺-激。   一整天夏子秋撒开欢儿的玩,跟师兄们在一起也喝了不少酒,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从宿醉中醒   来。   游玩结束后夏子秋跟师兄们道了别,他一个人坐在广场的水池边,看了一下手机钱包里的余额   ,晚餐钱和住宿费是他付的,余额里还剩下几块。   夏子秋用剩下的最后几块钱买了两个棒棒糖,一路吃着糖坐公交车回别墅。   两个棒棒糖刚好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吃完了,夏子秋把糖棍扔到门口的垃圾篓里,按了密码   进门了。   进门的时候别墅内静悄悄的,就连这时候本该准备晚餐的管家都不在,不过夏子秋见没人在心   中还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换了拖鞋上二楼楼梯,在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在寂静的别   墅内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虞泽从书房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25.我要你。   夏子秋就这样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望着虞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酸,就像被反复揉-杂挤-   压,最后破破烂烂,但却又无可奈何的乏力感。   眼前就是他爱得比命还重要的人。   他记得在追虞泽第二年的时候,他也曾迷茫彷徨过,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改变现状,同学们组   织去游玩,他也想散散心,于是就跟着去了。   在看到蹦极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尖叫惊讶,随后用手机录像,他看着上面的人一跃而下,又被   安全绳拉住,从危险到平安。   夏子秋突然就想去试一试了。   他交钱去买了票,每上一步□□的时候他都不敢往下面看,因为他有恐高症很严重,平日里最   多也只能接受站在五六楼的高度往下看,太高了连阳台边都不靠近。   每上去一步,他的心都在颤抖,手紧抓着扶手栏杆,手背青-筋-鼓起,每上一阶脚步都是虚浮   的,上面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他,觉得他一个大男生动作也太慢了,后面的人还等着排队不要   耽误时间了。   夏子秋在心中告诉自己,如果他反悔不跳了那他就放弃虞泽,他想知道虞泽到底在他的心中占   了多少份量,想试探一下自己。   最后直到工作人员替他绑好安全绳,把他推下去的那一刻,他都是紧-咬-着牙没有出声,抓住   自己身上的绳子。   跳下去的那一刻,只听到风在耳边极速的刮过,身体和心不断下降,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都   感觉不到心跳一般。   整个人难受极了,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原来他是这样的放不下。   放弃和跳下去他选择了跳下去。   那天下来以后他整个人都瘫了,浑身没有力气坐在椅子边一个人缓了一整天,同学们不可能长   时间的等他都各自游玩去了。   从那天回来以后,夏子秋态度就十分的明确了,既然放不下那就顺从自己的心意。   人生总该有一次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但求能与你同行。   虞泽还是那位冷漠无情的虞先生,甚至是比初见时对他的态度好上了太多,而且他们还结了婚   成为了伴侣。   到底是自己当初坚定不移的心变了,还是说是自己变得贪婪,开始奢求的越来越多。   他竟然开始奢求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两个人之间的沉寂,到最后还是夏子秋受不了,他收回视线手搭在房门把手上开了口:“我和   师兄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分开住的。”   夏子秋还清晰记得那天晚上虞泽掐住他脖-颈时的神情,冷到让人不寒而栗。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虞泽,也没有真正全面的看清楚自己,不然为什么自己会突然   因为比赛完出来时,虞泽没有来接他这样一件小事,而心生了一缕退意。   虞泽向人走了过来也没有生气,他察觉到夏子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以前这只小野猫心情再不   好,也会炸毛呲牙舞抓,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被抽走了所有灵气,仅剩下一幅骨架在支撑着身体   。   夏子秋感受到自己从背后被人抱住了,虞泽的身-体很炙-热,他却只接收到了掌心的暖意,因   为他的双手被握住了。   虞泽暖着自己的手,自然手上会觉得温暖,可是为什么除却这里,身-体其它地方感知能力如   同坏掉了一般。   夏子秋被虞泽圈住,心里想着:自己可能生病了,反应都变迟钝了。   “生气了?”抱着他的虞泽说话了。   生气了吗?原来自己这样是在生气吗?可是自己都没有跟虞泽大吵大闹。   夏子秋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   “明天去约会?”虞泽环住人的手紧了紧,微低头亲-吻着夏子秋的发梢说道:“有两天时间   ,你想去哪儿。”   “你安排。”夏子秋想不出自己想做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好。”虞泽见自己哄一哄,小野猫立马靠近搭理他,便不计较小野猫骗自己的事了。   他的确是期盼着小野猫高兴的把礼物送给他时的场景,不过没关系时间很长,以后的比赛也不   会只这一场,下次拿到礼物也是一样的。   虞泽弯下腰把人抱起来,夏子秋被突然抱了起来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望着虞泽看。   “傻了?”虞泽看小野猫傻乎乎的样子温柔的笑了一声,又说道:“抱你去睡觉。”   夏子秋听虞泽这样说才反应过来,然后埋着头靠在虞泽的胸口闭眼休息,蜷缩着靠近他一直想   要却感知不到了的温暖。   这一觉夏子秋睡得前所未有的长,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   虞泽也躺在床边陪他,只不过是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无声的翻看一本书籍。   书籍的封面写着《笑面人》。   虞泽见他醒来一直盯着书籍封面看,伸出大拇指捻-压-着他的下唇,带着狎-昵的情-色。   “想看?”虞泽问了一遍。   夏子秋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拿开了虞泽的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看。”   他早就看过这本书了,悲剧收场。   虞泽对夏子秋拿开他的手不满意的皱了皱眉,随后把书放在一边,弯下腰抓住了夏子秋的手,   把人圈在怀里,低下头吻-住了因摩挲而变得红润的嘴唇。   几分钟后,夏子秋有些呼吸不畅了,抓住虞泽的肩膀想推开他,可是这一动作却引起猎人猎食   时被打断的不满,反而反噬得更加凶-狠。   等虞泽松开他的时候,夏子秋瘫在床上呼吸急-促,不断的呼吸平复着自己因缺氧而不停跳动   的心脏。   虞泽看着夏子秋眼角微-润,泛着动人的水光,染上不自知的醉。   这些都是由自己给予的,心内不知不觉间深处滋生了邪-念,他想把人圈在一间黑屋子里,戴   上-精美的锁链,印上自己的名字,让人眼里心里都只能看见自己,乖乖的听话讨好自己。   不过几瞬虞泽眼里的危险便消失不见,恢复了理智。他只想圈-养心甘情愿又听话不会背叛离   开他的小宠物,不听话不可控因素太多的他没必要去多看一眼。   刚好夏子秋这只小野猫就很符合他的要求。   很听话,应该好好宠爱。   两人起床吃了下午餐,昨天夏子秋让虞泽安排约会,虞泽没有食言,虞泽自己开车夏子秋坐在   副驾驶,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   最后车子是停在电影院的,虞泽似礼貌体贴的恋人一般,让夏子秋在一旁坐着他自己去取了电   影票,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可乐。   夏子秋看着虞泽向他走来时,目光里带着温柔,手里拿着的东西很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直到这时,夏子秋神游已久的大脑才清醒了一部分,他开心的迎了上去,接过虞泽手里的东西   ,缠着人说道:“你买的哪一场电影?评分怎么样?”   虞泽给他看了电影票,两人是情侣座位,夏子秋抱着爆米花边走边吃,麻痹了自己,眷恋着这   温柔,一切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可是心却有一处破了缝,冷风吹了进来,怎么补也补不上了。   两人进去后找到位置,来看电影的人很多,放的是一场悬疑推理电影,每次电影里响起惊悚的   音乐时,夏子秋都能看见小情侣们抱在一起。   夏子秋并不害怕,但虞泽还是搂住了他,夏子秋就顺势靠在虞泽的怀里,做的事跟眼前的那些   情侣没什么两样,但他却觉得又不一样。   差别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电影构思巧妙,结局反转不断,惊艳声不少,而他像一个游离在外的人,把剧情从头看到尾,   却又在电影结束后,忘记到底讲了什么故事。   只大概知道,这是一部悬疑片,里面的主角经过重重困难最终揭开谜底。   夏子秋开始庆幸影院里是昏暗的,他们坐的位置也是角落,大屏幕的光照不到他这里来,也让   他身边的人看不真切他真实的情绪。   当影厅灯光亮起来了的时候,夏子秋就像被蓄上电的电池,带着笑牵着虞泽的手往外走,虞泽   也任由他牵着。   其他一起出去的人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觉得十分的养眼,偷偷的拿起手机偷拍,夏子秋看见后故   意的躲避了摄像头,转过身用抱怨的语气跟虞泽说道:“你看看,一出来你就迷倒好多的人,   有好几个人偷拍你,我不开心了!”   夏子秋说完这话就故作任性的丢开了虞泽的手往场外急步走去,他以为虞泽不会追上来的,可   是没走几步就被人追上来,搂在怀里当着那些偷拍的人吻-住了他。   “这样可以了吗?”   虞泽吻-过后把人松开,眼神中透着虞泽独独给予他的宠溺。   “嗯。”夏子秋没有闹了,安静的听话。   虞泽牵着他出了影院,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晚餐两人去了很浪漫的顶层餐厅,夏季的夜晚天   空很漂亮,晚上也不会炎热,微微的风吹了过来,还人在弹奏着What It Is To Love,桌面右   侧有着半人高的玫瑰花丛,还带着刺。   随着晚餐上来的还有一瓶红酒,虞泽给夏子秋浅浅的倒了一点,夏子秋不会品红酒,他喝下去   只觉得满口的苦涩和复合的香气。   “喜欢?”   虞泽见夏子秋三两口就饮尽了杯中的红酒,猩-红的舌-尖还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随后眼睛直   勾勾的看着他手中的酒瓶。   馋嘴的小野猫。   虞泽没有阻止,见夏子秋喝完后便又给他倒上,一瓶酒被他喝去大半。   回去的一路上夏子秋撒娇黏在虞泽身边,要他搂着自己,不允许他开车,不许离开半步,也直   哼哼的喊头晕。   虞泽无法只能喊司机过来开车,回到别墅后下车时夏子秋是被虞泽抱出来的。   夏子秋从初中时就背着父母喝酒,一开始是啤酒后来是白酒,被老爸发现后用藤条抽了一顿,   伤好之后就没有禁止他了,有时候爷们俩还能坐一起喝酒侃大山。   红酒并没有醉倒他,只是他自己想找个借口掩饰情绪,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被抱回房间床-上-躺下,夏子秋下意识闭眼想休息的时候,虞泽自下而-上的压-制了下来,双   手被紧紧的扣住,不容反抗。   强势侵略的气息散发开来,夏子秋宛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猎物,任人主宰。   “我要你。”   男人附身在夏子秋耳边蛊惑的说了这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瘫平。感谢在2020-12-25 16:13:30~2020-12-26 15:5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   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白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媛媛美丽子 20瓶;夜月忆月夜i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26.放弃。   床上的人醒来睁眼的时候,落地窗外已是天黑,身上所有关节都酸疼,像被拆卸后又重新组装   上去的。   夏子秋视线从墙上的壁灯移向对面墙上挂着的老式古董挂钟,指针滴滴答答的响起,已经是晚   上八点多了,从昨天晚上虞泽说出那句话时,夏子秋怔怔的看着虞泽没有给自己丝毫拒绝的余   地。   要是换做在这之前虞泽想要他,夏子秋或许会很乐意,他还记得当初结婚那天晚上,他心情忐   忑的在想他们会度过怎样一个的夜晚,他上网查了资料还偷偷的买了所有准备的东西。   可是当他坐在虞泽房间里期盼的等他回来的时候,虞泽见自己私人领地被旁人入-侵后很生气   ,声音很严厉的让他去隔壁房间睡。   那时候夏子秋才知道,原来他们就算结了婚也是分开睡的,虞泽的房间没有经过他本人允许,   是不能进的。   结了婚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好好过日子。   一张结婚证书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处屋檐下分开居住两位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所有界线都划分   的清清楚楚。   昨晚他借醉没有表态,但其实他知道他是拒绝不了虞泽的,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就像送礼   物也是一样,他不想送了,却又当面说不出口,于是卖掉了。   意识不清醒间虞泽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耳-边盘问,前晚他跟师兄出去时,他们有没有碰过自己   ,原来虞泽一开始就记着,并没有因他的一句话就相信而放过他。   一开始夏子秋说没有,可是虞泽并不信,反反复复的盘问让夏子秋受不了说了实话,说只有柏   师兄搂了一下自己的肩,虞泽听后控制住他,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又温柔的说了一句:   你是我的。   强势又霸道的告诉自己的所属权是谁。   昨夜的虞泽撕下了温润冷漠的皮囊,底下是疯狂邪-恶占有欲变态得可怕的疯子,让他想起来   就觉得是黑暗的。   在清醒的时间内,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心里原本细小的缝越裂越大,吹进来的冷风,   凉得彻骨。   床头自己的手机一直震动,夏子秋费劲的抬起手去够,拿到手后看到来电备注是妈妈。   夏子秋想起来,他答应过妈妈要回去看看,滑过屏幕电话接听了起来。   “妈。”   “子秋,嗓子怎么了?”妈妈在电话那头听到儿子说话声音都很费劲,有气无力。   “感冒,吃过药了,我等感冒好了就回来。”夏子秋说话有些难受,尽量一句话把话说完。   “那好,你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都画画不顾着自己身体,你要是吃药不管用,一定要去医院   看,不要拖着知道吗?平时多喝蜂蜜水。”   “好。”夏子秋听着妈妈碎碎念的叮嘱,心终于暖了一点。   挂断电话后夏子秋努力的从床上撑了起来,体能消耗太大,加上睡一觉起来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   当他把脚从被子里挪出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脚-踝骨处戴着什么东西,等他凑近细看的时候   才看见是一条银色材质的链子,中间有一小块长方形是棕色皮的,上面不知道用什么工艺烫上   去的两个黑色字体:虞泽。   “睡醒了?”   虞泽拧开门把手端着粥进来时,就看到他的小野猫坐起来在看脚-踝骨上的链子,也没注意到   睡衣都松松垮垮了,滑至半个-肩头,露出斑驳的暧-昧红-痕,就连因察看链子而伸出的腿-上   也未能幸免,可想而知余下遮住的地方是多么的令人-遐想。   “喝点粥?”   虞泽把碗放在床边柜上,眼神晦暗,替人把睡衣穿好,随后坐下把碗端了过来,用勺子搅动着   碗内的清粥,粥还冒着热气。   夏子秋主动伸手想接过来,虞泽却没给他,而是舀了一勺清粥,低头吹了吹热气,随后把粥递   到夏子秋的唇-边。   夏子秋张口吃了下去,除了刚吞咽时有点疼,慢慢的就好点了,就这样虞泽把一碗粥都给他喂   了下去。   “还好吗?”虞泽把碗放好,把人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见夏子秋醒来时一句话   也没有说,任他摆弄。   “嗯。”   夏子秋靠在虞泽的怀里又闭上眼休息。   睡到后半夜,夏子秋发高烧了,虞泽请了医生来家里,夏子秋自己没有意识,只觉得浑浑噩噩   的陷入沉睡。   等彻底养好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夏子秋身体底子好好得快,输完液的第二天就已经能下地了   ,只不过虞泽让他多躺了一天。   身体好了的当天中午夏子秋起床的时候,虞泽已经去公司了,这几天虞泽都是抱着他睡,还会   时不时的探一下他的头额检查温度。   这短短的几天,他体会到了虞泽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这在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突然就失去了那股热情的劲儿,之前是借着酒醉借着   身体不适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时间久了,虞泽总会发现不对劲的。   而他自己却给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身体一好就买了车票,临走前给虞泽发了信息说父母想   自己了,他要回家一趟。   虞泽在他坐在候车厅等车的时候才回复了他信息,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夏子秋熄掉手机没有回复了,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拖着行李箱步履匆匆。   他有很久没回过家了,在追虞泽的第二年,父亲进他房间的时候看桌上有一本厚厚的q版画册   ,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那是他打算画完后在虞泽生日那天送给他的,里面画的都是他,而他把自己画了进去。   那天父母询问他,他也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父母沉默了很久,只说你要想清楚,夏子秋很感激   父母对他的爱,尊重他的感情。   导致他们父子关系决裂的事,是他和虞泽结婚前半个月,那天他回家拿户口本,因为户口本一   直是他妈妈放着的。   回家的时候父亲在家,父亲问他要拿户口本做什么,夏子秋把要和虞泽结婚的事说了,他以为   父母会像当初知道他性向时一样的支持他。   可是他想错了,他被父亲一脚踹跪在地上,用藤条抽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才从外面回来的   母亲救下了他,父亲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   夏子秋,终生大事,一个男人连陪你回家见父母的时间都没有,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有没有   把你放在心上,你就这么上赶着犯贱。   那天母亲要扶他去医院,可是他却执意的要回去,因为已经约好了在第二天把证件交给虞泽去   办理结婚。   母亲抹着眼泪问能不能打电话给那个男人,让他回来见见,好歹知道自己儿子是跟个怎样的男   人结婚了。   夏子秋应母亲的要求,给虞泽打了电话,母亲执意要他打电话开公放,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虞泽,你能不能来抽空来我家一趟,我父母想见你。   抱歉,我现在很忙。   是我父母想见你,他想看看和我结婚的人。   夏子秋,是我和你结婚,不是你父母。   虞泽我…………   虞泽就这样无情的挂断了电话,母亲也听完了全程,她被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她没想到自己捧在手掌心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要跟这样一个混账结婚。   那天夏子秋就这样带着伤离开了家,当天晚上他是在医院度过的,第二天他还是强撑着去了虞   泽公司,去之前他还特意找化妆师,把他脸上的巴掌印遮了,可是只要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担心,要是虞泽看出来了问他他该怎么说。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虞泽把证件拿了后和他说了别墅的住址,让他自己找时间搬进去,就   转身走了。   他独自一人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等待身上的伤好得彻底。   往事一点一点的浮现,回忆到中途,夏子秋像是从这一场热烈又执迷不悟的单恋中突然抽身开   来,以一个旁观者身份回顾着自己以往的一举一动。   像个疯掉没有理智也没有骨气的傻子。   夏子秋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开始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段婚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虞泽。   告诉他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搂搂-抱抱就能产生晦涩的欲-望,也没有了想再亲近的念头,   还是说告诉他其实昨夜的反应只不过是qlx被刺-激时所产生的,而他并不沉迷余这场欢-ai,   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酷-刑。   恐怕虞泽听了他这番话,会掐死他吧。   候车厅的广播开始提醒,开往他家乡那一辆大巴车开始排队检票进站了,夏子秋起身把随身物   品拿好去排队。   在马上要轮到他检票的时候,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送过来的,内容很   简洁。   夏先生你好,我是陈秘书,请问有时间吗,我有急事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护咸鱼靠大家。   请给咸鱼来几个亲亲抱抱举高高。(☆_☆)感谢在2020-12-26 15:58:41~2020-12-28 09:48:08   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鵺荨 10瓶;霓鸢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27.彻底清醒。   “快点儿,检不检票,别耽误后面的人。”检票员催促着跟前这个男生,搁那神半天也不动。   “不好意思。”夏子秋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了检票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完短信的这一刻,心脏开始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人对未发生的大事   都会有一种提前的预感,他觉得陈秘书找他的事不会简单。   夏子秋回了陈秘书短信,询问他在哪见面,很快陈秘书就回复了一个咖啡厅的地址。   平时夏子秋只要不是太晚或者太急他都是坐公交车,这是他养成的习惯,短信里虽然陈秘书什   么都没说,但夏子秋却急切的想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急事。   快步的出了候车厅,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说了地址。   一路上夏子秋看到出租车上的计价表一直跳,一直跳到一百多的时候车子停了,那家咖啡厅到   了,夏子秋付钱下车。   在进咖啡厅的时候,夏子秋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缓了下自己烦躁动不安的心。   推门进咖啡厅,夏子秋目光向里面扫去,在第三张桌子找到了陈秘书,夏子秋走过去落了座。   “有什么事找我吗?陈秘书?”夏子秋语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正常,桌子底下的两只手却紧   紧握在一起。   陈秘书很焦急的看着夏子秋说道:“夏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去跟虞先生说一说,我想回虞氏工   作。”   从那次交谈之后,陈秘书不管怎样给虞泽发短信打电话,虞泽都不理会,这让他慌了难道虞泽   真的不怕吗?   于是他找了夏子秋来想试探一下,可是到他坐在这里一直等到夏子秋来,都没有人来阻止他,   他这才相信虞泽是真的不在意。   所以他才病急乱投医想求一求夏子秋。   原来找自己是这件事吗?夏子秋心内松了一口气,可心里慌乱的紧张感并没有消除多少,这是   为什么?   “陈秘书,很抱歉,虞泽公司的事我一向不过问的,我帮不上你,你找错人了。”夏子秋说道   。   陈秘书听到夏子秋这样说,人像是松了气的皮球,眼神无光人也失去了精神,瘫在座位上一个   人碎碎念的说话。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虞泽解雇我竟然连一个原因都不给我,还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行业内的   人都知道了,谁还敢聘我,他这是让我没活路啊,我在他身边工作了十多年,好歹是养条狗看   家护院也留两分面子吧,我自认没有哪里做错,可他辞退了我。”   “虞泽这样冷漠的人,他是根本没有感情的,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只要有利可图,就算是破坏   他父母家庭的人,他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合作。”   夏子秋这个人很护短,他听不得别人说虞泽不好,就算他现在没理清楚感情也听不得,尤其还   说了虞泽父母,他很喜欢虞妈妈,虞妈妈把他当半个儿子对待,他不能容忍有人说三道四。   “陈秘书,我不知道虞泽为什么辞退你,虞泽这个人或许是有点挑剔,但也不至于当着全公司   的人辞退你这么不留情面,你想想或许是不是你其他地方没做好?要不然你就直截了当的问虞   泽,老在这里自怨自悲有什么用,能改变现状吗?”   陈秘书被夏子秋这一顿牙尖嘴利的话怼到生气,真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两张嘴皮子上下   一碰,道理谁都会说。   呵,就是不知道等下看了视频还会不会这么镇定。   他可是十分清楚夏子秋倒追虞泽那三年,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可是有什么用,虞泽这样无情的   人就根本是没有心的。   “夏先生,你想不想知道虞泽为什么跟你结婚。”陈秘书阴沉沉的笑了一声,笑的狰狞不怀好   意,语气又阴阳怪气的提醒了两声:“希望你听了,还能坐的住。”   这句话如同在夏子秋心中丢下了惊天巨雷,炸起了滔天水花。   “因为什么?”夏子秋问道。   这件事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他一直疑惑虞泽为什么和他结婚,   陈秘书内心嘲笑了两声,到底是年轻,才不过两句话就坐不住了,虞泽看来你不在乎,你的伴   侣在乎啊,还以为你有多自信呢。   他倒是想看看夏子秋知道了这件事后,回去会跟虞泽怎样闹,最好闹个天翻地覆。   “虞泽之所以跟你结婚,不过是因为他妈妈的临终遗言,不然以你的条件能轻易的和他结婚?   ”陈秘书说着点开了手机相册里的视频,递到夏子秋面前让他看。   夏子秋从桌子下把手放上来,拿起手机指尖微颤的点了播放键,视频很短,短短十几秒,却替   他解了一直以来不解的答案。   当听到虞泽说是的时候,夏子秋心中就像行刑的侩子手突然给了他一个痛快。   原来是这样,终于明白了虞泽为什么会如此对他,夏子秋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嘲讽自己。   难过的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得到虞泽丁点的喜欢,他只不过是因为虞妈妈的遗言和自己结婚,嘲   讽的是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了。   陈秘书见夏子秋看完视频后反而平静下来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生气和大吵大闹,有些疑惑,   难道夏子秋不在乎这个事情?   “你?”陈秘书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却被夏子秋打断了话头。   “陈秘书,还有其他事吗?你工作的事我帮不了你,很抱歉,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夏子秋   说完这话后,就起身利落的走了。   夏子秋走时垂下的手指都在发抖,怕继续留下他的情绪会崩溃,爱了这么久的人从到头尾一点   都不喜欢自己,而且不久前那人还和自己亲密相处,亲吻,上床,宣示自己的所属权。   他能接受虞泽一直不喜欢他,不爱他,冷漠的对待他,毕竟爱情这种事不是说喜欢就喜欢了,   可他不能接受虞泽不喜欢他还装作喜欢的样子。   他不要这种怜悯的施舍。   他夏子秋既然爱了就爱了,只要虞泽明确的告诉他一句,不喜欢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他怎   么还会这样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是虞泽从一开始的冷漠到不拒绝不表态,让他错以为自己有希望。   可是能怪得了谁,是他自己一开始就犯贱倒贴,怪不了虞泽,虞泽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不喜欢   他罢了。   滴滴的汽车喇叭声传来,夏子秋循声看去。   “找死啊,想死一边去。”司机骂骂咧咧脾气十分暴躁,要是他踩刹车慢了,就直接撞上去了   。   “对不起,对不起。”   夏子秋这才发现自己走到马路中间来了,他跟司机道了歉退到街边的行人道。   整个人身心痛到极致无法言喻,心里整块被掏空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夏子秋在人行道附近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他不想动,一步也不想动。   “妈妈,你看那个大哥哥在哭吖。”一个过路的小女孩指着坐在长椅上的人说道。   小女孩从挎着的兔子包里拿出两张纸跑到大哥哥身边,把纸放在他手里,奶声奶气的说道:“   大哥哥,不哭了哦,我这里还有糖糖,吃一颗就好了。”   小女孩又拿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果果。”女孩妈妈喊了一声女儿,小女孩又蹦蹦跳跳的跑到妈妈那去了。   小女孩跟妈妈走了。   夏子秋埋头俯在膝盖上,不愿被任何人看见这幅模样。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再次抬头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夏子秋情绪稳住了很多,他拿出手机   给虞泽打了电话过去。   这一切该做个了断了,也该清醒了。   “虞泽,你在哪儿,我有事找你。”   “晚上回来再说。”虞泽正在会所跟人喝酒谈事,走不开。   “不,就现在,你把地址给我,我就耽误你半小时。”夏子秋一刻也等不了。   虞泽见夏子秋态度执着,把地址给了他。 第28章 28.不配。   车子到了虞泽说的地址, 会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占了半条街,门口帮客人泊车的服务生都是七八个, 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是打车来的,一身上下价值不过几百。   夏子秋抬步走到了大门口, 这里的每一处都奢华至极, 充斥着金钱的气息,他卖出去的一幅画或许连这里的一瓶酒都比不上。   他和虞泽之间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他被爱迷了眼, 固执的装作看不见。   在门口的时候夏子秋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了下来,并被礼貌的询问:“先生, 请问您有预约吗?”   夏子秋看见在他前面进去的那几个人都没有被拦下来, 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也不会傻到去问为什么别人能进偏偏自己不能进。   夏子秋准备给虞泽打个电话的时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转过头发现是沈师兄。   “哟, 小子秋,你学坏了噢, 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做什么。”沈岳伸手捏了一下夏子秋的脸蛋。   “师兄,我进去找人说句话。”夏子秋说道。   “那你进去呀,站门口做什么?”沈岳直接勾住夏子秋的肩把人带了进去。   服务生没有再拦他们, 两人进去后沈师兄就松开了他的肩说道:“去忙你的吧,师兄我还有事,等忙完了再来找你。”   夏子秋找到了虞泽说的包厢房间号,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包厢房间门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严实。   “哎,虞泽,你养的那小宠物还在你身边待着呐?”一个男人声音调侃的说道。   “什么小宠物?”   包厢内有人好奇的追问。   “你不知道吧,之前我就看虞泽打电话发信息时,有一个备注叫小宠物的。”   夏子秋曲起准备叩门的手倏地顿在了那里。   小宠物?是在说谁?   他夏子秋吗?原来在虞泽心中他的定义是一只宠物吗?   随后包厢内有一个知情的男人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他追虞泽的事,里面所有的人听完后都啧啧称叹。   里面的每一句话,在夏子秋听来都像是在对他公开处刑,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在遵守着约定,不把他们在一起的事告诉别人。   “虞泽,我刚刚看到你接了电话,是不是你那小宠物打来的,怎么这么久了,那倒贴货还没来接你?”   夏子秋忍住想进去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揍一顿的冲动,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贱,贱到让别人看笑话,没有了自尊。   他在包厢门口傻傻的站了半小时,也没有听到那人的一句声音,一句维护,他终于理解了陈秘书说的那句话。   就是养条狗也都有几分感情了,可是他们在虞泽眼里连什么都不是。   夏子秋转身离开了,他没有什么好跟虞泽交谈的了,一切都是他自取其辱,还要跟人做个了断,殊不知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一条倒贴的宠物,哪里来的了断,连资格都没有。   在夏子秋走之后,包厢内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陌生男人,看着离去的人发出轻笑。   夏子秋回了别墅,在走到客厅的时候,转头看向身边在做事的管家说道:“管家,帮我找一个大的铁皮桶。”   平时小先生对他都很有礼貌,今日的语气就直接是命令了,但管家也没计较只说是,于是去杂物间帮人找。   夏子秋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衣柜把里面放置的所有衣服都找了出来,捆好堆在地上,随后把窗户打开把所有衣服从二楼上扔了下去,衣服落在了院子内。   他把自己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包括床单被罩全部丢了下去,洗手间的东西也都丢进了大铁门外不远处的垃圾桶,等把房间内自己的东西清空后,夏子秋去了虞泽的房间,他打开了虞泽的衣柜,把那天他们上床睡过的床单找了出来,也顺着窗子扔了下去。   直到最后还差最后一样东西,那本画册,他要把自己留在这所有的东西都烧掉。   自己这满腔带血泪的爱,虞泽他不配。   夏子秋在虞泽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本画册,拿走时他意外的发现了放在下面的结婚证。   是意大利的结婚证。   结婚照片是合成的,只有他一个人笑的很开心,是真的高兴和虞泽结婚这件事。   呵,原来……他们的婚姻在国内都是不作数的。   夏子秋连带着结婚证一起拿上从楼上下来了,管家找了一个很大的铁皮桶放在客厅,夏子秋把画册和结婚证都丢了进去,把桶拖到了院子里。   把东西都丢了进去,用打火机点燃了,而管家就站在门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夏子秋往里一件一件的丢东西,烧光这些东西花了他两个小时,把他对虞泽所有的爱恨连带一起烧掉,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犯贱了。   等烧完东西后,夏子秋走到管家面前,跟他说道:“管家,我知道你讨厌我,以后你不会见到我了,记得跟你的虞先生说一句,我夏子秋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请让他也记得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我是个记仇的人,还有最后一句替我带给虞泽,他的床技真的烂,我就算在外面找鸭-子也比他爽-上一百倍,再见。”   夏子秋说完这话也不顾管家难看的神情,干净利落的就转身走了,心中郁结的气消了大半,边走边笑,可笑着笑着还是哭了,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原来他在虞泽眼里是一只宠物,明知道他的感情,却戏弄了他三年,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那是不是还被耍的团团转,原来自己这么贱。   来时满心欢喜,走时身心疲惫。   皆是一场痴心妄想。   夏子秋返回候车厅买了车票在那里等天亮后的第一班车,期间他在车站附近的营业厅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把里面所有的联系人除跟虞泽有关的人都发了短信说换新号码了,随后他把手机里虞泽的照片清空了,每一个聊天软件都把虞泽拉黑了。   清得干干净净。   一直等到早上七点一十五夏子秋检票上了车,大巴车开往了回家的路。   虞泽第二天是在他酒店醒来的,秘书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脑十指飞快的按着,听见床上的动静,见自己的老板醒了,赶紧扣下电脑走过去关心。   “虞先生,怎么样,头还晕不晕?要不要吃早餐?”秘书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毕竟昨天是他的失职,虞先生带他一起跟人谈事,那群人一直想灌虞先生的酒,虞先生没有动他们倒的酒,只让他去重新点瓶酒开了跟那群人喝,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亲自开封的酒,还是他亲自倒的,虞先生喝了三杯就醉过去了。   虞先生的酒量他一开始就职的时候虞先生就跟他面对面的说过了,包括虞先生的喜好,还有紧急情况时该联系谁,方便以后跟着虞先生去各种场合的时候随机应对。   所以虞先生一醉他就察觉到了酒不对劲,赶紧给暗中守在外面的司机和保镖发了短信,让他们进来,果不其然那些人客套的想让他离开,说他们就近开房间有人照顾虞先生,秘书哪里敢擅自离开。   那些人便一边一个人的想把他架走,幸好司机带着保镖来的快,直接一路闯了进来,见自己的人来了,秘书把心放下了。   跟那些人客气的说了些场面话,赶紧扶着虞先生离开了。   “怎么回事。”虞泽坐起来,一只手按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身上还是昨夜那一身西装,此刻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整个人多了几分颓-糜。   “虞先生,对不起,应该是昨夜的酒有问题,我已经让人去酒吧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秘书提心掉胆的回答,生怕虞先生动怒。   虞泽听完秘书的回答后,记起来昨天他的小野猫还给他打过电话说有急事找他,虞泽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并未发现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昨夜夏子秋没来找过我?”虞泽问道。   “没有,我昨天一直在虞先生身边守着,没有看到夏先生来过,夏先生有什么事找您吗?可能是错开了吧?”秘书实话实说。   虞泽从床上起身,吩咐秘书去买一套新的衣服,然后带一份早餐进来,等秘书出去后,虞泽给夏子秋发了短信,但短信一直未收到回复。   秘书动作很快的把衣服和早餐带了进来,等虞泽吃完后,又去浴室洗澡换了衣服,这时候去探查的人回来了。   一开始秘书是跟司机说的这个事,虞先生之前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司机去做,秘书当时心里还在想一个司机还能管这么多事情?   没想到司机转身就跟其中一个保镖吩咐了两三句,保镖得了命令马上离开去探查了,关键是保镖对司机的态度还很恭谨。   这下秘书再也不敢小看虞先生身边这位司机了,人家那是深藏不露。   “老板,周家那位私生子回来了。”保镖只说了这一句话。   秘书听不懂保镖在打什么哑语,于是自觉的退出房间外。   “什么时候。”虞泽见房间没有外人了便开口问道。   “就半个月前,因为他做过整容改了姓名,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但不知道这次他的意图是什么,昨天的酒的确有问题,但是不像他的风格。”保镖汇报道。   虞泽知道保镖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人得了这次机会却轻飘飘的虚晃一次,没有对他下手,以对方对自己的恨意,不应该这么轻拿轻放。   “先回别墅。”虞泽打算先看看后续对方会怎么做在应对,现在他准备先回去看看他的小野猫有什么事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 ̄▽ ̄"")╭ 第29章 29.诀别。   虞泽回到别墅看着院子里的一只大铁皮桶, 里面堆满了焚-烧过后的灰烬,草坪周围的花草也糟了秧。   秘书和保镖自觉退下,管家才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夏子秋做的一切都说了, 包括夏子秋临走时让他带的那几句话。   管家垂眼看着地面的草坪,他把昨夜所有的事都说了, 虞先生阴沉着脸直盯着那只大铁皮桶, 应该是生气极了的表现,可却没有任何吩咐。   他照顾虞先生多年,可以说是看着虞先生长大, 自以为很了解虞先生了,可对这件事有些看不明白了。   昨夜夏子秋那翻举动很明显是在虞先生的领地踩雷, 临走还说了带侮辱的话。   一只不过兴起养的宠物, 抄了主人的家,还背叛离开了,临走还要唾弃一声。   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 容忍不下的。   就算是不计较, 也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   虞泽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别墅去了二楼的夏子秋的房间, 房间内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清得干干净净, 像是没人住过的一样。   虞泽拿出手机给他擅自逃跑的小野猫打了电话,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打了电话给保镖让他去查夏子秋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这样发疯。   虞泽在自己的书房坐着,手机上是一小时前保镖发过来的信息,说夏子秋见过陈秘书了,就在昨天下午,从咖啡厅的监控看夏先生出来时的神情很不对, 酒吧外的监控对方一直拖着不给,但对面商铺的监控确认夏先生是来过了,但没多久又离开了。   虞泽不明白,夏子秋为什么会因为一段视频就如此,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不是夏子秋一直就知道的事吗?这和跟因为什么和他结婚的原因重要吗?何况他现在给予的宠爱比之前更甚。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想到了以前自己养的那只小猫,不要了把东西都送走后,那只小野猫倒是又时常回别墅附近转悠了,看到他也会亲密的贴上来,但都被他无视了。   对于这次夏子秋做的事,虞泽是很生气的,夏子秋不听话太过放纵恃宠生娇,等这次人回来后,他要把人关在家里好好教训一番。   他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小野猫会抛弃他不回来了。   夏子秋走进了小巷,清晨的人们都各自忙碌着,有些老人穿着练功服手里拿着剑在大树下舞动。   这里的老一辈儿的没有人不认识夏子秋,见他回来了,都跟他打招呼。   “子秋,回来了啊,好久没看见你了,咋过年也不回来呢,我家小孙子还经常念叨着子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想着你带他去练功夫呢。”   “前段时间忙,这次回来多待一段时间,张爷爷,你等小豆丁放假了送过来吧,我教他。”夏子秋说道。   “那好,回去我让老婆子多卤点卤味给你送过来,你小时候跟馋猫一样,就爱吃这个。”   “好嘞。”夏子秋应了。   等青石砖路走到半程,才走到他家门口,他家是一间武馆,从清-朝年间就流传至今,以前听说是走镖的总教头,后来时局动荡,干脆教起了拳脚功夫,赚点糊口费。   从小到大他爹对他的教育理念就是,男孩子在外受了欺负那是你没出息,回来还得挨一顿打,谁让你技不如人,行走在外腰杆要硬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所以那时他爹会对他那么失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在别人面前没了尊严,低声下气。   漆黑的木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嗬、嗬”的声音,还有藤条抽在柱粱上的声音,里面一位中气十足的男人吼道:“是不是没吃饭,站好,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不许动,动了加罚半个小时。”   夏子秋跨进了家门槛儿,对着那站在屋檐下威严不减的男人喊了一声:“爸。”   可是那男人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拿藤条的手指了一下他身边不远处的青石砖地说道:“想进这个家门,就给我跪在这里承认错误。”   夏子秋知道父亲对他的怒其不争,父亲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父亲因为爱他所以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但他不能接受儿子上赶着去犯贱。   夏子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父亲身边,跪下来认错,父亲到底还是给他留了面子,让院子里的人都散去了,然后才用藤条抽他。   一道道藤条抽在夏子秋的后背,夏子秋咬着牙承受了下来,紧咬着牙使的劲儿让他口腔不多时便尝到了血腥味。   家规犯重大错误是要打上一百下的,夏子秋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下,只觉得后背疼得没有知觉了,心里也疼麻木了,额头上的汗滑下来打湿了眼帘,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了。   最后还是大师兄察觉到不对劲,去菜市场把正在买菜的子秋妈妈找了回来,吴月一听儿子回来了还正在檐下受罚,连手里的菜都不要了,连忙往家里赶。   推开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她儿子后背被打的血迹斑斑,衣衫都被打烂了,吴月从大门背后捡了一根拴门棍就冲他丈夫扔了过去。   “夏强,你他妈要是再敢动我儿子一下,明天我们就去离婚。”吴月指着丈夫生气的怒骂。   她冲到儿子身边,用力把丈夫推到一边,把儿子扶了起来,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子秋,妈带你去看医生,以后你想做什么妈都不拦你了。”吴月早就妥协了,当妈的永远犟不过儿子。   “妈,我知道错了。”夏子秋抱住妈妈,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失了意识。   在夏子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趴在家里的贵妃塌上,下面垫了厚厚的褥子,趴着也没那么难受喘不过气。   “小师弟醒了?”一个穿着灰色对襟的男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人眼珠子在转悠后冲门外喊道:“师娘,小师弟醒了。”   随后吴月急急忙忙的外面进来了,走到儿子跟前关切又担忧的问道:“儿子,好点没有?背上还疼不疼?要疼的话,我去把医生找家里来看。”   “妈,我饿了。”   夏子秋知道自己这伤哪里会不疼的,父亲积攒了对他这么久的怨气,下手比上一次狠多了,恐怕最快也得养上半个月,于是只好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我去给你端鸡汤。”吴月听到儿子饿了又急忙出去端鸡汤了。   “师兄,我爸呢。”夏子秋醒来也没有看见父亲问了一句。   “噗,小师弟,我跟你说,师傅被师娘撵出门去了,还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好全了,来跟你道了歉才让师傅进门,这几天我看见师傅天天在门外晃悠,可是师娘不理他。”大师兄幸灾乐祸的说道,他们都可是受过师傅藤条教育的,没想到师傅也有今天。   夏子秋也忍不住没良心的笑了自己老爸两句,在他从小到大的印象中妈妈都是一个性格开朗很温柔的人,什么时候都是带着笑说话,没想到母亲被逼急了父亲都要躲一边低伏做小。   半个月过去了,夏子秋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好歹能下地了,他去母亲面前帮父亲说了好话,这才让在外游荡已久的父亲进了家门。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夏子秋站在院子里明显的感受到了凉意,他自己房间里翻出了一块画架,找了颜料和工具搬了张凳子,坐在走廊下面画家里那两棵种在一起的银杏树。   一棵雌树已经挂满了果实,另一棵雄树则不会结果。   这几天夏子秋跟师兄们呆在一起,人多的时候不会觉得孤单,但只要夜深安静下来,他还是会想到那个人。   不过更多的是恨,他恨虞泽,恨自己这三年来对他掏心掏肺却被如此作践。   另一边虞泽在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内,准备换件衬衫的时候,他看到了之前那件被送去干洗后又拿回来的衬衫,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虞字。   他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小野猫努力的穿针引线想在他的世界里留下脚印。   夏子秋把别墅里所有关于他自己的东西都清干净了,可是虞泽却还是能感受到小野猫留下的痕迹。   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他总是会看向客厅的沙发,小野猫很喜欢在他回家的时候满心欢喜的扑向他,缠着他,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不安分,会偷亲他。   虞泽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等他的小宠物回家认错这件事上失去了自制力。   最初的几天他是很生气,想教训小野猫,可是等生气过后,他发现他的世界里无一不充斥着夏子秋的气息。。   睡在床上的时候,他也会想起每天抱着夏子秋睡觉时的画面,还有那天夜里小野猫在床上被他欺负时的样子。。   渐渐的虞泽开始睡不着觉,他让管家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换了客房去睡,可是他越发的睡不着,甚至整夜睁眼到天亮,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开始十分的思念那只小野猫,他甚至在想,只要小野猫乖乖的回家,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小野猫还没有回来,他却病了他开始时不时的幻想,他坐在别墅沙发待着的时候,下一刻他的小野猫就会推开大门跑过来扑在他怀里,告诉他。   虞泽,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咸鱼躺平,明天见。(☆_☆) 第30章 30.跟我回去。   “虞先生, 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没有休息好。”家庭医生替虞泽看过后,得出结论。   “我每晚睡不着, 这已经影响了我的生活。”虞泽把烟熄灭在烟灰缸,最近他的情绪开始出现了焦虑, 处理文件也开始走神。   私人医生上楼的时候就听管家说过了, 说虞先生从那位夏先生离开后没多久就开始失眠了。   在外人看来,这很明显是你老婆跑了,你难道不该伤心难过抑郁吗?找医生顶什么用, 心病他又治不了。   “等坚持坚持挺过这段期间就好了,要是还睡不着, 我给你开几片安眠药试试, 可以多找些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私人医生他是知道两位结婚的事,也不好多插手, 只能委婉的建议, 毕竟这事儿只能当事人自己处理。   但他对这位虞老板也是服气的,老婆跑了不去追, 好歹两人见面好好沟通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好聚好散,现在这样到底是个怎么说法呢。   “我知道了。”   虞泽挥手让管家送私人医生下楼,他自己坐在办公椅上撑着额头神情很是疲倦。   距离他的小野猫走后已经二十三天了, 二十一天的时间可以培养一个人的习惯,一开始虞泽认为小野猫的离去,让他产生的思念和幻觉都是因为习惯。   毕竟夏子秋在他身边呆了三年,早就渗入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了,所以他才会如此。   可是他既没有等到小野猫回来认错, 也没有戒掉夏子秋三个字,反而越发眷念小野猫给他的赤诚又干净的温柔。   “虞先生,医生已经走了,需要温一杯牛奶吗?我看您精神不大好。”管家在书房门口敲了门后才回话。   “管家,他为什么还不回来?”虞泽问了这一句。   管家知道虞先生说的是谁,其实在夏子秋走后没多久他就发觉了虞先生对待夏子秋是特别的。   虞先生是痛恨背叛的,他内心极度的不信任任何人,只相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之前虞先生养的那只猫,一直被限制在别墅范围内活动,所以它才对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奇,可是它一旦跨出去了,被别人碰了,虞先生便不要它了,不管后来那只猫怎么回来讨好都不为所动。   夏子秋和那只猫一样被虞先生划进领地范围内,不过不同的是夏子秋有自由,想做的事从来没有被干涉过,就算那一次误会被别人沾-染时,虞先生虽然生气动了怒,可过后还是被夏子秋哄好了。   管家不喜欢夏子秋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夏子秋年纪轻不稳重,性格也容易冲动,还有最大的一点原因是,他发现夏子秋渐渐让他印象中的虞先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细微改变。   管家这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他从虞先生孩童时便照顾他了,他照顾了虞先生十多年,虞先生虽然尊重他,但是却不会真的信任他,一开始管家能理解。   可等夏子秋来了之后,夏子秋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就渐渐的走到了虞先生的心里,这让他是有些不舒服的。   “虞先生,小先生应该不会回来了,他走的时候不仅态度很决绝,话也说的很难听,应该是对您产生了极大的不满。”管家垂眼恭谨的说着事实。   虞泽按住太阳穴的手放了下来,目光凌厉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管家冷漠的说道:“管家,我知道你想表达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就算他在我的眼里是一只宠物,我如何对他是我的事,但你不要忘记了他也是除我之外,虞家的另一位主人。”   虞先生很少当面给他不留情面,以至于让管家都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身伤痕的小少爷,小少爷早就成长为能撑起虞氏的掌权者,掌权者是不喜欢有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的。   “明白了。”管家得了训诫,识趣的自己退下了。   等管家离开后,虞泽从办公桌旁拿过手机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所有的事都推到后天,他明天有事外出一趟。   夏子秋最近在帮师兄们跑腿,三师兄想在小镇开一个少年宫,可是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却是麻烦事一大堆,光是跑手-续都累死个人。   “师兄,给我买根冰棍吧,累死我了。”夏子秋站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资料不停的扇风,这一天跑的鞋子都要磨破了。   “让你做点事咋这么磨,还吃冰棍,也不看看这什么天儿了,都入秋了,吃什么吃,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你要吃了,回去让师娘知道了,准得念叨。”陈华虽嘴上是这样念,但还是在街边的小饭店,去要了点温开水端过来让子秋喝。   “知道我伤还没好全,你就使唤我。”夏子秋回了句嘴,其实心里是心甘情愿帮忙的。   喝过水后,夏子秋席地的坐在大树下围着的石块上,看着三师兄在记到时候需要买的东西。   大师兄跟三师兄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流落街头时被父亲捡回来的,找了关系上了户口,姓也是由着他们原本的姓,怕到时候亲人寻的时候因为姓名错过了。   夏子秋小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原因之一,也是师兄们因为感谢父亲而格外的护着他,导致他成了他们这一片儿的小霸王,因为他每次出门的时候两位师兄都会跟着他,怕他受欺负。   这次师兄想开少年宫也是想把武馆武术传承下去,毕竟现在的小孩子们都时兴学艺术了,就算学防身也是学跆拳道,柔道之类的,像他们这种时不时的动刀动枪练习,太不安全了。   所以师兄想把那些兵器换成木的,安全一点的,各方面都弄正规一点,让这些家长也能放心把孩子送过来。   “记半天也没记完,还是拿过来我帮你去买。”夏子秋从师兄手里抢过了清单,几下折了放在兜里。   “行行,你买,到时候你不要嫌累,还有我把买东西的钱给你。”陈华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很陈旧的银行卡递给夏子秋。   夏子秋没接,反而站起来,一只脚踩在大石块上,大气的大手一挥,又拍了拍师兄的肩,自大吹嘘说道:“师兄,你师弟我,随随便便给人家画一幅画都能挣好几千,哪能你给钱,你这点钱留着当老婆本吧,当心钱用光了,老婆都娶不到。”   陈华看着夏子秋那得瑟的样儿,猛的在他后背拍了一下,疼得夏子秋气势一下子就散了嗷的叫了一声。   “师兄,你完了,等我回家我就告诉我妈,看她还给你留不留鸡腿,你就等着喝汤吧!”   夏子秋跟师兄贫了几句,拒绝了师兄要给钱的念头,他知道师兄们是真的把他们当家人,在为武馆做一份努力,而父亲也打算把武馆留给两位师兄,因为他选择了油画,父亲疼爱他没有强制要求他回来守着这一处小武馆。   虽然是师兄愿意的,但他也不能让师兄出钱,毕竟两位师兄都还没结婚,以后开销大着呢。   夏子秋拿着清单坐大巴车去市里的批发市场看看,清单上的东西很多,批发的话应该会便宜一点。   在车上的时候,夏子秋给林川发了个信息,让他帮忙把在S市的那套房子挂网上卖了,林川前几天告诉他,他和男朋友看了一套装修好的二手房,连钱都付了准备搬过去住了。   S市夏子秋不会常去了,房子留着也没有用,他准备卖了房子拿这钱用做少年宫后续的费用,剩下的钱分做两份,给师兄留着当老婆本。   夏子秋去市里的批发市场转了转,货比三家跟人讲价,一直到天快了黑了才把东西定齐,交了定金跟老板约了时间送货上门。   从市场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回小镇的大巴车已经停运了,妈妈也打电话催他回去吃饭了,夏子秋就站在往家方向的路口招车拦车。   出租车不往这边走,因为单面去一趟回来人也拉不到,油费都不够,都要夏子秋加钱,夏子秋正是四个荷包一样重的时候,想着反正又不赶时间,拦不到顺路的载客私家车,大不了走回去。   在路口傻站了半小时,夏子秋见左侧开过来一辆深黑色的越野,一看就不是载客的车,夏子秋便没有伸手招,可是越野车却在他前面停了下来。   夏子秋心中惊讶的感叹,开这么好的车也载客赚钱吗?而且夏子秋觉得自己这一天跑来跑去一身的汗,还在这路口招了这么多灰尘,这人挣的钱恐怕还不够洗车费吧。   正当夏子秋猜测越野车车主的目的时,车子熄火了,驾驶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越野车车身很高,但依旧不妨碍夏子秋一眼看清车主人的脸。   是虞泽。   夏子秋认为他和虞泽应该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就算再次相见也得是七八年后自己放下了,有了帅气的新对象,带去虞泽面前炫耀一番,毕竟自己是个记仇的人。   可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月未到,他们就再次见面了,还是在这样灰头土脸的状况下。   夏子秋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人家一大截了,于是转身就走,不给对方留嘲讽自己的机会。   “夏子秋。”   在他身后的虞泽唤了他的名字,夏子秋当作没听到,在漆黑的路上往家的方向走。。   夏子秋一直没有回头看,以至于被虞泽追上来抓住连提前跑的机会都没有。   “跟我回去。”   这是虞泽抓住他后说的第二句话。 第31章 31.疯子。   夏子秋被抓住后, 顺手拧转了一下手腕想从虞泽手里挣脱,可是虞泽抓的是他手腕骨,扣得死死的。   这让夏子秋无法, 觉得拉拉扯扯的挣扎太难看,掉面儿, 何况好像显得自己多矫情似的。   夏子秋停下脚步, 转过身借着稀薄的月色看清他眼前的人,二十多天未见,每一天度过的时间于他而言都像是刮骨疗伤,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每天都装作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样子,真的很累。   曾经虞泽这两个字就像一株顽固的有毒植物, 深深的在他血液以及五脏六腑扎了根, 他曾经想过,要是直接拔除掉,会不会要了他的半条命。   不过现在好了, 心死了, 没了供养的养分,自然名叫虞泽的有毒植物也会死的, 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夏子秋冷冷的看着他, 语气不善的说道:“虞先生,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要不然你到医院去检查看看, 我走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这辈子都不希望看见你了,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还来让我回去?回哪去?我家又不在S市。”   虞泽并未把夏子秋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他只觉得夏子秋是还在闹脾气。   “夏子秋,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在可许的范围内给你,你说要好好一起过,我难道没有做到?还是说你在生视频的气?不过一段视频而已,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虞泽语气冷静的跟他沟通问题。   夏子秋真的是被虞泽的话气笑了,眼前这人是怎么能这样无耻的说出这些话的,把他当只宠物来对待,还要问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生气,明知自己的感情,享受着自己给他的爱,时不时的吊着回应一下,作出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态。   等自己醒悟了,不要这施舍了,始作俑者却跑来问你,为什么不感恩戴德的继续接受,闹什么脾气。   夏子秋觉得应该是自己去看看医院看看眼科,以前的眼睛怎么这么瞎,居然会对这个衣冠-禽-兽的狗男人一见钟情了,简直是对自己过去感情坚定不移的一种嘲笑。   “虞先生,我不想要你给的任何东西了,行不行,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好聚好散。”   夏子秋不想和虞泽在多做辩解,简直是无法沟通,虞泽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对等的地位看待,他跟你谈恩宠,自己曾经却傻兮兮的跟他谈爱情。   听到夏子秋说‘好聚好散’虞泽瞳孔微震了一下,随后神情不悦语气严厉的复问了一遍:“夏子秋,你确认要跟我这样闹?”   总是这样,看来以前是自己太过痴恋,以至于自己放手了,对方都不信。   “虞泽,既然好话你听不进去,那我就把话给你说直白一点,你听着,我夏子秋不要你虞泽了,我也不稀罕你了知道吗?我爱你时你怎样对我都可以,现在我不想爱你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夏子秋一字一句的说得很慢,确保虞泽能听清楚,态度十分严肃又坚决,他要让虞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说说。   虞泽听得很清楚,听完夏子秋的话后脸色阴沉得骇人,他的掌控欲极强甚至是到了变态的地步,夏子秋的做法无异于是在他的地盘造反,惹怒了他。   “夏子秋,当初想跟我在一起的是你,想要我对你好的也是你,现在想离开的也是你,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虞泽彻底的动了怒,直接死死的扣住人往越野车的方向带,他要把这不听话的人带回去好好教训,吃了苦头就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了。   夏子秋也被虞泽强硬听不进去话的态度气的失去理智,他被拉又快又急,而且这条马路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好几次被踩坑里,差点摔倒。   “虞泽,你他妈有病吧,听不懂人话吗!你愿意跟谁过就跟谁过,你大爷我不伺候你了,你给我松开。”夏子秋气的直接破口大骂,另一只手直接用力去掰虞泽扣住他手腕的手指。   夏子秋这话挑战了虞泽的底线,虞泽直接把人拖拽到车身侧面把人控制住,目光凶残的看着身前不听话的人,撕破儒雅的面具露出底下阴狠的一面,跟夏子秋说清事实:“夏子秋,你和我结婚了,只有我说结束才能结束,你给我乖乖听话。”   夏子秋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以前只不过是因为虞泽喜欢,所以他收起了满身的尖锐,留给他的都是柔软的一面,而现在的虞泽不值得,也凭什么。   “虞泽,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虞泽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是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我自己清醒了,想离你远远的,难道你还不许人离开?又或着说你喜欢看人为你爱的要死要活的,像狗一样每天围着你团团转,更何况我们在国内根本就没有领证,哪来的婚姻。”   他要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虞泽了,这段过去他要彻底的断干净。   夏子秋的这番话刺痛了虞泽,明明分别前眼前这人还温顺的在他怀里,两个人十分的亲密,不过转眼间就变成了刺人又乖戾的样子,还想从他的身边离开。   这样的场景让他忆起了少时,父母之间争吵时的画面,他遗传了父亲,父亲对母亲也是控制欲极强,他们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所有人都看好他们,认定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是到最后却发展成双双出轨,见面必吵。   他亲眼看见父母从恩爱到相互猜疑再到各自出轨,双方带着身上的荆棘伤害着对方,不肯妥协,临到最后却还要说最爱的人是对方。   简直是可笑。   感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敏锐的判断力,相比之下只有握在手里的利益和权势才是真的,可以让自己得到很多想要的东西。   虞泽不想和夏子秋发展成那般模样,他想要的模式是,夏子秋温顺听话对他忠诚,而自己也会满足他的要求喜爱他,就以这样过一辈子才是长久的。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夏子秋拿捏住了,夏子秋离开后他开始睡不着觉,十分的思念他,精神也出现问题,事情也渐渐的往当初他与父母那般模样发展。   他接受不了背叛,他要把一切都变回原样。   夏子秋见虞泽听完话后,没有说话,面上的神情在不清晰的视线下变得越发阴鸷,像是一个从地狱底下爬上来披着人皮的恶魔。   自身的警惕性让突然夏子秋惊醒,虞泽的神情太过骇人,让夏子秋感到了一阵后怕。   “虞泽,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吗?我经常给你惹事,不会做饭,门不当户不对,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利益,这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听话的人跟着你。”夏子秋语气缓和了很多,从另一方面委婉的说道,他觉得虞泽的神态有些不对劲。   见夏子秋变得温顺了,虞泽心里也柔软了一些,收起了满身的戾气,松开制住人的手,圈住夏子秋的腰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这么多天来的焦虑不安,好像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虞泽微侧头亲了亲夏子秋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言语:“夏子秋,找不到了,没有人能替代的。”   听着这句话,夏子秋并没有感动,而是像遇到危险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那种感觉。   虞泽太可怕了,他就是个疯子。   “虞泽我心里很难过,我是个人,我也有喜怒哀乐,我需要的是平等对待,我这段时间想自己平复一下心情,虞泽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夏子秋故作十分难过不已的样子说出这番话。   夏子秋心里却是在想他一个人现在也打不赢虞泽,翻脸说不准会被抓回去,更何况虞泽这么忙,肯定不会天天的在这边待着。   等到时候找师兄陪着自己,把话说清楚也不怕虞泽动手,把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就不信以虞泽的性格还会死缠烂打,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结婚,没有任何牵绊,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夏子秋见虞泽抱着他久久的不说话,以为没把人说通,心想自己该怎样不动声色的给师兄他们发消息让他们来救自己。   “好。”虞泽答应了。   夏子秋从来没有骗过他,虞泽所以信了,更何况他知道,他的小野猫不会丢下主人离开的,只是累了倦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把人稳住后,夏子秋想自己打车回家,这下他也不嫌弃打车贵了,早知道就不该心疼钱,这下被人抓住了,要是回到家了,家里师兄们都在,还用这么怂?   最后虞泽非要送他回家,夏子秋怕引起虞泽的怀疑同意了,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心里砰砰的跳,祈祷着快点到家。   到家后夏子秋没让虞泽开到家附近,只说父母不喜欢他,还是不要让他们看见了,虞泽也没有说什么,下车的时候抱了他很久。   “三天后我来接你。”虞泽温柔的说道。   夏子秋被紧紧抱着着,没有出声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严肃脸):小可爱们,本文就是古早加狗血!!!!文案也提前标明了的哦,虞泽的人设就是人前儒雅,背后是疯批腹黑变态,前面也说过。   好啦,废话完毕,爱你们,比心心。╮( ̄▽ ̄"")╭ 第32章 32.三天后。   这一切恍然若梦, 夏子秋被虞泽抱着,心里很难受又甚至想笑。   笑自己爱上的这个人,也难受自己曾爱过了这个人。   所谓深情缱绻到底价值几何, 自己不过是他身边养的一只逗开心的宠物罢了,值得吗?   “我该回家了。”夏子秋轻声提醒了一句抱着他的人。   腰间紧搂住的手松开了, 虞泽看着怀里的人, 夏子秋没有看他,一直盯着家的方向看,目光中带着丝缕哀伤, 虞泽觉得这丝哀伤入了他的眼后化做细小的尖刺,一路从五脏六腑划进了他的心脏。   虞泽抬手抚了抚夏子秋的眉眼, 亲吻了一下夏子秋的眉心, 然后放他回家了。   夏子秋踏入巷子,走上回家的路,一步也没有回头看, 他不知道虞泽是否还在看他, 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喜欢时,勇往直前, 放弃时, 心坚似铁。   夏子秋推开家虚掩着的大门,院子里三师兄见他回来了,冲小院后的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师娘, 子秋他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大师兄跑过来拍了他一下说道:“跑哪儿去野了,这么晚才回来,再晚回来点,你恐怕只有吃鸡骨头了。”   夏子秋笑了, 这些温暖包裹住了他满目疮痍的心,夏子秋勾住大师兄的肩把人拉过来说悄悄话。   他打算给父母报一个时间长一点的国外旅游,三天后虞泽还会来,这段时间父母虽然一直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大抵猜出来了。   到时候万一他跟虞泽争执起来,被父母看见了,以父亲那个暴脾气加上之前他为了虞泽做的那些事,父亲肯定不会轻饶过虞泽的,说不准还会打起来。   夏子秋只想他们之间的事,安安静静的就解决了,不想再让父母操心了。   大师兄听子秋这个建议后同意了,师傅师娘大半辈子都没有闲下来过,现在也该让二老出门散散心。   “这个建议不错,钱我跟你三师兄也出一份。”大师兄说道。   “钱倒不用,我这里有,我只要师兄们帮我个忙就行了。”   夏子秋说的神神秘秘引起了大师兄的好奇,但无论怎么问夏子秋也不说是什么忙,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饭菜摆好了,吴月喊他们吃饭,饭桌上夏子秋提出了旅游这件事,一开始二老不同意,觉得都这么大岁数了瞎折腾什么,国外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就在家乡附近走走看看。   最后夏子秋使出杀手锏,说钱都交了不去也不给退,最后父母心疼钱才同意了,饭桌上夏子秋被数落了好一通。   吃完饭夏子秋把自己房间的那张藤椅搬到院子里来,还抱了一张薄毯垫在藤椅上,让自己躺着舒服点。   家乡没有大城市污染那么严重,虽是入秋也还能看见夜幕中零零散散的星星,一轮薄透的残月挂在天空上,夜间的风吹在人身上直让人产生倦意。   “子秋,把药喝了。”吴月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儿的中药过来递给儿子。   夏子秋坐起来接过碗吹了吹气,试了一下温度憋着一口气把药喝完,满嘴苦得要命,母亲给他手里塞了两颗梅子糖,准备端着碗回厨房的时候,儿子喊住了她。   “妈,你跟我再讲一讲你和爸是怎么认识的吧。”夏子秋说道。   “有什么好听的。”吴月找了一个小木凳坐在儿子身边,把碗放在旁边的地面。   父母的爱情夏子秋从小到大缠着母亲讲了无数遍,可是还是听不腻。   吴月不是这里的本地人,十多岁的年纪父母早逝,那时候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奶奶也不想要这个孙女,觉得她克家人,外婆那边自己的亲孙子都照顾不过来,哪有空顾她这个外姓,何况那时候条件苦,家家户户能吃饱饭就算不错的了。   吴月那时候就帮别人家干活做事换口饭吃,后来年景不好家乡许多人都出来找事做,她也跟着出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在外吃了不少苦。   有一次街头流氓调戏吴月的时候,被一个男子出手相救了,吴月很感激询问了恩人姓名和住处想改天上门谢谢。   但那个男子只挥挥手说小事罢了,便离开了。   吴月长得清秀漂亮又是孤身一人在这生活,时不时的会受到些困扰,以至于她每次走路身上都会带上一把小刀防身,那名男子的出手相助,临了还不要求回报,让吴月的心悸动了。   那时的感情很纯粹,只觉得那个男人很帅,很正直,吴月就这样一眼喜欢上了那个男人。   从那之后吴月开始四处打听那个男人住在哪儿,那时候女孩子家不矜持是要遭受不少白眼的,可吴月并不在意,她只知道喜欢就要去试一试。   终于在半个月后吴月打听到了那个男人叫夏强也打听到了他的住处,就在隔了几十公里路的另一处城镇,吴月找过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家里是开武馆的,条件很好家里不愁吃穿,父母早就去世了,他一个人支撑起家里的门面能力厉害,成了那镇里媒人手里的香饽饽,不少待嫁女子都盯着。   对比之下,吴月比不上她们,但她没有退却,还是上前去敲门了。   吴月不知道的是,原来那天大门内正进行着一场尴尬又沉默的相亲,老一辈的街坊邻居把夏强当半个儿子看,操心着他的婚事,觉得一个男的二十有六算是大龄了,也该找个媳妇儿帮衬帮衬了,所以经常给夏强相亲。   夏强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才看见门口站着张婆婆还有一个腼腆的姑娘,心下明白了几分,也不好撵人走,于是把门开了让她们进来坐,倒了茶水后,张婆婆找借口走了,让他们小年轻单独聊聊。   夏强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对面的姑娘长得不差,害羞的低着头等着对方开口。   吴月就是在这时候敲了门,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夏强去开门的时候,才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武馆门口。   姑娘把头发都扎至脑后,一身简单的浅蓝色布衣,白皙的脸蛋上有些红晕,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灵动,像是会说话的百灵鸟。   夏强那天救人只是顺手的事,根本没看清那个姑娘的长相,所以也没有认出来,只疑惑的问姑娘找谁。   吴月把那天的事又说了一遍,夏强这才想起来,夏强招呼小姑娘进来坐,吴月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姑娘坐在院子里,好奇的看着她。   夏强也忘记了自己还在相亲,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夏强硬着头皮不好意思的跟吴月说自己在相亲。   吴月点点头没说什么,但她走到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那位姐姐搭话,时不时跟夏强聊上两句。   那时女子多是矜持,见有外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多留,便找起身找借口走了。   吴月见那位姐姐走后,鼓足勇气走到夏强面前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想成家,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我很喜欢你,想做你老婆。   “哈哈,爸肯定被你吓到了。”夏子秋笑着跟妈妈说道:“妈,你是故意装不知道,坐下去破坏他们相亲的吧。”   吴月也笑了说是啊。   夏强是独子,小的时候家教严,思想也是老思想,他认为婚姻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父母不在了,也得由这些长辈相看,哪有眼前这小姑娘这样胆大,直接不害臊的说要做他老婆。   夏强跟小姑娘说清楚了,把人客气的请走了,吴月也不生气,她回住处后跟老板辞了工作来了这里换了一份工作做。   每次有老一辈领着姑娘往夏强家走的时候,吴月等她们走后就就拎着自己做的面食去找夏强,询问他看上那姑娘没有,没有的话考虑一下自己。   每一次都是被夏强拒绝,吴月也不灰心,只要夏强一天不结婚,她就一天不放弃,夏强碍于吴月是小姑娘也不好冷下脸说重话,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这样持续了三个月,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吴月经常往夏强家跑,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也没大人管教管教,七嘴八舌的闲言碎语,让吴月的名声变得很差。   吴月那天忙到很晚回住处的时候,被一个陌生又猥琐的男子拦住了,因为名声变得差,导致那些有想法的男子觉得吴月很好勾搭。   那天吴月随手捡了一块砖头跟那个男人争执了起来,到底是女孩子力气小,差点被轻薄了,还是匆匆赶来的夏强把人拉开,他看见吴月衣衫都被撕破了,发了怒,下手没轻没重,差点把人打了个半死,还是吴月把他拦住了。   那天夏强把人教训后很是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自顾自的往前走,吴月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后悔吗?因为我名声变差,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不是次次都能赶到的,你还是换个地方去生活吧。”夏强头一次对吴月说重话,发脾气赶她走。   吴月很坚定的说:值得,下次我会小心,带上防身用具,大不了你教我几招,我也不怕别人欺负了。   夏强被小姑娘坚定的眼神吸引了,其实从小姑娘第一次敲开他武馆大门的时候,他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女子了,夏强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嫌我脾气差,无父无母,你就跟我回家。   吴月笑了,她的爱情得到了回应。   夏子秋听完父母的爱情笑了,笑得眼尾带泪,在他记忆中父亲对母亲很好,两人基本上没有吵过架,只要母亲出门时间超过预估的时间,父亲就会出去找,要是出远门的话必定得跟着。   母亲很爱笑很随和,让夏子秋有些不敢相信母亲口中旧时竟是那般泼辣模样。   母亲曾说过原因是因为:光每天看到你父亲的脸我就很开心了,哪儿有时间去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况你父亲他只是嘴上不说,心里是有我的。   一个人爱不爱你是能感受得出来的,吴月知道每一次她去夏强家的时候,大门都是虚掩着的,门口的灯也是亮着的,若真的心里厌她,只需要一次把大门紧闭,而且那个男人会在背后悄悄替她跟街坊邻居解释,让他们不要说闲话。   若是心中真的没有她,为什么会悄悄不让她察觉每天夜晚跟着目送她回家。   夏强只是被从小所接受的思想困住了,他在挣扎,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心,带她回了家,给了她明媒正娶,护了她一世安稳。   “儿子,一个喜欢你心里有你的人,他是不会让你长时间受委屈的,他会心疼的。”   吴月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然后端着碗离开了。   夏子秋看着母亲离开,他看见父亲从走廊的另一侧出来,接过了母亲手里的碗,给母亲手里塞了一小把果仁。   应该是父亲剥完果壳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出来找母亲,母亲转头想询问儿子吃不吃,却被父亲拉走了。   夏子秋笑了,他只有从母亲手里才能吃到几块剥过壳的果仁,父亲不会给他剥,父亲只会跟他说,男孩子要自强自立,别想着偷懒。   夏子秋小的时候不懂事,总会去找母亲讨要,母亲自然也会给,父亲就在一旁生气的不说话,他想教育儿子,但碍于老婆给的,又不敢说什么。   夏强是想按照老一辈的教育教孩子的,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何况夏子秋是男孩子,性格又倔又皮,不要太过溺爱,可最终也没能成功,教育孩子也得趁老婆不在的时候。   夏子秋佩服母亲的勇敢,年少时就曾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到时候自己一定会把最好的都给她,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喜欢男人,只是自恋的认为对方作为自己的对象,一定会很幸福的。   因为他喜欢一个人,是全心全意不会让对方难过的。   第二天夏子秋就帮父母收拾行李,把所有的注意事项写在了父亲手机备忘录上,还特意用手写了一份拿给父亲,母亲在收拾衣服,临了叮嘱他在家不要偷懒要按时熬药喝。   夏子秋在手机上定了最好的旅游团,太便宜的他不放心,他下午还特意出门去市里考察了一趟,确认没问题后买了很多旅游需要用的给父母带了回去。   一天后,夏子秋把父母送到了机场,送走后他一个人回了家,回家的时候,沈师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一个买家想要一幅山峦画,问夏子秋接不接这个活儿,夏子秋询问了一下想要画多大的尺寸还有工钱,应下了这事,说等过几天去找沈师兄。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虞泽开车来到了夏子秋家的大门口,因为夏子秋会跟他回去,虞泽这几天的睡眠好了很多,把堆积的事情都处理了,他还让管家去按照夏子秋喜欢的风格去买衣服,把之前夏子秋清空的房间都恢复了大部分。   虞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武馆的大门紧闭着,夏子秋坐在银杏树粗枝桠上,随后摘了一个小果子往虞泽的方向扔。   虞泽停下脚步,看向夏子秋的方向,两个人隔着两米多高的青白砖墙对望。   “虞泽,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夏子秋坐在树枝上跟墙外的虞泽说话。   虞泽立在原地,他望着树上的夏子秋,一如当初夏子秋对他初见钟情时的场景一般无二,也是在攀在树上。   “为什么骗我?”虞泽问道。   夏子秋一只手搂住树-干,另一只手食指大拇指捻转着银杏叶的梗,穿着白鞋的脚晃晃悠悠,也不怕掉下去。   “我又不是傻子,如果我不那么说,你会放我回来?”夏子秋轻笑一声又说道:“虞泽,你这个人很奇怪哎,以前我追着你跑,你不在乎,你现在缠着我要我回去,是几个意思,你不是把我当宠物养的吗,宠物现在都无法无天了,你还要它回去做什么?拆你的家?还是到时候在家里给你表演全武行?”   虞泽没有回答夏子秋的话,他只是看着夏子秋说话时肆意又张扬的样子,还有说话时对他的嘲讽。   他是不会告诉夏子秋自己被他拿捏住了,他从来都只做掌控者,而不是一个需求者。   虞泽只低头拿出手机发了什么给夏子秋。   夏子秋疑惑他还有什么能威胁住自己的。   几秒后夏子秋的手机收到了短信,看完短信内容后,夏子秋脸色变得十分生气。   “虞泽,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夏子秋骂道。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   虞泽对夏子秋的暴躁视而不见,平静的说道。 第33章 33.不爱。   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幅被白色幕布遮住的画框,而幕布一角被掀开,露出画框一角有一个潦草的英文‘seven’, 余下部分被遮得严实。   这个字迹夏子秋认识,是《绝望》画家的笔记, 《绝望》分七幅, 因为画家被解救出来时已经命不久已,所以不分昼夜的创作,每一幅的左上角都有一个用碳笔标的数字, 颜色很浅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画家方便他后面画完后擦去, 可是画到第七幅的时候,画家只差最后一点就完成了,结果七幅画上标的记号都未来得及去掉。   这《绝望》的第七幅一直是传说, 所有热爱油画的人无一不想瞻望它的真面目, 最后一幅才是《绝望》一系列中最珍贵的,那不仅是画家的绝望, 也是题目中的绝望, 所有人都以为那幅画不存在于世了,没想到竟然在虞泽手里。   画被摆放在那天他烧东西的大铁皮桶内,蒙着幕布, 旁边还有一位保镖举着火,只要火一点,这幅传世名作就会被火星烧得面目全非,世人再也见不到最后一幅的真实面貌。   旁人或许只会感叹那只不过是一幅画,价值高, 被传的神乎其神罢了,可对于热爱油画的夏子秋来讲,那是画家把所有的灵魂和热爱都融入在画里面,是用一生的时间和精力留下的东西,是旁人无法想象到的艰辛。   一幅不见踪影的传世名作就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要被火付之一炬。   这行为简直跟割他的肉喝他的血一般,恨得牙根痒痒。   夏子秋从树上站起来气的跺脚,扶着树干指着虞泽的手都在抖,他以为好好把话说清楚,虞泽就不会纠缠了,毕竟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条宠物罢了,何况虞泽这样的人,身居高位,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去留,不过是因为宠物突然离开不习惯罢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虞泽竟然花这么大的手笔拿这幅画来威胁他。   “虞泽,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名画!世上独一无二的,你懂不懂艺术!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这幅画吗!你竟然要烧掉它。”   虞泽看着夏子秋在树上气的要冲过来掐死他的样子,笑了,随后陈述事实的说道:“夏子秋,我的确不懂艺术,它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幅画,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只要我想要我就能轻易拿到,你觉得我没有办法让你跟我回去吗?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提醒,下一次或许就会是你更在意的人和其他东西了。””   夏子秋气得失去理智直接把手里的手机向虞泽砸去,恨不得砸死这个疯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夏子秋觉得他要揍死这个人。   夏子秋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在走廊檐下从兵器架上抄了一根木棍,动作又急又快,把架子都带倒了,夏子秋没管直接气冲冲的往大门走。   两位师兄本来是在屋子里等小师弟喊他们才出来的,结果他们听到兵器架倒了的声音,赶紧从屋内出来,他们跟小师弟从小一起长大,这幅模样一看就是要出去打架了。   两位师兄赶紧冲出来把人拦住,夏子秋刚把大门打开,师兄就冲过来一人拉一边,把他拉住了,不让他出去。   而此刻武馆大门被推开了,两位师兄看见一位穿着讲究的男人走了进来,而他们拉着的夏子秋情绪更加激动了。   “师兄,你们别拉着我,不揍他,难消我心头之恨。”夏子秋目光似刀,夹杂着毫无掩饰的恨意。   “子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那样冲动,师傅师娘才出门,你就要闹事吗?”   大师兄劝道,他不知道子秋跟眼前这人恩怨如何,但他知道子秋性格冲动,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听到师兄提起父母,夏子秋才像被点中要害,从气头上清醒过来,明白虞泽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但心里堵着一口气,消不了,便发-泄-般的直接两只手用力握住木棍膝盖一抵,木棍就直接被暴力的弄断了,夏子秋把断掉的木棍扔掉。   “师兄,放开我,我有话跟他说。”夏子秋冷静下来瞪着眼前的人跟师兄说话。   “子秋,有什么好好说,师兄就在这里,有什么事直接叫我们。”三师兄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跟子秋嘱咐,生怕小师弟吃亏。   夏子秋点了头后,两位师兄才松开了他,夏子秋往大门外走去,虞泽见状跟两位师兄微微颔首打了一下招呼,然后跟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夏子秋就在院子外面的墙根下等他,手里检查着刚刚扔出去屏幕已经摔裂的手机,眼里露出心疼钱的神情。   夏子秋见他来了,把手机揣兜里说道:“虞泽,我觉得任何语言都形容不了你这个疯子的程度,还有就是你到底我要回去做什么?我现在不爱你了,我恨不得立马有辆车能撞死你,你确定要一个仇恨你不爱你的人回去?”   “我不需要感情,只要和之前一样相处就可以了。”虞泽说着自己的认知,他只需要夏子秋陪伴着他就行了,何况不管再烈的马和再凶悍的猛兽总有会被驯服的一天。   一切都会变回原样的。   夏子秋对于虞泽的变态思维他真不能理解,但他的确清晰的认识到,眼前的人这是个疯子,那天夜里虞泽阴狠的神情还历历在目,他是拧不过虞泽的。   夏子秋很愤怒,但师兄拉他的时候提到父母点醒了他,这里是他家,周围都是街坊邻居住着,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的,父亲能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已是不易,难道还要让他老了,来替自己操心这些事吗?把事情闹大了听街坊说自己儿子这些流言蜚语吗?而且当初是他自己要死要活的非要和虞泽在一起。   而且一次虞泽只是用这幅画警告他,若自己不顺着他的心意,那下一次就不是画这么简单了。   何况不就是回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夏子秋可不是好欺负的。   “虞泽,我不会和你结婚,不会和你上-床,我之后就算对你好也只是演戏,是我被你拿捏住了,而且就算有一天你快死了我也会见死不救的,要是遇到比你更好更有权利的对象时,他能帮我摆脱你时,我会毫不犹豫的踹掉你。”夏子秋无情又残酷的说清楚自己之后会是如何模样,他要提前说清楚。   “弱肉强食应该的。”虞泽对夏子秋说的那些话也并不生气,只颔首点头表示答应了。   S市已经大部分是他的地盘了,夏子秋是不会遇到的,而且他只要求恢复跟之前相处的模式就行了,其它的他不会干涉夏子秋。   “行了,那你滚吧,我到时候自己会回去的,现在我还不想看见你。”夏子秋跟虞泽说完话,也不顾他什么反应,自己就往武馆大门口走。   虞泽知道这次夏子秋是不会耍赖的了,于是转身离开了。   夏子秋回到家躺在廊下的藤椅上,捂着自己心口不住的深呼吸,觉得被威胁住了又憋屈又生气!   两位师兄围了上来,问他怎么回事。   “师兄,你说我眼睛怎么这么瞎?这他妈得是糊了浆糊吧。”夏子秋气得连自己都骂了。   两位师兄对当初小师弟跟师傅师娘闹别扭的事不清楚,只以为夏子秋是做错了事,他们也没往那方面想。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有什么好生气的,身体是自己的,到时候气坏身体,师娘又该担心了,你这么大人了稳重点,少毛毛躁躁的。”大师兄拍了拍夏子秋的脑袋。   “师兄,你们让我清净会儿,在我眼前晃得我眼晕。”夏子秋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嘿,你小子,让我跟你大师兄来帮忙的也是你,撵我们走的也是你,你当是召唤神兽啊。”三师弟一巴掌拍在夏子秋搭在藤椅上的脚。   “师兄,我错了,我错了。”夏子秋收回脚,跟师兄求饶。   “行了,行了,别闹了。”大师兄把人拉走了。   夏子秋一个人躺在藤椅上,觉得自己这一场从十八岁初见钟情到二十一岁闹得这般激烈的爱情,真是满腔热爱喂了狗,用狗来形容虞泽,说不定人家狗都还嫌弃虞泽。   夏子秋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就是演戏吗,又有大房子住,还有用不完的钱,有什么不好,旁人想要这机会还没有。   但!还是好生气!想掐死虞泽!   但想着想着又觉得难过,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就算他一个人什么都不顾一走了之,可是父母怎么办,他任性过一次了,还要不懂事让父母来担心他吗。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在藤椅上思来想去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心平气和莫生气,夏子秋太累了,直接累的睡着了。   夏子秋是在等父母旅游回来后,跟父母待了两天才回S市的,临走时他告诉父母,他已经不爱当初那个男的了,也没有和他结婚,父母很高兴,高兴他终于想明白了。 第34章 34.看医生。   坐上回S市大巴车的时候, 夏子秋接到了沈师兄的电话,说是对方买家想见一见画师,想沟通一下关于那幅山峦画的一些想法。   沈师兄说那位买家跟他见过几面, 也算打过招呼,怕夏子秋单独跟人接触拘谨, 就把地址定在他家, 让夏子秋直接过去就好。   夏子秋才知道自己原来在沈师兄的印象中是拘谨?但他还是接受了师兄的好意,让师兄把地址发了过来,说可能要临近晚上的时候才能到了。   一出了车站夏子秋就打车去了沈师兄家, 沈师兄家也是住在一处别墅区,环境很好安保也很严格, 保安跟师兄打过电话才确认放行。   顺着别墅区的路标指示牌, 夏子秋走到了师兄短信上发的那一栋,看过去的时候沈师兄正端着托盘往院子的一边走,另一边的玻璃桌边坐着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这让夏子秋有些好奇, 因为一般会找人画山峦这种大气磅礴的画多数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他们喜欢把画挂在办公室,要不然就是客厅或者茶室。   “这边, 子秋。”沈岳笑着跟夏子秋打招呼, 让他赶紧进来。   大门是开着的,夏子秋直接进去了,走到沈师兄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好。”夏子秋又走过去跟那个坐着的男人主动打了招呼。   “嗯, 你好,你就是夏先生吧。”坐着的那个男人起身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笑着说道:“夏先生长得可真干净。”   夏子秋对他的这个形容觉得有些别扭,哪有形容男子干净的,但眼前的这人是顾主夏子秋压住了这丝怪异。   沈岳让他们两人坐下来说话, 夏子秋询问了对方的想法,对方提出的想法很专业,而且自己提的绘画思路和手法对方都能get,这让夏子秋觉得这一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最怕的是有些顾客对于油画一知半解,到时候画出来了,又体会不到画的深意,要他三番四次的重新画,那才是折磨人的,给再多钱也不接这种。   “口渴了吧,我去厨房拿点饮料,赵先生你要喝点什么?子秋呢?”沈岳中途打断了他们的话,贴心的说道。   “都可以。”夏子秋说道。   沈岳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编织篮,里面放着几瓶果啤还有切好的水果,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好久没出去采购了,只有果啤了,只好麻烦两位将就一下了。”   “没事。”   夏子秋随手拿了一罐拉开喝了一口,他以前也喝过果啤,没想到师兄这里的果啤酒味道都要烈一点,是因为自己买的太便宜了吗?   跟买方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双方约定了半个月后交画,一切都谈妥后对方说晚上还有约就先走了。   夏子秋跟人道了别,想跟师兄说自己也该走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事情太多,眼前有些迷迷糊糊的倦意来袭,他打算就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   闭眼前,夏子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觉得刚刚那个买家的声音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他的声音。   但很快夏子秋就睡过去了。   夏子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偏欧式风格的卧室,而在卧室的沙发上还睡着一个人,夏子秋觉得头有点疼,等缓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沈师兄家里,等他找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   他竟然从昨天眯一会儿睡成现在,夏子秋看了一下手机,不出意外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之前虞泽打过几次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夏子秋说了时间,昨天他没有回去,虞泽肯定打电话来问了。   夏子秋熄灭手机,他不想跟虞泽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床-上下来夏子秋走到沙发边轻声的把师兄喊醒,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谢谢师兄的照顾,改天请师兄吃饭。   沈岳睡得迷糊,胡乱嗯了两声又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脑袋,谢绝外界的声音继续睡。   夏子秋见师兄那幅小孩子模样不禁笑了两声,然后在架子上找到了自己的背包,从大门出来往别墅区外面走。   等从外面回到虞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八点了,夏子秋站在别墅门口看了很久,无比厌恶这个死气沉沉又灰暗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承载了他所有的痛苦,就算之前有过开心,那也只不过是彩色的泡沫,都是假的一戳就破。   夏子秋按了密码进门,进门的时候管家正在打扫客厅,夏子秋装作没看见他,径直的往楼梯的方向走。   他觉得这个别墅里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等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夏子秋推开门,发现里面所有的物品都被补齐了,就跟他离开时没有两样,所有的东西都按照他自己的喜好布置。   不过夏子秋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感动,他把背包放在沙发上想去卫生间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床上竟然睡的有人。   等走近了看才发现是虞泽躺在他床上的,夏子秋瞬间觉得这床单被罩他都不想要了,等虞泽走了他就换了,他不想自己睡的地方还沾上这个疯子的气息。   虞泽在他进门的时候就醒了,他这一晚上没有睡好,因为夏子秋答应过他昨天回来,这让他莫名起了些许期待,但是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人却还没有回来,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这很明显是故意不接的了。   “昨夜去哪儿了。”虞泽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中有些生气。   夏子秋有些不想和他说话,虽然当时想的只不过是演戏罢了,但以自己这个暴脾气,想是一回事,但临到如今又是一回事,他演不大出来,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回话。   而且对于虞泽这种碾压式的威胁,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就被人踩死了,从小到大他没有被人这样挟制过,这让他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无力感。   虞泽见夏子秋不说话有些不悦,从床-上下来走到了他身边,扣住夏子秋的肩复问了一次。   夏子秋有些不耐烦带着嘲讽的说道:“你虞先生不是神通广大吗,什么东西都能弄到吗?你找人查一查我的行踪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来问我。”   “这就是你的态度?”   虞泽目光看向夏子秋,他是要夏子秋回来陪伴着他,但不是这般针尖般刺人的态度。   夏子秋看了虞泽很久,他不明白虞泽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自己热爱他时的模样,却又不接受还践踏他的真心。   是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吗?   夏子秋嗤笑了一声,表示不屑,然后像是变脸一般挂上了笑容,微笑着跟虞泽很温柔的说话:“虞泽,你是想我这样对你吗?”   夏子秋伸手搂住了虞泽,笑着看他的反应,然后垫着脚凑上去像之前没有闹矛盾那样亲吻他。   虞泽被夏子秋突如其来的温柔晃了神,好像回到了当初那种有温暖缠住他的时候,但夏子秋却没有去如他臆想的那样亲上来,反而在离他唇角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唉,可惜,我不喜欢亲变态,何况我心里恨不得剜你的肉喝你的血,巴不得你早点死,我也就解脱了。”夏子秋眼尾带笑的松开搂住虞泽的手,退后了一些距离又说道:“虞先生应该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般计较吧。”   虞泽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夏子秋,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怪异还有不舒服。   但让虞泽还没来得及去细细思虑时,他看见夏子秋露出的锁骨有一处暧昧的红痕,这让他神色黯了几分,手指拨开了夏子秋的衣领,看得更加真切。   “你昨晚跟谁在一起。”虞泽手指按住夏子秋的锁骨,声音冰冷的问道。   夏子秋认为虞泽肯定是又犯病了,之前不就有过一次,他不过是扶酒醉的师兄去酒店,顺便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就让虞泽接受不了,让他滚。   “跟野-男人在一起,还上了床,你这是要掐死我,还是让我滚。”夏子秋冷呵一声,打掉了虞泽按在他锁骨上的手。   虞泽对夏子秋这一态度越发的生气,尤其是夏子秋说出口的这一句话。   见虞泽伸手想像之前那样解自己的衣服检查,夏子秋瞬间火就蹭蹭的冒起来了,在家里的时候有师兄拦着他,这里除了让他厌恶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夏子秋按住自己的衣服领口,恶狠狠的盯着虞泽说道:“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   虞泽压着怒火,抓住了夏子秋的手,另一只手去解夏子秋的扣子,这一动作让夏子秋觉得受到了侮辱,奋力挣脱了虞泽的手,抬手就给了虞泽一巴掌。   夏子秋从小练武,手上的劲儿要是使出全力也是不小,这一巴掌声音大的,在楼下的管家都匆匆赶了上来,敲门进来询问怎么回事。   夏子秋见管家进来了,冷冷的看了一眼虞泽然后跟管家说道:“周叔,你家虞先生犯病了,应该找医生给他看一看,要是治不好,尽早往精神病院送。” 第35章 35.答应。   管家看着两位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自觉的退下把门关上了。   管家走了,夏子秋他没再去看虞泽,一巴掌的怒火发泄过后, 打人的那只手轻微的发抖,他藏在了身后, 没让虞泽看见。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 脾气冲性子烈,气头上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把气撒完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不过他是不会心疼虞泽的, 这都是他自找的。   夏子秋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没走两步, 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向他走来, 夏子秋浑身警觉,他以为虞泽会还手,于是高度警戒的防备。   可没想到的是, 虞泽只是从背后把他搂住了。   夏子秋想挣脱开, 却被连手也禁锢住了,挣扎太费力气了, 夏子秋觉得自己心也累, 他是一个简单的人,爱一个人就花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要他再去奋力挣扎恨一个人, 也要榨尽他余下仅存的精力。   太疲惫了。   虞泽抱着怀里的人,这是刻下了他名字的所有物,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是他的,他像之前那样从夏子秋身上汲取温暖。   可是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觉得心脏越发的不舒服, 急切的想要什么来填补。   他想夏子秋撒娇的抱他,亲他,笑着跟他说话,听夏子秋喊着那充满情意的‘虞泽’两个字。   他以为威胁夏子秋回来后,只要夏子秋陪伴着他,就算是做戏也无所谓,毕竟他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自己所有的不对劲,只是人离开的问题,只要人回来了就会好的。   可是却依旧没有好,反而越演越烈,更加严重。   虞泽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影响着夏子秋的喜怒哀乐,看着他深爱着自己,自己享受着这份温暖,时不时的回应一下,看他为自己欣喜若狂,殊不知夏子秋才是那个幕后牵线的人。   只要夏子秋收回他的情意,他就像是嗜-毒-的瘾-君子,戒不掉,急切的渴望夏子秋释放温暖。   “夏子秋,我们像之前那样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虞泽第一次低了头,缓了语气。   虞泽活了三十一岁,从十多岁的年纪他就被虞家人丢进训练营,只为训出一个合格的掌权人,里面的人没有身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数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明天的食物。   中途被淘汰失败的人,是会被家族唾弃的,大家族有好几个备选人可以选择,但虞家只有他一位继承人,他进去前,虞老爷子曾跟他这样一句话。   要么胜利到最后,要么就不要出来,虞家的大门不欢迎失败者。   虞泽他的父母只顾着相互作对,刺激对方,忘却了还有个儿子,虞老爷子对父亲失望至极,认为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好接手家业,整天沉迷于儿女情长,既然都结了婚了,还有什么可闹的。   情情爱爱的能当饭吃吗,只要自身实力强大,怎么会让老婆压在头上。   虞泽对父母的闹剧从头看到尾,他没有感受过亲情是什么,在训练营的时候他只知道他要胜利到最后,否则他连最后一处落脚点都没有了。   最后他胜利的出来了,除了他聪明的大脑和强悍的战斗力外,帮助他成功的最大因素就是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没有感情,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和防备。   夏子秋闯进他的世界时,他第一时间是在思考他有什么企图,他不信夏子秋的感情,但夏子秋却每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坚持,就算被自己伤害了,也依旧会回来用他的真心温暖着自己。   后来他会在夏子秋略有疲惫的时候给出稍许回应,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想要这温暖一直到永久。   但他的心底却不会承认,就算到了如今地步,他也不会承认他被夏子秋拿捏住了。   弱点是永远不能暴露给别人的。   这是生存的第一课。   “可以。”夏子秋冷漠的轻呵一声然后说道:“你虞先生不是想要什么都能拿到吗,既然你这么有钱任性,那么我给你列一个收费项目给你看,笑一下给一百,抱一下的话需要翻十倍给一千,毕竟我这么厌恶你,按分钟收费,半月一结,概不欠帐,要包吃包住,还要管我日常花销。”   “现在你抱的几分钟,就当我刚开张,给虞先生打个折,免费送的,之后就开始计时收费了。”夏子秋说完这番话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记住了现在的时间。   “你…………。”虞泽觉得夏子秋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无比的刺痛,他想说些什么,他不想把这些温暖用金钱来衡量,可他好像除却这些就没有什么能付与夏子秋的了。   “不答应就算了,那恐怕就得麻烦虞先生受着我这个暴脾气了,若是不小心我冲动动起手来,请虞先生多多包涵,毕竟我年轻气盛,没有虞先生这容人的气度。”   夏子秋本来就没指望虞泽答应他这荒唐的要求,他只是被威胁回来,心里十分的生气,想找事罢了,虞泽凭什么要检查他,以什么身份来做这件事,而且自己只是答应回来,又不是答应以之前的身份回来。   好好相处,做梦去吧。   不把家给你拆了就算他仁慈了。   竟然还敢拿父母威胁他,他夏子秋最不能忍的就是受欺负,更别提威胁了。   “好,我答应。”虞泽抱着人说道。   夏子秋听到这句话有些错愕,虞泽是疯了吧,在外面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竟然花钱在他身上买这些聊胜于无的东西。 第36章 36.失踪。   夏子秋在虞泽的书房内看那一幅画, 也就是《绝望》的第七幅,画上的内容是画家在房间里作画时的场景,他衣衫陈旧头发杂乱, 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身边堆满了绘画工具, 地面散放着画好的六幅画。   画家把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画了下来, 画里差的内容就是画中画的自己。   这一生不知是人入了画还是画入了人眼。   夏子秋看了很久,把这幅画照了像保存在手机里,然后从书房出来, 他出门了,应师兄的婚礼在即, 应师兄邀请了他和柏师兄去当伴朗, 现在需要量身定制衣服,夏子秋过去就是量尺寸的,顺便跟师兄聚一聚。   临走前, 夏子秋还是跟管家说了一声晚上不回来吃饭, 至于虞泽夏子秋才不管他做什么,反正只要不发疯, 怎样都行。   因道路发生车祸, 导致堵车,夏子秋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他下车的时候就急忙忙的往地方走, 走的又快又急,以至于没看到前面转角处有人出来。   夏子秋想刹住脚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接把人家撞倒了,等夏子秋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扑在一个人男人身上, 而那个男人躺在地上垫着他,那男人的手还搭在他腰-上。   “赶着…………。”蒋承路刚想骂是哪个这么不长眼赶着去投胎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身上的人。   一下子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前的人发丝柔软,五官精致,穿着一件薄的针织毛衣,皮肤如玉,因被撞疼了透灵的眼里起了些许水雾,眸如水如梦幻。   手掌下的腰-际线条流畅却并不赢弱,反而给人一种很耐折腾的感觉,这样的人总是能勾起人的征服-欲,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夏子秋从人身上起来,伸出手准备把地上的人拉起来。   蒋承路躺着不动,表现的很难受的说道:“我可能撞到后脑勺了,有点疼,眼睛也有点花。”   夏子秋听到对方如此说,半蹲下来担忧的询问对方:“对不起,你感觉怎么样,要不然我现在立马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医药费我会付的。”   蒋承路什么毛病都没有,叫不认识的医生来那不是露馅了,于是把手伸出去,抓住对方的手,借对方的力坐了起来,坐起来几秒后,又用另一手紧按着额头。   “我有点晕,你能扶我过去坐坐吗?”蒋承路虚弱的问道。   夏子秋心思简单,把人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让他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人往不远处的座椅搀。   扶着人走的时候这人的呼吸都洒在自己的脖-颈处,让他有些热热的,怪异的不舒服,尤其是这人的另一只手紧扣住他的腰,不知道是不是怕再次摔倒,不过夏子秋也没有多想。   蒋承路靠着人的这会儿功夫,就把这美人的身材都打量了个遍,长得不错,身高腿长,双腿修长屁-股翘,腰上触碰到的手感也十分带劲儿。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特别招人稀罕。   刚刚看到美人眼含水雾的那一刻,他就起了想法了,想把人挟制住。   夏子秋扶着人在座椅上坐下,他自己也坐在旁边,偏头去看了看对方的后脑勺,也看不出个什么,心想着这下好了,让你毛毛躁躁的,把人撞了。   “好些了吗?”夏子秋问道。   “你扶我去明路医院去拍个片子看看吧,我有点怀疑脑震荡了。”蒋承路说出了损友家开的医院名字。   “好,那你先容我打个电话,我跟我朋友说一声。”夏子秋询问了对方,得到了首肯后,走到一边给师兄们打电话过去。   蒋承路拿出手机给损友发了条短信,发完后玩味儿的盯着美人的背影看,刚刚他这番轻薄换做同类早就反应过来了,但眼前的这个美人丝毫没有想歪,就证明他不是这圈子里的人。   这可就难办了。   不过再难办,放着眼前的美味不去尝一口,那才叫可惜。   夏子秋跟师兄们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带着人去了医院检查,等所有检查做完已经是下午了。   等听到医生说患者有可能是脑震荡还会引起一些不良反应的时候,夏子秋还是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只是撞了一下这么严重。   医生建议病人多躺着休息,不要做事,等一个星期后来复查,到时候结果出来没事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叫夏子秋,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我给你留个电话吧,后续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需要钱,你就给我打电话吧。”夏子秋说道。   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就比他大两三岁的样子,头发染成深栗色,打扮得比较潮,像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我姓蒋,叫承路。”蒋承路把小美人电话存了下来,故意踉跄的走了两步,走到夏子秋面前直白的说道:“我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伤的又是后脑,万一你留了电话,之后我有什么事,找不着你人怎么办?”   蒋承路说完后,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一样看着眼前的小美人说道:“这样,你去我家,在这期间你照顾我,直到我彻底好全,医药费我也就不收你的了。”   夏子秋听了蒋先生的要求摇了摇头,表示不行,就算他答应虞泽也不会答应的,他还记得前几天不过是因为自己锁骨不知道在哪弄的印子,惹得虞泽发疯,这要是住别人家了,虞泽恐怕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不行,这样吧,蒋先生,你说个数字,我把钱一次性转给你。”夏子秋不想太麻烦了,何况他接了画,要在半个月之内画完,腾不出太多时间。   “你觉得我缺钱吗?而且这短时间内,能找到合心的护工吗?”蒋承路有些生气的说道,然后又退了一步缓了语气:“这样,我也不要求你住我家,你每天晚上给我带病人餐来。”   对方也不收钱,夏子秋理亏在先也只好答应了。   蒋承路让小美人送他回家,让他认认路,明天的时候好送饭过来。   等把人送回去后,夏子秋出来已经是天黑了,夏子秋觉得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什么事都不顺,想哪天约上林川一起找家寺庙拜一拜。   夏子秋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跑了一天累死了,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只想回房间睡觉。   虞泽坐在客厅阳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抽雪茄,他看见夏子秋进门了,但没有却丝毫没有分神来看自己。   好似他在夏子秋的世界里被剔得干干净净。   藕断尚且丝连,但夏子秋却没有。   不爱了就真的收回了所有的爱。   “过来。”虞泽直接在玻璃桌上熄灭了雪茄,叫住了往楼梯处走的夏子秋。   夏子秋一听虞泽这话就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虞泽不会明确的说:夏子秋,我要你对我笑一下,抱抱我。   他只会冷漠的说:过来。   今天夏子秋太累了,没精力跟虞泽吵架,于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虞泽的方向走:“我太累了,不想说话,你也不要跟我说话。”   夏子秋走过去,直接倒在虞泽身上伸手一搂,就跟抱玩具熊抱枕没什么两样,闭眼睡觉前还说了一句:“你自己记时间。”   说完夏子秋就合眼睡着了,虞泽就这样看着他睡在自己的怀里,夏子秋睡着后手上松了劲儿,没有搂住他,也算不得拥抱了,但虞泽还是抬眼看腕表替他记下了起始时间,然后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住。   虞泽抱着人回了夏子秋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撩-开了夏子秋的衣衫检查,尤其是那天锁骨处留下的痕迹,让他分外在意。   他不能接受别人碰夏子秋,一星半点都接受不了,就算事情过去几天,他也过不了,只有亲自检查才能放心。   检查完后,虞泽把人抱在怀里,忍不住的亲-了一下夏子秋的额头,一路延到唇角,像是疯狂又上-瘾-般的汲-取属于自己的解药。   但这样做反而是鸩-鸠止渴,发了疯的想要怀里这个人,最后关头虞泽压制住了自己。   虞泽觉得自己丑态-毕露,理智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开始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支配,陷入了一处挣脱不了的困境。   他从床上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虞泽在自己房间的卧室内躺着,他刚刚去淋了冷水澡,一身的冷气。   夏子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洗簌完换了一身衣服的下楼的时候,他在楼下客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姿训练有素,正在跟虞泽回话。   男子说话也没避着他,倒让夏子秋听了个清楚。   “非常抱歉,虞先生,廖老爷子代我告诉您一声,当初虞先生拍下来的那幅名画,准备给您过来的时候却发现画不见了,我们派出许多人都未能找回那幅画的踪迹。”   夏子秋在楼梯间停了脚步,内心卷起了风暴,《绝望》第三幅画不见了?怎么回事?那天他和沈师兄还去看过,拍卖的时候都还在,按理说这么严的安保怎么会不见? 第37章 37.谢礼。   夏子秋走到楼下客厅, 想走到虞泽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听,但虞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因他的迟疑虞泽看向他, 等他的回应,而保镖也发现了自己回话时虞先生的走神, 于是顺着目光向旁边看去。   保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听声音就知道有人从楼上-下来了,是一个男的,但他没有东张西望的查看, 这是失职的行为。   但见虞先生分神,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因为他来时被人叮嘱过, 有机会看看虞先生的那个小情人是不是养在虞先生的家里,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   保镖很久就听过虞先生的大名,不是在商界战场, 而是在格斗搏击赛场听过, 他们这些保镖要学的防身术很多,要一场一场的训练, 直到身体大脑还有肌肉形成记忆力, 这样就算敌人出其不备的攻击,他们也能凭借下意识的记忆力反击。   保镖是听另外一位同行说的,说他现在的雇主曾经感叹的说过, 你们这些人比虞泽差远了,虞泽就是个人形冷兵-器,那时候在训练营打擂台,第一天的胜利者就是第二天的擂主,虞泽一个人从第一天胜利成为擂主后, 一直把训练营的所有人都打趴下,无人撼动他的位置。   一个人持续了半个多月每天不停的跟人格斗对打,这种事是很耗体力而且枯燥的,更是对人精神上的一种磨练。   保镖对于虞先生是带着敬畏的,因为虞先生值得他们尊重,所以不只他背后的人对虞先生的小情人好奇,他自己内心也是起了几分好奇的。   跟着雇主去的地方多了,保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国色天香,清秀可人,勾人性-感都见过,好看的男人他也见过,但其实眼前的这位小情人跟他们比起来算不上出色。   唯一的出色胜在,一眼望去就不会让人想歪,那些魅俗的词都跟他挂不上边,很难看出来这是虞先生包养的小情人,而且这小情人一看就是练过的,既不身娇体弱,也不媚眼含-羞。   就像是一位旅途中清冷干净的少年,途径此地,借宿一段时间,等时间到了,就背上行囊启程离开。   两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夏子秋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何况他是真的想知道那幅画是怎么回事,他热爱油画,一切有关油画的东西他都很关注。   何况那是一幅世界名画。   有外人在,夏子秋识趣的不说多,也不扭捏作态,他直接顺了虞泽的意,坐到虞泽身边。   虞泽右手散漫随意的搭在了夏子秋身后的沙发背上,再旁人看来这是一种宣告主权的方式,以强势的态度告诫旁人他的所有物别人不可多加窥视。   保镖感受到了虞先生散发出的冷漠,赶紧从失职愣神中清醒过来,微低下头继续接着刚才的汇报说。   听了对方的话,夏子秋才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原来这幅画在被虞泽拍卖下来后,就被原样送回保存的地方,像这种拍卖一般都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才送到拍卖者的手里。   第二天廖家准备按名册给每位送藏品的时候,就发现最珍贵的那幅油画不翼而飞,而且安保系统所有都是正常的。   这件事惊动了廖老爷子,廖老爷子看完监控后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于是派他身边的人来跟虞泽回话。   虞泽其实对这件事是有疑虑的,他付了钱拍下这幅画,且不说钱未退还,廖家也没来一位人跟他赔礼道歉,反而是派一位保镖上门跟他三言两语的致歉就打发了。   但很快夏子秋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在拍卖前去看过那幅画。”夏子秋说了实话。   对于人情世故夏子秋也懂,对方既然上门道歉,赔礼都没有提一件,很明显这不是道歉的态度,而是有事上门询问。   虞泽轻击沙发扶手的食指顿住,然后偏过头问身边的夏子秋:“廖家的安保这么严密,你怎么进去的?是谁带你进去的?”   夏子秋没有立马说事情经过,因为当初是沈师兄的那位朋友放他们进去的,这种事在雇主看来是大忌,一旦被知道了兴许会连累对方被开除,他记得当初进那幅放画的藏室时,那位朋友把所有的机器和摄像都关闭了的。   那就是只能照到他跟沈师兄去跟他那位朋友打招呼,之后的就看不见了,但对方很明显是要一个人出来顶了这件事,既然沈师兄没有急忙给他打电话通知他,就证明沈师兄还不知道这事,显然对方是奔他来的,又或者说是奔他身旁的虞泽来的。   夏子秋没有做声,而是转头看向虞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的经过,他怕说错话,让对方拿住什么更不利的把柄。   虞泽见夏子秋的反应也没有继续问他,把放在沙发背上的右手拿了下来,转而搂住了夏子秋的腰,手从衬衫下摆伸进去,摩-挲着他的腰-线。   夏子秋身体一僵,肌肉很明显的硬绷着,这让他觉得像是被毒蛇芯子滑过,他刚想伸手把虞泽的手拿出来的时候,虞泽手暗暗的使了劲儿,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动作让夏子秋明白了,虞泽这是为了给眼前这个保镖看的,也是为了给保镖背后那位看的,夏子秋便规矩的没有动。   “既然我付了钱,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作为那幅画的主人,我不在意东西的去留,那廖家也大可不必在意了。”虞泽语气随和的说道。   显然他的心情很好,难得夏子秋也有不得不听话的时候,他的卡住小野猫的腰,慢慢的捻画,像是在一下一下的顺毛。   “虞先生,来之前雇主就说过,这是廖家的失职,毕竟这种事是在廖家发生的,所以一定会给虞先生一个交代的。”保镖把背后那位告诉过他的话转述给虞先生。   虞泽听完保镖的话把顺毛的手拿了出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保镖面前,看着人笑了。   笑得保镖寒意丛生,虞先生生气了。   “我想问问廖家,想给我一个什么交代,是想把我的人弄进去给我一个交代?还是说想借着这件事,看看他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廖家好做其他打算。”虞泽不顾廖虞两家的情面直白的说出了他们的打算。   对于廖家的小姐他没兴趣,何况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就不需要联姻了,不过是儿时两家长辈的戏言,也值得在此话下功夫,更他生气的是,廖家的太过胆大,竟然也想试探起他的事来。   “回去告诉廖老爷子,他夏子秋既然是我的人,就算他无权无势,只要背后靠着的人是我虞泽,你们就得对他毕恭毕敬,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不值得小题大做,请廖小姐另择佳偶,到时候我虞泽自会奉上厚礼。”   虞泽说完这话后,跟在一旁的管家吩咐:“管家,送客。”   管家得了命令,于是走过来伸手客气的请保镖出去。   保镖今日来惹了虞先生震怒,心知回去恐怕也讨不了好,但也只能回去把虞先生的原话告诉雇主。   夏子秋知道这一次是虞泽借着他的地位,把这件事强势的压了下去了,不然若是廖家真的追究起来,恐怕这麻烦单凭他自己是解决不了的。   “谢谢。”   夏子秋跟虞泽道了谢,虽然这次虞泽是帮了他,但他不会感动,虞泽对他做的那些事,他都记得。   “谢礼。”   虞泽站在在夏子秋身边,像位精于算计的商人一样跟夏子秋讨要谢礼,他看着夏子秋白-皙的脖-颈,十分的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夏子秋忽略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从桌上留下的便签纸撕下一张,动作飞快的给他折了一只千纸鹤摊在手心递给虞泽。   “祝虞先生事业如鹤飞天,同时我也祝虞先生得觅佳人。”   这话一出,在他对面的虞泽眼神一下阴寒了起来,走近夏子秋拿过他手心上的千纸鹤,然后亲手在他面前撕掉,扔在了地毯上。   “你这是把我推给别人。”虞泽望着对面无动于衷的人说道。   夏子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面的碎纸片,警惕的退了两步,跟虞泽保持安全距离。   “虞先生既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虞先生的谁,不存在推给谁的问题,这只是一句我对虞先生的祝福罢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既然虞先生不喜欢这个谢礼,那我也没办法。”夏子秋说道。   “晚上陪我去吃饭。”虞泽提出来这个要求。   “没空,我的服务内,不包含这个。”   夏子秋还记得晚上还得带饭去看那位蒋先生,他只希望对方早点好,不然到时候耽误时间久了,半个月内肯定不能按时交画了。   “你有约?”   虞泽听到夏子秋的话里是‘没空’,那证明他晚上有其他事,想到这,他想起夏子秋回来的那一晚彻夜不归。   夏子秋察觉到虞泽看他的目光越发的危险,于是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   虞泽没有追上去,而是看着夏子秋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38章 38.刨根问底。   夏子秋出了门后, 跟沈师兄打了个电话,想约人把这件事说一下。   等沈岳到咖啡厅的时候,夏子秋正端着一杯咖啡埋头慢慢的品了一口, 因尝着有些苦涩皱了皱眉,立马往咖啡杯里丢了好几块方糖, 用杯匙搅拌了几下。   “子秋, 有什么急事把师兄找来?”沈岳招呼服务生过来,点了一杯咖啡。   “师兄,《绝望》的第三幅画不见了, 就在拍卖会之后。”夏子秋说道。   “怎么会不见的?”沈岳也惊讶了一下,随后很快镇定了下来的说道:“那廖家查监控发现我们去看过那幅画了?”   “是, 但他们应该只是看到我们去找你那位朋友, 之后进藏室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夏子秋实话实说,也怪他当初实在太想见这幅名画的真面目了,这种不问自行前去的事, 的确是他们做的不对。   沈岳察觉到小师弟的沮丧, 摸了摸他的头安慰的说道:“当初是师兄拉着你去的,何况要是换做其他绘画的人, 他们也都会像你一样的想法, 想去看一看这幅画的真面目,要不是这幅画碰巧失踪,也就没有这番事了。”   “先生, 您的咖啡好了,请慢用。”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把咖啡放在沈岳面前就离开了。   沈岳没有往咖啡里放糖块,直接端着杯子抿了一口,他点的是意式特浓咖啡, 最苦的咖啡,可是他喝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对这种苦习以为常。   “子秋,师兄要问你一个问题,我记得当时拍下这幅画的买家是虞氏的虞泽,廖家发现画不见了查监控,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我们,询问我们有没有拿走这幅画,可是为什么他们过了这么久才有动静,还有师弟你是从哪儿知道画不见了的,对方是不会打草惊蛇的,要不然师弟你就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儿了,除非有人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了。”沈岳漫不经心的用杯匙搅拌着咖啡,说出自己的疑问。   夏子秋端着咖啡愣住了,他只是想提醒师兄,没想到师兄竟然能联想到这么多事,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沈岳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把杯匙放在一旁精致的瓷盘内,然后语气轻缓了许多的说道:“虞泽是一位睚-皉必报的人,他买下的画,被别人偷走了,就算他本人不去过问,他身边跟着讨好的人也会替他去追讨的,廖家在S市地位不低,能让廖虞两家有身份有地位的家族同时不追究的人,只有虞泽他本人。”   “所以,我的子秋小师弟,你是虞泽的什么人呢?能劳驾得他这位大佛不追究此事?”沈岳盯着跟前漆黑苦涩的咖啡,没有去看夏子秋此时的神色。   夏子秋听完师兄的这番分析,内心只道是自己太过冲动,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沈师兄又不是傻子,糊弄不过去的。   “师兄,这件事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了,我不是很想回答。”夏子秋回避了师兄的问题。   沈岳听到子秋的回答,倒是很真诚的伸手握住子秋的手说道:“子秋,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师兄帮忙,不要误入歧途,虞泽身边不是那么好待的。”   夏子秋知道沈师兄误会他因为有难处成了被虞泽包养的情人了,不过的确也是,他的背景太过普通,谁也不会想到是虞泽困住他不放,毕竟虞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只要一个眼神,多的是人缠上去。   夏子秋没有辩解,这种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何况他跟虞泽都闹成这样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师兄,不谈这件事了吧,我今天来只是想跟师兄提醒一下,廖家来人的时候,我没有说出当天的事情经过,若是之后廖家有人来找师兄的话,师兄你就按对你有利的情况说吧。”   今天的沈师兄没了往日的和善亲切,多了几分不易接近的陌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太过敏感了。   沈岳见夏子秋说话有些客气了,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子秋,师兄是担心你,你要是不喜欢听,师兄就再也不提这事了。”   师兄的道歉让夏子秋也不计较刚刚师兄的刨根问底了,前不久师兄还替他介绍买画的雇主,师兄只是因为关心他所以说话有些激动了。   “师兄,我没生你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是很想说。”夏子秋说道。   最后夏子秋跟沈师兄聊了一会儿,跟师兄说自己还有事先起身离开了,他还要去给那位蒋先生送饭,夏子秋在走出咖啡厅不远的时候,沈岳也出了咖啡厅,街角落处走过来一位男人看了一眼对面夏子秋离开的方向,然后上前跟沈岳攀谈。   两人显然是熟识的。   夏子秋想去饭店打包饭菜,现在距离晚餐时间还早,不过他想的是把饭菜给人送过去,到时候那位蒋先生可以放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他自己要去S市的郊区逛逛,他很久没有画关于山峦的画了,这种画一般要体会那种站在高处俯视众生那种大气蓬勃的感觉,不然光凭想象自己没有亲身去体会的话,若是画不成功,很容易有一种小家气息。   去之前夏子秋还是打电话问了一下那位蒋先生想吃什么,等对方报了菜名后,夏子秋搜了一下附近的饭店,选了一家评分较高的。   打包好后,夏子秋去了那位蒋先生家,在门口按门铃的时候,对方很久才来开门,等门开的时候,夏子秋愣了一下。   这已经是下午了,对方还穿着睡袍显然是没睡醒,夏子秋担心对方还在头晕不舒服:“蒋先生,你好些了吗?”   蒋承路其实是昨天在小美人离开后,就约着人一起出去疯了,一直到早上才回来,昨天他出去玩的时候,对于损友推给他的伴儿,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腻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提不起兴趣。   损友见他不对劲,他就把事情说了,损友也来了兴趣,蒋承路自己还没尝过,怎么可能把人让出去,不过临走前损友还是替他支了招。   “是啊,做什么都晕,没力气,所以睡了一天。”蒋承路扶着门框说道。   看着蒋先生如此难受的样子,夏子秋内心愧疚说道:“蒋先生,要不然还是去住院吧,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顾得也周到一点,有哪里不舒服,也能第一时间看看。”   蒋承路知道自己装过了,于是站直了身子,颓靡的精神好了几分说道:“好了,进来吧,哪儿有那么夸张。”   夏子秋来的时候本意是想把饭菜带到就走的,但看蒋先生这幅样子,他也不好提前说走了,只能先待一会儿。   进门换了鞋后,夏子秋被屋内的凌乱惊着了,沙发上四处堆放着手提袋还有衣服,衣架也有,估计是主人懒得收拾,想穿什么直接从沙发上拿了。   蒋承路也忘了自己家这狗窝模样,家政的要明天才过来上门收拾,为了挽回几分面子,蒋承路毫不心虚的说道:“我这不生病了嘛,不能做太累的事,平常家里不这样,都是干干净净的。”   夏子秋不在意别人家里怎样,他没权利置喙,顺从的点了点头,以示理解。   “那你来的刚好,能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吗?你看我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再这样堆下去,我怕那些衣服都堆脏了。”蒋承路厚脸皮的要求小美人。   夏子秋迟疑了几秒,还是答应了,想着等收拾完自己也帮了忙,就找借口走。   衣服堆的太多,蒋承路给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衣帽间在哪,告诉他手提袋里的都是干净的,放在外面的都是要送去干洗的。   夏子秋把手提袋全部提到衣帽间,找衣架把衣服一件件挂好,蒋承路就站在他背后看他工作,目光灼热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等把外面要送去干洗的衣服都打包好了的时候,蒋承路指着放在桌上的饭菜又开始挑剔了。   “这饭菜不是你亲手做的啊?我要你带饭,是要你自己做,我要是想吃外面的,打个电话就有人送上来了,病人餐不都得在家做,这样才干净有营养。”   小美人忙里忙外的帮他收拾出了细汗,沾湿了额前的鬓发,衣服也紧-黏在身上,让人更加口-干舌燥,蒋承路没有正面跟小美人说话。   “很抱歉,蒋先生,我不会做饭,如果蒋先生想吃家里做的饭菜,我可以帮你请一位做饭手艺好的阿姨,一直到你病愈。”夏子秋说道。   他的手艺最多也就煮个面的程度,其他的一概不会弄,要他做饭就跟进厨房捣乱的程度是一样的。   “行了,我也不强求了,你帮我把饭菜热了吧。”   蒋承路把人赶去厨房,而他自己去卧室捣鼓了很久才出来,等出来的时候去了冰箱那里,当着对方的面给他倒了一杯果汁,递给还在忙碌的小美人。   “辛苦你了,喝杯果汁吧,不然显得我多刻薄似的,连杯水都不给喝。”蒋承路调侃的说道。   夏子秋看着对方倒的水,也没有戒备,于是接过来喝了这杯果汁。   做完这些后夏子秋想走,但蒋承路像是看出来他所想,于是说道:“等我把饭菜吃完,你帮我把这些垃圾带下去,我也就不打扰你去忙事了。”   无法,夏子秋只能坐在一旁等蒋先生吃完,可是等着等着他觉得有些热,是自己做了事太热了吗? 第39章 39.断弦。   随着身上越发热, 夏子秋再是单纯也知道不对劲儿了,只是他跟人有恩怨都是当着面来,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弄这些旁门左道。   联想到姓蒋的在这之前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又十分的怪异,那杯果汁肯定有问题, 夏子秋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以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下。   “蒋先生,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夏子秋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语气僵硬的说道。   蒋承路在杯子摸的剂量比比之前都要稍多一点, 他就是担心对方挣扎起来会跑掉,他一直吃饭拖延时间, 可没想到这药对小美人见效这么慢, 现在还能站起来,一点都不见发作。   “我这马上就吃完了,到时候你帮我把它带下去就顺手的事, 还免得我下楼出去一趟了。”蒋承路上前想拉住小美人的手说话, 但被对方敏捷的躲开了。   “蒋先生,你要是不想下楼, 把袋子放在大门外, 明天我会来处理的。”夏子秋见对方想碰他,心中更加犯恶心,于是语气变得不善的说道:“我先走了。”   夏子秋说完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蒋承路慌了,小美人肯定是察觉到不对了,可恶这药怎么起效这么慢,今天要是把人放走了,以后他在想近小美人的身恐怕是不能了。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蒋承路跟过去从后面抓住人的手, 却被夏子秋反手一拧连带着手臂都快拧脱臼了。   “蒋先生,请你自重,我平时不高兴的时候,下手容易没有轻重,今天你要是不放我走,打残你了,算我自卫。”   夏子秋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堪,刚刚反击时用了他大半的力气,他要在气势上把人唬住,不能露怯,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蒋承路按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他从小因为爷爷的缘故哪个不给他面子,尊他一声蒋少爷,就算是虞氏的老板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礼让三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你给我站住,今天本少爷就把话给你挑明了,我看上你了,你要是实相的话就乖乖的陪我,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蒋承路拿出手机当着人给自己的朋友打了电话。   知道事态变严重了,等姓蒋的朋友来了,自己就完了,于是他先发制人把对面的人擒住,等做完这些后,他已是大汗淋漓,人眼前都开始阵阵犯晕。   夏子秋站起来脚步虚浮的走到了大门口,开了大门把门带上,背后的蒋承路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都在喷火。   走到楼下时,夏子秋用仅剩的理智思考了一下,这里是别墅区,车少人少,姓蒋的人在往这里赶,他走出去多半会在半路遇到对方的人,到时候他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逃脱了,想到这夏子秋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找了一处浓密的花丛,翻身藏了进去。   等躺下后,夏子秋摸出手机就给柏师兄打电话,让他来救自己,经此一事,他长了记性,因为在咖啡厅跟沈师兄两人处得不是很愉快,夏子秋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让沈岳来,而是柏师兄他们。   夏子秋眼前模糊,在记录里找柏师兄的电话,把音量调小然后等电话接通,等待的这几十秒夏子秋觉得时间长得跟几个世纪一样。   “师兄,过来救我。”等电话接通后,夏子秋没等师兄先开口,就把来意和地址说了。   意识模糊间夏子秋听到师兄在那头发脾气了,说得什么他也听不清了,夏子秋确保师兄听见后,挂断了电话,费力的把手机关机了。   这边蒋承路的叫的人已经赶到了,等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哥们儿被捆住了,不由得内心啧啧称叹一声。   这是什么小美人,性子这么野的吗?被下药了还能把人制服住自己跑了。   但他没在蒋承路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感叹,毕竟换做谁遇上这种事都是一种掉面子的事,何况蒋大少爷他们平时都是捧着奉着哪里敢嘲笑他。   蒋承路被人解救了,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直接把火发泄到跟来的另一个人身上,抬脚就踹了一下,扇了一耳光骂道:“你们他妈的是坐的乌龟车吗?蜗牛都比你们快,现在人都跑远了,你们来有个屁用。”   被打的那个人也不敢说什么,低伏做小的连连点头出主意道:“蒋少爷,那人中了药,手脚没力气,肯定走不远,这里地处偏僻,我们派兄弟去找找,肯定能把人找到。”   蒋承路让他们先出去沿着马路找,他自己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他看着摆在电视柜上的摄像头,直道后悔,当时应该在把药下重一点,只要这次成了,就不怕小美人不跟他了。   柏瑞这边带着人往子秋说的地方赶来,等赶来的时候,就跟对方的人遇上了,只不过对方忙着找人没有发现他们,柏瑞认识那些人,是S市蒋老孙子身边跟着的人,蒋老地位德高望重,儿子儿媳因为一场车祸早早的就走了,只剩下一个孙子,所以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宠得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我找到人了叫你们过来。”   柏瑞下了车把车门关上,绕过那一批人,径直往别墅区里面走,他们柏家在蒋家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如果因为这事和对方杠上,柏家承受不起,但子秋不能不救。   他先一个人进去把人找到,等对方搜寻的人走远了在让跟着的人开车进来把人带走。   柏瑞走到子秋说的那一栋,然后目光往别墅周围扫了一下,正当他想去子秋说的从大门口出来往右直走五十米的花丛中去找人的时候,别墅里出来一个男子。   是蒋大少爷。   柏瑞没想到这大少爷居然还在后面,镇定下来后往前面走,碰见对方还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另一栋别墅走。   蒋承路没把人放在心上,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有些人认识他也不奇怪,他心中惦记着那个小美人,于是直接往他叫来的人那边走,去汇合。   柏瑞确认等蒋大少爷走远了后才返回来,去花丛中小声的喊着子秋的名字,一边找一边盯着周围的动静,找了几分钟后才找到被汗水浸透的子秋。   柏瑞见子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蹲下来把人背在背上,往另一处掩蔽处走,之后给等在外面的人打电话发了定位,让他们直接把车开进来。   等车进来后,柏瑞把人抱进后座吩咐人开车去自己的住处,他不能把人往医院送,蒋承路势力大只要他往医院一送,人多眼杂的到时候很容易会被对方发现是自己救了子秋,酒店同样也不隐秘,只能把人先带回家,找柏家的私人医生看。   柏瑞知道子秋这是药性发作了,把人按住不让他作乱跟他沟通,试图让人清醒一点:“子秋,在撑一撑,马上就到师兄家了,医生已经等着了,马上就好了。”   夏子秋被柏师兄的话唤回了一丝清醒,这才知道自己被师兄救了,一时间委屈涌了上来,眼泪掉了下来:“师兄,我好难受。”   “活该,谁让你不长眼,招惹让不该招惹的人,下次给我别傻愣愣什么人的家都去。”柏瑞骂骂咧咧的,气自己这个小师弟怎么会招惹上这个小阎王的。   这下这个小阎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柏瑞心中在替子秋想着要不然等今天事情过后把人送国外去,柏家和应家不能明面上跟对方杠上。   而且子秋一个人待在S市无权无势的总会落对方手里的,他们只能护一时,护不了一世。   “师兄,我错了。”夏子秋说话间也难受的不行,他恨不得拿把刀往自己身上插一刀,给自己一个清醒。   “子秋,等这件事后,师兄把你送国外去,你去国外继续读油画专业,出去开开眼界也好,不然你待在S市迟早对方会找上来的。”柏瑞拍了拍夏子秋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听自己说话。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柏瑞赶紧稳住子秋没让人一头撞上去,把人扶好后十分火大的骂前面开车的人:“怎么回事,脚瘸了,踩什么刹车,十万火急,赶紧开车。”   前面的小弟也面露难色,回头跟柏瑞说话:“柏少爷,前面有人拦我们的车。”   柏瑞一惊,以为是蒋承路的人发现跟了上来,等他坐到中间透过挡风玻璃往前面看的时候,才发现拦着他们为首的人是虞泽。   柏瑞心道头疼,这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躲掉了小阎王,这又来一位更加难缠的恶魔,比小阎王都还难对付。   虞泽这架势铁定找他有麻烦。   柏瑞把子秋放平躺在车后座,跟人说了一句话:“子秋,你躺好,别乱动,师兄去去就来。”   柏瑞下了车把车门锁上,然后走到虞泽面前,笑着跟对方打招呼:“虞老板,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虞泽并没有看他,只是看了一眼后方的车子,周身气势强大,冷淡的说道:“柏瑞,我希望你以后跟我的人保持距离。”   柏瑞听了虞泽的话一头雾水,有些尴尬的说道:“虞老板,我什么时候跟你的人接触了?”   虞泽却不听他解释,只吩咐身后的人上前去打开车门,身后的保镖上前直接暴力的拆除车门。   “柏瑞,车子赔偿明天会有人送到贵府。”   车门被拆开,车里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保镖也都低着头不往里面看,虞泽这才抬脚往车子边走,他以为自己这番行为让夏子秋闹脾气了,不肯下车。   等他走近了才看到车后座是什么情形,这让虞泽彻底的暴怒了。   虞泽脱下西装盖在夏子秋身上,弯腰把人从车后座抱了出来站在车边,神情如冬月寒冰的跟柏瑞说道:“柏瑞,柏家没有教过你,不该觊觎的东西不要妄想,这件事我需要柏家给我一个解释。”   柏瑞听见虞泽的话,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没想到子秋竟然是虞泽的人,可是子秋之前不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很久了吗?怎么会跟虞泽搅上关系的。   等柏瑞理完思绪想解释一下来龙去脉的时候,虞泽已经带着人走了,柏瑞打电话给父亲,让他把虞泽的电话发过来,他没有虞泽的号码,他要趁虞泽雷霆之怒下来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   虞泽从那一次跟夏子秋上了床后,因夏子秋是第一次养了好几天,再之后夏子秋离开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夏子秋的要求就是不跟他上床,没有尝过还好,尝过后记得了那种滋味,就很难不再去想。   但夏子秋看他冷漠的眼神,一直压制住了他,虞泽不想破坏答应夏子秋的约定,他知道一但破坏了,他跟夏子秋之间就连虚伪的和平也没有了。   夏子秋是个要强的性子,而自己也不是柔软的人,两人之间肯定会两败俱伤。   虞泽把人抱回别墅,吩咐管家打电话找医生来,他自己抱着人上了二楼。   “我好难受。”夏子秋意识不清的说道。   虞泽从来没有这么难以抉择过,额头忍出了汗,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鼓-起,用力之大,其实事到如今,他早该知道这不是什么习惯,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承认。   如果真的是习惯,不需要感情,为什么在夏子秋回来后,他比之前更加的难受,他见不得夏子秋对他态度恶劣,甚至是只要夏子秋一个厌恶的眼神,就能把无坚不摧的他击倒。   他容忍了夏子秋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而自己没有任何的报复,他甚至还想着只要夏子秋不离开,他的底线都可以退让。   “滚开。”   虞泽听到夏子秋这句话,理智回神了些许,他知道夏子秋厌恶他,于是打算起身,可是他听到了夏子秋口中呢喃着别人的名字。   “师兄。”   虞泽听到这两个字,他知道夏子秋唤的是柏瑞,他想到之前那一次,夏子秋跟柏瑞进了同一家酒店,他的嫉妒心疯狂作祟,占据了他所有理智。   “夏子秋,看清你眼前的人是谁,我才是你的男人。”虞泽双眼发红掐住夏子秋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第40章 40.动人。   虞泽终于又把他的小野猫抓住了。   他听到了小猫动人的叫声。   ——   这一夜夏子秋觉得无比漫长, 像是陷入了深渊,自己曾是宁死不屈的性子,没想到也会有求饶的一天。   横的怕疯的, 疯的怕不要命的。   夏子秋觉得虞泽就是这样一个又疯又不要命的人。   虞泽在他耳边低语说了很多话,夏子秋许多都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句:夏子秋, 你是我的。   虞泽起床的时候,夏子秋还躺在他的怀里睡觉,眼尾还有未干的泪痕, 颈-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齿痕,遏止住了猎物的张扬, 只能乖乖的顺从自己。   可是这只小猫的心野了, 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虞泽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夏子秋的额头,试了一下额温,昨天他情绪失控陷入了疯狂, 没有做措施, 虽然清醒后给人清理了,但还是怕夏子秋发烧。   “夏子秋, 既然来了我的世界就不能走了知道吗?”虞泽抵着额头看着夏子秋的睡颜轻声说道。   虞泽把被子给人盖好自己起身去浴室洗澡, 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医生一直在楼下守到第二天的下午,等得都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虞老板没有叫他上去,任何外人都是不得上二楼的。   “虞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医生见虞老板这时候才下楼,也不多问叫他来做什么。   “把上次的药再开一份。”   虞泽下楼前检查了一下夏子秋身上,昨夜他失了控制, 因借着药效缘故,夏子秋少受了很多苦,比第一次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医生是见过夏子秋的,夏子秋身体各方面条件都要比旁人好很多,他觉得第一次有可能是初次,所以没轻没重让人生病躺了几天,但是这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来,怎么又把人折腾成这样了。   这得在床-上凶悍成什么样,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医生内心默默的吐槽,然后把药单开了一份,放在客厅茶几上,就自觉离开了。   虞泽走过去拿起那张单子,看了一眼上面的药名字,随后吩咐管家找人去按单子上写的买药。   “我要出去一趟,看好他。”   虞泽往二楼方向看了一眼,他要出去一趟,柏瑞发来的解释他已经看过了,但他不会全信,他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好的,虞先生。”   这次虞先生的语气十分严肃,管家心知夏先生醒来恐怕是得闹上一场了,虞先生这是狠下心来要把人看住。   管家从来没有看到虞先生这样固执过,为什么要强求夏先生留下,闹成这样可不就和当初的先生太太一般无二,是没有好结果的。   虞泽交代完后出门吩咐司机先开车去蒋承路的别墅住处,到了的时候,他去看了一眼夏子秋藏身的花丛,夜晚看不明显,白天走近了的确是能看到花枝折了好些,地面的泥土也有好几处被翻乱。   他盯着那处藏身的花丛,如果不是他的小野猫聪明,恐怕就会被其他人带走。   虞泽转身上了楼,让跟着的人在楼下等他。   蒋承路正在家里睡觉,昨天他带着人找了大半夜也没把小美人找到,心里又气又窝火,最后还是去会所找了个人陪着玩儿到天亮才回家睡觉。   “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蒋承路抽了一个枕头摔到卧室门上,大门处的门铃一直响个不停,烦死人了。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门铃一直不停歇,蒋承路一肚子气的从床-上-下来,把卧室门摔得震天响,走到大门口直接开了门。   “大清早的有病啊,按什么按。”蒋承路人还未看清就骂,等看清是谁后,倒是收敛了几分。   “虞老板,你不跟我家老头喝茶下棋,跑这儿来找我做什么,老头说让你带我,我可没答应。”蒋承路讥讽的说道。   他最讨厌有人管他了,尤其这虞泽还是老头子三请四请拜托来的,这虞泽有什么了不起的,整的跟刘备三请诸葛-亮似的,不就是比他长几岁罢了,摆什么谱儿。   “不请我进去坐坐?”虞泽很平静的跟这位大少爷说话。   蒋承路呵了一声,随后转身进了屋内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摸过茶几上的烟拿出一支点燃抽了起来:“虞老板,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本少爷睡觉。”   虞泽背着光站在大门口,右手把大门轻轻的一推,随后大门关上了,屋内没有开灯,光线暗下几度,整个客厅蒙上了一层灰色调。   蒋承路见虞泽向他走来,虞泽的神情跟刚进门时没什么两样,但蒋承路就是感觉到了危机感,他慌乱的把烟灭在真皮沙发上,然后站了起来。   “虞泽,你就给本少爷站在哪儿,有什么事就这样说。”蒋承路指着人说道。   虞泽只是走了过来,绕过趾高气昂的蒋承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上位者独有的威胁性,他看着眼前这位打夏子秋主意的人。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蒋承路最烦虞泽这装-逼的一套了,明明是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让你无法呼吸的压迫,让他不仅烦躁还厌恶。   “我怎么知道虞老板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跟屁虫。”蒋承路不耐烦的说道。   “我在想到底是折你一条腿,还是让你进去吃牢饭。”虞泽像是很苦恼这个选项,然后笑了一下说道:“还是交给大少爷来选择吧,毕竟大少爷不喜欢别人做他的主。”   “你他妈有病吧,老爷子让你来教我,你就是这样教的,你不就怕我回去告诉老爷子。”蒋承路破口大骂。   虞泽对他的指骂视而不见,拿出手机点开一份文件传给了对面的人,他坐稳今天这位置能在S市独大,不是因为他运气好,不是因为之前的虞氏家大业大,而是因为他心狠手辣,只相信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蒋承路听到自己卧室的手机响了,他走进卧室拿到手机点开了那份文件,那份文件上不仅有他之前玩弄清白人家受害者的证词,还有验伤报告。   更重要的是最后一页还有他们蒋氏八年前项目上的一处漏洞,若是这件事被翻出来,蒋氏肯定会股价下跌,大伤元气。   “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蒋承路怒气冲冲的从卧室冲出来,拎着拳头就过来想揍虞泽。   可惜还未近身,就被虞泽站起身一脚踢中摔到了墙上,捂着肚子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虞泽向他走近,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在走至人两步距离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夏子秋是我的人,你既然把手伸到我的地盘来了,就得想想后果,我给你的选项,明天天亮前我要看到你做出选择。”   虞泽说完就大步的离开了。   蒋承路捂着肚子眼神恶毒的看着虞泽,他没想到好不容易打个野食,食没吃到,那小美人竟然是虞泽的人。   虞泽这是在威胁他,蒋承路到底是从老爷子手下锻炼出来的,知道虞泽这是要他自己亲自动手,好狠毒的男人,就算报复也是不留一点痕迹,让敌人亲自动手伤自己。   等虞泽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管家在做晚饭,虞泽上楼去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夏子秋,试了额温没什么大碍后又下楼让管家把粥温在砂锅里。   “虞先生,刚刚蒋老先生打来电话,说蒋少爷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把腿给摔断了,教导的事希望延迟一段时间,等蒋少爷的伤好了再把人送到先生身边来跟着学习。”   秘书把公司里的文件都带到了别墅,因老板说最近几天都在别墅处理工作,秘书还把刚刚蒋家的话给老板带到。   他没想到那位蒋少爷运气这么不好,一开始虞先生只是跟蒋老有合作,但后来老先生看中虞先生的能力想让他教一教自己的孙子,请了好几次,虞先生才应下了。   没想到对方这就摔断腿了。   “你准备礼物代我去看望一下,祝蒋少爷早日康复。”虞泽把文件都接过,好似造成对方如此模样的人不是他。   “明白了。”秘书把文件送到后就走了。   虞泽一个人坐在客厅手上拿着钢笔,笔尖在文件上滑动,管家在厨房做好饭后却没有端上桌,因为虞先生还没有吩咐晚餐上桌。   楼上房间的夏子秋此刻刚刚醒来,睁开眼觉得头晕眼花的,尤其是身上说不出来的那种难受,闭眼缓了好一阵才不清醒。   昨天的事如同幻灯片一样涌上他的脑海。   虞泽没有遵守答应自己的事。   他违反了约定。 第41章 41.预谋。   虞泽端着粥进了房间, 沉睡的人已经睁开了眼,只不过一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没有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   “吃点粥好吗?”虞泽走过去温柔的跟人说话。   他把粥放在床边柜上, 然后附身去亲-吻夏子秋的额头,可是却被人神情冷漠的偏头躲开了, 夏子秋侧翻过身, 缩进了被窝里,被子把他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虞泽凝视着拒绝他的人,神色中浮现出了哀伤, 对于商场上的事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他不会在乎对手的想法, 因为与他无关。   可是夏子秋不一样,他想控制住他,让人留在自己身边, 但他同样也希望他的小野猫开心快乐的缠在他身边, 笑着和他一起生活。   虞泽想起来,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夏子秋一身白t破洞牛仔裤, 背着双肩背包, 向他走来的时候带着青春又张扬的气息,眼里均是世界五彩缤纷的色彩。   明亮又漂亮。   虞泽,我喜欢你, 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   那是夏子秋见他时说的第一句话,大胆又直接,从来没人像他那样造次却让人生不起反感。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笑眼前的男生太过放纵,也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却没有笑, 因为眼前的男生目光太过干净和真挚,让他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带着人走了。   “夏子秋,要跟我闹,你也得先好起来才有那个精力。”   虞泽本意不想说这些刺人的话,他想把人抱在怀里,亲-吻他,舔走小猫眼底的冷漠,可是夏子秋不会接受的。   卧室的大门发出了一点声响,虞泽把门带上离开了。   夏子秋从被窝里出来,他努力的坐起来,去端过那碗粥吃了起来,目光盯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多天的时间内,夏子秋身体好了,他变得沉默,不管虞泽怎样跟他说话他都不会回应,夏子秋每天就去别墅里的画室绘画。   夏子秋把山峦画的最后一点画完了,他要等画干了给那位买家送过去。   “小先生,可以开饭了。”管家见他从楼上下来,跟他说话。   虞泽正从外面回来,他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手里拿着一份礼物,换了鞋走到夏子秋面前。   “看你的颜料许多都凝固了,给你买了一份新的,喜欢吗?”   虞泽把包装拆开打开给他看,这是他吩咐人去找的最好的,有许多都是珍稀矿石做的,价值不菲,尤其是为了凑齐这么多种类,更是不易。   夏子秋却越过了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饭桌边,拿起筷子开始吃晚饭,好像这别墅里所有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他一人。   管家看着虞先生站在客厅,手里还拿着礼物,他走过去把礼物接了过来帮忙收好。   这段时间虞先生每天都会送夏先生喜欢的东西,可是夏先生像是对这些失去了热爱,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会和他们说话,把他们当空气。   虞泽洗手去了餐桌,坐在夏子秋身旁吃饭的时候询问对方:“明天带你去邮轮上散心好吗?”   席间没有任何回应。   虞泽知道夏子秋这是对他的一种反抗,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快把他逼疯了,他受不了这种沉寂的冷漠。   “跟我说说话好吗?”虞泽想抬手去碰夏子秋的脸颊却被人躲开了,然后夏子秋放下了餐具,离开了餐厅。   “先生,要不…………。”管家在一旁看完了全过程,他想劝说虞先生放下,这世界上的人何其多,何必如此。   但他知道他是劝不动的,又索性闭了口。   晚上的时候,夏子秋刚刚入睡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床边塌陷了一处,有人上了他的床,除了虞泽不会有别人。   “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   虞泽想说他只是连续很久都彻夜难眠,大脑高负荷运转,没有休息,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该怎样才能改变这局面。   他想跟夏子秋和好,可是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夏子秋像是缩进了保护壳,拒绝了任何人的窥视。   今夜他只是想抱一抱夏子秋,他很久都没有触碰到他了,夏子秋离他越来越远,让他产生了一种他真的把人锁住了吗?这会不会是他的错觉。   每天清晨他都会来到夏子秋房间看看人还在不在,他每夜都从夏子秋离开再也不会回来的梦中惊醒,惊醒后他再也睡不着,坐在床头盯着墙壁一直到天亮。   墙壁的那头就是他心中住着的人。   可是虞泽还没触碰到夏子秋,心口却被一把利器抵住了,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清了抵住他的是一把西餐刀,虽不锋利,却也能伤人。   这把餐刀还未见血,却直直的捅进了他的心脏,夏子秋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把他当作敌人来看待。   虞泽无声的从他的房间离开了,夏子秋把餐刀放在了自己枕头下面,翻身侧躺的时候,感受到了脸颊下方的枕头有些微微湿润。   是自己什么时候掉泪了吗?   夏子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尾,干燥正常。   原来不是自己。   等那幅画干了后夏子秋把它收好,带着它出了别墅,跟沈师兄约了见面地址,虞泽并没有限制他的出行,但只要出门身后必定有跟着他的保镖。   “子秋,那些人是?”沈岳指着子秋身后的那些保镖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怕我跑了吧。”夏子秋把画递给师兄然后又说道:“师兄,你帮我把这幅画交给买主吧。”   “嗯,可以。”沈岳把画放在一边看也没看的说道:“子秋,你要是想离开的话,师兄可以帮你。”   夏子秋看了一眼自己辛苦很久却被放置在一旁的油画,忽略掉沈师兄眼中兴奋的神情平静的开口说道:“师兄,你要怎么帮我?我是走不掉的。”   “子秋,师兄会帮你把去国外的机票买好,你到时候只要把这个给虞泽吃下去就好了,这只是安眠药,让他昏睡一天就好了,到时候我的人会来别墅外面接你,不过师兄需要你帮忙把虞泽别墅的监控都断掉,这样他也不会知道是谁在帮你了,也不会连累到其他人。”沈岳说着激动的抓住了夏子秋的手。   夏子秋垂眉盯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然后轻声说道:“师兄,那我的父母怎么办?”   “你放心,师兄会处理好的。”沈岳信誓旦旦的说道,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   “师兄,你容我回去想一想,一个星期后,我给你答案。”夏子秋抬头看向师兄说道。   “好。”沈岳答应了,临走前还差点忘了那幅画,还是夏子秋提醒师兄才带上了。   夏子秋没有先离开,而是打车跟上了沈岳,至从发生蒋先生那件事后,夏子秋这段时间在别墅被困着,每天最多的就是时间,他回想了自己这几年来,他回忆到沈岳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沈岳提到了那幅名画,带他去了拍卖场看了那幅名画,宴会间提起了虞泽和廖家可能会联姻的事,那天他去包厢找虞泽,为什么刚好沈师兄就帮了他,之后他被威胁回S市的第一天,沈岳就给他打了电话,在沈岳家的时候他就算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喝一瓶果啤就睡着了,回去还被虞泽误会了,而且那幅名画也不见了。   跟踪沈岳到了一处酒吧,他跟那位买主见了面,两人交谈得很是激动,夏子秋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看见了自己的画被搁置在一旁,犹如废纸一张。   回到别墅后,夏子秋回了画室作画,虞泽在客厅听保镖汇报今天一天夏子秋的行程,两人间的谈话,因保镖距离过远,并不知道。   虞泽在听到夏子秋见了那位沈岳后,目光阴沉,跟保镖说道:“下次,不要让他们见面了。”   保镖离开了,管家已经做好饭菜过来询问虞先生是否需要上餐。   虞泽上了三楼的画室,推开房门夏子秋坐在木凳上,正在拿笔往画布上绘画,创作才刚开始不久,画布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红白相间的小塔。   “吃饭了。”虞泽在大门上轻叩三声,尽量放低自己的音量,怕惊着这屋里的人。   夏子秋停下笔跟着出了房间吃饭,之后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那一幅画,终于在三天内把那一幅画画完了。   夏子秋把这幅画让人送给了柏瑞,他知道虞泽的人在送出去前肯定会检查的。   柏瑞在家时收到这幅画的时候,是懵的,好端端的子秋送他画做什么,自己还替他担心得要死,也不打个电话跟自己报平安。   柏瑞接过画第一时间打开看了。   画的是莱茵河,整个画风色彩都是蒙着一层灰暗,没有一丝靓丽的色彩,还有莱茵河上的那座鼠塔。   看完画后,柏瑞摸不着头脑,想找人把画框起来的时候,突然愣在了原地,明白了子秋送他这幅画的意思了。   画是能体现创作者此时此刻的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  莱茵河的鼠塔传说,是一个统治者被困在塔内,被老鼠吃掉。   好了,看看就好,这只是子秋的求救信号。   抛弃这狗男人。 第42章 42.离开。   夏子秋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时候, 管家从大门出来跟他说话:“小先生,您的老师打来电话,说是结业作业少交了一幅, 希望您能在一个星期内补上,否则会延迟结业。”   夏子秋回头看着管家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知道了, 转头继续修剪花枝。   花枝被修得一短再短,没了好看的形态,其实夏子秋也不懂得园艺, 只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他在等待。   下午他回了画室开始绘画, 他并不差什么作业, 这应该是柏师兄找的刘老师帮忙,至从上一次跟沈岳见面后,虞泽就不怎么允许他出门了, 就算出门只有等虞泽空下来的时候跟他一起出门。   当天晚上虞泽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 心情有些愉悦,因为夏子秋在家属联系那一栏填的是他的联系电话, 老师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所以他才打电话通知管家告诉夏子秋这件事。   “我听说欧洲的一位收藏家手里有一幅名画,是《生命》这幅画,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找人去联系买下来?”虞泽温雅的跟身旁的小猫说话。   听到这幅画的名字, 夏子秋沉默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给了反应,顿住后看向了虞泽,倾听后文。   虞泽欣悦终于有了突破口,有了回应。   “那位收藏家最近会来S市一趟,我已经派人去洽谈了, 最快一个星期就能拿到那一幅画。”虞泽伸手去触碰了夏子秋的头发。   他以为夏子秋会继续躲开的,可是没想到夏子秋并没有,当等他打算碰一碰夏子秋侧脸时,夏子秋却躲开了。   应当是烦他了。   刚刚那一下算是自己替他找到了一幅名画的回报吗?不过这样的进展也让虞泽很满意了。   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动容的。   夏子秋在两天内画完了那幅画,这次出门虞泽是知道情况的,于是便放他出去了,只不过还是让人跟着。   等到了学校,夏子秋找到了刘老师,在刘老师的办公室见到了柏瑞。   “子秋,你怎么样?”柏瑞小声的说道,避免被门口的保镖发现。   夏子秋用口语跟师兄说了三个字‘快疯了’,然后走到柏瑞身边轻声说道:“师兄,我要出国,离得远远的,师兄你帮帮我。”   柏瑞也心疼自己这个小师弟,以前多开朗的一个人现在都沉闷不爱说话了。   “我可以帮你弄一套新的身份,可是你怎么从虞泽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呢。”柏瑞提出这个难题。   “柏师兄,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帮我买时间凌晨一点的机票,去任何国家都可以,飞机落地我会转机,到时候带着证件和机票来别墅等我,那天趁乱我会跑出来的。”夏子秋说着又十分歉疚:“师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父母,我怕虞泽会找上他们。”   “这点事师兄还是能帮你办到的,只是你一个人能跑得出来吗?”柏瑞担忧的说道。   “师兄相信我。”夏子秋没有告诉柏瑞他打算利用沈岳帮他,师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夏子秋让柏师兄找人用公用电话打给沈岳,说自己答应了,让他明天晚上把药藏在别墅后花园的玫瑰花丛靠墙边第三株下面,他会找机会去翻新花圃泥土把药拿到。   跟师兄约定好后,夏子秋离开了学校去逛了街,用虞泽的卡在商场试了很多衣服也都买下来了,临走的时候又随手挑了一条领带。   晚上虞泽回来的时候,神色冷得吓人,但看到夏子秋摆放在沙发上的领带时还是动容了一瞬间。   “给我的吗?”   虞泽走过去把那条领带拿在手里,指腹滑过布料,这条领带颜色偏冷调,和他的风格相似。   夏子秋没有说话,只是抽走了他手里的那根领带,装在了手提袋里,然后向楼梯口走去。   没走几步,虞泽追了上来从背后紧紧的搂住他,说道:“给了我的,怎么能收回去。”   虞泽一只手从纸袋里拿出了那条领带,用它缠住了夏子秋的手腕,而领带的另一边抓在了自己手里,靠在人耳边柔声细语的说道:“夏子秋,我什么都知道,你瞒不过我的。”   夏子秋不语,任由虞泽抱着自己。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虞泽每一天回来时的脾气越发暴躁,他抱着夏子秋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晚上也会到夏子秋的房间抱着人入睡,就算夏子秋抵抗,也会被他制服。   到了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夏子秋端了一杯水给虞泽,让虞泽彻底爆发了。   “夏子秋,我说过,你做什么都瞒不过我的,你想跑是不是。”虞泽双眼通红的盯着眼前人。   他知道夏子秋这几天对他的微薄回应只是施舍,因为夏子秋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星期后会有人来救他,他也知道埋在玫瑰花丛下的那瓶药。   明明已经提醒过夏子秋,让他不要做这些无用的小动作,可是他还是不听,连那不可能的希望都要去期盼吗?   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吗?   他知不知道那瓶药到底是什么,就这样放心的想哄自己喝下,还是说自己的生死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夏子秋冷静的看着虞泽,冷战这么久以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是怕我下毒?”   虞泽站在原地没有回答,却已是默认。   “噢,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夏子秋冷笑一声,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然后把杯子摔在了虞泽的脚边,杯子砸在地板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虞泽惊于夏子秋的举动时,同时又反应过来,那杯水没有任何问题,这段时间来夏子秋予他的回应都是真的。   他不该怀疑的,可是他已经再一次的伤了人,虞泽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失了镇定,慌乱的走过去拉住了夏子秋的手。   “子秋,对不起。”虞泽把人抱住虔诚的道歉。   “晚了。”夏子秋把人推开,自顾自的上了楼,留下虞泽一个人在客厅。   晚上虞泽端着一杯热牛奶去了夏子秋房间,夏子秋靠在床头没有睡,虞泽走了过去。   他每天都会借着送牛奶的借口来找夏子秋,看着他把牛奶喝下,这一段时间因为怀疑所以他一直抱着夏子秋睡,夏子秋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顺从。   虞泽把牛奶递给了夏子秋,他很愧疚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弥补了,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明明看到了希望,却又被他亲手打破了。   “夏子秋,这里住进了你,它离不开你了。”虞泽拉过夏子秋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夏子秋听到虞泽这话,倒是偏过头看着虞泽认真的问了一句:“虞泽,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爱我?”   虞泽知道,只要自己一点头,他在这场感情中就彻头彻尾的是夏子秋的俘虏了,以前是夏子秋不知道,但如今他说了,就彻底把所有心思都暴露在夏子秋眼前了。   “是。”虞泽最终承认了。   “哦。”   夏子秋把手抽回,对虞泽艰难的剖白也不在意了,只是把手中的牛奶端起来喝了半杯,双手捧着杯子。   “不想喝了,你把它喝了吧。”夏子秋把杯子放在床边柜子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虞泽伸手端过杯子,杯璧还有夏子秋掌心的余温,他其实并不喜欢晚餐过后进食任何东西,但因为是夏子秋的话,再加上刚刚怀疑的愧疚他便没有拒绝。   虞泽喝了牛奶后下楼去了,他让管家回房间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在等沈岳,他父亲的私生子,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应该说不叫沈岳,而是叫周秦。   等至半小时后,虞泽神识越发的模糊,闭眼前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回头看了二楼一眼,二楼的楼梯口站着衣着整齐的夏子秋。   他的小野猫终于对他笑了一下。   可是却是要离开了。   夏子秋先走到管家的房间门口,用一根铁棍把门把手横拦住,随后找到了别墅的总开关,关掉了总闸。   等候在外面的沈岳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带着人就往别墅方向走,可是没想到走到大门处的时候,虞泽竟然早有准备,派人守在了别墅外面。   双方打了起来,场面混乱不堪。   沈岳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虞泽的书房平日里是任何人都进不了的,这次他骗夏子秋把别墅断了电,让虞泽喝下毒药,只要拿到虞泽的指纹开启保险箱拿到里面的东西,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虞家,他的身上流着跟虞父相同的血脉。   夏子秋从二楼下来,绕到了厨房窗户处,从那里翻了出去,趁着混乱躲过他们一口气跑到了跟柏师兄约好的地点,上车后车子一路飞奔去了机场。   他给虞泽下的药是托柏师兄弄的,只能让虞泽昏睡半个小时,不过半小时也够了,足够他逃出去了,何况外面还有沈岳的人在拖住他。   夏子秋拿到机票证件后,手一直在颤抖,他知道这一次如果他逃掉了就真的是自由了。   到了机场,夏子秋匆匆的奔向检票口,临走前向柏师兄挥了挥手说再见,随后转身离开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夏子秋的心才终于落地,飞机飞了五个小时,等他落地再开机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打爆了,因时间仓促夏子秋还没来的及换新号码。   很多未接来电都是虞泽打来的,夏子秋能想象到虞泽在电话那头的怒火,但后面更多的未接来电却是虞泽秘书打来的。   夏子秋在候机室等待飞往另一个国度的航班,他想了一下现在国内还是凌晨,打算给父母发短信说自己去国外留学了,等落地换了联系方式就告诉他们。   打字间有电话闪进来,夏子秋不慎按到了接听,是虞泽秘书打来的。   夏子秋刚想挂断,但电话那头秘书声音大的他不用开免提都能听见。   “夏先生,千万别挂,虞老板进抢救室了。”秘书在电话那头吼了这一句。“夏先生,不管你跟老板怎样闹,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回来看一眼吧,老板进抢救室前还念着你的名字。”   “虞泽为什么会受伤。”夏子秋听完秘书的话,问了他一句。   秘书把当晚的情况都给夏子秋说了,沈岳带着人发了疯的往里闯,虞泽醒来后发现他人没在,十分的生气,立马打电话让人去找他。   虞泽则是跟沈岳两人对峙,沈岳的人很快就被拿下了,但中途的时候,不知道沈岳跟虞泽说了什么,导致虞泽失神被沈岳捅了一刀,命中要害,而沈岳也趁此机会逃脱了。   “等虞泽脱离生命危险,身体养好的时候,你告诉他,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了。”夏子秋说得决绝,事情变成这样,他不是医生,他救不了虞泽,更何况他害怕这是虞泽的一个圈套。   “如果虞泽不幸离开…………。”夏子秋心里难受,话未完就挂断了电话,后面的那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的是:虞泽,如果你离开了,我会在异国为你献上一捧白花。   我要朝前走了,不会回头了。 第43章 43.旧伤。   “子秋, 后天就毕业了,到时候派对一定要记得来参加,可不能又找借口了。”卫斯克拍了拍子秋的肩, 冲他眨眨眼。   “我会去的。”夏子秋跟着人群从学校出来,在路口跟卫斯克道了别。   夏子秋回住处背上了画板和绘画用具去了其耳街的广场, 那里人流量很多, 有一处漂亮的音乐喷泉,还有一大群鸽子,不怕生人的讨要食物。   到了广场, 夏子秋在一处梧桐树找到认识已久的朋友,这位朋友是一位流浪歌手意大利人, 一头深棕色长卷发, 还留着络腮胡,浓眉邃眼,一身牛仔乞丐装, 坐在一张深黑色的椅子上, 抱着一把小提琴,面前放着一个漂亮精致的木碗。   夏子秋走到他身边用随身带着的废旧报纸铺开在地面席地而坐, 夏子秋把一把铅笔放在一边, 把画板从背上取下放下,从兜里摸出一包女士烟递给罗维。   “不,小朋友才抽的东西, 下次还是给我带雪茄吧,那东西才够味儿。”罗维把子秋手里的烟推了回去。   罗维嗓音很低沉富有磁性,如果不看他那一身装束倒是很容易让人联想成一位成熟富有阅历的男人,夏子秋不知道他多大年纪,因为他这幅模样也看不大出来, 他只知道对方叫罗维,喜欢抽高档雪茄。   “罗维,我怀疑你需要雪茄才能维持你的嗓音,一支雪茄顶我半个月的生活费,你知不知道多贵?”夏子秋看着好友说道。   罗维倒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揉乱了夏子秋的头发,跟揉小狗一样:“秋,你可以试试,如果你的嗓音也像我这样了,那就证明是这样了。”   “今天想听什么。”罗维说道。   “托塞里小夜曲。”夏子秋说道。   “小朋友,有心事了,是遇到浪漫了?”罗维问道。   “不是,只是你只有这首拉得好听罢了。”夏子秋无情的揭穿好友。   罗维倒不在意,他把小提琴架好,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罗维水平的确不错,不然他也不会经常抽得起那么贵的雪茄,广场上很多人都为他驻足停留,欣赏着这美妙的音乐。   一曲毕后,有不少的人往罗维那个木碗里放钱,他们也注意到歌手旁边那位中国人,上前找他画速写。   鸽子飞落在他们不远处,不少的贵妇和少女在投喂面包屑,鸽子咕咕声传来,广场上的钟楼传来声音,已是傍晚六点了。   有一位客人要求把罗维唱歌拉小提琴的样子画下来,夏子秋应了这几年来他画得最多的也是罗维。   罗维唱歌的时候总会闭上眼,他的琴音和歌声总能把倾听的人带到异国他乡,感受到那纯朴的小镇,沿着镇子蜿蜒而下的河流,河边槌衣金发碧眼的女郎,还有河中戏耍的少年。   每当罗维睁开眼的时候,夏子秋总能从他眼里看见星辰和大海,为艺术献身而纯粹的人眼里都是能看到漂亮的繁星的。   天边的幕布上飞过一群白鸽,夕阳渐渐落下,脚步匆匆的行人赶在落日前回到温暖的家。   “罗维,我要回住处了,后天我要去参加毕业派对,可能不会过来了,我想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请你去喝一杯朗姆酒,也想抽一抽你说的雪茄到底什么味道。”   夏子秋收起画报和画具,弯腰蹲在罗维面前望着他笑着说话,然后从今天的收入里抽了一半放在罗维的木碗里。   “你的歌真好听,下次见罗维。”夏子秋跟朋友挥了挥手说再见,行走时惊起了广场上的几只白鸽。   夕阳彻底落下,艺术家也回了他们的住处。   夏子秋走回了现在住的地方,他在楼下的小商店跟守店的莉莉丝打了个招呼,莉莉丝叫住了他。   “秋,烟好抽吗?”莉莉丝询问他。   子秋把烟摸出来放回柜台,若有所思的说道:“小朋友才抽这个,下次换雪茄吧。”   莉莉丝装扮很酷,一头脏辫打了鼻钉,一身机车皮衣,把烟拿过来打开盖子看了一眼,只少了一根,然后不屑的说道:“雪茄有什么好抽的,老头子才喜欢这个,没想到,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跟老头子一个喜好。”   “小女孩,你不懂。”夏子秋故作深沉的压低嗓音逗她。   莉莉丝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年纪小,被子秋气得瞪眼,把那包烟直接收了,哼了老大一声表示不满。   “生气会不漂亮的,我先回家了,明天见。”子秋说道。   莉莉丝是他来这里后不久交的朋友,莉莉丝一个人开着小商店照顾着祖母,因为她年纪不大,怕被客人欺负,所以经常把自己弄得又酷又夸张,看上去跟一个不良少女一样。   夏子秋是一次放学途中看见有小混混纠缠莉莉丝,于是便上前救了她,从那以后莉莉丝很崇拜他,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跟他分享。   前不久,莉莉丝商店里进了一批女士烟,她觉得抽着还不错,给夏子秋拿了一包,夏子秋虽不抽烟,但还是接受了。   他昨晚坐在天台抽了一支,味道很淡,就像过眼的烟,飘过就没有了,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也许是他不懂烟。   夏子秋回了二楼的住处,用钥匙开了门把门带上,画板和笔被丢在沙发上,夏子秋去了卫生间洗脸。   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出来了,已是初夏,这里的天气还是有点冷,冷水冰在脸上刺激了夏子秋的神经,他拿过放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   镜子中的人已是另一番模样。   褪去了冲动和张扬,更多的是柔软和沉稳。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他已离开家在异国待了四年,夏子秋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出门去了。   他走到街尾的花店买了一捧白色的小雏菊,打车去了郊外,郊外有一条宽大的河流,夏子秋用带来的深棕色油纸折了一只小船放进了河面,小船顺着河流飘向了远方。   手里的这一束雏菊,他放在了河边。   四年前离开后不久,他搜了国内新闻,新闻的标题是:虞氏掌权人虞泽意外受伤,不幸离世,追悼会三日后举行。   那场追悼会有记者混了进去,现场直播了出来,夏子秋从头看到了尾,却没有掉一滴泪。   一个人在住处从深夜坐到了天亮。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恨他,但他却比你更狠更疯,用死亡来占据你心中的位置,至今忘却不了。   大抵是陈年旧伤总是不那么容易痊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了,医生说咸鱼只能吃热乎乎的软饭(星星眼(☆_☆))。   呜呜呜呜呜,我的小可爱们,去哪儿了。   he,还有虞叔叔后期更加腹黑变态了。 第44章 44.夫人。   夏子秋换了身暗灰色带云纹的西装去参加了毕业派对, 等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就有人围了上来。   “秋,你真是越发的迷人了。”莱恩说道。   他还记得秋刚来的时候青涩又灵动, 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你,总是让人忍不住去逗逗他, 但现在就像岁月写成了诗篇, 用时间来发酵这青涩的果子,成了最醇厚浓郁的美酒。   行走间多了几分英气,眉眼看向别人时总是让人不知自的被迷住, 像陷入了一汪幽蓝魅惑的深海,海面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有迷人的馥郁, 但又有未知的故事。   “谢谢, 若是把迷人换做帅气,我想我会更高兴的。”夏子秋眼尾上扬笑了一下。   “噢,我觉得这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哈哈。”莱恩无情的嘲笑他, 然后把人拉到派对中心大声的说到:“兄弟姐妹们,我们的东方小王子来了, 有想联谊的赶快, 过了这个派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夏子秋措不及防,他没想到毕业派对都能变成联谊, 对莱恩的做法有些无奈,但也还是打起精神笑着接受了。   他说过,他会一直朝前走不会回头。   一位棕发碧眼的男生借着胆大,趁大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拉住夏子秋的手就跑了起来, 夏子秋也没愣过神来被带的跑远了好几步。   男生跑远了后又停下,对扼在原地的朋友们用手飞了一个飞吻,高兴得意的说道:“朋友们,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也祝我约会成功。”   这时在派对上的对夏子秋有意思的人才明白过来,这臭小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人抢走了,可恶了!   后面有人追了上来,男生侧头看着夏子秋说道:“愿意跟我一起逃跑吗?我的约会对象。”   夏子秋看着男生笑的真挚,喜欢的意图表现得落落大方,他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总比跟一群人一起约会的好,不然我总觉得自己像只待售的萝卜。”   “哈哈哈哈,你真风趣,我比刚才更喜欢你了。”男生拉着夏子秋跑了起来,两人在风中奔跑,把身后的人远远的甩掉了。   跑了很长的距离,最后两个人跑到了长满杂草的河流边,两个人瘫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相互的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夏子秋躺在湿润的河滩边,忽然间离别的伤感少了很多,人生总是悲欢离合具有,既然不能去改变,那就试着去接受,把生活的遗憾减少。   眼前的人让他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或许他应该试着去打开自己心底那紧锁的大门,就算没有钥匙,那也应该试着把那扇大门踹掉。   这才是他夏子秋,独一无二的夏子秋。   湍急的河流发出声音,刚刚初夏夜色下的天空还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被云遮住大半的月亮,不怎么明亮,天空中飞过不知名的鸟雀。   “我叫克洛普,很高兴认识你。”克洛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自我介绍。   “夏子秋,夏夜星空的夏,麦子的子,秋天的秋。”夏子秋伸手回握住了他,回应友好。   克洛普撑起半个身子看着他说道:“你这样的介绍让我想起了,秋天的稻穗金黄灿灿的,还有不少的红蜻蜓飞来飞去。”   “我就是子秋时节出生的,又姓夏就取了这个名字,不过你说的画面在我家乡的确很常见。”夏子秋说道。   “那我可以跟着你去你家乡看看吗?我很向往,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意大利参加国际比赛。”克洛普说道。   “我们?”夏子秋疑惑,他没说过自己要去意大利。   “怎么,你没有收到请柬吗?这次学校课业成绩前十的都有邀请函,前几天就寄过来的,比赛地点在意大利,这场比赛是近几十年规模最大最权威的一次,只要在这场比赛中获得名次的人,都会出名的。”克洛普跟他解释。   夏子秋忙着结业的事,有几天没看住处楼下的信箱了,想来应该还在信箱里。   “我还没来的及看我的信箱。”夏子秋眼底透露出欣喜和向往。   克洛普盯着夏子秋的神情看呆了,夏子秋的眼睛太美了,尤其是笑着的时候。   “你这样的神情,让我忍不住想亲吻你。”克洛普喃喃的说道。   夏子秋看了克洛普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那就要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拳头快了,不过我对我的拳头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秋,你真讨人欢喜,这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追上你。”克洛普期待的说道。   夏子秋笑了笑没有说话,跟克洛普在河边聊了一个多小时就分别了,他没有把这次约会放在心上,因为有的人合不合适见面的第一眼大抵都能分别出来的。   对于爱情有的人是一见钟情,有的人是日日相处心生情愫,而他是属于第一种。   回到住处夏子秋开了楼下的信箱,果真在里面找到了一封邀请函,邀请函做得华丽大方,深黑色印玫瑰花纹,右下角的尾处有一只很漂亮蜷缩在玫瑰花丛的小猫咪,一眼看上去便让人心生喜爱。   夏子秋对这只猫咪多看了几眼,因为那只猫咪的眼睛特别生动,像一对浅褐色的宝石。   邀请函上会印猫咪作为落款的这倒是挺让夏子秋好奇的,一般都是姓氏旁边加上家族的族徽,而这封邀请函上主办方的信息落款什么都没有。   邀请函上写着比赛的时间,在十天后举行。   夏子秋回了住处,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打电话跟房东说退租,又花了一天时间去把学校的事都处理完了,夏子秋打算提前几天过去,好去熟悉一下地方。   临行前的前两天,夏子秋去了其耳街广场,找到了罗维,罗维正在抽雪茄,流浪的音乐艺人抽着昂贵的雪茄,若是换做其他人夏子秋或许会觉得这一场面有些违和,但换做罗维的话,他觉得不会。   反而让罗维平添了几分成熟的男人味。   “罗维,我两天后就要去意大利参加比赛,比赛完我就回家乡了,上次我说过想请你喝朗姆酒还想试试雪茄,今天能请你赏个脸吗?”夏子秋走到他身边邀请他。   “可以,小朋友,不过你得等等我,我要回去换一身衣服,这幅模样进去恐怕你会跟我一起被酒保扔出来的。”罗维把雪茄毫不在意的熄灭,背上小提琴走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把未抽完的雪茄扔了进去。   夏子秋不是很明白雪茄有什么好抽的,到底是什么味道,记忆深处有一个人他有的时候也会抽雪茄。   所以他想尝试一下,也很好奇罗维为什么对雪茄这么执着,雪茄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等了大概四十分钟后,夏子秋见到了罗维,罗维一头深棕色的长卷发都洗过而且打理的很整洁,络腮胡也剃得干净,留下青色短短的胡渣,一身深绿色的薄风衣。   “天,罗维,你这是变了装吗?从流浪歌手,变成了成熟有魅力的老男人。”夏子秋走近他,围着他转了一圈,细细打量。   “哈哈,小朋友,虽然我四十多了,但是年纪只是我成熟阅历的表现,可以把那个老字去掉。”罗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罗维带着小朋友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夏子秋平时都是在打工,打完工还有时间就去广场给过路的旅客绘画赚点小费,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来过酒吧这种地方。   “给这位小朋友来一杯朗姆酒,我要一杯伏特加,谢谢。”罗维走过去跟调酒师说话。   调酒师应客人的要求开始调酒,夏子秋坐在吧台边看调酒师酷炫的动作,很是佩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要的酒就调好了。   “尝尝。”罗维把那杯朗姆酒推到他面前。   夏子秋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喝起来口感细致甜润,味道清香,倒也不是很难接受。   “不是要试试雪茄吗,我都替你准备好了。”罗维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铁皮盒子,很是简陋,但里面却装着六支价值不菲的雪茄。   夏子秋取出一支,找罗维借了打火机点燃了,吸了一口后就呛得他直咳嗽,罗维找酒保要了一杯冰水递给他,夏子秋接过喝了大半才好些了。   “小朋友,这下尝试过了,怎么样。”罗维在一旁调侃他说道。   夏子秋摇摇头,表示这些新奇的东西还是不尝试了,罗维只是笑,自己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起来,说了一句:“有的人想尝试新奇,可是却走不出自己禁下的圈子。”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故事,夏子秋觉得罗维背后应该也是有悲伤的,因为他接过罗维的那个铁皮盒子打开盒盖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刻得工整的中文字,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罗维,既然那圈子里留下的都是甜蜜,那为什么要走出来,只有悲伤痛苦才不值得留下。”夏子秋说了这一句。   罗维抽烟的手一愣,对于小朋友独特的见解怔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说道:“秋,你长大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在拿你当小朋友看待了。”   夏子秋深以为然,四年的时间,他早就独自一人走了很远很远,迈进了成人的世界。   临别前罗维又拉了那首托塞里小夜曲,那是罗维最拿手也最深情的一首,夏子秋跟他挥挥手告了别。   夏子秋跟克洛普一起坐飞机飞往了意大利,到了地方两人才知道比赛的主办方还替他们准备了酒店房间,并被告知第二天晚上有一场宴会,邀请所有的参赛者一起参加。   第二天晚上的宴会,夏子秋跟克洛普都穿着正装去参加了,宴会上的人很多,但夏子秋一进酒店大厅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背后有一处灼人又危险的视线,但转头寻去看到的都只是陌生人,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在酒店的二楼玻璃平台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跟眼前的男人交谈,察觉到对面男人的走神,便问了一句:“Yu, cosa stai guardando”   “Mia moglie è tornata.”   男人浅笑的唇角勾勒出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Yu, cosa stai guardando?”(虞,你在看什么?)   “Mia moglie è tornata.”(我的夫人回来了。)   意大利语。   有彩虹屁吗,咸鱼想瞅瞅(害羞ing) 第45章 45.相思语。   “秋, 你在看什么?”克洛普走回来疑惑的看着夏子秋说道。   “没什么。”夏子秋收回目光跟克洛普找了位置说说话。   这个宴会也只是活络一下所有参赛者的心情,毕竟来到异国有很多人都是拘谨的,尤其是绘画的人多是喜静性子内敛。   “秋, 你尝尝这个点心。”克洛普拉着人兴致勃勃的去尝每一种甜点,甚至直接拿起一小块往夏子秋嘴边送。   克洛普比夏子秋小五岁, 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而夏子秋他对这些事物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而且平时绘画都是吃甜食来保持体力,所以他对这些看到就会有些腻味。   “克洛普, 我要想吃,可以自己拿, 谢谢你的好意。”夏子秋把那块甜点推了回去。   克洛普吐了吐舌头, 然后自己把那块甜点一口塞进了嘴里,塞的两颊鼓鼓的和他说话:“秋,真的超美味, 你确定不尝尝?”   夏子秋伸手戳了戳克洛普的腮帮子笑着说道:“我就不跟仓鼠抢吃的了, 我得大方一点,才会招人喜欢。”   克洛普被子秋的话惊得瞪大眼睛然后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求证般的问道:“天, 我竟然像仓鼠吗?我这么英俊帅气, 怎么可能是仓鼠!秋,你得再好好看看。”   夏子秋顺着他的话,仔细的看了看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跟他说道:“是挺像的, 跟仓鼠一样可爱。”   这句话一出,克洛普便知道夏子秋是在逗他了,哼哼一声说道:“秋,你变坏了,这是新的散发魅力的招术吗?”   “你好, 请问你们也是参赛者吗?”一个漂亮的女人端着酒杯跟他们打招呼。   陈莉在这两位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了,更确切的说是注意到这位卷发帅哥旁边的这位男子,贴身西装衬得人如修竹,头发干净利落的梳在脑后,跟人说话间眼神很是明朗,总是让人不由得多注视两眼,心想着要是他的目光要是能落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她愿意永远沉溺在这目光中。   “是的。”夏子秋转过身面对这位女子,微微一笑回答了她。   克洛普倒是起了警惕心紧张兮兮的站在夏子秋面前,阻隔了这位女士的视线,因为克洛普和夏子秋差不多高,他往前一站差不多就把夏子秋遮在身后了。   “女士,不好意思,他现在是我的约会对象。”克洛普趾高气昂的跟她说话。   “别胡说,克洛普。”夏子秋从他身后走出来,跟女子解释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冒犯你了,我们都是参赛者是来参赛的,不过我的确是喜欢男生,很抱歉。”   夏子秋也能分辨出一些人跟他交谈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是对他有意他会提前说清楚拒绝掉。   “没关系,不过你的确很耀眼,是我打扰了。”女子端着酒杯敬了夏子秋一下,抿了一口后优雅的离开了。   女子走后夏子秋把克洛普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打算跟他说清楚。   “克洛普,你不用花心思在我身上了,我不会喜欢你的。”夏子秋找了椅子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克洛普也坐。   克洛普听完这话后有些垂头丧气的坐下来,没了刚刚怼人的气势,蔫哒哒的问:“为什么,秋,你都没有跟我交往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会喜欢我?我这么帅气。”   夏子秋偏过身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的说道:“克洛普,你知道每次我看着你的时候会想到什么吗?”   “什么?”克洛普脑袋蹭了一下他的手掌心说道。   “每次看着你,就像是在照镜子,看到了几年前的我,那个时候我跟你一样,冲动固执,做事不问结果,只跟着自己的心意走,那时我也像你一样,义无反顾的去喜欢了一个人。”夏子秋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克洛普却很好奇后面怎么了,催促的问道:“后来怎么了?”   夏子秋正过身子抬头望着天空睫毛上下轻合几下,看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缓缓的轻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也要对方喜欢你才可以。”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不喜欢你吗?”克洛普问道。   夏子秋笑了一下,也不在意克洛普的追问说道:“后来我想走的时候,我问他,你是不是爱上了我,他说是。”   克洛普听到这句话激动的说道:“既然你们都喜欢,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多可惜?”   “他最会骗人了,骗了我三年多的感情,骗我对他一往情深,所以谁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不过许是他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你看他变成了天空上的那一颗星星。”   “所以我也怕遭报应,我不喜欢你要早一点说清楚,不能等到你对我感情投入过深的时候才说,那样会耽误你的。”夏子秋站起身,拉住了克洛普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又拍了拍人的肩膀跟他说道:“好了,现在你单恋失败了,你要是难过想喝酒,我可以陪你。”   克洛普被夏子秋的举动弄得难受又想笑,最后只得用拳头抵了抵他的胸膛有些哽咽的说道:“秋,你真是…………。”   “走吧,聚会已经参加过了,若是现在不想去,过后你再来找我陪你的话,我可能会拒绝了,毕竟我是帅气又冷漠的感情杀手。”夏子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克洛普被他逗笑了,笑的冒了一个鼻涕泡,夏子秋也被他这幅傻样子逗得忍不住破了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他:“快擦擦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人,那就不好了。”   克洛普接过擦了擦却没有还给夏子秋,只是说道:“手帕被我弄脏了,就不还给你了,我带回去洗洗接着用,等什么时候我遇到下一个人,我就把它扔了。”   “好。”夏子秋没说什么答应了。   两个人出宴会大厅拦了一辆的士去了附近的酒吧,一进去的时候克洛普就嚷嚷着要喝最烈的酒,夏子秋没有拦他,任由他去了,若是克洛普有什么,他会在旁边守着。   人总得跌倒一次,吃过一次苦,才会长记性,下次才会彻底规避风险。   夏子秋没有喝酒,要了一杯冰水坐在旁边,看克洛普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克洛普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吐槽了一个多小时,夏子秋都听着没有发表言论。   这场酒醉克洛普一直喝到半夜十二点,夏子秋见人已经彻底醉过去,找服务生结了帐后把人扶在自己身上,拦了的士回酒店。   把人送回他房间后,夏子秋给他脱了外套,之后拿上克洛普的房卡下楼去给他买醒酒药还有速食食品。   药店距离酒店不远,夏子秋询问过前台后走过去的,买了药他提着袋子慢慢的往回走,现在已是半夜,街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了,所以他很清晰的听到了身后皮鞋后脚跟接触地面发出的‘咯噔咯噔’声,一开始夏子秋以为只不过是顺路的陌生人。   但这声音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夏子秋便停下脚步,道路两旁的路灯把身后那人的影子照了出来。   夏子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跟在他身后那人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快与他的影子碰在一起了。   看影子是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也随着他的脚步停下而停下,静等着他的反应。   夏子秋紧了紧手里的拳头,转了身。   借着灯光照亮夏子秋看清了离他不远的男人,四年的时间那个男人与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一身深黑色西装,衬衫扣子永远扣得规整,冷烈又危险,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会不自觉的心生臣服。   这就是那人与生俱来的气场。   得益于四年前的自己摔得那样狠,痛得无法忍受,让他产生了免疫力,所以再次相见自己才能这样镇定。   “好久不见,虞先生。”   夏子秋先开口打了招呼,态度礼貌又疏离,他没去问虞泽四年前的那场葬礼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必要了。   他只知道,他可以不用去买上那一捧白花,不用为他折上那一只纸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了临行前未去见最后一面的负罪感。   往事真的就可以这样过去了。   太好了。   虞泽念了记了四年的人就近在眼前,四年内他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他把所有有关夏子秋的东西都尘封了起来,他不许任何人提起有关夏子秋的事,在抢救室的时候,他意识模糊,他多么希望他的小野猫听到这一消息时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动容,会赶着回来见见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夏子秋是不是也怕自己临终前的那几句善言,让他的往后余生过不安稳,索性不如不见了。   人都是有傲骨的,他亦如是,可是他的骨头早在这四年间被夏子秋这三个字砸得粉碎,不管如何去掩盖,他都忘却不了,思念如缠骨之毒折磨了他日日夜夜。   当夏子秋出现的时候,他世界所有的折磨都变得安宁,他的神智恢复了正常。   “夏子秋,我很想你。”   对面的夏子秋听到了再相见时虞泽说的第一句话。   果然好久不见了,骗子也会说相思语了。 第46章 46.尴尬。   夏子秋骨子里是追求浪漫的, 他少时曾偶尔幻想过,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与虞泽的一见倾心,是在那个明朗的天空下, 阳光洒在人潮涌动的操场, 他只是因为好奇爬上了树枝向校园内望去,随后他的情缘出现在了远方,只是一眼, 他便后知后觉的沦陷了。   这就是他情起的初始。   这四年内夏子秋一直在想他的陈年旧伤到底要多久才会痊愈,因为相遇开始得轰轰烈烈, 结束得一死一伤。   死的是虞泽, 伤的是他。   再次相见故人复活,又听到了相思之语。   让他从那一直挥之不去的旧梦中终于清醒了过来,原来往事就是往事, 虞泽没有死, 而他也走远了。   一直隐隐作疼的伤疤就这样被他狠下心剜了下去,他没了负担没了愧疚感, 一身的疲惫在这一刻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夏子秋对虞泽笑了, 笑的真诚,眼底透着自由,他对面的故人说道:“虞泽, 我已经一个人前行很久了,不会回头了。”   虞泽被他的笑刺痛了,他的小野猫放下了,放下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去,而他一个人徒留在原地, 过去的回忆像是枷锁牢牢的困住他,让他寸步难行。   但他虞泽从来就是想要就必定会拿到,他要夏子秋回头,就算夏子秋不回头他也会拼了命的前行追上去抓住他。   虞泽收敛了眼底暗黑涌动的情绪,抬脚走到了夏子秋面前,在距离夏子秋一步的距离停下,整个人都很温柔,他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夏子秋的左手,牵起他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动作十分的绅士,眼中带着虔诚。   “Bentornata a casa, mia signora.”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很快就撤离了,没有让夏子秋感到不适,他隐隐的听到了虞泽在亲吻手背时低语了一句话,但声音太轻,他没听清虞泽说的是什么。   “晚安。”我的小猫咪。   虞泽说完这句话离开了,夏子秋看着他走的,他不明白虞泽如今对他是怎样一个态度,虞泽那样一个高傲的人,他临行前做了那样决绝的事,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可能在一起了。   那再见时,虞泽说的那第一句话不过是一句胡言罢了。   夏子秋如是想。   等回了酒店后夏子秋见克洛普睡的熟,也没有折腾就把买回来的东西给他放在床头,自己回了房间。   夏子秋回房间洗完澡,穿着睡衣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声响起,夏子秋走过去看了墙壁上的显示屏,是酒店的服务生推着推车停在他的房间门口。   夏子秋开了门,询问对方:“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从推车里拿出一瓶罐装牛奶双手奉给夏子秋并说道:“先生您好,这是比赛主办方特意安排的,祝每一位参赛者晚安好梦。”   “谢谢。”夏子秋接过了这瓶牛奶,但他却没有马上关门,他看着服务生推着车子一间间的敲门送牛奶。   都是同样的东西。   这些年夏子秋一个人生活警惕性很强,他不会轻易喝陌生人给的东西,就算是密封好的他也不会喝,夏子秋等服务生走远了后把那瓶牛奶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内,转身进了门。   随后没多久空荡的走廊内,服务生又倒回来推着车子到了夏子秋的房门口,他在垃圾桶内看见那瓶被扔弃掉的牛奶,随后伸手把他捡了回来,放回了推车内。   “老板,夏先生把牛奶扔掉了。”服务生边推车子边用对讲机跟另一头的的人汇报。   “嗯。”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就算没有温牛奶夏子秋这一晚也睡得安稳,当他起床推开窗的时候看到了好天气,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夏子秋换了件米白色针织薄毛衣,修身的牛仔裤还有灰色的休闲鞋,就出门去对面房间敲门。   敲了很久克洛普才来开门,克洛普漂亮的卷发此刻跟稻草窝一样,双眼还带着血丝,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不停的用手背揉眼睛打呵欠。   “秋,干嘛呢,我还没睡醒,头疼死了!”克洛普抱怨的说道。   “醉酒醒来还是要吃些东西的,不然时间久了你的胃会不舒服的,赶紧去洗漱,不是说好了要去看佛罗伦萨旧宫吗?过两天比赛开始了,就没机会去了。比赛完了我还得立马飞回家,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闲逛了。”夏子秋说道。   “噢,不行,秋,我要去你家乡看看,我也想尝尝你说的那位老先生家的卤肉。”克洛普说完急吼吼的就往浴室跑。   夏子秋进了房间把门带上,在沙发上等他洗完,等克洛普所有都收拾好,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两个人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夏子秋竟然在意大利的酒店餐厅看到了有海鲜粥这东西,还有蟹粉汤包,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各色的特产美食。   “秋,这是中国人在意大利开的酒店?”克洛普也惊呆了,他没尝过这些,拽着夏子秋就过去点餐。   “不知道。”夏子秋也疑惑,但他也没有多心,毕竟酒店早上准备什么早餐他没权利去置喙,他只需要按自己想吃的点就可以了。   克洛普一口气点了好几样,夏子秋担心他撑不下在一旁劝他,从现在到比赛结束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每天点两样,不用现在一口气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两人在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还能看到酒店后花园的景色,着实是个好位置。   不一会儿酒店的服务生就推着车子过来替他们上早餐,夏子秋吃饭的时候,克洛普发现了一个问题。   “秋,你餐具上的猫咪好可爱,为什么我的没有。”克洛普好奇的问道。   夏子秋愣了一下他放下勺子,认真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餐具,果真每一只餐具上都有一只猫咪图案。   “克洛普,你的邀请函上有猫咪图案吗?”夏子秋一直以为每位参赛者的邀请函都是一样的,但他听到克洛普的话,像是第一次见这种图案,便把疑惑询问了出来。   “没有,就跟普通的邀请函没什么两样,怎么了吗?”克洛普说道。   夏子秋细想一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早餐自己已经吃过了,如果提出换的话不知道又会出什么花样,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已经过了那种一点小事不爽就闹的年纪了,何况闹的话也许更符合对方的心意,说不准虞泽在等自己去质问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要喜欢,等下我去街上给你买一个这样带猫咪图案的饰品送你。”夏子秋说道。   “秋,谢谢你。”克洛普很高兴,吃得更欢了。   夏子秋说完话后没有受这件小事的任何影响,依旧好胃口的把早餐吃完了。   两人吃完早餐走到酒店大门口准备拦车去佛罗伦萨旧宫的时候,不远处一辆深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停到了他们面前,车窗落下,开车的是夏子秋认识的人,是虞泽的秘书。   “夏先生,你们要去哪?刚好我们也打算四处逛逛,看是否顺路,可以带你们一程。”秘书热情的说道。   “秋,你朋友?”克洛普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夏子秋小声的问道。   夏子秋微侧头跟克洛普说话,声音倒没有丝毫压低的说道:“克洛普,你听我给你说过天上那颗星星的事吗?”   克洛普不知夏子秋怎么提起这件伤心事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天上的那颗星星掉落下来,落在地面,诈-尸变成了僵-尸了,我们是人,怎么能坐僵尸的车呢,保不准被咬上一口也不是没有可能。”夏子秋眼尾带笑礼貌的跟秘书说话。   夏子秋就像是特意把话说得清楚,确保车内的两人都能听见。   秘书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看车后座正在看书的老板,书的那一页好久都没有翻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Bentornata a casa, mia signora.(欢迎回家,我的夫人。) 第47章 47.狼狈。   夏子秋拉着克洛普走到了前面去拦车, 克洛普还在疑惑的念叨:“秋,星星跟僵尸有什么关联?僵尸是什么东西。”   拦了一辆车,夏子秋把人推进去, 自己也坐了进去跟司机大叔说了位置后车子启动离开了。   “传说人死后会变星星,但死了的人突然活了过来, 那难道不是僵尸吗?僵尸大概就像你们国家的吸血鬼, 反正挺可怕的。”夏子秋仗着克洛普不了解认真的忽悠着面前的少年。   前面的大叔也竖了一耳朵听了起来,对于异国奇闻也是好奇的。   目的地距离酒店稍远,车子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达了, 下车向地方走去,这个时间人也挺多的了, 克洛普把相机递给了夏子秋让他给自己照相。   两人走进了宫殿的内部, 此时也有不少人在内,宫殿约莫可以容纳几百人,大厅中的油画是一幅战斗场景、描绘出科西莫、锡耶纳、比萨、之间的战斗故事。   胜利后, 科西莫的肖像被绘制在天花板的中心, 而且地图室中还可以见到地图集,描画着从加勒比海到极地地区的世界地图。   “秋, 这里真漂亮。”克洛普看着墙上的画, 发出感叹。   “是啊。”   夏子秋点点头附和,他在网上看过佛罗伦萨旧宫的照片,但照片和亲眼看到是不同的, 照片只是一张图,而亲眼所见的实物,那是岁月长河留下的痕迹,每接触一寸自然而然的就能体会到旧时的气息。   两人来时带了面包,也就没有出去吃饭, 从早上一直逛到快晚上都意犹未尽,要不是相机没电了,夏子秋这个照相工具人还真不一定把克洛普拉得出来。   等他们出来走到街道边的时候,那一辆黑色的车子又重复了早上的情景,秘书从车内下来,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夏先生,好巧,我们忙完工作在附近散散步就遇见你们了,你们现在是要回酒店吗?可以顺路一起回去。”   秘书早上没把人请上车,他开车在这里像活化石一样守了一天,人都坐僵了,可后座那位依旧沉稳的坐在后面处理公务,就好像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工作而已。   要不是他在老板身边工作了四年,多多少少也摸明白了虞先生的心思,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老板这是在等人。   “谢谢,不用了。”夏子秋跟克洛普绕过秘书就往其他方向走。   后座车窗被缓缓的按了下来,虞泽出声叫住离了几步的夏子秋,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克洛普,随后看着夏子秋平静的说道:“夏子秋,你这是在躲我?还是说你害怕和我相处,会让你再次动摇?”   夏子秋没有见过虞泽跟人谈判时的样子,以前在他心中,虞泽只需要往那一坐,来交涉的人就会自觉的退让,毕竟一般人也顶不住他的气场。   现在有幸见到了,话里话外都堵死了他。   “若真是无情了,不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知难而退,你也可以趁机报复我,看我为你心痛,岂不是正好吗?”虞泽说着忽然勾唇对夏子秋笑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挑衅。   夏子秋走到车子边,弯下腰靠在车窗边,看着虞泽说道:“你这是激将法?”   “是,那么你上当吗?”   虞泽语气带着危险,伸手去触碰夏子秋的侧脸,可是被夏子秋躲开了,但虞泽也不在意他这般态度,只是越过夏子秋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秘书。   秘书像是得了命令一样,赶紧把夏先生的朋友往副驾驶带,边拉边说:“都是朋友,客气什么,反正都顺路,捎带一程的事儿。”   克洛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这个穿西装的人直接塞上车,并关了车门,克洛普傻乎乎的望着夏子秋,冒出了一个字:“秋?”   夏子秋对克洛普懵神的状态有些忍俊不禁,但一想到这场面是自己造成的,又不好意思笑了。   虞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对方的反应。   他了解夏子秋的脾气。   夏子秋最后还是伸手去拉开了车门,上了后座,一路上后座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秘书怕车内气氛太过冷场主动跟克洛普打起了招呼,两人聊了起来。   “虞泽,你恨我吗?”车子行至途中夏子秋突然问了这一个问题。   虞泽把书捻过一页继续翻看,没有抬头的说道:“恨,可还是抵不住思念。”   这句话轻飘飘的,若不是亲眼看着从虞泽口中说出,夏子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虞泽,其实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了,我已经放下了,这次我回国,父母说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打算是回去看看,觉得可以就处一处,要是合适我们就会结婚,到时候年纪大了就去领养两个孩子。”   夏子秋说着自己之后的事,他回国前父母就打电话跟他说看好了一个相亲对象,那男的条件还行看上去是个稳重的人,可以回来见见。   这四年未回家,夏子秋对父母很是愧疚,他答应了,想着见一面也没什么损失。   “我们各自安好不好吗?”夏子秋说道。   虞泽垂眉的听完了夏子秋这句话,把书放下头偏向了车窗处看向窗外,久久不语。   夏子秋看着虞泽落寞孤寂的样子,身边的这人何其强大,此刻却充满了哀伤。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秘书和克洛普先下车,夏子秋也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却被虞泽拉住了手腕,等他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虞泽红了眼眶,却依旧保持着风度的跟他说话:“夏子秋,比赛结束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我只是希望能见见你,为你做一些小事,比赛结束后就依你所言。”   夏子秋抽回了自己的手,他偏过头没有去看虞泽狼狈的样子,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忍,虽然虞泽说的要求于他而言的确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但夏子秋还是说了拒绝的话:“虞泽,难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是互不打扰吗?”   夏子秋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他没有去管在车内的虞泽如何,他走到克洛普身边拉着人走了,克洛普想回头看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被夏子秋用手按住转回了头,两人一起回了酒店。   秘书回到了车内,也没敢看老板的样子,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夏先生走了,我们也回酒店吗?”   虞泽看着远处不敢回头的夏子秋跟秘书说道:“嗯。”   夏子秋回去的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虞泽悲伤难过的影子,或许是昨夜虞泽失态的样子让他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梦里都是他。   第二天夏子秋跟克洛普去餐厅的时候,在餐厅遇见了虞泽和他秘书,但他们只是坐在很远的地方,并未过来打扰他们。   就真的如昨晚虞泽祈求的那样,只是看看他而已,夏子秋跟克洛普去点了餐,坐在了其它位置。   一顿早餐下来,夏子秋能感觉到虞泽在看他,但是虞泽不是一直盯着他看的那种,这让夏子秋也没有感觉到不适,便没有说什么了。   饭间夏子秋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夏子秋跟克洛普说了一声便走到安静的地方去接电话。   克洛普正吃着早餐,结果桌对面站着昨天车后座的那位先生。   “有什么事吗?”克洛普询问对方。   “夏子秋不会喜欢你的。”虞泽说话间在夏子秋的座位上放下了一支娇艳欲滴的血色玫瑰花。   “你怎么知道?”克洛普单纯有话直说。   虞泽指尖拨弄了一下花瓣,离开了。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第48章 48.猎人。   “秋, 那个男人凭什么说你不会喜欢我,虽然你的确是不喜欢我,但他说的也太伤我的心了!我这还没有缓过来呢, 就往我心口戳!”克洛普等夏子秋打完电话回来就生气的告状。   夏子秋听完后看向虞泽的那一桌,人已经走了, 自己的位置上被人放了一支玫瑰。   夏子秋不知道克洛普被虞泽一句话就问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只以为虞泽看他和克洛普关系走的近,又误会了所以警告克洛普,毕竟虞泽的变态心理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那把他送的玫瑰毁了, 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夏子秋拿起那支玫瑰去戳克洛普的肩膀逗他。   克洛普看了一眼玫瑰花犹犹豫豫,但想到那男人临走时很珍视这支玫瑰花迟疑的说道:“算了吧, 他送给你的, 我骂他两句出出气就好了。”   夏子秋笑了笑,他倒是觉得跟克洛普做朋友挺开心的,两人把背包拿上, 往餐厅外面走, 走到大门口垃圾桶的时候,夏子秋把那支玫瑰花扔了进去。   这次出去他们是要去郊外采风练练手感, 毕竟比赛还有几天就快开始了, 他们询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后,打车来到了乡下,这里大片大片的牧场, 还有猎犬在四处奔跑。   找地方放好工具后,夏子秋就开始在脑海中构思一下自己要画的东西,构思好之后就开始调颜料。   两个人从早上一直画到天色暗下来了,视线不怎么清晰的时候才收工,因为天黑了郊外不好拦车他们两人背着背包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拦到车回酒店。   回酒店放好东西的时候, 克洛普说他不想吃酒店的晚餐,想去尝一尝当地的特色美食,夏子秋也答应了。   在手机上做了攻略后,夏子秋跟克洛普两人去了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饭,席间克洛普喝了些酒,没想到酒的后劲挺大,克洛普出餐厅被风一吹,人就醉醺醺的了。   夏子秋也喝了一些,但他还好只是脸颊微红其它没什么,他见克洛普走路脚步不稳,便伸手扶着他走。   回酒店的时候,夏子秋在酒店大厅沙发看到了虞泽和他的秘书,虞泽一抬头就看到了夏子秋很亲密的扶着那个异国小男生,两人显然是喝了酒。   “夏先生,要不要我帮忙。”   秘书赶紧走过去想伸手帮扶一把,但却被夏子秋躲开了,他没有理会秘书,直接往大厅电梯的方向走。   走到电梯的时候,夏子秋想把醉迷糊过去的克洛普喊醒,他要按电梯了,但有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替他们按了电梯。   夏子秋目光顺着往手的主人看去就看见了虞泽站在他身边,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之间,说了一句话:“夏子秋,你喜欢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的客人见这么帅的男人站在电梯门口还愣了一下,但她看到那个帅气稳重的男人盯着的是身边那两个年轻一点的男生,又匆匆走了,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捉奸。   夏子秋扶着人进了电梯,虞泽伸手替他挡在电梯门口,自己也走了进来,几秒后电梯门缓缓关上,站在大厅的秘书自觉的不来凑这热闹。   “你还没回答我。”干净整洁的电梯门上印着不清晰的人影,虞泽盯着门上夏子秋的影子。   “虞泽,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夏子秋余光瞥了一眼克洛普见他还醉着,便放心下来拿他当挡箭牌的说道:“虞泽,我就算跟克洛普在一起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夏子秋扶着人到房间,从克洛普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房卡刷了一下,在进门前看了一眼还在走廊不远处的虞泽。   虞泽站在那似有话对他说,但最终却还是止了步,他们之间好像隔了山与海,虞泽站在山顶,而他在天边的海上划着船远行,终究是离得远了。   夏子秋把克洛普扶到床上就没管他了,自己坐在沙发上盯着酒店的房间布置发呆,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随后是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这安静。   是父母发来相亲对象的照片,夏子秋看了一下,照片上的那个男生挺清秀又带点可爱,整个人属于那种很温顺的。   父母觉得他的性格太犟了说一不二,所以相亲对象找一个跟他完全相反,性格温和一点的,两人互补一点。   夏子秋对于这类型的男生无感,其实他没有告诉父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女生还是男生,只是因为虞泽入了他的眼,他便是同性恋了。   父母那边还在询问他对这个相亲对象的看法,夏子秋回了一个还好,父母让他照一张近照,准备发给对方看。   不知道是不是内心还是抗拒着这件事,夏子秋推脱说自己有事情不方便照相,最后父母说找了一张他十八岁的毕业照发给了对方,对方很满意。   夏子秋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估摸着虞泽也应该走了,然后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门出去。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虞泽还靠在墙边指间夹着烟,身边就是垃圾桶上面有放置烟头的,夏子秋看见烟头已经有好几支了。   门开的声音惊动了虞泽,他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夏子秋看见了虞泽的颓靡。   就像一只受伤守在他门口的野兽。   夏子秋把门又关上了,回了克洛普房间的沙发上躺着,门外的虞泽在他关门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今晚夏子秋不会再打开房门出来了。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夏子秋觉得累了想睡觉,他去关酒店窗户的时候,他看见酒店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车子,有一个人靠在车子边抽烟,烟火在黑色的夜里格外的微弱。   酒店窗户被关上了,不久后天空开始落下淅沥沥的雨珠,打在了车窗上雨刷也启动了,一下一下的刮着车前玻璃。   秘书在驾驶室坐着,跟站在车窗边的老板说话:“老板,你早上不是知道了夏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个男生只是朋友吗?夏先生也不会喜欢他的,雨下大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我知道,但他以为我不知道。”虞泽抬手把被雨滴打湿的头发梳至脑后,露出光滑的额头,雨水顺着侧脸滴下整个人显得更加锐利,带有攻击性。   秘书听完后,瞬间明白了老板的意思,看着老板的样子有些后怕,但又不怕死的问了一句:“老板,你这是在…………。”   演戏这两个字,秘书没敢说出口。   “并不是。”虞泽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抬头望着已经熄灯的五楼酒店窗户。   爱情和阴谋是可以共存的,他不会愚蠢的在原地等夏子秋回头,夏子秋是慕强的,他不会爱上苟延残喘的落水狗。   所以自己的试探都是进退有度,他要让夏子秋明白他的心,要对方的于心不忍,只要夏子秋回了头,就再也没有机会走掉了。   秘书安静的在车里陪老板守着,看着车窗外的老板,他终于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一位残酷冷漠的猎人,在雨中耐心的守候着他心中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账本看得咸鱼眼晕,码了点字放松一下,继续工作。   有甜言蜜语吗,想感受一下。5555555。 第49章 49.错付。   闭眼躺在沙发上的夏子秋睡得惊醒, 浴室里的淋浴喷头还在滴水,水滴落在地砖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几分钟后他又觉得窗外的雨是不是下大了, 为什么能听到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   夏子秋努力的闭上眼想睡觉,但大脑却还在不断的运转着, 像是对他发出的潜意识暗示‘睡觉’充耳不闻, 翻了身侧躺,睡着觉得压手,又平躺着, 可还是觉得不舒服。   下雨了,他失眠了。   夏子秋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挺贱的, 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么多。   虞泽用死讯让他这四年不得安宁,就像用一根不锋利的木刀,在他伤快不疼了的时候, 又轻轻划上一下, 虽没有当初的撕心裂肺,但到底是隐隐作疼的。   情绪开始莫名的烦躁, 夏子秋有些焦躁了, 他很想下楼冲出去把虞泽揍倒在地,冲他大喊: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放过我。   终究是心不狠, 所以才会被牵动情绪。   夏子秋跟自己杠上了,他对自己的这种状态很生气,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能清醒到什么地步,于是他一直盯着酒店的天花板不挪眼。   就这样他一直以待机状态盯到下半夜,大脑终究是被瞌睡给打败了, 疲劳席卷上了他,闭上眼皮前夏子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了。   第二天克洛普先醒来,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夏子秋睡在沙发上,眼底带着青很是疲倦,他内心十分愧疚,以为自己喝醉后不老实,害得夏子秋照顾他到很晚才睡。   克洛普把掉在地面的毛毯捡起来给夏子秋盖上,自己洗漱出门去了没有叫醒夏子秋。   夏子秋这一觉睡成下午三点多,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人很困,又趴在沙发上绵绵的眯了一个小时,意识半醒不醒。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虞夫人在医院的时候,那天阳光很好他带了很多彩色的便签纸,他想去教虞夫人折千纸鹤。   因为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也会教他折这些,说是挂在房间的窗户边,风一吹千纸鹤也会跟着飘动,彩色看着心情也会好一点。   其实他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他听说一个很荒诞的传闻,折上一千只千纸鹤在折的时候心中默念喜欢之人的名字,等折满一千只的时候千纸鹤会把你的相思之意带给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也会感知你心中的欣喜。   夏子秋思绪跳脱,一会儿觉得这传闻是真的吗?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迷信,想来想去夏子秋还是怕自己心不诚,万一千纸鹤带不去自己心中想说的话怎么办。   于是夏子秋又把前面折好的千纸鹤拆掉,在纸的里侧写上了一句话:虞泽,夏子秋喜欢你。   每一只都写上了这样的话,然后折成了千纸鹤,夏子秋觉得这样有名有姓的,也不怕千纸鹤带不去他的思念。   重复的做一件事容易疲倦,夏子秋那天折着折着就趴在床沿边睡着了,护士替虞夫人做日常检查,病房门开着,那天的风格外大了些,把桌面上的千纸鹤都吹到了窗边,有几只顺着窗棱边飘了出去,晃晃悠悠的飘远了。   小护士急急忙忙的把病房门关上,把风阻拦在外面,关门声把夏子秋吵醒了,他醒来第一时间去看千纸鹤,谁知道千纸鹤七零八落,好多都堆到窗沿边了。   夏子秋咋咋唬唬蹭的一下就起身跑到窗户边把千纸鹤放在安全一点的地方,他目光看了一下窗外,想检查一下有没有飘出去的。   他看到窗户外面,有一个男人驻足停留,弯腰捡起了那飘落的几只千纸鹤,那个男人顺着向上看。   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那一刻夏子秋的心扑咚扑咚的跳个不停,原来真的会把思念带过去,夏子秋那天做了件傻事,他把手里捧着的千纸鹤都向那个男人撒了下去。   五颜六色小小的千纸鹤顺着主人捧着的手一松,像下彩虹雨一样飞了下去。   把他满腔的爱与欣喜都由千纸鹤载着飘向他喜欢的那个人,希望那个人能接到不要弄丢了,不然他会很难过的。   夏子秋那时十八岁,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见好多千纸鹤都飘到了虞泽身边,高兴的回头跟虞夫人分享:“虞泽收到我的喜欢了。”   虞夫人刚刚由小护士检查完,她觉得自己这日复一日的枯燥,好像掉落一点火星,亮了她的世界。   虞夫人笑了,笑得很温柔的跟他说道:“子秋,虞泽那么讨厌,喜欢他做什么,阿姨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虞夫人不忍心夏子秋陷入这无止尽的黑暗,她也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一个像小太阳,一个像黑暗里的月亮冷冰冰的。   不合适。   “虞泽的确是很讨厌,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不敢接近。”   夏子秋眼睛明亮说出了剩下的话:“可就算他这样讨厌,我还是喜欢他。”   那天屋内的人都笑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伸出的手久久未叩响病房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光鲜亮丽的皮鞋。   表面一尘不染的干净,殊不知底面却是藏污纳垢,是怎么也洗不去的。   夏子秋突然一下子就醒了,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回顾着自己的过去。   从沙发上起身,夏子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走到窗户边先没有急着拉开窗帘,只是掀开一条缝隙看了一下,那辆车还守候在原地,那个男人站在车子边。   夏子秋离开了窗户边,回了自己房间洗漱换了一身衣服从酒店下来,这个时间有点早酒店晚餐时间还没开始,夏子秋想出去随便吃点顺便逛一逛。   等他走到楼下大厅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依旧在下雨,他在窗户口往外只匆匆看了一眼,注意力全在外面的那个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还在下小雨。   酒店住了很多参赛者,酒店准备的雨伞都被拿光了,夏子秋等了一会儿,想着雨不大把衣服帽子遮在头上就这样走出去。   闷头走了不远,夏子秋感觉到身边有黑色阴影向他靠近,转身看的时候,是虞泽向他走了过来,握着伞柄把撑开的大部分黑色伞面都向他倾斜。   距离近了夏子秋才看清楚虞泽,虞泽一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头发被他拢至额后,眼底染上了浅浅的红色,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没有任何疲惫,带着温柔。   不知怎么夏子秋想到了自己醒来前的那段回忆,再看向眼前人的时候觉得这一幕很是刺眼。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错付了情深。   夏子秋打掉了虞泽手里的雨伞,啪的一声声音很大,伞掉落在地面,撑开的伞顺着地面滚远了。   “虞泽,你贱不贱呐。”夏子秋盯着虞泽嘲讽般的骂出了这句话。   不知是在骂对面的虞泽,还是那个梦里十八岁的自己。 第50章 50.决绝。   这句话完后, 夏子秋立在原地等待虞泽的反应,而虞泽只是垂眉看了一眼自己被打开的那只手,声音沉哑的说道:“夏子秋, 深情从来没有贱与不贱,只有值不值得。”   果然是大老板, 连难听的话语都能包装得那么好听。   密密的细雨越下越大, 雨倾斜着落在脸上,顺着下巴滴落衣领内,冷得夏子秋刚从酒店带出的热气都消散而去。   冰冷也让他大脑清醒了, 他昨夜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梦见虞泽,为什么要梦见过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已经过去四年了, 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人总是会追忆当初,把回忆带上滤镜, 久而久之的就会不自觉忘记对方的伤害。   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总是存在一种不甘心的心理,需要找补回来, 随之牵扯更深。   世界上最可笑的是跟商人谈感情, 跟骗子一起展望未来。   夏子秋在内心暗暗的扇了自己两巴掌,骂自己犯贱,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 他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虞泽身上的。   虞泽用死讯让他愧疚了四年,若是虞泽一直不出现,或许时间再久远一点,是不是这个人就成了自己心头的朱砂痣,时间抹去了他对自己的伤害。   可虞泽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一场骗局,他还活的好好的,从头到尾难过的只有自己,想到这夏子秋更加厌恶虞泽。   “虞泽,你知道你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是什么吗?诡计多端,阴险,骗子,就像一条冷冰冰的毒蛇,我为什么要回头跟一条伤害过我的毒蛇谈情说爱,我有大把美好的未来,我可以找一个单纯更爱我的人,为什么转身跟你在一起。”夏子秋把自己真心话说了出来。   虞泽惊谔的看着夏子秋,纵有雨幕隔着,但他还是真切的看清了夏子秋脸上对他避而远之的神情,还有说出这话眼神中的决绝。   是真的不愿与他沾上一点关系。   他一直以为夏子秋对他是留有余情的,他自己陷在了这场感情漩涡挣扎不掉,就同样认为夏子秋也在漩涡的边缘,只要自己伸手就能把人拉回来。   “我不接受,夏子秋。”虞泽抓住了夏子秋的手臂。   他不接受这样的局面,这不是他要的,他一直在肮脏的淤泥里行走,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以为此生就会这样到终老。   是夏子秋闯入了他的生活,提着一盏小灯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旁一直陪着他。   他早就习惯了阴寒刺骨的前路,是夏子秋用自己温暖了他,冻久了的心苏醒得晚一步,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夏子秋已经被他心上的冰棱刺得离开了。   徒留他一人在这淤泥中。   而他的心就早就住进了夏子秋,非他不可。   “我不接受。”虞泽盯着夏子秋说道。   “你接不接受跟我有什么关系。”夏子秋甩开了虞泽的手,说着狠话:“虞泽,这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我一定会回到过去,告诫自己不要喜欢你,那段过去就像是我人生中的污点,我厌恶它,无比厌恶。所以你不要再出现了,你每一次出现就像是在提醒,过去的我有多么愚蠢。”   虞泽过去在训练中受了无数的伤,差点死掉,他都没有疼过,因为他知道只要留有一口气,他就能活下来,再重的伤也会好的,不会疼痛。   他就像机器人一样,不会软弱,不会难过,有的只是达成目标。   而对面自己所爱之人对自己说着绝情的话,虞泽也体会到了自己当初对待夏子秋时,对方的心境,句句如刮骨刀。   疼得他难以承受。   当初夏子秋在他生死未卜时离去,他虽然恨,但终是替人找了借口,麻-痹自己,小猫只是被他伤了心吓跑了,只要他努力把人追回来,他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他的内心不愿意承认夏子秋离开他的这个事实,也无法想象余生没有夏子秋他该怎样过。   那样他会疯掉的,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   可是夏子秋非要亲手撕破他遮掩的那层幕布,幕布下的满目疮痍,让他看得清清楚楚,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虞泽走上前去抱住了夏子秋,不顾他的反抗把人禁锢在怀里,眼尾的温热掺杂冰冷的雨水在夏子秋看不见的地方无声落下。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虞泽紧紧的抱住夏子秋,被粉碎了所有的脊梁骨,只知道怀里这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子秋听到了虞泽话里的悲伤和难过,他从来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虞泽,也会有跟他认错乞求的一天。   为什么明明自己处在上方,该高兴虞泽遭受他曾受过的一切,自己只需要看着就好,看着对方生不如死,他可以拍手称快,最后在骂上一句。   天道有轮回,报应不爽。   这一切都是他虞泽该承受的。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酸了鼻子,温热了眼眶。   他太笨了,只能用最决绝的办法保护自己。   他不敢相信虞泽说的每一句话,谁知道眼前这一幕会不会是另一个圈套,他没有虞泽过人的智慧,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虞泽,除非你从里阿尔托桥跳下去死掉,否则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夏子秋说了一个不可能的要求,他知道虞泽不是一个轻言生死的人,这个荒唐的要求他是不会应的。   “我死了,就不会有人纠缠你了是吗?”虞泽后退些距离,看着夏子秋的面容说道:“我不会这样做的。”   夏子秋趁此用力的推开了虞泽,用手拭去了脸上的雨水,留下话:“虞泽,你做不到,就不配跟我谈机会,不要在来找我了,死缠烂太丢脸了,你虞老板不要自降身价了。”   夏子秋说完就走了,他没有回酒店,一个人漫无目的走远了。   秘书在车内看完了全程,他看到老板就这样站在雨中,看着夏先生离开到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老板放在车内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秘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是这次意大利的合作方打来的,所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车内出来。   秘书走到那把伞旁边,把伞捡了起来打在头顶遮雨,向老板走去。   秘书把伞遮到老板头顶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夏先生走了,要不然我们先回酒店吧,合作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应该是找您有事。”   秘书还记得昨夜虞先生运筹帷幄的样子,而如今却被夏先生伤的彻底。   虞泽站在雨伞下,整个人十分狼狈,有一丝茫然的问他身边的秘书:“夏子秋为什么这样决绝?”   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秘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是感情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   不管任何阴谋或阳谋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 第51章 51.出事。   秘书把服务生送来的干净衣服放在沙发边, 放好后又觉得自己站在这房间里十分的碍眼,毕竟围观老板的爱情从头到尾,还看到了老板如此落魄的一面。   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辞退。   “你代我去跟合作方说一声, 我身体不适,约明天下午会谈。”虞泽坐在床边, 双手搭在膝盖上, 低着头雨滴一直顺着发尾下落。   整个人像是被黑雾笼罩着,无比的阴寒。   秘书不经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老板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他也不敢去触霉头多说些什么,提心吊胆的从房间里出来把门关上。   虞泽一直盯着脚边铺的羊毛毯出神。   夏子秋决绝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中重复一遍又一遍, 随后画面一转是他们初遇时的情景。   带着光照亮了他周身的阴霾。   最后屋内传来一声轻笑。   夏子秋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 因为下雨街上行人变少,他的心脏十分的不舒服,隐隐作疼。   到底是不能做到无情无欲。   夏子秋想穿过那条巷子, 去对面买吃的时候, 忽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好几处脚步声,夏子秋警惕的回头。   “你?”   夏子秋很惊讶, 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赶紧往前方巷子出口跑。   身后跟着的人是当初欺骗利用他的沈岳,他还带着几个打手,但跑到巷子口的时候, 对面也有几个人堵住了出口。   夏子秋停下脚步后背靠墙,悄悄地摸手机准备报警,装作充满敌意又防备的看着向他慢步走来的沈岳。   “你跟着我做什么?”夏子秋转移着他们的注意力。   沈岳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沿遮住了他的额头, 旁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人是谁。   但夏子秋是绘画的,十分注意细节,一眼便认出来了。   沈岳没工夫跟他废话,只是偏头吩咐身边的人:“把他抓住,不要伤了他。”   后方的人见前面的同伴动作也一拥而上,夏子秋还没来得及把最后一个数字按完,对方就冲他而来,无法夏子秋只得把手机扔在身后,他希望克洛普见他一直不回来,会去报警,而这个手机希望不要被沈岳看到,到时候也能让警方知道他是在这里丢失的,能调附近的监控查一下。   夏子秋虽然从小练武,对付不会拳脚功夫的普通人,他可以以一敌五,但是对方七八个人都不比他弱,夏子秋很快就被对方擒住,按在墙面上。   “沈岳,你有病是不是,你要对付虞泽,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我和虞泽早就分手四年了,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夏子秋被人压得死死的反抗不得。   沈岳走了过来,歪头对上夏子秋的目光笑眯眯的说道:“小师弟,好久不见,拜你所赐师兄这四年来过得东躲西藏,如今见了面也该好好叙叙旧。”   沈岳说完后拿着一张手帕捂住了夏子秋的口鼻,夏子秋不停的挣扎但几十秒后人就被彻底迷晕过去了。   见人昏迷后,沈岳吩咐其中一个人让他把夏子秋背在背上,走的时候沈岳自然注意到了墙角边故意落下的手机,他弯腰用手帕包裹着手机把它捡了起来。   一行人上了马路边的黑色车辆离开。   等夏子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周围光线昏暗堆满了货物,看样子像是在一处仓库。   夏子秋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想试着看能不能解开绳子,他以前也被父亲训练过解绳子。   但对方很明显是怕他跑了,夏子秋觉得自己动一下就很累,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   等了不知道多久才发出声响,仓库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沈岳还有他身边跟着的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夏子秋认识,就是四年前沈岳介绍的那个买画的男子。   “嗬,小师弟醒得到是比我想象中的快。”沈岳走了过来。   夏子秋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们。   沈岳走到夏子秋跟前蹲下身与他视线齐平说话:“四年前的我还是低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利用我逃走,害得我被虞泽赶尽杀绝,差点被他抓住,一直到现在我都很好奇来接应你的人是谁,我的人在那一场斗争中损失大半,而且这四年师兄过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能见光,这些可都是小师弟你造成的。”   “沈岳,你和虞泽的恩怨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冤有头债有主,你觉得抓住了我就能威胁虞泽了吗?不会的,我已经和他分开四年了,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冲淡的,何况他不会救一条可有可无的宠物。”夏子秋说道。   他当初离开,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虞泽明知他的感情却玩弄他的感情,把他当一条摇尾乞怜的宠物,高兴了就对他好一点,不高兴了就是冷漠以对。   最后击垮他的就是在包厢里听到的那一番话,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剖开心被人公开处刑。   “小师弟,你在意的是这个吗?”沈岳说完后,偏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两人,眼神示意他们。   夏子秋顺着沈岳的目光向他们看去,随后他又听到了四年前在包厢里听到的那一幕,一模一样的对话。   事到如今,夏子秋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当初在会所外面他被拦住,是沈岳‘恰好’遇到他,又把他带了进去,他当初只是在包厢门外听完了全程,那时的他已经又伤心又难过早就气得失去理智了,根本没有推门进去,他不知道包厢里到底是些什么人。   虞泽从头到尾也没有出过声,但那些人对话让他误以为虞泽在里面,而且以自己要强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推门进去自取其辱的。   难怪当初在沈岳家里他会觉得这个买家的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   原来如此。   夏子秋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可是就算如此,也只不过是把虞泽的罪孽减轻了几分罢了,他们早就已经分开四年了,任何一块破碎的镜子重圆都是有裂缝的。   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憧憬,还是各自安好的好。   沈岳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师弟倒是个果断的人,不过师兄倒是好心帮你们一把,做一次红娘哦。”   “人都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亲人就是你的敌人,虞泽这个人做事不择手段,他是不相信感情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相信吗?因为他父亲出轨了,母亲也出轨了,从小就被老爷子丢到训练营里去,最后他父亲和母亲在一场车祸中一死一伤,你知道他父亲怎么死的吗?是他母亲开车想两人同归于尽,可是临到头来,却是她丈夫救了她,而她丈夫最终流血过多的死去了。”   “你说说,多么可笑的两夫妻。”沈岳拍了拍手,为那两个疯子感叹,随后又说道:“那个男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招惹我的母亲,明明是已婚男人,却为了气自己的妻子,故意跟我的母亲保持暧昧,我的母亲也是愚蠢,就这样喜欢上那个男人,给那个男人下药才有了我。”   “这件事后那男人很后悔想弥补他的妻子,但他没想到,他的妻子眼里容不下沙子,甚至比他更狠,直接公然包养小情人。”沈岳说着说着就嘲讽的笑了。   “我从小被母亲灌输,我是虞家的孩子,我要讨好那个男人,要让那个男人承认我是他儿子,我才能进虞家的门,可是那个男人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怎么会真的在意我们母子。”   夏子秋听完沈岳说的这些,他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虞夫人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很难把她跟沈岳口中的那个人联系上。   “你说这种环境下的虞泽,他很难不是一个变态,就连我也是一个疯子,你说他们大人犯的错,为什么要我们来买单。”沈岳眼神中浮现怨恨。   “既然你清楚虞泽也同样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要跟他作对?”夏子秋不理解。   “虞泽就是一个怪物,他从训练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背着虞老爷子开始布置,在最短的时间内架空了他,自己大权在握后请虞老爷子退休,虞老爷子动了想把我接回的念头,他就把虞老爷子请去国外养老,并且疯狂打压周家,让周家把我送去国外,虞泽才收了手。”   夏子秋对于虞泽的做法一点都不诧异,虞家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沈岳从小被灌输去争夺虞家家产的念头,骤然之下被人碾压到无法反抗,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恨虞家的所有人。”沈岳说到激动处,不怀好意看着夏子秋说道:“你看看,虞泽这个疯子竟然也会有爱的人,我还以为他要孤独终老呢,小师弟,你知道你走后虞泽把那栋别墅都封存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维持着原样,虞泽他这是在逃避,他竟然也会有这一天,你不知道吧,他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神经病,我的人查到他在看精神科,一切都是小师弟你带给他的哦。”   夏子秋听到沈岳如此说,眼中充满震惊与不敢置信,他一直以为虞泽是不爱他的,可是那为什么之前要这样对他。   “虞泽他这个人气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他只知道想要的就抓在手里。”   沈岳说完后当着夏子秋的面,把他捡到的手机拿出来,跟人说道:“小师弟,我趁你昏迷的时候翻了一下手机,唉,你怎么能没有虞泽的号码呢?我帮你把号码存上了,还帮你发了信息过去,你要看看吗?”   随后夏子秋看到短信界面有沈岳拿他手机发出的好几条短信都是辱骂虞泽的,骂他犯贱,虞泽那头一条也没有回复。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绑我来不会就是想跟我讲这么一大堆废话吧。”夏子秋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十分的气愤。   “我说了,我要帮你们一把,不过事成之后我要你帮我取虞泽的命作为回报。”沈岳说道。   夏子秋听到这话气笑了,就算知道虞泽过去爱过他又怎么样,他们之间有太多裂缝,就算和好了也会心有芥蒂,何况他累了,没有精力去跟虞泽纠缠了。   而且沈岳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听他的。   沈岳退后一步,随后那两个男子中夏子秋不认识的那一位,走到了夏子秋跟前。   夏子秋警惕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从一个白色的瓶子里倒出两颗药,掐着夏子秋的下巴给他塞进口中,又给他灌了水,让他吞下去。   对方的眼睛漆黑幽深,一直与他对视,夏子秋只觉得自己眼前迷迷糊糊的,那人念了很长一段话,在昏迷前夏子秋听到了沈岳的最后一句话。   把人扔到马路边,找一辆车子弄成人是出了车祸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超爱狗血,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第52章 52.明媚。   秘书在房间门口敲门, 等了几分钟后虞老板才过来开了门,秘书走进房间,看到老板的精神状态时, 秘书明显的愣了一下。   秘书跟在老板身边工作四年多了,他的工作有的时候也需要揣摩老板的喜好, 看老板的眼色行事, 所以当老板一出来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昨天走之前老板还是那种阴测测的悲伤,今天就像是突然有了锋芒与谦和, 就像突然戴上了一张友好示人的□□。   秘书觉得后脊梁骨凉风阵阵,就算再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又不是机器人还可以自动格式化的。   “老板, 你还好吧?”秘书余光悄悄的瞥向老板的神情,忐忑的问道。   虞泽对于秘书的担忧疑惑看得很清楚,他看了一下窗外的阳光明媚, 只觉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天气不错, 该去把夫人接回家了。”虞泽答非所问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秘书只觉毛骨悚然,他的老板是不是疯了?这要不要送医院去看看?   昨天不是才闹得那么厉害, 夏先生说的话他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分明是两个人再无可能的关系。   “去的时候,把这份文件带上。”虞泽只是从茶几边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秘书。   秘书摸不着头脑,还是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下, 是意大利的结婚证书,用纸张打印出来的,末尾日期是四年前。   秘书害怕的咽了咽唾沫,提出疑问的说道:“老板,这在国内是无效的吧, 只有在意大利才具有法律效应吧,何况夏先生不是参加完比赛就要回国了吗?那这份文件,对他来说应该是约束不到他的吧。”   “那就随我定居在意大利。”虞泽目光凌厉的看着秘书,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那……那我去请夏先……不是,去请夫人回家。”秘书说错后又急忙改了口,赶紧拿着文件就从房间退出来了。   等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愁该怎样劝夏先生回来,但他没想到走到酒店门口就有车辆守候在一旁,一共四辆深黑的越野车,为首的是一位穿黑色便服的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见他出来后很恭谨的替他拉开了第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   秘书回头望向酒店高层,看见了高楼某一层落地窗前站着的人,随后秘书收回视线钻进了车内。   虞泽看着人出发后,打了电话给前台,告诉她们506一位姓夏的客人需要办理退房手续。   前台没接过这种无理要求,但鉴于这位房间住着的客人惹不起,还是把这位客人的要求报给了管理层,等了十分钟后,上司打来电话让她们按对方吩咐的做。   虞泽做完这一切后,抬手看了一下左手腕表上的时间。   八点二十五,只要在等两个小时就能等到小猫回家了。   既然等不到夏子秋回头,那就丢掉那些抓不住又虚无缥缈的感情,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来了他的领地,那就没有来来去去的道理了。   秘书不知道夏先生现在在哪,反正他就是一工具人,只负责把文件给夏先生看,秘书的手心都是汗,他跟老板这么几年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   “大哥,你知道夏先生在哪吗?”秘书问了一句。   “不知道。”开车的领头人轻飘飘的说了这一句,仿佛并不担心找不到人一样。   秘书以为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不方便透露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但没想到等他们到了一处街道,所有人都下车去搜寻时,才知道人家是真的现在才开始找,回答他的话也不是忽悠他的。   秘书心想,这么大个城市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不过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那个领头的人接了一个电话,看来是其它地方还派得有人在找。   领头人接完电话后,神色变得沉重,吓得秘书心脏咯噔一跳,不会夏先生回国了吧!   这事要是没办成,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吧,何况老板已经疯了,能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身边连个劝一劝的人都没有。   “在医院等着。”那个男人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冲秘书招手,示意他赶紧上车。   秘书抱着这份薄薄的文件赶紧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才问:“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老板要找的人,现在在医院。”男子说完后,立马发动车子驶离街道开往医院。   秘书继续追问才知道,原来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夏先生喝了酒从外面回酒店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了现正在医院躺着。   具体情况还未可知,因为夏先生在医院还没有醒来。   秘书觉得自己可以在网上看一看骨灰盒了,墓地也该提前备下了,可以选一个坐北朝南风水好的,最后在雇一个人每年今日给他烧香烧纸,不至于下去了没钱用。   到了医院秘书去看了夏先生,又询问过医生后得知,夏先生现目前就检查结果来看并无生命危险,其他的需要等人醒来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测。   虞泽也在电话那头得知了情况,在半个小时后赶来了医院,他站在走廊边听着医生的叙述,目光看了一眼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窗外的阳光照在了白色的被子上。   光线刺人般的碍眼。   “把窗帘拉上。”虞泽吩咐病房内的护士。   医生正说着话突然被打断,也顺着这位先生的视线往里看,不过有些不能理解的是,现在又不是正值夏日,这个时候的阳光应该是晒得人暖洋洋的时候,何况昨天还下了雨,让阳光透进来也好。   夏子秋有意识的时候只觉自己大脑像一团浆糊,就像那种用脑过度后大脑不愿意在做出任何思考,选择罢工的状态。   彻底清醒的时候是第三天下午,夏子秋就像睡了漫长的一整个世纪,等他睁眼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以及一位异国护士小姐姐守在旁边。   夏子秋想的是,什么时候他们家附近医院也招了一个这么漂亮的护士小姐姐。   护士见病人醒来,按了床头铃后高兴的走过来跟他说话,可惜夏子秋一句也没听懂。   这很明显语言不通啊。   等了几分钟后,走廊一阵急促的声音,率先进来的是一位男人,男人身着浅灰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银色扣子扣至倒数第二颗,眉尾的一处疤痕让这个男人冷漠的气场中平添了几分威严,身后的人都跟在他的步伐后面不敢逾矩。   而且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掺杂着许多复杂又看不懂的情绪。   虽是如此,夏子秋心中有句话想感叹一下。   这个男人可真帅啊!   令他眼前一亮,进门的那一瞬就像拿蜡烛把他世界所有的光都点亮了。   夏子秋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眼睛亮晶晶的,虞泽自然是发现了不对劲,但他没主动提起,只是走到他床边坐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虞泽伸手握住夏子秋的手轻声询问道。   夏子秋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关心他,虽然男人之间也会相互关心,抓个手也很正常,但这个男人做这样的事给他的感觉却怪怪的,好像有一点过于亲密,跟之前朋友之间接触时的感觉都不一样。   夏子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回来,红透了的耳朵被白色枕头衬托得很是显眼,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还好,只是脑袋有些晕。”夏子秋小声的说道,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偷偷瞥向这个陌生男人。   “我让医生给你看看。”虞泽说完后起身让出位置,让医生上前来检查。   医生检查的时候为了能让病人听懂,说的是中文,虞泽就站在旁边听着医生询问夏子秋。   夏子秋被医生折腾一番后,忽然想起来他生病了为什么父母没有在他跟前呢?反而是一个陌生男人守在他旁边。   “医生,我父母没来吗?”夏子秋询问医生。   这一句话一出,虞泽神色微惊的向夏子秋看去,秘书也是在门口守着,也听到了这句话。   夏子秋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奇怪的看着他,于是坐起来找自己的手机。   虞泽在一旁沉默的观察着夏子秋的动作,夏子秋这一系列的举动,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失去记忆,但是他不敢完全相信夏子秋。   医生检查完后开了单子让他们推着病人去做检查,夏子秋没找到手机,便询问身边的其他人,但护士不会说中文也不和他多说话,门口守着的保镖更是像雕塑一样,说什么也不吭声,那个见过一面的男人跟医生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了。   虞泽拿到检查报告后,医生说病人是车祸引发的失忆,夏子秋的记忆停留在十八岁,没有遇见他之前。   虞泽没有去找夏子秋,而是自己守在监控面前盯着夏子秋的一举一动看了三天,心中的质疑才消去大半。   夏子秋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是第四天早上,夏子秋在这间病房被关的呆不住,都快要长蘑菇了,见那个男人一进来,他就掀开被子从病床上跑下来,跑到男人的面前。   “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借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想打电话给家里人,我跟这里的护士借,她们都听不懂。”夏子秋穿着病号服,虽是病人但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的,充满着朝气。   不过虞泽却是注意到了另外一点,夏子秋的脸颊微红,他从夏子秋的眼中看到了细碎又闪亮的繁星,那是他以前一直视而不见的东西,如今又再次出现了。   虞泽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了夏子秋,夏子秋接过手机后,双手合十的说了声谢谢。   夏子秋按亮屏幕发现有密码锁,于是指尖指了一下屏幕,转头问身边这个男人:“你的手机有密码锁。”   夏子秋想把手机递给他,让他解了锁再拿给自己。   “0916。”虞泽没有接手机只是看着他说了这串数字。   “那,谢……谢谢了。”夏子秋心里嘀嘀咕咕的。   这男人话好少,而且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这也密码好巧,竟然跟他的生日是一样的。   输入密码夏子秋解了锁之后,看到手机背景壁纸,盯着看了两三秒后,有些疑惑的偷摸着跟身旁这个男人小声说话:“咦,这个壁纸上的两个人跟你我好像?”   等夏子秋说完这话后,大脑像是从瘫痪程序中开机重启重新运作。   什么叫好像!这tm就是自己跟这个男人啊!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抱在一起拍的照片,还睡在一张床-上。   他这几天臆想的最大程度也只是俩人在一起说说话的程度,怎么突然变这么刺激了呢?   完了,完了,这要是让老爹知道了,恐怕得抽断三根藤条了吧! 第53章 53.分房睡。   夏子秋震惊过后, 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时间显示的是七年后,夏子秋松了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突然醒来时间就变成七年后了。   这一定是在做梦, 夏子秋伸出手在这个男人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神色不改也不说话,看来是不疼的。   果然是在做梦。   没想到自己离经叛道成这样了, 居然梦里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夏子秋围着这个男人转了一圈,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看着人有些疑惑的说道:“长得是挺帅的, 看年纪估摸二十七八的样子, 但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夏子秋说完后, 就不理会这个梦里面的人, 走到病床边自己躺下,扯过被子给自己盖好把眼睛闭上。   等再睡一觉醒来, 应该梦就醒了。   虞泽听到了夏子秋的低声细语, 他只是看着人躺好,自己走了过去在夏子秋的身旁躺了下来,闭眼前目光温柔的看了一眼夏子秋。   原来上天待他也是有几分留情的。   夏子秋还没完全入睡,睁开眼瞥了一眼这个男人, 心道:原来自己喜欢这样主动的男人吗?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癖好?   一觉睡到下午,夏子秋睡饱伸了个懒腰,手抵到了身旁躺着的人,触感还挺真实的。   这梦可真长啊, 怎么还不结束。   夏子秋趴在床边, 凑近去看这个男人的睡颜,男人睡得很熟,呼吸声轻浅, 眼底还带着青应该是之前没有休息好。   自己梦里的细节都是这么真实的吗?   这时候有一个护士在病房门口敲了门,夏子秋说了一声进来,夏子秋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护士小姐姐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   护士有些不明所以,把小盒子里的药递给了他,又给他递了一杯冷水,夏子秋接过后吃了下去,但吃完后又才想起来,这是做梦啊,为什么要吃药,他吃不吃都没关系的呀。   护士小姐姐的头发是金色的,夏子秋觉得很漂亮想去碰一下,他以前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国外那些人的头发有的是金色有的是银白色的,像假发套一样。   护士小姐姐见这位病人向她伸手,以为这是个流氓便啊的叫了一声,抬手打了夏子秋的手掌一下,气愤的说着夏子秋听不懂的话。   夏子秋看着自己手掌被打红了好痛。   他会痛…………,有痛觉……会痛…………。   这不是在做梦…………。   夏子秋绝望的回头向病床望去,那个男人已经醒了,并且坐了起来,神色十分不悦,看得出来非常生气。   “夏子秋,你这是当着我的面调戏护士。”   夏子秋艰难的转回头看了看还在指责他的女护士,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贱手。   有的人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   让我先死为敬吧。   夏子秋觉得自己太傻了,脸都丢光了。   这TM的不是在做梦?怎么没有人跟自己讲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搁这让自己傻愣愣的出糗,看戏呢!   “我掐你你怎么不吭声?”夏子秋气愤的走到这个男人跟前。   夏子秋又伸手掐了他一下,但这个男人只是伸手把他被打的手抓住,轻轻碰了一下手背上的红色指印说道:“疼吗?”   这个男人任他乱发脾气也不生气,夏子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也没地儿遮掩尴尬了,讪讪的站在旁边。   “你刚刚伸手想做什么?”   虞泽很在意这一点,夏子秋记忆回到十八岁,那个时候还没遇见他,会喜欢漂亮的女生也说不准。   “我就是想看看她头发,我觉得很漂亮。”夏子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手被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虞泽听完这话后,目光看向那个女护士,把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的确是很漂亮。随后已经把人列为禁止靠近的名单了。   心中想好等下就让人把夏子秋病房的护士换成男的了。   “以后你的视线只能注视着我。”虞泽抬手轻点了夏子秋的眼尾,让他看着自己后说道:“我们是合法伴侣知道吗?”   “什么!”   夏子秋十分惊讶,不敢置信,他竟然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结婚了?国内能结婚了?骗人的吧?   虞泽料到了他的反应,他拿过床头边的手机解了锁翻出里面的一份文件打开让夏子秋自己看。   夏子秋接过手机,把文件放大一点看,是一份结婚文件,隶属意大利的,原件是意大利文字,还有一份是中文翻译,夏子秋虽然不认识意大利语,但他自己的名字还是认识的。   这文件内不仅有他的身份证复印照片,还有他俩的结婚照片。   夏子秋实在是难以消化这件事实。   “我…………我我先自己捋捋,我脑袋有些乱。”夏子秋用被子把自己捂住,选择先逃避一会这个事,事情太大了,他有些接受不了。   虞泽没有逼他,只是在一旁轻言哄道:“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全部,就来找我,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夏子秋点了点头,看着这人出了病房。   虞泽出了病房把门带上,秘书就走了过来,刚想汇报一件事,就被老板眼神制止了,秘书看了一眼病房门就明白老板什么意思了。   秘书跟着老板到医院走廊尽头的阳台,才开口说话:“老板,夏先生的好朋友发现他没有回酒店,电话也联系不上,不仅报警了,而且还在四处找他,他还找到了前台询问老板的联系方式。”   “人在哪儿。”虞泽问道。   “在酒店。”秘书回话。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虞泽抬脚走了一步,忽又停下来,回头看向秘书吩咐道:“把病房里的护士换成男士,在我回来前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接触他,嘴要给我闭严实。”   秘书得了吩咐就照办,他也知道虞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俩人之前闹得那么厉害,虞先生大受打击,像是疯了一样,都直接吩咐人把夏先生‘请’回来了。   他当时都做好夏先生顽强抵抗,大闹一场的准备了,谁知道夏先生竟然出车祸失忆了。   这简直是上天给他们感情之间的一个台阶。   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老板肯定不会让人来破坏的,也不会让夏先生知道以前的事。   虞泽去了酒店,在大厅见到了夏子秋这位朋友,克洛普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他只知道对方好像有权有势,跟他同样喜欢夏子秋,所以想找他帮忙。   “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秋他几天前就不见了,我报警了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克洛普很焦急的说道。   虞泽耐心的听他讲完后才说道:“夏子秋在医院,他出车祸失忆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噢,天啦!秋他没事吧!”克洛普吃惊的大声说话。   “夏子秋没事,我可以带你去看他。”虞泽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其余的事希望你不要提及,他刚醒来,大脑正在恢复阶段,不能想太多事情。”   “好,我不会多说的。”克洛普伸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嘴很严实。   一路上虞泽告诉了克洛普他和夏子秋已经结婚了的事,夏子秋在异国留学,自己工作太忙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少,所以这一次他们的初次相见是夏子秋和他在冷战。   克洛普和夏子秋是那天毕业聚会晚上认识的,他跟夏子秋也认识不到一月,但克洛普还是疑惑了一件事:“既然秋和你是伴侣关系,那为什么卫斯克告诉我们秋是单身,联谊的时候秋也没有反对?”   卫斯克可是和夏子秋做了四年的同学,难道他也不知道秋的具体情况吗?   眼前这个男人解释说他们关系闹得很僵,夏子秋是故意这样做让他吃醋的,还拿了结婚证件给克洛普看,但克洛普还是留了个心眼,打算没人的时候给卫斯克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   到了医院克洛普见到了夏子秋,果然像男人说的一样,夏子秋不认识他了,克洛普有些垂头丧气。   “秋,你怎么能忘记我呢?我为了找你,连这次比赛都没有去参加,你太伤我的心了。”克洛普一不小心没忍住就把比赛的事说了出来。   夏子秋像个玩偶一样,这一天接受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他都快麻木了,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比赛?”   克洛普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这次比赛每一位参赛者都是很重视的,尤其是这次比赛得了名次的人都会声名远播,夏子秋这样优秀,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肯定会伤心的。   “没什么,就一场小比赛而已,我只是想吐槽一下你把我忘记了。”克洛普补救的说道。   “该休息了。”虞泽在病房门口轻轻叩门提醒道。   克洛普这下见着人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于是跟夏子秋道了别约定明天再来看他。   夏子秋好不容易见着个自己的朋友,没说两句话就要走了,有些不高兴。   “医生说恢复阶段不能想太多。”虞泽走到病床边细心的解释。   克洛普临走前也看到了男人对夏子秋体贴的态度,联想到之前的确是夏子秋不理这个男人。   应该是吵架了吧。   不过还是得问一问卫斯克才放心。   夏子秋在医院待了快一个星期,这期间男人告诉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   男人追了他三年之久,自己才同意结婚这件事的,而且自己在外留学时,因为男人工作忙见面少,所以生气了和他吵架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   夏子秋听对方说完后,他只觉自己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咋这么飘了呢?   夏子秋不敢提这件事,也不敢多问,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院的那天,克洛普来看了夏子秋,他回去后给卫斯克打过电话,卫斯克说他对夏子秋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每天放学就走了,每年到了固定的时间会请假几天不来学校,约着一起去联谊夏子秋也从来没有去过。   克洛普听完后信了七八分,剩下的疑虑也在这几天来医院看到那男人对夏子秋无微不至的照顾时打消了。   出院后男人说是带夏子秋回住处,夏子秋这一路也没发表意见,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忘记了,不好意思再提这提那,他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有些拘谨的。   因为猛的突然醒来就有人告诉你,你不仅结婚还失忆了,对象还是男的,比你大十岁。   换谁都不可能短时间突然适应的。   到白色城堡的时候,夏子秋收敛住了自己内心的惊讶,只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对象挺有钱的。   但是在看到男人引他上楼,指着其中一间房门告诉他,这是他们之后要睡的卧室。   夏子秋忍不住了,开口发表意见:“那个,虞……虞泽?要不然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夏子秋觉得自己虽然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但心还停留在十八岁,年纪轻轻的,搞-颜色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承受不住的! 第54章 54.抓住。   入夜漆黑如浓墨笼罩的书房内, 寂静一片,只有一个安静如雕像的人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桌面上的白色小瓶子。   小瓶子被撕下了标签,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名字的药片。   虞泽盯着药瓶发呆, 白天夏子秋提出和他分房睡他答应了, 这一天下来,夏子秋就像一只小心翼翼的小猫, 目光时不时的偷看他。   白天的时候虞泽对夏子秋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谦逊又温和, 但到了夜晚虞泽觉得自己这一张虚伪的面具才被自己取下。   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争执。   夏子秋是在演戏, 他在骗你, 世界上出车祸的人那么多, 怎么偏偏那么巧在要去把人抓回来的时候就失忆了。   而另一个声音冷漠的警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还不珍惜。   虞泽目光阴郁的看着药瓶, 伸手拧开了药瓶盖子,从里面倒出一小把药,看也没看的就放入口中,没有喝水, 就这样直接把苦涩的药片硬吞了下去。   吃完药后,虞泽把药瓶放进抽屉里,从书房出来,在夏子秋的卧室门口停下, 他的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 轻轻拧动了一下,卧室门没有锁。   虞泽松了开后手还搭在把手上面,盯着被自己打开一丝缝隙的卧室大门, 房间里面似没有关灯,有一缕温暖从缝隙中泄漏了出来,顺势缠上了站在门口的这个魔鬼。   夏子秋一个人在房间把所有事情消化完接受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他脑海一直在想隔壁房间那个自称他爱人的虞泽。   对于虞泽的说辞夏子秋基本上是全信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权无势,脾气又臭又硬,长得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人家骗他有什么可图的。   那么只有一点解释,他们真的是伴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见到虞泽时会怦然心动。   夏子秋一想到这么帅的男人是自己对象,就忍不住的在床上打滚,差点滚到床下去。   夏子秋胡思乱想了很久,最后越想越精神,就像初遇喜欢之人,而那个人也刚好喜欢他时的样子,欣喜藏也藏不住。   兴奋到最后肚子都饿得咕噜叫了一声,夏子秋从床上下来,穿上棉拖鞋往门口走,他想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自己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丝,夏子秋把房门拉开的时候,就看见站在自己门口的男人。   男人的眸色暗黑,像是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整个人如同被悲伤和邪念交-缠又相互撕扯,脚底下血流一地。   骤然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见着一个大活人,夏子秋有些被吓着了,同时又对自己脑海里联想到的画面觉得扯淡。   “怎么了?吓着了。”虞泽关心的问道。   这时候再去看眼前的虞泽,男人十分的温润柔和,让夏子秋也不好说他了。   夏子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平复自己的心跳,问道:“虞泽,你站我门口做什么?要不是我胆子大,没准得被你吓出心脏病。”   “对不起,我想问你要不要一杯热牛奶,这样有助于安睡。”虞泽垂眉轻言说道。   夏子秋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了,只要别人好好跟他讲话,他就不会发脾气了,尤其是对方对待自己很是上心,好像说话大声一点就要吓着自己一样。   “额,谢谢,不用了。”夏子秋谢过对方,他想等虞泽回房间了,自己再下楼去找吃的,总觉得自己大晚上找吃的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出去?”   虞泽见夏子秋一直没有关门,好像是在等自己离开回房间,他心中的断壁残垣起了风暴开始不停撕扯,夏子秋是不是在等到夜深了就准备悄悄离开。   还是要走是吗?   虞泽垂眉低眼,加上走廊边只有楼梯口有一处小灯十分的昏暗,夏子秋也没抬头看向虞泽,所以没有看清虞泽此刻阴云密布的神情。   虞泽这时候才刚刚吃了药,药性还没发作,所以精神状态正是不稳定的时候,垂在裤缝边的手指弯曲,想向眼前人抓去。   抓住他,让他再也不能逃走。   夏子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虞泽离开,又想到这男人刚刚出现自己门口,他是不是想和自己多待会儿?   毕竟在对方眼里,自己是他的爱人。   夏子秋想到夜晚吃凉的对胃不好,要不然煮碗面吃吧,也可以喊这个男人一起,两个人还能一起说说话。   “虞泽,我要下楼煮面吃?你吃不吃?”夏子秋在虞泽动手前先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虞泽被这触碰猛的一下从黑暗中惊醒,他刚刚是想做什么?   夏子秋见眼前的人久久不回应,然后伸出五指在人眼前晃了晃,没晃两下就被人抓住了手,手心被挠了一下,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随后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被扣住了。   这样的暧昧让夏子秋脸红,像是有黏腻的糖丝洒落在他们周围。   “吃。”虞泽低头看他,唇角噙着笑,目光中带着宠溺。   夏子秋看过虞泽吩咐属下做事时的样子,严谨冰冷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在医院的时候虞泽对他很好,但病房内经常有护士每隔一段时间过来记录情况,所以虞泽很细心体贴基本上没有做什么过于亲密让他面子上挂不住的事情。   但如今没有外人了,这人好像是在勾引和挑逗他哎?   有些让人把……把持不住…………。   美色误人也。   夏子秋脑袋晕乎乎的,埋头不吭声的把人拉着往楼梯口走,心脏砰砰的乱跳,像有小鹿在横冲直撞,都快把他人撞傻了。   因为从小羡慕父母的爱情,夏子秋对待感情态度是专一的,既然这个男人说他们结婚了,夏子秋就把对方当作自己以后的终身伴侣。   虞泽跟在夏子秋身后,他看着两人一直牵着没松开的手,还有夏子秋红透了的耳朵尖,以前的夏子秋大胆热烈,很少能看到害羞的一面。   他世界所有的风暴都归于宁静,只能看到眼前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55章 55.喜欢。   夏子秋下了楼, 四处看了一下诺大的客厅,找到厨房走了过去,进厨房的时候,夏子秋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虞泽说道:“我要做事了。”   虞泽松开了他没有离开, 而是站在厨房门口守着看他煮面。   翻了几个柜子夏子秋才找到面, 夏子秋从冰箱里找到了西红柿火腿切成丁后,锅内倒油小火翻炒, 夏子秋的做饭技能就只会煮个面, 煮得还一般, 但自己是肯定不会嫌弃自己的。   炒好后, 夏子秋在锅内倒了水, 让汤慢慢煮开丢了两个人份量的面, 最后还丢了青菜烫几十秒就捞了出来。   把面盛出来后,夏子秋还煎了俩鸡蛋, 一人碗里放一个。   夏子秋端着其中一碗面递给虞泽说道:“面好了。”   两人端着面去餐厅坐下吃, 晚上灯开的是橘黄色调,太亮了会刺激得人更加精神睡不着觉。   夏子秋自己尝了一口,差点没被西红柿的酸把牙齿酸掉,西红柿放多了, 夏子秋抬头看到对面坐着的虞泽吃得面不改色,姿态规整。   “好……好吃吗?”夏子秋心中有些不要脸的想着,有没有可能虞泽觉得是他做的,然后故作好吃的表现给他看, 安慰他。   毕竟他爹都是这样安慰有时候研究新菜失手的母亲, 小的时候他不懂,等母亲走了,还要追着父亲问到底哪里好吃了, 你是不是味觉坏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最后换来老爹一顿打。   后来他大了就不会这么傻了。   虞泽停住捏筷子挑面的手,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西红柿放多了,应该少放三分之二,火腿可以多放一点,其它的还好。”   是不是老夫老妻了,怎么都不会哄人呢?   夏子秋觉得可以把人埋了吧。   一点都不懂事,怪不得追了三年都追不上我。   虞泽看到了夏子秋眼中的幽怨,笑了一下说道:“只要你递给我的,我都会吃下去的,无论好与不好。”   夏子秋把头埋得更低了,都快进碗里了,捏着筷子挑面吃,这下有甜蜜加持他也不觉得自己碗里的面酸了。   果然是有情饮水饱。   虞泽看着夏子秋因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露出一小截,余下的都被睡衣遮住了,凌虐-欲染上黑色的双眸。   他对夏子秋是爱的,但是同时他对夏子秋也有一种想破坏的想法。   一口咬上猎物的脖子,爪子按住猎物,看它在自己的攻势下气息奄奄,圈在自己的怀里为自己所有。   虞泽把筷子放下端起了碗,把碗内的汤慢慢饮尽,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夏子秋正在冒粉红泡,对外界危险的感知弱了很多,何况他对虞泽没有任何防备。   夏子秋吃完面,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理直气壮的支使对面的人:“虞泽我吃完了,我做了面,接下来该你洗碗了。”   虞泽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篓,起身向对面弯腰靠近,夏子秋见人越靠越近,还以为虞泽要凑过来亲他一下,放在桌下的手紧张的搅在一起,不停的眨巴眼,手足无措的样子。   但虞泽只是把他面前的碗给端走了,临进厨房前还笑着看了夏子秋一眼,这让夏子秋有些愤愤不平,自己简直像只小菜鸡,傻了吧唧的。   虞泽绝对是故意的,要收碗跟自己说一声就好了,自己可以把碗递过去,非要弯腰凑过来,非要显摆他长得高腰身长是吧。   厨房水槽里的水声哗哗作响,虞泽把碗洗后又开始清洗锅具,听到有哒哒哒跑过来的声音,虞泽还以为夏子秋怎么了。   等他转身看的时候,夏子秋就跑了过来,夏子秋神神秘秘的冲他招手说着:“虞泽你过来,我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我说给你听,你听听我记错没有。”   虞泽听到这句话手上一滑,手里的锅铲掉在了水槽里,发出刺耳又清响的声音,虞泽很快收敛镇静自己的情绪,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洗净泡沫,手在毛巾上擦干净水珠。   井然有序的做完这些后,虞泽才向夏子秋走去,但夏子秋只要仔细看虞泽站的位置,就能知道虞泽站在厨房门口的门框边,只要伸手就能拦住人。   可以防止人逃跑。   夏子秋没有虞泽个子高,虞泽微微半弯下腰靠近夏子秋,夏子秋刚刚说的话让他内心不安,同时邪恶又攀沿而上,他害怕刚刚那一刻的温暖就此破碎。   夏子秋等人凑近后,伸手搂住虞泽的脖子,让他再靠近一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虞泽,我喜欢你。”   夏子秋说完后,又在虞泽侧脸上亲了一口,趁虞泽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跑掉了。   虞泽被夏子秋的举动惊在原地,大悲大喜莫过于如此,等他人清醒后想去捉逃跑之人时,夏子秋已经站在二楼的楼梯栏杆处,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像是对自己的举动很满意,也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在他的领地跳来跳去,甚至是踩上了他的肩膀,可虞泽并不生气,只要小猫咪在就好。   夏子秋趴在栏杆上,对虞泽说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虞泽说道。   夏子秋回了房间,去卫生间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这次夏子秋很快就睡着了。   虞泽把剩下的锅具洗完后,收拾了厨房,从厨房出来上了楼,在夏子秋的卧室门口停下,这次虞泽拧开了夏子秋的房门,他走了进去。   虞泽在夏子秋的床边坐下来,俯身亲吻了夏子秋的额头,坐了很久才离开回房间。   夏子秋依稀在睡梦中听到虞泽对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夏子秋嘴角带着笑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夏子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佣人在准备早餐,没看到虞泽的人。   夏子秋倒回虞泽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应该是不在房间了,夏子秋下楼去问佣人。   “早安,我想问一下虞泽去哪儿了。”夏子秋说道。   佣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见另一位雇主也下来了,笑着说道:“虞先生在花园,我看他出去的时候拿了剪刀,应该是想剪花枝放瓶子里吧。”   夏子秋得了回答后,向花园奔去,虞泽正在剪玫瑰花枝,地面的报纸上放了十多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你这是想剪来送给我?还是说做装饰的?”夏子秋凑过去问道。   虞泽把手里刚刚剪下来又剔去刺的玫瑰花递给了夏子秋说道:“你想如何,我便如何做。”   清晨的阳光在虞泽身后晕出光圈,自己宛如一脚踏入了格林童话世界,里面有一位英俊的君主。   他们相互喜欢。 第56章 56.疼。   夏子秋手中拿着虞泽送他的玫瑰, 他向虞泽走近了一点站在他身旁,看着虞泽在花丛中挑选品相完美的花朵。   虞泽微弯腰的时候,额前的头发也会顺着垂下,因为是在家休息, 只穿了简单的亚麻色长袖衬衫, 下身是黑色休闲裤,脚下一双小腿高的深绿色筒靴, 一是防止刺划破裤腿, 二是花丛里刚用水管浇过水, 地下泥泞不堪。   因为虞泽没有像平日工作时那样打理头发, 头发轻散很随意, 冷锋收敛了大半, 一举一动像西方的贵族公子,玫瑰花枝下, 修长的手指和大拇指使动剪刀, 连花带杆被剪下了,虞泽把多余的叶子剔下又仔细的把刺剔下,随后左手两根手指捏着花递给了站在他一步之遥的人。   夏子秋接过花,想离人再近一点, 于是一脚踏入了花丛中,想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却被虞泽制止住了。   “有刺,当心刺伤你, 穿着拖鞋不要踩进来。”虞泽叮嘱道。   “没事。”   夏子秋却不甚在意, 小的时候他调皮捣蛋的时候,什么没玩儿过,几根刺而已, 何况自己还穿着衣服,只要不摔倒就扎不到他。   “听话。”虞泽见夏子秋执意要踏进花丛,眼神中有了几分愠色,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人,非要看他退回去才安心。   这还是醒来到现在第一次见虞泽对他稍严厉一点的说话,夏子秋从小就被父亲追在身后用藤条抽大的,就是母亲也觉得男孩子皮实一点好,从来没有人像虞泽一样把他当作易碎的宝贝一样呵护。   夏子秋心中暖暖的,听话的退了出来,不过脚下的毛绒拖鞋算是彻底的弄脏了,鞋底沾了厚厚的泥,抬脚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重。   “今天我要出门去见一位负责人,你是呆在家里,还是和我一起去?”虞泽把花轻扔在地面报纸堆的玫瑰花上,询问着夏子秋的意见。   虞泽是想时刻守着夏子秋的,失而复得后的他如行走在刀尖上,一步踏错就会跌落万丈悬崖,他就像卑微又可怜的乞讨者,乞讨着夏子秋的气息,予他的笑,予他的甜言蜜语。   心脏裂出了无数的缝隙,已经岌岌可危,经不起最后一击了,他甚至想过如果真的碎掉了,他就抱着夏子秋一起沉沦。   此生夏子秋生是他的人,死也须同他一起。   他此刻的偏执大抵都来源于,夏子秋出事前那样的绝情,一字一句的伤得他再也无法复原,他无法接受再一次场景重现。   大抵真的会彻头彻尾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   这一生他都过不了夏子秋这三个字了,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夏子秋发现了虞泽的走神,拿手里的玫瑰花枝碰了他一下说道:“虞泽你在想什么?”   “工作上的事。”虞泽微微敛笑以示回应。   夏子秋被这个笑迷得神魂颠倒,他喜欢虞泽,经常会被虞泽的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迷得心跳加快。   “我想跟你一起去,会不会打扰到你?”夏子秋把右手背在后面,大拇指掐了一下自己的食指,轻微疼痛让他清醒一点,尽量让自己语气不要显得特别激动,不然面红耳赤的像个小傻子。   他现在处于刚恋爱的阶段,他想表现给虞泽最好的自己,而不是让虞泽经常看到自己出糗的样子。   而且他也想去看看虞泽工作时是什么样子,也会想跟虞泽一起去的时候,他会不会把自己介绍给他认识的人,会怎样介绍自己。   恋爱就是这样琐碎繁多,想的多,在意的也多,也更加在意自己形象了。   就如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糖果,是喜欢的,同时也是有忧虑的。   虞泽手中拿着剪好的最后一支玫瑰花,从花丛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夏子秋面前,空着的右手举止文雅的伸手去牵住了夏子秋的手,抬起夏子秋的手背,缓缓低头在他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言语道:“不胜荣幸。”   这一幕的虞泽让夏子秋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无所不能又冷漠的领导者,而是独属于他夏子秋虔诚无比的仆人。   过后夏子秋跟在虞泽的身后,虞泽用报纸卷着花走在前面,一路走过齐腰盛开的玫瑰花丛,花上沾着水珠,太阳挂得高了一点,阳光也更强烈了,花香中裹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踏着花间路回。   佣人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夏子秋的拖鞋弄脏了,在门口的鞋柜里重新拿了一双拖鞋穿上后,打算拎着脏鞋放到洗衣房里去。   佣人看到了后,赶紧说道:“夏先生,就放那儿,等下我拿去洗。”   夏子秋把鞋乖乖放下后,去卫生间洗了手就上桌吃饭了,吃完饭后夏子秋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夏子秋换了衣服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虞泽在客厅等他,只有佣人在餐厅擦桌子。   “虞泽出门了吗?”夏子秋问佣人。   “虞先生在洗衣房。”佣人说完这话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随后又说道:“虞先生在洗东西。”   佣人刚刚收拾完厨房,拿着夏先生拖鞋进洗衣房的时候,虞先生叫住了他,从她手里拿过了脏拖鞋,并吩咐说以后夏先生的一应衣服都不用她管。   佣人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刚来一天有哪里做的不好,被委婉提醒了,等她亲眼看见虞先生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的时候,才知道虞先生只是不要她碰夏先生的东西而已。   佣人来工作的时候,也被叮嘱过别墅里有两位先生,夏先生是虞先生的眼珠子,不要和夏先生走得太近,也不要多问本分做事就好。   夏子秋不知道佣人这是看到了什么,这么惊讶,他抬脚走到了洗衣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虞泽在洗衣台边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裙,替他清洗早上在花园里弄脏的棉拖鞋。   “虞泽,你做什么?”夏子秋赶紧走了过去把水龙头关掉,想把棉鞋从虞泽手中拿过。   虞泽只轻轻拧开水龙头,把泡沫冲掉,洗净后把鞋子放在了晾晒架上,用洗手液洗净手后解下了围裙。   夏子秋有些生气,不明白虞泽为什么要谨小慎微的替他做这些事,夏子秋气着气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在医院他换下来的衣服不会都是虞泽替他洗的吧。   夏子秋把自己的疑惑都说了出来,但虞泽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过来抱住了他,把头埋在夏子秋的肩上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该由我做这些。”   虞泽知道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病态,他不能接受有任何人触碰夏子秋,也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他,夏子秋从头到脚连青丝都是属于自己的,掌控他的衣食住行。   夏子秋被突然而来的情话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抬手回抱住人说道:“我也会替你做这些的。”   两人出了门,秘书开车在大门口候着,夏子秋上车的时候跟秘书打了一个招呼,秘书点点头又看了看老板的脸色,看来以后日子能好过一点了。   但刚刚庆幸完,老板就把车子后排的挡板升了起来,好吧,他应该当机器人要过得安稳一点。   车子到了一处码头停下,码头边的许多工人戴着帽子搬卸货物,蜿蜒而下的江水翻滚着,江边的风还挺大。   秘书走在他们前面,而虞泽和他并排前行,每当自己驻足停留看风景的时候,虞泽就会停下等他。   夏子秋担心会耽误虞泽的工作便说道:“虞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欣赏一会儿风景,等看够了我就过来找你,你把大致位置说给我就可以了。”   虞泽没说话,反而是秘书倒回来跟夏子秋说了话:“夏先生,虞先生是担心你走丢,不放心你。”   夏子秋愣了一下,自己这么大人了就算找不到位置,他长了嘴可以问一问服务生,再不济还可以打车回去,自己身上又不是没有钱。   “还是等你忙完了我们两人一起来看。”夏子秋走到虞泽身边,催促他前行。   虞泽伸手握在了夏子秋的左手,牵着他走,夏子秋看了一下身旁的男人,这个男人有的时候会撩他,会说情话,也会像看孩子一样时时刻刻的把他守着,生怕有什么意外。   “虞泽,你是真实的吗?”夏子秋只觉眼前这一切好像在做梦,如黄粱一梦。   虞泽没有回头看他,只拉着人向前走,说了一句:“不是。”   藏在面具下的他,早如墨黑般不堪,如今夏子秋看到的从来都是他好的一面,另一面被他死死的遮掩住,不见一点天光。   夏子秋以为虞泽在跟他开玩笑,伸手掐了掐虞泽的手臂,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很紧实,夏子秋偏头也跟他开玩笑的说道:“疼不疼,你要是疼,那我们之间就不是一场梦。”   想到在医院自己刚醒来时犯下的傻事,夏子秋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自己掐的力度换旁人肯定是疼的,对虞泽而言应该只是挠痒痒吧。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虞泽说话,就在夏子秋以为这个玩笑问话会就此无疾而终的时候,虞泽回应了他。   他说:夏子秋,我疼。 第57章 57.心机。   夏子秋望着虞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他说‘夏子秋,我疼’时,自己的心脏也会隐隐作疼,难道这就是相爱之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可自己的爱随着失忆已经不记得了, 变成初见时的喜欢, 没有对方的浓烈。   夏子秋有些歉疚。   夏子秋停下脚步,微微踮起脚尖, 伸手勾住了虞泽的脖子, 把人拉向自己, 在他眉尾疤痕处亲吻了一下说道:“我会努力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你的, 填平你心中所有的伤疤, 所以别难过, 因为我也会难过的。”   “嗯。”   虞泽轻搂住夏子秋的腰,闭眼感受着夏子秋予他的温暖, 夏子秋就像小太阳, 永远是那样真挚又热烈,丝毫不会掩藏自己的情意,喜欢了就大胆说出来。   江边靠岸的轮船鸣笛声轻扬悠远,响遍沿江的这条街, 夏子秋的悲伤情绪也从鸣笛声中惊醒,他松开了虞泽,主动牵起虞泽的手眉眼带笑的说道:“我们走吧,你还得见负责人呢, 迟到了可就不好了。”   “好。”虞泽被夏子秋的笑感染了, 目光柔和了很多,眼眸中只容得下眼前这一人在他世界。   秘书起来的早,怕起晚了耽误工作, 毕竟这个负责人之前就在说想见面但是老板一直照顾夏先生所以把见面推了又推,负责人那边颇有微词。   所以秘书早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但现在秘书觉得自己每天早上看一看老板跟夏先生就可以节约一顿早饭钱了,简直是狗粮够够的!   他们还记得同行的是三人吗?   为什么走出了两方阵营的感觉。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沿江而开的咖啡厅,里面的服务生带他们进了最里面的一处位置,看江景挺适合的。   “虞老板,三请四请都请不到你,今天终于大驾光临赏面子了。”起身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中年有些富态的男子,身边跟着的是一位漂亮又成熟的女秘书。   “幸会。”虞泽微点头以示友好。   周老板眼尖的撇到了虞泽身边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两人站的非常近,虞泽虚揽着把人圈在身边。   “这位小兄弟也坐,想喝什么随便点,”   周老板想伸手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表达自己的亲善,但没想到手伸至中途就被虞泽截了下来。   “这是我爱人,有些怕生,请见谅。”   虞泽介绍时,不自知间说出的话都是无比的温柔,令对方的两人有些瞠目结舌。   “没关系,没关系。”周老板摆摆手,他哪敢介意这些,自古以来商场上都是凭实力说话,他们虽然在意大利发展得家大业大,但再大也比不上虞家。   这次就是想跟虞泽谈合作,刚好虞泽有意想发展国外市场,但具体发展哪一项目还未确定,这也让许多的人心思活泛了起来。   他们的项目在众人中脱颖而出,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他们在意大利的实力也不弱,强强合作自古有之。   虞泽带来的投资不是小数目,况他背后靠着的是整个虞氏,背景和资金都是雄厚的,要是攀上了这样的合作对象,根本不用愁项目资金断裂这个问题。   “你们谈事吧,我不打扰了,我就在那里坐着喝咖啡等你。”夏子秋凑近虞泽,指着他们位置斜前方的座位。   “我会尽快结束的。”虞泽揉了揉夏子秋的头发,看着他坐在自己视线内后才转身跟负责人正式交谈工作。   夏子秋在桌上的显示屏上点了一杯拿铁咖啡,很快服务生把咖啡端了上来,夏子秋抿了一口有些苦香苦香的,又往里放了两块方糖。   等着无聊,夏子秋就透过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这几天他一直没拿到自己的手机,虞泽在这个事情上态度很坚决,说一定要等他两个星期后的复检报告结果出来没事以后才让他接触这些电子设备。   夏子秋还想给父母打个电话,上一次他打电话给父母,只跟父母匆匆说了几句,他也不敢说多了,怕让父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会伤心,只日常问候了一下。   夏子秋不知道父母那边什么都知道了,还知道他和男人结婚的事,虞泽在医院时就已经跟二老视频过了。   夏子秋父母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恩恩怨怨,也不知道失忆前儿子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因为夏子秋从来不会说自己感情上的事。   只知道夏子秋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兜兜转转还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结了婚。   他们经常会收到虞泽发的夏子秋日常视频,对儿子身体状况放心的同时,也亲眼见到了儿子就算失忆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最终叹了一口气,不是接受,而是妥协吧,对唯一的儿子妥协,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会喜欢上儿子这个对象,给这个男人好脸色。   虞泽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夏子秋,确认一下心里才安心,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是夏子秋母亲发来的信息,想看看儿子。   “稍等一下,”虞泽示意谈话中止一下,随后拿起手机给夏子秋录像。   秘书已经见怪不怪了,对面的周老板忍不住的也看了看虞老板的爱人,心想这人得是千年狐狸精转世吧,手段这样厉害,把一个呼风唤雨的大老板抓得死死的,人就在跟前还要拍照?   夏子秋背对着他们,不知道自己被虞泽偷拍了,正看外面的风景入迷。   虞泽拍好后给夏母发了过去,他卑劣的欺骗了所有人,欺骗大家让他们以为夏子秋和自己是一对爱侣。   在他知道夏子秋没失忆前答应回家相亲这个消息时,他发怒的把整个房间都砸了,他以为那时夏子秋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   后来他把这件事在二老那里圆了过去,可是他却无比的吃醋,一个未见面的人都能让他醋意大发,但他面对着夏子秋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好的也好,坏的也好,所有的苦果都只能自己硬生生咽下。   因为夏子秋不记得了。   夏子秋失忆如同给他套上了一副又一副沉重的枷锁,他需要去完善所有的漏洞,他不能有脾气,因为夏子秋会被他吓跑,他也不能吃醋,疯狂的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量在夏子秋眼中是一位完美的爱人。   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因为这一场梦是他偷来的,需要小心翼翼的捧着。   夏子秋回头看的时候,虞泽也刚好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对上,虞泽对他笑了一下,夏子秋把手放在桌子上,脑袋枕在上面,一直看着虞泽跟负责人交谈从容不迫的样子。   夏子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着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那两位负责人已经走了,虞泽坐在他身边看报纸,而他身上搭着一层薄毛毯。   “谈完了吗?怎么不叫醒我?”夏子秋揉了揉眼睛,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靠在虞泽的肩膀上又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虞泽把报纸放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问道:“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午饭?”   “外面吃。”夏子秋还不想这么早回去,想四处逛逛。   夏子秋跟虞泽吃完饭后去逛了商场,在看到拼图的时候,手痒痒买了一盒,图案是一艘巨轮。   等回到家的时候,虞泽把所有东西提到了他的卧室,夏子秋吃完晚饭后找拼图才知道。   卧室内倒没夏子秋想象的简洁冷淡风,反而色彩跳脱,墙上挂着油画,阳台单独辟了一个地方出来放了画架还有绘画工具,懒人沙发,小书架上堆放着漫画和游记图册。   夏子秋还看到了游戏机和投影仪,整个卧室的风格都像是按他的喜好搭配的。   在沙发的手提袋堆里找到了自己要的拼图,夏子秋想拿回自己房间拼的,但是他住的是客房,地面是硬邦邦的地板,没有铺地毯,坐地上久了肯定会不舒服。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晚上七点半,虞泽一般晚上十二点才睡,那自己在他房间拼到十一点就回去睡好了,夏子秋坚信自己这几个小时肯定能拼完。   拿出盒子的时候,夏子秋才发现自己这盒图案虽然是一样的,但却是六百多片的,老板拿错了吗?自己不是想要的是那盒两三百片的吗?   但只疑惑了一会儿,夏子秋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他把所有的拼图都倒在地毯上,先从边缘一点点拼起。   玩着玩着夏子秋就忘了抬头看时间,而此时的虞泽把工作上的事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工作本可以很快就完成的,但是他明显在拖延时间。   等到时针指向‘1’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关了书房的灯向卧室走去。   夏子秋睡意来袭的时候,想着拼最后几块就睡觉,结果不停重复这个念头,最后自己靠在懒人沙发背上睡着了。   虞泽进来的时候特意绕开了地毯上拼好五分之二的拼图,他知道大型拼图未拼好前最好是不要去移动的。 第58章 58.捷径。   夏子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感觉自己被温暖包围着,翻了翻身却没有翻动,背后被人挡住了,腰间也被一只大手控制住了。   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 夏子秋脑袋拧着偏过头去看身后的是谁,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是谁,但亲眼见着抱着他的人是虞泽, 还是让他心中咯噔咯噔的不停跳。   强势又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铺散开来, 让人有些不自知的沉醉, 虞泽还没醒来, 睡着的时候冷漠也褪去, 看上去人温柔了许多。   夏子秋努力的翻动身-子, 翻完后又觉得这个姿-势太尴尬,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他都需要往后仰着脖子才能使两人不脸对着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偷摸做些什么坏事呢。   虽然他的确是想做些什么,只不过是现目前还没想出来。   见对方睡觉眉头微皱,夏子秋伸出两只手用大拇指轻轻的抚平了虞泽微微皱着的眉,不知道在焦心什么事, 以至于睡觉都是一幅不安心的样子。   夏子秋对虞泽的睫毛吹了一口气,睫毛很短,短到他吹的这一口气,睫毛都稳丝未动, 之后夏子秋就像那种刚几个月的小猫, 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用爪子碰两下,这里戳戳,那里捏捏。   等到他感觉到下面忽然有什么抵着自己了, 夏子秋犹如猫咪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一下子就老实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虞泽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夏子秋,有些无奈,他从夏子秋离开后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睡眠质量很差,经常半夜醒来无数次,只有抱着人才能安稳的入睡。   昨晚他睡得很好,到夏子秋醒来的时候他还是睡着的,只是夏子秋这里碰一下,那里点一下火,是觉得他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吗。   夏子秋见虞泽眼眸幽深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出声,心想着这早起的反应也太大了,但又觉得理解,他也有过。   “需要我帮你吗?”夏子秋眼珠乱转,目光四处看,就是不与虞泽对视,声音说的非常小,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   “不用。”虞泽拒绝了,他知道自己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算有再强的理智也是控制不住的,怕万一到时候失去理智做过火了把人吓跑了。   他要等待合适的时机,等到夏子秋愿意彻底接纳他的时候。   夏子秋内心说不上什么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帮他一次,还被拒绝了,夏子秋想起床撑着身体却没动得了。   虞泽看出了夏子秋的别扭,起身靠在人的耳边,声音磁性又勾人的说了一句:“我怕你下不了床。”   想明白虞泽说的是什么后,夏子秋脸刷的一下红得更彻底了,抬起一只手把人推开,让他距离自己远一点。   虞泽倒是松开了人,坐起身笑着看夏子秋火急火燎的下床逃跑了,等人走后他才起身去了浴室。   夏子秋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路过虞泽卧室,卧室门还是自己走时的模样,夏子秋推开门悄悄往里望了两眼,床铺凌乱还没有整理,往里走了几步,看到浴室玻璃门关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也没多想,等他往浴室门口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浴室里闷哼的声音。   好奇心使夏子秋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从头烧到脚的不要脸偷听,等到夏子秋都快烧成灰烬了,才听到门里的人结束。   “满意吗?”浴室里的人声音沙哑,残留着情-意后的余韵询问着门外偷听的人。   门外的猫被骤然踩中了尾巴根,炸毛后刷的一下就跑了。   虞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穿着浴袍,看到自己的卧室大门敞得更开了,地毯上还有被撞倒了的古董摆件,长久的训练让他十分警觉,其实在人刚进来没多久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且佣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上二楼的,所以门外除了夏子秋不会是别人。   笑意更甚。   佣人早就做好饭在外面的院子里拿着个锄头翻着一小片土地,她昨晚上询问过虞先生,说看院子里有很多地方都空着,能不能种点蔬菜之类的,虞先生昨晚心情很好,点了头。   夏子秋今天早上没有等虞泽吃饭,自己三下两下的吃完早饭,吃完后又遛到院子里看佣人翻土。   “阿姨,我帮你挖吧。”夏子秋闲着没事,也想动动手。   佣人惶恐,来之前的叮嘱牢记在心,赶紧说道:“夏先生,不用了,我一个人很快就翻好了。”   佣人拒绝的态度很坚决,夏子秋无法只好站在旁边,看阿姨一点一点的把土挖出来再用锄头碾细。   “虞先生,你来了。”佣人一抬头就看到虞先生也来了,跟雇主打了招呼。   “嗯。”虞泽应了声。   夏子秋看得入迷,如果不是阿姨出声他都不知道虞泽站在他身后了,早上的尴尬还没消化完,于是悄无声息的往旁边挪了几步,准备等下就走。   佣人主动的跟两位先生说话:“先生,我打算种点小白菜,自己种的吃着也健康,煮面的时候直接来菜园子里拔两棵菜也方便。”   “种几株含羞草吧。”虞泽指了另一块空地跟佣人说道。   佣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虞先生说什么她只要照做就是,夏子秋却听明白了虞泽说的话,虞泽这是在内涵自己。   “你!”夏子秋转身目光瞪向虞泽,这人怎么能这样,明知道他在门外,还能弄完全程,现在还要调侃他。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夏子秋觉得形容虞泽是衣冠禽兽吧,这词儿也太过了,说他流氓吧,但自己撞进去后非但没有走,还从头听到尾,两人谁也别说谁。   最后夏子秋憋了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扭头往回走,虞泽则慢条斯理的走在他身后,时不时的接受夏子秋驻足停留瞪他两眼。   虞泽也不恼,也只停下,唇角噙着笑看他。   到了晚上夏子秋想起自己的拼图时,才发觉虞泽这人是蔫儿坏,自己的拼图还在他房间,要移动的话很容易把之前拼好的都碰散了。   今天晚上虞泽到没有去书房办公了,而是坐在旁边跟他一起拼,夏子秋以为虞泽来帮忙好歹两个人两双眼睛,进展怎么也得比昨天快,没想到一晚上拼下来,跟昨天他一个人拼的进度还差一半。   夏子秋怀疑虞泽是故意的,而且他还没有证据。   晚上的时候,夏子秋想回自己房间的睡觉,被虞泽拉住了,在美色的诱惑下他没坚持住,表面故作镇定,但内心乐颠颠的跑去跟虞泽一起睡,好在虞泽也没对他做什么,安份得连一个晚安吻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几天后把拼图彻底拼好,拼完后的第二天晚上夏子秋没有去虞泽房间了,他回了自己房间,虞泽看见了也没有反对。   这让夏子秋的恋爱糖果又开始泛酸了,一起睡了这么几天,不说其他颜色接触,就连亲亲我我都没有了。   而且挨着虞泽一起睡,每天他脑袋里都有同一种颜色,他馋人家身子,可惜虞泽晚上睡觉遮得严实,越不让他看,他越想看。   夏子秋觉得是不是这几天天天腻歪一起,自己已经在虞泽那里失去魅力了,而且他在床上都快翻成煎饼了都没有睡着。   习惯了虞泽抱着他睡,现在回到自己房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冷冰冰,不顺眼。   一直翻了很久,夏子秋干脆掀开被子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虞泽房间,去的时候心里一直劝说自己。   他们是合法对象,自己过去和他一起睡有什么好解释的,嗯,不用解释!   夏子秋走到虞泽房间门口,拧开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虞泽正靠在床头开着夜灯看书,夏子秋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虞泽还在看书?   “你怎么还不睡?”夏子秋问了一句。   虞泽没有先回答,只是把书合上放在床头柜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夏子秋手中的枕头,好似洞穿了他的意图。   “等我的猎物自己撞上来。”虞泽抬眼轻笑说道。   夏子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虞泽是真的狗,竟然跟他耍心机了,自己这几天一直踩着人家的圈套走,一直被诱着勾着主动往他身边走,走得还心甘情愿不知不觉。   夏子秋认为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转身想回自己房间,但走了两步后又没出息的停下来,气势汹汹的直接往虞泽床边走,啪的把枕头摔在床上掀开被子躺下,还特别生气的躺得远远的,跟中间划了一条楚河汉界似的。   虞泽关了床头灯,把人捞了回来翻-身-压住,缓缓低下头,与前几天的温文尔雅不同,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   房间内暧-昧至极,气息凌乱,夏子秋听到了虞泽在他耳边说的低语。   对你,我永远都想走捷径。   虞泽在夏子秋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随后便抱着人安睡。   刚刚激吻让夏子秋还没平复心绪,虞泽最后那一句话让他的恋爱糖又开始泛出阵阵甜味。 第59章 59.臣服。   终于等到复查时间, 这天夏子秋出门的时候心情特别好,虞泽也答应陪他去看新手机。   检查很快上午十点多就出结果了,医生拿着报告单跟家属说情况,夏子秋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听一耳朵, 也听不懂。   因为医生跟虞泽两人说的是意大利语。   上次他还见这个医生询问他情况时, 说的是中文呢,现在又不说了。   虞泽跟医生交流过后确认夏子秋的身体和大脑无碍后, 又问了以后会不会突然某一天夏子秋会恢复记忆, 医生说这也不能保证, 如果想病人回忆起以前的事, 可以多试着去病人熟悉的地方, 让他多接触以前的物品, 兴许有效。   虞泽记下了,不过他却不打算按医嘱做, 他准备定居在意大利这个夏子秋完全陌生的城市了。   等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 夏子秋追问虞泽:“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没事了?”   “嗯。”虞泽揉了揉夏子秋的脑袋笑着回应他。   “那就好,那我要去买个新手机,你说我以前的手机摔坏了那电话卡呢?还能用吗?”夏子秋想的是只换手机不换卡,这样以前认识的朋友还能打电话给他, 也可以顺带翻翻卡上存电话号码没有。   之前虞泽说他手机坏了,也一直不让他接触电子产品,非得等他复查结果看了才允许,这让夏子秋憋坏了, 他非常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这七年到底是什么样, 做了些什么。   虞泽放在身后的手,大拇指食指捻搓了一下,看着夏子秋温和的说道:“在平板上看最新款手机直接让人送过来怎么样?”   夏子秋对于去实体店买还是线上看都觉得没差, 只要手机到手就好了,也就点头同意了,剩下的时间他和虞泽去逛了超市。   他们每天日常的菜品都会有人在早晨送过来,但夏子秋想买一些垃圾食品,这些东西虞泽一点都不让他吃,等到了超市夏子秋先奔去了零食区,放了大半购物车,最后还在购物车放了一箱肥宅快乐水。   “放回去。”虞泽指着这一箱碳酸饮料。   “为什么,这么好喝。”停留在十八岁记忆的夏子秋那时候还没戒掉这些东西,并且十分喜爱。   “喝多了对胃不好。”虞泽见夏子秋磨磨蹭蹭一直不肯动,于是自己动手把饮料放回了原处个,还把购物车里一大半的零食都放了回去,然后推着购物车离开了零食区。   夏子秋的快乐少了大半,在后面走着脸臭的老长,一脸看虞泽不爽的样子,虞泽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夏子秋还在不在他身后。   走到购物结账通道时,夏子秋见虞泽目光一直看着货架上那一排排放的整整齐齐的计生用品,并且还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背后的说明,等轮到他们结账时,他看到虞泽往购物车里放了好几样。   夏子秋逮住这个机会凑了过来,手快的把虞泽放进去的东西又拿出来摆回货架,故意使坏,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虞泽的肩说道:“哥,嫂子年轻我知道,但是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这话后,夏子秋就遛到前面去了,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看着虞泽接受收银员的打量,欣赏够后就跑去前面的游戏店里去了。   虞泽目光一直追随着夏子秋,见他没出自己的视线也没有把人叫回来,收银员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虞泽也不解释只又多拿了比刚才还多一倍的计生用品递给收银员去扫。   收银员看着面前成熟又帅气的男士,心里却想着可惜得很,结婚了身体不行还逞强。   夏子秋在游戏店里闲逛,错过了虞泽把东西双倍拿回来这一幕,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等虞泽出来后又嘲笑他了。   开车回到家,虞泽把平板拿给了他,让他在上面选自己喜欢的手机,并说手机卡也有人办好了送过来,夏子秋心不疑他。   下午的时候夏子秋去翻放在茶几下面的零食,却翻到了十多盒计生用品还有润-滑-液,夏子秋脸色红了又绿,这段时间他跟虞泽睡一个房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容易点火。   虽然虞泽没跟他做到最后一步,但他的手和腿经常酸疼的厉害,虞泽在床上的时候就像变了个人,怎么说好话都听不进去,强势又霸道。   夏子秋拉起自己的裤腿看到了自己左脚腕骨上扣了一条皮质脚链,上面还印有虞泽的名字,腕骨还有一处浅浅的齿痕。   明明是入夏了,夏子秋看着这些东西还是打了个寒颤,后脊梁骨都在发凉,等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虞泽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虞泽勾唇敛笑看着他,也不说话。   夏子秋觉得虞泽现在就特别像那种电视里演的反派满肚子坏水,保不准心里憋着什么坏。   “虞泽,我今天晚上回客房睡。”夏子秋警惕的说道。   “可以。”虞泽手-插-西裤口袋里,对眼前人有求必应。   从下午到晚上夏子秋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虞泽从哪走出来把他拖走了,但虞泽像平常一样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晚上夏子秋吃完晚饭后就跟虞泽道晚安,自己跑回客房去睡,还特地把门和窗户都反锁了,小沙发也被他推过去堵住大门。   只是到了半夜夏子秋睡得迷迷糊糊时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抱着他的人就是虞泽。   “你怎么进来的。”夏子秋看了一下自己房间大门,大门还堵得好好的,但是紧闭着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扇。   虞泽竟然是从窗户进来的,虽然楼层不高但好歹也有两三层楼这么高,摔下去怎么办。   夏子秋还在后怕虞泽的安危,却被压住了。   这一晚上夏子秋终于知道了自己脚上那条皮质脚链,配套的是虞泽脖颈上的那条皮质颈扣,中间有一条细细长长的银色链子牵连着。   脖颈是一个人的要害,也是虞泽的要害,他把自己的弱点递给了夏子秋,从身到心的臣服。   虞泽告诉夏子秋,只要受不了,就可以拉动链子,链子就会收紧颈扣,可以控制住他。   夏子秋到底没舍得,他怕自己失手把虞泽勒伤了,但心疼虞泽那受苦的就是自己了,他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果真如虞泽那时候说的下不了床。   夏子秋愁眉苦脸的靠在床头,腰间垫了一个软枕,虞泽穿着睡袍坐在床边,低着头用勺子搅动手上端着的热粥,把碗内的热气吹散。   虞泽舀了一点粥尝了温度,觉得温度合适才向夏子秋的唇边递去,夏子秋张口吃下去,粥是蔬菜粥没什么味道,但夏子秋始终觉得自己口中有残留下来的味道,昨夜虞泽把两人的味道点在唇上,还凑过来亲他。   “虞泽我想洗澡。”夏子秋吃完粥后,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清洗干净。   “替你洗过了。”虞泽把碗放在一边,俯身亲夏子秋的嘴角。   虞泽附身的时候,夏子秋也看到了虞泽身上被自己抓出来的痕迹,还有脖颈上未取下的颈扣,上面印了一个夏字。   这也让夏子秋心中未说出口的抱怨消散了,只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下次轻点。”   “好。”   虞泽上了床在夏子秋旁边坐靠下,把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后才放心下来,昨夜太过混乱以至于有一次忘了戴,直接留在里面了。   夏子秋靠在人身上,听虞泽给他念书,虞泽的声音很好听,夏子秋很喜欢听他说话。   其实这次虞泽已经是很照顾夏子秋了,夏子秋的身体第二天就没什么大碍能跑能跳。   期间夏子秋想回国去看父母,说完这话后的第二天虞泽就把他父母接了过来,夏子秋很高兴,父母见儿子除了记忆回到十八岁,身体其他都没问题,也稍稍放心了。   在这段时间二老也看到了自己儿子不管如何肆意,总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对方也宠着依他,但在身体健康方面却绝对不会让步。   二老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对虞泽的厌恶变成不喜欢也不讨厌了,默认这是他们夏家的男媳妇了。   临走前吴月还是把儿子单独叫到一边问话:“子秋,你到底喜欢那个男人哪一点?”   “不知道,一见他就喜欢了,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夏子秋说道。   吴月拍了儿子的背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叮嘱他们要好好的,不要吵架,日子是两个人一起过的,要相互让着对方。   夏子秋点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接父母回去的人来了,夏子秋目送父母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后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线。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看见他的第一眼,你就想好与他余生的白发苍苍,若是换了其他人,怎样都觉得不对劲。   虞泽开车带着夏子秋从机场离去,他们并未看到在暗处有人看着他们。   关注着他们这段时间来的一举一动。 第60章 60.代价。   夏子秋在卧室的阳台坐着, 手里拿着一支炭笔,膝盖上放着一本日记,但内芯却是素描专用的纸张,笔尖在纸上刷刷走动, 发出细碎沙沙的声音。   失去了记忆, 连最喜欢的绘画也忘得七七八八,夏子秋从最初的开始找手感, 卧室内虞泽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处理文件, 夏子秋喜欢和他呆在一块, 就算两人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行。   虞泽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 抬头看了一眼在阳台的夏子秋, 发现他又睡着了, 虞泽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本子和笔收好,把人抱回床上睡觉。   这段时间夏子秋经常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虞泽没多想, 以为是在安静的环境下,重复做单一的事情人容易发困。   夕阳落山,窗外也渐渐黑了起来,虞泽合上电脑前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是晚上六点半。   “吃晚餐了。”虞泽走到床边捏了捏夏子秋的手指,喊他起床。   喊了三次后还是没动静,虞泽便不再喊他,最后夏子秋是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醒的。   “虞泽,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喊我起床的时候可不可以声音大一点,或者直接掀被子也行,我肯定醒。”夏子秋擦了擦嘴角的湿-漉。   每次虞泽都是这样把他吻醒, 起初夏子秋还信他的鬼话,认为真的是自己睡得太沉没听见,但次次都这样后,夏子秋就不大信了。   “是。”虞泽倒没否认。   夏子秋看着虞泽,一脸拿你没办法的神色提议道:“那下次你可以把我喊醒了再亲我,我很喜欢跟你接吻。”   “我也喜欢。”虞泽拉过人吻住。   等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把晚餐做好了,端着饭菜往餐桌上摆,两人洗手后落座吃饭。   席间虞泽跟夏子秋说明天公司有一场晚会,都是新员工之间相互交好活络气氛的,虞泽询问夏子秋去不去,夏子秋点了头。   虞泽在意大利开了一家公司,国内的大小事务都是通过视频连线主持工作,也会时不时的飞回国内视察公司情况,每次回去都是把夏子秋带上一起,但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到处去逛。   第二天晚上的晚会很热闹,夏子秋被虞泽带着进去坐在会场的第一排,期间虞泽作为老板要上去讲话,夏子秋头一次听到虞泽演讲,还以为能听到一番意气风发类似于鼓励员工共创未来的话,结果虞泽上去讲了几句话就下来了。   真的不是一般的拽啊,不过谁让虞泽是老板。   晚会开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跟虞泽敬酒,夏子秋也跟着喝了一些,然后虞泽把他杯子里的酒换成了冰水。   几杯下来夏子秋想去卫生间,跟虞泽说了一声,虞泽想陪他一起去,夏子秋说不用了,来好几次了能找到,自己一会儿就回来了。   夏子秋从卫生间出来后在洗手台边洗手,等抬头抽纸巾擦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位男子。   见那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夏子秋主动打了招呼:“你好,请问你认识我吗?”   “认识。”那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又一直盯着夏子秋的眼睛看,低语念着什么。   虞泽在会场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夏子秋回来,于是推辞了来跟他敬酒的人,出来找夏子秋。   夏子秋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坐靠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是喝醉了吗?怎么在厕所里睡着了。   听到门外虞泽喊他的名字,夏子秋在厕所门内应了一声,之后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边洗手。   虞泽见夏子秋没事便把担忧放下,前天晚上他做恶梦了,梦里时间倒流回到了当初他和夏子秋关系恶化的时候,就算醒来发现已经过去了,那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挥之不去。   回去洗漱后,虞泽抱着他就睡了,这倒让夏子秋疑惑了,虞泽这个人平时还好,只要在外面应酬喝了酒回来,他在床上就跟变态一样。   怎么这次安份起来了。   睡至第二天虞泽睁眼,夏子秋还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低头亲吻了夏子秋的额头,这两天来的不安才消散些许。   当天下午夏子秋照例在阳台坐着,拿着笔在本子上绘画,这次夏子秋没画多久就坐靠在墙边睡着了,本子和笔掉落在地毯上,本子掉落时翻开了页面,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虞泽成了他画本子里的唯一。   卧室门被推开,虞泽手里端着下午茶,他没想到夏子秋又睡着了,于是把人抱回床上睡,他也看到了地面本子上画着的内容。   这段时间夏子秋一直在写写画画,不让他翻那个本子,说要尊重他的隐私,虞泽每次替他收拾的时候都不会去翻,没想到夏子秋这么粗心,这次连本子都没合上就睡着了。   想来夏子秋前段时间说要送他一个小礼物应该就是这本画册了。   虞泽走过去帮人把本子合上放在一旁,他想等夏子秋画好的那一天,亲自送给他,以前夏子秋也送过他一本却被烧掉了,这次他会把这本画册好好保存。   因秘书过来找他有事,两人在书房谈工作,谈完后秘书发现好几次他过来都没有看到夏先生,以为他去哪里玩了,但又觉得以老板的秉性不可能不跟着去。   “老板,夏先生呢?”秘书临走前多问了一句。   “楼上休息。”虞泽把人送至大门口便转身返回。   “虞先生,可以开饭了吗?”佣人问道。   “嗯。”虞泽看了眼楼下客厅的古董摆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夏子秋这段时间从白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到越睡时间越长,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次上楼虞泽喊醒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一点,但三次过后夏子秋还是没动,虞泽抓住被子掀开把人半抱在自己怀里,近距离的在夏子秋耳边又喊了两次。   可夏子秋却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虞泽刷的一下间大脑瞬间空白,周身的血液都冰封凝固了,忘记呼吸,慌乱又焦急大声的唤了两次夏子秋的名字。   一直没得到回应,伸出去探夏子秋鼻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探到夏子秋的微弱气息后虞泽才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冷静下来后,虞泽抱着人想下楼去医院,但被夏子秋吓出来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虚浮无力,差点没有抱住。   虞泽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和后怕过。   佣人把饭菜都端上桌了,正疑惑两位怎么还不下楼吃晚餐,忽然听到楼上脚步匆匆,虞先生抱着夏先生下楼,急得像一阵风似的就往外跑了。   佣人连询问的话头都还没开,人就启动车子飚远了。   秘书得到消息后紧急的赶来了医院,在医院大门口横停着的就是老板的车,驾驶室的车门都没有关,秘书心想夏先生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让平日里冷静沉稳的人都慌成这样了。   把车门锁上后秘书往医院的二楼走去,二楼走廊的灯一片亮白,白的有些晃眼,他的老板正站在检查室的大门外,脚上还穿着家居鞋。   秘书走到老板身边担忧的问道:“老板,夏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虞泽声音哑了,说出的话都只有气音。   等待是漫长的,秘书脚都快站僵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才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大部分检查都做了,检查结果显示病人没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病人昏迷,有些检查做不了,只有从病人的衣食住行方面排查了。   随后里面有护士把病人推了出来,因为病人可以自主呼吸身体也无大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先转到病房观察。   虞泽一直守在夏子秋的床边握着他的手,秘书走到老板身边说道:“老板,我已经按你吩咐让人去排查别墅里的所有东西了,但夏先生这段时间是否外出,去了哪儿吃了什么还需要您写下具体的行迹,这样才能最快排查。”   秘书把纸笔递了过去,虞泽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夏子秋是什么时候开始嗜睡的,把这段时间他们吃的什么还有去了哪儿都写下来交给秘书。   手下的人没日没夜的工作,食物查出来都没有问题,为了防止有心人作祟,每个地方的监控也都查了,最后在公司晚会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件事。   那天夏先生刚进去洗手间没多久,就有人尾随他进去了,十分钟后这个人离开,再之后老板找来。   那个人进入监控范围时特意把帽子带在头上,遮住了面容看不清是谁,是最有嫌疑的。   与此同时虞泽这边也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肮脏不堪的人拥有幸福,需付百倍代价。 第61章 61.题目   信封被随手放在一边, 虞泽看着床上躺着的夏子秋,他的小猫咪安安静静的沉睡。   从相遇初始他没想过会和夏子秋在一起,因为夏子秋太干净了, 性格要强又单纯,同时做事莽撞不顾后果, 也不懂商界的阴谋黑暗,更不懂得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张面具。   夏子秋只看到了他面具之上的儒雅, 却忽略面具之下的阴影, 一开始他只是想看人什么时候会放弃,后来他却操控着人心不想人离去,吝啬不给多余的好,享受夏子秋予他爱情的同时,又怕夏子秋尝尽了这场梦幻离去, 他像一个豢养宠物的主人, 吊着小猫咪一直念念不忘, 怕被满足了之后就会离去。   等到确认人不会离开后, 他才开始释放自己的情绪, 但又怕对方恃宠生娇, 他是一个高位掌权者,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 又或者他的内心深处觉得, 终有一天, 这个人会他的克星。   这一场博弈中,他一直高高在上,享尽了美好,等夏子秋心冷转身离去时,他便从高处跌落, 低头看去时,才发现原来他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扣上了锁链,细链子在地面安静的躺着,另一端扣在了夏子秋脚踝上。   他早就是夏子秋的俘虏了,发现的太晚,他对夏子秋从来就没有生出过戒备心。   虞泽的手轻抚摸着夏子秋的脸庞,俯身缓缓低下,这段时间他日夜照顾夏子秋等他醒来衣衫早就褶皱不堪,衬衫顶端的扣子不知何时少了两颗,以至于安静透亮的病房内,隐约之间能看见虞泽脖颈上的黑色颈扣。   一吻落下。   屋内的人起身离开了,病房内恢复了寂静,静得什么声音都能听见,可什么声响都没有。   秘书在走廊的阳台上跟老板汇报,他们去查了监控里的那个人,那边的人似也不怕他们来查,查到人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夏先生的性命掌握在他们手里。   秘书是知道老板很在意夏先生的,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对于豪门秘事,秘书这几年来跟着老板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这世界上只要发生过的事,若想悄无声息是不可能的。   对方想要的是整个虞氏还有老板的性命,筹码就是夏先生的性命,这对任何重视利益的商人都是极不划算的,是一笔赔本买卖。   但在感情中,没有亏不亏之说。   对于虞老板会怎样选择,秘书这一次是真的猜不透了,他认为以虞老板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不会任由对方拿捏的,要狠毒强劲的雄狮让出自己的领地,这无异于是在挑衅,何况挑衅者只是一个投机取巧者,并不具备真正的实力。   但挑衅者手里捏着夏先生。   是弱点,也是致命的。   老板听完汇报后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说这一个星期时间照顾好人,随后离开了。   这一个星期内,秘书没有看到过老板,好像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了,等再次见到人的时候,是第七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边霞光很漂亮,老板身穿深褐色劲装,脚下一双长钉靴,裤腿都严严实实的扎进靴子里面,靴子周身满是泥土还有杂草。   左侧脸颊多了一道血痕,双眼发红又凌厉,就像杀红了眼的恶魔。   秘书被这幅模样的老板吓住了,看着老板一步一步的向病床边走来,他才后知后觉的把位置让出来,站在一边。   等近了,才发现他闻到的浓郁血腥气不是错觉,老板身上真的有血迹,衣服被利器划开好几个口子,血迹在衣服上已经干涸,原本黑色的衣服,因为浸血变成了深褐色。   秘书知趣的没询问老板去做了什么,看这模样大抵也不是多轻松的事。   老板只是站在病床边,眼神很温柔的看着夏先生,连病床的一丝一角都没有触碰,就像隔着海岸望向心爱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秘书却忽然明白了老板此时克制的举动。   怕一身的血污染上病床,脏了他心心念念守护的人。   晚霞被夜幕替代了,漆黑无星无月的天空,并不明亮,大地上的灯光散落的亮着。   有的亮如白昼,有的黑暗如水。   秘书眼前的老板离开了,留下了一句话。   “答应他们的要求。”   这一纸题目终究是写下答案了吗? 第62章 62.应诺。   给对方递去消息的第二天, 医院来了一群人,把夏先生接走了,秘书和老板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夏先生不会有事吧。”秘书很担忧, 就这样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不会。”   虞泽看着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内,只要沈岳一日没有得到想要的, 夏子秋就永远不会有危险,相反他们会比自己更在意夏子秋的安危, 夏子秋有事就等于失去这张威胁他的底牌。   床上的人慢慢醒来, 眼神恢复清明,但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久久的发愣。   “小师弟,梦醒了还没缓过神吗?”沈岳坐在床边,翘着腿手撑在床上十分的悠闲惬意, 见得不到回应, 于是伸过去一只手张开五指在夏子秋的眼前晃了晃。   夏子秋闭了眼, 醒来后这段时间所有的记忆都一一呈现,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在他失去记忆的时候, 他和虞泽重新在一起了,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 就连父母也同意了。   就像在致命的伤口处用上大量的麻醉-剂后, 又敷上了成倍的糖霜, 等麻醉剂过后,伤口还是会疼,敷在外层的糖霜也有甜。   “为什么要这样做。”   静默了很久,夏子秋才睁眼开口。   他不明白若是一开始就把他抓住用来威胁虞泽,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要让他失去记忆跟虞泽在一起后, 才把他抓来威胁虞泽。   “小师弟,你太单纯了,这样简单的事都想不透吗?”沈岳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替他解惑。“你会为了一个跟你阔别多年又决裂的爱人付出一切吗?感情这东西变数太大,我需要胜算再大一点,只有跌进黑暗又失而复得的时候,人才会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这时候为了留住就会做出许多失智的事情。”   为了让夏子秋更好的被控制,他才会好心替人解开心结,帮他们一把,一个人心中执念的结太深,催眠的效果会大大折扣。   何况夏子秋被催眠成功除了药物因素,还有多半原因是他心底深处到底还是有虞泽那个人的。   夏子秋听完解释后眼睫低下又轻点了头,好像不似在听与他有关的事。   沈岳对于夏子秋这样安静不闹的表现倒是很惊讶,他还以为人醒来会跟他打上一场,至少不是现在这样波澜无惊的模样,像是一汪灰气沉沉的死水。   “你不想知道我会怎样对付虞泽吗?”沈岳饶有兴致的吊他胃口。   “事情过后,送我回国吧,那时我对你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夏子秋略过了这个问题疲惫的闭上双眼,闭上眼后脑海中出现的不是黑暗,却是虞泽俯身在他身边的缠-绵,呼吸融-合。   暧昧至极,每一帧画面都扎得他头好疼。   整个人累到极致,无力反抗。   沈岳却是不怎么信夏子秋这幅模样,只是出言调侃了一句:“想不到你竟这样绝情,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虞泽所有的产业包括他的命,你就这样无动于衷?好歹好过一场,你的心倒挺硬的。”   夏子秋被这样讽刺了一顿也没露出其它神情,只是微偏头目光看向沈岳,嘴角拉出了一个很难看的苦笑说了一句:“沈师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完后夏子秋便不再理会他,闭上双眼陷入自己的世界。   沈岳被夏子秋这一句‘沈师兄’怔了一下,也是,如今夏子秋逃不掉也阻止不了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做他手中的利用筹码。   想到他们初认识的时候,夏子秋是那样的单纯,也没有防备心,很容易就博取了信任,那时跟夏子秋相处时很舒心,像一个小太阳,永远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温暖,阴郁的心也会被照进光线。   而现在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明明是青年年纪,却如垂暮失去生机的半死之人。   夏子秋只是一个无辜之人,只因他和虞泽的恩怨被卷了进来,但沈岳到底不是心软之人,事到如今他没有退路了。   临走的时候,沈岳留下话:若是不想亲眼见到虞泽死去,就把他留在桌子上的药吃下去,吃下后就会再次陷入沉睡状态,就当睡一觉,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大门被关上又上了锁,整间屋子陷入黑暗,屋内没有窗户,只有顶端有一处很小的通风口。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夏子秋被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折磨的受不了了,他快要被逼疯了。   情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黑暗中床上的人光着脚下了床,看不清屋内摆设,一路跌跌撞撞发出声响,摔倒了几次,被磕撞得发出闷哼的声音,忍着疼摸到桌角,摸到了沈岳留在桌子上的药瓶。   伸手把药瓶盖子打开,左手接住了从药瓶子里倒出来的两颗药粒,只要吃下去了,他就不用那么疼了,大脑也不会出现跟虞泽有关的画面了。   曾经的夏子秋性格倔犟,不肯认输,就算撞了南墙也固执的不肯回头。   但这次他是真的认输了,他太累了,什么也不想去管了,选择了逃避。   捧着药的手不停发抖,差点把药抖掉,夏子秋收拢手心把药紧紧握住,手心中的汗水黏湿了药粒。   最后夏子秋把手心的药塞进了嘴里,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闭眼前那些记忆还不肯放过他,伤痛和恩爱交织变换,最后他的耳边出现了幻听,听到了虞泽在码头边曾对他说的那句:夏子秋,我疼。   眼尾的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落在冰冷的房间地面。   虞泽,我也很疼。   疼得无法承受,做了懦夫。   交易的时间是在凌晨三点,等沈岳再次开了锁进门时,夏子秋穿着单薄的蓝色病服缩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面,身边放着被打开了的药瓶,沈岳走过去弯腰把药瓶捡了起来,里面空空如也。   药被夏子秋吃下去了,这倒省了他自己动手了。   沈岳对身后跟进来的人吩咐,让他们检查确认人吃下药后,把夏子秋的手脚都拷上,才放心把人抱了出去。   车子一路行驶到一座大桥,本来交换地点是一处废弃仓库,但虞泽执意要选在这儿,沈岳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去检查了又派人守在那里,把见面时间换成了凌晨才放下心来。   等到了那里,沈岳站在桥中心,身边跟着数十个黑衣保镖,夏子秋被他放在墙边靠着,人一直没有醒。   沈岳抬手腕看了时间,在时针指向三的时候,薄雾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人一出现,沈岳身边跟着的保镖都拿木仓对准了他,防止突发情况。   划开薄雾,虞泽身着墨绿色风衣,独身一人前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袋,他的目光率先锁定了靠在桥墙边的夏子秋,随后眼神冰冷的看着对面的人。   “人为什么还没醒。”虞泽质问。   沈岳对身边最近的一个手下说了两三句,然后那个男人向他走近,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停下,向他丢过来一个老款手机。   虞泽手上戴着皮质手套,把那个手机捡了起来,点开就是相册,里面有一段很明显是从摄像里导出来的视频,手机破旧的原因导致画面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楚。   视频里的夏子秋醒来了,跟沈岳对完话后没多久,吃下了沈岳留下来的那瓶药,陷入了沉睡。   “夏子秋他不想亲眼看你死去,不过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让他醒来。”沈岳故意这样说道。   对话都是经过剪辑的,除了那句‘为什么要这样做’和‘沈师兄’,其余的话他都不会让虞泽听见,要是虞泽知道了夏子秋对他的生死已经无所谓了,这张底牌的挟制效果兴许会减弱。   “不用了。”看见视频中的夏子秋跌跌撞撞的去拿那一瓶药,虞泽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疼,浑身发凉,跌入谷底。   爱一个人是很了解对方的,就算对方不言不语,只要一个动作就能明白的,他知道这是夏子秋是醒来后接受不了事实,崩溃后选择了逃避。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了。   沈岳见虞泽心疼夏子秋,多年来的怨气有了发泄口,看见高傲的虞泽不得不对他低头,让他心中格外的痛快。   他跟身边的人悄声说了两句话,随后就有人把夏子秋的手脚铐解开,扶起人在他腰上绑了遥控炸-弹,另一人在夏子秋面前低声念了几句。   随后夏子秋醒了过来,但眼神却是无光一直垂眼盯着地面。   “拿着这把刀杀了对面那个男人,把文件带过来。”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对夏子秋转述了沈岳的吩咐。   沈岳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夏子秋独善其身,他要夏子秋的手里沾上虞泽的血,这样就算虞泽死后那些有心想对付他的人查到蛛丝马迹,夏子秋依旧是他的保命符,只要出事他也会拉着夏子秋一起下水。   何况动手的是夏子秋。   虞泽这个人做事周全,就算死他也不会让夏子秋陷入危机的。   夏子秋如同机械人一般,手中握着刀走过去,一步一步走近后,虞泽伸手拉住了夏子秋把人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像是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凌晨桥上的风很大,吹起了两人的衣角,虞泽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夏子秋身上,把文件袋折了放进风衣口袋中,低头吻了夏子秋的额头。   他从夏子秋手中夺过了那把刀,把手套取下给夏子秋戴上,把刀柄塞回夏子秋手中,刚刚沈岳下的吩咐并未避忌他,自然也听见了沈岳要夏子秋所做的事。   刀尖抵住了虞泽的腹部,虞泽双手握住夏子秋的手向自己用力,刀尖一寸一寸的刺进,染湿了黑色的衬衫,夜色太浓看不出伤处的血迹。   到了如今,虞泽依旧在为夏子秋着想,他怕夏子秋会做恶梦,所以来时才会穿上不易显血迹的衣衫。   虞泽扣住夏子秋双手的力气太大,以至于都没有发现眼前人手中轻微的挣扎,刀身完全没入腹部,血不停的渗出,却没有沾上夏子秋一丝一毫,就连手上也是被手套遮得严实。   虞泽退后远离了夏子秋,站在桥墙边。   沈岳见到虞泽这幅模样,神情扭曲的笑了,笑过之后带着手下走了过去,从夏子秋那里拿到了文件袋,打开之后用小电筒照亮看清,确认是自己要的东西,随后他又打了电话给国内守在虞家别墅外的人,确认保险柜里的东西到手后,才彻底放心。   “虞泽,我流着与你同样的血脉,凭什么你就是人上人,我就得做夹起尾巴的老鼠,你父亲负了我母亲,那负心人死了,这些债也该由你来偿还,何况你享受了那么久,也该够了,现在就去见阎王吧!”沈岳眼神示意身边的男人下命令让夏子秋继续。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虞泽突然动手拉住了离他不远的夏子秋,沈岳以为虞泽会像刚刚一样不舍得夏子秋动手,准备自己动手,也就没有让人上前。   但虞泽只是在夏子秋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就翻桥跳了下去,动作快得所有人都没有防备,沈岳当即脸黑了,吩咐人去桥下打捞。   大部分的人都被派去寻找虞泽,只有一个保镖留守看住夏子秋,所有人都对这个被催眠的人没有防备。   麻木的人眼神慢慢聚焦,当时夏子秋含着药蜷缩身子没多久就后悔的把药吐了悄藏起来,可还是吃下了小部分。   他听见了虞泽跳桥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夏子秋,我应诺了。   从里阿尔托桥跳了下去。 第63章 63.牵制:正文完。   沈岳带着人去桥下找了很久无果的时候, 大发雷霆,脸色黑的可怕,等回到桥上时看到倒下的保镖, 还有被刀割断的带子,刀子被夏子秋带走了。   “废物, 你们tm就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喂了药的人都看不住。”沈岳气得抬脚就冲那倒地的保镖踢了一脚, 把昏迷的人踢醒了, 捂住腹部恭着腰站在一边。   沈岳的右眼皮一直跳,一开始他想的是等他完全接手虞氏的时候才会放走夏子秋,眼下虞泽跑了不要紧,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只要夏子秋在他手里, 就有一道保命符, 可是夏子秋跑了, 还把伤虞泽的那把刀带走了。   桥上的雾越来越浓, 刺耳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沈岳烦躁到了极点, 是国内的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声音大的桥上所有人都听见了。   沈哥, 不好了, 我们刚出市区没多久, 就被劫了,东西没保住。   后面的话沈岳听不见了,只听到电话对面啪的一声,似手机被打掉挂断了。   而雾中的桥对面有人踩着钉靴走来,不止一人, 步伐整齐有序,等近了才看到穿着墨绿色服饰的七八男子,面带煞气,跟他们身后的保镖不一样,很明显这几人是丛林里的野狼,每一个都不是吃素的主儿。   很快那几男子身后,走出了一个男人。   男人披着与他们相同的外套,只不过浑身湿透,每走一步桥面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男人的腹部缠着纱布,行动间有血迹渗出来,但并未影响到他的脚步,好似那伤只是一处细枝末节。   男人只是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说了话,大抵还是被桥下的水影响了,说话的声音刺冷又难听。   “给我根烟。”男人伸出手。   身旁的人狼似的恨不得咬下眼前这人的一块肉,但还是从宽大的裤子兜里摸出烟盒火柴,啪的一下拍在他手里。   呲的一下,火柴划出微弱的火焰,点燃了那支香烟,烟支被人含在了唇里,面上又笼上一层薄薄的烟雾,随后很快消散。   “你输了。”   说话的人就是虞泽,他含着烟向人走去,沈岳对面的保镖警惕的拿木仓对着他,可是虞泽却丝毫不在意。   在两方中间的距离停了下来,虞泽看着他,头一回拿正眼瞧他这个便宜兄弟,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威胁住他的人。   不过他虞泽从来都是江山和美人他都要,他也有资本同时拥有。   雾浓了,桥上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等城市睡醒后,白日定是一个艳阳天。   六个月过去了。   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顶,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小男孩跑过来跟一个大哥哥说话。   “子秋哥哥,你画得真好看。”小男孩看了大哥哥画架上的画,画的是他家乡。   大哥哥是几天前来到这里的,背着画具见他们这里风景好便停留了下来,大哥哥会给他们画画,会哼歌给他们听,虽然哼得还没有他好听,但大哥哥最最厉害的是会功夫,超级厉害!   “送你。”夏子秋把画完的画撤了下来,捡了几块小石头压住四角,并嘱咐的说道:“等干了在把它拿走。”   夏子秋收拾好画具后,背上了行囊留下一把糖给小朋友就独自下山了。   这里的风景欣赏够了,他该换一处了。   每走一处,夏子秋画完画后有的保存了,有的就送人了,随心而做,山上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   天真的很蓝,也很冷,毕竟冬天到了。   这六个月他走过了夏天,秋天和冬天,还有春天还未等到。   走了一半夏子秋走累了,找了一片略干净的草地就这样躺了下来,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思绪飘回六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他清醒后,趁保镖不注意把人打晕了,用刀子割断了身上绑着的遥控炸-弹,幸好不是用炸-弹线缠的,否则他也没那么容易逃走。   夏子秋走的时候把那把刀子带走了,趁着夜色他也去了桥下,沈岳的人急着打捞寻找虞泽,一直顺着水流的方向找人,夏子秋水性很好也下了水,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沈岳发现了。   在虞泽跳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当即被活生生的从胸腔里掏出来一般,原来还有比伤疤痛苦更难以承受的事,如果虞泽死了,那他的那些痛苦难过该怎样发泄,该怎样消化。   从十八岁的相识,又掏心掏肺的爱了虞泽三年,二十一岁的所谓结婚在一起,然后分开四年,虞泽残忍的用死讯在他心里刻上怎么也抹不去的痕迹,那时他是又累又恨的。   累的是他身怀愧疚,临行前未去见最后一面,恨的是他如此残忍,不肯让自己安宁。   再次见面他是真的放下了,就像卸了一身的担子。   若那时虞泽就此死去,他会伤心会难过,但却不会为他付出后半辈子,那四年里,他以为虞泽死去,可他还是坚持生活了下来,他已经习惯往后没有虞泽的生活了,就算虞泽死去他也不会寻死觅活。   可偏偏命运弄人,他失忆时又和虞泽在一起了,不管时间倒回多少次,他还是会喜欢上虞泽。   失忆那段日子,虞泽掏给他的心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就算他想忘记都难,虞泽爱他,他也看到了。   他这个人,偏偏眼光挑得很,非要一见钟情自己喜欢的,其他人都入不了眼,爱上了就很割舍。   下水找了很久,冰冷的水像是从他空洞的心对穿而过,冷得他的四肢僵硬,久久的找不到虞泽,夏子秋甚至想,要不然就这样一起在水里死去,也算他的从一而终了。   因为他不能想象没有虞泽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失忆的日子里他又再次动了心,现在他被套牢了,走不掉了。   忽的他听到了岸边一行人匆匆的走来,是从上游方向下来的,桥上也有人下来汇合,走前头的人跟领头的男人汇报,那个人就算夏子秋看不清面容只看身型也知道是谁。   是虞泽,他还活着。   夏子秋没有上前去找他,只是悄悄的游远走了。   生死过后,人就会翻旧帐了。   夏子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小心眼又小气过,按看了那么多话本套路来说,他应该上前去,两人紧紧相拥。   可是他没有,他心里始终有隔阂,还有一股气堵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   所以夏子秋走的时候,特意把自己的外衣和鞋子丢在了岸边,造成自己淹死的假象,说生气也好,说报复也好,他都认了。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夏子秋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一路走一路流浪,靠自己的绘画能力温饱,倒也过得不错,他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虞泽会不会发疯。   走的时候心中有一口气,等走过的路越多,看过的风景越多,他心中的气和隔阂早就被思念抵散了,他越发的思念虞泽。   夏子秋知道他和虞泽这辈子都会纠缠不清,而他也放不下了,可是他还是倔犟的不肯低头,不肯回去。   起初只是夜晚时思念,渐渐的他每到一处看见跟虞泽有半分相似的人都觉得是他,夜间梦里也是他,就连现在绘画大部分也是他了,不过夏子秋画一幅烧一幅。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每一次受不了思念的煎熬想回去的时候,他就在大脑里提醒自己多想想以前虞泽做下的孽。   可是最近不管用了。   躺着被风吹得有些冷,夏子秋从草丛中起身把背包背上继续下山,当天在居民家里的时候,他就不幸的发起了高烧,夏子秋心里自觉凄惨无比。   这里是山区,大夫住得远来得晚,差点把夏子秋人烧糊涂,最后大夫见吃药不管用了,就建议把人往医院送。   夏子秋糊里糊涂的就被人用拖拉机送往了医院,这半年多他基本上不去城市,每次走的路线都是偏远地区用不着身份证的地方,就是不想虞泽找到他,他知道假死骗不了虞泽多久,但还是那样做了。   医院救治过后,夏子秋人好了很多,但还是意识昏昏沉沉的,迷糊中他闻到了浓烈的烟草气息,呛得他有些不舒服,轻微的咳了一声。   这一咳却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夏子秋觉得这人肯定跟他有仇,是要把他勒断气吗?   早知道就不在那半山腰上躺着想虞泽了,他这小半辈子因虞泽过得太坎坷了,虞泽肯定是煞星转世,报应都沾他身上来了。   夏子秋不喜欢被陌生人抱着,于是动了一下,想挣扎出来看看是哪位不要命的,敢占他便宜。   但他刚动一下,却被身后的人狠狠的咬住了脖-颈,牙尖直接刺进皮肤,陌生又强大的气息凶残的压制住他,疼得夏子秋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睁开双眼,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想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夏子秋,你真狠心。”   身后人嘶哑的开口说话了,他一说话夏子秋就听出来是谁了,所有的火气都湮灭的干干净净。   夏子秋闭上眼选择了沉默。   但虞泽却不肯就此放过他,舔-舐着血迹声音暗沉又危险的在他耳边说道:“夏子秋,我抓住你了。”   可是牵制的绳链在我手上,应该是我驯服了你这头野兽。   夏子秋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番外不定期掉落,会补充一些细节。   虞变态和小秋秋这本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第64章 64.番外。   虞泽带陈秘书去了一处偏远的城镇, 颇具旧时特色,这次跟他谈合作的老板就在此处暂居。   谈合作期间那位老板与他大谈这里的风土与情怀,虞泽内心波澜无惊。   他站在自己的这汪死水中,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淤泥,周身是漆黑冰冷的湖水, 岸边是尘世的灯火人家,他的目的就是, 运用手中的权势扩大自己的范围, 让那死水流向各地,成为他的地盘。   别人如何,与他无关。   完事后,四处走了走,下雨了, 他走到一处檐下躲雨, 给秘书发信息让他来接, 他听到大门后的声音, 以为是在叫自己, 转身看去。   看到了一个穿白色练功服的少年, 手脚处缠得紧紧的,腰间一条黑色的带子系成结, 青涩又倔犟, 拖着一个比他高比他壮的男子, 让他回来继续比试。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很干净,像是世间最美丽的琉璃,雨越下越大,雨幕让庭院内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白色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地上。   不服输, 也不怕疼。   陈秘书开车过来接他,虞泽走了,往后的日子,虞泽时常会想起,那个少年的比试结果如何。   一往死水里,不知何时被撒下了一粒微不足道的种子,渐渐沉入水底。   那年虞泽二十七岁,少年十七岁。   第二次见面是在母校的讲台上,校外围墙的树枝桠上站了一个少年,远远的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少年的情根就此种下,迅速的成长发芽。   那年虞泽二十八岁,少年十八岁。   之后少年走到了他的身边,虞泽知道了他的名字:夏子秋。   夏子秋的爱是炙热又浓烈的,犹如一簇簇绚烂又迷人的花朵,每天挖空心思的跟他制造偶遇,和他说话。   虞泽只是冷眼旁观,他就像一个过客,因为夏子秋的手段在他眼里太过稚嫩,一眼就能看到底。   许是冰冷的日子久了,他觉得养只忠诚的猫猫狗狗也不错,至少它的眼里都是自己。   这就是他身为上位者的丑陋,起了逗弄人心的念头,他知道自己是卑劣的,但那又如何,这才是他虞泽。   小猫会背地里赶走其它有非分之想的花花草草,其实虞泽都知道也并未阻止,只装作不知。   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这只宠物,看这只宠物为了争夺在他身边栖息缱绻的模样。   三年间他一次次的欣赏着小宠物的喜怒哀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开始起了凌虐-欲,想下手欺负,想弄伤它,咬住它的脖子,叼进自己的怀里舔-舐。   某一天,医院打来电话,告诉他母亲可能撑不过今晚了,虞泽带着陈秘书去了医院。   对于病床上的血缘亲人,看着她命不久已,虞泽的心很平静,生老病死是常态,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就像处理一件公务一般。   残忍又冷血,任何东西都暖不热他。   这是医院那些人背地里对他的评价。   临终前,照例要录像。   “虞泽,我很喜欢子秋这孩子,你要是对他有意思,你们就在一起试试。”   “母亲,这是你的临终遗言吗?”虞泽反问。   “是…………。”   话未完,这时候虞泽才发现陈秘书竟然还在房间内,陈秘书逾矩了。   等人走后,刚刚的话题继续。   “虞泽,我不是因为临终替子秋求什么,我只是想替他问一问你的态度,我很喜欢那孩子,你要是有意,你们就试试,你要是没那个心思就不要吊着他了,把话彻底说清楚,让他不要把心思浪费在你身上了,让他开始新的感情。”   虞夫人不忍心夏子秋往后的时光一直浪费在自己儿子身上,虞泽不拒绝不接受的态度她看得很清楚,她真心疼爱夏子秋,所以想让虞泽给个痛快话。   虞泽那天没有回答,等母亲闭眼后就安排后事了。   但没多久他和夏子秋结婚了,国内同性婚姻并不完善,他一旦结婚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知道,虞泽知道自己树敌很多,各方面利益相互牵扯制衡,他怕有心人在夏子秋身上下手脚,所以选择了在意大利结婚。   吩咐陈秘书去办结婚相关事宜没多久,他听到了陈秘书在背地里说的一句话。   夏子秋这算是走对捷径了,知道讨好虞老夫人,这下子嫁入豪门了。   那天虞泽当着所有人的面辞退了陈秘书,没有留一丝情面。   虞泽对自己的心理变化已经隐隐有了一点认知,他的一往死水下有了动静,他的喜怒开始无常了。   这是有什么东西超出他的掌控了,让他强烈的掌控欲受到了危机,不受控制了。   这年虞泽三十一岁,夏子秋二十一岁。   此刻夏子秋的情花开到了最绮靡之际。   死水下的种子早就已经发芽速度生长,只差冲破水面。   两人婚后同居生活开始,同时他的情绪在夏子秋面前渐渐失去了控制。   夏子秋出去打架了,他很生气,但听到夏子秋是为了他打架时,他的心又泛起了涟漪,他开始会担心小猫受伤了,所以命令夏子秋不要打架。   夏子秋性格冲动,不分场合,虞泽对夏子秋这点很不悦但到底没强求他改变,令虞泽大发雷霆的是夏子秋跟一个男人进了酒店,明显的洗过澡。   夏子秋被人碰了,这是他大脑里的念头,他的心里像嗜血的恶魔觉醒,发了疯。   最后关头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让人滚,但他心里想的是只要夏子秋敢走出别墅一步,他就不会手下留情。   他要找出那个野男人,再把夏子秋抓回来。   夏子秋追到他的房间,解释了经过,熄灭了他的怒火,其实夏子秋说的他已经信了,但他是极恶的,以检查的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一刻,死水里的植物冲破了水面,开出了一朵花骨朵,看着孤零零的,可没人知道它的根须早就深入了整片湖底。   也终将在某一天让这片死水里开满整片的情花。   ————   回来后夏子秋和虞泽过起了非法同居的日子,对于虞泽的感情他不表态,也不拒绝。   每每到了晚上,虞泽就会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占有他,夏子秋知道虞泽想要什么。   想要他的心,想要明确的态度。   但夏子秋依旧我行我素的不回答。   今天有一场酒会,夏子秋不想来,他想去找柏师兄,但虞泽像守着所属物的变态,只要谁有意接近或者多看一眼,他就能以强势的气场压得你主动退缩,柏师兄连忙拒绝夏子秋见面的要求,声称有什么事手机上说也是一样。   这场酒会大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难怪虞泽要带他来,不过夏子秋对于这些交际不管多少次都学不会,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有很多人都在打量他,其中有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向他走来,冲他微微一笑。   “你就是虞先生的爱人?”女人说话温温柔柔的,很亲切。   “嗯,你好。”夏子秋点了点头。   “哇,不得不说你真厉害,居然让虞泽那种人低头找我老公帮忙。”女人兴奋的说着。   夏子秋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于是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示意对方继续。   原来她的老公还有酒会上的其他男子都是虞泽以前训练时的同伴,虞泽找到他们要他们帮自己一个忙。   虞泽以前训练的时候太厉害了,简直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形机器,所有人都被虞泽揍趴下过,男人都是好胜的,里面没有哪一个不恨虞泽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又干-不过虞泽。   直到虞泽出去了,他们都没有找到机会,没想到虞泽居然也有主动找他们帮忙的一天,于是他们十多个人统一意见。   在这一个星期内,只要虞泽从丛林的起点到达终点拿下旗帜就算赢,敌方是他们这十多个人。   说明白点就是十多个人群殴虞泽一个人,就是想出一出当年的恶气,反正好不容易就这一次机会,也不管什么要不要脸了,揍就完事儿。   女人说虞泽很厉害,最后还是赢了。   听完后夏子秋的心隐隐作疼,与此同时他心里也释怀了,他不知道虞泽是怎么赢的,但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他听秘书说过虞泽那天从外面回来时,来到他病床前的样子。   夕阳的余辉下,他的残暴君主浴血而归。   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虞变态和小秋秋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   后面内容与正文无关,民国风小番外,不能接受小可爱们慎点。╭(╯3╰)╮ 第65章 65.与正文无关:旧时影。   “小少爷, 该回家了,否则老夫人又该念叨了。”一个穿黑衣短打装扮二十多岁的男子跟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旁边。   少年一身浅灰色小西装,时下最流行的装扮, 面料也是时下最新的,价值不菲, 西装上衣口袋那里露出一点金色的细链,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怀表。   “知道了。”夏少爷嘴上是这么说, 可是行动一点却不是, 他的脚步抬脚就往那戏楼走。   他见前方的戏楼门口外面有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人左右两边排开,双手背后,双脚站立的距离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那些人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拳脚功夫不弱的。   夏子秋家里是开武馆的,在他们那里算是富庶人家了, 因家里只有他一个, 所以夏子秋从小不说锦衣玉食的长大, 至少是在父母的能力范围内, 要星星不给月亮, 从小横着走。   这次父母带着他是来此地探亲的, 母亲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夏子秋被父母领进去给这个磕头那个磕头, 转了一遛, 人都差点转晕了, 亲戚关系一大堆,他一个都没记住,所以趁着父母不注意,悄悄摸摸的从后门溜了。   初来到陌生又新奇的地方,夏子秋眼睛透亮闪着光, 觉得这里也好看,那里也好看,小少爷被戏楼外面的仆人吸引了。   他心里想的是,这是哪家的下-人,怎么调-教得这般厉害,光-气势就震住了不少人,但就是这些人穿得是褐色布长衫,总觉得有点不搭,因为像跟出门的下人一般都是穿便捷一点的衣服,方便替主人家办事或者跑腿。   戏楼里传出婉转悠扬的唱词,夏子秋对戏曲其实兴趣并不大,但是在家的时候,父亲曾对街上那些戏楼放过话,谁要是敢让夏子秋进去,就不要怪夏家带着人找上门来砸场子。   父亲的思想很古板,甚至说是严格,尤其是对夏子秋品行这一块看得更加是重中之重,所以对于那些戏楼瓦舍夏子秋从来没进去看过。   夏子秋这个人心里其实是有些叛逆的,越不让他看,他越好奇,但由于在家的时候,父亲放过话,所以没人敢让夏子秋进去。   现如今来到了大城市,父亲也管不到那么宽了,夏子秋的心就蠢蠢欲动了,他直接向戏楼大门口走了过去。   身边跟着的丁二见自家小少爷要往那地方走,赶紧劝阻道:“小少爷,使不得,那地方去不得,老爷知道了准得发脾气呢!”   “你不告诉我爹不就行了,我爹娘正在张家叙旧呢,我走的时候听我爹答应留下吃晚饭了,现在才响午过点,没关系的,我就进去看小会就出来。”   说罢,夏子秋走到戏楼大门口,从两边站着的仆人中间走了进去,那两边的仆人也没有拦他。   丁二见小少爷真的进去了,自己在门外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咬牙一跺脚的跟了进去。   夏子秋进去后,一楼的大厅除了桌椅板凳都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连个招呼的小二都没有,夏子秋心想,这待客之道做得不好。   难不成还要客人自己招呼自己,戏楼里都这规矩?   夏子秋寻着那唱腔声上了二楼,上了二楼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这里像一处四方的井字,中间是一处诺大的戏台,戏台四周放了一层薄得如轻烟的沙,细细的微风都能把这些沙吹起来。   戏台上有一位青衣,甩着长袖,嫣红的口中念着戏词,夏子秋从未听过这些,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只觉得神思都跟随对方的意境而去。   他手肘抵在二楼的栏杆上,听得入迷,身子也稍稍往前倾了一点,忽听得戏台楼下有人的脚步声走来,不止一人。   只闻说话声,但一直不见楼下人出来,夏子秋便把身子伸得更出去了一点,可谁知道西装上衣口袋里的怀表就这样滑落了出去。   这怀表是别人送给他爹的,很是贵重,在他们那里算是独一份儿的,只因夏子秋见了说了一句喜欢,他爹就给了他。   夏子秋伸手去捞没捞到,心中叹息。   可惜了我的怀表。   以为自己这块怀表就这样寿终正寝的时候,夏子秋看见楼下一只手伸出接住了,那人的手掌宽大指节又长,自己在二楼都能看清楚那人手上暗暗蓄力的劲儿。   就在夏子秋以为自己的表就这样保住了的时候,没想到那人五指一握,再张开的时候,他的怀表就成了破烂了。   这下彻底是尸骨无存了。   这人好生讨厌,怎回事,接住了自己的东西,要是恼自己东西掉下惊了他,好歹等他人下去说个缘由不是,告知自己不是有意为之,怎的就不问问就给毁了。   夏子秋瞪着双眼,想看看下方是何方神圣,这般无理。   瞪着一双清澈的眼,手紧抓着栏杆防止自己掉下去,下巴尖尖的朝下,就连额上的细碎头发也跟着乱了方向。   下面那讨厌的人才露了面。   因是从上向下看,夏子秋只看见那人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衫,腰间系一块玉佩,与他对望时,夏子秋能看见那简单的长衫贴着男人的胸膛,盘扣从右侧蜿蜒而上,男人上望时,竖领遮不住男人脖颈,还有那象征男性荷尔蒙的喉结。   夏子秋其它的没怎么细看,因为男人的眼神像是带着爪钩的鹰一般,让他不寒而栗,夏子秋从来没有看到这样凌厉带有攻击性的眼神,不由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虞先生,看清是何人了?”楼下另一人的话音刚落,那人便也跟着走了出来。   周魁今天是跟虞先生约了人在这有要事相谈,谁知道他们坐下没多久,虞先生说楼上有人。   这可让周魁惊讶了,谁敢闯进来,怕是不要命了。   等他走出来看清楼上那人时。   楼上的黑发少年,皮肤细白如脂玉,双眼如黑色的宝石一般漂亮,瞪着大眼惊讶的看着楼下,一身小西装衬得人朝气又活力。   这是哪家的小少爷,怎得胆子这般大,在这燕城也不晓得探探路,虞先生的局也敢随意乱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上一章就该完结了,但咸鱼太蠢,差榜单字数未完成,不能申请完结榜单,并不是仓促完结,完结点是一直都想好了的。   想来想去不知道写什么,白天写的一千字不满意,咸鱼删掉了。   刚好最近迷恋民国风,补一个民国风的短篇番外。   这次是甜甜的,没有狗血。(攻受人设可能会有点点出入)   爱你们哦。 第66章 66.旧时影。   夏子秋愣在原地, 看着那两人从廊下一直直走到右拐角处上了楼梯,朝他这边走来,而这时消失不见的老板踩着急步从夏子秋来时的路走上来。   “哎哟, 我的天,这位小少爷, 您是怎么进来的?赵四这杂碎跑哪去躲猫了,眼睛剜了也罢, 做什么使的。”老板拿着小绢布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苟着腰提心吊胆,灰面团的脸色越发难堪。   二楼的另一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少爷怀疑老板是不是足下生了刺,如此颤颤不安。   “自然是走着进来的,难不成翻进来不是?”夏子秋回老板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颇具少爷气性。   等那两人走近了, 夏子秋才看清毁他怀表的那男人, 男人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 长衫布鞋, 腰系雄鹰玉佩, 把旧式长衫的儒雅风范尽显,不过一眼看去总是阴测测的。   周魁见身边的虞先生不出声, 拿捏不准对方是怎么想的, 今天是虞先生的局, 他这个做客的总不好替东道主做决定,便打定主意先问问。   “小少爷,你可知今日这戏楼被包下了,擅闯他人之地,总是有失礼数的。”周魁带着笑说道。   “我自是不知, 可你们家下-人也未曾拦我。”要是他夏少爷知道这是人家包了场,他定不会进来了,何况燕城这么大,也不是非得在这家戏楼开眼界。   “问问怎么回事。”男人开口了。   夏子秋觉得这男人说话的声音浑厚如夹着烟丝似的,让他耳朵麻麻的,同时又没来由得害怕这眼前人。   周魁得了虞先生的话下楼去盘问,而楼上的这四人空气就像那麦芽糖丝粘粘乎乎,怪异得很。   戏楼老板心都快蹦出来了,这燕城谁不知道虞先生,整个地界虞先生咳嗽一声地界都得颤三颤,原因无它,有钱能使磨推鬼,虞家那可是老祖宗那辈下来的大户人家,往上数十多代都是有名的。   尤其是这东南西北虞先生的生意都铺了开来,他脚下立着的地都是人家的,今日虞先生赏脸包了他这戏楼,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等岔子。   要是得罪了人,他这戏楼恐怕是得倒闭了,想想这戏楼的几十口人,老板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丁二站在自己少爷旁边也是一颗心分成了八瓣,又害怕又担忧。   夏子秋年纪轻轻何曾经历过这番场景,为了缓缓又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镇定,于是瞪着眼盯着那男人,且又续上了刚刚毁怀表的抱怨。   不过那男人见这小少爷清透的双眼,不含杂质,直勾勾瞪着人的这番模样,倒是笑了一声,出言说了话:“上茶,坐着等罢。”   话完后,老板才像是解了禁,亲自下楼去提水沏茶,夏子秋内心悄悄摸摸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模大样在就近的客桌坐下。   男人在他对面落座,老板很快就把茶水端了上来,先是恭谨的给虞先生沏了一杯,沏茶的时候老板心里犹豫要不要给这位小少爷沏一杯。   老板摸不准虞先生是个什么态度,怕揣摩出错。   但令老板没想到的是,虞先生把他沏好的那杯茶推到了这小少爷面前,自己单独拿了一个杯子放在他面前,示意人沏茶。   夏子秋端过那杯茶,连句客气也没有就喝了起来,这次倒是没了往日饮茶的豪迈,小口小口的像文人那般品着,黑眼珠时不时的抬眼偷偷瞥一下对面的男人。   警惕的防备着,像只张牙舞抓的小猫,本事不强,气势倒是不少,也不害怕。   “小少爷,在下好看吗?”男人迎上夏子秋的目光,嘴角噙着笑意,把人的偷看行径抓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虞某人依旧是变态,不做人,要诱-拐小少爷。   昨天写成凌晨两点,今天还上班,感觉要升仙了。   小可爱们,咸鱼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55555555。   (上章不满意全部修改了。) 第67章 67.旧时影。   “你是比大家闺秀还娇?偏生看不得?”   被人抓包后, 夏子秋羞恼了脸颊两侧如染了桃粉,耳朵尖也红了,‘嗑’的一下, 放下茶杯, 杯沿内的茶水都因他的动作溢出些许。   春风融化潺潺的溪流, 岸边桃树枝桠开满了娇艳的花朵, 风吹花落河。   “小少爷自是看得。”   男人手拿住茶杯, 指尖在杯壁上轻点了一下,把对面少年所有的颜色都收敛进眼底, 轻吹散杯内热气, 低头饮茶时唇角微扬。   戏楼老板跟这位小少爷的跟班都自觉的站在一边, 老板这开得是戏楼,迎来送往, 靠的就是凭借巧心思和眼力见吃饭。   虞先生这人不好接近,长年见都是阴冷着一张脸, 看不出他心情的好坏, 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自省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传闻虞先生也年近三十,可身边不说正室,就连姨太太也没抬进门一个, 花闻更是没有,不过燕城的女子只要听闻虞泽这两字就惶恐不安。   原因无他, 几年前有一位出格胆大的角儿,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虞先生把人带了回府, 这消息一夜间传遍了燕城,都道这人飞上枝头,不知多少女子心中艳羡, 可就在第二天清晨人就被抬出虞府大门口,人是躺着出去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反正人是疯了,连精神都错乱了,后半辈子算是只能苟活了。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见了那人的惨样,就这谁还敢不要命往上凑,怕嫌活得太舒坦了不是。   但今日虞先生很明显的心情愉悦。   老板不敢确定是不是因闯进来的那位小少爷,心里也起几分想私下讨好的心思。   一杯茶尽,周魁这时候才从楼下上来,走到虞先生身边,附耳告知缘由。   原来守在门外的下人都把这位小少爷都认成王家的那位小公子,因几天前虞先生才和对方打过交道,今日小少爷穿得衣服也是跟那位差不离的,下-人哪敢拿正眼直愣愣的瞧贵客,再加上两位身形有两分相似,也就认错了。   最大的原因是,这新的下-人们是最近半月才调到虞先生身边跟着的,不熟悉所有脸面,再者这燕城,没人有这么大气魄敢直接闯虞先生的局,所以导致他们松懈,认错人放了进来。   虞先生听完后,点了点头没在这件事上多几分意见,但周魁知道,这些人恐怕是的放出虞府了,这样大的错处,定不会留下了。   “你们嘀嘀咕咕的说完没有,我可以走了吗。”夏子秋见这两人说话,另一个还不把他放在眼里,便生出了几分不耐。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开眼界,出了这事儿,他也没心思在这戏楼看了,想着这处看不成,换一处总也是行的,毕竟偷闲的机会难得。   虞先生挥挥手让周魁先去戏台一楼等他,这里的一楼,要从外面大门口上了二楼,再从二楼尽头转角下楼梯才能到达里面的戏台一楼,设计的很巧妙。   “毁了小少爷的爱物,虞某应当赔罪,不若告知贵府何处,改日必亲自登门谢罪。”男人温和有礼的说道。   “不用。”夏子秋说罢便想走,要是真的让人上门来,他爹娘定是得知道他逛戏楼去了,恐怕不断掉三根藤条他爹是饶不了他的。   “此物赠予小少爷,当作赔罪。”   夏子秋见男人从腰间解下那枚玉佩,却没有亲自走来递与他,而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老板,老板瞬间理会到虞先生的意思,走过来双手捧着玉佩,奉到小少爷跟前。   老板,心道,娘哎,这小少爷怕是中了大运,虞先生的贴身之物从未赠予过任何人,这可算是攀上大枝儿了。   夏子秋却是不知老板想法,只从人手中拿过玉佩正反看了一下,是一只刻得栩栩如生的雄鹰,如玉佩主人一般,触手冰凉。   把玩几下后,夏子秋把玉佩放回老板手中道:“不夺人之好了。”   虽然嘴上说的是客套,但其实夏少爷根本就没把这一块玉佩放在心上,也瞧不上眼,他家里玉佩多的是,有什么好稀奇的,何况是一个大男人给的,有什么好收的。   小少爷说完就招呼丁二走人了,老板见那小少爷背影走到楼梯口才知道人家是真的不收,不是拿腔作势。   老板面露难色的看着虞先生,手中捧着的玉佩就像是一块烫手的火炭,不知该做何反应,但虞先生只是走过来收回了玉佩,往戏台一楼的方向去了。   夏少爷出了这戏楼,带着丁二往另一处逛去了,丁二出来时脚下都软三分,见自家少爷跟没事人一样劝都劝不住的还要去其它戏楼。   谁家做少爷跟班的能有他这般心累!   直至日头落下,夏子秋才从戏楼出来,听了两个时辰的戏曲,也欣赏够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爹娘不让他去看,杞人忧天罢了。   小少爷不知,在他进去那家戏楼后不过片刻,就有人尾随而进,特意找主事的打过招呼。   虞先生吩咐,今日这戏楼只唱戏。   主事的不知内情,但虞先生的吩咐却是不敢不从的,于是吩咐下-人去传话,让那些有的没得,在今日想攀附的,把心都给收起来,谁若是不听,直接收拾东西撵出去。   园子里都道,这是来了哪尊大佛,所以今日唱戏格外认真,半分歪心思也不敢起。   夏子秋一路买了很多东西,回去的时候告知父母的由头都拟好了,就说出门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东西。   丁二在后头拎着东西,走得汗流浃背,走到张府门口时,发现张府主事的管家在大门口迎他们。   这可是稀奇,做管家的怎么闲到如此地步,有空心思迎人?令丁二更加没想到的是,管家还殷切的走过来帮他提东西,凑到小少爷身边嘘寒问暖。   “小少爷,您要出去逛跟管家说一声便是,府里有辆汽车,让小厮带您去,也不至于脚下走着去,累着您。”管家道。   夏子秋不明白这管家把他当太老爷一般对待是怎么回事?又不是走两步就累死了,何况夏子秋也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在别人家里做客怎敢这般无礼做派。   顶着疑惑夏子秋进了大门,他爹站在前院檐下等他,面上神色怪异,夏子秋心道不好,难不沉逛戏楼的事爹知道了?   夏父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儿子已经年满十八,心性上还是不着调,沉不住气,人又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换做其他人家的儿郎,这个年纪已经成家立业了,不说有多大成就,好歹帮家里做点事是成的。   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张家看到了与儿子同年纪的张子侄后,听话又孝顺,能力也强。   人比人得气,货比货得扔。   夏父心里琢磨着要不然跟妻子商量商量,给儿子定下一门亲事,有了牵绊也该知道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但等儿子一走近,夏父见儿子那模样又觉得,算了吧,这要是跟哪家定了亲,指不定是祸害人家闺阁小姐。   性子太野,脾气又硬,他这个当爹的都制不住,更别提人家娇娇女了。   “去换身体面衣服进来。”夏父没好脸色的说道。   夏子秋他不知道他爹怎么了,见也不是大发雷霆的征兆,也肯定不是因戏楼的事生气了,那是因为什么?   夏子秋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还是小西装,只不过低调了一点,等由张府下-人引着去正厅的时候,一迈进门槛,夏子秋才发现这是张府所有男女老少都到齐了吗?阵仗这么大?   再进一步的时候,夏子秋才看见张家太爷跟一个男人立在一幅古画面前,似在品画。   等人转过身时,夏子秋惊讶了。   这人好生不要脸,说了不用,怎得自己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一万多字数,这就像临到放假,被告知有作业没做完的情况,下次再也不偷懒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68章 68.旧时影。   夏子秋以为这人是追上来赔礼的, 所以心中对这人的印象越发不好了,只觉这人讨厌。   但没想到那男人转过身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目光跟张老太爷继续说话, 夏子秋觉得这人有些两-面派, 现如下这阵势, 搞得比旧时钦-差-大臣还夸张, 衬得他们这屋内一干人等, 跟那足下蚁一般还得三跪九叩似的。   张老太爷倒是发现夏子秋回来,慈祥的冲他点了点头, 并说道:“回来了。”   张老太爷也没想到今日虞先生会大驾光临, 说的是想询问张家对商会有什么看法, 张老太爷听说这消息,原本不太硬朗的身子骨都看着好了几分, 连拄拐都不用了。   因为张家世代是茶商,有好几处山头庄园都是他们家的, 专种茶树, 以前辉煌时期,茶叶可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物品,堪比盐, 以前的盐都是官-家掌控的,这也可想那时的鼎盛之期了。   渐渐的随着时代更替, 这时的年轻人已经不爱喝那茶叶了,时兴起咖啡、饮料那些洋玩意儿了,导致茶叶一年比一年难做, 普通茶叶销量大幅度减少,他们现在就只靠着种的精品茶赚点利润,老一辈有头有脸的还爱喝这两口。   但顶尖的茶叶量少, 周期长,炒制过程繁琐,虽卖的起价,但销量始终上不去,也就堪堪维持张家门户。   虞先生此来询问商会的意思,难不成是有意让张家参与商会?因张家实力薄弱,就算轮一圈也轮不到他们脑袋上来,商会里各行各业拔尖的老板都有,参与进去就是朝商业大户圈迈了一只脚。   此等大事,让张老太爷按耐不住,怕到时候人老头昏说错话,尤其是他跟虞先生差着几十岁,怕跟不上虞先生的思想,于是把家里的小辈们都叫了出来,同时也是希望小辈们多学学。   虞先生可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听人说往虞府门口递帖子求见的人都排到几月后了,还得看虞先生想不想见,愿不愿意见。   但虞先生除了初来时的来意,后面的话倒是只字不提,闲谈时看起了堂内的古画,与他探讨一二,这让张老太爷摸不准虞先生是什么意思了。   但谈话期间虞先生随口提了一句府上夏小少爷,张老太爷疑惑虞先生怎么会与夏家的小辈认识,夏家也只是最近这两日才到燕城,按理说不应该,但他多留了个心眼,让人管家亲自去门房守着,等夏小少爷回来了,把人领过来。   “原来张老家里有客,虞某就不打扰了,下次再来拜访。”这时男人才像是看到厅内进来的夏父和夏子秋,抱歉的笑了一声说道。   张老太爷怎么肯放人走,这事一日不清楚落印,他觉也是睡不安稳的,谁知下次还能不能再见到虞先生了,虞先生贵人事多,商会这种事于他而言不过嘴边一句话,哪懂得他们这底层小商人的羡慕和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念头。   “虞先生,哪里的话,他们都是自家人,虞先生大驾光临,张某喜不自胜,既来了哪有不吃晚饭就走的道理,传出去让我这老脸上往哪儿搁,说待客之道都不懂。”张老太爷留人,说完赶紧让人收拾饭厅上菜。   “如此虞某叨扰了。”   男人在张老太爷的引路下去了饭厅。   “爹,这男人谁啊,架子这么大。”他们一行人来张家拜访的时候,张老太爷说身子不爽利不用他们拜见了,只让人传了话说来了就当自己家一样。   夏子秋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而已,他们夏家跟张家是远房亲戚,也好几年没有走动了,也不怪人家这样。   所以他爹娘打算的是吃完晚饭就回住处,他们夏家虽然不算大户人家,但是也不算太差,来燕城之前就派人收拾好了新居,连一应下-人都备好了。   “少说话,我下午没寻见你人,上哪儿去了。”夏父拍了一下儿子的背,盘问他。   “出去逛了逛。”夏子秋说道,然后又小声的询问父亲那男人是什么来头。   夏父跟他说了,他也是听妻子说的,妇人之间多嘴舌,妻子见这人来头不凡也就问了问张家的女眷,这才得知一二。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叫虞泽,燕城最大的富贵人家,生意直铺东西南北,就连洋人的生意也尽揽于手,燕城大半地盘的商铺都是虞家的,张家跟虞家相比,简直如同浮萍与汪洋,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虞家可以说是富贵中的富贵。   “噢。”夏子秋声音拖得老长,也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那人被众人捧上了神坛,连张家匍匐跪拜都还没有资格碰上一角,他们这小门小户的更别提了,费那心思做什么,而且他们家就一开武馆的,还不如一家三口想想接下来在燕城怎么游玩。   夏父其实跟儿子是一样的想法,也不想凑这热闹,但碍于张老爷子都发话说留他们吃饭了,也只能去了。   到了饭厅,妇人们和男子都隔开了,中间用一扇大的屏风做挡,虞先生被张老太爷请至了上座,夏子秋等张家所有人都坐完了才自己去坐下。   夏子秋的位置刚好在正对着上座,背靠大门口的位置,菜品一道一道的送上来,夏子秋逛了这一下午早就饿得不行了,但是他却不能动筷,得等席上的贵客和主人家动筷他们这些小辈才能吃饭,而且只能夹面前的菜,不能无礼。   不能吃饭像饭桶一般,也不能不下筷。   夏子秋和父亲都是武人,家里也没那么多讲究,虽然夏子秋被老师教导过礼仪,但终究是面上功夫罢了,浸不到骨子里,何况夏子秋从小棍棒教育,性子跳脱,皮实又傲气,终究走不来文绉绉的范儿。   这一顿饭,夏子秋吃得格外的漫长,想快点结束后回去加餐,但上面的几位不走,他们是走不成的。   席间那男人才又谈起商会的事,说明此行的意图,想找一家茶商供应商会上的茶叶,需得品质好,价钱不重要,另外还说想采购虞府名下一应商铺待客时所需茶叶,这两样下来算是一笔大生意,谁都知道虞家生意之广,那所需茶叶必定少不了。   夏子秋听了后,暗道自己错怪这人了,同时又认为自己太过自恋,人家这种大忙人怎会因一件小事就寻上门来,有失体面。   面前是一盘烩三鲜,夏子秋夹了一小筷,夹到了木耳,他不爱吃木耳,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在嘴里嚼半天都咽不下,只好掐自己大腿强迫自己咽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吃个木耳如慷慨赴死的模样,早就落入了别人眼中。   “那道烩三鲜,太腻了。”   席上的男人岔了这样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因那道菜离得远,而且虞先生根本就没动过一筷,只是看着就觉不好?   张老太爷是一直在留意虞先生的,于是让最近的下-人把那道菜撤下,之后虞先生对刚刚提出的生意又只字不提了,张老太爷心中却是已有了主意。   夏子秋心大,不知席上的暗流涌动,烩三鲜撤了他悄悄摸摸的松了口气,不用吃木耳了,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道荤菜。   没过多久那男人起身告辞,张老太爷领着小辈要去送,被虞先生谢绝了。   出了张府大门,府门外有一辆黑色洋车候着,还有十来黑衣下-人站至两边,侯在一旁的司机走过来替虞先生拉开车门,等爷上去他才走到前面开车离开。   之后的日子再去张家做客的时候,张老太爷很明显的喜欢夏子秋这个小辈,时常去都会被塞上一两件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儿,夏子秋推拒不掉只好收下。   夏子秋的爹娘也没多想,只当老太爷爱护小辈儿,夏子秋遗传父母心宽,心思也没那么多弯弯绕,更加不会想到这其中有什么,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给老太爷也带上些好克化的美食,和稀奇的古玩。   这天老太爷见夏子秋来后,递了一串红珊瑚珠串给他玩,然后又从桌上盒子内拿出一叠纸质合约,上面写的是那天晚饭商讨的供茶一事,上面张家已经落款签字了,只待虞先生签字确认便可成此事。   “子秋,太爷年纪大,不便于行,你能不能帮忙跑一趟虞府,把这份东西交到虞先生手上。”张老太爷眯着笑和蔼的说道。   夏子秋这几日天天来张府也没见那人再来,怎么这么快就谈成了?但张家事他也不好多问,因这几日得了老太爷的好,长辈让他跑腿他就去,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得知虞府地址后就拿着合约走了。   等夏子秋走后,从厅堂后面才走出来一中年男子,是张老太爷的儿子。   “爹,虞先生只是前几日在席间提了一句供茶之事,之后也未派人来交涉,我们前去拜见的人连府门口都进不去,此事一直未落定,恐怕有其他家也在竞争此事,爹你怎么连合约都拟好了送去,这不是让夏子侄去丢脸不是。”张老爷心焦,他不明白这几天爹到底要做什么,日日把这夏家小辈叫来,连自己亲孙子也未曾这般热络。   “你该多跟铺下掌柜多学本事,不要成日沉迷女人堆,你下去吧。”张老太爷动了怒,骂了自己儿子一通。   等儿子走后,张老太爷叹了一口气。   请君入瓮,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搭桥人罢了。 第69章 69.旧时影。   夏子秋带着跟班去了虞府, 一路顺着繁华地带到了虞府大门口,府门口放着两只比人还高大气磅礴的石狮子,石狮子的口内放的竟是硕大的夜明珠。   府牌匾上的虞府二字刚劲有力, 一看就是大家之笔, 台阶是大理石铺就, 颇显富贵底蕴, 夏子秋看了两眼后走到府门口跟那二位当值的护院说话。   “虞先生在吗?我是来代人送东西的。”夏子秋直接跟人说明来意。   那护院皱着眉看了眼前的小少爷, 刚想冷脸呵斥说,没有虞先生的点头, 什么阿猫阿狗都别想进去。   话未开口, 府内出来的管家拍了护院一下, 然后跟眼前这位小少爷说道:“这位小少爷是张家来的吧?先生早上出门的时候吩咐过,要是张家来人就好好招待着, 此时先生出门办事去了,要晚一点回来, 小少爷不如进府内喝茶坐一会儿。”   “不用了, 劳烦这位管事的,把这份资料交由你们先生,他一看便知。”夏子秋想着把合约送到就行, 就算人不在交由虞府管事也是一样的。   “那怎敢,这些机要文件,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碰得,小少爷这万万使不得,还是烦请小少爷在府内略坐坐, 我们先生很快就回来了。”管家摆摆手,一副惊恐的样子。   如此这般,夏子秋只好应了, 由管家带着进府去等,等进府之后管家却是没带他去正厅反而穿过廊下,往府内院走去。   “怎么往内院走?”夏子秋疑惑的问了一句。   管家笑着赔礼说道:“今日府内众人都在后院忙活,怕留客人在正厅怠慢了,想着引小少爷到后院坐坐,也可以解解乏闷。”   这句话一出,夏子秋便没在多问了,跟着走便是。   管家见夏小少爷没多心,便松了一口气,这位小少爷的画像先生给他看过,至几日前先生就吩咐过,若是这位上门来,一定把人留住了,还吩咐把库房里收藏的珍玩拿出来清扫一下。   管家不懂虞先生怎么想起弄这些了,何况这些藏品又不是普通家具玩意儿,怕下-人这些手脚笨拙的磕碰了可就不好了,为什么不想要哪样进库房取就是了。   何况这不是招贼不是!   管家怕出事,这几天内院外院的人手都增加了不少,每个做事的人下值时需得相互搜身检查。   虞先生的库房很大,这清理了好几天也才堪堪清上一角,管家不知道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且这位小少爷是何方神圣,虞先生怎得还吩咐他把人往内院带,还说若是小少爷看上府内的什么东西,任他把玩,但只一点,把人拖住等他回来。   管家走着走着忽然福至心灵的想通了,先生这样做,怕不是就等着这位小少爷上门来罢。   穿过廊下转弯进了三道门又走过一片竹林才走到内院,内院种了许多梅树,桃树也种了一二,让夏子秋率先注意到的是十来个丫鬟蹲在青石院内,用手帕擦拭的东西。   这院内七零八散的堆了许多玩意儿,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竟然还有一株比人还高的珊瑚树,还有旧时的青铜剑。   夏子秋性子还没稳重,进了这内院就像进了一个藏宝阁,很难不去多看两眼,但碍于是别人家里,所以他还是坐到了院内的石桌边,管家吩咐人上茶去了。   丁二跟在少爷身后,也是头一次见有钱人家这般做派,被惊的好久才缓过神来,怕是回去说给府内的其他小厮听,他们都不会信。   丁二悄悄的站在少爷旁边小声说道:“少爷,这虞府可真有钱,我见过晒谷,晒豆,晒铺盖的,没见过晒一院子宝贝的。”   夏子秋认同的点了点头。   茶和点心很快就送上来了,那些丫鬟见进来一位年轻又帅气的小公子,都按耐不住的偷偷看他,因在这虞府做事她们的心都得按住了,她们对虞先生可不敢肖想,怕有命想,没命活。   所以这枯燥的乏味日子,忽然来了一抹亮彩,很难让人不注意,不怦然心动。   管家眼尖,冷着脸咳嗽了一声,那些丫鬟赶紧低头,再也不敢起什么歪心思了。   “小少爷若是无聊,也可品鉴一二。”管家指了这院子的东西。   夏子秋客气了两句应下了,等管家有事走开后,他才慢慢走到那些东西面前,但没下手碰,只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观看。   毕竟是别人家的物品,夏子秋虽然没有文人的谦逊有礼,但到底还是懂他人之物碰不得的道理。   夏子秋就这样围观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座位上干等,喝茶配点心都饱腹了,那位大忙人虞先生还没回来。   夏子秋想着要不然明日再来吧,这样干等着着实难坐,还没等起身的时候,就看到那姗姗来迟的虞先生了。   那人把帽子取下,身边的小厮赶紧接过退下,虞泽大步走到了小少爷的跟前,看了这一院子的小玩意儿,一件也没有在小少爷手中把玩。   “久等了,虞某不是吩咐过管家,这小玩意儿中可让小少爷挑几样做赔礼物,如今小少爷两手空空,可是不曾有入眼之物?”虞泽笑着说道。   夏子秋见这人又提起之前事,想着那晚还误会这人不要脸,心下愧疚,觉得自己以己度人了。   “虞先生,不用了,一块怀表罢了,也不是故意为之。”夏子秋见人对自己和颜悦色,对他态度改观了很多,态度也和善了些许。   对于那晚虞先生谈事时的态,夏子秋都归于生意场上无情谊,该是如此。   “在下看合约也许花些时间,小少爷可看看这些旧物,消磨些时间也好。”虞泽说道。   夏子秋觉得若是再拒绝,就是自己的不知趣儿了,于是大方的应承下来,走到那些古玩堆里,看些自己喜欢的。   虞泽则坐在刚刚小少爷坐的位置,粗粗看过这份合约后便放下了,目光一直看着蹲在那把玩一柄青铜剑的小少爷。   小少爷肤白,青铜剑在他手中更是衬得人指节如玉,把那旧物都比得一文不值,垂下的眼眸中好似沾染了细碎繁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   小少爷一边把玩一边跟身后的跟班说话,眉眼皆是春日暖阳,干净又温暖。   夏子秋手中细细的看过这青铜剑,刀刃依旧锋利,散着阴冷的寒光,传闻青铜剑削铁如泥,夏子秋很想印证一番,可惜这里都没有能让青铜剑一试的东西。   “这青铜剑,剑身菱形暗纹,两面刀尖交汇处竖纹,顶端镶黑玉石,此剑工艺复杂,多为旧时高位者所有。”   不知何时虞泽站在了他的身后,院内的丫鬟皆已不见,他的小厮也不知何处。。   夏子秋没留神,他的注意力都在这柄剑上,老师教的课本他还行,对于这些玩物来历他却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这些东西新奇,却不知如何去看。   夏子秋每拿一样,虞先生都能讲出这件东西的来历,还能引申出一段旧时趣闻,听得人兴趣大开,最重要的是虞先生告诉他这些东西只不过冰山一角,若是感兴趣可以带他去看看其他的,里面有几柄更好的兵器古玩。   夏子秋被勾起了兴趣,等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天黑了,夏子秋没想到两人相谈甚欢,过了几个时辰。   虞先生留了他吃饭,夏子秋婉拒了,对方也没有强留,约小少爷明日上门看库房里的玩物,同时又把合约递给他说道,有一两处细节需要张家修改,待修改好了再拿来,夏子秋答应了。   这三月来,夏子秋常常去往虞府,虞府上上下下都识得这位小少爷了。   夏子秋觉得和虞先生相处和舒适,他这人博古通今知识渊博,而且就连野史也是知之甚广,讲解时趣味横生,且不会像那些文绉绉的先生那般礼数多又客套,十分尊重他的意见。   所以在合约定下后,又同虞先生来往,两人算是半个知己了。   这日夏子秋照例在虞先生的库房里细看手中的五支暗器,暗器-插-在皮革内,皮革是一条绑带,应是藏在手臂或大腿上的,而皮革外侧印有精致莲花图案,若是不细看内侧,定只以为是装饰物罢。   这五支暗器做的十分精细小巧,刀刃薄如纸张,却又带有柔韧,大多兵器都是不易曲弯的,但这暗器却是巧夺天工,夏子秋一见便爱不释手。   夏子秋用大拇指去刮试刀刃时,身后的一只大手制止了他,夏子秋惊觉时才发现虞先生就站在他身后,而且那大手从他腰侧伸出,远远看上去就像被人搂在怀里一般。   还未觉不妥时,身后人的话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少爷,既是暗器,刀刃必是锋利无比,这刀尖也涂有毒素,见血封喉,该当心些。”   说话人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夏子秋的耳朵,尤其是虞先生的声音,低低沉沉好似带有钩子,让人心脏起了一丝痒意。   小少爷年轻,不懂得这就是来自虞先生的勾引,也没有往其他处想,认真的点点头谢过,随后与他站分离开些距离。   之后的日子,虞先生时常会有这样的亲密举动,夏子秋懵懵懂懂的,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支尾羽在他身上划过,但再回头时那人却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日,夏子秋在虞先生的库房内观看,发现一本画册摆放于显眼处,不知这本画册是旧物还是错放,因好奇夏子秋翻开看了。   里面图文并茂,画中人皆容貌不俗,可却是鸳鸳交颈,这让夏子秋惊住了,脸羞如朱砂,浑身泛着热气儿,却还是耐不住好奇翻看。   小少爷心性未稳,家里人都怕他沉迷,故而未曾让他接触过这些,各方各面都严防,怎知虞先生这人不要脸,想着法儿的勾引-诱拐。   “小少爷,在看什么?”   看得入迷,夏子秋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人,那人声音极近,好似要亲吻他的耳垂一般。   欲拒还迎。   虞泽贴住人,从身后虚虚搂住,两只手握住小少爷的手,低头与他一同翻看画册,翻看时还一字一句的替他解说,讲解画中人的姿态与感受。   平日温和有礼的人说着这般下流的话,库房内只夜明珠照明,昏昏沉沉如同陇上一层薄纱,又降低了人的理智。   等夏子秋想挣脱开来的时候,却被人半强迫勾着启了蒙,清醒时夏子秋看着对方被自己弄脏的衣衫,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虞泽似知道他的想法,怕他胡思乱想,拉过人低头在小少爷额头吻了一下,剖开了自己的心意。   “心悦君兮君可知。”   这句话,吓跑了小少爷。   从虞府出来,小少爷一连七八日都不曾再去虞府,以为不再见此事便就此罢休,遮掩过去了,可每每夜间闭眼后却会又复现那日的绮梦。 第70章 旧时影(完)   夏子秋这段日子, 有些茶饭不思,就连平日迟钝的夏父都看出来了,关心的问了儿子两句,夏子秋说没事, 就是天气渐热胃口有些不好。   自从那日过后, 已有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期间他没有去找虞先生,虞先生也没有来找他, 这让夏子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说心悦我吗?就是这么悦的?   夏子秋生气了,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他想趾高气昂的去找虞先生吵上一顿, 又觉得自己站不住脚,连个由头都没有。   说虞先生故意勾引他?   说出去恐怕不知多少人的大牙都笑掉, 只觉这人狂妄,忒敢说,虞先生怎么会做这等事?   这几天爹娘在派下-人回家收拾了,说是再住半月就走了,燕城的天气太热了,受不住而且在这待的时间也够久了, 该回家了。   夏子秋心烦气躁的, 凉塌是靠窗的, 夏子秋直接不走门从窗户翻了出去,也没有带丁二,自己一个人从大门遛出去了。   走到街上的时候,他碰到了张业峰,张老太爷的孙子,他跟两个好友走在一起, 见他过来了,还跟夏子秋打了招呼。   “子秋兄弟,好久不见你来府上玩儿了,这是上哪儿去?”张业峰客气的说道。   因为他们家供茶一事都是由夏子秋一手促成的,但是具体怎么成的,老太爷却口风严实的很,连自己亲儿子亲孙子都不肯说。   同龄人最讨厌比较,每次出去的时候,总有人询问或夸赞夏子秋,谁都知道他张家那笔生意是由一个亲戚家的儿子促成的,夏子秋前段时间往来虞府那么频繁,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   这件事让张业峰交识的人都挺好奇的,都跑来向他打听,这夏小少爷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跟虞先生搭上边,进出虞府就跟自己家一样。   “怕打扰老太爷,而且最近要回家了,忙着收拾东西。”夏子秋找了个借口。   张业峰也没去细究这个借口,他身边的好友都怂恿着他,把人约上一起,从小少爷口中套套话,看他有何本事。   “趁今日天好,有没有兴趣与愚兄喝上两杯,子秋来了这些日子,我还没有单独招待过。”张业峰说道。   夏子秋最近心情也不大好,在家里爹娘不会让他喝得太多,刚好这人约他,夏子秋就答应去了,心里也存了借酒消愁的心思。   跟着这三人走,夏子秋被带到了一处藏得极深的清幽雅舍,中途还穿过了一处热闹不已的街巷,顺着小道往里走看见一处古色大门就到了。   门匾上书:红尘极乐。   另一人在大门口敲了敲七声门,里面才有人开门,夏子秋疑惑这小酒馆藏这么严实地处又偏僻,连大门都紧闭着需要客人自己去叩响。   用什么法子赚钱?难不成酒好如天上的琼浆玉液?   里面的人放他们进来后又把门关上,引着他们四人往里走,张业峰跟带路的人说话,要了一些酒和菜。   落座的地方是一处包厢,二楼看出去是一片竹林,清风阵阵好不惬意,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席间无非是些客套话,夏子秋都一一应了,然后喝酒,他酒量不算好也不算太差,一半斤是没问题的,但张业峰低估了夏子秋的酒量,他们以为这小少爷年轻又没见过世面酒局,哪晓得这么能喝。   不把人灌醉怎么套话?   于是他又吩咐人上了这酒馆的私藏酒,这酒价钱可贵,一壶顶他两月的花销。   夏子秋在酒上来时,见对方喝后,他闻了一下又品了一口就知道这是好酒,但酒下肚没多久就觉浑身发热难受。   张业峰跟那俩好友都接连如厕去了,就夏子秋一人在这包厢内,随后不知多久进来一女子。   夏子秋不知,这女子是张业峰他们花钱请的,都说人在那什么上头的时候,问什么都能套得一干二净,他们为了防止夏子秋疑心,也都喝了那酒,三人都忍受不了,各自找了人解决,也替夏子秋找了一个交代了人套他的话。   张业峰他们这些少爷,大多在十六岁的时候长辈们都会做主往他们房里放一个人,让这些少爷通晓人事,也是防止因年少好奇去外面惹下什么祸端。   他们身边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便以为别人也同他们一样,谁知小少爷家武学出身,没那些迂腐之想,再加上夏父这人固执,坚信一生一人,又与妻子琴瑟和鸣,也盼儿子如此。   夏子秋醉得迷糊,但到底手上有几分功夫,几番纠缠下来也没有让那女子得手。   这边虞泽正在府内清点礼单,自那日之后他有心留了时间给小少爷清理思绪,也存了让小少爷一日不见如三秋的念头,怕追得太紧反而坏事。   这边他所有的厚礼都准备完毕,只待拿着这份礼物约人赔罪,想与人挑明定下两人之间的关系,然后循序渐进。   可谁知派-去守着小少爷的人来报说,夏子秋跟其他人进了暗勾栏,虞泽听完汇报后,脸色冷得如冰窖,桌上精心准备的木盒和礼单被他扫到了地面。   木盒内一只水晶般透明的小猫雕刻,被摔得缺了一只猫耳朵,很是可惜,堂内的下-人们跪了一排,低着头瑟瑟发抖,忧心着不知今日是否是明年祭日。   虞泽从架上的匣子内拿上了那把木仓,看都没看跪着的下-人,大步的离开了,离开时带着府上十来精锐下-人,直接吩咐人开车去了那地方。   一路带着开车到了那个地方,到了大门口,虞泽直接让人踹门进去,带来的人不用吩咐直接进去找人,不过片刻便有了结果。   虞泽带着人走到了包厢外面,让跟来的人都守在门外,他自己独自一人进去的。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心中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处理了那女子,把小少爷带回府。   谁知进去看到的却是那位女子不停的往小少爷身上贴,小少爷把人推开,口中生气的让这女子滚开。   虞泽来时的怒气散了,走上前去像处理次品一样,把那女子丢出了门外,让门外的人把她看住。   等回身走到夏子秋身边时,虞泽弯腰把人抱到此间的塌上,心中却另有了主意,他的小猫太容易被有心人骗走了,得把人圈进自己范围看牢了,首先还得向他讨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倒了些茶水给小少爷喝下去,茶水是凉的,让小少爷这才有了一短暂的清明。   等看清是谁抱着他后,小少爷心中的怒火上来了,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但因乏力手下的力度减了几分,但还是声响还是清晰可闻的。   “骗子!”小少爷打了人一巴掌后骂道,什么心悦自己,都是匡人的罢。   小少爷面色绯红,眼眶水润含着雾气。   平日冷漠如阎王的虞泽起了反应,却还是耐着性子把小少爷的手抓住,细细询问缘由:“我何曾骗你了?”   夏子秋抓住虞泽的手想咬-上一口出出气,可没想到失了力气,最终也只浅浅的留了一圈印。   虞泽眸色暗了许多,另一只手把人圈在怀里,凑近小少爷的耳垂边,轻轻说道:“小少爷好无情,骗了我的心,还来此处寻欢作乐,这是要我的命罢。”   小少爷没了阻拦,说话也方便了,他人大脑现如今想不了那么多,如同面团一般揉来揉去,只知道这人竟倒打一耙,越发生气了,把心理一直在意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你心悦我,这些时日你都未曾来找我,还说你不是骗子!”小少爷双手抵在前,手上抗拒着这人的接近。   “冤枉,泽这些日望眼欲穿,盼小少爷前来一见,泽连自己的陪嫁都备下了,待小少爷上门迎娶,可小少爷早有佳人在侧了,着实令泽伤心。”   夏子秋年轻脸皮薄,虞先生的这番放低姿态的话,让他心中的怨气散得一干二净。   何况虞先生都自己备下陪嫁了,他这堂堂男儿,还能这般小心眼吗?夏子秋平日张扬又少爷脾性,自是吃软不吃硬,何况大家都敬仰的虞先生在他面前这般心碎模样,很大的满足了小少爷内心的自尊心。   “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夏子秋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了。   “那小少爷何时上门迎娶泽?”虞泽诱-导着人与他定下婚事。   “待回去后……就与父母商讨。”   小少爷失了理智,就这样被人勾着说下了婚嫁之事,全然忘记了他若是娶一个男人回去,他爹恐怕得抽掉他半条命,这种离经叛道之事他娘能不能接受?而且还是娶得这燕城最大的势力虞先生,恐怕这燕城都要地震了。   虞泽听到小少爷亲口说定后,吻了小少爷的唇,含-着笑意说道:“如此,泽便等着了。”   虞泽延缓了这场混乱的时间,为的就是想把小少爷套得在牢一点,爱和欲是分不开的,他要小少爷来了就走不掉了。   等这场混乱彻底过去后,虞泽用自己的外衫裹住小少爷,自己着里衫就这样抱着人闭眼休息。   夏子秋再次醒来时,已是快入夜时分,醒来时头疼不已,等看清眼前之人是谁时,惊得差点从塌上掉下,大惊过后那些混乱记忆又一一浮现。   尤其是闭眼休息的虞先生身上有他留下的印子,两人留下的东西和气息都还在,无一不提醒着他之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夏子秋缓过神来的时候,虞先生醒了,他何曾经历过这般场景,说话时都有些磕磕巴巴了。   “虞……虞先生……,你……我……。”   虞泽起身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顺着小少爷的背拍抚,语气温和有些自责的说道:“若是害怕了,以后便不来往了,说过的那些当不作数罢。”   虞先生不仅心悦他,还处处为他着想,甚至不求自己作出回应,夏子秋只觉自己像是那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可恶到了极点,明明允下了诺言,岂能出尔反尔。   “我……我会负责的,你当我是什么人!”夏子秋红着脸把人回抱住,心中却是甜蜜蜜的。   小少爷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虞先生勾唇笑了,笑得很是愉悦。   吩咐人送来热水和干净衣物后,两人在厢房内简单洗漱了,换了一身衣物,虞泽把小少爷送回了家门口,临别前询问夏子秋若是坦白时害怕,自己可与他一同前去。   夏子秋拒绝了,自己孤身一人回家了。   虞泽留了人守着,吩咐他们若是小少爷有什么事,立马告知他。   回虞府后,厅内那些下-人还跪着,没有虞先生的吩咐一步也不敢起,虞泽归来时心情很好,让那些人退下自行去找府内的大夫看,又每人赏了十块银元。   之后几日,虞泽邀小少爷约会,约会时绝口不提约定之事,两人花前月下,看电影,郊外赛马,河边钓鱼,过得如同梦幻。   夏子秋在这一日又一日的约会中对虞先生越发的喜欢,心中同时对虞先生也更加愧疚,每次他想与爹娘开口时都不知从何说起,一直拖延到临行前两日。   这一日夏子秋趁着午饭时爹娘同在,内心给自己鼓足了气,说出了此事:“爹娘,我要迎娶一心爱之人。”   率先惊喜的是夏母,先问了儿子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年岁几何,家中人口如何。   夏子秋一一答了,在年岁上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试探说道:“姓虞,比自己大五六岁。”   夏父皱眉了,听儿子说来这女方不仅年纪大,家中亲眷皆无,且对方门第富贵,他们却是高攀了,有些不甚满意,但碍于儿子喜欢先没有发表太大意见。   一番交谈下来,夏父说改日提厚礼去女方家里上门拜访,看看对方品性模样如何。   等二老商量妥帖后,还未沉浸在儿子终于长大的喜悦中,夏子秋抛出了最后一句惊天之语。   “爹,娘,我喜欢的那个人是男子,望你们上门去的时候,不要太过欺负于他。”夏子秋担心虞先生性子温和,父亲又是个暴躁脾气,万一说了什么难听话动起手来可怎么得了。   此刻夏子秋心中的虞先生芝兰玉树,谦逊有礼,深爱于他,性子软和,全然忘却了当初那人一只手就毁了他的怀表。   “你这逆子说什么!”夏父被儿子的话惊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了,妻子已经被儿子气得头晕,下-人赶紧找大夫去了。   场面一片混乱。   夏子秋被拿着鞭子的父亲抽得后背血迹斑斑,每动手一次,夏父就要问他是否知错,夏子秋咬着牙不肯松口,依旧说要迎娶对方。   虞泽这边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他事先调查过夏家,夏子秋在家很是受宠,二老很是溺爱他,以为嫁娶之事做爹娘的最终会拧不过儿子同意,何况是与他虞家结亲,就算离谱至极,这燕城也不知多少人上赶着,没想到夏父竟动上了鞭子。   闯进来时的一幕让虞泽心疼不已,他的小猫咪被抽得后背血肉模糊,紧要牙关,脸色苍白。   虞泽走上前去抱住了人,以背抵挡了夏父抽过来的鞭子,夏子秋见这一下抽到了虞先生身上,本快疼晕过去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你替我挡什么!疼不疼啊,赶紧去看大夫。”夏子秋抓住虞泽的肩膀焦心不停。   他从小不听话就会被父亲打,身体皮实也不怕,好得也快,虞先生怎么受得住。   “爹,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是要同他好的。”夏子秋跟爹说了一句准话。   这句话点燃了夏父的引线,看自己儿子与这男人不知羞耻的抱作一团,鞭子直接一下接一下的抽了下来,也不管那男人是这燕城权势滔天的什么虞先生,他只知道这人诱骗拐走了他的儿子。   虞泽把人护在怀里,跟来的人都想上前去阻止,却被虞先生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了。   夏父不知道抽了多少下,连鞭子都抽断了,最后气得乏力的喊他们滚。   虞泽抱着夏子秋起身,临走前跟夏父弯腰鞠了一下,然后带着人走了。   夏家住宅外有很多人都看到虞先生抱着一个人上车走了,两人皆是一身伤痕,这消息不过半日传遍了大街小巷,都道说这燕城还有谁这么大胆,敢行刺虞先生。   带着人回到虞府,找了好几个大夫治伤,索性夏父不是真的想抽死自己儿子,下手时留了三份力道,只是鞭子尾处抽来,看着吓人罢,养上一个月便没事了,而虞泽自己身上的伤,夏父却是下了死手,抽得好几处皮开肉绽。   夏子秋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他趴在软软的贵妃塌上,而对面坐着的虞先生脱了上衣由下-人替他上药,夏子秋看到了那些伤口,心疼得不得了,想起身看看,却没起得来,一动就后背疼。   虞泽发现他醒了,干净起身走到塌边,知他心中想法,把人按住说道:“不要动,好好歇着,我没事,与你在一起这点伤算什么。”   夏子秋乖乖躺下了,内心越发坚定,他定不负虞先生!   两人在府内养伤养了一个多月,夏子秋的伤早就好了,虞先生的伤却才好一半,这期间夏子秋时常回去跟爹娘沟通,到底是犟不过自己儿子同意了。   但只有一条,既然他儿子说的是迎娶,那就是他姓虞的嫁到他们夏家来。   夏父这一条也是为自己儿子好,两人若是断了,虞先生这样的人,以后若是被人知道这段往事,他有权有势自是不怕,可自己儿子心思单纯,又无权无势的,知道了自是不好,若是自己儿子迎娶的对方,那以后若断了也方便另寻相配的姑娘。   夏子秋回去说与虞先生听了,他打算的是就在爹娘面前拜堂成亲,让虞先生敬一杯茶给二老,弄一个简单的仪式就行了,毕竟都是男子,若是大张旗鼓的,迎娶这种事传出去对虞先生的名声也不好听,这样大家都会知道虞先生是他的老婆了。   虞泽端着茶杯,用盖子撇去杯内的茶叶,静静的听着小少爷替他着想的话,笑而不语。   “好。”虞泽答应了。   日子定下的是在两个月后,成亲的所有一切事宜都是夏子秋自己去办的,他觉得虞先生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身为丈夫做这些自是应该的。   等到了成亲那日,除了夏家二老,没有别的人,虞泽一身红衣长衫,夏子秋穿着的也是定制的西装婚服,两人一一按流程进行,直到最后的敬茶礼成。   成亲后,夏子秋住在了虞府,他想自己买处房子,但是被阻止了,说不用浪费银钱,成婚后的日子自是甜蜜,虞先生与他很好。   但小少爷这些时日开始烦恼一件事,因为他的虞先生总是不肯与他做最后一步,说是怕疼,夏子秋只好体谅。   但这都过了三个月了,他们已经成亲三个月了,他们每日都只是相互帮忙,画册上的其它内容都看完了,却没有真正的实施一次。   今日是夏子秋爹娘回家之日,他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见儿子过得幸福,眼下再无拆散的可能也就死了心,准备回家了,家里的武馆繁杂事多,且又出来这么久了。   他们想的是儿子带着人也回去,但是虞泽生意根基在此,一时半刻走不了,他儿子自也是舍不得对方,不会回去,于是约定逢年过节必须回家小住。   夏子秋跟虞泽送别了父母,回到了虞府。   小少爷不知道,这披着羊皮的虞先生竟能如此耐心等候,父母一走他便彻底落入虞先生的手心中了,连反悔这门亲事的机会都没有。   这日虞先生在书房看账本,小少爷在旁边练字,不知何时虞泽走到他身后,看了他写的字说道:“这字收尾时力度不够,需得这样。”   虞泽手把手教他,教着教着就变了味儿,夏子秋经常与他厮混也没阻止,反正二人成亲了,有何不可。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却不一样。   尤其是当他被心中认为皎如明月的虞先生压制住的时候,才知上当受骗了。   “骗子。”夏子秋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少爷这才想明白,从他与这人初见时,就一步步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可他却也走的心甘情愿,若是他自己无意,早该在第一次被勾引时就该断了。   “泽想骗小少爷一辈子,可愿否。”骗子如此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颗果酸糖 懂?   ————闲聊的分割线。好了到这里就完结了,这次是真的完结了。咸鱼收藏的文和漫画都在迫不及待的招手了,咸鱼要放飞自我,与太阳肩并肩去了!   谢谢一路跟过来的小可爱们,下一本小白花的人设还没想好,不过咸鱼写的攻受均会不完美,咸鱼曾经还想写捡垃圾的软萌小可爱,还有病娇变态绿茶攻,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些都什么奇奇怪怪的萌点。╮( ̄▽ ̄"")╭   好了,咸鱼话唠完毕,给小可爱们笔小心心噢。   下一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