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原配手札》 作者:桃李默言 ☆、第一章 女王   天朝华夏,庄严神圣的法庭门前,一位漂亮干练身穿淡粉职业套装的女记者拿着麦克,对不远处的摄像师做现场报道:   “本台快讯,据悉华宇财团遗产案子已经宣判,法官听了双方律师的当庭辩解,宣判华宇财团由华先生的遗孀及其子女继承,名动天下的华先生的真爱陈百合小姐及其儿子无法得到任何的遗产。法庭女王曾柔律师,再一次打赢了不被看好的官司,曾柔小姐号称正室守护者,但凡她接手的争产案子都以正妻得胜告终,曾柔小姐百战百胜···”   肃穆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在一群黑衣男子的簇拥下,身穿黑色职业套装,胸口却插了一枝红玫瑰的三十左右的女子走出法,她脸上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眼底的精明算计,也挡住了她一半的脸庞,脚下踩着八寸的高跟鞋,走路却平稳得很。   女记者迎上去,高举话筒:“曾律师,请您说点什么?”   女记者自是被陪同曾柔出庭的黑西装阻挡住,女记者追星太过狂热,“曾律师。”   “曾柔,你不得好死。”   在曾柔上了一辆宝石蓝跑车后,从法庭里面跌跌撞撞狂奔出一娇媚动人的女子,她精致柔美的五官漂亮极了,也婉约极了,透着古典美,若是她换上古代衣裙的话,她就是从画上走出的古代贵女!   可此时她双目赤红,面容狰狞恐怖,扑倒在宝石蓝跑车前,“曾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穿黑西装的男子围住了法庭外的人,女记者努力的伸长录音笔,华宇财团的争产案,陈百合···就是眼前这名少妇是必胜的,毕竟华先生留下了遗嘱并且已故华先生对情人陈百合的爱曾震惊世界,如果华先生不是突然心脏病发故去,陈百合小姐现在应该叫华太太了。   沙···封闭的跑车玻璃窗开了,曾柔抚了抚眼镜,很有职业素养,也很气人的说道:“陈小姐会诅咒?”   “曾柔,你明知道强哥最爱我,明知道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感情,你明知道强哥的太太有多恶毒,明知道她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为什么要帮她答应官司?她给你多少钱?让你背弃了良知?”   “曾柔,你个冷血被金钱奴役的畜生。”   曾柔平静的目光扫过陈百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是正室守护者?”   “可是她们离婚了,我已经是强哥的妻子了,我也是正室。”   “忘了说一句,我只为发妻辩护,如果你觉得华太太亏待了伤害了你,请去民事伤害科报案。”   曾柔从跑车里扔出一张名片,慢慢的合上玻璃窗,“等你下辈子做嫡妻原配的时候再来找我!同时我也想看看你对丈夫的情人或者小三多有好感!”   “开车。”   “是。”   跑车飞驰而去,陈百合泣不成声,撕碎了曾柔的名片,“曾柔,我赌咒你永远得不到丈夫的疼爱,我诅咒你丈夫生生世世永远最爱情人,我诅咒···我诅咒你···”   陈百合嚎啕大哭,她想不明白必胜的官司为什么会输?曾柔···曾柔怎么可能找到漏洞将案子反转过来?曾柔怎么会这么大的本事?   旁边的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这是第几个诅咒曾律师的女人了?”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她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若是多几个曾柔那样的女人,男人可不敢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就是,就是,上次一个富豪公子打官司输得凄惨无比,连祖产都赔给妻子了,被剥得干干净净。”   “曾律师很少接争产的官司,人家可是国际级的大律师,上次为天朝同老美打倾销的官司,啧啧,在国际法庭,愣是说得外国人目瞪口呆,老美赔了几十亿美刀,给国人争老脸了。”   “那是,那是。”   旁人对曾柔又是敬佩又是害怕,有知道曾柔传奇经历的人说道:“其实曾律师最狠的一次还是人生的第一场官司,以前曾律师可不是学法律的,据说好像学设计的吧。”   女记者关了录音笔,问道:“怎么回事?”   “曾律师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大学毕业后就登记结婚了,曾律师的丈夫长得可帅了,才华又高,被老板的千金看上了,两人很快就鬼混上了,说是曾律师知道后,甩了丈夫一巴掌,签字离婚,转年便通过了国家级的司法考试,后来···后来曾律师初战就将同老板千金再婚的前夫告上了法庭。”   “为了离婚?”   “哪能啊,是经济问题,也不知怎么弄得,曾律师愣是找到前夫犯罪的证据,法庭判他罪名成立,刑期十年。那个老板千金也没得好,转过年家族企业就破产了,曾律师再战法庭把那不要脸的女人弄成了负资产···听说那名千金在夜总会做不健康的工作还债呢。”   “十年前就是在这个法庭门口,曾律师对前夫说:‘祝你刑期愉快,就算囚犯,在你的真爱眼中也是最帅的囚犯!’又过了一年,曾律师对那位负资产的千金小姐道‘像你这样的女人金钱是你最沉重的负担,我帮你减负了。’”   所有女性握拳,特么的太帅了。   “曾柔是法律界的传奇,也是不可逾越的存在,更是一个女权斗士。”   有人散步小道消息:“听说曾律师包养太子呢。”   “什么?太子?红色家族继承人?”   “嗯,你想想最上面那位是不是到现在还没结婚,据说就等曾柔点头下嫁了。”   “如果曾律师点头,咱们不是也有知性和美貌并存的太子妃了?”   “嘿嘿,包养太子···啧啧,只有曾律师能做得出?”   跑车停在一座别墅前,曾柔开车门走下了跑车,守在外面的带着耳麦的黑衣保镖说了两句话,并让开位置,曾柔推门走进别墅,眼前一黑,再清醒时已经被人压倒了柔软的沙发上,眼镜被摘掉,身上的男人吻了吻她漂亮的眼睛,“小柔,你就答应我吧,结婚以后,你可以继续包养我!”   曾柔温柔的轻抚身上男人的浓眉,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都四十了,再不结婚,很多同志有话说,小柔,你不想天朝不太平吧。”   “乖啦,等你冲顶成功,我包养不起你,就会嫁给你了···”   “小柔。”   曾柔起身吻住了他的嘴唇,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想做被中南海保镖包围的女人,我有我的事业。”   “好吧,我等,等你放开心防的那日。”   别墅的盆景后有一道黑影子闪过,曾柔投入他怀里,使劲的将他压在身下,扑哧一声,曾柔胸口滴血,身下的男人吓坏了,“小柔。”   保镖们冲进来,每次太!子来找曾柔的时候,保镖都会离着远一些,没想到这次竟然混进了杀手。激烈的枪战,杀手被击毙,可曾柔却瘫软在男子怀里。   “阿逸,我陪不了你了。”   “小柔,别说话。”   男子用手堵住了不停流血的伤口,粘稠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掌,“小柔,别离开我···”   曾柔笑着合眼,“真好,你没事,阿逸···我是爱你的···如果我不死,我们结婚···”   “小柔,小柔,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曾柔···我爱你···“   “我也爱你,阿逸。”   曾柔一直带在胸前的玉佩不被人知的亮了一下,曾柔感觉身体轻如羽毛,灵魂飘荡出肉体之外,眼看着爱着的男人抱着自己呜咽得痛哭,此时哪还有堂堂太!子的风采和冷静?   曾柔抬手想要抹去他的眼泪,发觉手臂穿过他的身体,曾柔苦笑,原来人是有灵魂的,叹息一声,不知她是上天堂还是入地狱?   她为好人打赢过官司,也为不少坏女人打赢过争产的官司。   有些发妻手段残忍的对待丈夫的情人,那些龌龊争宠的事情,曾柔是知道的,她被打输官司的人诅咒过很多次,曾柔不奢望能上天堂同善良的父母团聚了。   地狱······听说有妖冶的曼陀罗彼岸花,很多人说她像是这种花,这次会亲眼看看自己像不像。   唯一对不起的爱人,这些年若是没有他的陪伴和保护,自己不会过得这么平静。   当看见枪口对准他的时候,曾柔没有任何犹豫的为他挡住了子弹,曾柔不后悔由此失去了性命,也自信如果枪口准自己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身体逐渐透明,曾柔笑了笑,阿逸,忘了我吧,你是好人会上天堂的,而我会在地狱里仰望天堂。   曾柔没有等到天使,也没等到鬼差,她恢复知觉睁开眼睛后,发觉眼前一片混乱,自己的额头很疼,曾柔摸了摸,血···她碰破了脑袋?   清醒了一会后,曾柔看清楚了眼前争吵不休的两位男子,一位面容刚正,相貌狂野充满了阳刚的健美,古铜色的肌肤,高大的身材很有压迫力,两鬓微白,看样貌应该有三十多岁了。   另外一位身材欣长的男子容貌儒雅俊秀,书生气息十足,乌黑的头发显示他很年轻。   曾柔凝眉想着,他们在吵什么?没看她脑袋上有伤口在流血吗?   “你们别吵了,曾姐姐醒了。”   一位漂亮的十五六岁的姑娘跑到曾柔身边,曾柔惊讶她脸上明媚温暖的笑容,“曾姐姐终于醒了,不是碰见了大叔,我都不知你是赵王妃!”   嗡,记忆一下子涌上曾柔的脑袋,赵王妃闺名曾柔,同她本名一样,她是帝师的嫡女,十年前许配给赵王做王妃。   那位眼里闪过厌恶的三十左右的男子就是赵王,准确的说他今年二十八岁,而同他争吵的俊秀文雅的男子是曾柔的表哥···眼前的混乱可以理解为捉奸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举国欢腾的日子,桃子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开一篇新文,嘿嘿,恳请大家支持啊,桃子尽量保持日更,旧文那里也就最后一张两章了。 ☆、第二章 捉奸   “放开曾柔!”   鬓间染有霜色的男子率先开口,手中的长剑舞动,逼退了上前搀扶着曾柔的俊逸美男,“她还是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你碰。”   “顾兄。”   俊逸的美男子闪过剑势,脚步灵活,显然他并非是时下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书生,”你听我解释,我同表妹并非像你想得那般···顾兄!”   剑影密不透风,赵王的剑法受过名师指点,他身上又有在疆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气,俊雅美男显然敌不过赵王,二十余招过后,赵王一脚踹翻了对手,剑尖直指对手的咽喉,袍袖随风舞动,颇有几分豪侠的风采:   “你可对得起我真诚以待?你来赵地,我一直将你当作密友亲朋,你欺负赵王一脉无人?”   “顾兄。”   儒雅美男胸口被赵王踩着,咽喉碰触到冰冷的剑尖,他泛着桃花眼儿,“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并非是有意背叛顾兄,顾兄是我最佩服的封疆王爷,我将顾兄当作当世英雄,认作知己!顾兄英雄盖世,可顾兄了解曾表妹么?你知不知道表妹在赵王府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从你们成亲后,你陪表妹几次?”   赵王浓眉蹙起,“莫非封地的事情我不管,专心陪着王妃?你难道不知北疆时常有外族扣边?赵地男儿可战死但没有死在女人身上的,西边的韩王不老实,陛下怕是也很头疼。”   “本王敬你为当世才子,可你竟然鼓动本王王妃同你私奔?你好意思说本王的错处?”   赵王不屑的撇嘴,眼角余光扫过低头的曾柔,“奸夫淫妇!好一对奸夫淫妇!”   曾柔突然抬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显露出来,赵王不由得停住了口,好一双漂亮清冷的眼眸,似天山顶的寒潭,幽冷无情的目光让他心底很不舒服。   凭什么?明明是曾柔下贱无耻,凭什么像是他的错?   赵王挺了挺胸膛,”本王说错了?为了他···你竟然抛下了锐哥儿,不是本王恰好知道你们淫奔得事儿,你还想用假死欺骗多少人?”   “曾姐姐。”   曾柔身侧的少女挺身挡在曾柔面前,直接面对气势汹汹的赵王,白净漂亮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热情,长翘浓密的眼睫儿似蝶翼般扇动,娇嫩的粉唇轻起:   “大叔别伤害曾姐姐和秦公子了,你不想曾姐姐死遁,难道想自己带着一顶绿帽子?想让你的儿子被世人非议?曾姐姐很可怜的,她不理解大叔,大叔也不懂怎么讨好曾姐姐,你们之间的误会太深太深,欲其彼此之间不幸福,为何你不能放过曾姐姐?”   赵王身上的冷傲之气明显收敛了几分,剑尖也撤离儒雅美男的脖颈,他低垂着脑袋,任谁都看不见他的神色。   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叔,放开曾姐姐也等于放过您自己。”   少女搀扶起在地上的曾柔,柔美亲切的笑容挂在唇边,“曾姐姐,没事了,大叔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进屋再说好不好?”   眼前的少女很漂亮,她波光流转间的机灵风情,很让人心动,也很迷人。   方才剑拔弩张的赵王和秦公子都对少女的建议很受用,赵王抽剑回鞘,再看少女时,目光温柔了几分,秦公子从地上翻身而起,衣袖被剑招划破,他不顾狼狈,躬身对少女一礼,“多谢李小姐。”   曾柔摸了摸额头上的鲜血,不远处的柱子上有着相同殷红的血迹,初来乍到,懵懵懂懂的曾柔冷静的撤回被少女挽住得手臂,“能不能让我说两句?”   准备进门的赵王和秦公子同时停住脚步,赵王眉宇间满是对曾柔的厌恶。   曾柔身穿月白褙子,下穿一条素色长裙,脸庞苍白,嘴唇干裂无血色,一阵风都能将她碾碎。   曾柔经不起任何的风霜,十年的婚姻···赵王厌倦了柔弱总是说他残忍嗜杀的曾柔,在私心上说,曾柔私奔对他来说是解脱,他再也不用信守重诺照顾脆弱总是误解他的曾柔了。   也不用时刻提防曾柔给大夏皇帝传递赵地的消息。   “曾姐姐额头有伤,我先帮曾姐姐处理好伤口吧。”   明艳多魅的少女体贴的建议,忧心忡忡的望着曾柔,扬起亲切明媚的笑容:”曾姐姐用不着同我客套。”   她姣好的身段包裹在珍珠红衣裙中,芊芊细腰不可盈握,酥胸半裸,她健康轻盈的体态是饱受婚姻折磨的曾柔比不上的。   同明艳的少女站在一起,曾柔像是残荷,而少女似怒放的蔷薇,光鲜充满了带刺的诱惑。   就算是对曾柔有情的秦公子对少女都是另眼相看的,何况···早就同少女认识的赵王。   赵王冷傲的目光在面对少女时,总透着几分的欣赏疼惜,对曾柔是不耐,对少女则是亲近。   曾柔在现代打了很多婚姻官司,感情出现问题,绝不是一方面有错。   眼前的少女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曾柔勾了勾嘴角;”李雨欣,李小姐。”   “啊。”少女纳闷的看着曾柔,灿烂的一笑:“曾姐姐叫我?”   李雨欣——隔壁人家的女儿。   她父亲为六品御史,生母早丧,父亲娶继妻后,她便住到了庄子上,曾柔同秦公子隐姓埋名住在此处时同李雨欣有过交情。   曾经的曾柔很喜欢活泼年少的李雨欣。   “这是我同他们之间的问题,李小姐云英未嫁,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妥当。”   曾柔眉间透着疏远,李雨欣绝不是今日第一次见赵王!他们早就认识了,也许曾柔他们藏身的地方也是李雨欣‘无意’透漏给赵王知晓的。   曾柔习惯孤独,也享受孤独,有了上辈子的教训,她对人带有三分的警觉,尤其是像是李雨欣这样的少女!   当她看不出李雨欣想让曾柔做她的陪衬?   今年二十五岁的曾柔早就过了少女时期,如何能同二八年岁健康,明艳,青春的少女相比?   曾柔本身因为受尽不幸婚姻的折磨全无成熟女子的风韵,以前的曾柔想过怎样的生活,曾柔管不了,眼下曾柔占据这具身体,就没有给别人做陪衬的心思!   被称为司法界的女王,曾柔的风情可不是乳臭未干的少女可以抵挡的。   李雨欣惊讶连连。   曾柔的气势变了,清冷,骄傲,果然是出自清贵世家的贵女么?   即便再落魄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风华!   赵王的目光凝重了几分,“李小姐是本王请来的客人。”   ”哦?”曾柔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原来她是王爷的人,难怪她能听这桩是非,倒是我想差了李小姐。”   曾柔抚了抚身,“我不知李小姐是王爷的‘客人’,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小姐莫怪。”   李雨欣忙抬手相扶,曾柔哪会如她的心意?   曾柔转身进了客厅,清幽的声音飘出:   “王爷误会妾身了,妾身一日为赵王妃,终身是王爷的人,妾身岂会做有辱王爷的事情?”   凭什么她要给李雨欣让位?   就算是她下堂,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人,并拿回属于曾柔的那一份财产!   她可不想做成人之美的事儿,也不会背着淫奔的名声隐姓埋名,苟且得过活。   她是曾柔,这辈子没打算改名!   作者有话要说:  要留言,要评论,桃子喜欢新文,新文的女主是个性格刚强,无情冷傲的女主哦,类似于桃子写过的娴娘,比娴娘更有气势,非常厉害的女主。桃子求各种支持。 ☆、第三章 详情   从门口走进屋里,这段不长的路足以让曾柔了解身处的环境。   曾柔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额头的伤口,活着总比死了好!   在扑向阿逸时,她不惧怕死亡,但知道她夺了别人的身躯存活于世,曾柔还是很满足,也很开心的。   即便原来的曾柔留下来得是一手烂牌。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眸,享受着活着的喜悦。   她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过瘾,上天既然给了她第二次性命,她更应该珍惜才对。   赵王,秦公子,李雨欣走进客厅,三人齐齐怔住了,曾柔的打扮还是狼狈的,然她唇边的笑容却异常的耀目。   那抹舒心的微笑是同曾柔生活了十年的赵王不曾见过的,是同曾柔青梅竹马长大的秦公子不曾见过的,当然李雨欣更不曾看过。   凄苦,哀婉,彷徨,无措的曾柔怎么会有如此笑容?   李雨欣想不明白,璀璨眸子闪过深思。   曾柔——系出名门,帝师的嫡女,十三岁及笄时,曾以一副雪梅图名冠京城,随后她在太后寿宴上献艺,以绝妙的琴艺征服了太后娘娘,世人多称曾柔为画琴双绝。   帝师曾太傅只娶一妻,疼女曾柔甚深,曾柔在绘画上,琴艺上天分极高,性情柔顺天真,因此很多人都喜欢她。   上得父母疼爱,下有兄长维护,可以说曾柔出阁前的日子过得很幸福。   秦公子是曾柔母亲的娘家侄子,同曾柔可谓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那道赐婚的旨意,曾柔同大夏名士秦沐元必将会是一对佳偶。   一切的转折从曾柔十五岁起,那一年曾柔被指婚给赵地赵国公为嫡妻。   曾柔从繁华,四季温暖如春的都城远嫁到苦寒之地——赵地。陌生的环境,复杂的人事关系,赵地同大夏的对立,以及丈夫的冷漠磨灭了天真的曾柔。   她如同刚学会走的孩童,在复杂诡异的环境中,没有任何人帮忙的情况下,曾柔一次次的跌得头破血流,唯一能给她庇护的丈夫赵国公心里想得更多得是赵地的发展,他偶尔的怜悯也被满面凄苦委屈,动不动就流泪吵嚷着回京城的曾柔磨得一干二净。   一次次争吵,一次次的误解,一次次的冷战,一次次的强迫性!爱,让曾柔恨着他,也害怕他。   宁可他去找小妾发泄欲!望,也不想与他同房。   十年的婚姻,除了赵国公被晋封为赵王之外,他们彼此之间什么都没剩下。   曾柔在赵王府枯萎,她看不到明天般麻木得活着,在心底哪怕再想挽回这段姻缘,她也不敢靠近总是粗鲁对待自己的赵王。   就在曾柔完全放弃希望的时候,她碰见了被表哥秦沐元,表哥的温柔唤醒了她,曾柔甘愿抛弃一切,隐姓埋名随秦沐元返回大夏都城。   赵王伟岸不凡,五官深邃,杀伐果断,一派武将风范,在曾柔看来他很有男人的气势,也很有霸王的资质。   但赵王的容貌显然不符合大夏时下的时尚,大夏的臣民更欣赏像秦沐元这样文弱风流的贵公子。   书香门第出身的曾柔又怎会有例外,况且她同秦沐元不是造化弄人的话,早就结成夫妻了。   在他们逃亡的过程中,曾柔病了,于是他们停留在梅县,结识了李雨欣···   回忆完毕,曾柔暗自宗总结,这是一桩让男女双方痛苦的错误的婚姻。   赵王家里极品亲朋极多,而且大多仇视大夏嫁过来的曾柔,在没有丈夫维护的情况下,女方的能力不足以解决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他们的矛盾越来越深,最终形同陌路。   若是放在现代,曾柔会敲赵王一笔不菲的赡养费走人寻觅懂得欣赏她的男人。   可此处不是现代,而是女子名节大于天的古代。   曾柔和赵王的婚姻关系到国策,大夏国共有四位听宣不听调的护国亲王,在曾柔看来,四位亲王相当于裂土封疆的王爷。   他们在各自的领地就是土皇帝,他们可以在封地养兵,收税,铸钱,委任官职,护国亲王们权势极大,对大夏天子不过是象征的臣服,随时都有可能造反。   赵国公一脉一直接受大夏天子的赐婚,赵王因迎娶了曾柔才得以晋升为王位。   政治是无情的,大夏国君不会看在帝师的面子饶过私奔回京的曾柔,即便皇帝不追究,曾柔又怎么出去见人?   不顾忠义,不顾礼教而淫奔的女子根本活不下去。   风流雅士,同样名门出身的秦沐元会维护曾柔多久?   眼下秦沐元没得到曾柔的身子,将来情淡他可以随时抛弃曾柔。   曾柔不是天真的原主,她不相信直接拐原主私奔的秦沐元。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隐姓埋名,秦沐元再给她一个身份,可没娘家,没底气的曾柔能在内宅生活下去么?   这两种选择都不是最好的。   曾柔心底有了决定,将目光投在赵王身上,她还是赵王妃,这个身份足以保证曾柔一世富贵,谋划得当曾柔甚至可以干掉赵王!   羞涩的低垂粉颊,曾柔手指缠着染血的帕子,“妾身让王爷担心了。”   看赵王对李雨欣的关注,他对娇弱的女子怕是不中意。   记忆中赵地民风也相对开放,女子大多性情爽利泼辣。   从赵王言行上看,他有大男子主义倾向,他看中欣赏的女子应该是外柔内刚,时而娇媚,时而果决,会撒娇有智慧的。   李雨欣在这方面把握得就很好,曾柔在心底仔细的分析,眼角余光扫过同站得很近,可以说并肩而立的赵王和李雨欣。   男子英伟,女子娇美,虽有年龄的差距,但宛若天生一对般的般配。   曾柔眼睑低垂,盖住了眸子的嘲讽,原主曾柔是有错,可赵王就没问题?   只要曾柔死遁,李雨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赵王,知道的人只会说曾柔不守妇道,万万不会责怪‘无辜’‘善良’‘安慰赵王’‘仗义执言’‘聪慧’的李雨欣。   随着小三插足技巧的日益进步,随着小三装无辜,装淡定手段的提高,嫡妻原配们真是防不胜防。   小三们不仅要占据一切的好处,还要让嫡妻原配彻底在男人的心中消失,婚姻破裂的罪名要加在嫡妻原配身上,是嫡妻不懂得经营婚姻,是曾柔耐不住寂寞于表哥淫奔····赵王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婚姻破裂同李雨欣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现代曾柔打了几十起争产的离婚官司,她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   曾柔的信条,宁可宽恕嫡妻原配,也决不宽恕无辜的渣男小三!当嫡妻得不到财产的时候,渣男小三也别想得到。   她从来就是这么霸道,宁可将男人玩到破产,也不愿意财产便宜那些无辜的真爱们。   曾柔站起身,抬起红肿的眼眸,“妾身听闻父亲卧病在床,心急如焚,想要回大夏省亲,可是···说来是妾身没用,王爷在外远征,王府又有太妃在,妾身的命令调不动王府的一人,恰好碰到表哥,妾身相信表哥的品性,也知表哥同王爷是知己之交,便央求表哥送我回京看望父亲。”   “妾身没想到···”曾柔满含眼泪的眸子面向李雨欣,失落,痛苦,亦有被闺蜜背叛的愤怒,“你不知我是赵王妃,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怎能张口就说我同表哥私奔?说我同王爷得是非?我被王爷误会休弃,你能得到什么?”   赵王侧身挡住李雨欣,回护之意很明显。   曾柔暗笑,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原主曾柔年华不在,对已经进位的赵王没有用处了,她哪赶得上风华正茂,性情刚烈,聪慧体贴,又很仰慕赵文英武,了解赵王志向的李雨欣?   留在他身边只会碍眼,可要是抛弃曾柔,世人又说赵王薄凉,曾柔私奔会解决很多的问题,赵王方才还让秦沐元发誓照顾曾柔来着,看看···赵王多有情有义,曾柔和秦沐元多么的卑劣恶心?   曾柔含泪的呜咽:“您不相信妾身?妾身给您留下了书信说明情况的,王爷一定是没看到是吧,妾身帮不到王爷,还让王爷为难,妾身···妾身自请下堂,再不敢连累打扰王爷。”   赵王惊讶的看着曾柔,自请下堂?曾柔敢说,他可不敢接!   赵地还不够强大,不足以抗衡大夏。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要留言,要收藏,嗷嗷叫,打滚啊打滚。也许在有些人看来古代没小三的这概念,但在桃子看来,不是逼不得已做妾的人从主动上说都有插足别人婚姻的想法,尤其是给嫡妻泼脏水的人,桃子最是看不上了。   只有她们懂得笼络男人,征服男人,嘿嘿,这次桃子为被炮灰的嫡妻做主了,观点不同的姑娘勿掐,桃子玻璃心,上本贵女不贱就是被负分留言掐歪了,再也找不到感觉。   这本争议同样不小,看不惯得请点叉。 ☆、第四章 达成     将军!   外表狼狈软弱的曾柔将赵王逼进了死胡同!   秦沐元被赵王定为‘奸夫’,但曾柔说他是表哥,可怜她在赵王府无依靠带曾柔回京尽孝的表哥。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对父母的孝道代表一人的操守,曾柔以孝道为借口外出,赵王无法过多的指责曾柔的错处。   总不能因为曾柔为父母尽孝,而休掉她。   赵王还得顾全名声。   若用曾柔犯了淫戒?偷人?赵王深邃的目光落在垂头看不出神色的秦沐元身上。   以秦沐元名士的地位,良好的名声,他同曾家的关系,除非赵王将秦沐元和曾柔捉奸在床,否则没有人会相信有坐怀不乱之称的秦沐元勾引赵王妃淫奔!   赵地在大夏京城的贵人们眼中是落后野蛮的,赵王即便在赵地呼风唤雨,做土皇帝,但经过有心人的贬低,世人皆知赵王嗜杀成性,是个野蛮人,他的声望比不过风流倜傥的秦沐元。   最最重要得是,赵王一旦执意休掉曾柔,那么大夏的皇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也有可能再给赵王赐婚大夏名门贵女。   赵王心底很厌烦大夏贵女,曾柔软弱无用,但胜在好糊弄,一旦指派个精明干练的过来,赵王的野心再难瞒住大夏皇帝。   权衡轻重,曾柔是赵王最好的挡箭牌。   让曾柔继续做赵王妃?赵王又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明明他已经找到同自己情投意合的李雨欣,怎么就不能踢开曾柔令娶?   委屈扣动赵王心弦的李雨欣,赵王也不好受。   然对比儿女情长,赵王更看重得是赵地的发展。而且赵王是个典型的封建王侯,以李雨欣的身份为侧妃并无不妥。   “秦沐元,你怎么说?”   不过赵王还是想让李雨欣名正言顺的为正妃,他想和知他懂他的李雨欣并肩前行,冷冽怀疑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射向了秦沐元:“你只是单纯的带着曾氏回京省亲?”   秦沐元身上打了一个冷颤,猛得抬头,“我···”   曾柔见目的达到了一半心中暗喜,眼下得让秦沐元认清形势,曾柔不会同他私奔离开。   在赵王和李雨欣面前,想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曾柔抢步上前,含泪的眸子闪过一抹果决:   “王爷!您以为妾身会做无耻淫奔的女子?妾身出自清贵书香世家,宁可死去也不会做有辱家门的丑事。妾身嫁给王爷十年,表哥也迎娶了表嫂,您怎能还误会妾身?妾身为王爷做得还不够多么?”   李雨欣眼看着曾柔扑向赵王,她能看出曾柔对赵王的深情!   原本李雨欣以为赵王同曾柔已经完了,他们的婚姻不会再继续下去,可现在看曾柔舍不得赵王妃的位置!   赵王在李雨欣眼里是难得的好男人,他符合李雨欣的选夫标准。   她曾经暗自得意赵王的魅力只有自己最懂。   虽然她们差着十多岁,可大叔成熟稳重,且有良好的基础,也会疼惜女人。   赵王同曾柔的婚姻失败,也可让赵王反思怎么疼惜妻子,而且曾柔做了不名誉的丑事,李雨欣不怕赵王再惦记曾柔。   年岁的差距不仅不是障碍,还是李雨欣的优势。   等她长大了,完全缠住赵王,赵王也没有力气再另寻别的女人,而且她以妙龄嫁给赵王做继妻,赵王心有愧疚会更怜惜疼爱她。   李雨欣算计得好好的,可曾柔突然变了,不按照常理的作为让她心底涌起一阵阵的怀疑。   曾柔哭得悲切,又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一样,赵王不好推开曾柔,“你别哭了。”   说话时还不忘看着小情人!   曾柔慢慢的低头,“不哭,妾身不敢再哭,王爷若是不信妾身贞洁,妾身愿意以死明志!”   赵王同李雨欣目光交汇,李雨欣能看出赵王的挣扎无奈,可这有什么用?曾柔还在赵王妃的位置上!   李雨欣赌气的移开目光,“曾姐姐千万别这么想,赵王殿下哪会不信任你?张口闭口的寻死太不吉利了。”   “你闭嘴。”曾柔一反方才对赵王的软弱,转身面对李雨欣,指责道:“本王妃同王爷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六品小吏的女儿多嘴!你以什么身份敢命令本王妃?”   李雨欣被曾柔吓了一跳,喃喃的解释:“我是好意,曾姐姐到底怎么了?前几日我看你同秦公子很要好的。”   怕赵王弄不死她么?曾柔反驳:“他是我表哥,像是我的亲哥哥一般,只有心怀不鬼的人才会将兄长对妹妹爱护看差,李雨欣,你跟着王爷过来到底安得什么心?让王爷误会我,你就这么开心?”   李雨欣既没被曾柔堵得说不出话,也不同曾柔争吵解释,转而面对赵王,温婉疏远般自嘲道:“赵王妃说得是,我有什么资格管王爷王妃的事儿?”   她转身就走,赵王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推搡开挡路的曾柔,“你留下,雨欣!”   曾柔借着赵王的推搡故意跌了一个踉跄,李雨欣是个好对手!曾柔眼底闪过兴趣,如此这场游戏才好玩!   “王爷!”   曾柔苦笑着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悲伤的低泣:“莫非妾身耽搁王爷了?您若是看中她,妾身没想过要阻拦您,纳进赵王府的姬妾,妾身都是好吃好喝的照顾着,王爷实在是不用担心妾身吃醋亏待了您的心尖尖。”   “李小姐莫要把人逼到死路上去,你同王爷情投意合,就陷害我下贱无耻?”   眼泪顺着曾柔的眼角一滴滴的滚落,祝福般的看着赵王:“妾身祝愿王爷同李小姐百年好合·······”   曾柔抹去眼泪,再一次对着柱子撞过去,秦沐元慌忙的拽住曾柔,“表妹。”   “表哥拽我做什么?难道我想死也不得干净?”曾柔顺势跌坐在地上,“我不愿死后还背着淫奔的污名,表哥若是真疼我,就将我的尸身带回京城,交给我爹,说,女儿不孝,让家门蒙羞。”   秦沐元有君子之风,同样他也不是傻子,见曾柔一心撇清同他的关系,也明白两人之间的情分断了.   他对曾柔又一份怜爱.   秦沐元撩起衣襟跪倒,朗声道:“赵王殿下,我愿意以祖宗发誓,我同表妹并无苟且,若我言不由衷,甘愿天打雷劈,人神共弃,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相当严重的誓言了,在信佛信神的古代,他的誓言由不得赵王怀疑。   曾柔捂着脸庞,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非常好,第一步她赢了!   赵王握紧了李雨欣的手臂,“曾氏,本王暂且相信你,明日本王命人送你回赵王府。”   “秦沐元,秦大公子,以后你再踏入赵地,杀无赦。”   赵王拽着李雨欣扬长而去。   秦沐元低声问:“值得么?”   曾柔从地上爬起来,挺直了腰杆背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秦沐元,斜阳拉长了曾柔的影子,“在哪跌倒,我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今日我被他压弯了腰,来日俯首定然不是我!”   “表哥,若是我没猜错,赵王一准会进京去。”   曾柔最后这句话说得声音极轻,赵王刚刚私自用兵吞下了河东郡,朝堂上的有志之士绝不会眼看着藩王做强做大,在此时赵王进京,该说他傻大胆,还是有恃无恐?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留言,求关爱,求收藏。 ☆、第五章 突破   赵王同李雨欣离去后,一直就没有再出现。   住进别院的赵王府侍卫对名义上的赵王妃曾柔更是视而不见了。   在他们眼里,柔弱,脆弱,爱哭,无用的大夏女子曾柔哪里都配不上赵地的骄傲,英明神武的赵王。   尤其是曾柔行为不端,没有人相信曾柔能一直坐在赵王妃的位置上。   “总有一日堂哥会休掉王妃,另娶赵地的贵女。”   说话的人是一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俊朗深邃的五官不输于赵王,比两鬓斑白的赵王,他浑身上下洋溢着年轻人的冲动和热情,黑亮得眸子总是很明显得表现出喜怒好恶。   曾柔支起窗户,院子前的侍卫毫无顾忌得议论着赵王妃,曾柔扬声道:“准备热水。”   不说话,不出声,真当她曾柔是死人!   眼下她奈何不了赵王,还指使不动他们。   嘲讽曾柔声音最大的青年高高的扬起剑眉,嫌弃的瞄了一眼眼睛红肿的曾柔,”你指使谁呢?“   “我是谁?”   “····”   方才大声叫嚷着的人一甩手,“你以为你还能做多久得王妃?若我是你,早就自尽了,依靠着堂哥的怜悯活着的你,何其得可悲?”   曾柔唇边勾出一抹笑容,“你这话同二婶说过么?你觉得你娘该死么?”   顾炎陵,赵王二叔的嫡子。父亲风流好色,其母相对软弱,勉强保住嫡妻的位置。   “你!”   顾炎陵气得脸庞通红。   曾柔慢悠悠的说道:“赵王妃想用点热水都用不成么?”   “还不快去给赵王妃烧水?”   顾炎陵踹了一脚旁边的下人,再看不起曾柔,只要她还是赵王妃就可以命令他们。   赵王临走前交代过他,看好赵王妃。   ”对了,一会水烧好了,你亲自给我送过来,我最近不想见外男。“   曾柔放下了窗户,顾炎陵一声吐血般的们闷吼取悦了她。方才对赵王低头的阴郁闷气消失了不少。   曾柔揉着额头梳理着原主的记忆,这回儿没人打扰,可以好好的翻看原主的记忆。   一手烂牌!   很烂,几乎看不到翻盘希望的烂牌。   外有时刻窥伺着赵王妃位置的强敌李雨欣,内有仇视着曾柔的赵王府亲眷,赵王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渣男蠢货,赵王府的内宅格局甚是复杂,最要命得是——夹在在赵地和大夏中央的世仇就像是悬在曾柔头上的时刻会落下的宝剑。   两方的仇恨和猜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曾柔尸骨无存。   难怪原主抛下病弱的儿子同秦沐元私奔,她宁可隐姓埋名也不想再面必死之局。   碰得一声,门被踹开,顾炎陵提着冒着热气的水桶大步走进来。   腾腾,沉重的脚步声昭示着他的不满,哐当,水桶落地,顾炎陵紧了紧胳膊展了一下肌肉,故意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以前曾柔被这样的表情吓哭过好多次,这次有好戏看了。   曾柔根本没看他,而顾炎陵却愣住了,曾柔安安静静的坐在蜡烛旁边,火烛的光晕照着她宁静的脸庞,浓密的眼睫低垂,在她唇边多了一抹说不出诡异的淡笑。   比以前更有生机,比李雨欣的笑容更自信,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一般。   顾炎陵打了自己脑袋一下,想什么呢,蠢货。   “你是想留下看我沐浴么?”   曾柔抬起眼睑,沉静眼眸露出一抹调笑,“我会大声呼救的。”   “你就是叫破喉咙也喊不来堂哥。”   顾炎陵很郁闷,竟然被一直看不起的曾柔嘲弄,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安静一点还能多当几年的赵王妃,堂哥心有所属,李小姐比你好一万倍,不是堂哥没有必胜的把握,你以为堂哥还能留你在赵地?”   曾柔故若罔闻,幽幽的说道:“王爷现在应该是陪伴着李雨欣吧。”   “知道还问?”顾炎陵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喜欢整日哭哭啼啼的女子?李雨欣能骑擅射,聪慧果决,娇俏体贴,她像是我们赵地的贵女。”   曾柔笑盈盈的起身,“多谢你了。”   顾炎陵偷瞄着她的笑容,这人傻了吧,谢他什么?   “出去,把门带上。”   “哦。”   顾炎陵迈步出门,关门时恍然大悟:“你又命令我!”   回答他得是屏风上多出来的女子所穿的半臂,顾炎陵脸一红,迅速的关门,拍了拍红红的脸庞,今儿中邪了?   傻小子!   曾柔脱掉了衣服钻进浴桶中,随手拿了两片薄荷放到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年轻气盛且涉世不深的顾炎陵是曾柔选择的第一个突破口,赵王府里有着一群的牛鬼蛇神,相对来说顾炎陵生母,赵王的二婶许是能帮曾柔一把。   脑袋靠着搭在浴桶边缘的毛巾,温暖的热水驱散曾柔身上的寒意,赵王同李雨欣,管他们怎么你逃我追的玩暧昧,玩深情。   曾柔将全部心神放在突破死局的出路上。   同一般的宅斗升级剧本不同,曾柔就算是让赵王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世仇也无法消除。   曾柔手指轻弹,一颗水珠从水面上飞起,不需要赵王的爱慕,只要搅乱他的心潮就好。   李雨欣能在赵王心底演奏一曲千千阙歌,曾柔想要演奏的歌曲——我的地盘我做主!   “如果当初定下世代赐婚顾家一脉的皇帝多加一道口谕,嫡子继位,无嫡子除国。”曾柔长叹一声,“我现在的局面会好过不少。”   转瞬曾柔笑了,如果只能嫡子继承顾家的一切,赵地早就不存在了,赵王一脉的嫡子一贯是过灾多难,就没一个活到继承爵位的时候。   曾柔估算着手中的筹码。   娘家曾家是靠不上的,曾父虽然疼惜曾柔,可曾父的思想主张同主流思想不符,皇帝对他不过面子上的事儿。   如果曾父有点能耐,赐婚赵王的对象也不可能是曾柔。   哭喊偏远的赵地一直被京城的贵女们视为虎穴。   需要外援,找谁呢?京城必须有能同皇帝说上话的外援······还得是可信的人。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曾柔沐浴之后上床歇息,养足精神才有从死局中杀出一条出路来。   清晨朝露,曾柔在赵王府侍卫的保护下返回赵地。   赵王摆着一张冷硬的面容出现在曾柔面前,曾柔心想,看来昨夜赵王同李雨欣谈得不顺,李雨欣欲擒故纵玩得不错,抚了抚身:“妾身拜别王爷。”   “嗯。”   赵王翻身上马,先于曾柔纵马而去,多留在曾柔身边一会,对他来说都是耻辱,对不起心爱的李雨欣。   曾柔爬上了马车,撩起了帘栊看着赵王离去的方向.   以赵王的谋略,他应该不会死在京城,曾柔也不希望赵王死在京城。   给秦沐元提醒,曾柔是想让赵王因为美人李雨欣在京城跌上一跤,顺便促成他们的真爱姻缘。   同时既然大夏皇帝忘记了曾柔,曾柔想要做点事儿,让京城的贵人们记起她。   “王爷,我比谁都不希望你此时死在京城。”   曾柔轻声喃咛,“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保重!”   晓行夜住,曾柔一行回到了阔别了半载的赵王府。   进入赵地后,曾柔发觉赵王就是这里的皇帝,赵地百姓只知道有赵王,不知道有大夏武宗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求留言,求收藏。屁股决定脑袋,桃子站在炮灰的立场上写故事,看不惯的勿掐,勿掐。曾柔和赵王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对错,只论输赢。 ☆、第六章 王府   赵王府在原主的记忆中是一座冰冷空旷的宅邸。   曾柔亲眼所见后,被赵王府建筑群震撼到了,赵王府不愧是赵地实际统治者的宅邸,占地广且不说,赵王府的建筑风格极似故宫,琉璃金瓦层层叠叠并反射着明亮的光线,整座王府颇有威严尊贵之势,从王府上就可知,赵地从没绝过‘造反’的心思。   对比恢弘壮丽的故宫,赵王府多了几分堡垒的作用。   赵王府所在的燕京是赵地最繁华的城市,厚厚的城墙足以证明,顾家在赵地几代经营已然将赵地弄成了铁板一块,燕京城墙能扛得住千军万马的进攻。   燕京的气候对大夏贵族少女是折磨,但曾柔却很能适应寒冷燥热的气候。   旁人将赵地看作野蛮之地,曾柔却觉得熟悉。   她本身就是东北人,又在帝都生活,对比温暖如春的南方,她更喜欢北地的冰雪风光。   深深的吸了口冷冽的空气,曾柔卸掉了身上的重压,她是来自现代的曾柔,不是那名‘和亲’被陷害被忽视的凄苦无依的女子。   “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   曾柔拍了拍自己的脸庞,眼眸晶亮有神,他们以前的婚姻是一处悲剧,但她会让所有人明白,造成悲剧的主因不在原主曾柔!   这场政治联姻,伤得最重的,最应该得到补偿的人是曾柔。   王妃回府,赵王府敞亮的正门都没开。   曾柔坐得马车从角门而入,下了马车,曾柔只看到两三名怯懦的小丫头在车前等候,紧了紧衣领,曾柔可怜起原主,记忆中原主从成亲后只有过三次外出的经历。   成亲十年,只有三次迈出过王府的大门,其中还包括这一次同秦沐元私奔。   她被这座冰冷充满了算计陷害的赵王府磨灭了对情爱和婚姻生活的美好向往。   最后两年,她见不到病弱的儿子,见不到熟悉的人,甚至不能出自己院落的大门,她像是一只赵王蓄养的宠物,不,她比宠物的待遇还不如。   赵王饲养的海东青,骏马,藏獒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嬉戏,她——赵王妃却只能呆在方寸之地。   赵王每次来见她只有一个目的,在曾柔身上证明他是男人!   强迫没有任何交流的性!爱,婚姻内的冷暴力,最终促成了原主曾柔最后的反抗,她咬伤了赵王,而赵王不问缘由,以她不理解他为名,将她软禁在桂院中,不是秦沐元相救,原主早就困死在时常闹鬼的桂院了。   沿着青石路面铺成的道路走着,目光扫过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曾柔为原主不值,赵地的人看到了赵王对曾柔的‘宽容’‘优待’,看到了赵地的女主人赵王妃的尊荣,却不知原主没有尊严,没有知己朋友,没有自由的过着外表光鲜,实则绝望痛苦的日子。   赵地人为自己的王和领袖不值,谁又为她鸣过不平?   许是触景生情,曾柔眼角受记忆的影响湿润起来,脑子里的记忆更为鲜活。   新婚之夜,还是赵国公的丈夫用男子的粗鲁折腾得曾柔苦不堪言,从而惧怕性!爱。   作为新妇,又是远嫁的,对性!爱的恐惧,她不能同任何人说。   赵王有嫡母,有生母。曾柔夹在两位不对付的婆婆之间左右为难,赵王说是将王府交给她,可她一无人手,二无面对复杂环境的经验,她玩得过斗了一辈子早已结下血海深仇的赵王太妃和赵王生母么?   她管家不足一月,赵王府乱子频出,明察秋毫的赵王直接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赵王妃名存实亡。   沿着小路种植着寒梅,尚未到寒冷的冬季,梅树枝桠是枯萎的。   曾柔曾为了讨好挽回赵王画了一副雪梅图送给他,他把画作当作了废纸扔到一旁,一副画作哪比得上曾柔可以透漏给赵王的关于大夏京城的消息重要。   赵王发觉曾柔在政治上一问三不知后,再也没同她谈论过他的志向理想,曾柔只剩下一个用处,延续子嗣并伺候赵王的欲!望。   第一次随赵王出门,只习惯养小猫小兔子的曾柔被天空中的霸主,赵王养得海东青吓倒,随后又被长得像是白狮一样的藏獒吓得昏厥,赵王觉得曾柔在属下面前丢人,此后再也没带她出过门。   第二次出门,曾柔是随着赵王生母拓跋太夫人的,结果,不知怎么被地痞流氓缠上了,她差一点被人轻薄了去,拓跋太夫人找到她的时候,冷笑着说“贵女?大夏贵女。”   竭尽嘲弄的神色,众人的轻蔑,直到现在曾柔还记忆犹新。   回来后,她没得到赵王的安慰,反而被赵王冷落了三个月。   拓跋太夫人趁此机会给儿子张罗了娘家侄女为妾,不知什么缘故,赵王收了婢女为通房,却拒绝了拓跋太夫人的好意,并表现得很忠诚于婚姻,拒绝纳侧妃,或是贵妾夫人,由此惹得拓跋太夫人恨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曾柔。   拓跋家是赵地五姓七家之一,又因为一惯擅养女儿,另外的赵地显贵大多同拓跋家联姻,因此拓跋家在赵地的实力可想而知。   赵王对婚姻的忠诚换来了赵王太妃的赞许,同时也惹得赵地贵胄仇恨曾柔,惹得赵地贵女们一个个对曾柔羡慕嫉妒恨,仿佛曾柔走了狗屎运并抢走了她们心目中的天神!   曾柔对赵王越是冷淡惧怕,外人越是觉得曾柔不知好歹,辜负了赵王的‘深情’。   不能再想了,曾柔怕再想下去会不顾一切的剐了赵王!   眼下她还没有必胜的实力。   曾柔比谁都清楚百忍成钢的痛苦。   前面突然爆发出吵嚷辱骂声:“贱人该死。”   “没皮没脸的贱人,偷人的败类。”   曾柔目光凝重,怎么这话听着像是骂自己的?刚回到赵王府就闹这么一出,容不得曾柔不多想,下马威么?   ”怎么回事?”   曾柔询问身边颤抖着身躯的小丫头,这人叫绯月,她是曾柔奶娘的女儿。   奶娘因为曾柔小产而被拓跋太夫人生生的打死了,曾柔不敢太接近绯月,只能暗自关照她。   奶娘被杖毙时,绯月才五岁,奶娘的尸身被打得血肉模糊,亲眼目睹生母惨死的绯月整整一年都没再开口说话。   今年绯月十二岁了,长得像是豆芽菜,说话磕磕巴巴的,懦弱胆怯得像是一只时刻惊恐的小兔子。   曾柔主动握住绯月的手臂,”别怕,别怕。“   绯月惊恐的哆嗦,几乎躲到了曾柔身后,“是······是······厨房上的柳娘子,她偷人被抓到了······今儿,太妃殿下和太夫人开香堂。”   柳娘子,她是曾柔带过来的陪嫁之一。   “别去。”绯月拽住了曾柔的衣袖,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小姐不能去。”   曾柔挺直了腰杆子,慢慢的掰开绯月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轻轻擦去绯月眼角的泪水,笑道:“这出戏是演给我看的,我哪能不去。”   “可是·····她·····她·····们·····会·····”   “别急,别急。”   曾柔安抚般的拍了拍绯月的后背,低声道:“连最后的陪嫁都保不住,我回赵王府又有什么意思?”   “绯月,记得我的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赵王府容不下有着诗情画意情怀的曾柔!能在赵王府称雄的女人,首要具备一点绝情绝义。”   如果不能为原主诉尽委屈,揭露赵王的无耻,毁了顾家几代人的奢望,曾柔不会‘委屈求全’的回到赵王府。   曾柔迈步走向了开香堂的院落,紧闭的院门关不住群情激愤的叫骂声,曾柔掂量了一下,撩起裙摆一记跆拳道常用的飞踹,直接踹开了漆黑的大门。   庭院里的人怔怔的站在大门外,平静且亭亭玉立的曾柔,麻木怯懦的赵王妃怎么变了?   她脸庞依旧苍白,身躯依然病弱,可此刻她却透出一抹自信骄傲的神色,娇弱的身躯也似隐藏着永不妥协的力量,额头结巴的伤口更衬得她多了几许的凌厉杀气。   曾柔放下了衣裙,轻盈的走进院落,下颚微微扬起,目视坐在上位的两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处置我的陪嫁,是不是得先问过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桃子很用心在写,恳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赵王不是明摆着的渣男,如果渣得显眼,好除掉,桃子写起来就没意思了。   赵王和李雨欣有隐藏的巨渣属性,不过如果站在赵王和李雨欣角度看,曾柔就是个无能不识好歹,应该快快让位的嫡妻。   可曾柔为什么要让位成全他们?穿越女主大多是没嫁人的,曾柔生存环境很恶劣,但是虐起有隐藏渣属性的男男女女也会很爽快,桃子写爽文的,所以大家不要担心虐不够。 ☆、第七章 出招   稍微镇住了众人,曾柔端详起赵王府实际的掌控者,赵王太妃华氏和赵王生母太夫人拓跋氏。   顾家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赐婚,顾家继爵的男人嫡妻都是远嫁过来的大夏名门贵女。   太妃华氏同样出身大夏,在赵地生活四十于年,太妃华氏经历过小产,死儿子,再小产,再死孙子的折磨,她容貌上显得苍老一些,可从眉目上依稀可以看出,她曾经是一位娇软的美人。   太妃华氏的衣着秉承着低调的奢华,也更接近大夏命妇的穿衣风俗。   相反坐在太妃华氏身边的赵王生母太夫人拓跋氏身穿暗红大妆,丹凤双眸炯炯有神,斜眉入鬓显得她极有英气,英挺大气的眉眼儿证明她年轻时是一位飒爽英气的美人。   太妃华氏端庄,有着大夏贵女的细腻柔美,太夫人拓跋氏飒爽,有着赵地贵女的豪气。   曾柔深深的觉得,赵王的父亲很有艳福,但在这两个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的女人之间,他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太夫人拓跋氏育有五子,只活下了赵王顾炎承一人。   从两人的经历可以看出,当年的内宅斗争有多么的惨烈,   在她们两人之下,端坐着另外几名年岁不小的妇人。   曾柔目光扫过,其中有赵王父亲的另外两名妾,剩下得是赵王顾家各房头的主事夫人,多是赵王的婶子。   大夏继爵的传统是,嫡子继位,无嫡立长。   因此赵王一脉,每一代嫡子死绝,庶长子继位。   赵王上族谱的有兄弟十二人,等到赵王继位时,他只剩下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其余兄弟死因千奇百怪,没生出来的就更多了。   他们都是失败者,宅斗的失败者。   太妃华氏面带笑容,和蔼的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往后可不许再同王爷耍小性,大夏名门望族出身的贵女怎能学山野乡下的愚妇不分轻重?皇上将你赐婚给王爷,也是盼着你能将大夏的礼教根植在赵王府,你先不尊规矩,怎能约束赵王府的人?”   “儿媳啊。”   太妃笑容越发的慈祥,“你身上担着陛下的厚望,万不可坠了你娘家的名头。”   左一句责任,右一句皇帝厚望,太妃华氏是生怕顾家人不敌视曾柔么?   曾柔唇边带了一抹嘲讽,“儿媳上有太妃殿下,轮不到儿媳在赵王府竖规矩。您娘家出身比儿媳高多了,华家直到如今还是大夏最兴盛的望族,儿媳早听过您年轻时的贤惠名声,在您面前,儿媳不敢放肆。”   太妃华氏目光微凝,对曾柔的表现颇为意外,她还是那个只知道回答嗯嗯的赵王妃?   太夫人拓跋氏唇边勒笑,抬起胳膊轻轻的一掌拍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哗啦一声,结实的紫檀木桌子散架了,落在地上的桌面上印有一道三寸深的掌印,   “你对我处置荡无耻的贱人有疑问就说,省得我那个痴情儿子为你同生他的老娘犯倔!”   拢了一下暗红绣牡丹花的衣袖,太夫人拓跋氏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曾柔,“没看出来,你倒是长本事了。”   曾柔目光从紫檀木桌面上的掌印移开,艾玛,这个世界是有功夫的!   显然太夫人拓跋氏是个功夫高手。   曾柔不是不吃惊,但强势的功夫高手太夫人拓跋氏激起了曾柔抗争的兴趣,若是普通的宅斗,玩起来没意思。   “您真是厉害。”曾柔扬起了眼眸,毫不退缩的同太夫人拓跋氏相对,“可惜您功夫厉害却能理解王爷。同您说句实话,您也不必以为王爷对我情深意重,这次出门,最大的收获是王爷找到了心爱的女子。”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集中在曾柔身上,吃惊于被传为情种的赵王会移情别恋,更吃惊曾柔唇角的笑容,她不吃醋,不嫉妒么?   曾柔向两位长辈婆婆抚了抚身,“那名让王爷心动的女子也是大夏女子,娘家虽然说不上是望族,但她父亲是六品御史,算是出身清贵之家。王爷对她极为疼惜,将我先遣回王府,王爷陪伴着她四处走走,王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了她,她性情贞烈,即便钟情于王爷也不会私定终身的,我真真是羡慕她,太夫人等见到她,您也会喜欢她的。”   说到此处,曾柔的话语里才多了几许的醋意和失落。   太妃华氏手扶着扶手,六品御史的话,家应该安在京城!赵王私自进京了?刚得了河东郡,赵王进京是找死么?   疑惑的目光扫过曾柔,她是有意透漏这消息?还是只是单纯的吃醋?   不管是什么原因,曾柔都算是帮了太妃华氏一把,被赵王‘尊荣’‘利用’了这么多年,太妃华氏恨极了他,恨不得赵王死无葬身之地,赵王死了,她的小孙子才有可能继承赵王爵位。   在华氏眼里,曾柔生得病秧子跟个死人差不多。   “又是大夏的女子?”太夫人拓跋氏怒道:“又是大夏的?”   曾柔低垂下眼睑,轻声道:“是。”   太夫人拓跋氏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亲生儿子好不容易从没用的曾柔身上转移目标,却又选了一个大夏的女子,赵地的贵女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儿?   同赵地有世仇,逼着赵地百姓不得不臣服的大夏有哪一点好?   顾炎承完全忘记了顾家的血海深仇,忘记了她同太妃华氏结下的仇恨,忘记了他的兄弟是被大夏的贱人害死的。   太夫人拓跋氏蹭得起身,冷冷的瞥了一眼曾柔,拂袖而去。   她毫无为妾的觉悟,直接扔下了太妃华氏和众人,当然在她心里没旁得事情比儿子赵王重要,柳娘子‘通!奸’的事情,她也扔下了。   弄走最难缠的一个,曾柔为自己的表现握了一次拳头。   曾柔在太夫人拓跋氏身影消失后,慌忙向太妃华氏解释,“太夫人不是有意不守为妾之道,她是太着急王爷了,这世上哪有不疼亲子的亲娘呢。”   曾柔含泪跪下,“千错万错全是儿媳的错,求太妃殿娘娘谅太夫人的慈母之心,儿媳不该说起王爷的事情,王爷曾······曾说我不配提起李雨欣。”   顾家各房头主事夫人都在,赵王钟情李雨欣的消息顷刻就会传遍赵地,赵地贵女们仇恨的目光也该转移了,曾柔没兴趣再为赵王和李雨欣的真爱做靶子。   李雨欣既然想同赵王长相厮守,做一对让世人羡慕的鸳鸯,她自然也得承受赵地贵胄的压力。   如果曾柔没有猜错的话,赵王会给李雨欣假造一个赵地贵女的假身份。   赵王哪里舍得心尖尖的李雨欣深陷赵地和大夏的世仇中?   曾柔的痛苦,赵王不是不知,他只是不爱曾柔懒得理会罢了。   换成李雨欣,赵王会为她安排得好好的,不会让赵地贵女仇视她,也不会让世仇影响她。   可惜······曾柔失落的低头,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的青砖上,青砖湿润了一片,可惜,王爷,我先出招了!   曾柔呜咽得几乎说不下去话,气喘吁吁,绝望的眸色带着一丝的渴求:   “王爷离儿媳而去,儿媳以前做错了太多,不敢强求王爷垂爱,王爷同心爱的李雨欣李小姐自会育有娇儿,瑞哥儿体弱,不知能不能撑到明年,我一想起瑞哥儿心就痛彻心扉,眼下我也没旁得指望,只想着陪伴瑞哥儿最后这段日子,略微进进为母的责任,若是瑞哥儿不肯认我···我也不活了。”   “停下,停下。”   太妃华氏让人抱住冲向柱子的曾柔,“你说得是什么话?瑞哥儿怎会不认你?”   曾柔挣扎着,哭喊着,“见不到瑞哥儿,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太妃华氏身边的于嬷嬷压低声音道:“主子,王妃可不能这时死了,她站住王妃的位置,王爷的心尖尖才只能为妾,如此对主子有莫大的好处,她许是比王妃难缠。”   “来人,抬瑞哥儿过来。”   太妃华氏转瞬间有了决断,亲自安抚曾柔,抹去她眼角的眼泪,“你这傻孩子,我是看在你体弱的份上帮你照顾瑞哥儿,你生的儿子,谁还能抢了去?”   曾柔一下子扑进太妃华氏的怀里,嚎啕大哭,泪水,鼻涕全都抹在太妃华氏的衣服上,“我知道母亲疼我,您是疼我的,对吧。“   太妃华氏被胸前的赃物恶心得够呛,又不能推开曾柔,笑着点头,“不疼你疼谁?”   “求母亲开恩,饶了柳娘子。”   曾柔转回到最初的目的上,哭诉道:   “我身边只剩下她一个陪嫁了,都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死她!大夏刑法严苛,不似王府私设公堂,母亲不是说赵地最需要竖起的是规矩么?犯错必罚,可证据不足,不能屈打成招,乱用刑法啊,有理有据才是法制之道。”   太妃华氏道:“我今日给你个面子,不过柳娘子你可得好好看着,若让我再知道她鬼祟勾男人,我饶不了她,也饶不了你!”   “多谢太妃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保持了日更哦,求撒花,求收藏。 ☆、第八章 儿子   直到在看不到太妃华氏的身影,曾柔才缓缓的起身,身体晃了晃,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原主这幅身体受过不少的‘折磨’,方才又承受了太妃和太夫人拓跋氏的压力,曾柔耗尽了大部分的体力和心智。   顾家各房头的主事夫人和奶奶见两位正主儿走了,纷纷起身无视曾柔的结伴离去。   当然她们会用眼角余光瞄不屑又意外的瞄曾柔一眼,不会有任何人同曾柔说话亲近。   顷刻,院落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主子——赵王妃曾柔。   方才大骂不休的下人同样一哄而散,曾柔唇边带着苦笑,赵王妃,你是赵王府的女主人么?   柳娘子衣服上染血,看似受伤不轻,可让触目惊心得是她脸上的刀痕,她不顾狼狈伤痛,挣扎着跪直身体,“叩谢王妃殿下活命之恩,奴婢让王妃殿下费心了。”   “绯月,搀扶她起来。”   曾柔身边只剩下绯月和柳娘子,苦涩的说道:“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主子。”柳娘子痛哭,她以为不会再落泪委屈,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快别哭了,仔细伤口。”   曾柔握了握柳娘子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以前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从今日起,我们的日子会过得不一样。”   “小姐。”绯月软弱般的低泣,柳娘子垂头看不清神色的变化,木讷回了一句,“主子能这么想就好。”   曾柔没指望她们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臣服信任她,以前的曾柔太不值得仆从追随了。   “回吧。”   曾柔率先转身大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堂堂赵王妃不住在正堂,太妃以静养的名义安排她住在清冷的飘香阁。   赵王府很大,飘香阁很偏,   走到飘香阁,曾柔用了一刻钟,抬头看着院门上的匾额,飘香阁哪里像正妃的住所?青楼楚馆的名号都比飘香阁文雅。   “梯子在哪?”   “啊?”   “梯子在哪?”   “在墙角。”一直被绯月搀扶着的柳娘子抬头,绝望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在院子里的东墙旁。”   曾柔推开了院门,院落倒是收拾得挺齐整,院墙也是好好的,三明两暗的屋舍错落有致,曾柔找到了梯子,指使两个粗壮在回廊下嗑瓜子闲聊的婆子,“抬着梯子跟我走。”   “王妃?”   其中一个婆子手握着脖子,曾柔突然出现,又一改平时的怯懦,婆子被瓜子卡入住了,顺了半天才将瓜子皮吞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真真是稀奇,王妃殿下竟是回来了,怎么?秦公子也抛下了您?”   曾柔淡淡的说道:“我眼下是赵王妃,念在你主仆一场,我同你说实话,今儿我回王府后一直憋着一怨气,秦妈妈是王府的老人,也该知道王府死个把个奴才算不上大事,我在母亲和太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可对你只怕是不需要客气。”   “王爷以前常常同我说,你是奴婢,还是王妃?”   “搬起梯子,跟我走!”   两个婆子下颚的肥肉一颤,显然被曾柔吓得够呛,仔细想想也对,王妃收拾她们也只是动动嘴的事儿。   赵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得太妃和太夫人喜欢,王爷忙于公务也冷落了王妃,王妃无权无势,无宠无爱。   王府的家生子都不愿伺候没有油水没前途的王妃,秦妈妈和蒋妈妈不得已被人打发过来,但凡有点背景,有点志向的下人都不会到曾柔身边伺候。   她们除了嘴碎一点,贪小便宜一点,狗样看人低了一点,懒惰了一点外,还是···曾柔也找不出她们的优点。   “还不走?”   曾柔站在院门口,回头道:“你非逼本王妃大开杀戒不成?”   两人对视了一眼,合力搬起梯子跟在曾柔身后,她们一脸的怨气,按照曾柔的指示放好梯子,秦妈妈道:“老奴怕高,上不得梯子。”   蒋妈妈接口道:“老奴腰疼·······”   她们两人的眼仁被曾柔吓得块凸出来了,扬起了脑袋向上看,麻利得爬上梯子的人是赵王妃?看身段像是王妃,今儿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闪开点,都到梯子的左边去。”   两位妈妈慌忙的念道:“哪是左边,哪是左边?”   绯月扶着柳娘子站在梯子的左边,绯月见急得团团转的两位妈妈好笑不已,提醒道:“这是左边。”   两位妈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绯月身边,曾柔嘴角勾出一抹愉悦的笑意,这两人可以去演喜剧了,手臂用力,刻着飘香阁的牌匾从天而落,哐当一声巨响,牌匾碎成了两断。   众人低头看看裂开的匾额,又统一抬头看看站在梯子上的王妃,不知怎么心底涌起一阵阵的信服,秦妈妈喃喃说:“眼花了,我怎么有种看太夫人的赶脚。”   蒋妈妈喃喃的回道:“我也有。”   曾柔跳下梯子,对满眼惊讶的柳娘子道:“我死过一次,走了一半的奈何桥,奈何心底有难消的郁气被阎罗遣回凡间,我再看王府的任何事儿,别有另外一番感悟,你不必惊奇,我的变化大着呢。”   “奴婢愿意看到小姐的变化,小姐总算是开窍了。”   柳娘子抹去眼泪,双手合十向天上神明喃喃的祷告。   信佛不如信自己,这话曾柔不会在此时说。   借用神鬼的力量,也可合理的解释曾柔的改变,曾柔不愿意委委屈屈的过日子,更愿意因为改变太大被人烧死。   “听老人说,魂魄出窍的人会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王妃是不是得了神仙指点?”   秦妈妈和蒋妈妈小声嘀咕着,对曾柔越发疏远戒备。   “是啊,神仙教了我读心术,比如说你们。”曾柔故意的看了她们半晌,“是不是想着赶紧离开本王妃?”   ···   “不敢,老奴不敢。”   两人连连鞠躬,“老奴万不敢再糊弄王妃殿下。”   神鬼之言对不识字的愚妇人最好用,曾柔回府后闹得动静已经够大了,留下她们两个是不错的选择,她们固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们不是太妃的人,也不是太夫人的人。   脚步声响,曾柔循声看去。   两人抬得肩舆落地,薄纱撩开,露出里面的孩童。   他不过三四岁,面容白得跟不见阳光的吸血鬼似的,眼睛很大却大而无神,头发稀疏勉强绑了个垂髻,发质枯黄干裂,瘦弱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锦衣之下,手臂像是枯树枝一折就断,他弱得一阵强风都能刮跑。   ”瑞哥儿。”   “···娘···“   宛若小猫叫的嗓音,直不起了来的身体让曾柔心痛压抑。   家庭的冷暴力,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赵王···他是你亲儿子啊,你就是这么疼爱原配嫡子的?   太妃华氏,你这是把我的儿子当宠物猫儿养么?   曾柔快步上前抱起了软骨头的儿子,“别怕,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私情   “娘。”   儿子像是小猫崽儿一般在曾柔怀里拱了拱,无神的眸子有了一抹的惊喜神采,一瞬间眼眸褶褶生辉,灿若星辰,莫名的幸福溢满了他只能用惨白形容的小脸,“娘,抱我。”   曾柔的心化作了水,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这个叫顾庭瑞的孩子勾起了曾柔全部的怜爱。   这对在现代打了那么多官司,见惯了骨肉相争,人情冷漠的曾柔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你认我?”   曾柔抱着儿子进门,瑞哥儿虽是瘦小,但曾柔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回到王府曾柔又是一顿的折腾,她的体力消耗很多。   即便如此,曾柔不愿意让别人抱儿子,母子两人一起倒在了炕上。   摩挲着儿子额前的碎发,曾柔怜爱又惊喜的问:“瑞哥儿记得我?”   曾柔拼尽了全力才生下了儿子,产后虚弱目眩让她在床上又多躺了两个月,在怀孕的最后那几个月,曾柔受尽了难言的痛苦,原主唯一让曾柔敬佩的一点就是无论孕期多痛苦,原主都保住了儿子。   因为太妃华氏抱走养着瑞哥儿,原主同儿子相见的次数少得可怜。   曾柔做过最坏的打算,瑞哥儿不认她,瑞哥儿恨她。   没料到儿子同她不见任何的生疏显得很亲近,曾柔仔细的端详着怀里瑞哥儿,这孩子许是个早慧的天才,太妃华氏和太夫人拓跋氏不会放过影响瑞哥儿的机会。   曾柔呆在虎穴,顾庭瑞从出生就长在虎狼身侧,若是一味的苛责反而还好对付一点,以华氏等人的手段,他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不过是六岁的孩童,正应该天真浪漫享受父母疼爱,长辈呵护。   他却得看人眼色,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曾柔记忆中赵王有几次非常明显得表示不满病弱无用的瑞哥儿。   赵王甚至当众说出了,病秧子不配做赵王世子,不消其父的儿子不配为他子。   正因为这句话满府皆知,顾庭瑞才保住了小命。   曾柔仔细想了想,太妃没有斗倒拓跋氏之前,没要了赵王性命,她会留着病弱无能的瑞哥儿恶心赵王,华氏没准在拿瑞哥儿当挡箭牌,保全她嫡亲的小孙子顾庭珏。   “儿是娘生的,别人说得再多对儿没用。”   顾庭瑞喘息着,仿佛说了这几句话耗尽了浑身的力气,见曾柔没有反映,他慢慢缩回抓着曾柔衣袖的小手,眸色再一次宛若木头娃娃一般的呆滞无神,乖巧得随着任何人摆布玩弄,   他只是一个没有喜怒,看别人脸色的娃娃。   “儿子。”   曾柔亲吻着顾庭瑞的脸庞,呜咽道:“娘是高兴的,高兴的,儿子以后就跟着娘,娘保证谁也不能再玩弄算计你。”   “可我没珏哥儿强壮。”   “娘不喜欢只有肌肉没有脑容量的孩子。“   ”脑容量是什么?”   “智慧。”   “可是,可是,珏哥儿读书很好,很聪明,夫子和太妃都说他是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父王也更疼珏哥儿,说他像顾家的子孙。”   顾庭瑞小小的拇指缠绕在一处,“娘,儿会努力聪明,做有脑容量的儿子。”   “如果你这傻小子不是天生聪慧,也没咱们娘俩相逢之日。”   曾柔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古人都是如此早熟么?还是她生得儿子特别聪明?怎么看儿子都不像是被穿的。   她原本只想着抚养大原主的儿子,借用他毁了顾家世代嫡子不能承爵的铁律。   有大夏贵女血脉的顾庭瑞继承赵王爵位,让顾家几代人的野心彻底的幻灭,这些是对赵王最好的报复。   原本曾柔计划着将顾庭瑞当徒弟养大,然见面后,曾柔对他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慈母情怀,利用他的心思完全抛掉了。   顾庭瑞比谁都有资格得到一个幸福的童年,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获得母爱和补偿。   顾庭瑞脸庞上荡漾起一抹兴奋的绯红,“娘是最了解儿的,果然,儿没做错。”   再次向曾柔怀里蹭了蹭,顾庭瑞慢慢的合上眼睛,“儿累了,娘,别再扔下儿,儿长大了会保护娘······”   一准是有人同他说过什么,否则再聪明的孩子也不可能这样懂事贴心,那人是谁?   曾柔哄着儿子入睡,眼下最要紧得不是找到那个人,而是将儿子的身体调养好。曾柔暗恨自己不是大夫,看不出儿子除了先天不足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病症。   她曾经是律师界的女王,也曾做过司检,当过检控官,经历过杀人等案子的洗礼,曾柔具有相当水准的法医法政知识,可法医虽是医,但不是救命的医生。   曾柔总不能为了让儿子身体好,天天大鱼大肉的补,这孩子的肠胃功能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补养来着,曾柔拍着脑袋,完全想不起来。   晚膳,曾柔让人准备的很丰盛,在吃喝穿戴上,王府的管事们断不会缺着王妃,他们倒不是怕王妃,而是不愿赵王脸面有损。   “吃饱了。”   “嗯?”   曾柔只吃了一口饭,那边的顾庭瑞放下了筷子,饶是对他的饭量有准备,曾柔还是怀疑儿子吃了能有十粒米不?就算是小鸟胃也没这么夸张。   曾柔不敢勉强瑞哥儿多吃,一下子撑坏了更麻烦,抬手倒了一碗排骨汤,递到瑞哥面前,“喝了。”   “我。”   瑞哥儿见曾柔板着脸,拿起小勺,小口小口的喝汤。   瞄着桌上的饭菜,同在太妃跟前用得精致的菜色不一样呢,大块的肉,大块的骨头,还没剃干净的鱼肉,不够精致的点心,米饭也不是珍珠米,瑞哥儿眨了眨眼睛,娘过得太可怜了,这样的饭菜还吃得这么香甜。   “咳咳,咳咳。”   一个没注意到,瑞哥儿喝呛了,曾柔端起汤碗,亲自喂他,“你方才那是什么眼神?”   “娘。”瑞哥儿从未感觉到卖相不好的排骨汤这么好喝,忽闪着大眼睛,“儿会让娘吃得更好。”   曾柔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自己竟然被个病弱的孩童可怜了,“儿子,不是菜色精致才算是吃得好,赵地苦寒,民风彪悍,大腕吃肉,大腕炖菜喝酒,他们没大夏望族那么多的讲究。”   “若想统治赵地,先要了解赵地人。”   大夏都城,金陵,夜空中皓月皎洁,一处三进的宅邸,一幢绣楼,一道黑影闪过,绣楼的窗户很快合上了。   “你来我家做什么?”   李雨欣瞪着从窗户外爬进来的赵王,压低声音:“你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非要等到身首异处你才高兴?”   赵王从容的说道:“朝廷上的酒囊饭袋抓不住本王,眼下他们自顾不暇,本王若是被他们逮到才是笑话。“   “欣儿,跟我回赵地,回我们的赵地,在赵地你可以拥有一切。”   “我不想伤害旁人,伤害曾姐姐。”   李雨欣咬着嘴唇,”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们终究有缘无份,你,要好好对待曾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战斗彻底的爆发,人手凑齐鸟。桃子继续求留言,求收藏。 ☆、第十章 手段   皎洁的月色从窗棂洒落进屋里,月光拉长了赵王的影子,平添了几分的惆怅。   五官深邃颇具成熟男人韵味的赵王紧紧抿着嘴唇,眼眸黑亮中透着一抹难言的痛苦,宽阔的肩膀绷得很紧,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惆怅悲伤。   是谁让方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轻松玩弄大夏君臣的赵地主宰露出这样落寞的样子?   李雨欣的心被刺痛了,上前一步想要安慰赵王,可她在赵王身前三步硬生生的停住脚步,扬起白净的脸庞,漆黑璀璨的眸子褶褶生辉,“大叔,你不要这样,曾姐姐是个好人。”   合了一下眼睛,赵王再张开眼眸时,再不见方才的感伤,沙哑的说道:“你让我善待她,我——愿意做到。”   “大叔。”   李雨欣泪水簌簌的滚落,挺翘的小鼻尖红了,“你怎能这样说?你想让我怎么做?去插足你和曾姐姐的婚姻?做让我瞧不起的妾?大叔,我让你好好对待曾姐姐,了解她,关爱她,并非是为曾姐姐,我···我想让你幸福啊。”   赵王一脸的感动,听了李雨欣的话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张开双臂想要保住眼前这个水晶般剔透善良,温暖,娇软,聪慧的爱人,李雨欣后退两步,退开的每一步都像是腕割她的肉一般的痛苦。   “大叔,你别过来。”   “欣儿。”   李雨欣环住了双臂,取暖般得轻轻摩擦着手臂,低头抽泣了一会,抬起欲语还休的含泪眼眸,痴痴的望着赵王,慢慢的眸底柔情痴迷收敛,恢复了理性清澈。   “大叔的靠近,大叔的怀抱,会让我改变主意。”   “改就改了,欣儿,在赵地没有人可以欺辱你!曾氏,我会善待她,但她想要再多,已然是不能。”   赵王凝视着李雨欣,眼前的人儿怎么看怎么好看,“她让我伤透了心,我抬举她,她嫌弃我粗俗,我领她出门,她惧怕我的宠物,我千方百计送她礼物,她冷冰冰的拒绝,我同她说出兵征战,她说我凶残野蛮没仁者风度,我再要同她多说赵地的军事,她会转瞬将消息告诉给大夏皇帝。”   痛苦溢满了赵王的脸庞,深沉的继续道:“顾家一脉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赐婚,每代称爵之人都会迎娶大夏的贵女,我从小舞文弄墨,习文练武,对大夏贵女颇有期望,曾幻想能娶到一位有才华,聪慧的大夏女子为妻。和父辈们不同,我真心想要善待指婚过来的妻子,可惜,她同以前的大夏贵女没区别,根本不给我靠近她的机会。”   “我常想,大夏贵女都是像她一样软弱,愚蠢么?”   “直到我碰见了你!”   赵王深情的注视着李雨欣,“你明媚动人,聪慧体贴,骄傲自信,在你身上我能找到大夏开国皇后的风采,你的品行,性情才才当得大夏贵女。”   “我没大叔想得那么好。”   李雨欣控制住扑倒赵王的冲动,不能,自己再爱眼前的男人也不能去做妾,自己的骄傲不准许,三观和操守也无法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哪怕那个家庭很不幸,那桩婚姻让双方痛苦,起码不能是她亲手拆毁那桩婚姻。   再一次阻止赵王上前,李雨欣道:“你和曾姐姐之间有太多的误解,大叔防范着她,她也防范着大叔,你们之间夹在了太多不应该存在却又无法消除的猜忌,如同大夏和赵地的世仇牵绊一样,如果大叔不能抛开赵王的立场,你永远无法了解曾姐姐,可抛弃赵地,大叔还是大叔么?”   “堂堂赵地的王者。”李雨欣话语里充满了对赵王的佩服,“你从荆棘中走来,一心恢复祖先的荣光,赵地如旭日东升,大夏却以垂垂老矣,你是天生的王者必将乘风破浪创出一番伟业,将来总一日会统治这片富饶的土地。”   “赵王殿下,我祝福你。”   知己,红颜知己,赵王舍不得找寻了许久才找到红颜知己,尤其是在他对女子绝望之时,李雨欣的出现如同春雨滋润了赵王的干涸渴望得到爱的心灵。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赵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腕,让她的手扶着他的脸颊,   “只有你最懂我,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欣儿,曾氏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大夏和赵地的恩怨,顾家列代和大夏贵女的情仇,这些都不能伤害你,我会给你一个让人仰望你,包括曾氏仰望你的身份,答应我,跟我回赵地。”   如果远在赵地的曾柔听见赵王这句话,一准忍不住甩赵王一巴掌。   将曾柔逼到死地,将嫡子逼到绝境的原因,赵王不是不知,可他什么都没做,他不仅没有护住妻儿,还站在旁边看王府内斗,看曾柔在痛苦矛盾中苦苦挣扎。   因为不爱曾柔,所以赵王连最起码的怜悯都没有。   因为爱着李雨欣,所以赵王甘愿为她化身为骑士,扫除一切的荆棘麻烦。   温热的眼泪一滴滴的砸在赵王的手臂上,泪水深入衣服中,烫疼了赵王,“欣儿。”   李雨欣泪眼朦胧,深沉的说道:“这话我只同大叔说一遍,以后没有机会再对大叔说了,我喜欢大叔,很喜欢很喜欢,我不可能再像喜欢大叔一样再喜欢任何一个男人。”、   赵王的眼睛亮得似灯泡,五官突然间俊朗了许多,得到李雨欣的爱慕,让赵王忘记了他已经霜白的两鬓,忘记了没有赵地,他也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李雨欣踮起脚尖,轻吻了赵王的嘴唇,短暂的碰触,赵王回味不已,再想加深这个吻,李雨欣已然飘然远去。   她似一阵风,似仙子,明明尽在眼前,赵王却找不到她。   “我去赵地,会伤害很多人,这非我所愿,我不能因为你我的爱情而不顾别人死活。”   李雨欣高高的挺起胸膛,自信肆意的神采展露无疑,   “我会经营好自己的日子,尽量让自己过得幸福,同时我会在京城遥祝大叔一生幸福,心想事成,当大叔进兵大夏时,我会为大叔高兴,为大叔欢呼臣服。”   她精致的眉眼,傲人的风姿深深的镌刻在赵王的心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理智善良的女子?   偏偏让他碰到了,曾柔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么?   赵王深深的凝视了李雨欣一眼,转身跳出了窗外。   唇边一抹似喜似悲得笑容绽放,李雨欣轻叹一声,对明月表白:   “对不起,曾姐姐,我不愿为妾,更不愿意嫁给克妻凶残的侯府公子!对不起,曾柔,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况且我爱赵王,你不爱他,不懂他!”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觉得碰到李雨欣这样的第三者,碰见赵王这样的丈夫,是做嫡妻的最大悲剧,太恶心人了有没有?   太无耻了有没有?   咳咳,桃子继续求留言,求收藏,成绩好烂得说。 ☆、第十一章 暗战   赵地赵王府,夜色深沉。   曾柔为顾庭瑞塞好被角,原本她想在儿子身边对付一夜可放不下柳娘子。   习惯熬夜处理文件的她,趴到书桌都能睡着。   旁人只看到了曾柔的风光,却不知道她处理过的每一桩案子背后的艰辛。   摸了摸瑞哥儿的额头,曾柔轻声说:“这世上没有天才,只有刻苦向上的人,晚安,小瑞瑞。”   曾柔悄声的离开,顾庭瑞在曾柔走后睁着眼儿望着幔帐。   娘,一定不知道,他睡得极少,睡得很轻。   将手腕的手串摘下来,躲进被子里,他的手串是夜明珠,借着微弱的光亮,也不知顾庭瑞从哪里摸出来一本书看了起来,他确实不是天才,但却知道怎么在太妃身边活着。   不是因为曾柔,他早开始读书了。   熬夜读书,白天在太妃等人面前睡觉发呆才是他正常的生活状态,没有人会关心他会什么,他只要能摆出白痴,病弱,木讷愚蠢的一面就行。   以前顾庭瑞觉得娘比自己弱,他需要快点长大保护曾柔,如今他发觉娘很强,但他一样需要快点长大,如此才能帮到娘,才能同娘永远的在一起。   曾柔并知道顾庭瑞的心思,没带孩子经验的她甚至不知他在装睡。   此时曾柔来到柳娘子的屋子,绯月正帮着柳娘子上药,绯月一边上药,一边哭,柳娘子反倒安慰起绯月,”没事,不疼。”   “怎么能不疼?你身上就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柳娘子身上的青紫淤痕让人触目惊心,在曾柔回到王府前柳娘子是受过酷刑的,太夫人拓跋氏逼她承认受了曾柔的主使谋害赵王府的姬妾,不让她们有庶子,太妃则逼她承认曾柔同人淫奔!   不管柳娘子承认哪一样,曾柔都会名声扫地,更没有可能回到赵王府继续做王妃。   她凭着一股子韧性死咬着不松口,最后两位王府的当家人泼了她一身的脏水,将她当作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当被众人群殴辱骂时,柳娘子想着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哪怕知道曾柔回到王府,她也对麻木怯懦的曾柔不看好,更不敢指望着曾柔会出言救她。   她们这些随着曾柔远嫁过来的陪嫁,这些年死得死,失踪的失踪,柳娘子就没见到曾柔除了哭泣内疚之外的多余动作。   她并不怕死,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同时也可全了她这一辈子的忠义。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曾柔竟然能救下她,并且在太妃和太夫人面前毫不落下风。   柳娘子比绯月清楚,曾柔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同,柳娘子不去想曾柔为什么会变,她只知道变化后的曾柔可以在王府立足,而且有可能在赵地立足。   这对柳娘子来说足够了。   “绯月,我来给她上药,柳娘子肩头的瘀伤不揉开了,她这条膀子会落下病根。”   “王妃。”   曾柔从绯月手中拿过外伤药,将红花油在手心处化开,”忍着点,许是有些疼。”   柳娘子道:“多谢主子。“   嘶,不是有些疼,是很疼,可柳娘子笑得开心,“主子。”   “嗯?”   “您今日很厉害,很威风。”   曾柔用力揉按着,柳娘子唇边欣喜的笑容让曾柔有想哭的感觉,不能再让她们受罪受委屈了。   ”不算事厉害。”曾柔歪头擦去额头的汗水,上药的动作没有停,“太妃和太夫人眼中根本没我同瑞哥儿,我同儿子只不过是占着位置的木偶罢了,想要拿下我们对太妃和太夫人来说太简单了,高高在上的掌控者会在意牵着线的木偶么?所以今日我们才能母子团员,我才能救下你。”   “太妃殿下和太夫人想什么?”绯月插嘴道,“奴婢还是觉得主子厉害。”   曾柔见她脸上的天真和崇拜之色,一边擦着手上的红花油,一边解释:“太妃最看重得是赵王心有所属,而且对象还是一位大夏的女子。这对一心想让赵王迎娶赵地贵女的太夫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太夫人眼下会忙着询问赵王的堂弟顾炎陵,她绝不准许或者说赵地拥趸赵王的贵族们绝不会准许赵王再纳大夏女子。”   “为什么?顾家不是世代迎娶大夏女子么?再多一个有什么分别?”   曾柔敲了绯月的额头,“傻丫头,赵地养着将尽二十万铁骑,最近得了河东郡,河东郡之所以一定要被赵王抓到手里的原因是——河东盛产粮食,最近外蒙胡族被赵王铁骑打怕了,听说王庭迁移到了西北,这就意味着,赵王麾下的铁骑可以席卷天下,赵地贵族们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赵地自立!”   “顾家几代人人忍辱负重不是白费的,他们终于等到了有可能摆脱大夏控制的日子,赵地贵族急不可耐啊,怎能容忍开国皇帝的皇后是世仇大夏女子?”   “他们心心念念的想着复国,早就忘记了远嫁过来的大夏女子的血泪,没有一代代的赐婚,苦寒的赵地能有今日?没有赵王的忍辱负重娶了我,他能进位为王爷?”   绯月听得很迷糊,”王爷很难做?”   曾柔看着柳娘子笑道:“大夏京城有五六座王府,郡王也有十几位,王爷不难做,他只有成为封疆的王爷,才可设三卫,他才可以以王爷的大印偷袭河东郡,将赵地的影响力渗透入河东聚。单凭国公,他做不到。晋升为王爷这一步,对顾家来说极为重要!所以,赵王忍辱负重的在大夏皇帝面前摇尾乞怜,所以他违抗太夫人让他娶赵地贵族女子的意思,执意让大夏皇帝赐婚。“   ”赵王对我诸多的‘恩宠’在太夫人和赵地贵族眼中是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可惜他们都不了解赵王!他从这桩婚姻得到的好处,远远大于他失去的。”   不,他根本没有失去任何的东西,他只不过多养一个暖床的妻子,养一个病弱名义上的赵地继承人,正因为有瑞哥儿,大夏君臣才会对赵地有所期望,希望瑞哥儿能让赵地改土归流,对赵地的发展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赵王由此赢得了最最关键的时间!   曾柔说到此处,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抛开成见,赵王算是一卧薪尝胆的枭雄。”   柳娘子喃喃的道:“可小姐恨他?对吗?”   她的眼睛是明亮的,直视曾柔。   “得了便宜,还嫌弃妻子懦弱无用,他——是我最瞧不起和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曾柔一锤定音,转而笑道:”顾炎陵年轻单纯,他对赵王很崇拜,赵王心尖尖李雨欣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很好,由此他会在太夫人面前大谈李雨欣的美好,他不明白,太夫人最在意的就是赵王下一代的血统!”   “我身单力孤影响不到京城,可太夫人和太妃人手足,背景深,她们愿意凑热闹。”   曾柔帮柳娘子穿好衣服,低笑道:“想让赵王死心的办法只有一个,上李雨欣家提亲,而太妃的人会想借着李雨欣‘不幸’的婚姻调出赵王,英雄难过美人关,赵王若是还在京城不死也得脱层皮!”   与此同时,赵王喝了一口酒,道:“命孙飞虎到赵王府听令,告诉娘一声,本王不想再见到曾氏!”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保证虐得畅快,主战场在赵地,下一章赵王该狼狈的回来鸟,带着他的小情人,桃子不会放过他们滴。 ☆、第十二章 逃命   大夏都城金陵,一六品御史频频被勋贵夫人们关注实在难称是件好事。   李雨欣的父亲李梦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御史。   他一无权贵亲戚,二无富贵朋友,三他在同年和同僚中甚是不显眼,如果不是经常有人上门看望李雨欣,李梦善就是最最寻常的底层小吏,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有见过侯夫人的机会。   他早年丧妻,后续娶了一位杨氏夫人。   杨氏三年内给他添了两个小子,一个女儿,这可喜坏了李梦善。   能生儿子的夫人,李梦善自然对其爱重有加,虽然不至于无视嫡长女李雨欣,可他对李雨欣也没更多的关注。   儿子才是延续血脉的人,女儿养成后陪一份嫁妆嫁人了事。   读书读到刻板的李梦善一贯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杨氏所出的女儿也不比李雨欣好多少。   可这一切在李雨欣看来,是他为父不慈,继母杨氏从中作祟,是继母想让亲生的儿女爬到她头上去。   因为这种偏见,李雨欣对继母杨氏极是不信任,总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杨氏的所作所为。   李雨欣越是小心,越觉得杨氏和他生的儿女居心不良,哪怕杨氏把李雨欣生母的嫁妆交给她,她也觉得杨氏没安好心,按照常理推断,杨氏不是贪墨了大半就是另有所图。   她把满世界的人都当作敌人,杨氏懒得管她,随着李雨欣折腾。   杨氏自己要照顾自己的儿女,要打理庶务,要伺候笼络丈夫李梦善,还要防范着府上的小妾作乱,她也分不出心来关爱疼惜对自己有敌意的继女。   好在李雨欣很聪明,从不在家里闹事,杨氏对她时不时的去庄子上休养,全当作看不见。   可是,有好几个李家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的勋贵上门提亲,让杨氏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娘家门第不够显赫,父亲不过是个秀才,娘家也没什么银子,杨氏唯一比寻常女子强得一点就是读得书,认识几个字。   李家本来安安分的低调的生活着,这么大的馅饼砸下来,杨氏只觉得害怕,没有半分的惊喜。   她加倍的约束着儿女,叮嘱女儿千万别看上李雨欣的姻缘,频频告诉女儿那般显赫的人家不是李家出身的小姐能驾驭得了的。   “那姐姐为什么可以?”李雨琳放下绣活问杨氏:“我倒是没看中向姐姐提亲的人,娘说得我也知道,可她毕竟是我姐姐,娘为何不提醒她?还是说在娘眼里我比姐姐差?”   杨氏讪讪的笑了,“论绣活,论会过日子,论操持家务,两个你姐姐也比不上你一个。”   李雨琳笑弯了眼睛,谁不想听好话呢,况且她的绣活也是一针一线的苦练出来的,扎得手都疼呢。   “你唯一欠缺得是你姐姐的小聪明,你姐姐心气高,受不得小门小户的苦,身上也有股子不服输的傲气。“杨氏摇头道:“她若是生长在权贵人家必然是一位名满京华的傲气娇女,可老爷只是六品,你姐姐又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当作算计她的仇敌看,你姐姐想得太多,想要得太多,过得比你痛苦多了。”   ”娘教过安贫乐道,是不是?“   杨氏笑着点头,”娘总不会害你,你对你姐姐也不用多说,她主意正,你说得好话不知会被她曲解成什么样。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得有我和你爹处理。”   熬到李梦善回府,夫妻两人一同为难的看着厚厚的一沓拜帖。   杨氏在李梦善说话前前先道:“老爷,妾身为自己辩驳两句,大姑娘不信妾身,妾身不怪她,本不是妾身生的,到底隔着肚皮。但侯府夫人亲自将侯府公子的生辰帖子送来,又有伯夫人做媒人,我敢当面将帖子甩到他们脸上么?”   杨氏一肚子委屈,”本想着过后同老爷商量商量,寻个八字不合或者高僧说大姑娘不易早嫁的借口,可谁知道大姑娘听了消息后,防我跟防贼似的,好像我这个做继母得会将她卖给后侯府公子换取富贵一般。“   ”最近登门的人多,大姑娘长得好,性情好,学问好,她是样样都好,哄得登门的命妇们眉开眼笑的。”杨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姑娘更是防范我和琳丫头了,防着我为琳丫头害她,抢占她的姻缘,老爷,妾身是那样的没良心,不要脸的人么?命妇们在面上是开心了,谁知道她们心底想什么?大姑娘就那么有把握拿捏住她们?”   李梦善对嫡长女把谁都当作敌人看的态度也挺不满的。   在长女眼里,他好像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渣爹,就算是讨好他,也带着也许的防备和利用,李梦善是老实人,但不是傻瓜,真心虚伪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的琳儿没大姑娘的能耐,她的亲事我早就看好了。”杨氏斩钉截铁的说道:“琳丫头的将来的夫婿,以大姑娘的眼光也看不上的。大姑娘是富贵人,以后她的事儿,老爷看着办,妾身是没能耐帮她相看了。”   “这···夫人。”李梦善对杨氏连连拱手,“儿女的亲事还得夫人多相看,欣丫头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看在她早逝的娘份上,夫人就原谅她吧。”   杨氏绷了好一会才在李梦善的苦求下服软,依偎进丈夫的怀里,”不是看下你的面上,我才不理会她呢。”   “老爷,妾身瞧着此事不寻常。”杨氏语气里透着后怕,“妾身总觉得咱们府邸进来过人,大姑娘从庄子上回来后神色可不大对劲儿,妾身担心她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要命的人物儿?咱们家这点家底不够贵人们一个手指头,妾身看,还是先把大姑娘送到她外祖父家里避一避风头吧,等京城平静一些再接回来。”   “你又同我爹挑拨是非!”   李雨欣在门外冷笑,“母亲大人,我的亲事不用你操心,你也休想将我嫁给侯府的公子。”   杨氏撇了撇嘴,李梦善痛苦的摇头,走到门口,“欣丫头。”   “爹,你忘了我娘了么?她才是您的嫡妻原配啊,你怎能为了后来人就忘记发妻?”李雨欣泪盈盈的呜咽,“我才是你的嫡女,继母···从来都没个好心肠。”   “住嘴!“   李梦善气恼得很,他是忘记嫡妻的人?他这些年对李雨欣的放纵又算是什么?   李雨欣含泪道:”女儿不打扰父亲,女儿的婚事由我自己定,明日恳请母亲去定国公府说一声,我愿意嫁给定国公三少爷。“   杨氏隔着屏风道:”你可想好了,三少爷虽是人品风流,但病体沉重,怕不是个长寿的。“   ”我宁可为他守节,也不愿意再留在家里碍你的眼儿。“   李雨欣仿佛受尽委屈一般的拂袖而去。   杨氏慢慢站在李梦善身边,”老爷,您看到了,她这般恨我怨我,她得事妾身敢管么?“   ”送走,送她离开京城,交给她的舅舅,连夜就走,省得夜长梦多。”   李梦善不能因为李雨欣一个人,不要李家,定国公府是显赫,但深陷党争难以脱身,说不好哪下就翻船了。   不管李雨欣怎么反对,李梦善不听不闻将她押上了马车,李雨欣道:“你会后悔的,爹,你一定会后悔!“   马车刚刚走到城门口,城门的侍卫拦住了马车。   李梦善和杨氏说尽好话企图蒙混过关,可李雨欣却跳出了马车,”父不慈,继母伪善,从今日起我同李家恩断义绝!生死再不相干。”   杨氏扶住了几乎晕厥的李梦善,“老爷。”   侍卫再没顾忌,直接逼向李雨欣,就在此时,赵王领着随身护卫宛若从天而降的天神,李雨欣含泪道:“大叔。你还是来了。”   赵王保住李雨欣,“没事,本王带你离开京城!”   此时城门慢慢的关上,城头出现了许多的弓箭手,”赵王殿下无陛下诏书擅自进京,陛下有命捉拿赵王!”   他们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赵王冷静的笑道,“本王是你们可以拿住的?谁说本王没有诏书?”   向怀里摸了摸,赵王突然扔出了信号弹,“行动!”   簇拥赵王的侍卫抽出钢刀迎向了包围他们的敌人,赵王带来的十八人是最最精锐的,同时赵王多年在京城隐瞒下的暗线也在四处放火,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掩护赵王离开京城。   等到赵王冲出了大夏军队的包围后,他的亲卫只剩下两人,而且身上都有伤,赵王自己也是伤痕累累,身上跟血葫芦似的。   李雨欣呜咽道:“为什么?大叔为什么要出现?”   “为你值得。”赵王抚摸着李雨欣的脸庞,“只为了你!“   赵王此番为李雨欣的举动让天下震惊,李雨欣尚未出阁就同赵王淫奔同样惊呆了一堆小伙伴。   好在李梦善和杨氏补救的及时,李梦善主动向皇帝辞官,说自己教女不严,赵王同大夏还没彻底的翻脸,赵王又那么喜欢李雨欣,大夏皇帝和大臣们一商量,李梦善原职留用,没有皇帝命令不得擅离京。   本来很平凡的李家却被牵扯到赵地和大夏的仇恨中,杨氏背后骂了李雨欣很多次,很多年,直到再见李雨欣时,杨氏才消了心中恶气,恶人自有恶报!   赵王受伤,发热,李雨欣担照顾赵王的责任。   在山洞里用自己的身体为赵王取暖,好吧,赵王是男人,怀中有挚爱的人,所以他要了李雨欣,在山洞里缠绵了两日,李雨欣捶着赵王肩头,”坏死了,被你骗走了。”   赵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传遍天下,李雨欣先失身,又失心,她除了跟着赵王之外还能做什么?   “你别得意,即便到了赵地,我也是自由的,我可不会住进赵王府。”   “嗯。”   赵王很欣赏李雨欣的骄傲,等他们回到赵地。曾氏还会活着么?   “你是我心中默认的妻子,欣儿,我们会幸福一辈子的。“   赵地,曾柔突然起身,”不行,我得想法设法见顾炎陵一面,不,我要见拓跋太夫人。”   赵地不是没有反对赵王的势力,如果他们劫杀赵王话,好不容冲出京城的伤痕累累的赵王不一定能过这关。   一旦赵王战死,曾柔和儿子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曾柔脚下生风直奔拓跋太夫人的院落,赵王,你欠我一分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明显很喜欢继母杨氏这个人,嘿嘿,求收藏,求留言,赵王受得伤很重,挺惨的,李雨欣名声没了,赵王又欠了曾柔的人情,以他虚伪的渣属性,曾柔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诱惑!火力全开的曾柔真心说,很迷人。不过,桃子没洗白渣男变男主的意思。 ☆、第十三章 恨意   赵王府,拓跋太夫人有个大大的院落,虽然赶不上历代女人人所住的正堂尊荣,然拓跋夫人的住所面积上富贵上不弱于女主人,而且最最难能可贵得本是男主人姬妾住的院落全部并入拓跋太夫人的院落。   也就说在本应该有众多妾侍住的院落,只有拓跋太夫人一人。   此处同太妃华氏的住所遥遥相对,气势装潢上也互不相让。   曾柔站在院落门口等候拓跋太夫人召见。   院落里没有种植花草,反倒摆放了练功用的梅花桩,曾柔打量起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梅花桩,想着拓跋太夫人一身红裳在梅花桩上辗转腾挪的飒爽英姿,可惜,她再得赵王生父喜爱,她再豪气,也是个妾!   记得赵王生父,也就是曾柔病逝的公公异常宠爱着拓跋太妃,几次为她同自己妻子起冲突,拓跋太夫人在赵王生父活着的时候从没在太妃面前侍奉过,甚至请安都免了。   她在自己的院落中,她就是赵王生父老公爷唯一的妻子。   当年的赵国公如果不是为了家族,他也不会娶大夏贵女华氏为妻,如果不是太喜欢拓跋氏,他也不会抢纳她入府。   可惜得是,齐人之福不好享,拓跋氏五个儿子只留下赵王一个,剩下的四个都死于太妃华氏手中。   而太妃华氏所出的儿子也折在拓跋氏手上,甚至长孙,次孙的命都没保住,只留下最小的孙子顾庭珏。   顾家为了能自立,每一代顾家人确实牺牲了爱情。   可其中有多少的女子血泪被忽视了?   男人强忍着不让最爱的女子为发妻就是委屈,远嫁过来的贵女就天生该死?活该嫡子都死绝?   曾柔勾了勾嘴角,世上若是没有公理的话,她会用自己的双手讨回公道。   从屋里闪出一个圆脸的妈妈,周身很利落,眼里凝着肃穆般的杀气,听她走路的动静,曾柔猜测这也是个武功高手,起码对付曾柔绰绰有余。   “太夫人睡下了。”   圆脸的妈妈姓纳兰,曾柔瞄了一眼屋里亮如白昼的灯光,淡淡的一笑:”哦,是么?那可真真是可惜了。”   纳兰妈妈说谎面不改色,“你有事可同我说,等太夫人醒了,我会转达的。”   “我一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赵王本命星辰被煞气侵扰,实在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才会来求见太夫人。”曾柔声音清脆,穿透力很强, “王爷若是按照卦象说得阴沟翻船,太夫人不得心疼死?”   刷得一声,门帘挑开,拓跋氏身穿枣红衣裙,上下打量曾柔,“我怎么没听说你会算命儿?”   曾柔淡淡的道:“心血来潮算了补了一卦,说不上会,古人云,关心则乱,许是我多心了。”   “你还算出了什么?”   “王爷富贵以及,眼下命犯桃花,亦有小人侵犯天命星。”   曾柔神棍装得异常出色,总不能对拓跋氏说,赵王眼下的危险是她设计的,也是她提前猜到的,“天眼神挂的书,我看过几本。“   拓跋氏嘲讽的一笑:“你就没想过你给你算上一卦?趋吉避凶嘛。”   “回太夫人,我命格儿上偶有小难,可往往会遇难成祥,遂我轻易很少给自己算卦。”   “这么说你的命儿还不错?”拓跋氏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曾柔毫不示弱的微笑:“是呢,爵为超品封疆王妃,王爷‘疼爱’,又有嫡子,上得太妃欢喜,得太夫人照顾,下有人伺候,儿媳若是不知足,老天都看不过眼儿去。”   表面上是这样的没错,曾柔有深情的夫君,有嫡子,赵王的姬妾很少,亦没有人有孕,起码比做妾,只能穿红裳显示存在感的太夫人拓跋氏强!   嘲讽的笑容僵在拓跋氏的脸上,“几日不见,你比以前要伶牙俐齿许多,这是你私奔一趟的收获?”   曾柔道:“太夫人怎会知道淫奔波这事儿?还请太夫人慎言,李雨欣可是王爷心心念念的美妾,做妾即便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得为王爷考虑。“   拓跋氏最听不得做妾做妾,可曾柔偏偏用做妾来刺激她。   哐当,拓跋太夫人将门框抓了个窟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格绷格绷的响声让人听着心寒,“你别以为我儿子还会护着你!“   ”您留下我,从来就不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曾柔轻松的抚了抚衣袖,镇定如常,“我晓得您的委屈,可是您也应该明白你最该恨得人是谁?别弄错了仇恨对象!”   “王爷将我送回赵王府,只要我还是赵王妃就不能不为王爷考虑,瑞哥儿病弱承担不起赵地的重担,一旦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顾家的基会毁便宜谁?容我提醒太夫人一句,赵地顾家一惯庶子继位!能继承顾家王爵的人不是只有王爷和瑞哥儿。”   “我打扰太夫人歇息,请太夫人见谅。”   曾柔抚了抚身体,告辞道:“您也应该明白,最容易疏忽的刀剑是从身后射来的,顾家继承人之争,一向血腥弥漫,骨血相残。“   转身,曾柔提着灯笼离去。   拓跋氏目色颇为复杂,怔怔的看着曾柔的背影没入黑暗中,喃喃的问道:“她是曾柔?”   纳兰妈妈问道:”主子,您看?王爷的意思是不是···”   “命人去阴山山脚接应王爷,命顾炎陵带着铁骑去平州山城等候王爷。”拓跋太夫人两道英眉皱紧,拳头直接没入门框里,”庶子继位!我儿一旦有个好歹,老三不就是可以继承王位了?”   “主子,三爷是春华养大的,他不敢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拓跋氏冷笑,“这就是他对我的爱!前有华氏,后有春华,梦宁,呵呵,他没少女子伺候,就只是哄我,让我忍,忍!忍!”   ”主子。“纳兰妈妈抱住拓跋太夫人捶着门框的手臂,”老公爷心在您身上。”   拓跋氏大笑:“曾氏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该恨谁?”   大笑过后,拓跋氏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既然我那个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我也不能再留着曾氏,安排人进府,引她过去,明日我摆酒唱堂会,告诉春华夫人务必领着她的小孙子过来。”   “是。”   夜幕下,赵王怀里拥着李雨欣,两人耳鬓厮磨间情意绵绵,两个尚存的护卫守候在一旁,赵王低声说着赵地的风土人情,一遍一遍告诉李雨欣在赵地她拥有绝对的自由和高贵的地位。   李雨欣小猫般的蹭了蹭赵王的胸膛,曾柔不能死在她手里,这是她做人的底线!   嗖嗖嗖,侍卫高喊:“王爷,有刺客。”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冲向了赵王一行,赵王将李雨欣保护在身后,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同时裂开,鲜血一下子涌出,在平州城附近怎么会有大夏的刺客?   赵王一行再一次陷入危险中,寡不敌众,赵王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李雨欣镇定的,狼狈的紧跟着赵王。   面前是明晃晃的刀剑,李雨欣躲在赵王身后,不由得怀疑,来赵地是否是值的?   李雨欣到赵地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胁,她不知曾柔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环境下过了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隐患   平洲山城名义上算是大夏管辖,实际上平洲山城已经被赵王渗透得差不多了。   赵王带着残留的侍卫和李雨欣狼狈跑到平洲山城,以为可以安心的时候,他却遭受了莫名奇妙的被行刺。   他之所以在平洲山城没有表露身份,原因在于他还是想给李雨欣安排一个合适的赵地贵女的身份。   他并不知曾柔回王府已经把他和李雨欣的纯洁的爱情公布于众,更不知曾柔连李雨欣的出身都没放过,大夏小吏的女儿。   仅存的两名侍卫力战而亡,赵王身上跟血葫芦似的,用宝剑支撑着地面,十八铁卫是赵王的亲随,忠诚可靠,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这趟行动,他们全部力战而亡,赵王极是痛心。   刺客的刀剑再次挥过来,赵王发狂的吼叫,宝剑挥舞迎敌,“若天不绝我,本王必要让大夏贵胄和你们幕后的主子为本王的兄弟陪葬!”   交战中,赵王胸口狠狠的挨了刺客一脚,他身体向后飞去,倒在了枯草地上,唇角渗出血丝,无力再战。   赵王武艺是不错,可他并没继承到拓跋太夫人的高深莫测的武功,并非拓跋太夫人不想教,而是赵王身体不适合练这么霸道的功夫,况且赵王从小从军,学习如何治理赵地,他被当作赵地的王者,振兴顾家的宗主培养。   他并非是一个武功高手。   从大夏金陵到平洲山城,赵王转战千里,东躲西藏的突破大夏官兵的围追堵截,可以说此时的赵王连平时三成的功力都没有,对面的刺客又是以逸待劳的虎狼之师,他们下手丝毫不留情。   领头蒙着黑头巾的男人阴冷的一笑:“赵王殿下,死到临头你才想起为你战死的侍卫?不是为你身后这位小娘子,他们应该在好好的活着,在赵地享受王爷铁卫的荣光。不是像现在尸骨无存,英灵无法返回赵地!”   “你怪大夏皇帝,怪我们的主子,怎么不怪你好色?他们是为你好色战死的,可惜啊,赵地人世代忠烈,赵地人不怕死,但赵地铁卫从未死得如此莫名其妙,如此的窝囊。”   刺客们统一挥了挥宝剑,将宝剑对准胸口,行了个赵地特有的军中常见的礼节,以敬战死的英灵。   无论敌友,在赵地人心中,战死不降的英魂都是值得敬佩的。   “赵王殿下放心,你身后的小娘子,我等不动,她会下去陪你!”   “你们大胆,难道你们不知赵王身死,赵地必乱?”   李雨欣扑到赵王身前,用她柔软身体挡住了赵王。   李雨欣压下心底慌乱害怕,白着一张俏丽的小脸,褶褶生辉的眸子透着冷静智慧的光芒,她虽然显得狼狈,但身上亦有一种高贵不可犯的骄傲,挺直了胸膛,怒骂道:   “你们到底是赵地的好汉,还是大夏的走狗?王爷身系赵地安危,除了王爷无人可以带领赵地反攻大夏,赵地的自由自立近在眼前,难道你们想毁去赵地人几代的梦想?”   “赵地人常言,赳赳赵地,共赴国难!”   “你们为了一己私利,让即将崛起的赵地分崩离析,你们是赵地罪人,你们对得起为赵地战死的祖宗英灵么?”   李雨欣完全将自己带入到赵地王妃,赵王爱人的角色中,从头上拔下簪子,抵着自己咽喉,“不用你们动手,我不愿意死在你们这群毁了赵地基业的人手中。”   她面容镇定贞烈,任谁都看不出她心底的着急害怕,快来人啊,我拖不了多久的。   但凡主角,总会有救兵的。   刺客哈哈大笑:“若是以前我等还会有愧疚之心,可赵王身边有了你,他再也不是英明神武的赵地王者,欲其让他将来为红颜犯浑,折了赵地的基业,不如让我等主子带领赵地反攻大夏,以报二百年前的国仇家恨!”   “动手。”   李雨欣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赵王,“大叔,对不起,我爱你。”   赵王抓住了李雨欣拿着簪子的手腕,心痛的道:“欣儿,是我对不住你····”   嗖,嗖,嗖,从树林旁边射出了十几只利箭,赵王翻身将李雨欣保在身下,看到利箭上的字,“顾炎陵,是顾炎陵!”   李雨欣长长出了一口气,救兵到了,顾炎陵是赵王的铁杆儿,李雨欣暗自庆幸自己没露怯,很好的隐藏了怕死的一面,李雨欣双手抱住了赵王的腰,有了共患难经历,赵王还不爱她爱的发狂?   有了她那番义正言辞的说辞,赵地的人还不都得尊重她?   她同赵王是天命所归的情侣,没人比她更适合赵王妃的位置,让腼腆,无能,柔弱的曾柔坐在赵王妃的位置,不是曾柔的福气而是害了她!而且还会伤害更多的人!   赵王妃的位置对曾柔来说是沉重的压力,她是在帮曾柔减负,以曾柔的智商情商根本无法应付赵地复杂的局面,曾柔只看到了赵王妃享受的富贵,却不知赵王妃需要承担的责任。   李雨欣越想越是认为她是在帮曾柔解脱,摆脱痛苦。   至于曾柔所生的儿子······赵地不需要大夏贵女血脉的世子,自然由赵王的生母解决,李雨欣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或者向赵王大叔表现一下内疚?嗯,这倒是个笼络赵王的好办法。   她善良,但却不是圣母,赵地不需要圣母类的王妃,想要同赵王并立,她就不能太圣母。   赵王为了躲闪利箭,抱着她在地上翻滚。   李雨欣轻轻的诉说着:“大叔,我们会活下去的,对不对?我不想离开大叔。”   “会的,我们都会活下去。”   赵王护着李雨欣的要害位置,可草地上沙粒隐藏得很深,此处也有许多坚硬长着锯齿的锯齿草,   李雨欣随着赵王翻滚时,脸颊一痛,在危机关头容不得李雨欣多想,她以为不过是被划了一下,李雨欣被赵王抱紧在怀里,她见到了刺客被射成了刺猬,见到了赶过来的顾炎陵,她对将来的生活很有把握。   顾炎陵单膝跪下,“王爷,末将来迟,望王爷赎罪。”   他的目光低垂,眼角余光看到了相亲相拥的赵王和李雨欣,同样也看到了战死的赵王铁卫,不知怎么,顾炎陵心底微有酸涩,想到曾柔说过的,李雨欣才是祸水!、   赵地人对曾柔的不满,不就是怕曾柔迷惑赵王放弃国仇家恨么?   以眼下看来,大夏小吏出身的李雨欣比曾柔危险得多。   她还没到赵地,赵地王者顾家已经开始自残了,将来呢?   “好,好。”赵王拍着顾炎陵的肩膀,“堂弟救本王一命,本王不会忘记你。”   “末将不敢居功,末将听从拓跋太夫人调派,同时,曾···赵王妃劝谏过太夫人,末将听闻王妃关心王爷做了噩梦···”   “行了。”   赵王搀扶起李雨欣,“曾氏做得荒唐梦还少?本王不愿再为讨她欢心费尽心思。”   赵王对李雨欣关怀备至,李雨欣亦同他亲亲我我。   顾炎陵彻底垂下眼睑,那个指使自己抬水,同自己拌嘴,大方的曾柔,比自己不得父亲喜欢的母亲还要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一下,明日无更新,桃子要去写重生之贵女不贱的番外,抱歉,后日照常更新,桃子得先把前面的文完结掉。 ☆、第十五章 猪头   被赵王搂在怀里安慰疼哄的李雨欣羞涩般的躲闪,她见顾炎陵低垂着脑袋,明媚的眸子略带有几许的羞涩不安,拽了拽赵王的衣袖,软绵绵的低言:“别这样,大叔。”   赵王心中一荡,暗道,还是李雨欣懂事。   由此他越发的怜惜起李雨欣来,在他眼里,李雨欣该坚强的时候坚强,该柔美的时候柔美,又娇又魅,赵王恨不得将心掏给她。   赵王低头见李雨欣漂亮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这道血痕不仅没破坏她的容颜,反而给她平添了一抹野性,震撼的魅力。   只要一想到她销魂一般的幽穴,赵王恨不得此时再要她!   顾炎陵带来的人也是赵王使出来的,他们号称羽林卫,大多是赵地战死的英烈之后,他们从小多由顾家抚养长大,对赵王极是忠诚。   在赵地的军队中,他们的地位仅仅次于赵王身边的十八铁卫。   他们仿佛柱子铁塔一般的站在赵王面前,没人移动一丝一毫。   他们脸上的肃杀之气,让李雨欣怦然心动,她看向赵王的目光中溢满了崇拜,赵王有这样肃杀忠诚的下属,何愁不灭大夏?赵地应该是最安稳的。   李雨欣觉得她选择赵王并没选错。   赵王将顾炎陵叫到身边,两人低声交谈着,顾炎陵没有再提赵王妃,赵王更没询问曾柔的事儿。   李雨欣痴迷般的看着英武不凡的赵王,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富有魅力的。   劫后余生,赵王又是久居上位者,他身上透出来的成熟,霸气,让李雨欣更是心折。   事业有成的成熟稳重的男人才能更好的保护心爱的女人,有过婚姻创伤的男人才懂得反省,懂得怎么疼惜心爱的女人。   对比创业的毛头小伙子,李雨欣更心仪有事业,有领地,有实力的大叔赵王。   虽然赵王年岁差不多大李雨欣一半,但赵王所拥有的权势富贵,可以提供给李雨欣的生活,足以掩盖年岁上的劣势。   大叔爱萝莉,萝莉同样也喜欢大叔,因为大叔比刚开始创业的正太更富有魅力,可以供给萝莉富贵人上人的生活。   李雨欣心满意足得想了许多,唯独没有想到陪着赵王一路走过来的曾柔。   嗯?李雨欣碰了碰瘙痒的伤口,因为伤口在脸上,李雨欣不敢抓痒,可瘙痒的感觉很难受,李雨欣道:”大叔,我想要些冷水。“   也许是有泥土碰到了伤口,李雨欣想用冷水清洗一下。   赵王同顾炎陵正谈到关键时候,摆手道:”拿水来。”   方才仿若铁塔的羽林卫活了过来,大步上前,将腰中的鹿皮水壶递给李雨欣,躬身一礼,退回到原处,目视前方,再不见任何的动静。   当然对李雨欣的谢意,他也没过多的表示。   他们是赵王的铁卫,赵王的命令就是他们行动的方向。   李雨欣将冷水到到手心里,方才铁卫听命上前给了李雨欣极大的满足感,也满足了李雨欣的虚荣心。   以往她一直在命妇们面前卑躬屈膝,一直受困于父亲微末的官职,跟了赵王,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任谁都不能再轻视她。   清水袭上了伤口,李雨欣打了个寒颤,瘙痒的感觉去了不少,可她却摸到伤口有红肿的迹象,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发热,李雨欣摸了摸额头,很烫!莫非伤口发炎化脓了?   美貌对女子来说至关重要,李雨欣自负她明艳的美貌,一旦脸上留下伤口,她怎么见人,她怎么让赵王对她死心塌地?   心灵美,性情好,不过是长相寻常的女子自我安慰罢了。   第一印象尤为重要,如果是一个丑女,男人才不屑于了解她,更不会看到她的内在美。   李雨欣越是着急,伤口越疼,脸上越热,顾不上旁的,“大叔,我好难受!”   赵王同顾炎陵停下谈话,向李雨欣的方向看去,赵王身体绷紧,大惊失色道:“欣儿?”   顾炎陵睁大了眼睛,李雨欣原本白玉般的俏面现在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更恐怖得是脸庞逐渐肿胀,她那双明亮骄傲的眼睛肿得已经看不到了,挺翘的鼻子肿得很大,鼻孔向上翻,曾经粉嫩的唇瓣像是两根赵地肥肠···这,顾炎陵很佩服跑过去的赵王,堂哥真不觉得恶心啊,看来他们是真爱!   ”欣儿?欣儿。”   赵王抱住了李雨欣,“别怕,我在你身边。”   李雨欣不知她的变化,脑子浑浆浆的,意识模糊,手慌乱得摸着脸,看不到,不意味着李雨欣想不到,“我到底是怎么了?大叔,快告诉我。“   ”没事,没事。”赵王疼惜的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欣儿,本王即便搜尽天下,也会帮你寻到解药。”   李雨欣推开赵王,将手中水壶的水倒到坑挖出,照了一下面容,李雨欣高声尖叫,“啊,猪头!”   肿得像是猪头的人,怎会是她!   赵王拽李雨欣起身,他此时也不太敢看李雨欣,“没事,一会就好。”   顾炎陵舔了舔嘴唇,猪头这称呼不算事夸张。   拽着赵王的胸口衣襟,李雨欣哭诉道:“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再稳重聪慧的女人遇见这样的人,也会抓狂,失去冷静,   顾炎陵见到了李雨欣疯狂的一面,这是他以前不曾见过的,他忍不住想若是曾柔,她会怎么做?   赵王敲昏了不肯听他解释的李雨欣,一展身后的斗篷,裹住李雨欣的身体,斗篷亦盖住了李雨欣的猪头脸。   赵王抱起她,纵身上马,俊朗的面容多了几许的凝重,霜白的发鬓更有雪上加霜之感,“回赵王府。”   “遵命。”   众人纷纷上马,追随赵王而去。   顾炎陵收敛了战死的铁卫和刺客尸身,立了两座坟丘。   他拜了三拜,眸子透出些许的担忧,赵地人怕赵地英主为大夏女子迷惑只怕会变为现实,可惜迷惑赵王的不是赵地人提防的赵王妃曾柔,而是大夏底层官吏的女儿—钣晷馈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赵地,赵王府,拓跋太夫人一巴掌拍碎了茶盏,英眉微凝:“她没去?”   “是,王妃一直陪伴瑞哥儿,没离开跨院一步。”   自从赵王妃亲自摘了飘香院的匾额后,赵王府上下的人都以跨院称呼王妃的住处。同时亦不敢再小看赵王妃曾柔。   拓跋太夫人又是一巴掌,桌角少了一半,“她到真是沉得住气,一点不关心我的儿子!”   “主子说怎么办?王妃不入局儿,还能强压着她上床?”   拓跋太夫人弹掉手上的木屑,冰冷的眼底闪过些许的惋惜,“引孙飞虎去跨院,事后让曾柔身边的两个妈妈做个证言就是了。”   “我只要曾柔的命儿,别得能交代过去就行,在赵地没谁会为她抱打不平,大夏的女子全是下贱坯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解气的话,大家抬抬手,留留言,撒撒花,求收藏。 ☆、第十六章 聚齐   “主子。”   “怎么?你心疼她?”   拓跋太夫人嘴角一勾,涂抹着胭脂蔲红的指甲鲜红若滴血。   因为练功的缘故,年近五十的拓跋太夫人显得极为年轻,不知她年龄得人只会以为她不过四十。   她喜欢鲜亮的颜色,尤其是爱穿红,再加上她身上烈焰一般的气势,旁人很少有胆量在她面前说个不字。   “你忘了,我的儿子是怎么夭折的?”拓跋太夫人脸上带了些许的怒气,“都是大夏贱人害的,她们同赵地永远不是一条心!我儿子好不容易不再护着曾柔,我怎能再容她迷惑赵地的霸主?”、   “顾家先祖几代鸩杀嫡子,为得就是保持顾家血统,我只认赵地贵女生得孙子!”   ”主子。”一边说话,一边跪倒在拓跋太夫人脚边,“奴婢不敢多言,只是奴婢看王妃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很像主子您。”   “住嘴!”   拓跋太夫人心底一凉,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找了半辈子的传人,没想到最合适师门的人是曾柔!   这让她情何以堪?儿子接二连三的死在太妃华氏手中,再加上赵地人同大夏的血海深仇,她怎能忘?   之所以她坚持除掉曾柔,原因在于她担心越往后,变数越多,她越不忍心下手!   拓跋太夫人眼睛一弯,“她配同我相像?你不必多说了,宁可师门绝学断绝,我也不会留下曾柔,她是赵王府最大的变数!尽早除去为好!”   “是,主子。”   夜晚,夜深人静,天上星辰闪耀,窗外隐隐传来敲梆的声音。曾柔从床榻上起身,披着外杉,手掌着火烛,悄声的向安置儿子的屋子走去。   推开房门,曾柔几步来到暖炕前,撩开被子,拿着书本的顾庭瑞暴露在曾柔眼前,明亮的烛火闪得他争不开眼,苍白的小脸僵硬着,“娘。”   曾柔将烛台放到了一边,坐在暖炕边缘,”中庸,这书挺深奥的,小小年级能看懂中庸很不简单,同娘说说,这书里说得是什么?”   顾庭瑞小身子缩了缩,耷拉着脑袋,“娘,我错了。”   他芦柴棒一般纤细的手臂握着曾柔的衣袖,曾柔一瞬间眼圈红了,“你没错,错得是我!是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熬夜看书。”   “我是想快点长大,好保护娘。”顾庭瑞钻进曾柔怀里,“不生儿子的气好不好?以后我再不敢熬夜看书。”   曾柔摩挲着儿子发黄的头发,“在这个跨院只有咱们母子,谁还能拦着你读书不成?瑞哥儿,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顾忌太妃等人的想法,你可以尽情的展现你的才学,聪慧。”   “可是···”   “没有可是。”曾柔额头碰了碰儿子的脑门,“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在我眼前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本来天资过人的孩子却非要装傻子,曾柔很心为他心痛。   躺在顾庭瑞身边,盖好了被子,曾柔让儿子窝在自己怀里,“你告诉我。谁教你的?”   顾庭瑞感受母亲身上的温暖,蜷缩成一团,是在做梦么?真希望美梦不醒,眉眼舒服的展开,“是大伯母。“   如氏?太妃华氏做主续娶进来的大夏女子,听说她娘家没什么人,是华氏娘家的远房亲戚,如氏嫁过来没有三日,太妃华氏的嫡子就死了,太妃华氏哭得肝肠寸断,对如氏态度非常恶劣。   如氏在赵王府顾家像是一个透明的人。   “她悄悄的教过儿子,说这样可以瞒过太妃。”   曾柔拍着儿子的后背,“赶明儿,我会去谢谢她。”   不管如氏有什么目的,她在原主见不到儿子的情况下,给顾庭瑞提供了一条生存之道,曾柔都要感谢她、   可曾柔忍不住想她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可怜顾庭瑞么?还是另有目的?   如今太妃华氏的宝贝疙瘩珏哥儿并不是如氏亲生的,他是上一位难产的夫人所留,珏哥无视于她,所以她想帮瑞哥儿?   少了关键的一环,曾柔慢慢的合上眼,推理过程少了关键的一环!如氏也是需要重点关注的人之一,曾柔在心底给如氏记上了一笔。   别看太妃华氏一样出身大夏,为了珏哥儿,她比拓跋太夫还盼着曾柔母子去死!   这也是大夏贵女一代一代折在赵地的原因之一,心不齐,队伍不好带。   顾家男人利用了女人的嫉妒报仇心,让同为大夏过来的女子互相仇视,从而保证了庶子继位。   曾柔嘴角诡异般勾起,拓跋太夫人怕是等不急了。   清晨,曾柔挖起了顾庭瑞,领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牵着顾庭瑞的小手,曾柔说道:”最近别乱跑。”   顾庭瑞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有事?娘的意思是不让我听别人的挑拨。”   “小滑头。”曾柔曲起手指弹了弹顾庭瑞的额头,已笑:“赵王在京城冲冠一怒为红颜,别看大夏派兵围追堵截赵王,但眼下赵地势已成,不可轻易处置。赵地兵强马壮,兵马整装待发,随时都有可能挥军南下。反观大夏幼主年幼,由太后和辅政大臣辅政,大夏朝野争权夺利激烈着呢,眼下不管怎样看,大夏的太后娘娘都不愿同赵地彻底的翻脸,兵祸一起,太后压不住辅政大臣之首上将军诸葛云的气焰。”   “可若放任赵王大闹京城不管,朝廷的威仪何在?如果大夏君臣还有点脑子,他们会派使节来赵地,询问是不是有人假冒赵王大闹京城!如此一来,赵地和大夏都能交代过去。赵地眼下后患未除,不是发兵的好时机。”   “娘说得后患指得是什么?”   “借口,发兵靖难的借口,如果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赵地无法面对各方面的指责,当年大夏灭赵地,顾家家主以血发誓,子孙后代永远忠诚于大夏朝廷,永镇边关。如果顾家不是出了个杀妻灭子求娶大夏公主的美男子,顾家早就被灭族了。”   那位貌比潘安宋玉的顾家人迷住了大夏公主,顾家又是送礼又是摇尾乞怜,并保证子孙万代接受大夏君主的赐婚,由此才在赵地保留下一支血脉。   顾庭瑞道:“娘怕我去见大夏使节?是不是?”   “儿子,咱们在赵地。朝廷使节帮不到咱们。何必被人利用弄得赵地人敌视你!”曾柔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子从父系血统,你就是赵地人,大夏朝廷虽不是你的敌人,但也不是你的亲人,别听太妃的话,什么让赵地臣服大夏,大夏会风风光光的将你接回去!我没见过上将军诸葛云,但听他行事,他绝不是臣服于幼主的人!”   “诸葛云?”顾庭瑞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是赵地人,同样也是大夏朝廷的人!   一队马队在管路上疾驰,开路得是大夏朝廷的节杖。   “大人,前面就是燕京!”   坐在马上的侍卫点点头,眺望雄伟厚重的燕京城池,黝黑的脸庞多了露出一抹笑容,”燕京,好地方!”   在赵地的行人避让朝廷的节杖和使节队伍,但有一马队,越过时节直冲燕京城。   出使赵地的朝廷使节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大人?”   “你是大人,属下听您吩咐。”那名黑脸的侍卫笑意越浓,只听见守城门的人高呼:“赵王殿下,赵王殿下!“   赵地百姓跪地呼喊:”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在赵地,赵王就是他们的神明和主宰!   侍卫摸着胡须,笑道:“有点意思,真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都到了,撒花,下一章,曾柔震撼亮相! ☆、第十七章 开端   赵王一心着急赶回王府给怀里的爱人治病,况且在赵地他就是王!   遂他没觉得赵地百姓喊王爷万岁有什么问题,因为着急担心,他甚至顾不上看他超过的马队是朝廷派来的使臣。   自然他也无视了代表着大夏皇帝权威的节杖。   “欣儿,别怕,我们到家了。”   赵王用披风盖住了李雨欣的脑袋,他晓得李雨欣是爱面子的,定然不想让自己最惨的样子被赵地百姓看到,赵王想宠李雨欣一辈子,也不愿赵地百姓误会他娶了一个面容丑陋的女子。   他会在李雨欣最美最漂亮的时候,让他出现在赵地百姓面前,他希望自己的荣光尊荣能同心爱的李雨欣分享。   赵地百姓可以叩拜赵地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李雨欣。   “呜呜,大叔,我怕。”李雨欣嗓子沙哑,一路行来,她脸上的肿胀越来越厉害。   “我同你说过,我娘是内功高手,即便你中毒,她也能用内力逼出毒气来。”   赵王一抖缰绳,随着他的羽林卫驱散了簇拥上来把赵王当神邸叩拜的百姓,赵王纵马燕京,直奔赵王府。   被堵在城门口的朝廷时节谢大人身体直打颤,手中的节杖差一点扔到了地上,嚣张!赵王实在是太嚣张了!   赵王的眼里哪里还有大夏朝廷?   谢大人是正经科举出身,讲究君君臣臣,赵王所做作为,实在是让他很是不满,同时他又有几分的担心,他身边站着的黑脸大汉不是旁人,是大夏辅政大臣——上将军诸葛云。   以前在京城时,谢大人以为上将军诸葛云就够目无君主了,怎料赵王也不逞多让。   诸葛云前一阵利用太后娘娘一道错误的懿旨,逼得太后领着幼主避入太庙,幼主在太庙住了月旬,诸葛云才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原谅’了犯了错的皇上。   诸葛云手握大夏朝廷一半以上的兵权,他征战南疆时,坑杀俘虏尽三十万,他无情嗜血的名头可以吓得夜哭的孩童停止啼哭,吓得幼主帝王张口闭口称他为师傅!   朝野上下对上将军诸葛云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得知诸葛云偷偷的溜出京城,混入出使赵地的队伍,朝廷使节谢大人吓得差一点肝胆俱裂,一旦诸葛云在赵地有个好歹,几十万的诸葛军非将大夏闹得鸡犬不留不可。   “谢大人,咱们是不是进城?”   谢大人看着笑眯了眼睛的诸葛云,握紧了节杖,茫然的点头:“进城,进城,直接去赵王府?”   “那是自然,我想看看赵王怀里抱着得是谁?她又有什么姿容迷得赵王不惜为了她大闹京城!”   诸葛云抖了抖衣袖,笑纹越浓,“赵王顾炎承,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赵王和诸葛云并称当世枭雄。   诸葛云起于微末,凭战功,凭机缘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眼里没有大夏幼主,唯一认定的对手就是赵王!   “将军,属下看,您还是在城外···”   “不。”   诸葛云拍了拍骏马鬃毛,黝黑的面容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敢大闹京城,本将军就敢亲赴赵地燕京,他可往,我亦可往,去赵王府!”   “喏。”   赵王府,曾柔的担心并非多余。   瑞哥每日去给太妃华氏请安,得知大夏朝廷派了使节前往赵地后,太妃华氏张口闭口得使节如何如何,大夏如何如何,甚至让旁人暗示顾庭瑞去见见使节,并同顾庭瑞说使节是曾经的太傅,也是他外公的好友。   顾庭瑞笑眯眯的听着,如同木头一样不表态,也不多言。   见此,太妃华氏心里更为记恨顾庭瑞,如果不是指望着他给自己小孙子做靶子,太妃早就弄死他了。   在闲谈中,太妃慈爱的对顾庭瑞说,“瑞哥儿,往后你去见太夫人小心些,她虽是你嫡亲的祖母,可她脾气火爆,眼里当有大夏血统你是仇敌,往后,你同你娘少去见她,我担心她下手没轻没重的伤了你。”   瑞哥儿茫然的点头,木讷的回道:“我不去。”   另外一边,拓跋太夫人练了一趟拳法,听到仆从回禀,“孙飞虎已然摸进了跨院。”   她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一会华氏那贱人一准去凑热闹,她还没准备好,许是会帮着曾氏。趁她得意于大夏派使节来问罪赵地的时候,你看看能不能让人摸进她的院里。”   “主子是打算···”   “弄死珏哥儿,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同我儿子争!珏哥儿一日不死,我心里就像是扎着一根刺。”   “可是王爷怕是不乐意。”   “顾家先祖几代鸩杀嫡子,他们哪个不心疼?哪个乐意?”拓跋太夫人冷冷一笑,“若不是顾家先祖杀妻灭子求娶大夏公主,哪有顾家的今日?他不记得同华氏的血海深仇,我却是记得,我这也是循例旧制,是为了赵地继承人的血统!”   “奴婢记下了。”   拓跋太夫人嘴角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目光幽远深沉的看向跨院方向,曾柔,你以为躲过那几次,这次你还能躲得过?   不是你关起门来安静的过日子,就能躲开镌刻在血脉里的世仇!   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再回到赵地!   “可惜了,她可惜了,为何她是大夏贵女?”   灰蒙蒙的天空,零星飘起雪花,六角雪花凌空飞舞飘荡,仿佛落叶归根一般飘落于地。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似盖上了一层雪白晶莹的白纱,这层白纱虽然薄,但足以掩盖赵王府的罪孽,仇恨。   这场小雪,又像是提前给曾柔准备的葬礼。   “主子,赵王回府了。”   “怎么这么快?”拓跋太夫人闻言微微愣神,眼珠一转,”走,我同他去跨院,我要让他,让赵王府所有亲眷看清楚,大夏来的贱人是如何的下流无耻,看清楚她们是如何得在赵地男人身底下婉转承欢!”   拓跋太夫人佞笑着迎向了赵王。   而在赵王回王府后,大夏朝廷使节持节杖来到赵王府,安排接待他们的赵王三弟,顾三爷将他们接进赵王府。   诸葛云低头走在谢大人身后,眼角余光瞄着赵王府的布置,嗯,不错,赵王府修建得像是一座堡垒。   突然,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赵王府的下人统一的向一个方向移动,各房头的主事人,或是当家夫人们齐齐奔向跨院。   谢大人接到诸葛云的指示,问道:“这事怎么回事?赵王殿下出事了?本使奉皇上之命彻查赵王府,此事本使一定要亲眼所见的。“   顾三爷淡淡一笑,“可,赵王府顾家没隐瞒陛下之事,钦差大人,请随我来。”   拓跋太夫人陪着赵王走进跨院,谢大人和诸葛云后脚也挤进了跨院,不大的跨院里,站满了人,可以说顾家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座跨院里。   诸葛云皱紧眉头,低声问旁边顾家下人,“这是什么地方?内眷住的?”   “王妃在此处静养。”   赵王妃?曾氏?诸葛云心沉入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继续求留言,求收藏,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桃子真诚的希望这本书别像上一本。 ☆、第十八章 震撼   诸葛云没见过曾柔,同曾家也没交情,他见赵王府顾家摆出一副‘捉奸’的样子,心知曾柔的处境不妙。   一旦曾柔的事情大白于天下,大夏只怕是再没脸给赵王指婚了,牵制赵地的因素又少了一个,这对大夏朝野那些异想天开的老酸儒是一记沉重的打击,诸葛云可从没认为大夏贵女能生出赵地的继承人。   不过,丑闻一旦爆发,对大夏女子的名声不利。   这同诸葛云关系不大,这辈子,他女人不少,但他没打算娶妻,更没想为家族延续血脉。   在朝廷上肆意妄为,血撒疆场,马革裹尸才是诸葛云的既定人生。   生前不管身后事,他死后是被幼主泄愤的开馆鞭尸,还是骸骨无存,他都不在意,如果幼主刨了诸葛家的祖坟,他只会更高兴。   只要他活着,他就是大夏朝野上下最不能忽视的存在!   无论是入忠烈传还是入奸佞传,后人编写大夏朝史书都不能不写他——上将军诸葛云。   诸葛云眼底闪过嗜血的光亮,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赵王挺拔矫健的身影上,能同赵王一战,即便他战死亦不觉得是憾事。   他想让天下看明白,谁才是当世第一名将!   赵王神色肃穆,刚回到家就被带来捉奸,他的心情很沉重,对曾柔亦是气愤。   她死性不改,丢得是赵王的脸面,他不能满足曾柔么?每次行房曾柔都像是奔赴刑场一样,赵王只有在李雨欣身上才能体会到水乳交融的快乐。   ”母亲,还是让亲戚婶娘媳妇们退一退,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赵王俊朗的五官透着凝重,悲怆,目光颇为复杂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沉重的说道:“她淫!荡无耻,本王不能不顾念夫妻之情,况且本王在曾太傅面前保证过,好好对她,本王不能言而无信。”   他情深意重,不弃嫡妻,越发显得曾柔浪!荡无情。   赵地的人心自然偏向情深意重的赵王,暗自唾弃曾柔不要脸,有这样的好丈夫却不知道珍惜!   太妃华氏眼角余光瞄到在被赵王护在身边的蒙面女子,从妖娆姣好的身段看,一准是一位美人,就是为了她,赵王大闹京城。就是为了她,赵王十八铁卫命丧大夏。   太妃华氏慈爱的一笑,“我晓得王爷疼她,可这事儿事关王府后宅清白,总不好就糊弄过去,万一曾氏是被冤枉了呢?”   “笑话,这么久她还没出来,定是没脸见人!”太夫人拓跋氏冷笑,“大夏贵女一惯会做表面上的功夫,什么贞静贤淑?我看是都是离不开男人的,连女子最基本的贞烈都没,还说敢称贵女?”   蒙面的李雨欣心中惴惴不安,她同赵王没成亲就有了夫妻之实,这点一准入不了太夫人拓跋氏的眼儿,她此时偏偏指望着拓跋太夫人救命,怎么办?   她即盼着曾柔属实让出赵王妃的位置,又怕曾柔的事情败坏了大夏女子的清誉,牵连到她的名声。   赵王的浓眉皱在一起,对生母颇为失望,在他心底怎会分不清谁更亲近?   赵王府能有今日的地位,受外祖拓跋家援助颇多,赵王是外祖父最疼的孙子。   拓跋太夫人性如烈火,太记恨大夏女子,顾家蛰伏时,怎能让她当家?   顾家嫡妻无子的祖训,他何时忘记过?顾家同大夏朝廷的血海深仇,列祖列宗的忍辱负重,他一刻不曾忘记。   他将王府交给太妃华氏也是为了让她同曾柔相争,折腾掉曾柔的儿子瑞哥儿,倒时赵王再以为瑞哥儿报仇的借口除掉珏哥儿,谁又能说他做得不对?   况且瑞哥儿不管怎么说,都是赵王的嫡亲的儿子,对儿子···顾家家主一惯是下不了手的。   赵王瞄到了来赵地的大夏使节,他刚为李雨欣大闹大夏京城,此时于情于理都得给大夏朝廷面子,“太夫人!“   赵王语气严厉了许多,指责生母拓跋太夫人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母亲是朝廷册封的太妃,你就是这么同母亲说话的?”   拓跋太夫人咬碎了钢牙,被亲生儿子指责,比拿刀刺她还难过,为了儿子,她牺牲得还不够多?、   太妃华氏抿了抿嘴唇,冷傲的道:“王爷,是我没管教好她,让她丢了王爷的脸。”   赵王见拓跋太夫人脸带悲苦,心中也不好受,可眼下有什么法子?赵地的实力还不足以席卷天下,只能继续忍下去,对太妃华氏道:”母亲,还是说说曾柔的事儿···”   外面的纷争,同屋子里无关。   在卧室的床榻上躺着一身材同赵王极为相近的壮汉,他仰面躺着,俊秀深邃的五官透着惊恐,“别,王妃殿下,别过来。”   在暖炕边,站着手持寒芒四射匕首的曾柔。   她身上的绛紫色衣裙完好无损,头发一丝不乱,笑盈盈的问道:“你说,本王妃该怎么对你?外面得人可都等着结果呢。”   “王妃殿下,属下喝多了,认错了院子,并非是有意冒犯王妃。”   这被制住的壮汉就是听赵王命令住进赵王府的孙飞虎,因为他身形同赵王酷似,在赵王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他会假扮赵王。遂他被拓跋太夫人安排来‘勾引’曾柔。   他摸进了跨院很顺利,可一进卧室就被曾柔迷昏了,再醒来已然在炕上,并眼睁睁听着衣衫完好的曾柔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曾柔早有准备。   ”王妃殿下,属下知道错了,属下有妻有子,幼子年幼,求王妃殿下开恩。”   曾柔清澈的目光闪了闪,“我给你方便,可谁对我开恩!有句话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会儿,你想起你家有妻子,又有幼子了,当初呢,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幼子?”   “我并非没给过你机会,半月前,太夫人设宴,我没去,十天前,侄儿媳妇添子,我去了很快就回转,即便到了三房,我也是在人多的地方,有很多人念道王爷回来后会废了我王妃位置,我不为所动,五天前,太夫人召我过去,我以瑞哥儿病了为理由留在跨院,我以为你们也该放弃了,可惜,我高估了你们的无情!一次次算计,我无法不计较!”   “王妃殿下,属下只是听命行事。”孙飞虎脸色煞白,原来王妃一直是知道的。   曾柔身上透出的智慧,锋芒,沉稳和傲气,让孙飞虎有些移不开眼睛。   她这样耀目的女子,王爷怎会不喜欢王妃至此?任由旁人败坏她的名节。   曾柔将匕首放在了唇边,轻轻的一吻,“如果换个肯讲到道理律法的地方,我会将赵王府上下辩驳得一文不名,我这人最恨以暴制暴,动用私刑,我崇尚法律,可惜···可惜如今这世上没有人同我讲法律,没有人给我陈诉辩驳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的机会,也没有法庭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惩治渣男!”   “我不喜欢用暴力,可我用上暴力不是人!”   ”既然他们都在外面等着看戏,我岂会让王爷太夫人失望?”   “赵地女人也好,大夏贵女也罢,在我眼里都是女人,不分贵贱,可他们非要分个高下出来,我会让他们如愿的。”   刺啦,曾柔用手中的匕首划破衣裙,露出了洁白的小腿,踢掉了脚上的鞋,将衣襟扯开,隐约可见她小巧别致的蝴蝶骨,将整齐的发丝扯下来一绺,曾柔笑着问:“我现在如何?”   “很美。”孙飞虎喃喃的说道,本来应该很狼狈,可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致命的魅力,是男人都受不了。   ”我还缺一样给赵王和拓跋太夫人的东西,不知你肯割爱么?“   “王妃,饶命!”   曾柔将匕首放在他小腹处,“我不要你的命儿,你活着才能让赵地的人明白,想要爬上我的床,是要付出代价的!”   “嗷。”孙飞虎高声尖叫,下身血流如注,他疼昏过去。   曾柔垫着帕子拿着从他身上割下来的东西,”幸亏你还有儿子!”   随即一挥匕首,破开孙飞虎的胳膊,血涌出来,曾柔白玉般的手指沾着他胳膊上的鲜血,在自己的脸颊上重重的抹了一道。   鲜血趁得她更加妖异非常。   照了照镜子,曾柔浓密的眼睫眨一眨,曾柔,这是你在赵地立足的第一战!   院子里的赵王等人听到了男子的呼痛声音,诧异不已,刚想冲进去看个究竟,紧闭的门开了,曾柔赤脚站立在门口,凌乱的衣服,散乱的头发,这些狼狈都无法掩盖她此时的冷漠和妖娆,不紧赵王看呆了,所有人都被曾柔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在日更哦,很值得表扬得不是么?这个故事是爽文,桃子其实每本书都是爽文,嗯,桃子喜欢曾柔,女汉子的类型。要得就是不同于低调隐忍,善良,纯真的女主的感觉。 ☆、第十九章 耳光   曾柔站在门里,众人站在门外。   她赤裸着的双足踩在波斯地毯上,白绒毛地毯衬得她双足越发的晶莹,脚趾如同陷落在地毯上的珍珠,涂抹着胭脂花蔲的红色指甲刺目魅人。   门外的人是来看曾柔凄惨的样子的,任谁都没想到此时,他们见到了一株怒放的红梅。   门敞开着,风雪卷入袭向曾柔,再大的风雪都压不垮她挺直的脊梁,绛紫色略显得凌乱破碎的衣裙裙摆随风舞动,曾柔的目光冷得渗人,众人心虚的移开目光,却又舍不得错过曾柔身上那一抹独特的风情。   她眼睑下擦伤了一道血痕,似给素面朝天的她涂抹上了最明艳的妆容。   她小巧精致的蝴蝶骨上滴落了一滴鲜血,不,那是刺在人心头的朱砂痣。   曾柔不是二八娇媚少女,十年的不幸婚姻搓磨得她不在年轻,眼角眉梢多了几道的皱纹,论风情,她比不过李雨欣,论容貌,她比不过李雨欣,论娇羞,她一样比不过嫩若娇蕊,身体柔软,体态风流的李雨欣。   可不管在场人的原先对曾柔是怨是恨,他们终其一生无法忘记此时的曾柔。   众人统一在心底升起一个念头,他们不是来看曾柔热闹笑话的!他们才是最应该被嘲笑的人!   赵王目不转睛的盯着曾柔,曾柔同样也不错神的看着他,仿佛在天地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众人醒悟过来,看看冷若冰霜的赵王,再看看怒放至极的曾柔,他们是夫妻么?   拓跋太夫人心思颇为复杂,从未有过的后悔闪过她的眼底,太妃华氏目光凝重,曾柔···不再是她手中摆布的棋子。   至于赵王府顾家各房头的主事夫人们,她们清一色的是赵地人,颇为喜欢此时宛若怒放红梅般的曾柔,同时亦有几分的愧疚。   大夏朝廷派来的谢大人是个文人,曾柔的气势他不甚喜欢,曾柔赤裸着小腿双足,他看不上眼儿,太放浪了,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至于···但谢大人无法否认得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   诸葛云,在场中人唯有他明白曾柔此时的心境,漆黑仿若狼一般的瞳孔频频闪烁,那是看到同类的兴奋!   他曾经独自一人在孤寂的角落里舔干净伤口,以霸道无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曾柔呢?她会怎么做?   沙,沙,沙,曾柔光脚出门,踩在了扑了一层雪花的小路上,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笔直的脚印。   她不冷么?不觉得冻脚么?   雪地上的脚印小巧清晰,仿佛泛着淡淡的粉色,同赵地女人相比,曾柔的双足小巧玲珑,她的身体有着大夏女子特有的娇小玲珑。   李雨欣看着一步步走到赵王面前的曾柔,她心底泛起了一阵阵的冷意,曾柔,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么?她能斗得过曾柔么?能争得过曾柔么?   可如果不同赵王在一起,她又能去哪?   大夏不是她容身之地,她又中了毒,被赵王破了处子身,除了留在赵王身边,她别无选择。   李雨欣高高的扬起脑袋,目光停留在赵王身上,相信他不会忘记自己。   果然,赵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李雨欣心底满是喜悦,赵王没有被曾柔迷惑,更没有忘记她!   赵王深邃的眸子此时宁静且深邃,嘴唇轻起:“曾氏,她是···”   曾柔唇角勾笑,如同冰雪雕刻的脸庞刹那间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趁着赵王错愕之时,曾柔极快的扬起手臂,一记重重的耳落在赵王脸上,啪得一声,惊呆了所有人!   赵王怎会躲不开?赵地的王者怎会被曾柔扇了耳光?是心虚?还是舍不得曾柔?   在场的只有赵王明白,他躲不开,曾柔抬手到打他耳光只是一瞬间,他反应再快,也躲不开,何况他心有杂念,又被曾柔的笑容迷惑,怎能躲得开?   不过,赵王挺身护住了李雨欣,他有点怕曾柔‘发疯’。   “每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幸的姻缘,都有一个无能的丈夫!”   曾柔将一直拢在袖口中的娟帕甩出,染血的娟帕落地,寒风能吹走轻飘飘的娟帕,却吹不走地上的肉块儿。   男人女人都知道地上的血块代表着什么,在场的人,包括屠杀俘虏的诸葛云,包括冷傲的赵王,他们心底同时泛起一道彻骨的寒意,曾柔容貌上给人的震撼,远远比不上她下手的狠绝带给众人的恐惧。   “我是王爷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在固若金汤的赵王府,在拥有雄兵百万的赵地,王妃的香闺竟然摸进了一个男人!”   曾柔唇边的冷笑更浓,“王爷,妾身阉了他,您满意么?”   她只对赵王说话,众人却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满意,还是不满意,这真是个好问题!   此后只怕是没有任何赵地的男人敢靠近赵王妃一步了!   赵王后背挺得很直,道:“曾柔。”   “王爷想同妾身说什么?”曾柔眼角的鱼尾纹深了一分,“你我之间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但是没有人可以这么侮辱我!赵地人把我当作了人尽可夫的婊!子,又把王爷您当作了什么?没用行不得房事的男人么?“   ”王爷,在您眼里,我可还是赵王妃?”   “是···你是本王的王妃。”   赵王此时无法否认这一点。   “赵地和大夏朝的恩恩怨怨不容易化解,可王爷就能眼看着明媒正娶的妻子受苦?王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曾柔伸手拽向李雨欣的头盖,蒙着脑袋?以为藏头垢面就可以蒙混成赵地的人?   曾柔想让李雨欣的面容被众人记住:“这是王爷带回来的侧妃?听说王爷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她也是大夏朝的小姐。王爷能疼她入骨,就不能怜惜妾身?妾身不求王爷像对她一样对我,王爷可以在她身上忘记国仇家恨,难道妾身为王爷生儿养儿,十年如一日操持家务就打动不了王爷?”   赵王慌忙抓住曾柔的手腕,这回儿,他反应很快,“别胡闹。”   李雨欣躲闪到赵王身后,紧紧的拽着盖头,她不能让自己这幅丑样子大白天下!   曾柔如果知道李雨欣此时的猪头样子,拼死也会揭了盖头,可惜曾柔不是神,她不知道。   赵王护李雨欣护得紧,曾柔达到了既定的目的,让赵地人知道李雨欣才是赵王的真爱,她只是个可怜可悲的嫡妻,同时也让顾家人明白,赵王真爱的人是大夏朝的女人!   曾柔神色悲凉的收手,推开了挡着路的赵王,继续向外走去,留给众人一道冷傲的倩影,寒风吹过将曾柔衣裙上的薄纱吹落,盖住了她身后留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记··   “你做什么去?”赵王忍不住问道。   “去拜见顾家的列祖列宗,我想问问他们,如果大夏朝是顾家的仇人,为什么他们传下祖训顾家家主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赐婚!如果大夏皇族得罪了他们,我想问一问英明神武的顾家列祖列宗,为何要将仇恨报复在远嫁过来的大夏女子身上?”   “只能报复折磨无辜的嫡妻,鸩杀嫡血,这就是赵地王者的心胸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桃子求留言,桃子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争取写好!!桃子需要鼓励,鼓励! ☆、第二十章 余波   赵地王者的心胸?这话让在场的以赵地顾家自豪的人抬不起头来。   百余年来,顾家人可不是以‘搓磨’嫡妻,鸩杀嫡血来复仇大夏朝?   嫁到顾家的每一代大夏贵女,人人不得善终,即便死了也无法同丈夫合葬,更没后世子孙侍奉香火。   赵地人品行豪迈,最瞧不起拿女人出气的男人,可赵地的王者顾家却做了最最让赵地人不齿的事。   顾家各房头的人面色尴尬,神色愧疚,不是曾柔这句话,他们只会记得顾家家主为了赵地的独立霸业付出了爱情,付出了尊严,他们从没想过世仇的大夏贵女付出了什么。   曾柔了却浮沉般的离开了,可她这句话却像是烙印一般烙在顾家人心头。   他们是来看曾柔热闹的么?他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   最应该嘲笑的人是他们这群顾家人!   不说顾家现在的子孙,就是向大夏朝乞降,杀气灭子求娶大夏公主的顾家功臣在这句话面前也得低下头!   这句话比曾柔扔在地上的血块给众人的震撼更大。   方才乍一看曾柔像是怒放的红梅,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忘记了惨烈妖娆的曾柔,只记住了她打了赵王耳光,名正言顺的责问了赵地王者——顾家。   顾家人互看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隐约浮现出对曾柔的敬畏,赵地女子大多敬佩曾柔,佩服她的贞烈,佩服她的气度,也许她们从来没理解过曾柔。   太妃华氏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面上隐约有几分倦怠,曾柔说得对不对?对!   可她还是不喜欢戒备着曾柔,但不可否认,曾柔代替嫁过来的大夏贵女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问,她们为何要过这种丧子,丈夫另有所爱,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日子?   初嫁赵地时,她们哪一个不是对未来夫妻生活存着向往?可是,顾家男人的心根本就不再她们身上。   庶长子是嫡妻的眼中钉,所以她们争,她们斗,最后在丈夫偏心之下,庶长子安然无恙,而她们熬干了心血,血脉接连夭折,最终被丈夫厌弃,死得无声无息。   太妃华氏还算是好的,她熬到了庶长子赵王继爵,可看着庶出的赵王,太妃华氏想到‘夭折’的嫡子嫡孙,她更为痛苦,她又怎能不恨?   她同样晓得赵王不待见自己唯一的亲孙子珏哥儿,可为了那一丝的可能,她又怎能不争?   顾家嫡妻周而复始的惨剧,没有人能够逃脱···太妃华氏眼圈微红,望着曾柔离去的方向,也许她能行?   如果曾柔能让瑞哥继承爵位,得到赵王全心全意的爱,她的小孙子怎么办?她以前受得委屈痛苦又怎么算?   太妃华氏心硬上了几分,对曾柔是佩服的,但不意味着她会同曾柔站在一处,或者帮着曾柔!   “王爷,这是你从大夏朝带回来的侧妃?”   太妃华氏一瞬间有了决定,慈爱的笑着:“看这小姐体态娇美,只怕是个美人胚子,莫怪王爷疼得跟心尖尖似的。”   她的话,也让在场的人从沉思,震撼中清醒过来。   赵王目色凝重,对太妃华氏毕恭毕敬的道:”她是出身大夏,但没曾氏···小柔说得出身高贵。”   小柔一出口,足以证明赵王‘爱慕’着王妃。   赵王松开李雨欣的手臂,眸光深邃,“小柔最听母亲的劝,她误会了本王,本王外出公干,哪是去京城胡闹?”   他颇为冷淡的瞟了李雨欣一眼,曾柔捅破了李雨欣出身,他无法在众人面前愣说李雨欣是赵地人,也无法给李雨欣一个赵地贵女的身份,道:“在赵地边境,本王碰到了逃难过来的李氏,本王当时缺个人伺候,便留下了她。”   赵王深情般的叹息:“小柔定是听了传闻才误会了,母亲,本王一直最疼小柔,这次···”   他摸了摸被曾柔打的脸庞,“几日不见小柔的性情见长,不过看她这样,本王亦觉得欣慰。今儿这事,本王自会给小柔一个交代,往后在赵地任何人不得轻视辱没王妃!”   顾家人面色各异的应了一声,谁敢?不怕被曾柔阉了么?   太妃华氏嘴角扯出笑容,赵王,不愧是赵王,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比他祖宗要强得多。   只是赵王身边的这位心尖尖能理解赵王的苦心么?愿意做躲在王妃后的赵王真爱么?霸气外露的曾柔又能忍下她?   “儿媳性情是个柔顺的,今儿怕是引动了她的肝火,伤到王爷之处,我带她向王爷赔不是了···”   “用得着你么?如果大夏贵女都像曾柔这样的,我输得不冤枉!”   拓跋太夫人丝毫没给太妃华氏面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儿子和李雨欣,拂袖而去。   赵王对太妃华氏道:“母亲也先回去歇息吧,太夫人性情不好人,让母亲受委屈了。”   太妃华氏勉强笑了笑,她受得委屈又何止今日一次?仇人拓跋氏哪一次性情好了。   她看到了大夏朝派来的钦差,但在赵王和顾家人面前,不是接触钦差的好时机,顺势点头:“闹了一日,我也乏了,王爷放心,逮到机会我会劝劝儿媳的。不过,王爷身边的这位···也得安置好了,儿媳最近的脾气不是太好,我怕伤到了这位可人儿。”   赵王冷冷的嗯了一声,送走太妃华氏后,撇下李雨欣,道:“谢大人,本王听从圣命,无召万不敢离开赵地,京城的事只怕是有人想让朝廷出兵赵地才诬陷本王,顾家对朝廷忠心耿耿,断不会违抗圣命。”   赵王转而面向手持节杖的大夏朝钦差,矛头直指上将军诸葛云,上将军欲同赵王一战并非是谣传,赵王也当诸葛云是荡平天下的最大对手。   他治理赵地这些年,赵地在他手上兵强马壮,大夏朝再不敢像以前一样轻易责问赵地,他被赵地人奉为神邸,不是没有原因的。   赵地刚得了河东郡,多次打退鞑子侵扰,赵地在赵王多年的经营下霸业已成,赵地人极是信服赵王。   他着急为李雨欣返回燕京赵王府没见到谢大人入城,回来被曾柔震撼了一把,但不见得他清醒后看不到廷派来的钦差。   赵王的目光落在了谢大人身边的男子身上,那人身材魁梧,不弱于赵地男人,身上似抹了一层厚厚的鲜血,不是心狠手辣经历过疆场的人,不会有如此的气势。   眼下大夏朝幼主登基,太后辅政大臣辅政,君弱臣强,正是内乱的征兆。   赵王几次试探朝廷的底线,深知这是赵地最好的机会,若不是顾忌着上将军诸葛云,赵王不会单吞下河东郡这么简单,诸葛云麾下的青云铁骑陈列在淮河对岸,逼得赵王只能望着盛产黄金的河西郡望河兴叹。   赵王判定,跟在谢大人身边的人必然是诸葛云的亲信,或者手底下的大将,是谁呢?   诸葛云以七色旗统军,每旗有一统领将军,他是青云铁骑的首领将军?   赵王同谢大人说着话,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那名让他忌惮的男人身上,他在看谁?   赵王心底隐约泛起一股不悦,仿佛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窥探了一样!   李雨欣揪着盖头,她到底跌进了怎样的麻烦中?赵地赵王府,远没她想得简单,曾柔···即便身为情敌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有曾柔这样的对手,自己能如愿以偿么?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感谢各位亲的留言,摸摸大家!爱你们。   这篇文不是普通的虐渣男的文,也不是宅斗文,咳咳,桃子争取写出一个不局限在内宅争斗虐渣男贱女的文。   特别说明,这个故事写不好,不是桃子想法不对,而是文笔不足,桃子真的很喜欢这个文,如果渣男们很快就被曾女王拿下了,证明他们原先取得的功绩都太浮夸了,他们是有本事的渣男,这样的渣男更可恨,虐起来也更爽。   miumiu扔了一颗地雷,云岫66扔了一颗地雷,刘十九扔了一颗手榴弹,刘十九扔了一颗手榴弹,特别感谢上面各位亲的打赏,谢谢。    ☆、第二十一章 纳妾   赵王将大夏朝钦差安排在王府客院,他私下吩咐查清楚钦差谢大人身旁的男人的身份,吩咐客院得亲信注意这个叫朱老四的动向,朱老四一听就是假名字。   朱老四收回了投向曾柔离去方向的目光,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一种有别于常人的伤感,他同赵王目光相对时,两人身上同时迸发出互不相容的气势。   他们之间有三步的距离,无人敢在站在他们身边。   “恭喜赵王殿下。”朱老四肆意洒脱的拱了拱手,眸光隐约间透着一抹的嫉妒,“先帝厚爱赵王,把大夏贵女中最好的一个指给了王爷。”   ”本王王妃当不得朱大人的称赞,朱大人俊逸非凡,想必家中亦有贤妻。”   “我可没赵王殿下的好福气。“朱老四神色带了几许的偏激和恨意,“这辈子我都不会娶妻子回来!也没有人配做我的妻子!”   “朱大人不为家族延续血脉么?”   李雨欣声音有些暗哑,虽然盖着头盖,可她也看得出赵王对朱老四的重视。   她得比曾柔更能帮赵王才行,语气里充满了亲和温柔,“朱大人的父母怕是着急了,您眼光也别定得太高,延续血脉,有个健康,活泼,懂事,聪慧的儿子很重要的,家族若是没有子嗣,将来谁能继承你的爵位财富?”   她的话语里点了赵王,曾柔再好,她生的儿子是病弱的,无用的,赵王缺个聪明的儿子!   “莫怪顾家世代求皇上赐婚。”朱老四轻蔑的一笑,唇边挂着嘲讽:”规矩,体统!没进门的侧妃,伺候过赵王的民女都敢乱说话,赵王府哪还有规矩在?赵王殿下是要好好的整顿王府了,王妃被窥探···赵王的脸面往那里摆?赵地偏远苦寒,一直仰慕大夏礼教体统,为此皇上才会下降大夏女子给顾家做嫡妻,容我提醒王爷一句,赵地有几代,大夏朝有几代?”   朱老四向赵王拱手离去,他哼着小调,悠然的漫步在赵王府。   谢大人尴尬的一笑,同赵王作别,小声说了一句:“他出身草莽,王爷别见怪。”   就冲朱老四的表现,谢大人也知道瞒不过赵王。   大夏朝公开的秘密——上将军诸葛云不娶妻!   诸葛云虽然有一座百美园,但里面的女子都是别人送给他的,或是太后娘娘赏赐的好人家的女儿。   进了百美园的女人随时都可离开,想嫁人也行,从未见诸葛云拦着关着谁,赶上他心情好的时候,诸葛云会送离开的女人一副嫁妆。   进进出出百美园的女子很多,举世公认,大夏朝的美女不在皇宫,而在上将军诸葛云的百美园。   诸葛云已是而立之年,他比赵王还要大上四岁,可他从未想过要个儿子,谢大人就没听过百美园有人怀孕。   诸葛云种种有别常人的言行,算得上大夏朝的秘闻。   在他们走后,赵王眉头皱在了一起,大夏朝除了诸葛云外,又涌现了个朱老四?   “大叔。”   李雨欣歉意的拽了拽赵王的衣袖,“我太着急了,说错了话,大叔,我觉得朱老四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寻常人家养不出他。”   “故事?”   “嗯,他一定有着非凡的经历。”李雨欣眼睛亮亮的,冷静的分析:”别看他现在潇洒,我看他过去一定有过痛苦的经历,而且痛苦至今还影响着他,大叔,可从这方面下手调查他。“   赵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臂,”欣儿,这里是赵王府,眼下她还是我王妃,大夏朝又派来的钦差,我不好对她太过冷淡,朝中有诸葛云,他才是赵地的大敌。“   ”你别说了,我明白的。”   李雨欣向赵王怀里靠了靠,“等我脸上伤好了,我自然会离开王府,不再给大叔添麻烦。“   赵王又哪里舍得她离去,拥着李雨欣道:”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李雨呜咽的说道:“大叔,别逼我了,我比上曾姐姐,也不想伤害她,我们···我们···”   她已然说不下去了,赵王感慨莫名,“欣儿,我放不开你!”   “我也是。”李雨欣抬手抚摸赵王的眉眼,低声道:   “你给了我火热的感情,准许我陪伴你在天上翱翔,由此我晓得天空有多美,居高临下俯视大地有多舒服,我晓得离开了你,我再也感受不到这些,以后我再也不会像爱你一样的爱任何男人,大叔···可我不能做介入到你和曾姐姐之间,你爱得人应该是曾姐姐,她那么美,那么果决,她值得大叔你···”   “别说了。”赵王隔着头盖吻住了李雨欣的嘴唇,“我知道我喜欢得是谁,曾柔···不会妨碍我们很久,欣儿,你才是我认定的妻!”   李雨欣如今的样子,她自己都不敢看,可赵王却吻了她,他们之间这都不是真爱,那什么才叫真爱?   她是不是应该退一步呢?只要男人的心在她身上,还怕曾柔翻盘?   “欣儿,答应我。”赵王深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李雨欣耳边诱惑着她,“欣儿,我心悦你!只心悦你一人!”   李雨欣身体软成了一潭泉水,软软的依靠在赵王怀里,“大叔···我也是喜欢你的···”   “你答应了?”   赵王打横抱起李雨欣,向外跑去,“走,我带你去见我娘。”   “欣儿,你要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尊重疼惜曾柔都是假的,是不得已为之,我只是想让你平安,想让大夏朝不放弃和平颠覆赵地的希望!”   赵王深情款款的说道:“诸葛云早晚有一日必会同大夏皇帝起冲突,到时赵地就可以发兵金陵,我现在给不了你嫡妻的名分,但将来的荣耀都是你的,欣儿,我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欣儿。”   李雨欣搂住赵王的脖子,泪撒衣襟,“我不逼你了,大叔,我理解你,理解你的雄心壮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拓跋太夫人打开了房门,阴沉着脸,“顾炎承,你是我儿子,我容忍你!可如果再让这个女人在我面前矫情,解毒的事情你另找别人!“   ”你父亲教过你治理赵地,你外公教过你带兵打仗,你师傅教过你练字,我教过你武功。”   拓拔太夫人泼了赵王一身的冷水,痛恨道:“方才那番话谁教得你!”   “娘。”赵王略有不好意思。   拓跋太夫人取出银针,狠狠的扎在李雨欣的身上,李雨欣意识模糊,只能隐约听见一句话,“如果你非要钟情大夏朝的女子,我希望能是曾柔。曾柔···可以帮赵地,而这个女人,会毁了你的一切!吸干你的骨髓,让···你遗臭万年!”   不,李雨欣睁不开眼,也张不开。   她不是祸水,她才是能帮赵王的人!   她不会像曾柔一样忠于大夏朝!   三日后,赵王府摆宴席,赵王纳这李雨欣为妾!   养病三日的曾柔,身穿王妃华服,头挽玉簪,领着儿子顾庭瑞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赵王府任何人都不敢忽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桃子再努力,再加油,保持日更中。 ☆、第二十二章 破碎   曾柔所穿得衣服很平常,没挑选能表明嫡妻原配身份的大红色,更没穿只能王妃穿得衣裙。   一袭浅绿衣裙,一根碧绿簪子,耳朵上一对明月铛,在曾柔身上再也找不到耀眼华贵的饰品。   曾柔简约质朴的妆容,显得她少了些许的稳重贵气,平时她在赵王府什么样,今日她依然如此。   轻蔑,蔑视。李雨欣感受到了曾柔‘平凡’的打扮下的蔑视。   曾柔不是来看丈夫纳妾的,也不是来同李雨欣抢赵王的注意,更不是来宣告证明她还是赵王妃的,她随意来转转就高出明媚动人的李雨欣一头。   眼见着曾柔淡然的坐在赵王旁边,李雨欣心底的酸涩更浓,自己只能仰望曾柔,李雨欣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在曾柔眼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聚会罢了。   李雨欣精心的打扮,费尽心思拉近同赵王亲眷的关系,同赵王含情脉脉的注视,可她做得再多都比不上曾柔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是纳妾呢?还是纳侧妃?“   曾柔话语平静到极致,唇边挂着一抹随意舒缓的笑容,“王爷,妾身可是迟到了?“   赵王端起茶盏,侧头凝视着曾柔,同样随意的说:”纳妾而已,小柔便是不来也无妨,小柔身体可有好转?本王从山区弄了蛇胆,一会你让人来取。”   “多谢王爷。”曾柔笑容重了一些,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李雨欣面前,握住了赵王的手,脸庞带了一抹羞涩,”让王爷费心了。“   赵王面色一紧,只有他听到曾柔的低咛,还伺候不得王爷。   伺候他?伺候他!   曾柔在床上给他的难看还不够?摆弄像木头一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无论他多投入多体贴,曾柔依然像是冰山。   有了李雨欣后,他知道了什么是鱼水之欢,什么事蚀骨的情爱,本打算这辈子不再碰让他大触眉头的曾柔,可是···当曾柔的手盖在了他手上时,他记起了捉奸那日衣衫不整,却又妖娆到极致的曾柔···想撕毁她残破的衣服,吻去她脖颈上的血珠···   李雨欣瞥见交握在一处的双手,她面如死灰,心底一阵阵的泛起蚀骨的冷意,曾柔可以当着宾客的面这么做,因为她是赵王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们双手交握是夫妻和美的象征,但若是李雨欣这么做,她会被骂为无耻,她是连侧妃都算不上的妾。   曾柔看火候差不多了,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斜睨身边的儿子一眼,“瑞哥儿、”   “儿子见过父王。”   相比较曾柔衣着简约,顾庭瑞周身上下打扮的足以表明他是赵王嫡子,即便他不是赵王世子,可他赵王唯一嫡子的身份足以保证他是赵地的继承人。   一改往日木讷病弱,顾庭瑞恭敬又不失潇洒的向赵王躬身行礼,“儿子贺父王纳小星之喜。”   他年轻稚嫩的脸庞洋溢着骄傲,自信,随了赵王的黑瞳丝毫看不出对将来的担忧。   顾庭瑞向屋子里的人团团得一礼,身体虽然还是显得病弱,但却有一种在一个六岁孩童身上绝不可能出现的成熟。   “父王不过是纳个私宠而已,倒是累得诸位叔伯兄弟亲自前来,也好,顾家人也在一起聚一聚。”   曾柔等到儿子行完礼,手搭在顾庭瑞的肩头,向周围的众人笑道:“这些年瑞哥儿在太妃身边‘养病’,不常露面,瑞哥儿连叔伯兄弟都还没认全,也是我疏忽了,今日借此机会见一见,瑞哥儿将来得依靠再坐的诸位帮衬呢。”   “王爷您是不是给瑞哥儿说说亲眷?瑞哥儿是男孩子,得在外走动,也得有玩伴儿,万一闹出了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笑话,伤了亲眷的心,岂不是让人议论顾家各房头不和?”   曾柔水盈盈的眸子凝在赵王身上,不紧不慢的催促:”王爷。”   因大夏朝有钦差在赵地,曾柔在赵王归来时又闹出了那么一出,赵王原本的打算全部落空,为了证明他对曾柔的‘情深’,李雨欣从侧妃变成了妾!   赵王为了不让心爱的李雨欣太难堪,召集了顾家所有的亲眷捧场,不仅有各房头的叔伯兄弟,各房头的夫人们,少奶奶们,未出阁的小姐也悉数到场,甚至还请来了赵地的贵胄。   将纳妾的场所定凤来阁,足以表明赵王对李雨欣的重视。   在曾柔没出现之前,李雨欣确实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看在赵王的面上,顾家人对她起码在表面上是和善的。   她把众人的祝福当成了她同赵王婚礼的见证,把富贵的凤来阁当作了礼堂,可曾柔的出现打碎了她的幻想。   在曾柔面前,她成了壁花,并非是她容貌上或者气质上比不过曾柔,而是曾柔是王妃,她是妾,她们之间的差距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曾柔是故意的,故意迟到表示对她的轻视,故意带来了顾庭瑞,曾柔甚至不屑亲自抢她的风头,甚至不屑于同她交锋。   顾庭瑞出面足以秒杀李雨欣的一切。   这是她的婚礼么?   这根本就是曾柔计划好的认亲大会,曾柔将一直养病无能的赵王嫡子推到赵地顾家人面前,也让顾家亲眷认清楚赵王的继承人!   不管顾家以前怎样,只要顾庭瑞还活着,他就是赵地唯一的继承人!   顾家人就得在他面前低头臣服。   曾柔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都没同李雨欣说上一句话,可她却轻轻松松的让李雨欣成了陪衬,凤来阁这场宴会,不再属于李雨欣。   李雨欣看到了曾柔脸上的笑容,曾柔是该笑,李雨欣又看到赵王领着顾庭瑞拜见顾家的长辈,顾家小辈给赵王嫡子行礼叩拜。李雨欣脸庞再无血色···   “见过二叔公。”   “见过五叔公。”   “见过七叔公。”   顾庭瑞跪在铺陈好的绣垫上,给顾家尚存的长辈磕头。   他一板一眼的行礼,看不见任何的慌乱怯懦,亲和的笑容始终挂在小小白皙的脸庞上,身体虽然病弱,可顾庭瑞的从容淡定,让顾家人震惊!   曾柔眼里闪过一丝的满意,看向面无表情的赵王时,嘲弄的想着,你不是要表现的重视嫡妻嫡子么?王爷,咱们之间有得玩!   曾柔等着赵王失魂落魄,丧失所有的那一日。   在赵王为李雨欣广邀顾家人的场合,曾柔成功的推出了赵王嫡子顾庭瑞!   从今以后,顾庭瑞不再是一个随时都会夭折的符号,他是不容顾家人忽视的赵王嫡子!   曾柔笑着迎上了赵王父子,拿出帕子擦拭了顾庭瑞的额头汗水,含笑道:”辛苦王爷了呢。”   他们一家三口父慈子孝并夫妻和美得站在一起,再一次刺痛了李雨欣的眼儿,赵王?你不是不喜欢嫡子么?你不是恨着曾柔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这是我们的婚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日更中。 ☆、第二十三章 理智   同赵王重新落座后,曾柔将茶盏递给儿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顾庭瑞略带羞涩期盼的端着青花瓷茶盏,双手奉给了赵王,童音里含着孺幕之情,仰着小脸,“父王,请用茶。”   赵王眸光微凝,手臂略有僵硬,接过茶盏不敢同儿子纯真渴望父爱的目光相对,低沉的说了一句:“仔细身体,多读几本书。”   “儿子不会让父王失望。”   顾庭瑞耷拉下小脑袋,略显得失落,瘦弱的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因为父亲的冷漠,他仿佛很伤感。   顾家人心底同时泛起心疼,以前不觉得,自打听曾柔说了那番话后,顾家男人们也在反思,他们是不是太过苛责大夏指婚过来的女子和有大夏血统的顾家嫡子了?   在父系为尊的古代,父系决定了孩子的血统。   赵王敏锐的感到好几道别有深意的目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顾庭瑞表现出可人疼的一面,得到了不少的同情分!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曾柔,直到见到母亲唇边的笑容,顾庭瑞才觉得放心,没让母亲失望,他能保护母亲了。   ‘小瑞瑞,你父亲这人很不好评判,内心极是复杂,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母子送到屠刀下,可以为了他的大业将我们推到火坑里去,但同样他也会为了脸面‘疼惜’我们,会因为你的出色而犹豫,会因为你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液···而不舍得你,对你父亲,你可以亲近,可以仰慕,甚至可以尊重他的文采和武功,但你要记得一句话,千万别把他当作你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他不配!’   顾庭瑞没有退回到曾柔身边,而是执着的站在赵王身旁,仿佛学习模仿着父亲的言行,偶尔同叔伯兄弟交谈几句,大多是浅谈。   顾家人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眸,赵王的眸子是威严嗜杀的,而顾庭瑞眸子温润如玉,显得十分的亲和,谁也不知亲和之下,他遗传自顾家的嗜血,狡诈。   曾柔在心里给顾庭瑞的表现打九十分,他的表现比曾柔所料想的好得多。   曾柔对儿子放心了许多,在顾家这样险恶的条件下,她没想把儿子培养成善良的好孩子,顾庭瑞是赵王嫡子,只要曾柔不死,他就是赵王唯一的嫡子,他继承赵王的一切不是最正常的?   目光同李雨欣碰到了一起,这是曾柔进门后第一次打量李雨欣。   不愧是赵王的心尖尖,李雨欣容貌极是出色,她娇俏,活泼,甜软,聪慧,身上又有一种有别于同龄人的成熟,最关键得是她有一副丰满妖娆的酮体。   她不仅能在视觉上给赵王享受,料想在床榻上她也会让赵王领略别样的蚀骨销魂。   李雨欣不服气得同曾柔对视,不能输,她不能再后退!   曾柔的淡然,居高临下的轻视让李雨欣很不好过。   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大多也都注意道了李雨欣不寻常,他们安静了下来···李雨欣很想大声的告诉所有人,赵地王者赵王爱得是她,认定的妻子也是她,曾柔不过是死皮赖脸,凭着李雨欣的怜悯才占着王妃的位置。   曾柔是被丈夫厌弃的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即便她嚷嚷出来,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李雨欣很痛苦,胸中的闷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俏丽的面容越发苍白,水灵灵的眸子满含着悲伤···曾柔见赵王因为李雨欣而心疼,笑道:“我着她不太适合赵地的气候,当年我嫁给王爷的时候,也适应了许久,王爷可知?”   曾柔硬生生的拽回了赵王所有的注意力。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处男处女初尝禁果,虽会有尴尬,但其中的滋味又岂能轻易忘记?   “说多了仿佛我吃味儿似的。“曾柔轻轻一笑,眸光像是钩子一般,“王爷别怪李氏,过上几日她就习惯了。”   赵王耷拉下眼睑,“敬茶见礼。”   曾柔淡淡的道:”好啊,我身子骨不好,早就盼着有人能为妾身分担一些,这杯茶妾身可等了好久了。”   李雨欣面容苍白如纸,赵王是让她在众人面前给曾柔敬茶?赵王怎会舍得她受如此大的侮辱?   “不愿意么?”   曾柔面对赵王时柔意满满,面对儿子时慈爱有加,可她看向李雨欣时,是高傲的,也是骄傲的,冷冷的说道:”不是看在王爷疼惜你的份上,这杯茶本王妃不屑得喝。想你一介大夏边境平民之女,能入赵王府为妾,也算是你祖上冒积德···往后记得好生伺候本王妃和王爷。”   “李氏,敬茶!”赵王不敢看李雨欣,声音冰冷却有着一股压抑的苦涩。   当然这分苦涩只有同赵王心灵相通的李雨欣能听得出来,赵王‘祈求’李雨欣再退后一步,也暗示李雨欣忍一忍,将来会补偿她。   指甲扣得手心很痛,李雨欣全然没有了寻常时的灵气和娇俏,木讷的跪在了蒲团上,手臂轻颤举高了茶盏,嘴唇哆嗦:”王妃···请用茶。”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随着茶盏交给了曾柔,李雨欣呕得吐血,目光瞥向了一本正经的赵王,大叔,我这可是为你!   曾柔轻轻的宽着茶,没有喝。   李雨欣心底多了一分的期盼,不管曾柔将茶盏扔给赵王,还是扔到她身上,曾柔都会失去赵王的心,失去赵地顾家人的心,没有人喜欢歇斯底里的王妃。   想到此处,目光一变,李雨欣收敛了浑身的阴郁痛苦,怯生生,期盼,又有些怜悯的看着曾柔,嘴唇轻起:“对不起,我同王爷是情难自禁,王爷···是尊重王妃的,我挣扎过,痛苦过,逃避过,可是···摆脱不了这份孽缘···”   一直坐在一旁没出声的拓跋太夫人直接将手腕上的珠子甩到了地上,冷着脸道:“我没料到我生养教导出的儿子,是个被逼无奈的情种!”   “你不能这么说王爷,情爱一字最是伤人。”   太妃华氏笑盈盈的打圆场,眼底的寒冷谁都能感觉得到,她的丈夫不就是逼不得已的情种?他疼宠了拓跋氏一生!   在众人的注视下,曾柔继续宽者茶盏,低头道:“王爷,妾身想多说两句行么?”   “说。”   赵王不由得目光凝在淡定又疏远的曾柔身上,她会说什么?   曾柔没有像李雨欣期盼那样歇斯底里的谩骂她是狐狸精,也没指责赵王负心薄幸,更没说她在赵地受过的痛苦,指责赵王对不起她的付出。   ”今日妾身不是来闹事的,也不是来阻止王爷纳妾的。”   曾柔抬眼,同赵王的目光碰到一处,“我不愿意瞒着王爷,所以我直说好了,有两种状况,我会心甘情愿的喝了这杯茶,第一种我做一个贤惠的王妃,对王爷只有敬重,第二种情况···我忘掉同王爷十年夫妻的情爱,忘记王爷对我的疼惜。”   “王爷,您想妾身选哪一种?”   “你···别喝了!”   赵王语惊四座,无视身体瘫软震惊过度的李雨欣,缓缓的说道:“本王哪样都不选。”   曾柔放下了茶盏,眼角余光扫过李雨欣,扔茶盏砸你,太暴力了,效果也不好。   她从来不走寻常路,这记无声的耳光打得你响不响,你以为正妻面对小妾得时候,永远只会歇斯底里的疯狂么?   真正该同情的人是谁?   曾柔羞涩般的低头,“多谢王爷。”   李雨欣,赵王心底也不好受,我会让他比你更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曾柔这招对虚伪的渣男最好用,虚伪是要付出代价的。   特别提示,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保持理智总是最正确的,冲动是魔鬼!   桃子感谢鑫小宝,艾脂薷的打赏。   继续日更中。 ☆、第二十四章 义务   赵王不敢看李雨欣,曾柔非常满意这一点!   赵王对嫡妻深情倚重举世皆知,他想把婚姻失败的原因全部推到曾柔身上,又不想同大夏朝翻脸,遂受委屈得只能是李雨欣。   曾柔一向认为虚伪的渣男可恶,像李雨欣这样明知道对方有妻子还一头栽进去的女人一样的可恶,唇边勾出一抹淡笑,她从来都不信奉女人不为难女人这句话,如果她不为难李雨欣,李雨欣就会放过她么?   赵王和李雨欣一起倒霉,才是最好的报复!   曾柔淡淡的笑着,一派大妇风范娴雅,“今儿王爷纳私宠,妾身心里是高兴的,妾身身子骨不好,拼死拼活只生下了瑞哥儿一个,妾身着实愧对王爷的厚爱,眼下李氏入了府,妾身想着为王爷再张罗几个好生养的美人伺候王爷,“   李雨欣面白如纸,方才曾柔不肯喝纳妾茶,李雨欣以为曾柔吃醋,现在曾柔要帮赵王再纳妾?   目光落在被曾柔放在一旁的茶盏上,曾柔不是不肯喝,而是不会喝李雨欣敬上去的,李雨欣身份不够···在曾柔眼里她比地上的尘土还不如!   赵王皱了皱眉头,“不必了,本王有小柔一人就好。”   “太夫人总是说妾身没有大夏女子的贤惠,妾身···”   曾柔当着顾家人和赵地贵胄的面,表明态度,“王爷疼惜妾身的心思,妾身明白,可妾身真真不个拈酸吃醋的人,妾身不愿顾家血脉单薄,更没想独占王爷的疼宠。”   “王爷的心在妾身身上,再宠爱妾侍也不会让妾身难看。况且妾侍侧妃生下的子嗣,也是妾身的儿子。大夏朝的规矩也该在赵地立起来,妾身会把他们都记在自己的名下,他们不再是庶子,是王爷的嫡子,同瑞哥儿一样。”   听了曾柔这句话,太妃华氏目光微凝,曾柔甘心这么做?   太夫人等赵地的女子一个个很是郁闷,有赵地血脉的‘嫡子’?为妾连自己养儿子都不行,她们还剩下什么?   一直仇视嫡子的顾家人一样的不好受,一旦顾家所有的子嗣都记在大夏女子名下,顾家还能保持血统的纯粹么?   赵王忙道:“嫡庶得论清楚,况且你有瑞哥儿,不必再将庶子记在你名下。”   “我一直深受王爷大恩,无以为报。”   曾柔继续道:“妾身翻看了所有大夏朝的礼仪体统,记在嫡母名下不违常理,反而是正道。庶子名声不好听,妾身愿意成全王爷的爱子之心。”   “你不疼瑞哥儿?”   “王爷,妾身更在意您!大夏女子大度贤惠,断然不会亏待了记在自己名下的嫡子。将来无论继承爵位得是谁,不都是妾身和王爷的儿子?都得奉养妾身?能为王爷做点事儿,妾身很高兴的。”   曾柔越发显得端庄慈爱,再劝赵王:“当年顾家先祖向大夏朝请求赐婚的奏折,妾身也记得,顾家祖宗说‘赵地乃荒野蛮地,礼教不兴,规矩不立,秩序不良,大夏乃天朝礼仪之邦,礼教渊源流传,顾家愿受赐婚,重新立秩序,树礼教,使得赵地归于大夏中原···’这可是王爷的先祖亲笔所写的,妾身没扯谎。以前嫁过来的大夏贵女没有完成王爷先祖的愿望,妾身怎么也不能再让王爷失望,重立规矩,让赵地融入传统,妾身愿意同王爷一起努力,即便妾身粉身碎骨,也不会有憾,妾身只求不愧对王爷,不愧对顾家先祖!”   所有人的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话还可以这么正气凛然的说出来!可以让顾家人找到不到任何的反驳理由!   曾柔所说得,的确是顾家祖宗亲笔所写,可是···庶子变成嫡子,曾柔不是得入顾家的祖坟?顾家百余年来坚持鸩杀嫡子又算是什么?以后人人都是嫡子,人人都认曾柔为母亲,人人都是大夏朝的人,这···怎么得了?   顾家亲眷同时将目光投向赵王,你娶得王妃,你自己搞定!   顾庭瑞站在曾柔身边,总算是明白了最近这些日子母亲一直忙得是什么,也明白母亲书卷不离手的原因。   他曾经说过,母亲看那些陈旧的,不知几百年的书籍没用,曾柔当时只是笑了笑,今日用实际行动教导顾庭瑞,没有没用的书籍,只有看不明白书本的蠢人!   赵王勉强开口:“此事容后再说。”   曾柔眼里划过几许失望,呜咽道:“请王爷废了我王妃之位!”   噗通一声,曾柔跪在了赵王面前,含泪道:“妾身一不能为王爷延续血脉,二没为王爷广纳姬妾,三不能整顿王府的规矩,四不能让赵地重树礼教···妾身再没脸面占着王妃的位置,妾身不仅愧对王爷,也愧对顾家的列祖列宗,更让将妾身赐婚给王爷的先帝面上失望,妾身无德无才,自请下堂!”   “小柔,你这是做什么?”   赵王拽去了曾柔,语重心长情意绵绵的劝道:“这些不是你的错,小柔,你就是想得太多,你说得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妾身说得话没用,这赵王妃不做也罢!”   曾柔态度很是坚决,呜咽道:”让王爷纳妾,王爷不同意,让庶子记在妾身名下,王爷又要从长计议,王爷,妾身不愿意让旁人说妾身没用,说王爷宠着一个白痴木头!”   赵王厉声道:“谁敢说你是木头?”   “妾身虽是出身大夏朝,可对赵地女子的爽利性情一直很羡慕,王爷···赵地女子不弱于大夏女子,她们不仅别有风情,又好生养,妾身想着···”   没等曾柔说完,拓跋太夫人开口道:“今儿王妃的表现不像是木头,晓得为王爷好。”   ······   果然如此,曾柔一点不意外太夫人拓跋氏让赵王纳侧妃!而且她等得就是拓跋太夫人这句话。   赵王一口气闷在胸口,对生母的直爽异常的无奈,曾柔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将庶子记在曾柔名下,二是再纳侧妃···赵王哪个都不想选,他不愿意亏待李雨欣···   “王爷,谢大人,朱侍卫求见。”   赵王面色更是冷峻,低头的曾柔掩藏起嘴角的得意,朱老四果然是个聪明人,猜中了谜语!   “请他们进来。”   朱老四进门大笑,“恭贺赵王再纳几美,美人么,哪个男人嫌多?赵地女子的风情,本官也想着领略一二,难得王妃大度贤惠,王爷别再伤了王妃的心辜负王妃的好意,我们大夏朝的女子就没有吃醋的。”   赵王看了李雨欣一眼,李雨欣此时面若死灰,赵王忍下了心中的酸痛,道:“按照小柔所请,本王纳赵地贵女为侧妃。”   ”王爷英明!”   曾柔等人一起称颂,侧妃是可以养儿子的,大可不必记在曾柔名下。   曾柔嘲讽的看了李雨欣一眼,劝赵王纳妾,是古代正妻最该尽得义务,李雨欣,加油刷通争宠副本哦!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日更中,桃子很勤奋。想写出新鲜的手段,挺不容易的,桃子尽力让故事情节不被被大家猜测到,让曾女王更聪慧。 ☆、第二十五章 冲突   侧妃进门,是要大办婚礼的,断不会像李雨欣这样简单的就纳进门。   尤其是曾柔言明,侧妃人选是赵地贵女,顾家人自然不会放过威压王妃的机会。   赵王虽是心疼李雨欣,但也晓得此时他越表现出对李雨欣的疼惜,李雨欣将来的麻烦危险越多。   赵王心想,李雨欣是了解他的,也是个难得聪慧的女子,定然会体谅他的苦心。   于是赵王不再理会李雨欣,同大夏朝来的钦差谢大人和朱老四饮酒,期间赵王频频表示出对大夏朝的忠诚,对有人假冒他大闹京城的愤慨,“先帝将小柔赐婚给本王,本王的心上便不会再有旁人。”   李雨欣被赵王这句话呕得差一点吐血,明白是明白,可眼看着心爱的人钟情于曾柔···李雨欣很痛苦,对曾柔的恨意也更浓。   “王爷,妾身先去歇息了。”   曾柔含笑吩咐:“李氏,今儿由你伺候王爷。”   “多谢王妃殿下。”李雨欣白着一张脸庞,强行压下了屈辱,福身道:”谢王妃抬爱。”   痛苦么?曾柔丝毫不同情李雨欣,既然做侍妾,还想着不受委屈?   曾柔向赵王等屈膝,抬眼时同举着酒杯自饮的朱老四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曾柔嘴角微微勾起,表示了感谢。   朱老四低垂了眼睑,掩盖住深水漆黑的眸子,肆意的大笑:“好酒,赵地烈酒果然名不虚传!”   蜻蜓点水般的目光交汇,是否风过无痕,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   同来时一般,曾柔离去也是无声无息的。   可曾柔巩固了赵王妃的地位,让顾家人和赵地贵胄明白,赵王妃从今儿起不再是泥塑木偶。   顾庭瑞留在了赵王身边,李雨欣有几分不解,又有几分的了然,看样子曾柔不会放弃颠覆赵地。   只要她存着颠覆赵地的心思,曾柔和赵王永远没有交心的可能。   屡次受挫折,被曾柔压得喘不过气的李雨欣见到了一缕亮光,她并非没有翻盘的希望,赵地的独立在赵王眼中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李雨欣想向顾庭瑞表达善意,顾庭瑞却没有理会李雨欣,转而对同朱老四喝酒的赵王道:”父王,她是想做我后母么?“   ······   赵王稳住了端在手中的酒杯,顶着顾家人和朱老四等人异样的目光,反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顾庭瑞感受到赵王压在自己身上隐含的怒气,他并非不畏惧赵王,可他对着自己说不能后退。   母亲说过,他们再退一步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看她对儿子的慈爱劲儿,实在是不像是父王的私宠!她对儿子没有尊重,儿子瞧着她想取代母亲。”   原配嫡子再缺乏母爱,也轮不到一个妾室表现慈爱。   顾庭瑞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母亲教过的,妾侍在王府不过是半个主子。父王,儿子是您的亲子,地位远在您的私宠之上,不知儿子这么理解可有错处?”   “你···”赵王咽下了美酒,道:“小柔将你教得很好。”   他还是给李雨欣留了一分的颜面,但李雨欣却不觉得应该感激他。   赵王首次当着顾家人曾赞顾庭瑞,这对顾庭瑞在顾家的地位有利有弊,但眼下看来,是利大于弊的。   顾庭瑞踩着李雨欣得好处,这让一心想给赵王生个聪明儿子的她情何以堪?   赵王道:“你先回去。”   “赵王殿下,有侍妾在旁伺候酒宴正合适,您怎忍心让她独自一人离开?”   朱老四满是厚茧的手指摩挲酒杯,眸子色迷迷的上下打量李雨欣,酒醉般的狂放挂在脸上:”侍妾,玩物也。倒酒。“   赵王眉头皱在一处,对朱老四略有不满,李雨欣是他的女人,朱老四将她当作侍妾玩物?“朱大人喝醉了。”   “醉没醉,只有我知晓。”朱老四将酒杯举到李雨欣面前,眯着眸子道:“倒酒!”   一旁的谢大人差一点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又来了,上将军风流不羁,在大夏都城,只要上将军让哪个女人倒酒,那个女人翌日必会出现在百美园。   上将军此举虽然惹人非议,但上将军诸葛云从未对任何人的妻子放浪形骸,侍妾之流陪酒并在权贵们中间转送并不稀奇。   “王爷,他是醉了。”   谢大人拽住了朱老四的手腕,他还想着全须全好的回到大夏都城,壮着胆子道:”朱老四,你给本官安分点。“   赵地此时是不敢同大夏交战,可赵王对李雨欣的心思谁不明白?赵王可以为她大闹京城,没准赵王脑袋一热就···上将军不会是故意惹怒赵王同想同赵地开战吧。   “朱侍卫。”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庭瑞开口道:“此处是赵地,并非大夏都城,转送妾侍的事情赵地人不会做,纳了的私宠永远都是主子的,赵地男人绝不容许旁人动私宠一指头。”   朱老四黑亮的眸子盯着顾庭瑞,嘴角勾出一抹残忍:“你一不是赵王世子,二不是私宠所生,这有你说话的份?”   “请朱侍卫谨记,赵地人可杀不可辱,我为父王嫡子,自不会眼看着你打父王的脸面,更不会眼见赵地顾家男人蒙羞。”   顾庭瑞一甩小袖子,斥责李雨欣:“还不滚下去!”   李雨欣身体倒退了两步,震惊的看着顾庭瑞,他并非是为了她出头,而是为了顾家的颜面,为了赵地的传统···李雨欣咬着嘴唇,四周的人对顾庭瑞的赞叹,欣赏,让她很难受,原来今日不是她期盼已久的婚礼,而是曾柔和顾庭瑞扬名的日子。   借着她的婚礼让情敌扬名,李雨欣所受的委屈痛苦几乎压垮了她。   “下去。”赵王随后冷冷的道,“下去!”   李雨欣眼泪在眼圈转动,这就是赵王给她的真爱么?   她再也忍不住,没礼貌的转身跑出了屋子。   顾庭瑞端起酒壶,给朱老四酒杯填满,说道:”朱侍卫见谅,母亲过后会好好教教李氏规矩。”   朱老四伸手抓向顾庭瑞纤细的胳膊,赵王下意识的伸手抗衡朱老四,两人端坐在椅子上交手,噼里啪啦,两人胳膊相缠,力量不分高低,赵王道:“朱侍卫,你欲对本王嫡子如何?”   四手相握,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朱老四率先收回手,道:“本官是羡慕赵王由此佳儿,王爷以为,本官会对他做什么?”   施施然的起身,朱老四挥了挥手,“良辰美景,本管不耽搁赵王殿下了,哈哈,哈哈哈,果然受委屈的孩子早立世,有赵王妃,是你的幸事,幸事!”   朱老四离开了屋子,赵王凝视着他的背影,朱老四方才的悲伤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诸葛云有一段很伤心的往事,童年过得很悲催,所以才造就了他肆无忌惮的性格。赵地和大夏朝是有区别的,他们是宗主国和属国的关系,只是由于宗主国有幼主权臣,属国实力崛起,所以之间的矛盾才会激化。   另外故事的行文和情节都是桃子原创滴,不存在抄袭借鉴哦。    ☆、第二十六章 病了   一盏孤灯,几卷古籍,一室宁静,驱不散的孤独。   顾庭瑞进屋便看到在主灯下苦读的母亲。   在曾柔身边堆放着半人高的书卷古籍,此时曾柔斜靠着迎枕软垫,手执半卷书册,宁静且认真的翻动书页,丝毫没察觉顾庭瑞走进。   方才的兴奋在顾庭瑞身上再也找不到了,他不过仗着母亲的教导给了李雨欣难看,可若是没有母亲,也没他今日的威风。   几次深夜醒来,顾庭瑞总能看到母亲屋子里的灯亮着,母亲不让他熬夜读书,可母亲自己却每每读书到天亮。   她不是因为形单影只孤独而读书,顾庭瑞知晓,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们母子能在赵地活下去!   整个赵王府,也只有顾庭瑞明白为了今日,母亲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娘。”   “回来了?”   曾柔放下书卷,笑盈盈的说道:“怎么?被谁欺负了?你跟个受委屈的小猫儿似的。”   顾庭瑞扑进了曾柔怀里,呜咽道:“没有,我把旁人欺负了,娘···”   扬起小小的脑袋,顾庭瑞道:“儿子没给你丢脸!”   曾柔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了然的笑道:“我知道,我的小瑞瑞是最最争气的。”   “不要叫儿子小瑞瑞嘛。”顾庭瑞握向母亲怀里滚去,淡淡的香气让他安心眷恋,没错,朱老四说得没错,有曾柔为母,是他最大的幸事,“娘,我同你说,你走以后,我这样···”   每一个取得成就的儿子都希望能在母亲面前得到夸奖。   顾庭瑞兴奋的说起方才的事情,小脸上洋溢着得意,骄傲,手臂环住曾柔的腰肢,“娘,儿子做得不错吧,对吧,对吧。”   “很好,是很好。”   曾柔目光柔和,额头碰了碰顾庭瑞的前额,“儿子,娘不想拔苗助长,可我这身子不知能支撑多久,十年的婚姻生活,熬干了我很多的心血。”   “娘。”顾庭瑞白着小脸,“娘不会死···不会死···”   曾柔将儿子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认真的说道:“哪有不会死的人?小瑞瑞,你今日做得很好,可也让赵地人对你顾忌,顾家人不会轻易放弃祖训的,他们对我们母子虽有敬意,但这份敬意不足以保证你能平安继爵。以前,咱们是没法子争,现在却是不得不争!”   “我教过你读书,你也聪慧早熟,娘很放心。”   曾柔摸了摸儿子的脸庞,有点肉了,最近给儿子补得不错,“我曾经希望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但世事无常,总会有意外,既然你已入了局,娘希望你是最后的胜利者。小瑞瑞,记得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不会被吓垮得是不是?”   ”娘,你要做什么?”   曾柔拉起顾庭瑞的手,“走,去净房。”   一进净房,扑面而来一阵阵的寒气,顾庭瑞看到一个大桶,柳娘子将井水倒进去,“主子,您真要···何必呢。“   顾庭瑞拽住了曾柔,“娘,别去,别去。”   曾柔笑着问道:“你说现在王爷在做什么?你说李氏在做什么?”   “还不是···”顾庭瑞道:“李氏伺候父王,娘,不值得,不值得的,父王不值得你···你这么做。”   “男人啊,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也愿意看到那个女人为他不顾一切。”曾柔嘲讽的一笑,“低估任何对手,都是不理智的。你父王找寻了半辈子好不容找到了真爱,李雨欣不是一脚就能踩死的。”   “你还爱着父王?”   “笑话!”   曾柔眸色深沉,“山无棱天地合,海水枯干,我也不会心悦他!我只想给李雨欣留下一个冰冷孤单的洞房花烛之夜,同时让你父王无路可退!”   放下儿子的小手,曾柔扯掉了外罩的锦衣,仅仅穿着内衣走向水桶。   “李雨欣为爱结网想要笼络住赵王,我岂会让她如意?她此时一定在大度的说不怪赵王,体贴的伺候赵王,既是她不怨不恨,我成全她···同时我也想看看有多重的伤,多少的委屈才能让李雨欣对你父王失望,多大的猜忌误会,他们才会反目成仇。”   一脚跨进冷水中,曾柔打了个寒战,回头浅笑,“顾庭瑞,我对你父王没有爱,也没有恨,我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风风光光的活下去。”   “爱或者恨太强烈了,而抱怨十年的不幸,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他会知道···会知道你故意···”   “我当然知道瞒不过他。”   曾柔深吸一口气沉入了冰冷的水中,“我从没想隐瞒过他。”   赵王性情自大,曾柔为他生病,为他吃醋,他会觉得曾柔离不开他!   当然这一切要讲究火候,太多的纠缠只会让赵王厌烦。   曾柔行这一步,同时也是消弱最近风头太盛,她性情太强硬的隐患,柔弱依附赵王的赵王妃,旁人才会少些怀疑,深爱赵王的赵王妃才是最好用的棋子!   曾柔不是原主,她知道这具身体想要寿终正寝怕是很难。   十年的冷暴力已经熬干了心血,她能活过四十就是胜利,早死晚死对曾柔意义不大,她只希望代替原主诉出委屈,让顾庭瑞堂堂正正的承爵!   新房内,李雨欣红着眼睛说:“大叔,我不怪你!”   如同曾柔所料,李雨欣压下了一切的委屈,靠近赵王的怀里,低声道:“我虽受了委屈,可我知道大叔心疼我,我不是不难受···为了你···我···”   赵王捧起李雨欣的脸庞,轻轻的吻着她的嘴唇,“欣儿,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处理她···”   “王爷,不好了,王妃病重,请您过去。”   正当他们你请我浓时,门口的侍卫道:“王妃昏迷前叫着王爷。”   病重,非要赶在这个时候么?   李雨欣的衣服已经散开了,满含着渴望道:“大叔。”   赵王的手盖在她胸前,柔软的酮体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想什么都不管,狠狠的要她!   可···他是赵王,赵王深爱着赵王妃!况嫡妻病得要生要死,他同小妾风流,被人知晓,他以往塑造的对嫡妻情深意重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欣儿,我是为了你!等我!”   赵王吻了吻李雨欣的额头,转身离去。   李雨欣将枕头扔了出去,什么叫为了她?   赵王进门,只见到躺在暖炕上面色苍白的曾柔。   她紧闭着眼眸,那双明亮的眸子闭着,苍白的五官似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此时她没有那日的怒放妖娆,方才的宁静端庄,她脆弱得让人疼惜···   曾柔眼睑轻轻颤抖,缓缓的睁开迷茫眸子,迷糊茫然的样子是赵王没见过的,在赵王以为她看见自己的时,曾柔又合上了眸子,“做梦了,入戏了,顾炎承···他怎么会来呢?”   顾炎承,他的名!   饶是他心硬如铁,此时心底也有一丝丝的松动,她做这么多,只是舍不得他!   可惜,他们之间再没有可能白头到老。   顾炎承找到了真爱,赵王不能对大夏女子好。   赵王坐在曾柔身旁,手抚摸着曾柔的脸庞,“小柔。”   爱着他的赵王妃,可用!   他对曾柔的情深,对嫡子顾庭瑞的看重宠爱,足以迷惑大夏君臣,牵制上将军诸葛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想这段剧情的时候,桃子蛮心酸的,穿越成曾柔这样身份的嫡妻蛮痛苦的,没有人权的古代,曾柔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很不容易,需要付出很多。   难怪有人说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生,现代可以离婚,古代呢。   不管有多少负面的评论,这个文桃子一定会一丝不苟的写完,看不惯得请点叉。 ☆、第二十七章 布局   曾柔这一‘病’病了七天,变相拽住了赵王七日。   这七日对曾柔来说并不全然是美妙,她不喜欢整日的看到‘情深意重’的赵王,但她更喜欢看到失落痛苦的李雨欣!   能见到敌人的痛苦,曾柔甘愿忍受赵王的虚情假意。   她就是这样无所不用的坏女人,最喜欢看痴男怨女们苦不堪言!   赵王也不愿意一直陪着曾柔,每次来到曾柔屋子,他会教导顾庭瑞写字,会教顾庭瑞剑法,可是父慈子孝,只会让李雨欣更加的眼红!   曾柔在赵王府立了规矩,李雨欣为妾怎能不伺候女主人呢?   如果李雨欣是赵地贵女的话,自然会有人说曾柔这么做不厚道,拓跋太夫人会为李雨欣抱不平。   在顾家侧妃和妾是不用在女主人面前立规矩的,这也是顾家优良传统——妻妾之间除了名分有差距外,其余的地方很平等。   可惜得是李雨欣的身份也是大夏朝的女子,赵地人乐得看大夏朝女子‘自相残杀’。   曾柔用膳,李雨欣在旁伺候布菜,曾柔午睡,她得在一旁捧着茶盏站着,曾柔同赵王调情,她除了干看着之外,不能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也许李雨欣给赵王的压力太大,赵王在曾柔屋子时,对顾庭瑞更为上心,而曾柔会让李雨欣看清楚赵王是抱着顾庭瑞手把手的教嫡子写字的···   别说李雨欣没有儿子,就算是她有怎么样?赵王敢明目仗胆的宠爱大夏朝女子的儿子么?   顾家人会重视庶子,重视真爱女子所生的庶子,可是赵地人不会赞同赵王重视大夏朝女子所生的庶子。   曾柔感觉到一缕古代的好处了,在现代,她只能帮嫡妻原配们打赢官司,得到财产,可在古代,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腾李雨欣,可以指使她,甚至可以嘲讽责打她···   这是古代制度赋予嫡妻原配的权利!   曾柔不会用她的粗俗不讲道理陪衬李雨欣的为真爱忍耐,揍李雨欣一顿固然可以出气,但曾柔得顾忌赵王···折磨人有时候精神虐待比肉体摧残效果更好。   在李雨欣面前,曾柔总是对赵王柔情蜜意的,会同赵王谈论府中的事情,为了让赵王留在身边,曾柔最常说得还是大夏朝的风土人情,矿藏布置···对于一心想要席卷天下的赵王来说,即便李雨欣表现得悲痛欲绝,他依然会留在曾柔身畔。   只有大夏朝的人,才最了解大夏朝!   赵王即便在大夏安排了探子,但他们接触不到大夏朝局。   幼主虽然年幼,太后也是个女流之辈,但大夏朝有定海神针上将军诸葛云,赵王不敢轻易的渗透到大夏朝的核心去。   曾柔是前任太傅的女儿,曾家又是有名的书香门第世家,曾家在清流中地位崇高,这也是赵王不舍得曾柔的原因之一。   “娘。”   “嗯?”   顾庭瑞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李雨欣,低声道:”她又拽住了父王,昨日用膳时,娘没看到她勾父王的眼神···“   “我只看到了她的悲伤,失落,难过,气愤,羡慕。”曾柔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两者之中舍其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就是把眼睛飞出来去,赵王就是心中冒火,也得留在我身边,他们这对痴情怨女也得忍着!”   曾柔又不爱赵王,哪会在意他们之间的眉眼和频送的秋波。   顾庭瑞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娘实在是让人崇拜了。   “再教你一招,凡事得适可而止,月盈则亏,犹过不极。”   曾柔理了理衣服,“走,我带你去拜访拓跋太夫人。”   “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娘。”顾庭瑞耷拉着小脑袋,“她是赵地人,不会喜欢我们。”   “赵地人将我们母子当成大夏朝的人,而大夏朝君臣未必不会怀疑我们投靠了赵地,在夹缝中生存是最不容易的。“曾柔握着顾庭瑞的小手,笑着鼓励儿子,“可左右逢源,亦可以独占鳌头!凡事不能总想着不好的一面,困难只是暂时的,小瑞瑞前途还是光明的嘛。”   “莫要因为前途的渺茫而自暴自弃,黑夜总会过去的。”   “嗯,娘,我会记得。”   曾柔将李雨欣留在了屋里,一会赵王会过来,嗯,也让他们两人解解馋,不过在她屋子里,赵王不会兽性大发就是了。   折磨人的最高境地不是看得到吃不到,而是在道德和欲望之间无所适从!   换一个传统渣男,曾柔不会废这么大的力气。   赵王不同,他是有一定道德准则的男人,也是会为了争霸天下的理想和好名声忍耐的男人。   拓跋太夫人见曾柔领着顾庭瑞进门,目光直接凝在了顾庭瑞身上,顾庭瑞并没像以前一样躲闪,怯懦的移开目光,反而迎上了拓跋太夫人,“祖母。”   曾柔心底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儿子没白养!   拓跋太夫人分不清是生自己的气还是不愿意见到曾柔母子,脾气很冲,“你来做什么?”   “回太夫人的话,我身上好了不少,给王爷纳侧妃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操办起来?”   “嗯?”   拓跋太夫人上前一步,握住了曾柔的手腕,曾柔并没有反抗她,笑盈盈的任拓跋太夫人为她把脉。   “你身上的病是好了,可我看你心病未愈。”拓跋太夫人冷笑道:“侧妃进门,你还想再病下去?想甩我们赵地人一巴掌?你体质不好,不适合赵地生活,生儿子的时候又伤了元气,再要自找罪受,我看你活不到喝儿媳妇茶的日子。”   直接戳破了曾柔故意生病的诡计。   曾柔笑意不改,坦然的面对拓跋太夫人,“我那点手段也只敢对付大夏朝来的侍妾,既然我劝服王爷纳赵地贵女为侧妃,我就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用卑鄙的手段让侧妃们独守空房。”   拓跋太夫人将曾柔的手腕攥紧,这回不是摸脉,而是想看清楚曾柔平静下的鬼心思,”你就不怕我儿子有庶子?”   “怕有用么?”曾柔笑盈盈的反问。   “怕还让侧妃进门?就因为你想对付李雨欣?”   拓跋太夫人不知怎么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她养大的文武双全的儿子竟然栽在了李雨欣身上?赵王不是不能另有所爱,可为什么是李雨欣?她凭什么?哪一点配得上赵王?   曾柔晃动了手腕,拓跋太夫人不由得松开手,曾柔重获自由,手腕上却有一圈的红肿,顾庭瑞忍不住瞪了拓跋太夫人一眼,老妖婆,又欺负我娘!   “太夫人只怕是弄错了一点,新纳进门的侧妃不是为我对付李氏,而是王爷只有一个,我自认能力不足,可不敢指使赵地贵女争宠。”   曾柔将顾庭瑞拽到自己身后,护住了儿子,平静的说道:“商家二小姐可为侧妃,殷家大小姐亦可为侧妃,纳兰老太爷宝贝孙女虽然做为侧妃委屈了些,但我想以纳兰老太爷对王爷的赏识,不会拒绝王爷,剩下一个侧妃,请拓跋太夫人定,还望您早日确定人选,我也好操办婚礼聘礼的事儿。”   “太妃手里没有人选么?”拓跋太夫人问道。   曾柔淡淡的说道:“大夏朝的女子有我就够了,我不愿意再让旁人体会远离故土家族的痛苦,请太夫人放心,这次纳侧妃,全部选赵地贵女。母亲那里···我担着。“   商家以养马闻名,殷家有祖传的打铁技术,纳兰家是赵地最大富商,拓跋太夫人怎么都想不到根本不用她费心思,曾柔就将这三家的女子纳进赵王府了。   “你倒是挺为我儿子着想的。”   迎上拓跋太夫人怀疑的目光,曾柔淡淡的笑道:“看您说得, 夫妻一体,我既是享受了赵王妃的尊荣,自然得为王爷着想。“   成亲纳侧妃只为结两姓之好,心有所属的赵王和战斗心思旺盛的李雨欣,会让那三家的贵女如愿么?   若是纳赵地家世普通的女子进赵王府,哪会有这般的精彩?   曾柔一直期望着争宠大戏的来临,给了拓跋太夫人最后一个侧妃名额,也就是给了拓跋家又一次在赵地世家中独占鳌头的机会。   拓跋家,商家,殷家,纳兰家,完颜家,沈家,号称赵地六大世家,他们才是支撑赵地的主要力量。   瓦解敌人要从内部开始,不是么?   至于赵王这块香喷喷的肉骨头,谁愿争谁争去。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感谢大家的支持,会继续努力下去,争取写得更好,谢谢大家的鼓励。 ☆、第二十八章 进门   拓跋太夫人面色凝重,曾柔安之若素,不慌不忙,哪怕人人知道她让侧妃进门没安好心,赵地的贵胄们也会吞下这颗诱人的蜜糖。   “另一个人选……”   拓跋太夫人不愿再同曾柔废话,“我娘家侄女才貌双绝,又同我儿青梅竹马,定她如何?”   曾柔心说果然,对拓跋太夫人让娘家侄女为侧妃并不意外,当年若不是拓跋家压着拓跋太夫人同已故赵国公拜堂,以拓跋太夫人的性情哪会被已故的赵国公强留在府里?   赵国公宠爱了她一辈子,可也困住了她一辈子,也让她恨了一辈子。   不过,曾经只是六大世家之末的拓跋家,因为她,因为有了外孙赵王顾炎承,拓跋家一跃成为赵地六大世家之首。   尝到甜头的拓跋家怎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同王爷青梅竹马?”曾柔面带迟疑,“太夫人,拓跋家的表妹同王爷……青梅竹马?”   拓跋太夫人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行。”   果然还是泛酸的,拓跋太夫人心想曾柔装得再像也瞒不过她!   “我选得侧妃大多正在妙龄,二八年华正是好时候,我不是说拓跋表妹不好,可是同王爷青梅竹马,起码在年岁上不比我小,二十多没成亲的小姐做侧妃是不是太委屈王爷了?”   ……   拓跋太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瞪着曾柔:“你故意的?”   “您又冤枉我,我是怕表妹岁数大不得宠。”曾柔唇边挂着委屈之意,“我也是为了王爷外祖家着想,若是不得宠的,纳进来也没用不是?”   啪得一声,拓跋太夫人拍散了桌子,“我就不信你不懂……这是……这是……”   “形容她同王爷情深?”   曾柔无视散架的桌子,恍然大悟:“您若是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方才我还以为太夫人只顾着娘家,不疼王爷呢,是我不好,误会了太夫人,有个同王爷举案齐眉的表妹,我也放心……这样吧,拓跋表妹先抬进王府,住在兰柔阁,那里离着王爷的书房最近,也离着正厅最近,太夫人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了拓跋表妹。”   拓跋太夫人气得直乐,盯着曾柔道:“你是真不怕死……”   “谁都想活下去的。”曾柔平静的迎向拓跋太夫人的目光,“死有轻如鸿毛,亦有重于泰山,我虽不敢说生得伟大,死得光荣,但我却不会被人委屈或者吓死!”   “我还要去同太妃回禀纳侧妃的事情,就不耽搁太夫人了。”   曾柔轻飘飘的福身,转身带着顾庭瑞离去,“一会我会让人给您多送几张桌子来,您悠着点,别太累着了。”   ……   “娘,您好厉害!”顾庭瑞走远后,小声道:“我从没见老妖婆这么生气过,偏偏她还打骂不得娘!”   “老妖婆?瑞哥儿,往后不可这么说,让旁人听去了,只会认为你没教养。”   “嗯,我在心里说,不当着外人的面骂她!”   顾庭瑞心想,像娘亲这样的才是高手,他什么时候也能有娘亲这样的功力?不动声色,云淡风轻得逼着老妖婆跳脚拍碎桌子?   “太夫人武力值太高,没有完全的把握别去招惹她。”   曾柔不放心的叮嘱儿子,“她同慈爱为我着想的太妃完全是两种人,小瑞瑞,一会见到太妃,你别说任何的话,哪怕她责罚我,我也不许你多嘴。”   “娘……您明知太妃会责罚您,为何还要去?”   “因为我想让赵地的人看清楚,我同太妃不一样,同时有人赞同也要有人反对嘛,侧妃们斗争的目标是同赵王生庶子,斗争的方向是恶婆婆各种阻挠,我这赵王妃只是个摆设,纸老虎。”   曾柔看了看儿子,笑道:“如此,在你羽翼未满之前才能安全一点,不过,侧妃进府,你想要绝对的安全是不可能的,好在她们不会在没生下儿子之前动手对付你,瑞哥儿,你可准备好了?”   顾庭瑞点头道:“儿子明白,自会加倍小心。”   太妃华氏握着曾柔的手臂,慈悲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她们进府对你有何好处?就为了一个李雨欣你让王爷纳进赵地贵女?儿媳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曾柔垂下脑袋,眼角余光扫过了门口的人影,她到底想得是什么?方才她眼底的悲伤从何而来?   “我已经同太夫人说了,并定下了婚期,实在是再难改变。”曾柔温婉的笑着,“我晓得母亲疼我,您就当再疼疼我,别再劝我了……”   太妃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万一她们生下庶子还有瑞哥儿的命儿?你别以为王爷疼你,就会违背顾家的祖训,你也别以为你那顿斥责可以让赵地人把你当作自己人!他们也许会愧疚,但在血脉传承上,顾家人从来不含糊!”   “顾家列祖列宗,都是这么过来的,王爷也不会例外。”   继承权之争一向都是惨烈的,太妃的宝贝孙子珏哥儿眼下前面只有病弱的顾庭瑞一人,一旦赵王有了庶子,哪还有珏哥儿的机会?   曾柔早料到找太妃华氏会反对纳侧妃,苦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母亲……”   “我在赵地苦熬了十年,若说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话。”曾柔眸子深幽无亮,“我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的委屈,我凭什么把胜利果实让给李雨欣?她也是大夏朝的女子!我不甘心!”   曾柔熬干了心血,赵王羽翼已成,他可以不在意心爱的女子出身大夏朝了,他舍了曾柔去宠着疼着另外一个大夏朝的女子……如果曾柔放下一切,成全他们的真爱,她会呕吐血!   如果曾柔所谋失败,她宁可便宜了赵地人,也不会便宜大夏朝的李雨欣!   只有李雨欣才能让赵王忘记赵地和大夏的世仇么?凭什么?   就让她这个不善良,不懂得退让的嫡妻衡量一下他们的真爱价值多少?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长的保质期!   显然曾柔的话戳中了太妃的痛处,想起她一辈子的苦难,折磨,她理解曾柔……可是她不能眼看着珏哥儿也死在赵地。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是。”   “好,以后……”太妃华氏冷笑:“以后你被侧妃逼得欲生欲死的时候,就知道你以前所受的痛苦根本不值得一提。我也不会再帮你,护着你,曾柔……你好自为之!”   ……   赵王府下聘,曾柔大办纳侧妃的婚事。   对比李雨欣进门的寒酸仓促,赵王纳侧妃的场面极是隆重,府邸里各处飘红挂彩,人人都在为婚礼忙碌着。   曾柔所准备的送给各家的聘礼也是厚重得紧,慷赵王府之慨,她是一点也不心疼。   当然侧妃的嫁妆也是比着来,因为进门四位侧妃,她们谁都不想认输……   看着铺陈开的四份沉甸甸的嫁妆,曾柔笑眯眯的对身边的李雨欣说:“光冲这几分嫁妆,她们就不愧贵女之名,有了赵地世家的支持,王爷征伐之路只怕是会顺畅许多。”   李雨欣面色苍白,眸子无神,他答应过她,不会碰赵地贵女……他会信守承诺么?   拜堂时,一男四女,场面极是诡异,赵王俊脸阴沉,看不出任何的喜悦,曾柔瞄着悲伤的李雨欣,她怎么想怎么高兴!痴男怨女的真爱能不能抵挡得住美色的诱惑呢?   “王爷,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妾身不敢耽搁王爷和侧妃们。”   曾柔笑盈盈的劝着赵王:“她们全是世家贵女,又出身赵地,还望王爷多疼惜她们。王爷,明早儿,妾身会带着妈妈取元帕焚烧给顾家的列祖列宗,以证明侧妃的贞洁,所以今夜就辛苦王爷了。”   一夜御四女,赵王艳福羡煞多少人呦!   砰,李雨欣手中捧着的茶盏落地,她泪盈盈的目光同赵王纠缠在一处……曾柔笑呵呵的看着来送亲的侧妃亲眷们……她们会记住李雨欣的,想要得宠生儿子,侧妃们先得战胜赵王的真爱——李雨欣!   曾柔察觉到一道莫测难懂的目光,这时候还有人注意自己?赵王,李雨欣,侧妃们才是焦点好不好?   是他?朱老四!   曾柔看到他举杯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敬酒……朱老四,倒是挺有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宠物   对朱老四,曾柔是好奇的。   赵地人都看得出他在某些场合比大夏朝钦差谢大人还强硬,谢大人有时也不得不‘迁就’他,这远远不是一个侍卫能做到的。   赵王怀疑过朱老四的身份,可实在是想不出他到底是谁,最有可能朱老四是上将军诸葛云手底下的大将。   曾柔很快将目光从充满调侃意味的朱老四身上移开,不管朱老四什么身份,曾柔眼下都不顾上他,更没有迷惑他的心思。   赵王和李雨欣是痛苦的,他们相爱却有诸多的阻碍,李雨欣为了赵王受尽委屈,而赵王肩头的责任又不能让他肆意妄为,遂他们即便目光纠缠在一起,彼此也仿佛离得很远……   “李氏,你送王爷去新房。”   曾柔完全不介意在他们之间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让李雨欣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别人的新房去!   赵王脸色更为阴沉,曾柔却仿佛看不出他的痛苦,笑盈盈的说道:“妾身担心王爷饮酒过量,您常说李氏是最细心,最妥当的,她伺候王爷,妾身也放心。几位侧妃的亲眷都是赵地贵胄,妾身实在是离不开啊。”   赵王嘴唇抿得很紧,李雨欣垂着脑袋,口中溢满了苦涩,她像是被撕裂一般,灵魂和躯壳分离开……“王爷,请。”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喜堂。   曾柔在侧妃们亲眷面前,无奈的说道:“王爷是疼惜她的,可惜啊,谁让她是大夏朝的民女呢,没个显赫的家世,便是我想抬举她,还能让她同侧妃并列?不过,王爷……”   她不用说得太明白,赵地贵胄哪个不清楚赵王为李雨欣做过什么?   冲冠一怒不顾危险大闹京城,为了给李雨欣治病,赵王同拓跋太夫人起了冲突……不是赵王妃拿着规矩挡着,李雨欣怕是早就专宠赵王府了。   拓跋家,商家,殷家,纳兰家将最美最宝贵的女儿送进赵王府,可不是来给李雨欣做陪衬的。   “王爷是个情深意重的人,宠着谁,爱着谁,恨不得心里眼里都是她。”曾柔略带酸涩的叹息,“洞房花烛只有一次,我不希望王爷想左了,委屈了新进门的侧妃……”   曾柔似感慨般的苦笑:“是我想多了,侧妃一个个容貌秀美,姿容卓绝,王爷必会爱得跟什么似的,哪舍得冷落了去?“   送亲的亲眷眼珠一转,暗自吩咐陪嫁的妇人给各家的姑奶奶送信,怎么都要留住赵王!   曾柔慢慢的品茶,悠然极了,仿佛看不到亲眷们的暗潮涌动,赵王想要在元帕上弄虚作假的话,这出戏岂不是不好看了?   不知李雨欣先将赵王送进哪位侧妃房中?不管赵王先到何处,李雨欣都会引得另外三位的记恨……曾柔隐约有一分遗憾,没见到李雨欣同赵王的‘生死别离’。   李雨欣到底会怎么做?发怒?发疯?还是委屈的成全赵王一夜御四女?曾柔真得想看看,可惜喜堂脱离不开呢。   ……   月色下,李雨欣的脸庞白得几乎透明,赵王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拽住了眼圈含泪水的李雨欣,痛苦的说道:“欣儿,我跟你走……管他什么侧妃……什么赵地贵女……我不在乎!”   赵王拽着李雨欣的胳膊欲要离开红彤彤的四座相隔不远的院落,院落里越是喜庆,赵王和李雨欣越是悲凉痛苦。   赵王搂着李雨欣,“欣儿,别哭,你哭得我心头碎了。”   “大叔……”   李雨欣再也忍不住,在赵王宽阔的怀里低泣着,她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沙哑的说道:“不……大叔在我眼里是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肩头担着赵地复兴的重担……我怎能让你……让你沉迷于儿女情常?”   “我的欣儿!”   赵王神色越发的痛苦,心底越是对李雨欣愧疚,他心头的压力越大,如果李雨欣耍脾气,他还能好受点,李雨欣理解他,为他甘愿受委屈……他感动心疼之余,又有一缕别样的心痛缠在心间。   李雨欣太美好,承受太多,要他何用?   当然这想法对赵王来说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这缕压力却像是种子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会发芽。   “我知道,大叔心里有我……就够了。”   李雨欣扬起脑袋,含泪笑着:“我喜欢的大叔是赵地王者,是肩负着赵地重任的赵王!我……不想大叔将来后悔。”   赵王低头含住了李雨欣的嘴唇,往日的甜蜜此时却溢满了苦涩,赵王甚至尝出了李雨欣泪水中的苦涩……“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赵王不负众望的说出了最最经典的台词,该拿你怎么办?   “爱上大叔是我的劫难,纵使千难万难,历尽艰辛,我……我也矢志不渝,相信你,跟随你,大叔……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李雨欣笑着推开了赵王,转身跑开了。   赵王再月色下站了一会,失落的放下了想要抓李雨欣回来的胳膊……走进了拓跋侧妃的院落……   “第一个进得是表妹的院落,谁还说赵王没有理智?”   曾柔虽然没有亲见,但她可以让人去打听消息,   顾庭瑞和绯月就趴在赵王和李雨欣不远处偷瞄着,在赵王府,赵王很少带侍卫,只有一个贴身长随,随着十八铁卫丧生,赵王身边的铁卫还没补齐也是原因之一。   顾庭瑞点头道:“我看父王是知道怎么办的,父王断不会为李雨欣不知所措!”   曾柔嘲讽的说道:”那句该拿你怎么办……是我最讨厌的话,一个男人连怎么办都不知道,还叫男人!好了,只要赵王入了洞房,他自会同侧妃们行房,若是他想造假……明日可有好戏看了,明早我可是同太夫人一起去宗祠的……以拓跋太夫人的眼力,是不是处子还看不出?”   赵王若是为了爱情,甩赵地贵胄们一巴掌……这是多劲爆的消息啊。   可惜,赵王应该不会给曾柔看好戏的机会。   ……   果然第二日一早,赵王倦怠的领着四位侧妃出现在曾柔面前,每一位侧妃都像是被肥料浇灌过一样,明艳动人,妩媚多姿,陪房的妈妈将元帕送上,曾柔看到了上面的落红,笑道:“辛苦王爷了,侧妃妹妹也辛苦了。”   拓跋太夫人到底心疼儿子,专门煮了补药送给赵王喝。   一夜四女不是享受,而是痛苦啊。   赵王推开补药,道:“本王用不上!”   虽然最后时候,赵王机械似的行房,可他挺过来了,他下身还没磨成绣花针……曾柔看着脸色微微难看起来的拓跋太夫人,男人的自尊啊,太夫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赵王没给曾柔机会,李雨欣同样也没给曾柔添油加醋的机会,她在给侧妃们见礼时很低调,很谦卑……   拓跋侧妃果然是赵王的表妹,又有太夫人做靠山,让李雨欣起身,上下打量着她,回头问赵王:“表哥,你到底喜欢这个谦卑文弱的女人什么?为了她值得大动干戈?”   ……   赵王尴尬的咳嗽一声,躲开李雨欣的谦卑柔顺的目光……曾柔淡淡的一笑:“许是王爷就喜欢她的谦卑听话呢,是不是啊,王爷?”   拓跋侧妃道:“她这样同养只宠物猫有什么区别?”   这两句话,让曾柔决定多关照拓跋侧妃一些,见赵王脸色不悦,曾柔拦在拓跋太夫人之前,打圆场:“宠物猫儿也是有人喜欢的,王爷不过是换换口味罢了。”   李雨欣嘴唇都咬碎了,她不是宠物猫儿,她是个理解赵王的女人……   曾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王,妾以色侍人,李雨欣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做了妾还要什么贤惠?直接同赵王上床,缠住赵王才是她应该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挑拨   每一个得宠的小妾,背后都有一个愚蠢残忍的嫡妻。   每一段真爱背后,都站着一个永远同丈夫脑回路不一样的嫡妻。   每一个被男人当‘宠物养’的小妾,背后还是有一个好强争胜的嫡妻。   可以说是嫡妻们的各种配合,成就了小妾和渣男的真爱。   古代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在闺中时未婚的嫡女贵女一个个聪明稳重,仪态大方端庄,可只要她们嫁了人,遇见了小妾,她们的智商立刻从二百降到负数,曾经的一切优点只剩下了歇斯底里的嘶吼怒骂,只剩下了简单粗暴的恶毒……只剩下了没有眼色不会笼络丈夫的愚蠢。   曾经受过的良好的培养消失的一干二净,不是男人对小妾爱恋印证了真爱,而是愚蠢的嫡妻用肩膀和血泪疯狂托起了一段段的真爱!   曾柔不蠢,也没想同赵王的脑回路在一个波段上,她在赵王府更没争强好胜的资格,所以李雨欣想要让嫡妻原配各种配合她争宠,是打错了算盘。   侧妃们入门,自然把李雨欣当作首要目标,虽然侧妃们看曾柔也不太顺眼,但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得捏,先爆掉风华正茂的李雨欣,她们才好积攒力量爆掉最大的boos-----芳龄不在的赵王妃!   李雨欣一没家世,二没名分,三性情柔顺,低调隐忍,四被赵王当作宠物养……侧妃们面对她的时候战斗指数破表,争宠?谁怕谁?   每一位侧妃的背后都有赵地世族的全力支持,四位侧妃又都是花样年华,处在最容易受孕的年岁,谁也不想独守空房,谁都想第一个生下庶子……所以她们斗争的方向是抢夺赵王!   曾柔身体不好,又没非要同赵王滚床单的欲!望,遂曾柔看赵王府的争宠大戏,看得很过瘾、   赵王志在天下,可想征伐天下,以赵地一域养着让大夏朝都戒备的铁骑离不开赵地贵胄支持。   侧妃们的娘家虽然不敢当着赵王的面多说什么,可正因为不说,赵王才得多思量!   曾柔主动以养病为借口淡出众人视线,拓跋太夫人经常性的给侧妃们熬药,并且时常给赵王送补药,于是乎赵王开始了寻房的道路,许是为了平衡,赵王今日去了殷侧妃屋里,明日一定要去商侧妃那里,四人轮着来,谁也说不上有多得宠。   明面上赵王在享受侧妃的侍奉,可实际上……曾柔笑着对顾庭瑞道:“你父王在用自己的体力劳动换得了赵地贵胄的支持,其实他同牛郎没什么区别。”   “牛郎?父王哪是九郎?”   顾庭瑞指了指天上,“九郎和织女情比金坚,他们在天上呢、”   ……   曾柔抚了抚额头,观念差异啊,她总不好对顾庭瑞说牛郎和妓!女是同行,都是属于特殊的服务行业。   “父王不会总是这样的,更不会永远被赵地贵胄牵着鼻子走!”   “没错。”曾柔揉了揉顾庭瑞的脑袋,对着眼睛亮晶晶的儿子笑道:“小瑞瑞,我们要做得就是阻止他前进的步伐,让他没有翻过身宠爱真爱的机会!”   顾庭瑞听到母亲一声低低的喃咛:“做牛郎只是伤自尊,他还是有女人可玩,他……还不够惨!李后主这个职业最适合顾炎承……”   李后主?顾庭瑞后背泛着凉气,妻子都被赵匡胤玩了,他却不敢多说一句……忍辱偷生活着。   “娘……您……”   顾庭瑞握住了曾柔的手:“儿子不会让任何人再勉强您。”   ……   争宠大戏刚开始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李雨欣处于劣势,李雨欣被四位侧妃压得抬不起头,曾柔让李雨欣立规矩,侧妃们同样可以让她伺候。   一日站下来,李雨欣站着都能睡着,更别说用情调拉拢赵王了。   赵王去她那里安置,只能看到软绵绵,困倦,疲倦的李雨欣。   赵王心疼她,自然不舍得折腾她,可让赵王维护李雨欣不被欺负,赵王又不好同侧妃们开口……面对李雨欣无怨无悔的忍耐,赵王越发感觉愧疚,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欣儿,将来我必不辜你!”   将来……李雨欣也看明白了,现在不改变,她根本就没有将来!指望着赵王,她只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赵王为她大闹京城,可赵王对赵王妃也是敬重疼惜的,即便侧妃入门,赵王也从没冷落曾柔,即便无法同曾柔行房,赵王时常也会去看望赵王妃。   赵王厚待曾柔虽然让赵地人不满,但赵王若是专宠厚待李雨欣,那赵地人可不仅仅是不满了。   在赵地和大夏朝彻底翻脸前,赵王妃是赵地的一张护身符,有利用价值,但李雨欣不过是宠物玩物……她除了在床上伺候赵王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想明白的李雨欣吹响了反击号角,她看出侧妃们和曾柔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在伺候曾柔时候,总是心痛的望着曾柔,欲言又止,或者找到机会同曾柔说:“王爷最近常称赞商侧妃……”   挑拨离间,记起曾柔的嫉妒心,是宅斗的不二法门。   赵王在李雨欣眼里伟岸不凡,权柄赫赫,她猜想曾柔必然是爱着赵王的……正常情况下,赵王妃会出手,“万一侧妃有孕,瑞哥的性命……”   李雨欣在曾柔戏谑的目光下停口,“我同曾姐姐是旧识……我心疼您啊,也疼惜瑞哥儿,咱们都是大夏朝的女子,在赵地生活不易啊。”   曾柔抿了一口茶水,嘲讽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淫奔无耻的妹妹!曾姐姐也是你能叫的?”   “……”李雨欣咬着嘴唇,抚了抚身,悲凉的说道:“是婢妾越举了。”   “你出身末流小吏之家,生母早丧,也没人给你讲体统体统,更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做一个望族主母,你不明白,望族主母永远不会指望着丈夫的爱活着,名门贵女最的懂得如何克制,维持理性稳重。”   曾柔最近读了不少书卷,记忆里也存有原主从小受到的教养,   “我嫁到赵地顾家来,不同于嫁到一般的望族,以前我就是想得太多,才让王爷失望的,现在……我对爱情上看得淡,王爷高兴,我就高兴。”   “王妃这不是爱慕王爷……您这是没有……”   “别管我没有什么。”曾柔含笑道:“起码我现在安然的坐在王妃外置上,我提醒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失去得比我多得多,你不嫉妒,怎么认为我会嫉妒?”   “你想争宠,本王妃不拦着你,但想借着本王妃做筏子,你打错了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些受过好教养,大方得体的嫡妻们结婚后智商到哪去了?非得各种简单粗暴对付小妾么?桃子很喜欢这章开始的那几句话,桃子自豪的说,总结得不错!    ☆、第三十一章 罚跪   “王妃殿下,婢妾只是为您不平,并非想要……”   “够了!”   曾柔将手中的茶盏墩到桌上,眼睑微垂,“你怀得什么心思,本王妃猜得出,内宅婢妾最忌讳妄言挑拨是非,妇人也最忌讳燥舌多言,本王妃在王府重新立起来的体统规矩容不得你败坏。”   “有功赏,有过罚。”   曾柔轻蔑的扫了一眼李雨欣,“前两日你侍候王爷尽心尽力,我赏了你头面首饰,今日你犯了过错,我自然也不会寻私,为了王府的安宁,也为了让王爷享尽齐人之福……我身为赵王妃……再不落忍也得罚你!”   “李氏,本王妃一不打你,二不骂你,以你的心思也不配抄写女戒女则什么的。”   “你去回廊下跪两个时辰!”   曾柔目光直接透过窗户看着飘着雪花的天空,计上心头,”绯月,你去请侧妃妹妹们来我这里,关于李氏的鬼心思……我得提前同侧妃妹妹们说说,也省得存了误会,坏了王爷的美事。”   “王妃殿下……”   “拽出去。”   曾柔弹了一下手指,柳娘子领人上来拽走了李雨欣,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跪在地上冷还是不冷,只要曾柔还是赵王妃,王府后院的女人都得听命于她!   李雨欣屈辱般跪在雪地里,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少刻功夫李雨欣身上被白雪覆盖了大半。   她被赵王眷恋的长翘浓密的眼睫沾满了雪花,毫无生气的低垂着……李雨欣感觉到凉气从膝头窜到身上,她很冷……可这股寒气比不上冷静的曾柔带给她的绝望……   赵王妃冷静稳重,曾柔不爱赵王!   “主子,这好么?毕竟她是王爷心尖尖……”   柳娘子拿着铁簪子往火炉里添银炭,见曾柔含笑看着在外面受罚的李雨欣,压低声音道:“她岂会吃这亏?”   “她错了,我罚她,王爷还能说我做得不对?”   李雨欣越惨,曾柔越是高兴,她就是坏心肠的女人。   “若是王爷有话同我说,我就将管理侧妃妾侍的事情都扔给王爷去。”   “奴婢担心王爷……即便眼下不敢说什么,将来……王爷许是会记恨着王妃。”   “我什么都不做,事事顺着他,他就不会记恨我了?”   曾柔翻了个白眼,对赵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很鄙视,“有朝一日王爷主政天下,即便我是最最贤良淑德的圣人,身具温良恭俭让,他一样容不得我!等到王爷清算我那一日,不是错处,也是我的错处,王爷总能在鸡蛋里找到骨头的……既然左右都是错,我为何还要忍着?“   “我回王府后一拳一脚好不容易营造出平稳的环境,轻易我是不会破坏的,但活着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活得更好,活得更有尊严才是我想要的。”   没有尊严,只为了吃一口饭活着,曾柔宁可死了。   顾庭瑞拿着曾柔留给他的功课走进来,“娘,你罚了她,用不用儿子去父王那里说一说?”   “不用,我敢罚她,自然有法子让王爷闭嘴!”   曾柔笑着将顾庭瑞叫到身前,“你读了太祖本纪,有何想法?”   “娘,大夏太祖从乞丐到皇帝,他很厉害……在太祖还是乞丐的时候,他就有了向上的野心,要不然也不会投靠当时的权阉。”   “野心……”曾柔点头道:“野心是一把双刃剑,不都是坏处,有野心才能用进步,若都是得过且过的,人类还穿着兽皮裙住在山顶洞呢。”   现代人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有多少是野心或者荒谬的想促成的。   人类因为想具备像鸟一样飞翔的能力,想要征服天空,所以有了飞机。   顾庭瑞是赵王的嫡子,他可以没有很多优良的品格,但他绝不能没有‘野心’!   “王妃殿下,侧妃们到了。”   曾柔示意顾庭瑞退到里屋去,宅斗什么的,由她来就好,“请侧妃进来。”   四位侧妃前后脚的到来,团团围坐在曾柔身边,拓跋侧妃一向是直脾气,道:“李氏冒犯了王妃?”   在她们来之前,曾柔罚跪李氏已然传遍了赵王府,赵王即便在书房里也会听到这条消息的。   赵王府的人不是外面无知的赵地百姓,他们都知道赵王真正看中心疼的女子是谁!   赵王妃不过是赵王逼不得已树立起来的靶子,李雨欣才是赵王放在心尖尖的人儿。   曾柔脸上带着完美的面具,无喜无怒,无悲无妒,神色平和的同平时没任何区别,淡淡笑容挂在唇边:   “她并非是冒犯了我……李氏胆大包天,竟然同情起我来了,为我委屈,在言谈间对几位侧妃妹妹很是有意见……原本我也不想罚她,可她越说越不像话,仿佛我不整治侧妃妹妹,明日就会被踹下王妃位置似的。”   侧妃们脸色各异,有人玩着手帕,有人转着手串,有人拽着衣襟……她们都心虚的不敢同曾柔对视。   “我既是张罗着给王爷纳侧妃,就不会做前面挖坑,后面埋人的事儿。”   曾柔说谎面不改色,柳娘子在旁边动了动嘴唇,这还不叫挖坑埋人啊。   “王爷乃赵地之主,理应享尽荣华富贵,只要王爷开心过得愉快,我也就对得住王爷对我的一片深情了。”   曾柔大度又带有羞涩的微笑,“不瞒诸位妹妹,我在情事上是淡的,实在是不愿委屈了王爷,往后还得靠侧妃妹妹尽心尽力的伺候王爷……我事事为王爷着想,他总不会忘了我,我一直想做贤妻……”   拓跋侧妃眼里闪过对曾柔的怜悯,真可怜,曾柔爱着表哥,可表哥却只想着利用她……姑姑为什么要提醒她小心王妃呢?王妃就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啊。   “她说了挑拨离间的话,确实该罚!”   拓跋侧妃点头首先支持曾柔的决定,“一会我代替王妃同姑姑说一声,李氏是个坏心肠的,表哥也该看清楚她的本质了。”   曾柔感激的说道:“如此就麻烦拓跋侧妃了。”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啊,拓跋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用意   曾柔说一万句都没侧妃们说一句好用,防止李雨欣向赵王颠倒是非黑白,曾柔先将处罚李雨欣的原因大白天下……赵王怎么都不会再想为真爱出头,谁让说错话的人是李雨欣?   引得王妃和侧妃们相斗,搅乱赵王府后院,任谁都不会说曾柔罚错了李雨欣!   曾柔好言好语的关爱着侧妃们,说话行事和蔼非常,侧妃们大多很同情一心为赵王好痴情的王妃,因此她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像赵王妃这样贤惠的傻女人是眼下最好的挡箭牌,莫怪赵王对她很宠爱呢。   “拓跋太夫人略通歧黄之术,侧妃妹妹若是有空不妨去她那里坐坐,请拓跋太夫人为妹妹把把脉,也好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曾柔笑盈盈的送走了侧妃们,眼角余光瞄到了冻成冰棍儿李雨欣,紧了紧手中捧着的暖暖的手炉,暗叹一声,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既然她选择了赵王,她就得承受这为妾的恶果!   “娘,让侧妃去见拓跋太夫人是不是另有安排?”   顾庭瑞皱着小眉头,从娘亲回到王府,走得每一步都别有深意,甚至没有在棋盘上布下一颗废子,如果拓跋太夫人为侧妃们调理好身体,顾庭瑞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安稳了、   “拓跋太夫人脾气耿直,可她姓拓跋,又有侄女为侧妃,你道其余三人能有多相信她?事关背后的娘家之争,谁都不会大意的。”   曾柔揽住顾庭瑞的肩头,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想养着庶子……我想做贤妻,做个大方的赵王妃,做个为赵王宁可泪水往肚子里咽的妻子……如此就需要给侧妃们调理身体,补药从我这送出去……太容易被人利用,引起旁人的误会,没事也会沾上一身的腥!”   “你知道么,小瑞瑞,我从没想过让你做赵王世子,也没想过你能正常的按照嫡子承爵的规矩继承王位!”   “娘……”顾庭瑞听傻了,“不走正常寻常承爵的渠道……我们可还有机会?”   “r如果傻傻的期盼着赵王顾念夫妻,父子之情?小瑞瑞,你坟头的草只怕是都有一人来高了。别以为赵王对你和颜悦色就会为我们母子忘记顾家祖训……你的道路不在赵王身上,而在赵地上!”   “儿子不懂,父王不就是赵地么?”   “真正算起来,顾家也是从大夏朝迁移过来的家族,顾家根本不是赵地的土著。”   曾柔眸色深谙,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只需要谨记一点,赵地和顾家是两个概念……还有一点是……”   按住顾庭瑞的肩膀,曾柔很郑重的凝视着儿子,罕见严肃的说道:“顾庭瑞!”   “娘,您说,儿子听着。”   “万一哪日侧妃有孕,你记得娘不在意的,在赵王府里,娘只怕是最最不在意赵王有庶子的人了。”   “可是……”   “我不想你被人利用了去,庶子能生下来算她们的本事。”   曾柔最后瞄了一眼李雨欣,她没有怀孕前,赵王会让别人生下庶子么?不管怎么说,赵王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能有多深,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总会被花花草草吸引,得到了也就不稀奇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野花比家花香了……   就算某位侧妃幸运中奖,其余三位为了庶长子这个默定的顾家继承人,她们会容忍怀孕的人平安生产么?   “王妃,王妃、”   “什么事儿?”   “太妃殿下叫李氏去。”   院落门口站着太妃华氏身边的得信嬷嬷,曾柔作势考虑了一会,露出不想就这么放过李雨欣的神色,太妃华氏的人上前笑道:“太妃也不是拦着王妃立规矩,然李氏总是大夏的人,亲不亲故乡人啊,太妃殿下喜欢同李氏用乡音交谈,李氏做得小菜也甚是合太妃的胃口。王妃罚也发过了,这么冷得天,她再跪下去不得落下病根儿?”   “王妃殿下何必让赵地侧妃们得意?太妃殿下盼着您能想明白孰轻孰重,太妃常说做人可不能数典忘祖,忘了根本。”   曾柔眼里闪过一抹的怒色,做事想要同太妃华氏的人抗辩……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的软了下来,“既然太妃为她求情,我这次就饶了她……”   “王妃英明。”   太妃华氏的人搀扶起李雨欣,拍掉了李雨欣头上的雪花,心疼般的小声说道:“太妃让奴婢同你说,委屈你了。”   李雨欣嘴唇颤抖,身体不听使唤的靠在嬷嬷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像是被冻僵的眼睑,曾柔……她穿着貂皮,手里拿着手炉,仪态悠然的站在门口……这次是她大意了,也小看了曾柔!   不会再有下一次!曾柔……下一次换我站着看你哭!   李雨欣搀扶进软轿里,磨磨指挥着粗使婆子抬李雨欣去太妃的院落,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太妃给李雨欣找大夫,又让人为李雨欣熬药,她甚至亲自照顾李雨欣,太妃华氏向赵王做足了姿态……   在外书房的赵王听到李雨欣被安置在太妃的院落,刚开始李雨欣被罚跪,他想过冲到曾柔面前去……后来听说了原因,他沉默了。再然后太妃华氏的所作作为,赵王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曾柔会怎么想?   以前太妃华氏可是一直力挺曾柔的,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曾柔……她该怎么办?   赵王让人叫来了出诊的大夫,仔细询问了李雨欣的病情,知晓李雨欣只是受了寒气后,给了赏钱后,让人送大夫出门……他披上斗篷,向后院走去,按说他应该先去看望李雨欣,可他不耐烦面对太妃……走走停停,抬头看正是曾柔所住的院落……   仆从见时赵王,也不敢拦着,即便赵王无心见曾柔,此时也不好拂袖而去,脚下很轻的走进屋子,只听见曾柔的一声无奈的轻叹:“太妃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当成赵地人,还是无法忘记大夏朝?……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太妃即便回到大夏朝又有谁还记得她?不如在赵地……安享晚年……”   这句话将赵王留在了曾柔屋中。   躺在暖炕上的李雨欣睁着眼睛,三日后的围场,是她最好的机会,曾柔,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桃子会三更滴,求大家用订阅正版支持桃子!桃子会用更新回报大家滴。如果大家热情,桃子会疯狂更新滴。 ☆、第三十三章 野合   对李雨欣……曾柔不得不赞一声,她真不愧为天资聪颖之人。   借着养病的机会她得到了太妃华氏的欢心,当然将李雨欣同太妃华氏捆绑在一起也是曾柔最开始罚跪李雨欣的打算之一。   太妃华氏没有让曾柔失望,她接走了李雨欣,不管她们之间是互相利用,还是真的情同婆媳,曾柔都是乐见其成的。   烙在曾柔身上的大夏朝烙印变得浅显了……   清晨,曾柔送走了赵王,对着笑盈盈的柳娘子说道:“我没伺候王爷,王爷不出我所料的什么都没说。”   柳娘子愣了一会,王爷抱着王妃躺了一夜?   “摆膳。”   曾柔撑起下颚,被赵王亲吻过的地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让小瑞瑞小心些,三日后,王爷在围场会猎,大夏朝钦差也会到场。”   “主子,钦差走了,是不是不会再到赵地来了?”   柳娘子略带了几分的焦虑,大夏朝的钦差虽是起不到决定的作用,但总能稍稍的维护赵王妃,曾柔有今日的局面也多亏了朱老四几次‘胡言乱语’。   “求人不如求己。”曾柔用了两个奶油小花卷,喝了半碗肉粥,肠胃里很是舒服,“今儿早膳不错,让瑞哥儿多用半碗粥,他还是太瘦了,男孩子身体强壮才好。”   “是,主子。”   放下筷子,曾柔见柳娘子担忧的脸庞,笑道;“走了大夏朝钦差,自然还会来旁人。全然指望着大夏朝……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我同瑞哥既不是大夏朝的人,也不是纯正的赵地人,我们没有根儿。”   柳娘子道:“奴婢瞧着朱侍卫挺好的……”   “挺好?怎么个好法?”曾柔轻蔑的一笑,“你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男人信得住,母猪都能上树,唯一可信的人……他不在这里。”   曾柔眸光柔和,想到了向她多次求婚的人,他对她是信任,宠溺,支持的,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曾柔安心依靠的男人。   别人都不行!   “大夏朝的君臣不会牵挂我同瑞哥的生死,他们只会记得赵地的兴衰。”   “主子……”   “诚实的话语很伤人,可也能让人清醒冷静不是?”   柳娘子多了一分的慎重,心有余悸的望着含笑的曾柔,猜不透,她根本猜不透主子的下一步动向。   “主子想在赵地做什么?”   曾柔神秘的一笑:“秘密!到时你就知道了,对比大夏朝帝都,我其实很喜欢赵地。”   “我很清醒,灭了一个李雨欣,还会有王雨欣,章雨欣……李氏是威胁我地位的因素,但却不是决定的因素……一切都在王爷身上。”   “主子明白就好。”   柳娘子虽然不想曾柔爱上赵王,但亦不想主子太过冷落赵王,轻声说道:“奴婢听说,李氏今早去见了拓跋太夫人,主子,她这是要做什么?今早拓跋太夫人为了李氏斥责了拓跋侧妃,那可是她嫡亲的侄女呀。”   “拓跋侧妃岂不是很委屈?”   “主子……您就没想李氏为何这么做?”   “想有什么用?”曾柔笑意盈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从没想过将她一下子踩成肉饼,虽然我很想那么做……如果李氏是一朵真正的菟丝花,王爷爱上她,我会对王爷很失望。”   赵王对李雨欣格外看重,那么在李雨欣身上自然有别人没有的特质。   “围场人声鼎沸,利箭飞箭不可少,瑞哥儿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主子打算让瑞哥儿也去围场?”柳娘子大骇道:“不行,太危险了,主子以前可是从不许瑞哥儿去……”   “你算算我现在做了多少以前不曾做过的事儿?”曾柔慢慢的收敛了笑容,“赵地以武为尊,瑞哥儿养在王府,谁知道他?多同热血忠诚的赵地人在一起,对瑞哥儿只有好处。”   “可是太危险了,万一有人谋害瑞哥儿怎么办?”   “所以我才说,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曾柔眼里也闪过一抹的担心,“这道关卡必须由他硬闯,如何都绕不过去。”   看向门口,曾柔问道:“顾庭瑞,前面是火坑,越过火坑是你迈出的第二步,你怕不怕?”   “不怕!”   顾庭瑞从门口闪出,拔高了小胸脯,正色道:“娘,我不怕。”   曾柔笑道:“过火坑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小瑞瑞,在围场你最好一直在人多的地方,别被谁刺激一下就下场涉猎……要做出一副学习的态度来!”   “可是那样……赵地人哪会知道儿子的本事?跟不去围场有区别么?”   顾庭瑞站在了曾柔身边,仰着小脑袋道:“儿子也有赵地人好战的血统!”   曾柔捏了捏他的胳膊,“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拉不开弓箭,在众人之中一是安全,二……谁说你没露脸的机会?旁人从小就练习射猎,你比他们起步迟了。”   “那儿子怎么露脸?”顾庭瑞耷拉下小脑袋,对比读书,用谋,他不喜欢太暴力的手段。   骑马射箭会就好,他不指望着精通的。   “弓箭手射出的箭再快,也没火器快。”曾柔将一只盒子递给顾庭瑞,“臂力不足,利器弥补,一颗子弹会解决很多的事情。”   “火器?”   顾庭瑞打开盒子吃惊的说道:“娘怎会有火器?还是这样最新的。”   他摸着火器,男孩子都是爱枪的,顾庭瑞也不例外,好在他知道不能随意的摆弄火器。   “娘,大夏朝和父王都将火器当作秘密保管着,这把火硝您从何处得来的?”   火硝制作不容易,同时杀伤力太大,被大夏朝和赵王当成秘密武器。   在曾柔看来,冷兵器时代的火硝最根本的作用是核震慑。   火硝在这个时代普及起来难度很大,制作火硝的方法只有赵王和大夏朝有,因为火硝制作困难,赵王连他的十八铁卫都配不齐火器。   “我以为火器不适合用在疆场上,用在围场上倒是不错。”   曾柔教导顾庭瑞怎么瞄准,怎么开枪,交代他注意事项,顾庭瑞听得很认真,最后还是问道:“娘,您到底从哪得来的火硝?”   “王爷给的。”   “父王?”   曾柔揉了揉顾庭瑞的脸庞,笑道:“你当娘从哪里来的?如果连把火硝都得不到,我这些日子不是白废功夫了。”   “儿子又让娘受委屈了……”顾庭瑞想到了曾柔在父王面前卑躬屈膝,心里很是不好受。   “你呀,就是小脑袋想得太多,你父王那人……求是能求来的么?”   “那您?”   “别再问了,我没受委屈,是你父王主动给的,你别辜负了这把火硝就行。”曾柔双手搭在顾庭瑞的肩头,郑重的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小瑞瑞,娘只能给你创造一次的机会。如果你迟疑了,害怕了,千万不要露出火硝来,就当去围场学习一番,知道么?”   “知道。”   顾庭瑞暗自发誓,他不会让机会从手边溜走,也不会让母亲失望。   ……   ”咳咳,咳咳。”   李雨欣堵住嘴,避让开赵王的拉扯,“你别过来,我不想过了病气给大叔您。”   赵王端着汤碗,眼里透出怜爱,一手板着李雨欣的肩头,“欣儿又说傻话,若能让欣儿好起来,将病过给我也不打紧。”   “不行……”李雨欣伸手堵住了赵王的嘴,苍白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红晕,“呸,大风吹去,大叔不能染病。”   赵王喂李雨欣用药,道:“太夫人亲手熬得汤药,欣儿只需要歇息一晚,明日就能全好了。”   “真没想到我的欣儿这么能干。”赵王唇边挂着笑意,“我娘看得起的人不多,欣儿能让我娘刮目相看,并让她亲手熬药实在是太难得,我没有看错蕙质兰心的欣儿!”   李雨欣羞涩的说道:“是太夫人错爱了。”   赵王见李雨欣又美又魅,比平时多了病西施的风情,他不由得同她耳鬓厮磨起来,”欣儿……曾氏罚你的仇,本王记得。“   “大叔,王妃只是想误会了我的好心。”   李雨欣娇喘微微,水眸含着春色,靠在赵王身上,“我不是圣人,说对曾姐姐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我记忆中那位慈爱和善的曾姐姐已经死了……我不想让大叔为难,以后我也不再将她当作姐妹看了,我更不会再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既然她率先放弃了同我的友情,我也不会再把友情看得很重。”   “我不是好人,睚眦必报,还会喜欢我么?”   李雨欣望进了赵王的眸底,惴惴不安的问道:“大叔、”   “你会怎么对我?”赵王反问,“也是睚眦必报?”   “大叔不会对不起我,我怎么忍心伤害大叔你?况且就算是被大叔伤了……我也……我也是爱着大叔啊。”   “欣儿,我的好欣儿,你这样怎能让我不疼你?不爱你?”   赵王搂住了李雨欣,感动的说道:“我不会扔下欣儿。”   ……   围场射猎,赵地人充分展现了彪悍之气,坐在马上的朱老四看得直皱眉,赵地的实力果然是不可小视,统领赵地的人……朱老四看向身穿盔甲英武不凡的赵王,赵王同样不可小视。   面前的士兵也只是赵地雄兵的一小部分,可能一小部分都算不上,赵王不会轻易的亮出全部的家底。   号角声响,围场射猎开始了。   ……   射猎接近尾声时,曾柔离开了命妇圈子,悠然般的漫步在丛林中,大自然的风光,让她心情很放松。   打算争胜的人都集中在西郊那边野兽出没的地方,东郊这片丛林很少有人会来,东郊的美景符合曾柔的胃口,突然她听到了男子女子嬉戏的声音。   哪对野鸳鸯在树林里野合?   虽然围场的东郊不常有人来,可此处到底是野外……曾柔对作风如此大胆的古人暗自咋舌,野合许是格外的刺激,同时也是偷情的最佳方式……   曾柔正打算迈步离开,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欣儿,让我摸摸看。”   “大叔,别急么。”   ……   赵王?赵王和李雨欣?   曾柔眼睛快凸出来了……没想到赵王还偏爱重口味……更没想到李雨欣会‘耍’这种争宠的手段,丛林中嘿呦嘿呦的做个不停,曾柔慢慢向野合地点靠近……她身为赵王妃,即便不是去捉奸,也得劝一劝赵王不是?   她更想看看李雨欣是如何的‘伺候’赵王的,竟然可以让赵王失去往日的控制力。   躲在树木后,曾柔探头,仅仅穿着肚兜的女子跪着背对着曾柔,赵王摆动着腰……撞击着李雨欣的喉咙……赵王脸庞带着兴奋,一手按着李雨欣的后脑,一手尽情的把玩着她的酥胸。   他脸上挂着享受般的激情,眼底偶有心疼李雨欣的意思,甚至也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但男人的劣根性驱使他无法放弃这种极致刺激的诱惑,口中说道:“快点,再含深一点,对,吸,多添一会儿。”   赵王突然将宝贝从李雨欣口中退出来,额头青筋很明显,喘息道:“小妖精,你打算吸干我!”   曾柔看不到李雨欣的表情,但却能听见李雨欣软绵绵,充满了禁忌诱惑的声音:“大叔,我要。”   赵王哈腰扯掉了李雨欣身上最后遮掩酮体的肚兜,白花花,玲珑有致的娇躯全!裸,曾柔暗自赞了一声,果然,每一个小妾都有一副极致妖娆的酮体……能让赵王失控的白日宣淫,在丛林中野合,李雨欣的本钱十足。   看来李雨欣下面是又紧又热,不是名器但胜似名器,怎么玩,怎么弄都紧致如处子……   可以让男人宁可醉死在她身上,可以让男人舍不得她……   曾柔点点头,李雨欣确实具备了获得赵王真爱的一切素质,同为女人,曾柔实在是分不出女子的下面有什么区别。   赵王一捞李雨欣的腰肢,将她反转过来成跪趴状态,这回曾柔能看清李雨欣的脸蛋儿了,她似悲伤,似喜悦,似疯狂,似热情难耐,不可盈握的腰肢摇晃着,难耐空虚的道:“大叔……我,我要你。”   啪得一声,赵王打了李雨欣挺翘的臀部,“别急,小妖精,本王这就给你!”   说着,赵王从李雨欣身后入了进去,他古铜色的身体压在跪趴在地上的李雨欣身上……啪啪的,两人激烈的亲吻痴缠起来。   曾柔看着看着觉得很恶心,这种屈辱的姿势,野合的环境,只会让男人更为满足,女子……李雨欣不是爱惨了赵王,就是为了争宠放弃自尊……的确赵地贵女再开放,也不如此时的李雨欣,她会留给赵王一份美好的回忆……   可赵王此时是把她当是人么?   如果一个人自己不要尊严的话,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有谁会尊重她?   曾柔不愿意再看下去,赵王和李雨欣同没有智慧的猪狗没区别,悄悄的走远,曾柔突然想到,赵王身边的侍卫哪去了?难道赵王觉得这么做很没面子,远远的打发了?   “看够了?”   曾柔吓了一跳,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人依靠着大树的树干,“朱老四?朱侍卫!”   他口中叼着一根野草,眼睛闪烁着灼热的光亮。   前两日一场小雪后,赵地最近几日竟然格外的暖和,暖阳映衬着他唇边的笑容:“我想说,赵王妃不想做点什么?”   “比如?”曾柔转身面对朱老四,挑了挑眉头,总算是找到了缘由,“王爷的侍卫是你打晕的?”   “果然是个聪明人!”   朱老四几步走到曾柔身边,欣赏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曾柔……你就不想报复赵王?”   靠得近了,朱老四能闻到曾柔身上的气息,很纯,很诱人,他不是以眼睛看女人,而是以鼻子闻……曾柔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他伸手抓住了曾柔的手腕,沙哑般的蛊惑,“曾柔。”   “在这一点上,你同赵王没区别!”   曾柔含笑的抬头,并不着急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来,没有挣扎,也没动怒斥责,平静的陈述事实:“他如猪狗般野合,我就得随便找个男人报复他糟蹋自己的身子……”   “我不是随便的野男人!”他低头在曾柔耳边轻声说道:“我是诸葛云!官拜上将军。我可以保护你,亦可以为你报仇……顺从我,我就带你走,你的儿子若是争气会是我事业的继承人……小柔……”   她小巧的耳朵近在咫尺,诸葛云真想一口将她的耳垂含住,握着曾柔的手腕也来越紧,“我可以带你们母子回大夏都城,在我身边,没有人胆敢欺负你!”   “诸葛云,真没想到你会来赵地,不过仔细想想,这是你的行事风格。”   “小柔说说,我是什么行事风格?”   诸葛云对冷静自持的曾柔越来越感兴趣了,靠近曾柔,诱惑般的说道:“说说看,我是什么行事风格?”   “找死的风格,不想活的节奏!”   曾柔不客气的给了诸葛云一个手肘,淡淡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诸葛云,其实你一直想疯狂的死去。”   诸葛云惊喜的说道:“小柔,我更放不开你了,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他一直威压着幼主,刺激着保皇党,威临百官,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来赵地,就是想看看谁能杀了他。   “你自己找死,别拽上我。”   曾柔猛然的推开诸葛云,笑眯眯的问道:“你为什不自杀呢。”   “自杀?”诸葛云眼眸闪过几许的疯狂,“自杀多没趣,我答应过我娘,不会自杀……”   “看得出来,你有一段很刻骨铭心的往事。”曾柔撑起手臂砥住了诸葛云的胸口,“你别同我说,我不想知晓。”   “呵呵,小柔果然同别人都不一样,莫非小柔不好奇么?”   “我对心里有疾病的人没有兴趣,你比赵王还要危险……”   “小柔,跟我走可好?我帮你踏平赵地!”   诸葛云握住了曾柔的一缕发丝,将柔韧的发丝缠绕着手指,“如果早晓得小柔如此有趣,我应该向曾太傅求亲的……不过,小柔出阁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副将,如今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军,此时我配得上小柔,废了幼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说一句话?”曾柔尽量隔开诸葛云,这个男人太危险,也太疯狂,古代的三纲五常根本束缚不了他。   ”什么话?”   “女人以男人得到天下,如果男人是一把刀的话,聪明的女人会做握住这把刀的手!”   曾柔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丛林,“李雨欣就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你可以去找他,我想她不介意让天下间最优秀的疯子爱上自己。”   “呵呵,小柔……呵呵,你是第一人敢说我是疯子的人!”   诸葛云扣紧曾柔的腰,拽到自己怀里,见到她眼里的惊讶,低笑问:“小柔想做操纵这把刀的手么?”   “不想。”   曾柔将诸葛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诸葛云碰到了她柔软的肩膀,心里一动,曾柔的笑容很明媚,很媚人……突然天旋地转,诸葛云的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纳闷的看着整理衣袖的曾柔,“你怎么做到的?”   “过肩摔,设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我还会侧踢飞踹来着。”   曾柔抿了抿发鬓,怅然道:“好多年没练,手有点生了。”   “我和赵王成亲十年,成亲前他是赵国公,现在他是赵王拥有赵地和河西郡三府八县城,有亿万的家财,有让天下侧目的铁骑。”   细数着赵王家底的曾柔,让诸葛云很意外,他甚至不想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这么的看着她,看着飞扬自信的她……   他虽然有百美园,外人只看到他荒淫无度……其实他在情事上看得很淡,他不过养了一群可怜无用的女人罢了,他真正临幸的女人不多,如果当年有人建了百美园……他的生母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这十年赵王得到的产业比他还是赵国公时多了一倍有余,所以多出的这一部分我有权分一半,而且我们婚前没有进行过析产,所以赵王所拥有的,也有我的一半,我儿子是他唯一的子嗣,可以继承他另一半,因此,赵王的基业是我们母子的。”   曾柔眼睛亮晶晶的,“跟着你,有拥有赵地好么?”   “呵呵,赵王怎会给你?”   “是呢,他不会给,不过不意味着我不能让他带着真爱李雨欣净身出户啊。在我同他的婚姻里,我受得苦比他受得多,我的付出比他付出得多!我也比他忠诚,婚姻失败的原因大部分在他,他先出墙的。”   曾柔看着诸葛云,自嘲的笑道:“你不明白对么?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明白,也许李雨欣能明白……”   “你做什么去?”诸葛云坐直了身体。   曾柔回头浅笑,“引怪,杀敌!”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桃子求订阅,求支持,两章放一起了,桃子实在是分不开,这样剧情连贯一点。 ☆、第三十四章 行动   赵王和李雨欣在围场玩野战,又恰好被曾柔见到,这件事给了曾柔母子崛起的最好的机会。   赵地人应该不会想要见到如此热情奔放,白日宣淫的赵王!   诸葛云两道剑眉皱成川字,望着曾柔远去的背影,她的衣裙迤逦拖地,显得她身材高挑……决绝冷静的曾柔,他无法忘记。   “诸葛云,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曾柔思来想去,此时她可用的人不多,如果不能让李雨欣的放荡淫!荡‘名动赵地’的话,曾柔会不甘心的。   赵王虽然也会受影响,但赵地百姓会将过错加在祸水李雨欣身上。   赵王即便是主动压着李雨欣野合,李雨欣也得承担起狐媚惑主的罪名。   诸葛云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没有好处的事儿,我得看心情!“   曾柔回头浅笑,“那算了,上将军此时心情一准不好。”   “为何这么说?”   诸葛云快走几步追上了曾柔,几次想伸手拽住她,又有一种唐突佳人的感觉,”我心情很好。“   “这么说,你愿意帮忙了?”   ……   诸葛云苦笑道:”说吧,你想让我引哪只野兽?”   曾柔眸子闪烁了一下,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笑盈盈的说道:“老虎!”   诸葛云摸了摸鼻子,洒然道:“这个难度有点高……换只畜生不行?要不我直接冲进去把那对奸夫淫!妇宰了?”   “上将军不能因为赵王同李氏野合就低估他,能被你当作毕生之敌的赵王,会害怕小动物?况且赵王死了,赵地铁骑还是存在的。”   “小柔,我可有好处?”   诸葛云横跨一步,挡在曾柔身前,夸张的说道:“那可是老虎啊,稍有不慎,我会被老虎咬上一口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曾柔双手背在身后,调侃的笑容挂在唇边,”不会是上将军怕了吧。”   “一亲芳泽可好?”   诸葛云盯着曾柔的唇瓣,轻浮的说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嗷呜。”   诸葛云捂着小腹,曾柔回身收腿,裙摆划了一个半圆,笑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下次我想我不会再踢歪了。”   ……   诸葛云眸底光芒越盛,他几次在曾柔身上没得到好处,这对权倾朝野的上将军是全新的体验,在京城他的威名可以吓得小儿不哭,可以吓的御史尿裤子,他的残忍嗜杀,权柄赫赫却吓不住曾柔:“你不怕我!”   “别玩了。”   曾柔一本正经的说道:“再耽搁一会,赵王一泄如注,这出戏就不精彩了。”   她是踢了诸葛云,但用得力道和方位是有数的,诸葛云征战十余年……嗜血无情,身手过硬,不是他有意相让,单是趁其不备,曾柔这点花拳绣腿根本碰不到他。   “小柔,我是越来越稀罕你了,够味儿,够辣……”   诸葛云食指中指并在一处在曾柔嘴唇上一抹,随后笑着将手指放到了唇边,舔了舔手腹上的胭脂,盯着曾柔道:“下一次,我会亲自品尝小柔的味道。”   嗖嗖嗖,诸葛云如同猎豹一般奔跑远去,几步过后曾柔已经看不见他踪影了。   曾柔摇了摇头,上将军诸葛云倒真是一个妙人,他就那么自信自己会雌伏于他身下?舍弃一切同他鬼混?   按下同诸葛云一较高下的念头,曾柔同样快步走回众命妇中间,将顾庭瑞叫到跟前,小声道:“儿子,准备好,机会来了。”   曾柔的原本设想并非如此,可没想到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她果断的改变了主意,一箭几雕的机会,曾柔又怎会错过?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儿子,一会娘在背后支持你,你尽管向前冲!”   “嗯。”   顾庭瑞点头,同时觉得母亲气势和往常不一样,他拿不准母亲到底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样的露脸机会。   手搭在顾庭瑞的肩头,曾柔看向了树林方向,眼角余光扫过英姿飒爽的侧妃们……侧妃们在围场尽显赵地贵女的能骑善射特质,一个个都跟耀目的英雌似的,她们的骑射功夫吸引了很多男人火辣辣的目光。   一袭软盔甲的拓跋侧妃身材最好,是最妖娆的一个,骑射身手在侧妃们中间也是最好的。   不过,显然拓跋侧妃没有继承她姑姑拓跋太夫人的功夫。   武功高强的拓跋太夫人是最大的变数,曾柔眼珠一转,见拓跋侧妃射中了野兔,羡慕般的笑道:“好俊的身手。”   在马上的拓跋侧妃很是得意,骑射的动作越发显得行云流水了,曾柔看向拓跋太夫人,“名师出高徒,不知太夫人可否教导我一二?”   放开顾庭瑞,曾柔笑盈盈的靠近拓跋太夫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缠住拓跋太夫人的任务,还得曾柔自己做,仰慕一般的说道:”我嫁到赵地十余年,说来惭愧,对骑射功夫到现在还一窍不通。”   “你不是赵地人。”拓跋太夫人冷冷的说道,硬梆梆的话语很伤人:“练也是白练。”   曾柔的热脸贴在了拓跋太夫人冷屁股上,顾庭瑞死死的咬着嘴唇,老妖婆就是老妖婆!不欺负我娘能死啊。   面对众人的调笑嘲弄,曾柔面不改色,宛若亲近的婆媳一般挽住了拓跋太夫人的手臂,此举不仅众人吃惊,连拓跋太夫人都忘记了躲闪。   被曾柔拽个正好,她再想甩掉像是蔓藤一般死死缠住自己的曾柔已经很难了……见到曾柔那双晶亮的眸子,拓跋太夫人迟疑了,曾柔其实资质极好,是她师门最佳的传人……可惜,曾柔是大夏人。   “王爷常说,勤能补拙。”曾柔暗自用了缠字诀死死的缠住拓跋太夫人,起码在异变发生时,不能让她第一个冲上去,心底念叨着,诸葛云……你倒是快一点啊,仰慕亲近之色不改,“儿媳不求能有拓跋侧妃那样的好身手,能照虎画猫就成,太夫人,您就开开恩教教儿媳吧,儿媳不想王爷……再对儿媳失望。”   曾柔是赵王妃,在拓跋太夫人面前自称儿媳透着亲近之意,拓跋太夫人面色微缓,心底的纠结更浓了,她恨大夏女子,可曾柔让她爱恨莫名,有时觉得儿子若是钟情于曾柔……是件好事。   ”你别同我耍花样!”   拓拔太夫人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想做什么……”   曾柔天真的笑问:“请太夫人明示,儿媳想做什么呢?”   “你……”   拓跋太夫人恶语还没出口,只听到东郊方向传来虎啸声,   龙从云,虎从风,伴随着虎啸声,刮起了一阵的烈风。   骏马虽然经过训练,但面对百兽之王的虎威,训练有素的骏马一个个蹄子有些软,坐在马上的人勉强控制着缰绳,不让骏马趴窝。   曾柔面色一变,不管不顾的依偎进拓跋太夫人怀里,苍白着小脸,“有老虎么?太夫人救命啊。”   她暗地里给了顾庭瑞一个眼色,儿子!冲啊!   旁人观望着东郊的动静,或者控制着骏马,顾庭瑞挥舞小胳膊,“我去看看。”   他第一个冲出去,随后赵地的男人,女人们回过味来,抛下了不安分的坐骑,随着顾庭瑞向老虎出没的地方跑去……   “喂喂……”   拓跋太夫人扶着晕晕欲厥的曾柔,神色复杂的说道:“你放开我!”   曾柔缠着拓跋太夫人的胳膊,眼泪簌簌的滚落,“瑞哥儿,我的瑞哥儿,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前面有老虎!”   “你放开我,我去救他!”拓跋太夫人不忍心甩开曾柔,失去儿子对母亲来说比摧肺挖心还痛苦,所以拓跋太夫人恨大夏女子,“曾柔,你让我去救他……”   “带我一起去,我要亲自护着瑞哥儿。”   曾柔含着眼泪恳求,固执得不肯放开拓跋太夫人,“他也是您的孙子,是您唯一的孙子……”   拓跋太夫人似不敢同曾柔目光相对,拽着曾柔就走。   曾柔偷偷的勾了勾嘴角,尽量不明显的拖延着拓跋太夫人的脚步,赵王……你可千万别太早结束了野合,曾柔暗自祈祷,最好在赵王即将泄身的时候撞见扑过来的猛虎……如果能给赵王留下心理障碍,就太美妙了!   反正曾柔也不指望着赵王□那根公用的黄瓜!   性障碍在现代医学都是不容易攻克的难题,若是性障碍容易医治,哪会有伟哥呢?   ……   赵王如同曾柔所想,持久能力不错,李雨欣下面又热又紧,再加上野合的刺激,赵王干起来更是凶猛,他趴在李雨欣的背部,尽情的发泄着……“欣儿,别夹得这么紧,小妖精,你要夹断我了……“   就在此时,虎啸声响起,赵王打了个哆嗦,一泄如注,□软了下来,激情过后,他有些茫然,”有老虎?“   说时迟,那是快,一只斑斓猛虎跃入赵王和李雨欣的视线中……被赵王弄得神魂颠倒的李雨欣一见眼前这只斑斓猛虎,尖叫一声,光着身体躲闪到赵王身后,白白光滑的酮体颤抖着……“大叔。”   李雨欣的反映在赵王的意料之内,同时他也有几分的失望,李雨欣是坚强的……可还是会惧怕猛兽。   曾柔也曾经被海东青吓晕过去,李雨欣比曾柔强……但也强不了多少。   赵王将手指放在口边,响亮的哨声响起,他蓄养的藏獒和海东青齐齐助阵,它们勇猛的缠住了猛虎,给赵王提供了打虎的机会。赵王正准备行动时,他看到了猛虎后面的火硝……   “父王,儿子来救你!” ☆、第三十五章 丑闻   顾庭瑞的声音对赵王来说比眼前的猛虎还恐怖!   赵王虽然对猛虎意外来袭很紧张,可他并不怕这只老虎……他怕得是跟在老虎身后的人!   他竟然在荒郊野外上了李雨欣?   赵王捂着额头,被情!欲充斥的脑袋冷静下来……他不敢深想赵地人会怎么看他?   大夏朝的钦差还不得笑死?他脸面又往哪里摆?   赵王期望着只有顾庭瑞一人……可惜他这份奢望瞬间化作了泡影。   随着一声枪响,斑斓猛虎脑门正中了一颗子弹,半人高强壮的老虎轰然倒地,进入赵王眼中的是顾庭瑞板着一张冷静的小脸,以及冲进丛林中他的手下,和侧妃,顾家亲眷,以及赵地贵胄。   顾庭瑞平举在胸前的手臂紧紧的握着火硝,不能露怯,不能错过母亲给他创造的机会。   顾庭瑞开枪射杀猛虎,惊呆了随后赶过来的赵地贵胄们,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惊讶,敬佩,别看他岁数小,身体也病弱,但开枪果决像是赵地人!   可更让人惊讶的是赵王此时的状态!赵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王爷光天化日之下的媾和?   “父王,儿子来迟了。”   顾庭瑞放下了火硝,单膝跪在匆忙掩盖赤裸身体的赵王面前,仿佛看不到赵王的狼狈,更看不到赵王身后已然昏厥过去的李雨欣,”父王,这只老虎的虎皮赏给儿子怎样?这是儿子第一次射杀的猎物,儿子想留给纪念。”   赵王压住惭愧,故作平静的披上了衣衫,用铺陈在地上的毡子裹住李雨欣,事已至此……他不能乱,可再好的心里建设,他也无法面对赵地的属下,心底止不住一阵阵的后悔,他怎么就被李雨欣诱惑,做下了这样的糗事?   没等赵王言语,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第一次射猎便是斑斓猛虎,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赵王有此嫡子,可谓后继有人。”   朱老四拨开了守在树林外的赵地侍卫,走到猛虎尸体旁,蹲□查看猛虎头上的致命伤,随后瞄了一眼顾庭瑞手中的火硝,抬头道:“赵王殿下,您真真是让我意外,赵地有此利器,想来皇上对北疆的安全不用再担心了。”   “不过是小小的改进了火硝发射技巧,大夏上将军手中握有的火硝才算是利器,听说是可以连发的。”   赵王期望可以借此机会打破僵局,让赵地人忽视他方才在做什么事情。   走到朱老四面前,赵王目光凝重的问道:“本王看朱侍卫英伟不凡,想来你不单单是侍卫的身份,你……应是上将军的亲信统领,既然你见识了赵地的火硝,不知上将军可曾配给你火硝?能否让本王长长见识?”   “上将军?”   朱老四抬手摸了摸鼻子,玩味儿道:“我是保皇党,同上将军不熟,我手中若是有火硝的话……上将军晚上会睡不安稳的。”   赵王一时之间分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上将军会让保皇党来赵地?”   “谢大人不就是保皇党的中坚?”   朱老四站起身,踢了一脚猛虎,“不瞒赵王说,我特烦上将军……”   他的目光落在赶过来的曾柔身上,低声对赵王道:“上将军是个疯子,可我眼下不想再做一个疯子。”   “顾庭瑞,顾少爷。”   朱老四单手拽着猛虎的尸体,“走,我教你怎么剥老虎的皮,这老虎成色不错,虎皮会很暖和,用做铺陈摆设最衬赵王妃。”   顾庭瑞是赵王的嫡子,他在留在此处并不妥当,只会让赵王更觉得下不来台,顾庭瑞说道:“你得保证虎皮一点不坏。”   “成,我弄坏的话,赔你十张。”   朱老四笑道:“我在围场发现了一窝的老虎,不是我躲得快,没准就被老虎追上了。”   赵王此时还不明白的话,他真成了傻子蠢货了!   老虎是朱老四引过来的……也就是说他故意的,故意让赵王的丑事暴露在赵地人面前!   啪,赵王拽住了朱老四的胳膊,太阳穴鼓着,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怒道:“你怎敢?”   “赵王殿下所言,在下不甚明白呢。”朱老四笑呵呵的说道:“在下比不得赵王殿下放得开,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都不容易,更不可能像赵王一样的在荒郊野地的媾和了,赵王殿下真是好兴致……若是赵地人都如此开放的话……”   “殿下,您看我可用不?我想留在赵地!”   朱老四同赵王站在一起,他们身高相仿,气势相若,是天生的对手。   “本王属下最重要的一点是忠心,你敢算计本王,本王哪敢容你?”   “忠心?”   朱老四环顾围在丛林中的众人,“不知道若是赵王殿下同爱宠多来几次野合……赵地人的忠心赤诚能持续多久?赵王殿下,您别忘了大夏皇陵陪葬着顾家的祖宗。”   嘲讽威胁了赵王一把,朱老四心气顺了。   “走,顾庭瑞,随我老虎剥皮去。“   “不去!”   顾庭瑞拍掉了朱老四的手臂,道:“你不是好人。”   “你父王就是好人?”朱老四皱眉问道,“他对你有多好?”   “子不言父过,父王怎么对我同你无关,同大夏朝无关。”顾庭瑞挺起小胸脯,眸子一闪一闪的,“我是赵地人!”   朱老四抬手揉了顾庭瑞的脑袋,手指点着顾庭瑞的额头,冷笑道:“不识抬举,你等着赵地人把你生吞活剥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顾庭瑞,你是谁?”   “父王和母亲的爱子!”   “砰。”   朱老四敲了顾庭瑞一个脑崩儿,转身就走,“用不了两年……我会接到你病故夭折的消息,你母亲也会因你夭折而亡故,你父王另娶,亦会有儿子……赵地顾家做得事情也就能骗骗朝中讲究以德服人,以恩止戈的文臣!”   在朱老四的冷笑嘲讽下,赵地贵胄们的脸色很是精彩,很多人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以前他们认同顾家的做法,可这种做法是对得么?   曾柔此时已经松开了拓跋太夫人,即便她没有如同众人一样的看向朱老四,但她心底也知道诸葛云的用意!   他竟然在离开赵地之前,不顾自己危险,又帮了她们母子壮了一把声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当赵王不会动怒而留下他?   赵王如果死了,赵地还是赵地,顾家虽然有纷争,但不会出现大的混乱,也不会过多得折损赵地的实力,继承顺序是排列好的,干掉排在前面的继承人就成了。   可如果诸葛云死了,他麾下那群只有他能统领的骄兵悍将无人可以挟制,七色军旗必乱……诸葛云根本就没考虑过后事!   疯子,他不是疯子,谁是疯子?   朱老四走出丛林,翻身上了宝驹,缰绳缠紧手腕,旁边的大夏钦差谢大人同样脸色十分精彩……上将军竟然晓得他是保皇党?谢大人对肆意妄为的上将军也很恐惧……保皇党?他们根本就是被上将军耍着玩儿的可怜虫!   朱老四从谢大人手中夺过象征着大夏朝威严的节杖,“赵王太妃华氏,听旨。”   太妃华氏忙上前跪在节杖下,莫非她暗自勾连谢大人有效果了?莫非大夏朝会支持她和自己的小孙子?   顾庭瑞这次大出风头,太妃心里颇为不是滋味,顾庭瑞站稳赵王嫡子的位置,她的小孙子怎么办?   太妃和赵地拓跋太夫人是死敌,太妃华氏更愿意依靠大夏朝夺得赵地的王位,虽然她知晓当面跪拜大夏使节不妥,但朱老四并给她犹豫深思的机会。   “代表幼主的节杖,归你了!华氏莫忘故土!”   朱老四将节杖扔给了太妃华氏,太妃握紧了节杖,道:“多谢钦差大人,赵地是忠于大夏皇帝的。”   谢大人耷拉着脑袋,节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了华氏……朝廷的脸面,皇上的尊严……哎,任性妄为的上将军!   他不敢反对,默默的跟在朱老四背后,暗自琢磨着上将军是在帮华氏?看起来像……可仔细琢磨怎么感觉不对味儿呢?   朱老四纵马而去,浑厚的声音响彻围场,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顾炎承!诸葛云羡慕你!”   “他……他是上将军诸葛云?”   赵王眼冒火星,“来人!”   拓拔太夫人走到赵王身前,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逆子!顾家和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除了拓跋太夫人外,没有人能打赵王耳光!   “曾柔!”   拓跋太夫人怒视道:“你身为赵王妃,就是这么打理王府后院的?让个下贱的女子勾引赵王?勾引得好好的汉子荒淫无耻!”   怒到极致,失望到极致,拓跋太夫人飞起一脚向昏厥的李雨欣踹去……赵王闪身挡住了生母,脸上印着巴掌印,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娘!先别说此事,他是诸葛云!是大夏朝的上将军?他耍了我,在他眼中还有赵地么?”   “你能从大夏京城带回这个贱人!他就不能来赵地?”   拓拔太夫人愤恨的摇头,“他同你并称当世名将,你能奈何得了他?顾炎承……你太让我失望了!”   赵王回过味儿来,他不能明着追杀诸葛云!赵地人的赤诚,敬佩英雄的特质不准许!   曾柔上前福身,歉意的说道:“太夫人熄怒,是儿媳的错……儿媳万万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儿。”   赵王想借着诸葛云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曾柔岂会答应?   一次弄不垮赵王,曾柔不信两次,三次过后,赵王的声望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   从赵王的眉宇间,曾柔瞧出他的悔意,很好!不知道他是否依然爱着李雨欣?   “太夫人莫怪王爷,是我没看好她。”   曾柔眼角眉梢带着一抹凄苦,“大夏朝的女子不都是像她一样专门勾引男人的,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以后儿媳不会再放纵她,太夫人……您别怪王爷了。”   太妃华氏拄着大夏朝的节杖,很有气势的插嘴:“我瞧着你的规矩也不怎样!”   曾柔不服气的一般的看向太妃华氏,“李氏很得王爷欢心,我……我只是想让王爷高兴而已。一个私宠,若不是太妃关照,我会教不好她?我还没对她怎样呢,太妃殿下不就护她护得紧么?”   这是曾柔第一次当着赵地人的面同太妃华氏起冲突,曾柔对拓跋太夫人的亲近还历历在目,这一正一反,证明曾柔把自己当作了赵地的媳妇……不得不说,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太妃比着,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温婉从容的曾柔赢得了赵地人的好感。   仔细想来,曾柔嫁过来十余年,从未做过对不住赵地的事儿,一直很安静听话的。   太妃华氏瞪了曾柔一眼,转头面对赵王,先是宽言道:“男人么,总是火气旺的,王爷以后注意一些就是了,李氏身体柔弱,性情温顺,想必不敢让王爷不高兴,若说她德性不好……这话我不信,她呀,就是太柔顺,太顺着你了!”   “王爷!”太妃华氏拄了拄节杖,罕见借此教训赵王,“明儿你去宗祠跪上两个时辰……你也不别怪我心狠,我既是你的嫡母,自然不能眼看着你走歪了……”   太妃华氏怅然道:“我怎么都得保住顾家的家业,也得对你父亲有个交代!”   拓跋太夫人握紧了拳头,格吧格吧的响声听得人心寒,她面色阴沉,亏着赵王拽着她,要不太妃华氏一准一脸桃花开!   曾柔看得痛快之余,对诸葛云多了一分的感激,手持大夏朝节杖的太妃华氏就是游戏里的体,仇恨值拉得妥妥的,曾柔只需要在旁边时不时丢个小火焰就行。   赵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本王正好有些想法同顾家列祖列宗说,明日……本王会去祠堂!”   整理好衣服,赵王面无异常的骑马远去,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几位侧妃若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李雨欣身上,是这个贱人让王爷丢人的!   拓跋侧妃有心剐了李雨欣……扬鞭,抬手,抽了李雨欣两鞭子,太妃华氏刚想说话,拓跋侧妃瞪眼道:“太妃拄个破棍子很美么?”   “胡说,这是大夏节杖。”   “是呢,是大夏的棍子。可太妃别忘了,这是在赵地!”   拓跋侧妃挽着拓跋太夫人的手臂离开,差一点被气吐血的太妃华氏身体晃了晃,咬牙道:“无知的愚妇!”   在拓跋侧妃抽李雨欣时,曾柔看到了李雨欣面部肌肉颤了颤,装晕……挨抽了吧,不过李雨欣能忍住叫声……不管将来怎样,曾柔还是觉得很爽,拓跋侧妃,你真给力!   向太妃华氏抚了抚身,曾柔疏远的说道:“儿媳知晓不得太妃喜欢,比不得李氏机灵,有时候儿媳也羡慕她,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专心享受王爷的宠爱就好……儿媳不是不想教导她规矩,可她是王爷的爱宠,儿媳罚了她指不定王爷怎么想,儿媳真真不是拈酸吃醋的。”   “今日太妃殿下肯接下李氏,儿媳拜谢您,有太妃娘娘。料想她不会再勾引王爷白日宣淫,也不会再玷污大夏女子的好名声。”   曾柔拉着顾庭瑞的小手,也离开了丛林。   ……   单独同曾柔一处,顾庭瑞才表露出得意,“娘,儿子今日表现得怎样?”   “很好。”曾柔从不吝啬夸奖儿子,同时寄望将来:“你以后会表现得更好!”   “嗯。”   顾庭瑞点点小脑袋,能得娘一句夸奖,比什么都让他高兴,“娘,拓跋侧妃好大的胆子……便是父王也不敢当面说大夏节杖是破棍子!”   “你父王不敢说,不意味着不这么想。”   曾柔勾了勾嘴角,扶着儿子上了马车,“拓跋侧妃性情直爽,可她不是傻姑娘。节杖的作用要分在谁手里,在太妃手中,我看不是破棍子,而是哭丧棒,她哭丧棒不离手,早晚折腾没了所有的运气。”   “她不能不折腾。”   “到底意难平,忘不了丧子之仇。”曾柔点头道,“我理解她,同情她,可我断然不会让她伤害你,或者利用我们母子……小瑞瑞,你得平平安安的长大,别留给我成为疯女人的机会!”   顾庭瑞靠在曾柔怀里,“娘,我们都会平安的。”   过了一会,曾柔道:“有话就说,娘不喜欢吞吞吐吐的儿子,我们母子之间不需要隐瞒。”   “娘,朱侍卫是大夏的上将军诸葛云?”   ”是,他是诸葛云!”   顾庭瑞抬头看着曾柔,“娘很欣赏他?”   “谈不上。”曾柔笑道:“他是个有智慧且冷静的疯子,将来他做出什么疯事来,我都不意外。”   “哦。”   顾庭瑞咬着嘴唇道:“娘,无论将来怎样,儿子都会支持你!”   “这话怎么听着很别扭呢?小瑞瑞?你不会以为我同诸葛云有什么吧。”   “乖儿子,他可能是你的对手,也可能是你的盟友,但唯独不会是你继父!”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字肥章,桃子牌打字机出现鸟,欢呼吧,姑娘们,桃子特别提示,丑闻的后果很严重,对赵王来说,非常的严重!! ☆、第三十六章 有孕   曾柔同顾庭瑞是最后一波回到赵王府的。   刚下了马车,曾柔便见到赵王府的下人一个个面上带着胆战心惊,问道:“是二叔公到了?”   柳娘子心有余悸上前搀扶住曾柔,小声的说道:“主子说得没错,二老太爷见了王爷没二话,扇了王爷两记耳光,并且揪着王爷去了祠堂……奴婢听说,二老爷亲自剥了王爷的衣服,拿着教子鞭狠抽了王爷……听说抽了二百多下。”   二老太爷是赵王的亲叔祖,也是顾家现存辈分最大的老者。   据说当年二老太爷为其兄长,也就是赵王的祖父出生入死,后来赵王的父亲继承爵位时,二老太爷亲手杖毙了闹事争爵的亲生儿子,在赵王承爵时,也是他为赵王压住了阵脚,以顾家宗老的身份让赵王庶出的弟弟们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赵王生父去得早,赵王继承爵位时候不过十三岁,如果没有二老爷太爷,即便赵王是庶长子,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承爵。   “主子,奴婢听了一耳朵,王爷在围场出事了,您仿佛一点也不吃惊?”   “王爷犯了色戒,在别的勋贵列侯眼中不过是玩得太野,算不上大错。但顾家不同,王爷为了美色失控,还是为了个大夏女子失去冷静,顾家不能容忍这种错误。”   在围场,即便赵地贵胄们不满赵王,但除了拓跋太夫人之外,没人敢打赵王,回到王府就不同了,二老太爷为了顾家,连唯一的儿子都能杖毙,在他眼里,顾家的荣耀胜过一切。   曾柔对赵王被揍,并不意外,一边走一边问道:“拓跋太夫人没说话?”   “说来也奇了,拓跋太夫人一声没出,反倒是赶回来的太妃殿下跪在祠堂门口为王爷求情,不是太妃殿下用节杖护住了李氏,二老太爷能活剥了她的皮!”   “然后呢?”   “二老太爷让人将李氏押送到寒山寺苦修……”   曾柔问道:“送去了?”   柳娘子摇头道;“奴婢着急来接主子,不知晓前院的详情!”   李雨欣会这么容易被送走?   送进寒山寺的女人,就见过有再走出来的。   “王妃殿下,王妃殿下。”   赵王身边的长随明一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太妃……让王妃殿下去祠堂。”   “你别急,慢慢说。”   曾柔转了方向向祠堂走去,她正愁找不到亲眼目睹赵王凄惨样子的机会呢,略带焦急的了解状况:“王爷有事?”   明一咽了唾沫,心有余悸的说道:“二老太爷命赵王亲自手杖毙李氏!”   ”怎么回事?李氏又惹到二老太爷了?”   曾柔心中一紧,肯定是发生了她没想到的状况,这桩丑闻一直在曾柔的控制之内,可眼下仿佛……有了意外。   “李氏有身孕了,二老太爷说庶长子不能是淫!荡无耻的大夏朝女子所出……”明一记起赵王妃也是大夏朝人,呐呐的住了口。   怀孕了?李雨欣竟然怀孕都不知道?怀孕了还敢同赵王玩野合?   她是昏了头了,还是太爱赵王了?   在顾家最重要的继承人不是嫡子,而是庶长子。   顾家人一直奉行无嫡立长,以此证明他们顾家有多符合体统,是最最正派的人家。   李雨欣肚子里怀得有可能是庶长子……她也是倒霉,如果早晓得怀孕,以赵王爱李雨欣的程度,赵王必会做出必要的安排保住李雨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李雨欣确定怀孕偏偏是在赵王和她野合后……   赵王都被二老太爷给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王不能违背祖训,又不愿意看李雨欣被杖毙,他自然是左右为难。   “王爷请王妃为李氏斡旋,王爷说,他不会忘记王妃。”   “王爷真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能耐帮忙?”   “王爷的意思,王府妻妾都归王妃掌管,二老太爷不好越过王妃殿下……”明一讪讪的低头,“王爷保证不会亏待王妃殿下的,您贤良淑德,王爷也是看重您的。”   曾柔气不打一处来,赵王宠着李雨欣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来?她贤良淑德就得无怨无悔的当塑像么?   陷入内宅纷争左右为难的曾柔做什么错什么,她被顾家人逼入绝境的时候,赵王怎么就没想着帮她?   只因为曾柔不是赵王的真爱!有事的时候才想起嫡妻来,没事自然是真爱比较重要!   “在王爷眼里,辛辛苦苦管家的王妃是根草!伺候他上床的私宠李雨欣是块宝儿。有句话说对了,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李雨欣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王爷宠爱保护就行。”   ”王妃殿下……”   柳娘子拽了拽曾柔的衣袖,曾柔自嘲的说道:“怎么,还不许我抱怨两句?就算是寺庙里的塑像也是有脾气的,我若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怕是早就得道成仙了!”   曾柔一甩衣袖,走在了最前面,她嘴角微微的翘起,她就怕明一不告诉赵王!   顾家祠堂门口站满了顾家各房头的老老小小,李雨欣有孕,比赵王在围场丢脸还要严重。   李雨欣此时已然清醒,在她的白嫩的脖颈上还残留着拓跋侧妃抽出来的鞭痕,双手护着小腹,李雨欣含泪道:“孩子是大叔的骨血!我同大叔之前一直是清白的,你们不能冤枉我!”   “大叔,你同他们说说啊。”   李雨欣求助的看向后背血淋淋且布满伤痕的赵王,“大叔答应过要保护我的,大叔不期望我们的儿子降临么?”   她虽是显得狼狈,可将母亲保护孩子的决心展现得很到位。   李雨欣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不肯示弱的看向二老爷太爷,“你便是要了我的命儿,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儿子!”   二老太爷坐在祠堂门内的椅子上,扶着椅子扶手冷笑道:“你说你是清白的,除了王爷外谁能证明?你有元帕么?”   赵王道:“叔祖,当时本王没想到。”   “这是顾家的大事,你若是以王爷的身份来同我说,我绝无二话,你想怎样就怎样!“二老太爷冷冷的瞥了赵王一眼,“顾炎承,你可还当自己是顾家的子孙?你可还记得上面供着的祖训?你可还记得顾家的列祖列宗?”   赵王双膝跪倒,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脸庞苍白的说道:“叔祖,侄孙时刻不敢忘!”   “既是不曾忘记,你还为这贱人求情?”二老爷太爷胡子头发花白,怒道:”顾家有今日不容易,你怎么就不晓得珍惜?不说旁的,李氏拐带你忘记了顾家的血海深仇,我就不能容她!”   曾柔一直没同二老太爷碰过面,这位顾家辈分最高的老祖宗一直住在庄子上,曾柔成亲时他都没到场,这足以证明他对大夏朝的恨意。曾柔见他空着一只袖管……断臂,对了,在万马敌军中,他为了救赵王祖父,失去了一只胳膊。   “身为顾家子孙,你们谁敢忘记血仇!”   二老太爷的话响彻祠堂,顾家人纷纷低头停训,齐声道:“时刻不忘!永记于心。”   坏了,这老头子一出场,坏了曾柔经营起来的优势。   曾柔上前一步,镇定般的说道:“身为顾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媳妇,自是也不能忘记顾家的血海深仇!可叔祖能不能说说,顾家的仇家到底是哪个?”   “谁在说话!”二老太爷厉声问道:“是谁?”   顾家人向旁边闪身,将曾柔露了出来。   赵王见是曾柔,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她……   “你……”   “赵王妃。”   曾柔缓缓的走上前,有礼的福身道:“见过叔祖太爷。”   二老爷太爷亲眼见过四代顾家嫡妻,他的嫡母是被他逼疯的,长嫂受了刺激,吐血而亡,侄儿媳妇……二老太爷瞄了一样太妃华氏,倒是个能忍的,丧子都压不垮她……他想将华氏留给赵王收拾,遂他才没有动手。   眼前的侄孙媳妇,不卑不亢,倒是比以前从大夏朝嫁过来的女子有意思。   难怪能让顾家的人认同她,如果他不回顾家来,指不定顾家就被曾柔给分化蚕食了。   “侄儿媳妇,我可没认下你!”   “可是顾家祖宗认可了我,大夏朝皇帝亲自赐婚,三媒六聘证我为王爷嫡妻。”   曾柔淡淡的笑道:“宗老的认可固然是重要的,但我为顾家族长夫人,名字写进顾家族谱,顾家不常开宗祠,宗老没见过族长夫人也不算是失礼。”   好大的胆子!   就算是赵王都对曾柔刮目相看起来,他是顾家族长却不敢在二叔祖面前说一个不字。   “呵呵,族长夫人?好大的威风呐,是不是老朽得参拜族长夫人?”   二老太爷作势起身,嘲讽之意十足,曾柔不慌不忙的说道:“让长辈行礼,我愧不敢当的。然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往后宗老多注意旁支和宗房的区别就好!”   旁支!二老太爷气得胡子乱窜,“你竟然敢说我是旁支?”   “您同王爷还没出五服,还是比较亲近的。”曾柔回头对顾庭瑞道:“瑞哥儿,上前来拜见叔太祖,即便出了五服,瑞哥儿也不敢不敬重您,亲戚关系总不能因为不是服亲就疏远了去。”   这个打击对二老太爷更重。   欺负老人不是曾柔所愿,可眼前这位老头子对她没有善意。   她总不能将一个祖宗供到头上,二老太爷打了赵王固然让曾柔心生好感,可他的固执和在顾家的权威,很影响曾柔的计划。   同拓跋太夫人不一样,二老太爷如何都不会善待曾柔!   他不是曾柔拉拢争取的目标人物。   顾庭瑞没露出胆怯,彬彬有礼的上前给二老太爷磕头,“见过宗老太爷!”   这对母子……竟然视他于无物!   二老太爷哪受过这些?刚想张口教训曾柔,只听到曾柔对顾庭瑞道:“瑞哥儿往后可要敬着宗老太爷,他是顾家的长辈,为你曾祖父,祖父……王爷呕心沥血,不顾生死。”   这还算是好话,可曾柔有这么简单么?   二老太爷盯着教子的侄孙媳妇,赵王同样看着淡定从容的曾柔,心底涌起一丝异样来,是他从了解过曾柔,还是曾柔长大了?   他还记得曾柔嫁过来时,总是胆战心惊的看着他……那时曾柔让他倒尽了胃口。   赵王已经是天下间有数的诸侯列强,虽是他不敢对二老太爷有意见,但也不想见二老太爷时不时的对他非打既骂!   ”宗老是个有分寸的人,不愿意将效忠族长的事情提了又提,但瑞哥儿可不能忘了宗老对顾家的贡献!”   二老太爷揉了揉耳朵,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又分不出哪里别扭。   顾庭瑞点头道:“宗老是不是就是娘所说的为顾家奉献一切的顾家子弟?”   “是,”曾柔勾了勾嘴角,儿子果然是聪明的!配合得也好。   顾庭瑞再次向二老太爷鞠躬,“顾家不会忘记宗老,顾家的子嗣都应该效仿宗老且谨记有顾家才有他们,为顾家舍身忘死,乃顾家子弟的本能,不应该总是夸耀为顾家做过什么,反倒应该记住,顾家给了什么!“   ”宗老,您说我说得对么?”   终于明白哪块别扭了,二老太爷瞪着顾庭瑞,小兔崽子,看不出他也是个心肠黑的,大夏朝女人生的贱种!   顾庭瑞活生生的在眼前,二老太爷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捏死他,他将对曾柔母子的恨意转移到同是大夏女子的李雨欣身上,奈何不了赵王嫡子,还奈何不了李雨欣?   二老太爷心知曾柔口舌厉害,直接对赵王道:“顾炎承,你还不动手?莫非还用我提醒你顾家当家人的责任?给你诵读祖训?”   “二叔祖……”   赵王实在是不舍将李雨欣打死,“她同侄孙时真得是清白的好姑娘!”   “清白!她若是有自尊的话能同你在围场做下那样的丑事!”   二老太爷冷笑连连,嘲讽的说道:“大夏朝的女子有很多不贞洁且放荡的,顾家族谱上为此划去了多少的姓氏?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谁晓得她是不是偷了人栽赃到你头上?”   “大夏朝女子都是下贱坯子,不值得信任!”   “敢问宗老,能否说说有多少大夏朝嫁过来的嫡妻或是妾室偷人不贞?”   曾柔平静的问道:“您能同我说说么?也好给我个警示。”   “很多,有十几个吧,谁耐烦记得贱人的名字?”   曾柔最烦指桑骂槐,以顾家先祖们对嫡妻的态度,嫡妻偷人怎么看怎么正常!“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每一个偷人的妻子后面都跟着一个无能的丈夫!”   “放肆!”   “我是觉得,顾家从祖上传下来不过是十余代,竟然出了十几个偷人的嫡妻,比在大夏朝要多得多,这……您认为正常么?没有猫腻么?换个寻常人听说这事,除了怪罪不贞的嫡妻之外,一定会嘲笑偷人的嫡妻的丈夫无能,连妻子都管不住!吸引不了!”   曾柔无所畏惧的同二老太爷对视,愤怒清澈的目光让二老太爷有点心虚,“左右嫁过来得都是不好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宗老不喜欢或者不信任大夏皇帝的眼光?可每一位从大夏嫁过来的女子都是名门望族之后,您这几句打了很多望族的脸面呢。”   “顾家的列祖列宗受了委屈,用不用我让人责去问那些望族族长,他们是怎么教得女儿的?怎能到了顾家就偷人放荡呢?”   “不知那些犯了错的嫡妻娘家姐妹品行如何,肯定也是像顾家嫡妻一样的不贤惠,不贞洁,因为大夏朝望族对嫡女的教养是一样的,嫡女虽然性情,资质各有不同,但请进来的师傅都是一个,教养妈妈也是一个!”   曾柔眼里快冒出火了,顾家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欺负女人势弱么?欺负那些个远嫁过来的女人说不出冤屈么?   “前一阵子,我随王爷外出,去过一趟大夏边境,偶然得了一册节妇手札。”   曾柔愤怒的盯着二老太爷,“用不用我说说这些节妇的姓名,看看她们是不是欺骗世人,当了淫妇还想这立牌坊,明明一肚子龌龊偏要做出烈妇的样子!”   “曾柔!”   赵王脸上火辣辣的,再让曾柔说下去,顾家的列祖列宗会被曾柔剥得一丝脸面也不剩,“以前的事儿,不必再提了。”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宗老呢?您想听的话,我背给你听。”   二老太爷道:“我只想听你怎么处置李雨欣!”   “王爷相信她的贞节。”曾柔缓了缓语气,不在咄咄逼人,“可宗老却不信,眼下还看不出究竟,不如让她生下来……到时候滴血认亲岂不是一目了然?”   赵王点头道:“说得不错……”   “不用麻烦了,既是分不清楚,就不要再分,顾家的脸面要紧。;”二老太爷冷笑道:“一旦是孽种,王爷打算怎么办?她无法证明怀得是顾家的血脉,王爷又舍不得她,拿掉她肚子里的这块肉,灌下绝育汤药,我想赵王府不会容不下一个私宠玩物儿!”    ☆、第三十七章 残障   方才曾柔同二老太爷的交锋,在场的顾家人看得很过瘾。   爱顾家一直如同老佛爷一般的二老太爷被曾柔逼得不得不闭嘴,这让顾家人再一次认识到赵王妃的厉害之处。   从此之后,赵王妃不再是随便搓磨的软柿子。   赵王妃如此强势,顾庭瑞又在围场射杀猛虎救父,这对母子在赵地彻底的打响了名头,他们容不得任何人轻贱,欺辱。   打铁还要自身硬,曾柔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只有自身够坚强,旁人才会尊重你,才不敢轻易的设陷阱害你。   泪水盈盈的李雨欣一直在旁边瞧着……曾柔的强势,冷静,无惧,让她羡慕嫉妒。   在顾家人面前侃侃而谈,冷静从容的应该是她!   她不应该像是等待判决的弱小无能不能之辈,她不应该跪在角落里……   曾柔建议让她留下孩子,李雨欣并觉得感激,滴血认亲可操作的余地很大,而且准确率很差,不相溶的血不一定不是父子,相溶的也可能是陌生人。   以曾柔的见识,也只能想到这个不得罪赵王的方法了。   曾柔想向赵王卖好!想重新笼络住赵王……李雨欣怎会让曾柔如愿?   李雨欣水盈盈的目光中透出一抹鱼死网破般的仇恨,要让曾柔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赵王是她李雨欣的!曾柔再出色都无法挽回破碎失败的婚姻!   直到二老太爷说给她灌药堕胎……李雨欣除了恐慌之外,也知道她表现的机会来了。   她不用再跪在角落里看曾柔表演,拉拢赵王!   曾柔走得是贤惠端庄,且大度暗藏锋芒的路线,曾柔像是一株迎风怒放的红梅,有气节,品行高洁……   以李雨欣眼下的身份,显然不适合走曾柔那条路,但她若是一味的需要赵王保护也不适合,有曾柔比着,李雨欣再无法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生活的傻女人。   片刻工夫,李雨欣在心底快速衡量出得失。   她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不是她做得不够好,而是她小看了对手,太过信任赵王……她万万没有料到曾柔像是突然开启了人工智能一样进化了,更没有想到顾家还有二老太爷这位活祖宗……当然,如果不是曾柔提前戳破了她大夏朝的身份,她也不至于成为人人轻蔑的贱人!   归根结底,她得失败都是曾柔害的。   怒放的红梅固然吸引人,但赵王并不爱……李雨欣自信可以笼络住赵王,大叔喜欢得是时而明艳,时而婉约,时而耍小性子的外柔内刚的萝莉!   没错,曾柔已经算是老女人了,再保养还能比得上风华正茂的她么?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   谁也不能否认男人都是爱颜色的,况且李雨欣并不是花瓶,她有内涵,有野心!   李雨欣抬头见下人捧着汤药走近,很痛苦的摇头:“大叔!”   赵王低头不忍看李雨欣……他不是不想救她,可怎么救?像曾柔一样违抗二叔祖的命令?   他肩膀上承担着顾家的重担,责任容不得他任性妄为,顶多在将来他会逐渐的削去二叔祖的威势,可眼下……他只能以责任为重。   曾柔牵着顾庭瑞的手退到一旁,她没为李雨欣伸张正义的心思,不加罪孩童是曾柔做人的底线,然她能力不足,在此时爱莫能助。   李雨欣睫翼轻颤,手臂颤抖着接过汤碗,心如死灰一般的将汤碗放到唇边,直冲鼻子的苦涩刺激得她泪珠簌簌滚落,似自问一般的喃喃道:“大叔若是让我喝下这碗药……我喝!”   曾柔目光一亮,李雨欣果然出招了!这步棋走得漂亮!轻轻捏了捏顾庭瑞的手心,示意他认真看着,女人的手段有时候比男人争霸天下更复杂诡异。   顾庭瑞将来不能做像赵王那样的男人,也不能做瞧不起女子的男人。   曾柔希望他做一个专一的,有作为的好男人!但是他的专一要给真正值的女人。   穿越者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种马,儿子……也不能做种马。别说古代不准许,穿越者的丈夫怎么做到的?   李雨欣的话直刺赵王的内心,他是个男人,是赵地的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么?   赵王攥紧了拳头,紧紧的绷着下颚,别人不相信李雨欣的清白,可他确信李雨欣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满心期盼的儿子!   在围场爆出丑闻时,赵王不是没有埋怨过李雨欣,可眼下……可怜,脆弱,为他不顾一切的李雨欣让赵王感动。   她不是不爱孩子,可为了心爱的赵王,宁可舍弃骨肉!   赵王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出人间惨剧。   顾庭瑞抬头,无声的问曾柔,她会喝么?   曾柔摸了摸他的脑袋,摇摇头,不会!这个孩子对李雨欣来说很重要,她拼死也要留下来……   “月儿圆,风儿吹,树叶遮窗帘……小宝宝快点睡……”   李雨欣仿若失神般的哼唱着童谣,似断似续的歌声,让每一个人心中都泛起一丝的不忍。   李雨欣苦涩悲凉的笑道:“我没法让你看见这五彩斑斓的世界,无法让你听清悦耳的歌声……儿子,娘对不起你……如果……如果有来世记得托生在好人家,娘不是个好母亲……”   嘴唇沾了沾汤药,李雨欣作势要喝进口中……二老太爷出边勾起冷笑,搞那么多事还不是乖乖的喝药?   突然,汤碗飞向了二老太爷,李雨欣拼尽全部的力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掷出汤碗,措不及防,二老太爷被汤药淋了一身,“你……”   李雨欣站起身不示弱的说道:“王爷信我!我便能活!王爷爱我,我儿可活!你有什么资格来管王爷的家事?我的清白不需要别人证明!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向你屈服,更不会亲手错杀爱子。”   二老太爷脸上流淌着药汁,愤怒的骂道:“反了!反了!大夏朝的贱人都反了!”   “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二老太爷回头对问话的曾柔怒道:“骂得就是……”   二老太爷反应过来,在场的顾家人有人憋不住笑了,旁边人捅了捅哄笑的人,二老太爷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怒视曾柔:“狡猾……”   此时他不敢再骂曾柔贱人!   曾柔自嘲的说道:“我脑袋笨,确实是不知贱人骂谁……叔祖怎么如此激动?我说错了什么?”   ……   曾柔轻轻松松的就将在场人的目光重新凝在自己身上,将李雨欣经营起来的优势化为无形。   曾柔不在意李雨欣发现她的秘密,她也不在意李雨欣是不是穿越者,还是先穿越后重生,或者就是个重生者……亦或者是土著。   她们彼此之间是仇敌,知道这一点足够了。   二老太爷怒视赵王,气呼呼的说道:“你就容得她装傻气我?容得她在顾家祠堂大放厥词?顾炎承,你可是堂堂赵王,是赵王府的主人!”   赵王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您说得没错,本王是赵地的主人!”   他走到李雨欣面前,李雨欣泪睫于盈,泛白的嘴唇蠕动着:“大叔,你是让我死?还是让我活?”   脆弱又坚强的李雨欣扣动了赵王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琴弦。   因为围场丑闻对李雨欣的抱怨已然消失了,赵王只记得曾经明媚娇艳,体贴妩媚的小姑娘,记得她理解自己的志向,记得她支持自己,记得她同自己撒娇,记得她柔软紧致的身体……   也许李雨欣不如曾柔有气势,不如曾柔聪明,赵王会为曾柔心折,甚至可怜疼惜曾柔,但他却爱着李雨欣。   曾柔见赵王为李雨欣擦拭眼泪,默默叹息了一声,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她!   爱情啊,是很奇妙的。   可他们之间的真爱又能经过多少次折磨?   “欣儿,本王让你活,本王也会让我们的儿子活着!”   李雨欣听到这话,投入赵王的怀里,呜咽的哭泣着,眼角余光瞄向曾柔,期望能看到曾柔眼里的嫉妒,羡慕……可惜曾柔不会如她所愿,曾柔平静得如同看别人的丈夫心疼怀里的女子。   曾柔漂亮的眸子闪过几许嘲讽,她的眸子更冷,更宁静,仿佛李雨欣再折腾都无法引起曾柔的重视,轻蔑……她看不起她!   李雨欣虽然被赵王抱在怀里,肚子里有了赵王的骨血,可她感觉自己败了,败给了独自一人站立在顾家祠堂里的曾柔。   赵王将李雨欣护在身后,直接面对二老太爷,道:“叔祖,我要留下她。”   “顾炎承,你忘了祖训!”   “本王没忘。”   赵王平静的回道:“本王不能眼看着顾家一代一代的重复着先祖的不幸,如果今日还需要用雷霆的手段维护顾家的血统,本王这些苦心经营赵地,对抗大夏朝,养了百万精锐又算是什么?赵地已经不是以前的赵地了,顾家也不是以前的顾家,子从父血,二叔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顾家血脉,是顾家的子嗣。”   “有朝一日本王若是逐鹿中原,问鼎神器,难道能将大夏朝所有人的都杀光么?”   赵王拽着李雨欣的手腕,“她是大夏朝的人,也是本王的姬妾,同大夏朝皇族没有关系。”   “二叔祖,顾家传承下来的祖训应该改了一改了。”   “本王不信,祖宗们会不心疼夭折的血脉。”   二老太爷身体倒退了两步,脸色煞白,抬手指着赵王,“数典忘祖的不孝子!你被大夏的女人迷晕了头!”   他抄起旁边放着的手杖,向李雨欣狠狠砸去,“我打死你这个迷惑男人的狐狸精!”   李雨欣向赵王身后闪躲,赵王握住了袭击过来的手杖,颇有威严的说道:“二叔祖,本王会让您看到不同以往的赵地,您消消气,回府荣养吧。”   试了几次抽不回手杖,二老太爷面如死灰,“你留下这妖孽,赵地会有祸事,顾炎承,你不尊祖训,你会有报应的……”   赵王被二老太爷抽过的后背伤口很痛,以前赵王不敢违背顾家最年长的老者,念着二老太爷为他们父子的贡献容而容忍他。   可方才曾柔一番话,提醒了赵王,他才是顾家的族长,是赵地的王!   被一个老人压在头上,赵王感觉很没面子,感觉到王者的尊仰被挑衅了。   如果他连李雨欣都保护不了,他不算个男人,更不配做赵王!   “二叔祖,若是老天动怒,本王一人承担。”   “你承担得起么?”   二老太爷苦涩般的摇头,“顾家祖上不是没有人像你一样……可惜结果很惨烈,顾炎承,我说不过你,也命令不了身为赵王的你……我会等着看,等着你亲手拿掉孽种的那一日!”   推开赵王,二老太爷用仅存的手杖拄着地,颤颤巍巍的离开了赵王府。   顾家各房头虽然没有一人为二老太爷说话,但他们看向李雨欣的目光带着不善,愤恨,她的出现让赵王丢了脸面,并且让赵王同顾家宗老闹得这么僵,她不是妖孽,谁是妖孽?   顾家人向赵王齐齐的拱了拱手,“王爷,我等告退。”   不大一会功夫,顾家祠堂只剩下几个赵王的亲人。   赵王环顾四周,心底涌起了一分悲凉,他做对了么?为什么他会心慌……会后悔?   拓跋太夫人冷笑道:“好儿子,你真是好样的!”   ……   赵王回头:“娘。”   拓拔太夫人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刺李雨欣,却对赵王说话:“我早看不惯那位二老太爷的做派,你才是赵王,他虽是隐居在庄子上,但赵王府的事情很少能瞒过他。凭着他的功劳,荣养他也是应当,可他却想牵制束缚你……我一直在等,等你真正成为顾家家主的一日,等你爆发的时候……今日我终于等到了,可惜你却为了她!”   抬手指着李雨欣,拓跋太妃苦笑:“你是我养出大的儿子,可我却不认识你了!”   “娘。”   赵王突然涌起莫名的心慌意乱,撇下李雨欣上前拦住拓跋太夫人的去路,动了动嘴唇,说不出挽留的话,他为了他的大业,逼着生母隐忍太妃华氏,可让生母疼爱李雨欣,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你先听我说。”   拓跋太夫人淡淡的说道:“即便你不是我儿子,这话作为医者我也是要说的,她怀像不好,之所以到现在才晓得有孕,我没猜错的话,她小日子对不上,并且每月都有落红。”   李雨欣跑过来,道:“求求太夫人保住我的儿子,保住我同大叔的骨血,您让我怎样都成,我只想保住他!”   “男女我还看不出,说儿子太早了。”   拓跋太夫人瞄了一样曾柔,抬起手腕道:“我有些站不稳了,瑞哥儿扶着我!”   曾柔眼睛一亮,推了推儿子,顾庭瑞不甚乐意,谁耐烦扶着总是欺负娘的老妖婆?   “小瑞瑞!”   “哦。”   顾庭瑞挽住拓跋太妃的胳膊,不近不远的说道:“您慢点。”   李雨欣看顾庭瑞很刺眼,赵王嘴上不说,但赵王很孝顺生母拓跋太夫人的,拓跋太夫人若是看中顾庭瑞,那么他在赵王心中也会加重分量。   赵王刚为了她违背祖训,顾庭瑞即便有曾柔的血统,谁能保证赵王为何不能为他破例?   嫡子承爵才是最正统的规矩。   李雨欣扶着平坦的肚子,泪盈盈的说道:“您说得都对,求拓跋太夫人救救我的儿子。”   “大叔!”   李雨欣靠在赵王怀里,寻求保护般的说道:“我想有个像大叔一样的孩子,我们的骨血是最优秀的,他应该有大叔的眉眼,有大叔的性格,有大叔的志向……大叔,我会是最好的母亲……”   “够了。”   拓跋太夫人抖掉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顾炎承,你的品位不是我教的。”   “娘,她只是一时看不开,太在意肚子里的骨血了。”赵王帮李雨欣解释。   “再说一遍是男是女,我不知,像你还是像她,我也不知。”拓跋太夫人平淡的说道:“但我晓得,她肚子里的骨血残障的可能性极高!”   “什么?残障?”   李雨欣差一点崩溃了,“怎么会?我和大叔怎么会有残障的孩子?我们身体都很好的……我们……”   “你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小日子对不上不容易怀孕,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你却不知珍惜!先是冒犯王妃罚跪,伤了元气,后你又同王爷不顾脸面的野合太放荡……你真当你肚子里这块肉不会掉了?”   拓跋太夫人冷笑道:“怀孕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一般都得安心养着,可你想想你做过什么?你不知有孕,我用药的时候也没注意,只管治你的伤寒,让你快点病好伺候王爷……用得药材大多药性很强,不够温和。”   “你为什么不给我用好药?”   “你是在责问我?你什么身份?不过是王爷的私宠,不影响你伺候王爷就行了,你还想像王妃一样?这话可笑极了!”   李雨欣顾不得羞愤,听见王妃的字样,怒视曾柔:“是你……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你不想让我怀孕,不想让王爷有子嗣,你怕了,怕我的儿子出生……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这么狠?”   “大叔,我……我们的儿子被她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看不惯得姑娘们请快速逃生,桃子实在不想再像上一本那样被打击得状态全无。   一旦穿成小妾是需要活下去,这没有错,可万一你穿成被逼到死地的嫡妻,难道就要给小妾们让路?   桃子不说自己的三观,文章主角不同,切入点也不一样,别用别人的文衡量桃子。   再说一遍,桃子谢绝掐架,谢绝负分,桃子玻璃心!   感谢投地雷和手榴弹的姑娘,桃子是个小白,在后台找不到纪录,每天只知晓发文,看收藏,泪奔的桃子不敢看收定比,那是何等的凄惨啊。   桃子自我催眠,写得很好,坚持下去,有很多人等着看呢,这是桃子码字的全部动力。   如果大家觉得不够爽,问题多多,那么就容许桃子自己撸完这管儿,爽一把! ☆、第三十八章 风情   李雨欣哭得异常委屈,红肿充血的眼眸似两把刀,恨不得将曾柔千刀万剐,她毫不犹豫的指责起曾柔的恶毒和假仁假义:   “你高兴了?把我害成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当着大叔的面,你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曾柔,你好歹毒的心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以为你暗算我,大叔会放过你么?”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曾柔,我瞧不起你!”   李雨欣悲痛欲绝,软软的倒在赵王怀里,若没赵王搀扶,她会被一阵强风给刮走了。   赵王面向曾柔,“你可有话说?”   “王爷和她自己都不知道有身孕,我一不懂医术,二不认识她贴身的奴才。妾身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隔空把脉妾身更是做不到,王爷,您实在是高看妾身了。”   眉梢微挑,曾柔冷静的面对脆弱的李雨欣,“你先别忙着昏!有些话趁此机会说清楚比较好。”   李雨欣颤抖着嘴唇道:“你歹毒手段多了去了,谁知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我跟前的奴婢没准就有你的眼线!赵王府的事情不都是你在管么?你现在倒是装得清白……不是你,我能这样?”   “本来这些话,身为赵王妃用不上同侍妾说。”   曾柔疏冷的目光看得赵王有几分愧疚,也因为他这分愧疚,赵王不好开口为李雨欣为难曾柔。   他甚至感觉怀里的李雨欣很棘手……他是爱李雨欣,可不见得他不欣赏冷静从容的曾柔!   即便感情不一样,深浅不同,但赵王在她们两个之间无法太过偏向任何一人。   曾柔说道:“当日在别院,你明知道他是赵王,家里有妻子,可你做了什么?还不是引得赵王为你大闹京城?你入赵王府后,见到我可曾觉得羞愧?可曾想要离开?你可真是对得起我啊。”   “我躲开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是大叔和我的牵绊太深……让我们再次重逢,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可还是无法拒绝大叔……“   ”说得真是动听。”   曾柔鼓掌笑道:“牵绊,爱情,真真是好借口!你说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那你现在再做什么?你进王府也有一月有余,以你的聪慧看不出我这个王妃虚有其表么?如果不是我这个王妃位置不稳,不得王爷心意,你会舍得清白之躯侍奉王爷!别拿着牵绊真爱当借口!”   “王府的事情,我真正能做主的不多,我连身边的下人都指挥不动,哪有能耐管你院子里的事儿?况且李雨欣……你身边的下人哪一个不是王爷安排的?”   “你虽是为妾,可王爷将你保护的滴水不漏,可我呢……住在偏远的院落,我身边有几个人王爷都不见得知道,你说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你说我故意让你罚跪,你怎么不说你做得缺德事儿?”   “你看不惯侧妃就来怂恿我整治侧妃,你在王爷身边里外卖好,让我做不贤良,善妒的女子,惹人厌烦,你用心不纯,我罚错你了?”   曾柔语调很是平淡,“我晓得大夏女子在赵王府有孕的艰难,当年我怀着瑞哥儿的时候受得苦比你多一百倍,受得委屈也比你多得多,你好歹还有王爷护着,我呢,有什么?你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久?你知道我有多少个月只能偷偷的煮粥喝?”   “我再不满你,这份不满我都不会加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我还想给瑞哥积点德呢。”   曾柔抚了抚衣袖的褶皱,“你的孩子有毛病,因为你根本就没重视过他!你怪不到别人身上!”   李雨欣被曾柔指责的想找一道地缝钻进去,更让她心惊得是赵王对曾柔的侧目……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儿?   紧紧的抓着赵王的衣袖,软软的说道:“我们该怎么办?大叔?”   赵王从曾柔身上收回了目光,看着怀里脆弱凄苦的爱人,“我会请娘再帮你看看,尽量保住他,若是……若是不行,欣儿,咱们还年轻,总会再有儿子的。”   “可我害怕……害怕有人不肯放过我们的爱情结晶……大叔。”   本来打算先走一步的曾柔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她本来不想在会生个残障儿童的孕妇伤口上撒盐,她对李雨欣没好感,但始终有着行事的底线。   曾柔没想将赵王拽回到自己身边,更没想让赵王对自己产生爱情,如果她让赵王爱上自己,甩掉李雨欣,剧情太俗,她也太苏!   总体来说,曾柔对赵王的恨意比对李雨欣大得多,她最想做得是折磨这对真爱的伴侣!看看真爱到底价值几何?   曾柔转身气势十足的走到相拥的二人身前,赵王和李雨欣看呆了,曾柔想做什么?   从赵王怀里直接拽出李雨欣,曾柔将李雨欣推给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太妃华氏,“帮我照顾一下她!”   太妃华氏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撞进来一人。   太妃倒退了几步才站稳身体,曾柔调侃的话语传进太妃华氏耳中,“您得小心点,她和她肚子里的宝贝可是王爷的心尖尖!”   因为有这话,太妃华氏无法将李雨欣甩出去,认命的小心搀扶着李雨欣……这个曾柔,越来越过分了,也越来越凶悍了!   拓跋太夫人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翘起,“你娘不错。”   “那是自然!”   老妖婆!顾庭瑞一脸的骄傲,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最好的。   赵王看着逼近过来的曾柔……她容貌赶不上李雨欣明艳,身体消瘦赶不上李雨欣丰满,眼角有一道很深的鱼尾纹……她赶不上李雨欣年轻,可他怎么就移不开眼睛,怎么就舍不得推开曾柔?   曾柔手指戳了戳赵王的胸口,含笑问道:“明一方才传王爷的话,王爷赞我贤良淑德,可有此事?”   “有。”   “那王爷说得可是真心话?”   “……是……”   曾柔笑容越发浓郁,“那么一个公认的贤良淑德的王妃,且有嫡子的情况下,用得着害一个小妾肚子里不知男女的孩子么?”   ……   赵王回答不出,正常人应该是不会。   在李雨欣开口前,曾柔再一次逼近赵王,她挤进了赵王的怀里,赵王身体硬邦邦的,曾柔吹气如兰,“王爷可是疼爱瑞哥儿?”   “疼。”   “那么王爷疼嫡子还是庶子?”   赵王张了张嘴,似被逼到角落里,喃喃的说道:“嫡子!”   起码在此时,他无法说出疼庶子的话。   曾柔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李雨欣,简单的问题却很伤人呐。   “王爷觉得我聪明么?”   “聪明!”   “王爷觉得我是愚蠢的疯女人么?”   “不是。”   “我应该是最正常大度的赵王妃是不是?”   “是。”   曾柔双手搂住赵王的脖颈,将赵王拉到自己眼前,四目相对,鼻息相闻,“我会为了个王爷的私宠失去这些优点么?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让王爷为了她废掉我王妃的位置么?”   ……   赵王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了一种吻上去的冲动……太妃华氏的咳嗽声,让赵王控制住了冲动,”别这样。“   男人啊,即便是心有所属,赵王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曾柔笑道:“我是王妃呢,我们夫妻之间稍微亲密点很寻常,只有不怀好意的人才看着碍眼,夫妻和睦,家业才能兴盛……”   曾柔推开赵王,转而笑盈盈的面对华氏,“您以前经常这么教导我,是不是啊,太妃殿下?”   ……   曾柔才是妖孽!   “王爷疼惜李氏,信任她,宠爱她,妾身不拦着您。”   曾柔一改方才的妩媚亲昵,恢复成了往日模样,刻板,大度,端庄的赵王妃做派:   “王爷不是为了情爱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男人,您对责任看得比妾身还要重要。”   “妾身若是再多说,指不定您心爱的人儿会怎么误会妾身的良苦用心呢,到时只会让王爷左右为难。妾身既不是大夫,也不懂得药理,妾身只敢说一句,往后李氏的事情,妾身一丝一毫都不会过问。”   曾柔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疏离,“有王爷宠着她,李氏也不用妾身担心。”   李雨欣肚子里的孩子是拿掉还是生下来,曾柔连问都不过问一句,至于李雨欣怎么将养身体……她也不会插手。   “你是赵王妃,后院里的事儿你怎能不管?”赵王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他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他可以不要曾柔,但他绝容不得曾柔不嫉妒,容不下曾柔不要他!   男人可悲可笑的自尊心!   曾柔道:“王爷和李氏不信任妾身,妾身何苦费力不讨好?王爷,不是妾身误会她,妾身现在给李氏煮一碗汤药,她敢喝么?妾身赏给李氏衣料首饰,她敢用么?您在心里是不是也琢磨着妾身的用心?既然彼此不信任,何必让李氏在费神防范着妾身?劳神劳力对身体不好。“   借此机会,曾柔好好的剖析了一下后宅的阴私,把一切争宠暗害的手段都摆在赵王面前。   “说一千道一万,谁都想过得更好,谁都想身边的男人少些女人……其实啊,宅斗啦,互相陷害啦,归根到底还不是为了名利和男人!有了男人就有名利地位。”   “你的意思是本王仅仅是保证名利地位的象征?”   “妾身可没这么说,即便您多宠爱着小妾,妾身不犯错的话,一样是赵王妃啊,妾身比别人家的正妻还多了一点优势呢,妾身是大夏皇帝指给王爷的,以王爷的‘宽厚’,自然不会让妾身晚景凄凉,妾身不担心呢。”   曾柔向赵王抚了抚身体,“妾身累了,先行告退。”   她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去……不知李雨欣得用多大的力气才从她挖得坑里爬上来!   李雨欣心不静,忧虑过重,对胎儿木有好处!   即便李雨欣肚子里的孩子是健康的,即便曾柔不出手……那些侧妃们哪个是白给的?赵王能不干正事,天天守在李雨欣身边?   曾柔对柳娘子道:“严防死守咱们院子里的人,我可不希望别人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她是绝对不会留给别人玩一箭双雕的机会的。   回到屋里,曾柔明显感到下人们老实了许多,对她也殷勤了许多……这些人是看到上进的可能了。   曾柔躺在暖炕上歇息,一天的奔波,她疲态尽显,柳娘子在一旁为她捶腿,轻声问道:“瑞少爷就留给太夫人?万一……”   “他不能总呆在我的羽翼下,他需要辨别把握人心,分得清局势。”   曾柔自己揉着额头,“拓跋太夫人今日的表现很不同寻常,这不单单是我争取的效果,一定还有别得什么原因,我希望瑞哥儿能告诉我。”   “您就不怕瑞哥思虑过重?他身体才好了一点。”   “对瑞哥儿来说解连环很有趣,他不是养在后宅的风流纨绔公子,既然他有这能力,我为何不着力培养他?”   曾柔舒服的翻身,合眼喃喃道:“世上天才虽然少,但不是没有天才!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是最出色的天才呢?”   ……   在曾柔走后,拓跋太夫人被顾庭瑞扶着离开。   太妃华氏将李雨欣交还给赵王,叹息道:“你能明白大夏皇帝的心思,能以天下为任,我很高兴,李氏……我是疼的,王爷不妨让赵地的名医给她瞧瞧,太夫人虽是医术不凡,但她也是后来才学的,不如名医研究深……而且她误会了我的用心数十年,对大夏女子又恨之入骨……”   太妃华氏怜悯内疚的望着李雨欣,“是我连累了她不受太夫人待见,以太夫人的性情,最恨得就是有大夏女子血统的顾家子嗣!哎,我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只盼着她不要因为我而薄了王爷的血脉。”   李雨欣靠在赵王怀里,紧紧的片刻不离,喃喃的说道:“大叔,我不相信他是残障……我不信,老天不会这么对我的。”   赵王低声安抚李雨欣,“欣儿。”   此时不是他们单独相处,赵王向在一旁的太妃华氏道:”本王先送她回去,太妃的话,本王记住了。”   “王爷,我多一句嘴。”太妃华氏拄着大夏朝的节杖,“没有女人是不嫉妒的,别看儿媳说得冠冕堂皇……也她也是爱儿子的,为母则强啊,王爷!”   不论太妃华氏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此时李雨欣很感激太妃华氏的仗义执言,感激她帮自己戳破了曾柔大度的面具。   李雨欣安静的靠着赵王,她不想同太妃站在同一阵营,她深知赵王的心思,同太妃太亲近只会惹赵王厌烦……可眼下在赵王府中,只有太妃华氏能稍稍的帮一帮她!   太妃华氏是可以利用的人。   “太妃殿下,你别这么说王妃。”   李雨欣勉强打起精神,苦涩的说道:“王妃说得也不是不对……我方才太激动了,才会对王妃说出那样的话来。“   抬头看向赵王,李雨欣含情脉脉的说道:“王爷,我同她的误会越来越深了,王妃不会理解我们之间的生死相许,她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有多困难……后宅和王妃的身份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热情……”   太妃华氏嘴角一抽,好嘛,李雨欣真是登鼻子上脸,踩着她向上爬……太妃华氏最擅长的就是忍耐装傻,凭着这一点,她愣是让赵王的父亲无可奈何,再心疼拓跋氏,也不能废了她正妻的位置。   “罢了,我上了年岁,你们的想法我不懂。”   太妃华氏慈爱的说道:“王妃既然说不理会你,料想她不会自打嘴巴。你娘家离得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说。我是你婆婆,总不会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多谢太妃。”   李雨欣向太妃表示了足够的谢意,赵王让人送太妃华氏回去,打横抱起李雨欣,坚定的在她耳边说:“欣儿,我不会忘了你!不会因王妃而忽略你,更不会放弃你肚子里……我们的儿子!”   “大叔……”   李雨欣抱着赵王的脖子,泪盈盈的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曾柔用尽阴谋诡异也拽不走赵王落在她身上的真心!   ……   温暖的屋子里,李雨欣靠着软垫,轻轻抚摸着小腹,似勾勒着孩子的容貌,身上母性的光辉十足,后背伤势已经上过药的赵王目色凝重的盯着李雨欣的小腹……拓跋太夫人的话语,对赵王影响很大,不信生母去信外面的名医?   一旦生出个痴傻的孩子……会被赵地人认为不详。、   赵王不能不考虑影响,可眼见着李雨欣坚定的表示要留下孩子,他又无法开口让李雨欣拿掉孩子……   怀里多了一人,李雨欣理所当然的占据赵王胸膛的位置,柔声道“大叔,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我们一定会通过这次考验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是最聪明,最好的,是不是?”   赵王吻了吻李雨欣额头,慢慢的点头,心底却拿不定主意,留还是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对桃子的支持,桃子会一直努力下去的。   李雨欣的想法很简单,她同赵王有感情,赵王不爱曾柔,她用自己的柔情万种笼络住了赵王,她就应该得到想要的,曾柔就要让开位置!黯然下台,经典的真爱妾上位理论。   大夏和赵地的关系,头开始大夏根本没把赵地当会事儿,嫁到赵地的女人虽是贵女,其实家族在大夏实力一般,甚至有不少已经不行了。   后来赵地实力强大了,大夏才又想起用贵女生下嫡子来颠覆赵地,虽然嫡妻经常的不名誉死亡,嫡子夭折,但在大家族,这种事是很常见滴,大夏君臣只会认为嫁过去的女人没用,对于没用的一个棋子,他们自然也不会为其伸张正义为难实力很强的赵地顾家。   大夏的现在的状态是君弱臣强,是动乱的衰败的征兆,一个皇朝走向没落的必然。 ☆、第三十九章 隐情   夜幕沉沉,夜星闪烁,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   李雨欣一遍一遍对赵王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赵王哄着她入睡,原本打算在她身畔歇息的,赵王的长随礼一悄声走到屏风后,压低声音道:“王爷。”   明义礼智信,后面再加上数字是赵王给长随起的名字。   赵王听见礼一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将李雨欣从自己怀里移开,起身披上了衣服,绕过屏风,抬了抬手示意出去说。   礼一跟着赵王出门……而方才睡得很熟的李雨欣也睁开了眼睛,白眼仁缠绕着血丝,赤红的眸子此时已经不见方才慈祥的母爱,隐约透出几许歇斯底里的疯狂。   她这样是谁害的?   曾柔!除了曾柔没别人!   明明赵王都不爱曾柔了,可曾柔却不肯乖乖的让位,还要处处的害她……如果曾柔只是害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李雨欣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曾柔,可她最不能容忍得是曾柔伤害她的儿子!   害了她的儿子,曾柔还想得好么?   李雨欣慢慢的起身,悄悄的走到房门旁,听着外面的动静……礼字辈的长随同明字辈下人职责不同。   她听赵王说过礼字辈的人负责死士和秘密间谍,这么晚了,礼一来见赵王,赵地一准有要紧事!   她一直怀疑围场遇老虎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朱老四怎么会……不对,是诸葛云怎么会引老虎?只为了报复赵王便暴露自己的行踪?况且诸葛云最后给太妃节杖……到底是为了谁?   回府后,李雨欣被接二连三的事情闹得静不下心,待一切平静后,她隐约有一种感觉,诸葛云也许是为了赵王妃——曾柔!   赵王会爱上她,诸葛云保不准会看上曾柔,或者他们两人早就勾搭成奸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夏上将军竟然看上了有夫之妇的曾柔?曾柔的年岁已经不年轻了,诸葛云得多缺乏爱啊,喜欢上风韵残存的老女人!   曾柔到底哪里值得诸葛云另眼相看?   李雨欣忍不住羡慕嫉妒恨得想着,赵王是高富帅,可上将军诸葛云的长相……俊美得如同太阳神阿波罗一般。   李雨欣还记得在街上看过上将军诸葛云的威风……即便很多人在背后骂他是奸臣,可那群保皇党在诸葛云面前如同哈巴狗……权倾朝野,目无皇帝,诸葛云嚣张跋扈至极……狂傲霸道得让人心折臣服。   她立着耳朵听外面赵王的说话声,“诸葛云跑了?”   “是,属下该死,没追上他,他出了燕京属下就跟丢了。”   “大夏钦差呢?”   “他倒是沿着大路返回大夏朝,他有官文,身上又有大夏朝皇帝的圣旨护身,属下不敢为难谢大人,听他说,朱老四……染了疾病死了,尸身按照朱老四临终遗言火化。”   “屁话!今死了一个朱老四,明儿是不是会出现一个葛老四?”   赵王有种被耍的愤慨,“诸葛云!这笔账本王记下了。”   “王爷,您看是不是继续追查?”   “不必了。”   赵王摇头,叹道:“你们是逮不到诸葛云的,平白让他笑话本王属下无能,早晚有一日本王会让摘了诸葛云的脑袋泄恨!”   “属下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诸葛云太狡猾!”   赵王也不好过多的责怪礼一,低声吩咐道:“追杀诸葛云的事情先放一放,本王有个事让你办。”   “请王爷吩咐。”   “盯紧二老太爷,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这是赵王第一次将暗卫用在顾家人身上,今日他劝二老太爷荣养,很可能刺激起二老太爷不臣的心思。   赵王以庶长子承爵,他的武勇和韬略被赵地人信服,按说不会有顾家的兄弟对他升起不臣的心思。   可此一日彼一时,赵王晓得自从遇见李雨欣后,他的名声不如以前好了,他先是为了李雨欣差一点丧命,而后他更是在围场……赵王无奈的叹息,“想要疼惜一个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雨欣在屋里听着,心底泛起一丝凉意,赵王后悔了么?还只是随口抱怨?   如果没有赵王的爱,李雨欣根本无法在赵地生活下去,她撇下父亲继母随赵王来赵地,不是来受死的。   李雨欣按了按肚子,儿子,对不起,娘不能生下你!娘不是不疼你,而是娘的仇敌太多……不过你放心,娘会给你报仇的!   她捏手捏脚返回炕上,辗转反侧了一会,估摸着赵王应该快吩咐完了,李雨欣从暗格里扣出薄荷,放到眼睛上……很快她泪眼迷蒙,将薄荷重新收好后,李雨欣嘤嘤嘤的哭泣了起……   先前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房门口的赵王愣了一会,摆手对礼一道:“按照本王说的做,这回再有失的话,本王饶不得你!”   “是,王爷。”   赵王拍了一下随从的肩头,转身重新进了内室。   昏暗的烛光下,李雨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瓷般的皮肤白得透明儿,一颗颗大大的眼泪沿着她两腮滚落,水润的眸子充满了恐惧哀伤,陷入锦缎被褥中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疼……   她像是不知所措的孩童,茫然又空洞,仿佛等待着别人保护,又仿佛等待着强势男人的主宰。   “怎么了?”   赵王快步走到炕前,将李雨欣小心的搂在怀里,“欣儿,本王在的。”   李雨欣空洞的身体似被填满了一般,呜咽道:“方才我了个噩梦……大叔,好恐怖的噩梦,我好害怕。”   “一个梦而已。”   “不是梦!”   眼泪黏在李雨欣的眼睫上,显得她楚楚可怜又柔弱无助:   “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在我身后总有个疯女人追我!孩子……还有我们爱情的结晶……掉了,儿子对我说,他死得好冤,他怪我好狠的心,怪我不疼他……呜呜,大叔……您让我走吧,我不求别的,只要个小房子就好,我不想再呆在赵王府。”   “欣儿不信我能保护你?”   “不是,我也离不开大叔。”   李雨欣吻了吻赵王的嘴角,泪撒衣襟:“在赵王府很多人容不下我……容不下我们的儿子,我整日胆战心惊的,经常做噩梦,又害怕被人害我的儿子……大叔,这种日子我此时过不起下去的,我得为儿子着想,晓得你疼我……”   赵王道:“你在外面岂不是更危险?曾柔说话虽然直,但她说过的话,应该会做到,欣儿,本王也不准许她言而无信,你且放心就是。”   他不爱曾柔,可他却信任曾柔说的话?   李雨欣的心像是针扎一般的疼痛,心底咕咕的冒着酸水,按说她对赵王没这么深的感情啊,怎么此时会难受呢……   她莫非真得沉迷在自己制造的爱情泡沫中?爱上了赵王?   “别怕,别怕。”   赵王心疼的安慰她,“本王会调派忠诚的手下就近保护你,欣儿,你留在府中,本王才能放心,也可以请娘照看你……我始终不相信,咱们的儿子会是不好的,本王答应过你,本王的爵位和基业会交给你生的孩子。”   “你会是个好母亲,你不会教导出最出色的儿子,他会是本王最引以为傲的继承人!”   李雨欣依偎在赵王怀里,喃喃的说道:“为了大叔,我留下来。”   她要得就是加强守卫,要得就是赵王对她儿子的重视。   只有重视了,当时失时,赵王才会动怒!   不过,她先得想办法证明,她的儿子没有缺陷,拓跋太夫人是不想让她生孩子才那么说得。   以拓跋太夫人性格来说,她不屑于向赵王解释,所以他们亲生母子虽然彼此关心,但总存在着误解!   李雨欣用肚子里的儿子,用赵王对她的怜爱,换得了她在赵王府的绝对安全的保证。   赵王将手下信字辈分下的二,三,四,五安排到李雨欣身边,同时赵王给李雨欣安排了小厨房,安排了忠诚可靠的厨师,采买也是赵王安排的人。   李雨欣所住的院落像是在赵王府另外开辟出来的圣地,谁也无法将手伸到李雨欣院子里去。   赵王重宠一个大夏朝的小妾,还是一个有可能怀着残疾胎儿的小妾,这让顾家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有看法,同时赵地人也议论纷纷……他们的王是不是被美色迷晕了头?   “他疯了!”   拓跋太夫人连着摔了好几个杯子出气,本以为儿子还有点理智,可他在李雨欣面前脑袋根本就是是一团浆糊!   顾庭瑞从屏风后冒头,苍白的小身体被水泡得红肿,眸子被雾气缭绕,水润灵动,“正经应该摔杯子的人是我娘好吧!您跟着吃哪门子醋?还是说您不忿当年您享受的待遇落在了李氏身上?”   “滚回药桶中去!”   拓跋太夫人脸色很难看,挥手道:“你再多嘴,我剥了你的皮!”   “这年头说实话,还被人责怪,真真是没天理了。”顾庭瑞听话的钻进药桶中,将小脑袋露在水面上,“我娘就不会这么对我!”   “你娘麻烦大了。”   “我娘最擅长解开麻烦。”   顾庭瑞信心十足,问道:“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艰难?”   听拓跋太夫人没有说话,顾庭瑞自顾自的说道,“想也晓得,我娘就是集中了所有人火力的靶子,你们……都看不上我娘。”   “不是。”   拓跋太夫人从屏风后绕过来,又将一包药撒入木桶中,抬手给了顾庭瑞后脑勺一巴掌,“我是看不上你这小子!曾柔在有身孕的时候表现得让我很是意外……可惜,你出生之后,她所有的勇气和韧性又消失了。”   “我娘说过,父王的心若是偏了,会一直偏下去的,早认清早好。”   “所以她认清了?不争了?”   为顾庭瑞疏通经络的拓跋太夫人问道:“瑞哥儿,你争还是让?”   顾庭瑞身体滑入水桶中,吹起了两个泡泡,对面容冷峻的拓跋太夫人调皮的一笑:“就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臭小子!”   拓跋太大夫人又将手臂举起来了,顾庭瑞向木桶另外一面游去,“打不到我!”   抓起毛巾扔到顾庭瑞身上,拓跋太夫人道:“你回去同你娘说,你最近少吃猪羊肉,你得忌口。以后每隔三日你到我这来。”   “为什么?”顾庭瑞问道,“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拓跋太夫人背对着顾庭瑞,“你总是我孙子,是顾炎承唯一的嫡血,这个理由足够了。”   顾庭瑞皱紧了小眉头,他以前也是父王唯一的嫡子,没见拓跋太夫人对他有多好。   穿好衣服,顾庭瑞回到曾柔身边,“娘,她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想利用我们除掉李雨欣?”   “小瑞瑞,泡了药浴后感觉如何?”   “很舒服。”   顾庭瑞小脸红扑扑的,说道:“儿子感觉骨头都硬实了呢。”   曾柔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那就行了,往后按照拓跋太夫人的话做。”   “可是我怕她没安好心,利用娘。”   “被人利用的人除了愚蠢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控制能力太差。”曾柔笑道:“你当你娘是谁都能利用的?小瑞瑞,只要主意正,心细无旁念,旁人就无法影响到你。”   “娘的意思是好处咱要了,她的坏念头一边去是么?”   顾庭瑞眼底亮晶晶的,拱进了曾柔怀里,“娘,儿子说得对不对?”   “跟钓鱼一个道理,不是你撒下去诱饵就能钓到鱼,十次也有一两次,鱼饵被鱼吃了。”   曾柔还有隐下去的话没说,拓跋太夫人最后那句话颇为值得寻味儿,是因为曾柔位置稳固了不会再有继妃生嫡子,还是……赵王身体不行?   拓跋太夫人能凭着摸脉看出李雨欣怀得是残障,对这样的医术,曾柔只有一个字服。   她嫁给赵王十年,只拼死拼活生下了顾庭瑞一个,这十年中赵王表现的很爱曾柔,只愿意同她行房,可曾柔再没有孕过,在记忆里曾柔没有用过避孕药……是生顾庭瑞的时候伤了身子?   可赵王不是没有侍妾,几次让侍妾侍寝,也没见她们有动静。   侧妃们进门两月有余,赵王辛勤播种……正值最佳受孕期的侧妃们也没个动静,如果侧妃们身体不适合怀孕,那么她们背后的家族不会将她们送进赵王府……土地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只能种子有问题了。   曾柔脑子里的线索接上了,拓跋太夫人突然帮顾庭瑞条理身体并非是诱饵,有可能是她知晓赵王以后再难有子嗣……顾庭瑞可能是赵王唯一的儿子。   对了,在拓跋太夫人怀着赵王的时候,她的三儿子惨死……赵王不足月就降生了,赵王是早产儿。   自打赵王出生后,拓跋太夫人就钻研起医术来……让脾气火爆,功夫高深的她坐下看书,只能是她怕赵王夭折!想尽办法给赵王调养身体……   显然拓跋太夫人的内家功夫没有传给赵王,为什么?是因为赵王忙于政事没时间练武?还是他身体不适合?   李雨欣这一番折腾将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成残障儿童,一直同她在一起的赵王呢?   他们可是经历过突围,经历过劫杀,又经历过围场的惊吓……赵王的小蝌蚪本就不怎样,现在是不是状况更为严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拓跋太夫人关注顾庭瑞也不奇怪了。   曾柔最近的表现起码不让拓跋太夫人反感讨厌,拓跋太夫人能将曾柔同死敌太妃华氏区别对待。   拓跋太夫人就是再不平不忿,也不会眼看着儿子的爵位落在赵王弟弟们头上,顾庭瑞身上好歹有一半赵王的血统,是她嫡亲的孙子……   曾柔拍着已经睡熟的顾庭瑞,微微一笑,很好,不管她猜得对不对,她手中又多一张牌可出,高调保胎的李雨欣,又会是赵王府中拉仇恨值的游戏体。   她不明白么?   曾柔目光微凝,明白的,但拉仇恨值这活儿比起李雨欣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怕是微不足道的。   李雨欣到底想做什么?曾柔猜不到,不过那位荣养的二老太爷和赵王的弟弟们,总会做点什么滴。   证明李雨欣怀孕半月后,赵王再一次去找拓跋太夫人,苦求道:“您再帮她看看吧。”   拓跋太夫人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捣药,冷淡的说道:“她不相信我的话,看有什么用?”   “娘……”   “我很忙,王爷别在我面前耽搁功夫。”拓跋太夫人抓起了药材放到药罐里,“一会瑞哥儿会来我这,不准备好了药材,我怎么给他调理身体?”   站在门口的李雨欣扶着门框,她连拓跋太夫人的门都进不去……可曾柔的儿子却可以登堂入室,凭什么?她肚子里怀得才是赵王真正的骨血……   李雨欣咬了咬牙,柔声道:“王爷,我不敢耽搁太夫人的要事,先回去了。”   在屋子里的赵王左右为难,对拓跋太夫人道:“您就不能给儿子留点面子?”   ”以后我门口会立个牌子,只给信任我的人看病……”拓跋太夫人冷笑道:“至于你的私宠,爱哪去哪去!顾炎承,你是晓得我的脾气的。”   ……   赵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门口有人回禀:“王爷,了然大师到了。”   拓跋太夫人道:“好嘛,你为她可真是不予余力啊,连了然和尚都请来了,有了然在,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杵着了,去迎你请来的了然和尚去!我倒是要听听了然和尚能看出个什么来。”   “娘……”   “滚!”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姑娘们的支持,桃子眼泪哗哗滴,所以努力的码字,连着更新肥章,桃子希望对得起大家对桃子的喜欢和支持,努力的桃子很奋进,很勤劳,下一章,重大战役开始了。 ☆、第四十章 开战   赵王奈何不了生母,耷拉着脑袋离去。   拓跋太夫人紧咬着牙根瞪着赵王的背影,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个女人?拓跋太夫人苦笑道:“我这一辈子过得真是失败!”   “主子。”   “你别说了。”   拓跋太夫人制止身边的妈妈为赵王辩解,“曾柔比我会养儿子!也多亏有了瑞哥儿,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   她被长辈强压着同赵老公爷拜堂,生了四个儿子只活了赵王一个,其余三个死法极为惨烈,三儿子尸身不全,死于虎口……正因亲子死得太惨,她悲伤过度,赵王才会早产降生。   她忍了华氏一辈子,到现在还没能亲手为惨死的儿子报仇。   拓跋太夫人对儿子失望之余,将心思大多用在了顾庭瑞的身上,她现在连亲侄女拓跋侧妃都懒得过问了。   为了拓跋家,她为妾忍让了一辈子,如今,她又让侄女进了赵王府,拓跋家是尊荣还是落魄,她再也无力过问,她对得起拓跋家。   赵王亲迎了然大师。   无论是赵地人,还是大夏朝的百姓,他们大多信佛,被称为大师的高僧在赵地和大夏拥有极高的地位。   天下间也只有上将军诸葛云敢兵围皇家寺庙,敢让手下人烧毁佛寺。   因为诸葛云的‘暴行’,大夏朝境内的高僧来赵地修行的人日益增多,赵地有一座伽蓝寺,最近两年被冠为北部第一名寺,同大夏朝皇家寺庙并称于世。   因为大夏皇帝暗弱,权臣独霸朝纲,大夏皇家寺庙在声望上已然不如赵地的伽蓝寺。   了然大师是伽蓝寺的佛门行走,擅长命理推演,同时他也懂得歧黄之术,再加上他佛法精深,他在赵地很是有名望。   如果不是赵王亲自派人去请,了然大师也不会离开伽蓝寺来赵王府,因为这些年,了然大师已经很少在世间行走了。   “大师,你看她状况如何?她肚子里的胎儿可好?”   了然大师今年六十五岁,又是得道高僧,当李雨欣爷爷都绰绰有余,遂赵王没让李雨欣避讳了然大师。   在了然大师给她望闻问切的诊脉后,赵王略带几许焦急的问道,“大师?”   了然大师眉毛很长且垂至嘴角,脸若老树皮,皱纹很深,“回王爷的话,贫僧只能摸出女施主脉相平滑,实在是……看不出她怀得骨血有何异状,您方才的话……是哪位给她诊脉过?”   李雨欣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最坏的打算可以暂时停下来,在赵王开口前,李雨欣喜极而泣:“大师,您确定?我……如果我们母子平安的话,我愿意皈依佛门。”   “女施主尘缘未了,不是我佛门中人。”   了然和尚宝相庄严,平和的说道:“贫僧在佛门净土修炼,女施主在红尘中未尝不能修炼,只要心中有佛,便可立地成佛。”   赵王目光中多了几分的犹豫,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相信生母拓跋太夫人,可感情告诉他,了然大师说得才是对的,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没生下来就是个残疾。   赵王一惯自信,如果李雨欣怀了残障,他的面子往哪快放?   “大师可再给她看看,本王爱她甚深,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呐。”   赵王再让李雨欣伸手,对了然大师道:“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大师给她看看面向?”   “大叔,我不信命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李雨欣也不想叫赵王大叔,可大叔这个称呼才能证明她的‘特殊’,她地位不如曾柔,不如侧妃们,在称呼上就得同曾柔她们不同,这样才能显出她是赵王最爱的女人。   她脸庞重现自信明媚的光彩,很动人,也很让赵王喜欢。   赵王的手臂搭在李雨欣的肩头,低声哄道:“本王想大师看看我们会有几个孩子,看看欣儿多有福气,也省得你总是说自己福薄,大师是铁嘴神算,断没有算不准的。”   李雨欣眼睛忽闪着,机灵且俏丽,“我问一句,大师可为自己补过卦?”   了然大师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曾,女施主天性聪敏,不拘泥于命格,甚好,甚好。”   “大师佛法高深,又有弥勒佛佛祖的胸襟,胸怀坦荡荡,小女子佩服,佩服。”   自打知晓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后,李雨欣恢复了活泼俏丽的说话方式,她深知只有这样才能抓住赵王,将手放到了然大师面前,“为了大叔,请大师指点小女子迷津,小女子能同大叔厮守几年?福缘如何?儿女多少?”   赵王眼底闪过愉悦,欣儿又像是他们初识的那个时候了……这个时候曾柔在做什么?   了然大师给曾柔相过面的,曾柔福薄且淫!荡,命格不好……当时赵王很失望,如今的曾柔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命贱的女子。   “大叔!”   李雨欣向赵王俏丽的笑道;“大师说我同大叔有三个儿子啊,而且每一个都是好样的,还很孝顺呢。”   赵王回过神,认真听着了然大师批李雨欣的命格,了然大师认真看了李雨欣的掌纹,讶然道:“没想到贫僧竟然在女施主手上看到了……凤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了然大师万年不变的脸色变得很是震惊,“是凤命,没错,只可惜……这没有连上,女施主身边有小人作祟。”   李雨欣抽回了手腕,瞪着眼睛道;“你这个大和尚怎地胡说?你本是得道高僧怎可学那些江湖术士?什么凤命?你为何要这么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故意来消遣我?我诚心诚意的同你说话,你却拿凤命搪塞我,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若不是大叔请回来的,我非把你赶出去不可。”   李雨欣大发脾气,起身向门外走去,赵王拽住了她,“欣儿!”   “即便大叔有朝一日问鼎中原,做了龙庭,大叔册封的皇后也不会是我!”李雨欣委委屈屈的说道:“这个老和尚没安好心,他此举必会挑拨得大叔后院不睦,万一哪个嘴碎的传到王妃耳中,我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王妃本就误会了我,我不想她恨着我,怨着我……大叔,我如果想窃据王妃的位置,那我成什么人了?”   “况且……”   李雨欣同赵王深情的对视:“我是那么爱你,容不得任何不好的事情落在大叔身上,我怎能自私的让大叔为我承担宠妾灭妻骂名?既然我舍下一切做了大叔的妾,我……再多的不情愿,为了你也变得认命了。”   “反正那个大和尚不是好人,大叔,你别被他忽悠了去。”   李雨欣脸庞微红,转身跑出了房门,站在白梅树下,仰头看着枝头上的梅花,李雨欣只想着一点,大和尚,你可一定要给力呀。   ……   “李施主命格确实极好,遇见赵王后,同赵王命格相缠,有龙凤呈祥的寓意……”了然大师看到庭院里的李雨欣,抬手一指,“她是王爷心上之人,如今身怀王爷子嗣,凝着王爷心血,贫僧敢保证她所怀之胎儿必是个王子,而且将来命格贵不可言……实在是贵不可言呐。”   “为何如此说?”   “王爷,王上加白,何字?小王子定然可以继承王爷打下来的万里江山!”   了然大师古井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火热,“王爷心头大事,也只有她可化解并且帮助王爷得偿所愿,王爷还怀疑她不是凤命么?”   赵王拱手道:“多谢大师,请大师在王府多住一段日子,本王还有要事请教大师……她的身体,还望大师多多照看。”   “阿弥陀佛,贫僧和王爷有前世的机缘,王爷王所请,贫僧不敢不遵。”   于是,这位了然和尚住进了赵王府,时常同赵王讲禅,或者是同赵王说起云游到赵地和尚说起的大夏国情。   在他口中,诸葛云倒行逆施,已然在大夏激起了很大的民怨……仿佛整个大夏百姓都盼着赵王挥军南下,清君侧,斩杀权臣诸葛云,还百姓一片太平盛世。   还别说,那些从大夏来的和尚还真带了好几个有用的消息。   赵王同手下密谋了良久,在过年前和诸葛云在河西的骑兵展开了一场不小的激战,凭着和尚的消息,赵王小胜诸葛云的七色军,据京城传来的消息,上将军气得三天没吃饭!   也因为这场胜利,赵王稍稍的消弭了因为围场丑事带来的不好影响。   赵王府大排宴席,赵王率领顾家各房头的主事人,王妃,侧妃,以及姬妾李氏款待凯旋的将领,赵地的贵胄,望族也齐齐来凑热闹,共庆战胜上将军诸葛云的辉煌战果。   任谁都明白诸葛云才是赵地最大的敌人。   这场庆功宴比过年的宴会还要热闹,赵王府的银安殿摆了百余张的桌椅,人声鼎沸,美酒菜肴飘香。   赵王妃曾柔坐在空置的王座下手,含笑同侧妃们应酬着,有人夸这场宴会办得好……侧妃们意有所指的看着曾柔。   从赵王决定举办宴会,到宴会的安排,全是李氏在操心,赵王妃根本插不上手,几位侧妃也被赵王扔到了一旁去,赵王眼下专宠着怀孕,又被了然高僧断为有凤命的李氏。   只要侧妃们抱怨一句,李雨欣第二天准保不舒服,肚子疼,而疼李雨欣如珠如宝的赵王自然会冷着一张脸,在赵王府里,李雨欣才是活祖宗!   赵王妃算什么?侧妃们算什么?赶不上李雨欣的一根手指头。   拓跋侧妃冷哼一声,“你莫非没听说这场宴会是李氏提议并操持的?你是故意让王妃和我们难看的吧!”   说话的人脸涨得通红,暗道该死,怎么忘了这茬了?讪讪的笑道:“还不是王妃和侧妃们宽容,事忙才……”   “胡说什么,我闲得很,可惜表哥不信任我!”拓跋侧妃丝毫不给赵地命妇们留面子,冷笑道:“就算是你们想着瞧我们笑话,笑话我们争不过一个贱人……可你们在笑之前莫要忘记了,我是赵王侧妃!”   众人被拓跋侧妃教训的不敢出声,李雨欣最近借着赵王的宠爱,没少拉拢赵地不甚出名的望族,有不少夫人都向身怀龙种的李雨欣靠拢了,她们方才说得那些话,就是为了刺激赵王妃和侧妃的……   “你也是,非要什么都让我说,我不信王妃不嫉妒李雨欣!”   拓跋侧妃对曾柔抱怨,“你也该拿出点本事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张狂得没边了?了然和尚的医术有我姑姑好么?这会儿说怀得是祥瑞龙种,谁晓得她生产时生下来得是个什么鬼东西?”   曾柔笑盈盈的听着,可惜了,早知拓跋侧妃如此有趣,真不该让她进赵王府,让这样快意恩仇的明艳少女为赵王和李雨欣的爱情陪葬。   曾柔看了看其余的侧妃,她们都是殉葬者,或者说是赵王和李雨欣真爱的注脚。   “拓跋侧妃,甚言。”曾柔按了按拓跋侧妃的手腕,笑道:“赵地人谁不盼着李氏怀得是祥瑞?不管怎么说祥瑞都有吉祥的寓意……”   围在赵王妃身边的命妇们暗自撇嘴,没用的赵王妃,被李雨欣都吓破胆子了!看来赵王妃只想着保住王妃的位置,不敢同李雨欣抗衡了。   曾柔面对众人的轻视,笑意不改,“祥瑞同寻常的胎儿是不同的,吃的,用的, 都不同,了然大师,是不是?”   面向坐在一旁了然和尚,曾柔很感兴趣的问道:“听闻您说李氏怀得是祥瑞龙种?”   了然和尚道:“贫僧只是说李施主怀相不凡……”   “原来是以讹传讹。”曾柔拍了拍胸口,声音轻脆:“听外面的祥瑞啊,吉兆啊,还是什么星宿下凡的,可吓死我了,我记得话本小说里说星宿下凡动静必然不会小了,商时陈塘关李靖的夫人怀了哪咤三年,哪咤是命中注定的天兵天将,是神将……可生下来不是个肉球么?随后哪吒的一番折腾,好悬将李靖一家折腾没了。”   众人神色那个叫精彩,李雨欣要是真怀了祥瑞星宿……天啊,三年才生?   曾柔笑道:“我也是当娘的,最盼着儿子平安顺利呢,有道是本事越大,脾气也越大,先不说哪咤同龙王三太子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就说哪吒一时冲动的行为……李靖一家是没事了,可陈塘关的百姓呢?不都被水淹没了?”   “星宿临凡大多是来渡生死劫的,何为度劫?道家说,百姓十存八,必是有战乱呢。”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我宁可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也不想王府多出个渡劫的星君,盛世太平才是百姓的福气。“   曾柔眸子晶亮,笑容越浓,对了然和尚道:“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佛祖必不会忍心看红尘百姓遭劫,看生灵涂炭,大师是得到高僧,见识比我广博,您以为我可有佛缘?方才我所言请大师指正。”   ……   了然大师和尚眼睛,似不敢看曾柔一般,避而不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曾柔端起酒杯,怅然道:“诸位在此欢饮,可曾记得战死的同袍?”   银安殿里的人鸦雀无声,男人女人纷纷抬头看向曾柔。   男人的目光中含有几分的愧疚,女子更多是羡慕,羡慕大气从容,知书达理,不动声色退敌李雨欣的赵王妃……女人更了解女人,赵王妃是不待见李雨欣的。   赵王妃用这番说辞消弭了李雨欣身怀祥瑞又向赵地将领们卖好的影响。   曾柔的用心谁都懂,可不会有人比她说得更好,更动听,也更让站在银安殿门口的赵王和李雨欣没面子!   慢慢的站起身,曾柔酒杯高举过额头,向天致敬,随后将酒撒到地上,“本王妃不阻止你们欢庆胜利,但同时想提醒在坐诸君一句,莫忘袍泽!”   曾柔没有提大夏和赵地的恩怨,她虽出身大夏却把自己归到了赵地人的范围,这让赵地的汉子对她心生好感!   ”本王妃不胜酒力,不陪诸位豪饮了。“   赵王妃轻声说道;“我同几位侧妃和顾家的主事夫人捐出脂粉银子,首饰共一万两,这笔银子会由我儿子顾庭瑞亲自送到遗孤手中,瑞哥儿。“   “儿子在。”   “你要记得代替你父王向战死的家属行大礼,没有他们舍生忘死的拼杀,是不会有这场胜仗的。”   顾庭瑞一本正经的应道:“遵命!”   “诸君,我先行一步。”   曾柔从高位上走下来,她的长裙垂地,衬得她迤逦贵气……李雨欣恨得直咬牙,她本意拉着赵王迟来一步,是想让众人看明白,她才是赵王的心上人!   只有她能同赵王一起走进银安殿,接受赵地人的跪拜。   李雨欣费劲心血举办这场宴会,想着收买赵地人的人心,她原本打算得很好,厚待烈士遗孤,没想到曾柔先她一步……李雨欣再提出来,远没有曾柔说的话震撼力强,世人会记住第一个,而不会记住第二个,第三个……   曾柔借着她搭成的舞台演戏,这点让李雨欣尤其无法忍受!   李雨欣瞥见赵王看向曾柔专注的目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狠狠的掐了赵王一把,李雨欣先于他走进银安殿,正好同曾柔碰上。   李雨欣规矩的福身,“见过王妃殿下,妾有一句话想问王妃,赵地的胜利不值得祝贺么?王妃殿下先离席,只是为了战死的英灵?还是王妃殿下为大夏朝的失败而暗自神伤?”   “在王妃殿下眼中,可有赵王?可有赵地?”    ☆、第四十一章 再战   紫色被被看作神秘而妖娆的颜色,寻常人压不住绚丽神秘的紫色。   极是擅长打扮又穿不了王妃大红的李雨欣能将神秘妖娆的紫色演绎到极致,而且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比拟的绚丽,这也是她抓住赵王的本钱之一。   她此时已经怀孕五月有余,微凸起的小腹随时略有破坏她的好身材,可擅长掩饰打扮的李雨欣故意将长裙的腰身放宽,并且仿照了襦裙的样式将原本应该卡住腰的地方上提,移到乳!房之下,怀孕后的女子,胸部必会比往常高挺,李雨欣这么一改动,掩盖住了她的水桶腰,突出了她丰满浑圆的骚胸……   她所佩戴的头面首饰皆为紫水晶,清澈通明的紫水晶显得李雨欣越发的娇俏可爱,她比豆腐还细嫩的脸旁总是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眉宇间蹙着柔情,她就像是一个躲在强势男人怀里的小妇人一般幸福,无忧。   仿佛任何的风浪都无法影响到她,她只需要卖乖,只需要做纯真的小女人,不,是怀孕的萝莉,其余得长腿叔叔们会帮萝莉搞定。   李雨欣身上洋溢的幸福,真真是碍眼啊。   曾柔即便对赵王没指望,可看她这幅神色,想到几位侧妃……难道他们天生就是被炮灰掉的人?是衬托真爱的殉葬品?   侧妃是曾柔建议赵王纳的,曾柔现在同情起侧妃有点鳄鱼眼泪的装逼犯儿,可如果赵王坚决反对的话,侧妃们进不来,同样赵王如果不是纳了侧妃……又怎么会让侧妃的娘家倾尽全力相助他?   讨论是先有蛋,后有鸡,还是先有鸡,后有蛋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曾柔芳龄已然过了,她也没心思学李雨欣,可以说曾柔的梳妆中规中矩,眼睑轻轻撩起,“你在同本王妃说话?”   银安殿的人,无论男女都将目光投在两个对立而站的女人身上,谁也不能否认,李雨欣俏丽明艳,纯真中带有几许的妩媚,赵地贵女即便容貌不差李雨欣什么,但视觉上总是比李雨欣差了一分。   赵王妃曾柔呢?以气质取胜,端庄,大气,同时亦有几许熟女的魅力,即便不如李雨欣洋溢着青春的色彩,但她身上的沉稳,老辣,淡然,宁静,不比李雨欣差。   萝莉人人爱,可熟女御姐不见得就没市场。   李雨欣再美再年轻,她都比不了曾柔身上的赵王妃加成。   曾柔只要往那里一站,赵地人就得把她当作女主人!   两个出色,各具特色的女人交锋,谁肯错过?   李雨欣笑道:“妾不敢责问王妃殿下,妾只是为王爷不平罢了,如果王妃一心用在赵地上,焉能对这场大胜不高兴?还是说,王妃殿下心疼了谁?不忍看着谁因为落败而沮丧?”   她虽然没点明上将军诸葛云,但亦有不少人猜到了。   赵王在银安殿外,面色凝重,有一种被曾柔侮辱的感觉,她还是赵王妃,却同诸葛云私相授受?该死的女人!   “你这话说对了,我是不为这场大胜高兴。”   曾柔坦荡荡的说道:“没想到李氏你还算有点眼力……”   故意逗弄戏耍李雨欣,曾柔淡淡接着说:“我是为王爷而沮丧。”   李雨欣有种被曾柔耍了的感觉,“只怕是不是为了王爷吧,王爷胜了,上将军诸葛云的不败金身被打破了,王妃的殿下还不明白么?王爷才是天下第一名将!”   “你没读过书,别把别人也看作不识字的粗妇!”   比耍嘴皮子,比骂人不带脏字,十个李雨欣也不是曾大律师的对手,曾柔最擅长就是唇枪舌剑,反击能噎死个人!   曾柔轻蔑的瞄了一眼李雨欣,“原本念在你肚子里的骨血份上,我不愿意多言,可是我见过很多有身子的女人,从没见过主动上前来找不自在的,就算你肚子里怀得是祥瑞,李氏你不积德,你肚子里这个再有福气都得被你折腾没了。”   “你是嫉妒我,颠倒是非,你当我不知王妃你的丑事?”   曾柔越过有点癫狂的李雨欣,看向了缓步走进银安殿的赵王,柔声道:“王爷,您说我还是赵王妃么?您可还当我是结发妻子?您就眼看着您的私宠指责我?”   “夫荣妻贵,妾身被如此轻贱,王爷的脸上也无光彩,是,她有了身孕,难道她有了身孕就敢在赵王府上房揭瓦?妾身这几个月一直忍让着她,体谅王爷子嗣艰难,李氏也不容易,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么对妾身,妾身若是不惩罚告诫她,如何服众?妾身还如何在赵王府立足?”   “你不用端着明白装糊涂,王妃殿下,妾有事不明,才向您请教的,王爷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您却说为王爷难过?您居心何在?您口口声声的赵王妃不离口,您就是如此当王爷发妻的?”   李雨欣拽住了赵王胳膊,“若是您能说清楚,证明你比我聪明,我愿意受罚,若是您说不清楚,朝秦暮楚,移情别恋……您这样不守妇道,还想惩罚只爱着王爷的我耍威风?”   曾柔问道:“王爷看呢?若是妾身说得在理,得在坐诸位认同,妾身可能罚李氏对赵王妃不敬之罪?”   她早就看不惯赵王将李雨欣宠上天的举动,可如果她多说一句,李雨欣一定会找个理由表现出委屈来,在赵王心偏向她的时候,曾柔做什么错什么,达不到效果,曾柔宁可不说,不做。   并非是怕了李雨欣,曾柔只是在等光明正大将李雨欣大落下来的机会!   一击必中,曾柔动李雨欣,要让赵王不得不承认曾柔做得没错。   赵王慢慢的点头,“本王答应你,王妃,你先说。”   曾柔抬起手臂,笑道:“王爷宠爱她如斯,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王爷舍不得您的心尖尖,王爷,同妾身击掌可好?”   她的眼睛亮亮的,堪比天上的星辰璀璨,眉宇间的自信哪怕是赵王都亦有些自愧不如……赵王最近故意避开曾柔,就是不想被曾柔影响,他爱得人是李雨欣,是活泼可爱的李雨欣……   “啪。”   赵王和曾柔手掌相碰,她的手不如李雨欣的细滑,可也柔软无骨,赵王有种感觉他从没了解过曾柔。   “不怕不读书,怕得是人云亦云,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   曾柔抚了抚袖口,大大方方的说道:“最近我教瑞哥儿读书,在赵王府的书房找到了这么一段史载,我背给诸位听听。”   “赵地,自古苦寒,人烟稀少,土著居民大多居于深山山坳不出,以打猎为生。自前朝惠帝起,赵地被定为刑徒流放之地,犯错戍边刑徒被迁至赵地,惠帝后两百年来,刑徒刑满后大多留在赵地,开荒僻野,传中原耕种,世居通婚,自称为赵地人!”   曾柔环顾赵地人吃惊的样子,顾家为了自己在赵地的地位,这些历史不会说,可顾家人不说,不意味着历史不存在,道:“所以说,你们身上都是有着中原人的血统,你们同大夏百姓一样,同宗同祖。”   “顾家先祖为流放到赵地的前朝诸侯,这一点顾家族谱上有过记载。”曾柔总算是找到最好的机会了,侃侃而谈道:“夏朝太祖文武兼备,德披苍生,前朝末代皇帝效仿古制,效仿尧舜,将皇位禅让给大夏太祖,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疑问。”   “一百五十年前,赵地顾家接受了夏朝的册封,当时册为赵国公。那一年蛮族南下,赵国公率领赵地精兵抵抗,顾家损失惨重,青壮子嗣大多战死,蛮族虽然退去,但留下话必会卷土从来,可那时的赵地已是损兵折将,无力再战,就在此时,大夏朝意图对赵地改土归流,调赵国公去京城安享太平。”   “赵国公不愿意离开这片经营多年的封地,便杀妻灭子,以血书求娶大夏公主,发誓永远臣服大夏朝。”   曾柔看着赵王尴尬的脸色开心极了,也该让赵地的人听明白,顾家为了拥有赵地的统治权,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大夏皇帝派兵援助当年的赵国公,剿杀蛮族,报了赵国公顾家的深仇,赵国公因为立下的功劳和驸马的身份,如今还陪葬在大夏皇陵。”   “只有知晓这段历史的人才会明白,赵地人多年敌视的仇敌是同你们同宗同源的血脉亲人,大夏朝和赵地虽然民风有差别,但我们有着同一个名号,汉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李雨欣后退一步,身体一阵阵的发愣,曾柔,自己怎么给了她这样的机会?自己怎么没有看到这段历史?   “朝廷有佞臣,王爷清君侧问鼎中原,妾身不敢拦着您。”曾柔平淡的说道:“可妾身该为王爷高兴么?该为那些战死于同胞手中的英魂高兴么?”   “如果王爷剿灭蛮夷王庭,效仿骠骑将军封狼居胥,妾身甘愿同王爷一醉方休!可今日……”   “妾身无法说服的自己的良心,大夏再不好,那也是生养妾身的地方,妾身若是忘恩负义的忘记故土,妾身还算是人么?妾身无法指责王爷,更心疼战死的英魂,妾身找个地方祭拜一下,让心灵得到安慰,也不行么?难道妾身必须得载歌载舞才能证明妾身也爱着赵地。”   “赵地人和大夏朝是共饮一江水的兄弟!”   “身为王爷的发妻,这话妾身本不想说,但在王爷得意时为王爷提醒,也是妻子的责任,妾身若是学着王爷的私宠只挑好的说,让王爷骄傲自大,目中无人,那才是害了王爷呢。”   曾柔适时的又捅了李雨欣一刀,“赵地这场胜仗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而已,前日儿妾身听了然大师提过一句,上将军诸葛云借着和尚叛逆的借口收回了很多属于寺庙的土地,并将土地发放给战死或者没有土地的旗下士兵,诸葛云虽是疯狂,可他是个聪明的疯子,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疯子,百姓当土地为命根子,为了维护分得的土地,诸葛云麾下还会有更多的不畏生死的将士……王爷,您可准备妥当了?”   “此战,除了打出了王爷的威风外,您一没得到土地,二没得到银两,三在大夏百姓看来,您是入侵者,可不是清君侧的贤臣呐。”   曾柔嘲讽的一笑,“妾身实在是不明白,该为王爷高兴什么?更不明白,今日的酒宴为何要开?您记得赵地为了此战的损失么?当然,王爷不是一无所获的,起码您打破了诸葛云不败的光环……可知耻而后勇的诸葛云会不会更可怕?”   “您和在座的有识之士都没想过么?王爷封地是不小,可大夏的领土相当于赵地的五倍,财富也比赵地多,以一域博全局,本就容不得一点的马虎。盲目自大,只怕结果不会太好,卧薪尝胆,等待大夏君臣相恶的机缘,才是王爷入主中原之时。”   曾柔清了清嗓子,“妾身以为大夏君臣相恶,可比虚无漂飘渺的祥瑞对您更有益处。”   银安殿的人彻底的没音了,赵王妃……巾帼不让须眉,话语条理清楚,让人辩无可辩,引人赞叹。   赵王面沉如水,曾柔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楚,如果不是李雨欣一心办什么宴会,他是不屑于来作秀的,他虽是胜了,但从长远上看是败给了诸葛云!   曾柔说得没错,诸葛云无视佛祖,无视轮回,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疯子!   “王爷,妾身可以罚李雨欣不敬妾身了么?”   曾柔询问赵王,“还是您认为妾身方才那番话是狡辩呢?”   “王妃殿下所言,让我等佩服,我等赞同王妃殿下。”   “王爷有王妃,比什么祥瑞都好使。”   赵地的将领们纷纷出言支持赵王妃,曾柔用理智打动了他们,这比李雨欣对他们的关爱和和善,更值得赵地汉子们折服。   顾家各房头的主事人纷纷对曾柔拱手,道:“顾家贤妇。”   “王爷?”曾柔步步紧逼,轻声道:“若是王爷舍不得她的话……您只要说一句,就全当没有这事儿,妾身一切都是王爷给的,怎会让王爷为难呢?”   赵王将李雨欣交给她的婢女搀扶,迈步走到曾柔身边,拽住了曾柔的手腕。   王爷王妃两人双手交握,赵王携赵王妃重新走上高位,李雨欣羡慕得差一点咬碎大牙……   赵王道:“来人,去祠堂取藤鞭来。”   不大一会功夫,供奉在祠堂的藤鞭落在了曾柔手中,赵王面向顾家祖坟方向跪下,“本王会记住这次胜是败的教训。”   “王爷。”   “动手!”   曾柔扬鞭狠狠的抽在了赵王的后背上,曾柔等得就是这个时候,赵王是在为李雨欣的轻狂愚蠢买单,是在赵地人面前作秀,可曾柔却不会手下留情,原主十年的痛苦……痛苦在赵地挣扎,这只是刚刚开始。   她想折磨赵王和李雨欣的真爱,可逮到机会,能光明正大的抽赵王一顿,曾柔也不会拒绝。   啪,啪,啪,曾柔狠狠的抽了赵王十鞭子,赵王身上的王袍都被她抽裂开了,赵王的后背鲜血淋淋……曾柔控制住直接抽死赵王的冲动,停下了鞭子。   曾柔将鞭子交会给赵王,福身道:“妾身越举了,王爷恕罪”   ……   赵王也没想到曾柔下此狠手,但看周围人的神色,赵王也知道他这顿鞭子挨得值得,惨淡的一笑:“无妨,本王不会记恨王妃,反而会感激王妃给本王的当头棒喝。”   “王爷英明。”   曾柔淡淡的笑着,多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赵王若是想寻找安慰,泪眼朦胧的李雨欣很合适呀。   闹了这么一出,赵王本答应李雨欣借着这次宴会给她侧妃的名分的,眼下是不成了,赵王如何都张不开口提给李雨欣进位的事情,哪怕李雨欣怀着身孕,怀着祥瑞……   庆功宴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李雨欣抢步上前,跪伏在地道:“王爷,妾有个建议,不如为战死的英魂树立一座烈士陵园,让他们永远受后人供奉,同时也可告诉赵地的将士,为赵地流血牺牲的人,永垂不朽!”   如果没有曾柔前面的表现,李雨欣提出这个建议是极好的,可惜,这个光彩注定不属于她,银安殿的赵地人已经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他们已经麻木了,因此他们的反映并不像李雨欣所想的那么热切,感动。   李雨欣怎能不恨抢尽所有光彩的曾柔?   是曾柔毁了她的安排,是曾柔抢走了她的光芒。   曾柔淡淡的说道:“大夏有忠臣武将英烈词,可是进入忠烈祠的还是少数,像李氏说得烈士陵园……倒也是好事,妾身以为王爷可以亲自去烈士陵园祭奠……嗯,并且选最最忠烈的人陪葬顾家陵寝。”   在古代不兴烈士陵园,陪葬帝陵才是最高的奖赏。   赵王不是皇帝,但顾家确是赵地的王者,赵地人只知晓有赵王,不知道有皇帝。   拓跋太夫人笑道:“我看王妃说得更好。”   太妃华氏淡淡的道:“太夫人所言极是,我以为这就是贤妻和美妾的差别……”   她们两位不会放过任何让对方不舒服的机会,拓跋太夫人冷笑道:“贤妻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有些人坐在正妻的位置上,却行着小妾的做派,这是不是大夏朝常说的谚语,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瑞哥,你说我用得对不对?”   顾庭瑞挑起了大拇指,下次自己再不显摆娘教的东西了!老妖婆嘴上的功力见涨啊。   拓跋太夫人一向是不擅言辞的,今儿,太让人意外了,莫非是赵王嫡子影响的?听说顾庭瑞和拓跋太夫人吵吵闹闹的,但他们的关系比以往亲近得多!   曾柔引起的第一波攻势已经圆满的达到了,李雨欣在不服气,她也只能坐在属于姬妾的位置上,这就是妻同妾的区别。   李雨欣显然隐忍的功夫不错,巧笑嫣然强忍着怒气,像是她方才不曾被赵王妃责难一般。   可再坐的人却没饮酒的意思了,她哪怕想活跃气氛,此时也没她插嘴的份。   李雨欣苦心经营的庆功宴会草草的结束,赵地人议论更多的是原来他们的死敌是蛮族,并非是大夏中原,原来他们也是汉人,有个统一的名号,汉族!   聪慧,持重,博学,善变的赵王妃深深的扎根在他们心中,虽然他们依然忠诚于赵王,但他们未尝不会敬重赵王妃。   女子分好坏,大夏朝嫁过来的王妃也不是都是坏的,王妃生下的嫡子,也是纯血呐,可能顾庭瑞才是更接近他们祖宗的纯血!   无形之中,赵王妃和顾庭瑞母子的地位在赵地稳固了许多。   由此一来,可急坏了将自家宝贝女儿送进赵王府为侧妃的名门望族,赵王妃地位巩固,李雨欣得宠,他们的女儿呢?莫非就老死在赵王府?   谁都不是傻子,能执掌豪族望族的当家人自然不会甘心,他们除了让人给自家闺女送信外,几位侧妃娘家商量了一下,分批,分天去找赵王诉苦……   为了支持赵王发动的这场战争,殷家,商家,拓跋家等等损失不小,他们给了赵王骏马,铁器,银钱的支持,赵王就不给点回礼么?   他们说话还是很有技巧的,尽量不让赵王不快,于是侧妃们娘家人来过赵王府后,赵王放弃了独宠李雨欣,开始在各个侧妃中巡房,曾柔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侧妃们得生出儿子来,才有争夺赵王爵位的希望,生出儿子必然有男人……可赵王行么?   赵王宠爱侧妃们,心底对曾柔有了一份愧疚,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曾柔了,可如今让侧妃们有孕才是他眼下最要面对的难题,赵王只能继续忽略曾柔。   他实在是力不从心……不用别人说,赵王自己的都明白自打围场后,他的性能力比以前有很大的差距,该死的老虎,该死的诸葛云……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勤劳的桃子,大家不表扬两句么? ☆、第四十二章 爆发   “了然大师说李氏身上怀得是祥瑞,她又是凤命,可好处我是一点没看到。”   “可不,自打她有身孕后,赵地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前一阵不知怎么马死了一批一批的。”   “你们还记得今年冬天下了几次大雪?整整三个月就下了不足十场雪。眼见的春暖花开,没有瑞雪,如何耕地?冬天少雪,夏季少雨,今年的粮食只怕是收成有限。”   很有生活经验的赵地老人们纷纷开始往家里藏粮食,赵地去年到开春,气象太怪异了,冬天不冷,还是赵地?   拓跋太夫人说李雨欣身怀残障的事儿,再一次被人提了起来。   赵地百姓对了然大师是相信的,可对医术高朝的拓跋太夫人也无法全然怀疑……直到一件事的发生,让百姓们恍然大悟,和尚也都是骗人的!   话要从那一日说起,了然大师在燕京城的伽蓝寺开坛讲读经书,突然有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冲了出来,跪在了然大师的座下叫“父亲!”   这一句话,彻底引爆了整个讲经的会场,和尚犯了色戒,还叫出家人么?   曾柔本来不想来听讲经,可架不住拓跋太夫人几次相邀,在了然和尚讲经那日,拓跋太夫人硬是从床上挖起了曾柔,拽着她去了讲经的现场,所以曾柔看到了了然大师父子骨肉团员的好戏……   “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着就是了,死秃驴自己不干净,还说我不精通医术?哼。”拓跋太夫人冷笑连连。   曾柔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汗,难怪王爷和生母说不到一起去,拓跋太夫人脑袋真得是一根筋儿,赵王奉了然大师为上僧,很信任他,了然大师被证明是虚有其表的话,那赵王的脸面……曾柔心底暗爽,赵王丢脸,她高兴呢。   不过拓跋太夫人算是猪队友么?是么?   曾柔又有些意兴阑珊了,轻声说道:“太夫人最好弄清楚了然大师身后有谁?”   “你什么意思?”   “顾家二老太爷最近很平静,听说有心皈依佛门,二老太爷曾经在伽蓝寺养伤一年有余,他在伽蓝寺只是养伤么?”曾柔低垂下眼睑,“太夫人对瑞哥很好,我不愿意您被谁利用了去?”   “王爷和老公爷对二老太爷很优待,顾家各房头最有银子得是无儿无女的二老太爷,可你见他有过奢靡享受么?他的银子都弄哪去了?没儿没女的人藏起银子留给谁用?”   曾柔的话让拓跋太夫人后脊背冒凉气,“你是说他有异心?”   “我只晓得如果真是淡然无争的话,二老太爷许是早就皈依佛门了。二老太爷是顾家最偏激的人,他为了顾家的传承规矩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打死了……王爷对李雨欣的偏宠,在他看来已是犯了大错,他为了顾家……算计王爷也不奇怪,而且王爷的弟弟们也能巴拉出几个听命他的人!”   “混账!”   拓拔太夫人失去了看戏的心思,身体几个跃起,瞬移到了然大事面前,“大和尚,你怎么说?是犯了色戒?还是有人陷害你?”   青年人已经脱了衣服,前胸刺着一株松柏。世人皆知了然大师号松柏……拓跋太夫人略略抬了抬手,那名青年倒地不起,吐血而亡……   拓跋太夫人冷笑:“何方高人,想要杀人灭口?”   她几个纵身向一个方向追去……顾庭瑞看得目瞪口呆,喃喃的问道:“娘,她这是要做什么?疯了么?”   “不,她虽然脑袋一根筋儿,可武力值太高,有些时候一力降十会,谁得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曾柔对了然大师是不是有私生子已经没有兴趣了,反正闹出了这件事后,了然和声的名声必然扫地,赵王也不是个任由和尚搬弄是非的君主,如果寺庙在世俗的力量太大,也不利于赵王在赵地的统治。   诸葛云在大夏境内削弱寺庙的影响力,夺走属于寺庙的土地发放给百姓,赵王呢?虽然他有时候在美色上脑袋会犯浑,但他并不是个智商为负数的人。   了然和尚所在的伽蓝寺怕也会为了了然和尚的丑事给赵王一个交代。   “娘,她是不是去追杀二老太爷了?”   “你才想到?”   “娘……”   顾庭瑞兴奋的小脸低垂了下来,“儿子下次一定和娘一起想到!”   拓跋太夫人自导自演的杀了人,趁此机会也可以灭了二老太爷,即便打不死他,也再难让二老太爷威胁赵王……拓跋太夫人也算是保住了顾庭瑞的第一顺位继承权,可曾柔却心底隐约有一些沉重,她想做得事情,如何都绕不过拓跋太夫人……儿子再不好,那也是她亲生的。   她得想办法在关键时候调开武力值超级高的拓跋太夫人。   曾柔领着顾庭瑞回找赵王府,顾庭瑞突然问道。”娘,了然和尚如果名声扫地,那他所言的李氏身怀祥瑞龙种的事儿呢?“   “你当还有人会相信他?李氏也是倒霉,偏同他牵扯上了……如果拓跋太夫人聪明的话,给李氏加点东西就足够她喝一壶的了,可惜……她不是干栽赃陷害的料。”   曾柔透过马车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树木抽出了嫩芽儿,鸟雀站在树枝上鸣叫,“春天来了呢。”   他们母子在赵王府也算是熬过了严冬,听到顾庭瑞打了个喷嚏,曾柔皱了皱眉头,“春天一冷一热的容易着凉,你多注意一些,晚上勤练太夫人教给你的内功心法,小瑞瑞,娘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若是有个武功超级好的大侠儿子,娘会很欣慰。”   “儿子不会让您失望。”   顾庭瑞本身不愿意练功,但为了母亲,他愿意一次次痛苦的打通经脉,一直是娘保护他,等他有了功夫,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娘了?   他们回到赵王府没有多久,曾柔就听柳娘子说,拓跋太夫人将二老太爷打了个半残,差一点要了二老太爷和赵王三弟顾炎武的命儿,“是他们?”   “王爷开了祠堂,奴婢听说牵连进去不少顾家人。”   “好笑极了。”   曾柔嘲弄的大笑。“顾家为了保持血统,保持家族的向心力不要大夏女子生的孩子,可赵地女子生的儿子不是一样不满家主么,不是一样想着承爵,这祠堂开得好,真应该让顾家的列祖列宗看清楚,什么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庶长子有这样?不也是庶子?连嫡子都能做掉,庶长子又比庶子多什么?”   “所以我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明确的继承法,这种争爵的事情不会只是一起。”   法制不健全啊,曾柔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顾家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赵王服亲都算上也有好几百口人,旁支出了无服的亲族就更多了,这次赵王借着二老太爷等人不轨一事,彻底的整顿了顾家人……赵王的几个庶出弟弟都受了些许的牵连,被挪到了闲职的位置上。   曾柔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赵王毕竟现在只有顾庭瑞一个儿子。   赵王又在侧妃们身上辛勤播种两个月,侧妃们还是没有动静……曾柔相信再过上半年,侧妃们若是还没有身孕的话,赵王会被人议论身体有问题,一个女人不孕,证明女人有问题,可多个女人不孕,是不是男人种子不好呢?   如果赵王够聪明的话,他会在侧妃中挑一个人专宠,这样暴露的可能会小很多,毕竟在古代对男人还是很宽容的,没有子嗣大多会想到女人有问题。   赵王若是专宠侧妃一人,对真爱李雨欣的伤害那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王妃殿下,王爷到了。”   曾柔眨了眨眼睛,赵王不会找她专宠吧?不要啊,曾柔对被李雨欣吃过的黄瓜没兴趣呢。   果然,赵王在曾柔房中安营扎寨了起来,曾柔不愿意同赵王行房,赵王却对曾柔更好了,对曾柔的拒绝也没露出任何不高兴的神色,他每天晚上来曾柔床上睡觉……   赵王自从专宠赵王妃后,赵王的精神状态要比以前好得多,办事效率也更高。   曾柔猜到可能前两个月赵王累坏了,或者为了保持男人的面子,赵王用多了虎狼之药,好不容易有机会保养身体,赵王的精神能不好么?   赵王对曾柔的专宠,李雨欣最是无法忍受,了然和尚不明不白的就倒了,李雨欣虽然还享受着特别的优待,可因为赵地开春后的旱情,马匹的大批死亡,老鼠成群结对的逛街……这些怪事给李雨欣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   拓跋太夫人拒绝给李雨欣诊脉,并且再一次言明,李雨欣肚子里的怀得是残障,并非什么吉兆。   她这句话,让李雨欣肚子里这个胎儿再一次成为赵地天有异象的主因,以前有人信李雨欣身怀龙种,此时更多人议论她怀得是妖孽灾星……李雨欣晓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必须采取行动……   儿子将来还可以再有,可若是曾柔夺走了赵王,李雨欣就什么都没了。   当李雨欣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打算利用肚子里的儿子奋力一搏的时候,她发觉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该怎么算计曾柔?   在她身边,赵王布置下了固若金汤的防护,可曾柔院落的篱笆桩子扎得也严严实实的,即便没李雨欣严密,但李雨欣也没能力不动声色的渗透进去。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没有陷害人的方法,而是陷害的那个人根本不上当!   从李雨欣有身孕后,无路是她专宠于赵王,还是在赵王府后院里作威作福,或者是失宠,曾柔都像是看不到李雨欣一样,曾柔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能不同李雨欣碰面就不碰面,甚至曾柔几次暗示侧妃们稍安勿躁,提醒侧妃们,李雨欣怀得是赵王的子嗣……   曾柔对李雨欣漠不关心,她对李雨欣怀孕的不作为,让李雨欣有种无处下口的感觉。   “原来最好的防备,是不在意,是不妒忌不恨。”   她如何都不看不出,曾柔有用自己的脑残疯狂行为陪衬李雨欣的意图,莫非古代的大家主母都这样?那些白痴的,总是妒忌陷害的主母,她怎么就没碰到呢?   为什么曾柔不是那些思想同丈夫不在同一个位面上且愚蠢的妻子呢?   赵王虽然是专宠着曾柔,可也没忘记真爱李雨欣,时常会来看望她,陪她说话,但赵王从未再在李雨欣屋里留宿,无论多晚,他都回到曾柔身边去……   赵王精神风貌的变化,李雨欣也看得出来,偶然提起曾柔来,赵王的目光都是柔和的……柔和比不得炙热的爱情,但说明赵王起码不讨厌曾柔!   李雨欣恨不得扎个小人诅咒曾柔……等等,小人?巫蛊?   她突然有了主意,现在最要紧得是怎么让曾柔的人将东西埋到自己的院落中,曾柔的人……曾柔那里不好下手,那顾庭瑞呢?如果能做成的话……赵王会多伤心有这么个残害骨血的儿子?   这是你逼我的曾柔!无毒不丈夫,史书是有胜利者写成的……   曾柔很少外出,但每周的周四,曾柔一般会出王府去街市上逛一逛,或是乔装改扮去茶楼里坐一坐,曾柔喜欢赵地的戏曲,每周都会去茶楼捧一个旦角的场儿,拓跋太夫人几次说把旦角叫到王府专门唱戏给曾柔听,说王府又不是养不起戏子。   曾柔笑着摇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他那双眼睛是热爱戏曲的,他愿意唱给懂得戏曲的观众听,入了王府同入了牢笼的金丝雀没有区别……   好在曾柔就这点爱好,赵王妃总不会连门都不出。   拓跋太夫人嘟囔了两句,也就随了曾柔的心愿,不过,她是一点也没听出唱戏唱得哪里好,哪怕她是赵地人,有反倒不如大夏来的曾柔懂得赵地戏曲。   曾柔在茶楼没有显示过身份,但她有固定的包房,来听戏曲的贵胄们见过曾柔,晓得赵王妃格外看重那个唱旦角的戏子,遂他们有些龌龊想法不敢打到那戏子身上……倒是让他专心唱戏,名头越来越响亮,而他同曾柔没有单独见过一面,也没说过一句话,身份上云泥之别,让他不敢有任何的放肆,只能在心里感激赵王妃。   听了戏曲,曾柔的心情总会很好,每次她都会想起在现代的爱人,那个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红色家族太子曾经傻傻去学了她最喜欢听的戏曲曲目,只为了在她生日的时候唱给她听……   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分别后,曾柔才明白,他为了她做了很多,放弃了很多特权,而她给他的太少了,也许因为上天知晓她不配得到他的爱,为了惩罚她不知珍惜,才让她穿越到这么个地方……   生生世世,丈夫所爱的人都是情人!   不知怎么,曾柔想到了这句诅咒,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好几十个小三真爱们都诅咒过她,可不是么,她现在的丈夫赵王最爱的不就是情人?   这是应验的节奏啊……   “王妃殿下。”   柳娘子冲了过来,哭道:“您快去看看,王爷要打死瑞少爷!”   “什么?”   曾柔二话没说问道:“王爷在哪?”   “在李氏的屋里……”   曾柔像是一阵风一般跑到了李雨欣的院落,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味儿,顾庭瑞被绑在一张长椅上,屁股,后背已经被打开了花,鲜血淋漓的好不吓人……   赵王在旁怒道:“逆子,谁给你的胆子谋害你的兄弟?来人,给本王狠狠的打!”   “住手!”   曾柔一脚踹开了会动板子的下人,从袖口里取出护身用的匕首,割断了绑住顾庭瑞的绳子,将浑身是血的儿子搂在怀里,“小瑞瑞,别怕,娘在呢。”   赵王面色很难看,不是是感动还是怎么,火气越发的旺盛,“你养得好儿子,竟然学会了鸩杀巫蛊?他这么小的年级就懂了这些,将来还了得?”   曾柔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娘,不是,儿子没有。”   “好,儿子,只要你说不是,娘就相信你!”   曾柔将儿子交给柳娘子照看,走到李雨欣面前,抬手当着赵王的面狠狠的打了她两记耳光,回身对赵王道:“不算是公平,但我可以同你说话了。”   “你不分对错打了我的儿子,礼尚往来,我便不分对错打你的心上人!”   李雨欣被曾柔打傻了,赵王被曾柔的言行惊呆了。   曾柔直面赵王,没有为儿子辩解,反问道:”我就弄不明白了,他是你的儿子么?你宁可信同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不相信你的儿子?”   “欣儿不是外人!”赵王手臂一指在旁边炕上躺着的李雨欣,道:“她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曾柔再如何都没想到,李雨欣无耻到对一个还是孩子的顾庭瑞下狠手!   “有句老话,子不教父子过。”   曾柔冷冷的问道:“你教过他么?你关心过他么?你知道他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晓得他喜欢什么么?他害怕什么?你没有管过他,没有教过他,那你凭什么打他?”    ☆、第四十三章 再爆(捉虫)   她一直是冷静的,无论多艰难,被赵王和李雨欣逼成了什么样,曾柔从未有过像眼前这样的失控,也从未对赵王露出如此深的怨恨。   往日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时缠绕着嗜杀仇恨般的红血丝,曾柔像是一只被惹急的雌虎,毫不犹豫的冲动赵王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没有管过他,没有在意过他,甚至你没有保护过他,你到底凭什么打他?”   “因为李雨欣怀着你心心念念的真爱结晶?因为我不得你的喜欢?”   赵王很不自在,目光游离不敢同曾柔对视,过了好一会才说,“她院子里埋着巫蛊……是瑞哥儿让人埋进来的,他今日敢对李雨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明日本王若是不将爵位传给他,他就要对本王下手了!”   李雨欣在床榻挣扎着起身,被打红的脸庞溢满了委屈凄苦,脸呜咽道:”王爷误会了,瑞哥不会那样的……我……我□出血……是意外,王爷,我会保住我们的孩子的,别怪瑞哥儿,别怪任何人,是我做得不够好。”   “你给我住嘴!”   曾柔推开了挡在李雨欣面前的赵王,凶悍的说道:“你的事情一会我再找你算账!”   ”曾柔!”   赵王不悦挂满了脸庞,“你给本王安分点,顾庭瑞犯下大错全是因为你惯得他!他方才出口不逊,不仅不敬李雨欣,还不敬本王,甚至死不都不肯认错!本王没管过他,他能长这么大?他吃的,喝的,用的,那样不是本王给他的……”   曾柔面对赵王,冷笑道:“真是好笑,合着在王爷眼里做父亲的人供儿子吃用都是不得了的功劳,王爷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再穷苦的百姓人家也不会让儿子饿死。”   ”你说瑞哥因为妒忌才对李雨欣的孩子下手,王爷……难道你就那么肯定她怀得是儿子?如果她生得不是儿子呢,一个小姑娘对瑞哥儿有什么威胁?瑞哥再蠢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仅有一半生下儿子的可能性而毒害李雨欣,我的儿子不是傻到那样的蠢货!”   赵王犹豫了一会,“许是他考虑不周全,为了爵位丧心病狂,他容忍不了李雨欣生的孩子。”   曾柔自嘲的一笑,“我同瑞哥说过,就算您只有他一个儿子,您也不会将赵王的爵位传给他。”   赵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曾柔看得太清,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赵王虽是现在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但他从没放弃过会再有儿子的信心,无论是侧妃生的,还是谁生的,赵王都不希望顾庭瑞继承爵位……无关大夏的血统,顾庭瑞是他的耻辱。   并非顾庭瑞不是他的骨血,而是……而是当时赵王必须有嫡子才能得到大夏朝的某种好处。   他始终记得在曾柔身上奋力耕耘的忿怒,顾庭瑞一出生身体就弱,后来更是呆滞病弱,赵王自诩英明神武,他的儿子即便不是龙种起码也应该是人中之龙,他实在是看不上顾庭瑞的‘软弱。’   虽然后来顾庭瑞的表现很好,但赵王根深蒂固的念头无法改变,顾庭瑞不能承爵。   他没想到曾柔已经看透了自己。   “无关顾家的祖训,无关顾家同大夏皇族之间的仇怨。”   曾柔平淡的就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王爷既然宠爱着李雨欣,渴望着她的儿子降生,除了她是王爷的心尖尖之外,也因为王爷根本不像顾家历代先祖一样看中祖训,王爷已经有了同大夏皇族一较高下的实力,您志在天下,反倒不想让赵地贵女们生下您的骨血。”   “因为王爷不想让赵地贵胄的平衡局面失衡!更不想造就一群的皇亲国戚,给您将来制造麻烦。”   “所以我们母子只是你竖起来的靶子,也是随时都会被牺牲的靶子,我和儿子是两军对阵中冲在最前方吸引所有敌人注意的敢死队,王爷壮大赵地实力,用我们平衡赵地贵族怨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瑞哥儿过得是什么日子?”   曾柔脑子里片段凌乱,原主对赵王的恨意又来作祟了,曾柔别急,我会帮你说出来的。   “你抱怨瑞哥不像你,身体不够强壮,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不像是赵地人……可你有没有想过瑞哥从出生到现在经历过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你就敢说你是个好父亲?太妃想得是什么,我不信王爷看不明白?”   “你将瑞哥交给太妃抚养,你就不担心么?我回到王府将儿子从太妃身边接回来的时候,他就如同一遵水晶娃娃,稍微一碰就会破碎,体弱的走不了十步,哪户勋贵人家把儿子这么养?”   “你知不知道,瑞哥怎么读书,他只能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借着微弱的夜光珠看书……”   赵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胸口又疼又闷,他无言面对曾柔母子,“本王不知……”   ”我跟瑞哥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机会继承爵位。”   曾柔神色平静又冷漠:”我嫁给王爷十年,您总说我不了解你,我不懂你,我是一无是处的弱女子,可你知不知道我活在大夏和赵地仇恨中有多痛苦?瑞哥活在拓跋太夫人和太妃之间仇恨下有多难过?这一切的错误是我们造成的么?如果你们顾家男人真有本事的话,当年为何臣服?为何迎娶大夏女子为妻?”   “为了你们顾家的野心,为了你们的志向,你们顾家男人只能让女人内斗,用我们的性命,血泪填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曾柔笑容更冷了一些,“太妃没错,太夫人也没错,错得到底是谁呢?王爷,您能告诉我么?”   赵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巫蛊,布娃娃。”   曾柔走到了摆放在桌上的证据面前,拿起桃木人儿,反手扔给赵王,“如果这玩应儿这么有用的话,顾家的男人还用世代逼不得已的娶不愿意娶的女人?直接写上大夏皇族的名字,天天扎针不就是了?你们看着嫡妻小妾,嫡子庶子一代接一代的厮杀是不是很有趣?”   “了然大师声名狼藉,他说的话再也没人相信,李雨欣怀得是祥瑞还是妖孽谁都不知道,但我却知晓,自打她有孕后,赵地出现了很多异样,开春大旱,马场死了上万头的骏马,远避西北的蛮族趁此机会有了扣边的举动……说来也奇怪,王爷新得的河东郡,自从落入王爷手中后粮食锐减,往年大丰收的良田,今年因为干旱直到现在还没能下苗,而一河之隔的河西郡却风调雨顺。”   “既然王爷信命,那么怎么就没想一想,是谁给赵地带来了霉运?”   “如果王爷不信虚无飘渺的事情,那您为了木头人责打亲子又是怎么回事?”   ”曾柔……”   赵王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他该怎么说?他又能怎么说?   最近他为了这些反常的事情,已经够烦了,勉强压下去赵地人对李雨欣身怀祸根的议论,可他知晓事情不解决的话,他压不了多久。   拓跋太夫人说过李雨欣怀得是残障……赵王甚至想过李雨欣小产了会更好一些。   方才他见李雨欣□出血,楚楚可怜的样子,赵王心疼,便借此机会责打在赵地有了些许声望的嫡子顾庭瑞。   赵王沉迷于美色,对比嫡子的出类拔萃……赵王很不自在,若是趁此机会将嫡子打压下去,坐实嫡子不良不贤的名声,将来也可扶庶子上位。   虽然他还不知道庶子在哪,但迟早他会有庶子的。   拓拔太夫人像是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直接冲到赵王面前,抬手就给了赵王正反两记耳光,“你以后再打瑞哥,我就先要你的命儿!”   曾柔打不到赵王,拓跋太夫人的超高武力值打赵王太轻松了,赵王两边的脸颊上印着手掌印,“娘……”   “你不是要这个祸根么?好,我答应你。”   拓跋太夫人几步走到李雨欣面前,不知从哪拿出银针,刷刷的几下扎在李雨欣身上,“既然你堂堂赵王不怕丢脸,我怕什么?我向你保证,她会平平安安的生下祸根残障。”   李雨欣身体发软,弱弱的说道:“太夫人。”   “我不会让你死的。”拓跋太夫人一挥衣袖,“你们滚下去,滚得远远的。”   屋子里的下人仓皇出逃,拓拔太夫人发火是真的能把人的脑袋当球踢呀。   拓跋太夫人给顾庭瑞身上的伤口上药,骂道:“臭小子,我教你的功夫呢?就这么被人拿住了?你平时对付我的本事哪去了?活该被打。”   “他总是我父亲,我不想伤了他……”   “你这孩子!”   拓跋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养儿子。”   “今日趁着你们都在。”拓跋太夫人站起身,对着赵王道:“我以医者的身份告诉你,你这辈有再多的女人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除了瑞哥,你不会再有儿女,若是你的女人有人怀孕了,她们肚子里怀的都不是你的种。”   “娘……”赵王很是震惊,“怎么会?李雨欣也有身孕了。”   “你先想一想你为了这个祸水做过什么,你当你是铁打的,怎么都行?“   拓跋太夫人说道:“你是不足月降生的,我生你时有受了刺激,你小时候我千万百计的给你补身体,好不容易熬到你长大,可我再给你补,也架不住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自从你碰见李氏后,你说你像是枯木逢春一般,有了对爱情的渴望,这话我相信,不过你不是枯木逢春,而是被她吸干精髓。”   “本来你还应该有一子的,可惜,你碰到了一个比你更能折腾,更不知惜福的女人,她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不是曾柔害的,也不是什么木头人巫蛊,是你们过于享受,淫!乱过度。”   “你如果想把你的爵位传给你异母弟弟,我就带着瑞哥离开赵王府!”   拓跋太夫人抱起顾庭瑞向外走,“曾柔,你也跟我过来,养了个混账儿子,我不教你几手,怕是不行了,谁晓得他会不会为了他那个心肝宝贝发疯,他父亲再宠我也没像他这样不分对错,一意孤行。”   “娘说他们是真爱。”   “你爷爷并不真爱于我吗?”   曾柔跟在拓跋太夫人身后,这个,她可以提高武力值了么?在不讲法制的年代,在律师没饭吃的时代,暴力手段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学好功夫,曾柔可以一天揍李雨欣八遍!   夜深人静,曾柔重新为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儿子上药,顾庭瑞后背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曾柔眼眶泛红,“小瑞瑞,疼不疼?”   顾庭瑞下颚枕着叠在一起的双臂,他怎么会不疼?可不能同娘说,顾庭瑞想起一事问道:“拓跋太夫人是娘让柳娘子通知的吧?娘同他说那么多,是为了拖延时间是不是?您找不到能证明儿子清白的证据,是不是?”   曾柔今日诉尽委屈,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李雨欣既是想害你,你以为她会给娘留下把柄么?”曾柔上药更为是小心,“她院子的篱笆桩子是王爷给扎起的,娘伸手就是错,你可明白?”   “嗯,所以娘说了很多,让父王相信了儿子。”   “即便你被当场抓住了,也是嫌疑者,身为你的辩……的母亲,我需要证明你的清白,可在证据不利的情况下,你被陷害的事情很棘手。但是真正决定你是否有过错的……不是律法,而是赵王,娘只要让他相信你没有犯案的动机,即便李雨欣手握铁证,又有什么用?”   曾柔可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教条类律师,人治和法制的区别就在于此。   “如果我去推翻证据,只会让李雨欣抓住你的把柄,遂我只需要让赵王相信你就行。赵王……说他是枭雄没错,但面对女人的时候总带有一丝自诩的铁汉柔情的心态。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对付我们母子,当听到我们所受的委屈,他会愧疚……当然这份愧疚持续不了多少,更不能保证我们一辈子平安,因为当他决定向我们下手的时候,他会忘记愧疚,忘记一切,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可能咱们坟头上都长草了。“   曾柔嘲讽的说道:“他会在坟前说一句,一切为了江山,为了顾家,然后他带着爱人转身而去,尽情享受荣华富贵。”   “他会这么做?”   “太会了,小瑞瑞,别对他抱有希望,哪怕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曾柔警告顾庭瑞,想了想说:“我不希望大夏和赵地永远是水火不容,不希望大夏朝女子和赵地贵女的悲剧再周而复始的上演,娘不拦着你争霸天下的野心,你可以为你的野心流血,牺牲,但不要再牺牲女人,女人已经活得很艰难很卑微了……”   “娘,我不想姓顾了。”   “儿子?”   顾庭瑞抓住曾柔的手,轻轻的放到自己嘴边,“我记得娘,记得拓跋太夫人,若是没有您,儿子怕是早就被折磨死了,娘除了向他说出委屈之外,更多得是等拓跋太夫人……娘,我只想找到爱我疼我的人的儿子。”   曾柔心中酸涩,“你可晓得我也算计了拓跋太夫人?我早就猜到赵王的身体有可能有问题,方才我说得那些委屈,有些话也是为了刺激拓跋太夫人才说的,逼着她说出实情……他可能只能有你一个健康的儿子,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要您对我好,对您自己好就行。”   “可若不以父系血统论,你会被……”   顾庭瑞挺起身体趴在曾柔怀里,小手搂着曾柔的脖子,低声道:“顾家列祖列宗求得是血脉延续,求得是天下江山,娘说我得了江山,却不再姓顾,那些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而鸩杀嫡子的先祖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左右他们也没把我当作顾家的子孙看待!”   ”小瑞瑞。”   “娘,相信我好不好?我不姓顾,只会让人拍手叫好。”顾庭瑞自信的说道:“我早就不想做他的儿子,做顾家的子嗣了。”   曾柔道:“你若这么想,我支持你就是了。”   顾庭瑞这个报复简直太绝了,顾家人梦寐以求便是扩张,让顾家成为皇族,可坐在龙椅上的人出自顾家,却不姓顾……顾家的那些为了野心牺牲嫡血,爱情,嫡妻的祖宗会被气得死去活来的。   “娘说她怀得真是祸根?”   “今儿我在茶楼听了一个消息,燕京城东的药材铺聚集了很多的病人……他们说药材价格会上涨。”曾柔扶正顾庭瑞,“你要记得饭前饭后要洗手,勤换洗衣服,不去人多的地方……不要随着冷热减少衣服,最近这几天你就在我身边呆着,哪也别去……我总觉得事情不太正常。”   “都是什么样的药材?”   顾庭瑞已经跟着拓跋太夫人学医术了。   “治疗发热,咳嗽的川贝什么。”   曾柔轻轻叹了一口气,天气忽冷忽热的不正常,又赶上春天,这可是爆发流行性感冒的时候。   流行性感冒若是大面积来袭的话,李雨欣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老天降灾祸示警,赵王会不会为平民愤,平息民间的恐慌而牺牲爱情结晶呢?   反正赵王为了赵地,什么都肯牺牲。   曾柔的预感灵验了,赵地确实爆发了从未有过的流感,赵地染病人数每日剧增,而且随着病倒人的增多,赵地人越来越恐慌,求人拜佛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矛盾直指李雨欣和她肚子里的祸根!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怎么会虐主呢? ☆、第四十四章 相杀   这场流感刚开始蔓延时是静悄悄的,随后蔓延的态势极是迅猛,不到半月,整个燕京城一半以上的人发热,四肢无力,且伴随着咳嗽等症状,病情像瘟疫一般蔓延至整个赵地。   虽然流感死亡率很低,但这股恐怖的病情击垮了赵地人的心理防线,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在古代发生这种事情,大部分人会把瘟疫灾祸当成是老天对当政者不慈的惩罚。   赵王虽是下令将治疗发热咳嗽的药材免费发放,动员赵地望族拿出粮食发放给百姓,并且他努力控制着不停上涨的生活必需品的价格。   随着病倒的人越多,百姓太过恐慌,赵王的这些举措不能说不对,可收效甚是很不好。   赵地贵胄也是人,他们之中也有不少感染了流感,病倒了。   疫情的局势越来越严峻,赵王身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压力越来越大,他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曾柔对自己和身边的人严防死守,整日用姜汤,板蓝根等预防感冒的汤药,随后更是采用了消毒等手段。   曾柔让每个人都带上口罩来,身边的人每一人发一个,隔绝交叉感染……当病情蔓延到赵王府后,只有曾柔和李雨欣的院落中没有人染病,这很能说明问题。   曾柔没有等到李雨欣的责问,她等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上将军这诸葛云借此机会出兵北伐,给了赵王两个选择,一是撤藩地到大夏朝都城做太平王爷,二是同诸葛云死战血拼一场。   在赵地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诸葛云纯属于落井下石。   “娘,您不必担心,诸葛云不是傻瓜,他只是威胁父王罢了,他麾下的士兵也是人,这病疫不是只能赵地人得,他是不敢轻易踏足赵王封地的。”   顾庭瑞脸上带着小口罩,自从流感大面积爆发后,曾柔就不许他再外出了,任何人群聚集的地方都他都不能去,皱着小眉头:“我以为上将军诸葛云是个英雄,他……”   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曾柔曲起手指弹了他额头一下, “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赵地?你当娘是谁?女神?你当他是谁?英雄?小瑞瑞,这年头英雄都是活不长的。”   “何况我同他本就没什么。”   “嗯。”   顾庭瑞点点头,原本想着等他不姓顾后,放生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让您像是拓跋太夫人,一辈子困在赵王府里……可是他好像也不怎样,娘还是归儿子奉养好了,儿子能做主后,您想怎样就怎样,是把戏子接到府里来,还是养面首都成。”   曾柔哭笑不得,她像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么?   顾庭瑞一拍脑袋,道:“娘说上将军诸葛云是不是故意逼着父王处置李氏?”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不敢进兵,又故意陈兵河岸对面,让赵地人都能感受到兵患的威胁……赵地百姓已经被疫病给击垮了,不是对父王和对顾家的信任,他们早就弄死李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父王压不了多久的,况且她怀得还是个残障!”   曾柔淡淡的说道:“其实一切只是巧合罢了,但是现在她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曾柔并不认为赵地一切的灾祸都是李雨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带来的,但事情巧合到了极致,巧合又是发生在科学落后,百姓愚昧的封建时代。   除非李雨欣能挥一挥手将灾祸清除了,否则她就是祸根,是赵王平息赵地疫情恐慌的最好的工具。   “王爷应该不会想着牺牲李雨欣……”   如果赵王把李雨欣也一起献上祭台,那他以前对李雨欣种种不同的宠爱就是大笑话,赵王很要脸面的,即便宠错了,他也会坚持下去。   “主子,主子。”   柳娘子跑进来道:”王爷亲自去了李氏的院落,说是……说是要拿掉李氏肚子里的祸根。”   “您过去么?几位侧妃都去了。”   “太妃和太夫人呢?”   “也过去了,太妃好像也有发热的迹象……”   “我不去。”   曾柔撑着下颚道:“给太妃传话,对珏哥儿,我管不了,她为了珏哥儿好的话,最好撑下去,她的孙子只能由她自己疼爱。”   看赵王和李雨欣生离死别般的作态,虽是解恨,但曾柔觉得恶心,赵王对她的真爱也只不过如此。   曾柔摸了摸顾庭瑞的额头,“为了赵地牺牲女儿孩子,这是顾家列祖列宗做得最熟练的事,你不姓顾也好。”   顾庭瑞知晓曾柔对李雨欣的恨意,道:“娘,真不去看?”   “我倒是更想知道,诸葛云的下一步计划!”曾柔眸子转为深沉,“太妃既是有心将珏哥儿托付给我,证明她知晓自己得身体不好,方才柳娘子说太妃也有发热的迹象……你有没有想过王爷?”   “有拓跋太夫人在,父王总不会有事!”   “她是医者,不是神仙。”   曾柔摇了摇头,“先不说王爷的身体状况,单说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儿……王爷身上的担子太重,太沉,一旦被疾病击垮,瑞哥儿,娘推你上去,你可敢领赵王之责?”   “敢。”   “好样的。”   曾柔从旁边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背熟了,读透了,以备不时之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病情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直蔓延下去,让赵地百姓恢复战胜疾病的信心,比防治什么的都要紧。环境固然重要,可一个人的精神力同样很重要。比如说,一个被大夫诊断为活不过三个月的病人,可能不到一个月就死了,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从精神上垮掉了。”   封建王侯在关键时候总是承担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眼下赵地内忧外患,民心不稳,赵王又对李雨欣很愧疚,痛杀爱情结晶,这些事情落到赵王身上,他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尤其是他在身体本来就不好的情况下……   至于上将军诸葛云,曾柔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更没想过她能让诸葛云放弃撤藩赵地的心思。   对诸葛云来说,灭掉赵地是如今唯一能让他玩的东西了,他或者成功削藩,或者被赵王杀死……除了赵地外,他没找死的地方。   不做死就不会死,这就是上将军诸葛云。   不可否认曾柔蛮喜欢诸葛云的身体状况,他的体型很像自己前世的恋人,诸葛云没有妻……曾柔不会伤害了哪位妻子,曾柔不敢保证将来不会同诸葛云发生点什么,但她不会为了赵地拿自己的身体换好处!   即便有私情,滚床单,她同诸葛云也是平等的才行。   ……   赵王将汤药递给李雨欣,深邃的眸子满是痛苦,声音沙哑的说道:“欣儿,对不起。”   “不……”   李雨欣原本也没想留下儿子,可赵王就这么端着堕胎药到她房里来,击溃了李雨欣对他的全部自信。   此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的,不是在做戏,她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原来……原来她也爱着赵王,不全是利用。   “顾炎承,你怎能这样狠心?你不是赵地的王者吗?”   这是李雨欣第一次叫赵王的名字,任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李雨欣敢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陷害顾庭瑞,从心里说她并不是十分想留下孩子,可她再狠心,也是个母亲,最近几日她能感受到孩子不停的伸腿……她舍不得了,哪怕是个残障……她也想将儿子生下来。   外面的状况李雨欣不是不知,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本就不是很保险的,可此时除了赵王外,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内无助力,外无援手,李雨欣感到了孤独,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想着亲人,如果当初她没同赵王来赵地,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父亲和兄弟是不是能帮她一把?   哪怕那个兄弟不是她嫡亲的弟弟,可总是继母生的,他们都姓李。   在心爱的男人逼迫下拿掉孩子,拿掉他们的爱情结晶……李雨欣抬头看着目光凝重的赵王,“我不想听你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算数的?”   李雨欣即便最后保不住孩子,她也不能让自己坐实了怀了祸根这种事儿,今日拿掉祸根,明日赵地再出现风波波折,赵王会不会除掉她?   “你说过会保护我,会给我幸福,会让我过得好好的,没有人能欺负我,没有人能轻贱我!”   李雨欣泪眼婆娑,握着赵王的手臂:“那个发誓不顾性命也要保护我的大叔哪去了?大叔,您真是赵王么?”   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赵王承受了巨大的精神折磨,他斑白的两鬓越发像是被风霜染过的,眼角眉梢也有了深深的皱纹,他显得比过去衰老落寞一些。   赵王晓得他不能垮,更不能在顾家,在赵地下属面前露出怯懦。   他一直很镇定从容的处理着赵地的事情,无论是赈灾还是免费发放药材,或者应对诸葛云的步步紧逼,他都处理得很到位,起码在赵地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和灾祸下,赵地人依然信服赵王,矛头即便指向了李雨欣,可赵地人没认为赵王有错。   他多年在赵地的威望支撑着赵地百姓对他的信任,可赵王一样很累,很累,心力憔悴,赵王内心深处藏着不知向谁诉说的苦闷。   “欣儿,如果本王有一丝避免的可能,也不会想伤害你!拿掉他,你还是本王最宠爱的欣儿,听话……欣儿!”   将汤碗放到李雨欣唇边,赵王哄道:“即便我们没有孩子,由我陪着你,也足够了。欣儿,我……我不想落到被赵地人逼着除掉你的地步,欣儿,再多的困难都会过去的,只要熬过这最最艰苦的时候……”   这是赵王能给李雨欣的最大保证了。   可情绪化的李雨欣并不会被他感动,推搡着赵王道:“我不喝,不喝,今日你为了赵地牺牲我的儿子,明日你就会牺牲我!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你不愿意留下他,你嫌弃,好,我走,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连累你!”   李雨欣穿鞋下了床榻,直接向外面冲,赵王自是不想让外人看到李雨欣堕胎,便将所有的人留在了外面,李雨欣冲出卧房后,见到了太妃,拓跋太夫人,以及四位侧妃……还有顾家的几位亲眷。   “顾炎承,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她们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么?”   李雨欣回头怒视站在卧房门口的赵王,抬手指着太妃等人,“你让这些人来看我拿掉我们的儿子……你让她们有资格嘲笑我,鄙视我……你亲手把我打到泥土里让她们践踏我的尊严,侮辱我的一切……你……你还好意思说爱我?”   赵王也不想让她们跟来,可侧妃们娘家出力甚多,赵王不愿意此时给侧妃们没脸,太妃手持着朝廷的节杖,在诸葛云大兵压境下,他不得不对太妃尊重一些,至于生母拓跋太夫人……赵王一向管不了拓跋太夫人的言行,但这次是赵王求着拓跋太夫人来的,为得是确保李雨欣的安全。   为此,赵王甚至跪地恳求生母,并答应生母培养善唯一的儿子顾庭瑞。   赵王倦怠的合眼,眼前疯狂暴躁的李雨欣哪里是那个善良,纯真,活泼,俏丽的小女人?她的体贴,温柔,知性哪里去了?赵王有些不认识她了。   侧妃们就是来看李雨欣热闹的,拓跋侧妃道:“爱你?赵王表哥会爱一个私宠么?真不晓得你怎么有脸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只怕连王妃都不敢这么对王爷表哥,一个没名没分的私宠,你以为你是谁?”   李雨欣脸色煞白,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血色,名分是她最在意的,她真不应该……真不应该顺了赵王的意,“拓跋侧妃,还有你们,别以为你们比我好多少。”   面对侧妃们,李雨欣脸庞狰狞得有些可怕,嘲弄道:“你们都被曾柔给耍了,你们都被曾柔利用了,等到你们没有用处的时候,曾柔会像对我一样的对付你们!”   李雨欣癫狂的大笑,显然这些日子她受得刺激也不少。   也是,难怪她会如此,从占尽优势到现在面对曾柔时她完全落于下风,她手中的筹码一点点丧失,而曾柔的地位却越发稳固,李雨欣如何不恨曾柔?   “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赵王……他不会再有……”   赵王上前一步,挡在了李雨欣和拓跋太夫人中间,用手堵住李雨欣的嘴,后背朝着拓跋太夫人,压低声音道:“欣儿,你想死在本王面前?”   “你知不知道,我娘若是想要你的命儿,会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李雨欣再多的变化,也是赵王爱过的。他无法眼看着李雨欣死在自己眼前。   “喝了药,睡一觉,欣儿,一切的痛苦就都过去了。”   赵王将汤药再一次放在李雨欣唇边,郁气凝结在眉宇间,“你越闹,只会越让她们看轻了你,熬过这道难关,我去寻最好的大夫……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本王在赵地立得住,欣儿,本王会册你为侧妃,第一次侧妃……本王给你施恩赵地百姓的机会,一切本王都安排妥当,只等着你恢复过了来……”   李雨欣端起了汤碗,手向怀里摸去,在赵王放松警惕之时,李雨欣突然将怀里赵王所赠的火硝拿出来,并且枪口对准赵王的胸口,“让开,我要离开你!”   不仅赵王愣住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欣儿!”赵王只觉得胸口很闷,很痛,冰冷的火硝枪口对准了他……手持火硝的人竟然是他最爱也是最没有戒心的女人,赵王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李雨欣甩掉了汤碗,冷厉的说道:“哪怕我肚子这个是祸根,是残障,我也要将他生下来,以前我错信了你,现在我不会了。”   赵王眉宇间透着不可置信,眼里划过被刺伤的痛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逼我的。”李雨欣一手抿了抿发鬓,她耳朵上带的珍珠耳环散发着柔和妖异的光芒:   “顾炎承,看在咱们相识相爱一场,我告诉你一句真话,我很喜欢你,以前我没发现我那么的喜欢你……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可笑吧,你爱着我,却喜欢以前那个李雨欣!我再告诉你一句话,曾柔不是你的妻子,她才是妖孽!”   “拓跋太夫人,你别过来,否则我手抖一抖,你儿子的命儿只怕是保不住了,你再快的功夫都没子弹快。”   李雨欣胁迫着赵王,“送我出赵王府!”   赵王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喃喃的说:“你走不掉的,李雨欣,你放弃吧。”   突然赵王发难,捏向了李雨欣手拿火硝的手腕,卡巴一声,紧接着是一声枪响,赵王捂着胸口倒下了,他胸口的衣服染满了鲜血,“你敢开枪?”   李雨欣手腕垂下,冒着青烟的火硝落了地,扶着被赵王掰断的手腕,李雨欣自嘲的笑了,“我开了枪,你也掰断了我的手腕,顾炎承,你同顾家的先祖没有区别……每次赵地或者顾家有灾祸的时候,你们顾家男人率先想到都是牺牲女人!”   “我看错了,也爱错了,报应!报应!这是我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最喜欢相爱相杀的戏码了,李雨欣是最最理智的小三,看到高富帅大叔靠不住,她会抽身,不会把命搭进去,但桃子怎么会让她一走了之呢?本文其实主要虐的是渣男!对于孩子,桃子始终下不了手,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本文进入爽文节奏鸟,大家撒花啊,多支持桃子。 ☆、第四十五章 夺权   不是所有成熟稳重的高富帅大叔都是好的,都有改造的价值,也不是每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叔都能给萝莉们带来幸福安稳美好的生活。   赵王并非不爱李雨欣,他们的爱情中间夹杂了许多的杂质,夹杂了许多让李雨欣无法忍受的痛苦,所以李雨欣打算抽身而退……可惜每个人都得为她做多的事情付出代价。   并非是李雨欣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赵王捂着胸口倒下了,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流淌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他双眼无神的望着李雨欣,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有一股难言的怨恨,他从没想过李雨欣会用自己送的火枪向他开枪,这把火枪伤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赵王!   枪响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直到赵王倒地,拓跋太夫人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搀扶住自己的儿子,并封住了赵王的几处血脉,好在李雨欣稍稍的偏离了赵王的胸口,赵王也在紧要关头避让开了要命的位置,赵王虽然出了很多的血,他的脸色也很苍白难看,但赵王还活着,还能说话。   “娘,留他一条性命!”   赵王喘息着,拽住拓跋太夫人的手臂,勉强维持着清醒,“娘……算儿子求求你,留她一条性命!我要问一句……为什么,我不甘心让她……她……就这么死了……”   拓跋太夫人将儿子交给拓跋侧妃等人,直奔矗立在当场的李雨欣,她的手腕被赵王折断了,整条胳膊很痛,可刺骨的疼痛比不上李雨欣此时得心痛,乌鸦鸦的发丝垂下挡住了她眼眸,“杀了我!”   “我儿子不舍得你死,即便他不说,我也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拓跋太夫人生了四个儿子,只活了赵王一个,没有人比她更爱儿子。   她不会教儿子,和儿子有矛盾,甚至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揍糊涂的赵王,但拓跋太夫人将赵王当作了命根子一样的看待,她疼顾庭瑞,除了顾庭瑞懂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顾庭瑞为赵王唯一的儿子。   拓跋太夫人抓住李雨欣,轻轻松松将她压得跪在了地上,“来人,拿汤药来!”   太妃华氏目光颇为复杂,强忍住咳嗽的冲动,她不能在拓跋氏面前示弱一点点,一旦让拓跋氏晓得她染病了,珏哥儿……性命只怕是会被拓跋氏害了!   她的嗓子好痒,好痛,太妃华氏很辛苦的强行压制生理上的必然反映。   “拓跋氏,你要这是要做什么?不管怎样,她肚子怀得是王爷的骨血,是你的孙子!”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拓跋太夫人冷着脸面对太妃,“我没有是祸根的残障孙子!”   商侧妃亲自端了汤药过来,拓跋太夫人冷笑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   “我自己来喝!”李雨欣用没有受伤的手接过了汤碗,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汤药里,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不应该看赵王很好,有权有势,又对王妃深情而对他动心……她想取代王妃曾柔的位置,可谁知曾柔不好惹,她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却什么都没得到……   李雨欣一扬脑袋将汤药喝了进去,算是为她自己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小腹坠痛,李雨欣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生命气息在流失,血色染红了她的衣裙,李雨欣扬起脑袋,她能看到拓跋氏,华氏,侧妃们……还有赵王,以及顾家的主事夫人。   “我败了,可王妃殿下却没有失败!”李雨欣癫狂般的笑道:“你们……你们都被她耍了,顾家的灾星不是我,也不是被拓跋太夫人亲手打掉的孙子,灾星是王妃……是王妃,你们顾家早晚有一日连容身之处都找不到!”   “天不佑我,非战之罪也!”   李雨欣仰头怒视苍天,“既生瑜,何生亮,天不佑我,非战之罪!”   如果没有曾柔,她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既然有了李雨欣,为什么还要有曾柔?原来的赵王妃黯然退场不好么?如果赵王妃死了,李雨欣和赵王的爱情不会这么多的磨难,也不会落到如今相爱相杀的地步。   他们的爱情会是最为甜美的,最美好的……而不是像现在,满是污秽,卑劣。   “这是你明知道有赵王妃的前提下,却插入别人婚姻中的代价!你以为嫡妻原配们会成全你们的真爱么?”   李雨欣清醒过来,眼前朦胧,耳边却清晰的传来这句话,是谁在说话?声音很耳熟,“曾柔?”   李雨欣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曾柔一如既往的直立着身体,安静,无喜,无怒的冷冷的看着她,李雨欣自嘲的问道:“你不是她,为何要回赵王府?”   “因为她受了十年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没有人代替她说出来,因为赵王府有她的儿子,有她的嫁妆,有因为她而得到的财富。”曾柔既然敢同李雨欣见面,就不怕李雨欣再耍阴谋诡计,“我不会把这一切都留给你!该是她的,哪怕我将这些财富全部捐出去,我也不会留给你和赵王!”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睡我的男人,花我的钱,住我的豪宅,还养废我的娃儿,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儿,我承认世上有善良的继母,可我更相信每个母亲都盼着自己的亲生的儿子好!我不能指望自己的儿子碰到千万分之一的好继母。”   “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雨欣感觉□的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是曾柔帮了她一把,如今除了赵王外,也只有曾柔的话能让拓跋太夫人动容,可曾柔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你就不怕养虎为患?你和我之间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曾柔,即便你救了我,我也恨你,恨你不识时务,恨你的聪明,恨你不让我好过,恨你让……我失去了儿子。”   曾柔淡然的一笑:“为什么救你?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李雨欣,开始的时候,你没有在我的复仇独立计划中,可后来你的举动,让我很心烦,你做错了事,以为死就能解决么?不管你是否还爱着赵王,你都必须陪着他!”   “这是你的下辈子要走的路。”   曾柔转身向外走,“死太容易了,我会让你活着认识到你做错了什么!李雨欣,我既是救了你,就不怕你的反击,你可知晓外面的状况?王爷虽然被拓跋太夫人救了,但王爷身体不好,经常处于昏迷中,如今赵地主事的人是……”   “你儿子?”   “不,他才七岁,再天才也无法应付复杂的局面。”   曾柔回眸浅笑,“你为什么没有想到赵地的主事人是我呢?你是瞧不起我呢?还是觉得我不可能做到?”   “我不信你能做到……”李雨欣苍白的脸庞多了一抹自嘲,“你再厉害也是女人,是个大夏朝嫁过来的女人。”   “可我现在却是赵王妃,在赵王不能理事的时候,作为他的妻子,我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我明日会去见上将军诸葛云。”   “诸葛云?你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我说没有你一定不信。”曾柔慢慢的说道,“可我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雨欣伸手拽着幔帐,坐直了身子,望着窗外远去的曾柔,“你以为我会认命么?曾柔!”   ……   曾柔成为赵地主事者其实很意外,也很让顾家人难以接受。   赵王因为枪伤昏迷时,曾柔领着独子顾庭瑞的手走进了顾家祠堂,并且以族长夫人的身份下命令,召见顾家各房。   其实顾家的大部分权利都集中在赵王手中,尤其是在二老太爷居心不良意图对赵王发难事后,赵王将顾家年轻力壮有可能威胁威胁自己地位的兄弟们都荣养起来,手握兵权,财权,又有赵地贵胄的支持,让赵王在顾家一言九鼎。   顾家人来到祠堂,顾庭瑞跪坐在供奉着顾家祖宗灵位的供桌前面,顾家人想要非议的时候,曾柔展开大夏皇帝的赐婚诏书,用实际证明,她是赵王的嫡妻原配,顾庭瑞是嫡子!   “你们挽救不了赵地的危局,在我丈夫养病这段日子,由我儿子代替王爷执政赵地!”   曾柔严肃的表明态度,挑眉问道:“你们之中谁人不服?请站出来!”   虽然赵地现在很危险,但谁都晓得赵地不会一直危险下去,能力挽狂澜的人会被赵地百姓树为英雄,顾家各房头的人不是没人对赵王的权责不动心,所以有几个脑袋冲动的人率先站了出来……   曾柔没同他们讲道理,也没同他们客气,让顾庭瑞背诵顾家祖训,顾家先祖也知晓庶子承爵没有嫡子承爵名正言顺,会在兄弟们之间制造矛盾,所以顾家先祖对顾家人进行了严格的要求……这点也给曾柔提供了理论依据。   顾家先祖只怕是没想到,嫡子还没折腾死的情况下,赵王已经倒下了。   “把不敬顾家祖宗,不尊顾家祖训的人拖出去,按规矩杖责一百!”   曾柔冷冷的目光落在了顾炎陵身上,这也是曾柔回到王府后第一次同顾炎陵碰面。   赵王对堂弟顾炎陵很信任,顾炎陵领着赵地的精锐,同时顾炎陵因为是赵王亲叔叔的儿子,同赵王血脉最近,在顾家宗族中他们家非常有地位,是比较显赫的一房。   顾炎陵的父亲是个好色的人,偏爱小妾,虽然不敢宠妾灭妻,但伤了顾炎陵的母亲,与此同时美色也掏空了顾炎陵父亲的雄心,赵王不介意养着这样的好风雅,好美色的叔叔。   赵王重用顾炎陵,也是知晓顾炎陵没有背叛他的理由。对比赵王的庶出弟弟们,赵王更相信堂弟顾炎陵。   顾炎陵目光同曾柔相碰,他想到了在庄子上折磨自己抬水的那个女人……回到赵地后,顾炎陵自请外出练兵,在赵王府停留的时间不长,赵王昏迷后,顾炎陵亲率赵王铁骑归来威慑燕京城。   他再一次见到了赵王妃,此时顾炎陵再也无法将曾柔当作随时都会被赵王废掉的落魄王妃了。   曾柔比在庄子上时更有架子……顾炎陵撩起衣襟,单膝跪倒,低下了高傲的脑袋:“属下听王妃殿下差遣。”   赵王府的执法队将闹事的顾家人拖下去重责,顾家祠堂门口再一次染上一层顾家人的血,曾柔用顾炎陵为代表的赵地将领的臣服,用铁血的手段逼得顾家别有用心的人不得不暂时忍耐。   他们也想看柔弱的曾柔如何解决赵地的危局……赵地的这场瘟疫和陈兵河东岸的大夏上将军诸葛云才是对赵地最大的威胁。   名义上是顾庭瑞掌握着赵王的权柄,可实际上谁都晓得赵王妃才是赵地的实际掌控者,当然有人怀疑曾柔的用心,怀疑她将会赵地送给大夏换取她大归回京。   可曾柔当着赵地望族的家主,将太妃手中的大夏节杖折断!连赵王都不干这么做,可曾柔却做了,光明正大的做了。   节杖代表着大夏皇帝,曾柔以此表明她同大夏朝势不两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会谨记我是顾家的媳妇。”   “若有朝一日我背叛赵地。”   曾柔将一柄短剑交给拓跋太夫人,“人人可诛杀我曾柔!”   拓跋太夫人武功之高,赵地贵胄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若是拓跋太夫人想得话,她在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也是很轻松的。   拓跋太夫人也发誓会看着曾柔,而且曾柔一没抢班夺权,二没对赵地兵将们的安排有任何的改动,完全按照赵王的布置,如此一来,曾柔暂时稳住了局面,得到了他们些许信任。   曾柔知晓一切有利的局势现在看来都是空中楼阁,她必须拿出点东西来。   于是她集中了所有的赵地名医,对他们进行培训,并且曾柔给大夫们配备了婢女,用婢女充当护士……曾柔不懂医术,但她着重讲诉了如何消毒,如何防止交叉感染的问题。   同时她空出了燕京东城区最好的宅邸,安置所有染病的病人,不分高贵,低贱,他们都可以在此得到最好的照顾。   虽然普及这种认识很难,可赵地的流感太严重了,好些人家几乎全家都倒下了,流感虽然没造成太大的死亡,但全家倒下意味着无人照顾……能住进东城区有人安排病患对全家染病的人是好事,所以染了流感的患者对此持反对意见不太多,曾柔让不放心将亲人交出来的人参观了用于养病的宅邸,了解病人的用水,用药,粮食等等必要是的措施。   如果他们愿意可以随时搬过来同亲人一起居住。   在生命的威胁下,赵地健康的人对这项政策的抵触比曾柔想得要弱一些。   古人倒是很听话,病患的迁徙进行的很顺利,不放心的曾柔又加派了中老年妇女的宣传队,挨家挨户的讲道理,务必让病患最快的搬离,也可尽早得到治疗。   奠定赵王妃和顾庭瑞在赵地牢不可破的地位的原因还有一点——顾庭瑞和拓跋太夫人一起发现培育出了青霉素……当然是很简陋的抗生素,曾柔记得头孢之类的抗生素是治疗流感的最好的药剂,曾柔曾经看过一些法医方面的书,她懂得药理很粗浅,但她还是记得了一些基本知识。   曾柔不得不承认,比起天才的拓跋太夫人,她完全不够看,拓跋太夫人才是真正的天才!曾柔只是磕磕绊绊的说了几句,在一月内拓跋太夫人领着顾庭瑞竟然弄出了土法青霉素……   土法青霉素含量不高,所以患者对此反映不是很大,偶尔有反映的人,停止服用就行了。   正因为有了这一系列的措施,流感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抑制,在东城区康复的病人是最好的活广告,如同流感病毒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病毒离去时也无人知晓。   赵地百姓只知道赵王妃挽救了赵地!挽救了大家的性命!   曾柔也没亏待了同她站在一起的赵地望族,只要出过力的人家,曾柔都会用赵王府的私藏给予了他们补偿,反正顾家历代积累的财富足够多,也足够曾柔挥霍了。   当然赏赐这道旨意是以顾庭瑞的名义下的。   取得抗击流感的全面胜利后,曾柔着力解决陈兵河东岸的上将军诸葛云。   诸葛云这个疯子,不会老老实实的退兵。   顾庭瑞挡住曾柔,“娘,你真要去河东郡?”   “眼下赵地承受不了战火的侵袭。”曾柔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休养生息,稳定民心才是最关键的一点,瘟疫对赵地的损害太大了。”   “可您说过诸葛云不会轻易退兵,他……儿子不愿看你被他侮辱!”   “小瑞瑞,我是去同诸葛云谈判的,放心吧,他不会侮辱我,也不敢勉强我!因为我身后有可为我一战的赵地!可为我所用的赵地民心!”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喜欢写这些,穿越女穿越过去不是为了找个丈夫,在她们能改变的情况下,女主不会拒绝对给所处的时代增加一些东西,她们身上也不会失去现代女人的特点。虽然故事有点yy,但看起来爽就好。赵王和李雨欣在相爱相杀以及净身出户的道路上狂奔中。 ☆、第四十六章 下毒     曾柔在赵地两个月的忙碌就是为了收揽赵地人的民心,如果李雨欣不开枪射伤赵王,曾柔是没有机会做到这一点的,可以说是李雨欣成全了曾柔,让曾柔赵王妃的位置牢不可破。   除非曾柔死了,否则赵王即便再不喜欢曾柔都无法废掉曾柔的王妃位置。   自打赵王清醒后,曾柔领着儿子去看过他,赵王面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对顾庭瑞倒是挺关心,颇有用意的指导顾庭瑞如何处理赵地的事儿。   赵王告诉顾庭瑞的施政方法都是他十几年的经验总结,曾柔在旁听不出赵王任何的坏心来。   只是赵王看曾柔的目光,带了一缕浓到化不开的戒备,虽对曾柔很温柔,但他的戒备之心随着曾柔越来越响亮的名声而越重,而后赵王更是经常让顾庭瑞去他身边,有时留下顾庭瑞在他院子里住下。、   曾柔知晓这是赵王想分开他们母子,怕曾柔对顾庭瑞影响太深。   正好,曾柔也想让顾庭瑞感受一下何为独立,如果赵王能做到离间成功,让他们的母子之间的感情生疏冷淡,那么曾柔全当没有顾庭瑞这个儿子,她把顾庭瑞带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对得住原来的曾柔了。   在赵王的教育下,顾庭瑞越发显得稳重起来,但他对曾柔一如既往的亲近,甚至比以前更信赖曾柔。   知晓曾柔要去同上将军诸葛云谈判,解决赵地和大夏朝的争端,顾庭瑞忍不住跑过来阻止曾柔,于是才有了上面那段母子对话。   “小瑞瑞,你且放心。”   曾柔蹲□体,同儿子面对面,将儿子搂进怀里,低声说道:“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你父王不行,诸葛云也不行,娘不会为了谁抛下你!”   “娘,一路小心,儿子等你回来!”   顾庭瑞红了眼圈,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他再快一点长大,如果他再厉害一点,如果赵地再强大一点,他就不用亲自将生母送到诸葛云面前……   顾庭瑞眼看着曾柔上了马车,赵王府的侍卫护送着马车驶出了赵王府。   “你不用担心,她比你更懂得珍惜自己,我就没看你娘吃过亏!”   拓跋太夫人像往常一样一袭红杉,只是在她的眉宇间已然能见到一丝的倦怠老态,为了给赵王疗伤,为了研究土著版青霉素,拓跋太夫人可以说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她几十年的功力,一半用在了给顾庭瑞打通血脉上,另外一半用在了儿子身上……内力是可以再生的,但再生起来很缓慢,拓跋太夫人如今丹田空空,所以她比以前要显得更像是一个老妇人!   顾庭瑞耷拉着脑袋,他的生母太出色,诸葛云会放过她?他显然对此没什么信心!   “也只有父王错把珍珠当鱼目。”顾庭瑞喃喃的说道。   “你娘以前不过是偶尔露峥嵘,现在……以前的困境磨难将她打磨得光芒四射。”拓拔太夫人牵起顾庭瑞的手,“她不需要你担心,你想守护你娘的话,必须得变得更强,至于你父王……李雨欣不是说过,爱情不分对错,最终看得是感觉,也许你父王就喜欢宠着鱼目。”   顾庭瑞听到了王府外的喊声, “王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殿下,草民祝您一路顺风。”“王妃殿下,赵地永世不忘您的恩德。”   “王妃殿下……”   顾庭瑞挣脱开拓跋太夫人的手,快跑出王府,举目一看,曾柔乘坐的马车在人群中艰难前行,宽阔的街道两旁都跪满了赵地的百姓,他们含泪叩别赵王妃,他们眸子里射出的真挚信服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   民心可用,这就是娘说的民心可用!   顾庭瑞突然涌起一抹自豪来,受众人朝拜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为自己母亲而骄傲。   百姓的喊声震动了整个赵地高层,他们不是不嫉妒,但赵王妃确实值得百姓们叩拜,赵地公认的没有赵王妃就没有今日的赵地,是赵王妃拯救了陷入瘟疫流感中的赵地百姓,也是赵王妃力主同大夏上将军谈判的。   上将军诸葛云在疆场上凶猛如虎,但有时狡猾如狐,很少有人能让诸葛云改变主意,赵地高层除了赵王妃外,竟然无人敢面对诸葛云,任谁都晓得,赵地此时不是同诸葛云开战的最好时机。   让一个女子承担这样的重责,赵地贵胄们觉得羞愧,可又无可奈何,同时他们也相信赵王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赵王妃已经成了为他们解决难题的人!在某些时候,赵王妃的意见比赵王还要重要。   应该说曾柔大方的花光了顾家几百年积累下的金银起了决定的作用,这笔银子和好处使得赵地望族没有在流感中损失太多,他们同曾柔母子有了利益牵扯,他们的官职是顾庭瑞委任的,他们获得的利益是顾庭瑞割让的。   于是赵地望族不可避免的团聚在赵王妃母子身边,慢慢的,曾柔将本来对她们母子有敌意的家族聚敛到自己一边,将赵地凌乱的统治阶层重新规整了一番,曾柔甚至借着顾庭瑞的口颁布了一系列的律法。   曾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经过再三的考量衡量才决定的,不得不说赵地是一块很合适的土壤,因为赵地没有大夏朝那么多更深蒂固的坚持,赵地人淳朴善良,在曾柔看来赵地的封建制度并不完善,赵地更像是各家族之间的联合执政。只是顾家经营多年,实力最为强大。   赵地只是一个诸侯国,因此没有六部衙门,所以曾柔推行律法的阻力小很多,有了律法,也可以让好勇斗狠的赵地人明白,法律重于人情,是约束他们言行必不可少准则。   曾柔没打算一口吃个胖子,只要将律法立起来,随着赵地的发展壮大,律法深入人心,那么对后世人总会有些许的益处。   在曾柔母子威望最高,赵王养病的时候,推行律法是最恰当的,现在赵地人人人都会说,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曾柔用她自己的专业知识,在古代的土壤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至于是长成苍天大树,还是半路夭折,曾柔并不在意,她告诉过顾庭瑞,时间是检验律法的标准,曾柔曾经豪气的说,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至于后世人是骂她还是赞她,对此时的曾柔没有任何的影响。   百姓对赵王妃的追捧同样震动了养病的赵王,被强行命令来伺候赵王的李雨欣笑道:”崇拜赵王妃的百姓很多呀,婢妾恭喜王爷娶了一位声名显赫的王妃,娶了一位贤妻!”   赵王清醒后不知为什么,强烈要求李雨欣伺候他,拓跋太夫人没法子,只能让李雨欣搬到了赵王身边,赵王对李雨欣也不像过去的那样事事顺着,赵王将她当作了奴婢,当作了真正的侍妾指使着她、   小产后的李雨欣身体本就不好,被赵王这番折腾,她更显得消瘦了,有时李雨欣会趁着拓跋太夫人不在,用冷嘲热讽回应赵王的‘折磨’当然若是被太夫人听到,李雨欣会被她惩罚。   赵王心痛的看着消瘦面色微黄的李雨欣,“欣儿,我们非要彼此折磨么?”   李雨欣勉强挤出一分笑容来,“算了,王爷,我再多的不服气在王妃面前也没脾气了,我斗不过她,也争不过她,甚至我的志向都不如她!我来到这里,我只是想着找一个能给我荣华富贵,能宠我,呵护我,疼爱我,同我相亲相爱的男人,而赵王妃……她想着改变……改变很多的东西,建立秩序,她会给后世留下点什么,而我……史书上甚至不会出现我的名字。”   “欣儿。”赵王撑起了身体,问道:“你了解曾柔?”   李雨欣摇摇头,上前搀扶住赵王,“王爷,有你没你赵地都会一样的繁荣富强。”   赵王一把推开李雨欣,怒道:“混帐话,本王才是赵地的主子!”   李雨欣被推了一个踉跄,苦涩的一笑:“是呢,在床上养病的主子!王爷,其实咱们两个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因为您配不上曾柔!”   她的这句话对赵王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在赵王心里,他牺牲了很多才勉强迎娶了曾柔,给了曾柔地位权利,如今怎么成他配不上曾柔了?赵王从小就被定为赵地的继承人,他一路行来顺风顺水,虽偶尔有波折,但他的经历大多是平顺的,在赵地一言九鼎,得百姓拥护。   可如今这一切都消失了,反倒是一直仰仗着他鼻息过活的曾柔成了赵地百姓的信仰,巨大的反差让赵王一时难以接受。   “你闭嘴!”   赵王虽然在养病,但他身体状况比李雨欣好太多了,直接拽住李雨欣,赤红着眼睛道:“你说本王配不上曾柔?”   “本王让曾柔逮到机会收买民心……这些都是谁害的?都是谁?”   赵王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李雨欣,双手禁锢着她的双臂,大手几乎能捏碎她的骨头,“是你!自从本王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李雨欣曾经仰慕过赵王强壮高大的身躯,她也觉得在赵王怀里特别有安全感,赵王的胸膛宽阔厚实,李雨欣在他胸前不怕任何的风雨侵袭……可当李雨欣碰见暴怒的赵王时,她才发觉在赵王高大的身躯下,她只能苟延残喘,毫无反手之力。   大叔也不都是温柔体贴且疼惜萝莉的,当大叔愤怒的时候,他们可以让小娇妻生不如死。   赵王将李雨欣拽到了床榻上,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撕开碍事的衣衫,赵王用强迫的手段证明他还是个男人,可以让女人哀求的男人,李雨欣□一痛,赵王每一次征伐,都像是要要碾碎她一般……被强!奸就是这种感觉!   李雨欣丝毫感受不到爱意,只有无尽的疼痛和屈辱,甚至李雨欣都无法调动自己的脑袋去想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享受这句话,她不是不想放松,不是不想自己挑起情欲,可只想着发泄愤怒的赵王根本没给她机会!   “曾柔……曾柔!”   赵王将李雨欣的双臂反扣的在她头顶,埋首在她胸前啃咬着,李雨欣疼得身体直哆嗦,她现在想昏过去都不行,只听赵王粗重的声音:“曾柔,疼不疼?你不能拒绝我!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拒绝!乖乖的顺从……乖乖的……”   李雨欣见赵王狰狞泄愤的脸庞,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赵王曾经这么对待过曾柔……赵王现在叫曾柔的名字并不是想念着曾柔,而是……他就这么在曾柔身上驰骋着,征伐着……   难怪曾柔非要返回赵地!   十年,曾柔受了十年的苦……这种苦楚是无法同任何人说起的,这种伤害对女人来说是最最痛苦的!   如果她是曾柔的话,也不会让赵王好过。   李雨欣疼得已经有些麻木了,这就是报应!她在体会曾柔曾经受过的痛苦,她总算是认清楚赵王怎么做了十年的‘好丈夫’,在现代婚内强!奸也可以定罪的,就算不是……这总算是家庭暴力,性!虐……   她多想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认识赵王,或者说赵王在她眼里还是个稳重,仁厚,宽和,睿智,事业成功,权柄赫赫的大叔。   赵王一泄如注,狂风暴雨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余韵后,赵王看清了身下的李雨欣,他神色大变,抱起满身青紫的李雨欣,“欣儿,欣儿,我……我不知是你!”   “我以为……以为是别人,欣儿,我不想伤害你的。”   李雨欣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她什么都不想听,浅浅的一笑,“没事,你开心就好!”   赵王小心的给李雨欣上药,李雨欣一直乖巧的任赵王摆布,轻声说道:“只要您还是赵王,您就还有机会,王爷将养好身体,您一样是赵地的王!”   从那日起李雨欣再也不敢刺激赵王,小心乖顺的侍奉赵王,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多余的话,她一句都不敢说。   赵王面对旁人时,还如同过去一般镇定从容,信心十足,但他单独面对李雨欣的时候,有时会爆发出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暴虐,吝气,以及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只要赵王听见赵王妃又为赵地做了什么,争取到了什么的消息,或者听到顾庭瑞表现得很得赵地人心的事情,他都会折磨李雨欣出气,虽然每次清醒后都会对李雨欣说对不起,但下次他一样在李雨欣身上发泄负能量。   李雨欣现在很佩服曾柔,十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赵王的正反两面能将人逼疯!   在找不到外援求助的情况下,李雨欣开始在赵王的饮食上动手脚。   赵王妃离开赵地去同诸葛云谈判,拓跋太夫人成了顾庭瑞的保镖,她虽然还是会来看望赵王,但摸了脉搏,留下汤药就会离开,李雨欣便趁着拓跋太夫人的疏忽慢慢的弄些精神衰落的药给赵王吃。   与此同时,李雨欣从没放弃过离开赵王府的念头,有一日她趁着赵王午睡逃离了院落,逃出了赵王府……可她还没逃出多远,便被赵王的侍卫捉了回去。   “欣儿,我是那么爱你,你怎舍得离开我?”   赵王摸着李雨欣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毁了我的基业,现在还要离开我么?”   “欣儿,你是本王的妾,本王会让你看明白逃妾的下场。”   赵王将她关进四面都是墙的小黑屋中,命赵地最严厉的妈妈教训她,三天的折磨过后,李雨欣再也不敢兴起逃开的念头了。她晓得赵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开始专注的讨赵王喜欢,养好身体……李雨欣乖顺的靠着赵王,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赵王身体好转,顾庭瑞毫不眷恋权位,将赵地的政事交给赵王,可惜赵王再上手的时候才发觉,不过三个月的功夫,赵地的政事……他处理起来不是很顺手,几次对赵地属员的新职位不知所措,顾庭瑞会在一旁讲解……赵王觉得很是下不来台,但他不得不承认,在新制度下,赵王对属臣们和赵地贵重控制更严格,非常有利于赵王统治理赵地。   赵王妃对赵地的改革,设立的行政各部门,各司长,使得赵地更像是国家,而不是单单是裂土封疆的诸侯国。   这些部门赵王原本打算在夺得天下后再设立,可是让曾柔提前弄了出来,赢得了赵地的交口称赞,赵王心里很不舒服。   赵王要想熟悉行政院,重新树立赵王的权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让李雨欣绝望的是曾柔不会给赵王过多的时间!   河东郡,上将军诸葛云身穿盔甲,带着手下的军旗统领走到赵王妃的马车前,“本将军没想到王妃殿下会亲临河东郡!”   曾柔撩开了马车帘栊,回了笑脸:“有人想作死,我能不来么?” ☆、第四十七章 谈判     当前的状况下,赵地明显处于劣势,随着赵地瘟疫流感的消退,阻碍上将军进兵赵地的最大障碍不复存在了。   大夏朝的将军以为赵王妃是来求和的,可见面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打翻了原来的想法,赵王妃是来找茬的!赵王妃是真不怕死!   曾柔挑起了眉头,毫无惧意的同诸葛云对视,嘴角恰翘起带出一分明晃晃的假笑,那意思是说得不对么?   在大夏朝将军的惊讶目光下,一向残忍嗜杀,绝不容许任何人有反对意见的诸葛云哈哈大笑,”说得没错,你不来,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上将军是想着谁有本事杀了你!”   曾柔从马车上下来,她一没穿盔甲,二没佩戴宝剑,她一袭鹅黄色的衣裙,一只恨简单的步摇插在头上,恬淡从容的仪态不像是来谈判或者求和的,在双方的将军和侍卫们眼里,赵王妃即便没穿盔甲,一样是一个勇士!   自打上将军诸葛云将骂他的朝臣烹杀之后,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俯首听命的。   大夏朝的将领感触更深,他们怕诸葛云!怕到生不起背叛上将军诸葛云的念头!   皇帝好糊弄,上将军难缠是大夏朝野公认的。   陪赵王妃来河东郡的顾炎陵等人略微有些紧张,顾炎陵横跨一步,硬着头皮挡在上将军面前,拱手道:“末将顾炎陵见过大夏上将军!”   “顾炎陵!”   诸葛云眸子如同寒冰,“我晓得你!”   曾柔从顾炎陵身后走出来,提了一下裙摆,摇动着手中的象牙柄的扇面,轻笑道:“好大的威风呢,上将军!”   扇面上粘着的羽毛轻轻的拍打了诸葛云的胳膊,曾柔笑意盈盈的说道:“想要恐吓赵地人?”   “我只是让他明白,忠诚和仰慕是两回事!”   “……”   曾柔眉头微皱,扇面转动,羽毛轻轻旋转,碧绿的颜色煞是好看,“上将军耳朵伸得真长,是不是赵地事情都瞒不过您呢?”   “我只对关心的事情感兴趣!”   诸葛云毫无顾忌的拽住了曾柔的胳膊,向住在在河东郡的军营辕门走去,“本将军亲自为赵王妃引路。”   如果来得是赵王,赵王和诸葛云并肩而行不会让人感到违和,可来代表赵地来的人是赵王妃,最重要的是个女人,她同诸葛云走在一起……双方的人默默的叹息一声,也不算是太违和!   远远的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听着他们的互相挖苦试探,眼看上将军诸葛云眼底的欲望越深……在场的人发觉也许他们两个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   不是没有大夏朝的人鄙夷赵王妃和上将军,但他们一不敢同诸葛云提起曾柔的险恶用心,二……他们见过赵王妃后,很难将敢同上将军诸葛云针锋相对的女子当作行美人计的礼物。   上将军诸葛云脾气暴躁,性情多变,间之残忍嗜杀,很多女子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当你丧命在诸葛云手中的时候,甚至不知怎么得罪了诸葛云!   眼见着诸葛云靠近赵王妃,两人仿佛耳鬓厮磨的情侣一般,诸葛云在赵王妃耳畔说着什么……也许约在何处偷情?   顾炎陵上前一步,有心拽开诸葛云,陪伴赵地来人的大夏将领围上了顾炎陵,双方的手都按在了腰中宝刀上,彼此对视,眼里冒火,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曾柔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诸葛云,你还能再疯狂的找死一点么!我说错话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想死,到一边死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评价过诸葛云是疯子,但没有任何人敢着诸葛云的面说……更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诸葛云是疯子的话!本来刀剑相向的两方同时看向诸葛云和赵王妃,赵地人担心赵王妃的安危,大夏将军则想看看诸葛云此时的神色,是暴怒,还是暴怒呢?   诸葛云被曾柔推开了,他抚掌大笑:“小柔果然是了解我的。”   咚咚咚,击鼓声响,诸葛云一扬手,跟在身后的随从双手奉上了弓箭,此时从军营方向冲过来两只河东郡特有的猎豹,猎豹的动作极快,诸葛云道:“一人一个,我左你右!”   诸葛云抬手射箭,利箭正中左边猎豹的脑门,对右边冲过来的猎豹,诸葛云视若无睹。   在他和曾柔身后的人都吓傻了,这是闹得哪一出?   “王妃小心!”顾炎陵搭上弓箭,瞄准袭击曾柔的猎豹,只听一声枪响,猎豹脑袋开花,白的,红的洒了一地,猎豹倒下的地方仅仅距离曾柔不足三尺!   曾柔侧过身,将还冒着青烟的火枪对准诸葛云的脑袋,冷冷的问道:“你满意了?”   诸葛云笑道:“满意,满意的不得了!”   “你再发疯,我就结果了你!别以为我在说笑!你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别看曾柔出手干净利落,枪法镇住了众人,可曾柔自已知晓,她开枪的时候根本没有一定会命中目标的把握!死亡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她甚是忍不住后怕如果没能射杀猎豹,她是不是得葬身猎豹口中?   不管诸葛云存着什么心态,曾柔都想一脚踹飞了他!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想要同疯子共舞。   曾柔利落多的收回火枪,指尖的泛白出卖了她很紧张,转身调转了方向,“顾炎陵。”   “属下在。”赵地人纷纷单膝跪地,低下了高昂的脑袋:“恭听王妃吩咐。”   “寻地扎营。”   曾柔嘲讽的说道:“上将军的酒宴,我无福消受!”   “遵命。”   赵地人护着曾柔走远了,他们将会另寻营地,曾柔这回也不是孤身前来,兵马也带了上万,只是大部队还没到而已!   诸葛云双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颚的胡须,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激赏赞叹,“我就知道,顾庭瑞那小子的枪法是曾柔教的,果然如她所言,一颗子弹,解决所有的问题。”   “上将军……”   簇拥过来的大夏将军们听见这句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会被上将军玩死的。   “她的枪法很准呐。”   “是,您说得没错。”   “你们佩服不佩服?”   “佩服!”   这回大夏的将军倒是诚心诚意,不带任何的虚伪,疆场虽以智谋取胜,但却信奉强者为尊,赵王妃的身手不是当假的,便是他们突然面对冲过来的猎豹,也不一定能有赵王妃理智。   “她是我大夏朝嫁到赵地的贵女,赵王妃身上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是的,是的。”   诸葛云笑眯眯的听着手下对曾柔的称赞,突然问了一句:“我娶了她可好?”   ……   这比同赵王妃有私情还难回答,娶赵王妃?很难办的。   “只有她够资格做我诸葛云的妻子!”   诸葛云越过猎豹的尸体,走近了军营,“明日开始同她谈判,你们都给我精神点,我可不想让她小看我训练出来骑兵!”   “遵命!”   大夏朝准备好的酒宴自然请不来处于愤怒状态下的赵王妃,跟在上将军诸葛云身边的将领心中隐约几分庆幸,再让上将军同赵王妃在一处,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上将军在赵王妃面前格外的不可捉摸!   以上将军在大夏朝的地位,就是夜宿皇宫,也不敢有人说什么,娶大夏公主那更是想怎么娶就怎么娶……可是上将军竟然看上了赵王妃……也不是不可以,一般的藩王王妃上了也就上了,赵地虽然是藩王中实力最强的,但在大夏将领心中也不过是苦寒落后的地方,上将军若是同赵王妃有点私情也不是不行。   他们也一直在算计赵地会对上将军用美人计!   可赵王妃曾柔……大夏将领很佩服她,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赵地人敬佩王妃,崇拜王妃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火辣,倔强的赵王妃,也就上将军敢往前凑。   摆满酒菜的桌子空空荡荡,诸葛云坐在主位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随侍在旁的将领副将没有一个敢上前劝一句,赵地一个人都没来……由此可见赵王妃对赵地的控制力有多强。   如果嫁去赵地的大夏朝贵女都能像曾柔一样,赵地早就被大夏削藩了。   “要不,臣回京去请致仕的太傅曾大人?请他对赵王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促赵地改土归流?”   “曾大人的话,赵王妃焉能不听?”   诸葛云听后停下了饮酒,笑道:“就算曾老头跪在她面前恳求,她一样不会放弃赵地!”   “上将军怎么会这么肯定?赵王妃是曾大人的嫡女。”   “属于她的东西,谁都别想从她手中夺走!”诸葛云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滴,黑亮的眼底溢出一丝见到同类的喜悦,声音低沉:“同我一样,谁敢在我活着的时候窥探我的东西,杀无赦!”   “撤去酒宴。”   诸葛云直接扔了酒盏,站起身走出营帐,他的声音在夜空下飘荡很远,“我倒要看看,她用什么条件让本将军退兵!”   她……他娶定了,赵地,他也想要!   整整一夜,上将军并没回营帐。   直到天亮,快要到同赵地谈判的时候,上将军诸葛云才带着一身的朝露走了进来,对属下吩咐:“记住,不可给本将军丢脸!”   “是。”   众人虽然答应却忍不住猜测,昨天晚上上将军去哪了?会不会摸进赵王妃的帐篷?有人暗自摇头,应该不会,敢拿着冒青烟的火枪指着上将军的脑袋的女人……应该不会偷情,其实认真看起来,赵王妃也很疯。   这年头,正常人都惧怕有理智有本事的疯子!   双方会谈的地方定在诸葛云的中军大帐,毕竟眼下的状况再怎么算,占据优势的一方是大夏朝。   诸葛云当仁不让的坐在铺陈着虎皮的帅位上,大帐内的将领盔明甲亮,一个个站得笔直,一派凝重肃杀之气,曾柔在小校的带领下走进了军帐,平淡温和的向诸葛云见礼,仿佛昨日的争执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过上将军!”   “赵王妃殿下。”诸葛云身体向前倾,手搭在扶手上,抹了一把手掌下的虎皮,“你可还当自己是大夏臣民?”   曾柔似早有准备的笑道:“大夏朝可当赵地是藩王属地?”   毫不示弱的反问,让诸葛云反倒有些意外,“赵地若是臣服大夏,听从陛下号令,自然是大夏的属地,然本将军看赵地有不臣谋逆的心思,不知大夏望族出身的赵王妃站在哪一边?”   “是忠诚于皇上,还是忠诚于夫家赵地!”   诸葛云步步紧逼,故意让曾柔表态,他也看出来了,想娶曾柔很难,起码要将曾柔同赵地割裂开,否则拥有赵地铁骑,他想靠近曾柔太难,太难!   “我不知方才那番话是上将军的意思,还是幼主的意思!”   曾柔向身边的顾炎陵示意了一下,整座军帐除了诸葛云屁股下面的椅子就没任何的可以坐的东西,大夏虽强,曾柔却不想坠了赵地的威风。   顾炎陵点点头,但额头已经冒了一层的汗水,心底是真心佩服曾柔,都这样了,还敢同诸葛云对着干!   他从外面搬来了一把椅子,按照曾柔的吩咐放在了诸葛云的对面,展开一张雪白的水貂皮铺在椅子上,低沉的说道:“王妃请。”   曾柔面带笑容坐在了诸葛云对面,他们来人之间仅仅间隔不足三步,“上将军疏忽了待客之道,不过没关系,客随主便!主人坐着,我自然也得坐着。“   够胆色,够胆量,这是军帐内所有人统一的认识!   诸葛玉仿佛早就料到曾柔不折腾点动静出来不舒服的个性,面对着含笑的赵王妃……平等么?有意思,竟然有女人跟他提平等!   “幼主的意思如何?本将军的意思又如何?莫非赵王妃否认自己出身大夏?不想看着大夏疆土一统?”   “若是幼主的意思,本王妃会亲上奏折说明,赵地为藩王永镇北疆为好,顾家爵位和封地是大夏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册封的,传至现在也有两百余年,贸然削藩只会让赵地百姓恐慌,一旦北方蛮族领兵来袭,赵地百姓民心不稳,怕是挡不住蛮族铁骑。”   曾柔同诸葛云目光交缠,诸葛云在其实长了一张儒雅俊逸的脸庞,他本人比在赵地时候的伪装英俊许多,缓缓开口:“若是上将军的意思,我有个更能满足您的建议,您不妨听一听。”   “哦?”诸葛云饶有兴趣的问道:“赵王妃晓得本将军的想法?”   “您不就是想怎么死得轰轰烈烈么?”   军帐内抽冷气声音此起彼伏,有人没有见过昨日的状况,被直爽莽撞的赵王妃差一点吓掉了下巴。   诸葛云道:“说来听听,赵王妃如何让本将军死得轰轰烈烈?”   “展开地图。”   “是。”   顾炎陵将一个长盒子打开,从中取出地图,铺陈在诸葛云和曾柔中间。   众人注目看去,地图上分了四中颜色,红色代表赵地,黄色代表大夏,蓝色代表另外一个实力不弱的藩王辽,黑色……应该代表北方蛮族。   四种颜色交错,看起来很清晰,明白。   “你是何意?”诸葛云皱眉问道,“不,你先等等,让我先想一想,你要什么。”   “太快解开谜底就不好玩了,上将军请!”   曾柔抬了抬手,示意诸葛云慢慢想。在地图中间有一道重重的白线,生生将辽王封地分割臣两半,同时将一块红色的区域圈入了黄色中……曾柔不会在地图上随随便便的划一道线,“凤阳?”   赵王指着并入大夏领土的一小块红色道:“凤阳?你是要把凤阳送给本将军?”   “您说错了,是将凤阳城献给幼主,表示赵地永远臣服于大夏!”   “可是凤阳不是顾家的祖地所在?赵王顾家一向将凤阳当作圣地!”   “除了凤阳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能证明赵地顾家忠诚大夏的凭证,赵王愿意放弃凤阳!”   诸葛云摇了摇头,吃惊不小的说道:“赵王会同意?顾家会准许你将祖地卖了?”   “您难道不知,顾家为了赵地牺牲了多少?”曾柔唇边的笑容多了一抹的嘲讽,“十几代的嫡妻嫡子,十几代的骨肉相残,不就是为了赵地?所以说,祖坟算什么?祖地地又怎样?为了赵地顾家什么都能牺牲!”   顾炎陵等顾家人低下了脑袋,他们很惭愧。   “你能抵挡北疆蛮族和辽王骑兵几日?”   “这要看上将军下手有多狠了。”曾柔不意外诸葛云推演出进兵计划,“半月,我保证燕京城无恙,剿灭北方蛮族在此一举,平分叛国的辽藩理所应当,除此以外,赵地会送质子入京城,以证明赵地绝无背叛大夏的心思!”   “质子?”   “是,质子!”   诸葛云摸了摸下巴,“我只有一个要求,赵王妃每半年入京城朝见圣上如何?”   “成交!”   曾柔点头答应下来,同诸葛云相视一笑,诸葛云道:“果然这比单纯的作死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撒花,桃子又写崩了么? ☆、第四十八章 战起   随着诸葛云这句话落地,证明双方的谈判已经完成,在大夏朝,上将军的意见比皇帝的圣旨还要不容置疑,只要诸葛云点头的事情,朝臣们必须得做成。   诸葛云抹了一下胡须,道:“你们都退出去,退到军帐外二百米处!”   “遵命。”   大夏朝将领没有二话,躬身鱼贯走出军帐,他们听到上将军对赵王妃的话:“拿出点诚意来啊,曾柔……”   他们在二百米处站定,面向军帐方向,见到了同样退到军帐外的赵地将领,两方面泾渭分明的站在骄阳下之下,他们在比谁站得最直,气势最强。   两方的人马站在外面,二百米外的军帐不是只有上将军和赵王妃?   孤男寡女共处一座帐篷,上将军对赵王妃的用心人人皆知……谁会相信他们只是好好的谈话?可若要说赵王妃诱惑上将军……能将赵王妃那样的女人压在身下,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赵王妃容貌算不上很美,年岁不在花期,可赵王妃就是有本事刺激男人的占有欲!   “他们走了。”   “嗯。”   曾柔眼看着诸葛云从帅位上起身,走到自己面前,若是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曾柔算不清楚诸葛云想要做什么?更不知他能忍耐多久?   曾柔坐得椅子不是很大,诸葛云愣是紧紧挨着她坐在了椅子上,一人坐很富裕,可两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就很挤了,诸葛云伸手将安安静静的曾柔抱在了自己膝盖上,嗅着女子的幽香,他靠进了水貂皮的椅子中,粗壮的手臂紧紧的缠住曾柔的腰,舒服般的微眯起眼眸,唇边勾起享受放纵的笑容。   “本将军现在才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感觉!”   “嗯。”   曾柔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的人偶,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她坐在诸葛云怀里同单独坐在椅子上显得没区别。   “小柔定下了赵王为质子?”   “嗯。”   “赵地人会同意?”   “嗯。”曾柔唇角多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他应该去大夏朝都城感受一下曾柔曾经受过的委屈,无法言明的挣扎苦难,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报复!”   诸葛云眼里闪过一抹不自觉的心疼,怀里的人腰杆挺得直直的,仿佛多大的困境都无法压弯她……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诸葛云又怎么不明白在逆境中求生,在逆境中站起来有多困难……他做到了,弱质女流的曾柔也做到了!   诸葛云收紧手臂,曾柔的后背终于贴上了他的胸膛,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的缝隙,诸葛云能嗅到她骨子里的味儿,全身的炙热集中在□……他想要她!狠狠的要她!   “小柔。昨夜我在你营房站了一夜,我晓得你知道我在外面……”诸葛云低头吻上了曾柔的修长白皙的脖颈,“可你不肯见我,不让我靠近你。”   诸葛云感觉到曾柔的身体颤抖着,她怕他?不,她是怕男人,尤其是强壮的男人对她做的事儿。   曾柔也感受到了身体本能的异样,记忆闸门再一次打开,她在赵王身下哀求着,痛苦的承受着……没有享受的性!爱,对女人来说是最残酷的折磨,曾柔不怕诸葛云,她也不介意借用诸葛云满足一下自从附身以来就没有缓解的情!欲,男人重欲,女人同样如此,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没什么好丢人的的。   可身体的本能在抗拒诸葛云的靠近,抗拒比赵王还要显得强壮的诸葛云!   “不行!”   曾柔推开了诸葛云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不行,我无法控制自己!”   从诸葛云怀里起身,曾柔平复了好一会才压下本能的恐惧,转身平静对诸葛云说,”你太强壮了,不是好人选。“   “你想选什么人?”诸葛云脸色阴沉,“告诉你,我不许!你选一个,我宰一个!”   他不愿意勉强曾柔,可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宰了那群碍眼的小白脸!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我会忘记恐惧,不过,也许一辈子我都无法忘记被撕裂的痛苦!”   曾柔自嘲的笑道:“其实我的身体没你想得那那么好,也许你会很失望……我记得赵王就很失望,他非常的失望呢……”   “别拿我同他比。”   诸葛云拽住了曾柔的手臂,黑瞳中只印着她的影子,“小柔,一年两年,我等,一辈子我也等。”   曾柔愣住了,这句话……让她眼眶潮湿,泪水盈盈,阿逸,他也说过的,在她几次拒绝他之后……他说等她彻底放下心防,哪怕等一辈子他也会等下去。   红色子弟一向有潜规则,他自从追求曾柔后,就没有再同任何女人有过牵连,他说过,小柔不喜欢。   诸葛云靠近曾柔,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心痛又痛苦的说:“为什么哭?小柔,你在为谁哭?”   曾柔将颤抖的嘴唇贴上了诸葛云的嘴唇,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滚落,诸葛云推开了曾柔,抹去自己唇边的泪水,道:“曾柔,我不是你找的替代品,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辱没我!”   “你不是……”曾柔退后,抚了抚身体:“对不起。”   他不是阿逸,曾柔一惯坚持的是公平,将诸葛云看作他,对诸葛云来说是不公平的,原来她也会再爱上一个人,他赢了!   “明天我会返回赵地。”曾柔低声道:“希望我们的所作所为能给这个世界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你……小心!蛮族不好对付。”   “我晓得。”   曾柔抬眼一笑,抬手给了诸葛云一巴掌,“这是我欠你!等我去大夏京城,我随你处置……诸葛云,遇见你,很好呢。”   诸葛云揉了揉被打红的脸颊,“下手够狠的,记住你欠我的要还……”   曾柔扯掉了门帘,走出了军帐,一脸羞愤的怒道:“诸葛云!你给我等着,赵地不是你能欺辱的……谈判,鬼才会同你谈判。”   “赵王妃……”诸葛云高大身体出现在军帐门口,他脸上的掌痕清晰可见,对曾柔调侃道:“赵地早晚是本将军的囊中之物,你也是,不识抬举的女人……非要让你求我不可!”   曾柔像擦拭脏东西一般狠狠的折磨着自己的嘴唇,“顾炎陵,我们走,回赵地!我宁可同赵地玉石俱焚,也不想再见诸葛云!”   本来很友好的双方不欢而散,赵王妃怒气冲冲返回赵地,在她回到赵王府后,赵地开始了紧张的备战,本来赵地人不愿意在此时打仗,可诸葛云侮辱了赵王妃,就等于侮辱赵地人!   赵王下令,这场同诸葛云的战争必须打!   ……   赵王府后院,赵王目色复杂的看着曾柔,“他只是亲了你?”   曾柔道:“对不起王爷,我……我实在是没办法。”   “无妨。”赵王拽过曾柔,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曾柔慢慢张开紧闭的双唇,放赵王的舌头入侵进来……“王爷。”   赵王抱起曾柔柔软的身体,走到床榻前,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会让诸葛云碰你一根毫毛。”   曾柔按住了赵王伸向自己衣服的手,道:“王爷,不行,妾身……妾身身上不干净,伺候不了您。”   赵王狐疑的目光看了一眼曾柔,“不干净?”   “自打生了瑞哥儿后,妾身的小日子一直对不上,有时两三个月不到,有时一月来几次。拓跋太夫人给妾身说过,妾身身体里有阴毒……王爷,妾身不想让您失望,可妾身不干净的身子于王爷出征不利。”   “好了,你别说了。”   赵王揽住曾柔的肩头,让她靠到自己胸前,“没事,本王陪你躺一会,本王此番出征……小柔,不一定能……”   “您不可这么说,您一定会旗开得胜的。”曾柔皱眉道:“诸葛云那个狗贼为人轻狂,我见他对手下的将领很严厉,而且朝中的保皇党也盼着他倒霉,王爷以清君侧的名义行事,大夏百姓也会支持您的。”   “诸葛云倒行逆施,会后报应的!”   “好了,小柔,本王晓得你恨他,本王定会生擒他给你出气。”   “王爷得仔细身体,若是……若是王爷为了这场仗累坏了自己,妾身罪责难恕。”曾柔担忧的说道:“要不王爷留在燕京城?”   赵王笑道:“王妃傻了不成,本王留在燕京城怎能统兵呢?”   这场仗也是赵王一雪前耻,证明他是赵地王者的最好机会!曾柔再厉害聪慧,她在疆场也是无用的,他才是赵地的王!   所以即便没有诸葛云调戏曾柔,赵王也打算同诸葛云开战!不过发生了上将军调戏赵王妃的事情后,倒是让赵地反对开战的声音弱了不少,赵王是既得意,又有些不舒服,曾柔已经深深的扎根在赵地了……赵王不能不防!   “赵地的事情还请王妃帮本王看着点,本王只求后方能够安稳。”   “王爷请放心,妾身一定会尽力。”   赵王摸了摸曾柔的额头,低笑道:“等本王回来?”   曾柔羞涩的点头,“妾身等您!”   赵王见曾柔柔术温婉,满意的离去,曾柔冷冷一笑,小日子……她这具身体再折腾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如果被赵王碰了,曾柔宁可现在就同赵王翻脸。   想要催经血,并不算太难,只是有些伤身体而已,可曾柔如今的身体多活一年和早死一年区别不大,再保养……你也活不过四十,这是拓跋太夫人给她的话。   十年的有苦难言,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耗光了曾柔的心血,再加上生儿子时候的艰难,曾柔对能活到四十也不报什么希望的,不过她会在身死之前,亲手讨回公道,并且给顾庭瑞打下坚实的基业,将来他是归顺大夏做太平王爷,还是自立就看顾庭瑞的选择了。   赵王领兵出征,李雨欣也在这一日失去了踪影,几位侧妃恨恨难平,赵王真是一刻也离不开李雨欣啊,连出征都带在身边……能从王府里将李雨欣带走的人,除了赵王之外,再没有别人。   曾柔警告几位侧妃不要乱说,“李氏犯错,身体又不好,早就被我打发到庄子上去了,王爷是去领兵打仗的,哪能带上她,你们想太多了。”   “你就帮着表哥瞒着吧,我看你能自欺欺人到几时?”   拓跋侧妃失落的一甩袖子,“表哥怎会那么喜欢她?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表哥还留着她,表哥……他太糊涂,太让我失望了。”   曾柔淡淡的笑了笑,看出几个侧妃都很失望,心想,等到清空赵王和李雨欣,她会放侧妃再嫁人的,这些还在好时候的女人不应该为赵王和李雨欣的爱情陪葬。   赵王倾全赵地之力,以清君侧的名义会战上将军诸葛云,两方对战,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同赵地紧邻藩王辽王联合蛮族入侵赵地……赵王的老巢燕京城危在旦夕,可赵王同诸葛云的会战却是节节胜利,诸葛云退兵三百于理蜷缩不出,赵王接到消息,京城保皇党们也在弹劾诸葛云,并且截下了给诸葛云的补给供应。   这批军需很顺利的交给赵王,赵王还收到了大夏幼主的染血勤王诏书!   赵王明白只要向前,他就可以带着赵地的人冲进大夏都城,到时候,他就是天下的主人。只要他能彻底的击垮诸葛云,即便燕京城陷落,也是值得的。   因为坐拥天下的他完全可以再夺回燕京城,蛮族和辽王不值得一提,赵王自信能很轻松的战胜他们。   “诸葛云才是赵地的死敌。”   赵王如此对身边的将领说道,“大夏幼主写的血书,你们也都看见了,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赵地入主大夏的最好机会。”   “王爷,可是王妃怎么办?燕京城守不住多久的,末将求王爷班师回燕京。”   “顾炎陵,你是让本王放弃?放弃顾家几代人的梦想?”   “王爷……”   “你不要说了,王妃智谋无双,她既是答应了本王会死守燕京,她就不会让本王失望。”   “王妃手中的兵马不多,怎么死守燕京?王爷,您这是要逼死王妃……”   “顾炎陵,你是本王手底下的大将,不是王妃的奴才!”赵王面色阴沉,“你也姓顾,是顾家血脉!顾家人几代牺牲为的就是今日!你不必说了,本王信得过王妃。”   曾柔将顾家库房都搬空了,燕京城除了是一座城池外,赵王没有害怕失去的东西,这时候他心底甚至隐隐有一种期望,曾柔死在燕京城头最好……   赵王再一次重申进兵大夏,对抗诸葛云的命令,众将唯唯遵命,退出了大帐。   李雨欣化身男装小奴,端着饭食伺候赵王,赵王拉她坐在自己怀里,兴奋的说道:”欣儿,诸葛云必然会失败的。“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预祝王爷早日做了龙庭。”   “好欣儿,等本王入了大夏都城,就废了曾柔,立你为妃……”   赵王顾不得吃饭,亲吻着李雨欣,他想要发泄心中的兴奋之情……李雨欣迎合着赵王,心里却想,有那么容易么?曾柔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中?   可燕京城在没有援军的状况下,根本守不住的,李雨欣想不明白曾柔的打算,难道说曾柔算错了,所以会死?   ……   面对蛮族和辽王的猛攻,赵王妃调动了燕京城所有的人共同抵抗,曾柔和顾庭瑞说出了于燕京共存亡!一日,两日,三日……风雨飘摇的燕京城愣是顶住了几倍于自己敌人的猛攻。   抵抗了辽王和蛮族联军整整二十日!这等同于一个奇迹。   可双方都知道奇迹不会再进行下去了,燕京城的防守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而唯一的援军赵王却同诸葛云苦战中。   这一日,曾柔跪在了拓跋太夫人面前,“母亲,请您救救赵地。”   ”你这是做什么?“拓跋太夫人想要搀扶曾柔,她对曾柔的顽强是彻底的服气了,她晓得没有曾柔,就没有还在顾家人手中的燕京,顾家有很多人都跑了,可曾柔一直坚守着,“你想让我带瑞哥走?”   “不,瑞哥既是说出了同赵地共存亡的话,我就不准许他反悔。”   曾柔声音沙哑,脸旁上挂着浓浓的倦怠,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合过眼,“求母亲领人奇袭蛮族王庭,母亲,只有您能做到这一点,蛮族的主要力量都在燕京,他们的王庭必然空虚,只要抓住了蛮族的皇族,燕京就有可能守住!”   “可燕京城没有我……能行么?”   “母亲,奇袭才是解救燕京城并支援王爷的最好办法。”   “我去!”   拓跋太夫人没有二话,领着一队人马离开了燕京,曾柔慢慢的起身,最大的障碍调开了,诸葛云,你若再不来,我便骂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王为质子才能体会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痛苦,曾柔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让赵王净身出户!将原主的痛苦还给赵王。咳咳,赵王在大夏京城会很惨的,甚至比李后主还惨……章点越来越少,好吧,下次不写这种战争攻城神马的了。 ☆、第四十九章 质子     在他们原先订立的计划中,诸葛云同赵王会战,拖住赵王的骑兵主力,并且让大夏京城的保皇党们同赵王接触上,给赵王一个只要打败诸葛云就能进军大夏都城的错觉。   在赵王身边的顾炎陵等人……以及很多赵地贵胄出身的副将,底层小校……他们大多已经偏向了赵王妃。   只要这些心里有赵地,有家族的人知晓燕京城危在旦夕,而赵王却要一心同诸葛云决战不回兵救援赵地,他们会同赵王离心离德,更为偏向赵王妃。   诸葛云只要抓住机会显示极为强大的战力,或者设下个套给赵王钻,赵地骑兵哗变的可能非常大。   顾炎陵倒时就可以号令赵地的骑兵……然后配合诸葛云,横向切进辽藩,占据整个后防空虚的辽王藩地,等到胜利时,曾柔会同诸葛云平分辽王藩地。   由此一来,在燕京城苦守的曾柔会成为最关键的一环,因为燕京是吸引辽王和蛮族的诱饵,只有守住了燕京,计划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曾柔和燕京城的百姓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二十五天!这已经曾柔的极限了,而诸葛云到现在还没赶过来!   曾柔倒是没有怀疑诸葛云背信弃义。   诸葛云虽然是个作死的疯子,但他同样有着开疆拓土,封狼居胥的志向,这个计划看似天马行空,但却将天下间所有的实力都算计了进去,只要计划能成功,在未来的二十年内,蛮族再无力扣边,而大夏和诸多藩王的割据也将结束,因为到时候天下只会剩下大夏中央和天下第一强藩——赵地。   最后是大夏朝撤藩,还是赵地清君侧成功,那一日曾柔不一定能看到。   “娘,您同我一起走吧。”   顾庭瑞跪地祈求曾柔,“要走一起走,娘若不离开燕京,儿子也不走。”   燕京外城已然失手,曾柔安排人送顾庭瑞离开,只要到达顾家的祖地凤阳,顾庭瑞就会平安的,在那里曾柔藏了一只足以保证顾庭瑞安全的火枪队。   “我要为我做出的选择负责,小瑞瑞,你不必在燕京等死。”   曾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如果燕京陷落,如果你父王被诸葛云弄得灰头土脸,你记得向大夏祈降!你是我曾柔的儿子,大夏朝不会怎么对你,至于诸葛云……”   “他背叛了娘不是么?”   “说不上背叛。”   曾柔笑容很淡,“如果他没有过来,只能说我看错了人,看错人的惩罚我接下了。燕京……娘早说过娘不是好个好人,哪怕我将燕京陷入战火中,将赵地弄得凌乱破碎,我也不会白白将基业留给你父亲!”   “如果我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娘,我不走,要死死在一起!儿子不怕死!”   顾庭瑞抱着曾柔的胳膊,含泪道:“你别想丢下儿子,娘,儿子宁可死在燕京,也不想面对时仇人卑躬屈膝,您就让儿子挺起腰杆吧,顾家子嗣不会像先祖一样,杀妻灭子,谄媚祈求降!”   “你不是不想姓顾了?”   “可儿子现在还姓顾!”   “你还年轻,也许将来……”   “没有娘在,儿子要将来有什么用?”   顾庭瑞抬起灼灼的目光看着曾柔,“娘,儿子不怕死。”   曾柔动了动嘴唇,微微扬起脑袋,天空碧蓝,可燕京城头上却飘着硝烟战火的味道,这股嗜血,凄凉的味道使得斜阳更美,“好,你留下来,娘请你看一场绚烂的烟火。”   曾柔翻开了最后一张底牌,“带着火药上城头!”   “是,王妃殿下!”   一队人马提着圆滚滚的木桶随着赵王妃爬上了燕京城头,在这二十五天的攻防战中,燕京百姓的死伤惨重,曾柔不是不心痛,可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得更好,就不能害怕牺牲。   曾柔有时候不敢面对他们信服崇拜的眸子,如果不是她想早一点了结一切,也许燕京城不会这样。   ”瑞哥儿,你且记得,万一你能活下去,你要为娘补偿燕京百姓,娘欠了他们。”   “儿子记得!”   这也是顾庭瑞终其一生对燕京百姓厚待的最根本的原因,二十年后,燕京城的百姓被称为天下间最幸福的人。   曾柔看着城下不远处的敌营,轻轻的一笑:“让生命如夏花般灿烂,让死亡如秋叶般精美。”   这一刻,赵王妃曾柔是极美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绽放的妖娆绚烂的美丽,如同夏花一般……   “上火药,弓箭手准备!”   “是。”   曾柔环顾身边的人,笑道:“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们,按照我们练习的进行就是了,这只是一场练习赛,平常心,平常心!”   联军再一次开始攻城,在他们冲到一半的时候,从燕京城头射出了十几个木桶,木桶飞在空中……联军实在是想不出,狡诈如狐的赵王妃这又闹得是哪一出?   这些日子,他们吃了赵王妃太多的次暗亏了,眼看着胜利近在咫尺,赵王妃弄出了幺蛾子么?   亲自领兵攻城的辽王和蛮族大汗抬头看去,城头那么暗红色的身影就是赵王妃……她手中拿得是什么,火枪?赵王妃是要自尽么?   啪,火枪声音接连响起,空中的木桶被火枪击穿,原本坚固的木桶像是被炸裂了一般破碎了,木桶里装着的黑色液体像是雨滴一般纷纷落下,浇了攻城的联军一身,黑漆漆,粘稠的东西……这是什么?   曾柔抬起了手臂,“放火箭!”   弓箭手们闪出,将点燃的火箭射向了城下的联军,一瞬间城下一片火海,火势直冲云霄……顾庭瑞看傻了,燕京城头的赵地人看傻了,联军统帅一样看傻了,怎么可能?这股烈火是从哪里来的?   莫非赵王妃是神女不成?   曾柔揉了揉顾庭瑞的脑袋,“我要的那一部分辽藩领土虽然不适合种庄稼,但地下却有着很丰富的黑金,可惜……我可能看不到了。”   她在现代时候曾经打过能源官司,打过海洋能源官司,为了了解详情,她请教过最高端的地质学家,对地质学,她了解的不多,但辽藩的那快地貌太特殊了,曾柔想装作看不到都不成,所以她同诸葛云瓜分辽藩时唯独留下了那一块地方,将大片肥沃的土地让给诸葛云。   因为曾柔知道,整个辽藩最值钱的地皮落在她的手里。   “小瑞瑞,你要记住,没文化是很可怕的事情!”   这场大火也只能阻止联军半日而已,曾柔慢慢的出了一口气,“我辈子做得罪错的一件事就是……”   “王妃,您看,您看,是赵地旗帜,还有诸葛云的七色旗!”   曾柔扶着墙头,仿佛从天边冲过来的神兵,他们极快的催促着骏马,掩杀过来,曾柔听着周围的人的欢呼声,眼泪有点止不住了,“该死的疯子,你总算是到了!”   诸葛云命令属下展开攻击阵型,挥动军旗示意他的麾下配合赵地骑兵掩杀联军。   “上将军,方才那场大火?”   “应该是小柔放的。”   诸葛云看到了一切,眼底的爱慕倾泻而出,“喜欢上她,是那么简单那么理所应当的事儿。”   从怀里掏出圣旨,诸葛云道:“拿笔墨来。”   “是,将军。”   小校托着砚台跪在诸葛云马前,诸葛云取了毛笔沾满了墨汁,在明黄的圣旨上书写着,写完后,他扔掉了毛笔,又从怀里掏出玉玺,盖在了圣旨上,笑嘻嘻的道:“这是本将军拟得最开心的一次圣旨!”   周围的人纷纷低头,上将军,您还能更嚣张一点不?   “可惜,她不会再接赐婚的旨意了。”   诸葛云看大事以定,道:“看住赵王和他的爱妾,别让他们死了!虽然本将军一万个想捏死赵王,但他死了,小柔会不高兴的,小柔受过的苦,本将军要一点一点的还给顾炎承!”   诸葛云将头功让给赵地的骑兵们,在顾炎陵的带领下,赵地骑兵如狼似虎的掩杀过去,赵地铁骑下手毫不留情,进兵以来的失败让他们很郁闷,尤其是看到家园被毁了,看到残破的燕京城,他们更是将满腔的怒火向敌人倾泻。   辽王和蛮族的联军被打得溃败四下逃窜。   诸葛云不会放过彻底剿杀蛮族的机会,下令属下乘胜追击,这一追追出去上千里,赵地从此后再也没受过蛮族的威胁,残留的蛮族不停的东迁,再也没返回故土。   ……   失去人身自由的赵王站在高处看着领兵冲杀的顾炎陵,他的眼底冒着火光,顾炎陵竟然背叛了他!在他同诸葛云陷入僵持的时候,带兵软禁了他,并且主动同诸葛云议和,然后两人竟然合兵入侵辽藩,并且一举剿灭好几个诸侯……如果到现在赵王还不知这一切都是曾柔安排的,他也太傻了。   赵王看着燕京残破城头上站的女人……   “曾柔,你怎敢?你怎敢算本王!”   李雨欣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好笑,静静的站在赵王身后,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曾柔的身上移开,曾柔方才放得那场烟火,她看到了,也看清了曾柔的决绝。、   她不如曾柔,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如她。   李雨欣实在是想不到曾柔是用什么办法将原本忠诚于赵王的赵地人拉拢过去,顾炎陵的背叛任谁都想不到!赵地的骑兵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赵王,听从顾炎陵的指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利益,守旧,李雨欣轻笑,果然没错,“利益才是永恒的,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赵地人比王爷想得更看重赵地故乡,他们宁可守护故土也不愿去大夏都城,哪里也不住自己的根重要,而且王爷……您真的能打败诸葛云么?”   赵地当时已经陷入诸葛云的陷阱中去了,如果他们不听命诸葛云,赵地的骑兵会损失惨重,顾炎陵等赵地将领那时候别无选择,   “闭嘴!”   赵王掐住了李雨欣的脖子,“本王让你闭嘴!”   李雨欣喃喃的说道;“不怪王妃算计你,她早就晓得你比不过诸葛云!早就知道你会失败!顾炎承,你比上将军差远了……”   碰,李雨欣身体摔到了草地上,她只听到赵王不服气的怒吼:“不是他们狼狈为奸,本王怎会失败!”   李雨欣摔得头晕眼花,嘴角也流出一道血丝,“在你眼中,你想要进兵大夏做皇帝,可曾柔不是,她想要让赵地不受蛮族的威胁,想让赵地变得更好,只有赵地自身强大了才不会惧怕大夏朝,这个道理王爷不是不懂,您是被富贵皇位迷魂了头……上将军压制朝野上下五六年了,你何时见过幼主和保皇党的染血诏书?一切不过是引诱你的诱饵罢了,他们看准了你的野心,曾柔让赵地人明白你会为了野心牺牲赵地的利益,赵地人不是傻子,他们怎会不抛弃你?”   “闭嘴!”赵王愤怒的喊道,“闭嘴!”   李雨欣悲凉的一笑,“好,我闭嘴,不过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说,你为了野心抛下了赵地,那么赵地人会为了誓死同他们一处的赵王妃抛下你!”   “不会的,顾家……顾家才是赵地的王!”   “呵呵,呵呵。”   李雨欣咳血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天真的赵王,也许他也是明白的,可却不愿意去想最坏的状况。   “王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拼杀结束的赵地骑兵们在马背上摇晃着手中的刀剑,向着在燕京城上的曾柔致敬,“王妃殿下万岁,万岁!”   “奋战了二十五天,最后还能放出一把天火,这些敬意是她应得的。”   诸葛云从腰中抽出宝剑,将宝剑立在面前,亦向曾柔致敬,“王妃殿下万岁!”   大夏朝的士兵不会喊赵王妃万岁这种话,但他们对曾柔也是敬佩的,从燕京城头的残破就能想到这些天的战争有多惨烈,赵地骑兵精锐都在外面,燕京城是由普通赵地人守下来的。   燕京城紧闭的城门开了,曾柔一人走了出来,她穿着暗红色的衣裙,头发挽着鬟,向对自己高喊的士兵笑了笑,转身招手,“瑞哥儿。”   顾庭瑞跑近曾柔,握住了她的手,喊道:“你们万岁,赵地百姓万岁!”   曾柔遗憾的皱了皱眉,其实她更想听顾庭瑞说人民万岁!好吧,她承认自己想多了。   诸葛云催着马匹上前,挡着路的人纷纷退让开,在他面前出现一条畅通无阻直接通向曾柔的直路。   周围的喊声渐渐的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逐渐靠近赵王妃的上将军身上,吧嗒,吧嗒的马蹄的声音似能落进每个人的心里,身穿盔甲英武非凡的上将军同柔弱坚强的赵王妃,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这是所有人统一的想法。   李雨欣眼底闪过羡慕嫉妒,也闪过一抹释然,曾柔这算不算借助情人的力量?她算不算是靠男人……不,不能那么说,如果没有诸葛云,曾柔依然会成功的,换一个女人,即便同诸葛云在一起了,也不一定能有曾柔的今日。   她是独一无二的,李雨欣喃喃的问道:“她到底是谁?”   若说曾柔是个平常的小女人,李雨欣一万个不相信,也许在她们的故乡,她就是个有名望的强势女子!   诸葛云在距离曾柔三步远的地方勒住缰绳,将手中握着的圣旨展开,瞄了曾柔一眼,“你不用跪。”   曾柔唇边含笑,真是嚣张的疯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王嫡子顾庭瑞天生美玉,忠敏有才,于国尽忠,于赵地百姓尽责,册封顾庭瑞为赵王世子,往后赵王爵位只传嫡子,无嫡除爵。”   “谢陛下隆恩。”   顾庭瑞跪下接了旨意,没有人再能从他手中抢走赵王世子的位置。   “还有一条。”   诸葛云从马上跳下来,将圣旨递给曾柔,朗声道:“赵王不服大夏,且屡教不改,皇上给他请了好些个高才的大学士……皇上的意思请赵王入京读书。”   “王妃和世子放心,皇上和本将军会好好的照顾赵王殿下。”   曾柔笑道:“这算是送质子入京么?”   “皇上也不是不放心赵地嘛,世子殿下年幼好控制,可赵王正在壮年,没了赵王殿下……赵地不足为虑,皇上也是一片苦心,王妃殿下就不要舍不得赵王了。”   诸葛云上前靠近了曾柔,小声道:“你越舍不得他,我越想折磨他!”   “我好舍不得的。”曾柔含笑看着诸葛云,“求上将军一件事,一定要让大夏望族都知道赵王入京了,那些嫁过女儿给顾家的家族,每一个都要通知到。”   “好。”诸葛云点头下了保证。   曾柔退后两步,凄苦的说道:“臣妇接旨,臣妇请上将军转告陛下,今日的事情,赵地人不会忘!”   太聪明了,诸葛云眼里闪过激赏,刺激赵地人奋发吗?“小柔,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半年入京一次。”   曾柔微不可闻的点点头,赵王请带着你的真爱离开赵地吧!我一分银子都不会给你的。 ☆、第五十章 尾声   以赵王为为质子,在眼下的赵地绝对不会激起太多的民变,赵王毕竟不顾赵地百姓的生死在前,赵地人虽然不至于抛弃赵王,但他们可以奉赵王的嫡子为主子。   甚至熬过这场兵祸的百姓恶劣的想着赵王不是总想去大夏朝么?这回他终于可以常住大夏朝都城了。   顾家人……在燕京城外城被攻破的时候,有不少顾家人带着家产跑回了顾家祖地,真正留下来同曾柔抵抗到最后的顾家人不多,留下的顾家人都经历了战火的考验,他们在生死一线间是曾柔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对赵王背起祖业的做法,有理智且爱着赵地的顾家人是很不满的。   遂留在燕京城的顾家人没有为赵王做质子的事情多说一句!   唯一能给赵王提供帮助,无论赵王怎样都不会放弃的他的拓跋太夫人不在燕京,她被曾柔调走奇袭蛮族王庭去了,武力值很高的拓跋太夫人不在,送赵王做质子就更为顺利了。   诸葛云罕见的对身边的属下解释,“赵地,猛虎也,有赵地王者为质子,等同于在猛虎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条链子,赵王受困京城,赵地人不敢再行谋逆之事儿,幼主对赵王甚是好奇,本将军这也是为了满足幼主和太后娘娘的心愿!”   “您说得是。”   众将领讪讪的赞同上将军此话,眼下谁不清楚决定赵地走向的人是赵王妃母子?   如果真为限制赵地,上将军怎么会同意以赵王为人质?上将军不过是换个手段折磨侮辱赵王罢了。   赵王一听他为质子的消息,怒不可遏,“本王要见王妃!”   李雨欣却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自动的收拾着衣服,首饰等物品,将赵王以往给她的银子银票都揣好。在大夏京城没银子她怎么生活?曾柔岂会放过她?唯一陪赵王为质子的人只有她!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大夏都城,这回她以没有人身自由的质子姬妾回到了大夏都城。   李雨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落泪,她这一顿折腾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李雨欣忍不住看了一眼被王府侍卫阻拦的赵王,冷笑道:“行了,你若是还要点面子,就堂堂正正的走去大夏都城,你个样子,只会让人看轻了你,你还当赵地人把你当成王爷……”   “住嘴。”   赵王回身奔向李雨欣,“我这样是谁害的?”   李雨欣这回没有认错,直接挠向了赵王的脸颊……同赵王厮打起来,“你才应该闭嘴!我跟着你得到了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我早就做平头夫人去了,没准还是侯爷夫人呢!”   她在赵王饮食上动手脚不是一日两日,赵王觉得身上无力,他又被一直乖觉的李雨欣反抗给吓到了,两人倒是打了棋逢对手,赵王脸上多了好一道的抓痕,李雨欣脸上也挨了好几巴掌,“反了,反了,本王还收拾不了你?”   “你来呀,姑奶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是耗子扛枪窝里横,你的能耐都用在了我身上!我告诉你,顾炎承,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到了大夏都城,指不定谁靠着谁呢!”   “你……”赵王想不到一向温柔体贴的李雨欣会有这样泼辣泼妇的做派,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你怎么变了?”   “你都要被曾柔送去做质子了,还想做众星捧月的赵王?”   李雨欣头发散乱,叉腰嘲讽道:“你在大夏京城还想过养尊簇拥的日子?你当上将军诸葛云会放过你?你当幼主和保皇党会支持你?如果不是你……我想幼主和保皇党也不会被上将军再收拾一把,你没有清君侧的本事就别四处张扬啊,保皇党们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家底都被你给破坏了,保皇党倒霉,你还能得好了?”   “还是你以为曾柔会用赵地的权势护着你?你那个嫡子,赵地实际的掌控者顾庭瑞心里眼里只有曾柔一个亲人!”   赵王身体像是被雷批过一般,倒退了几步,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不会,不会,本王怎么会……”   “你也算青史留名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有谁像你这样的身份去做质子!顾炎承,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你的大名……“   此时从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容,“赵王,本将军不得不承认你看女人的眼光着实不错,先是有赵王妃,后有李雨欣,她们两个都是千万种选一的奇女子!”   诸葛云大大方方的推门进来,一身华服尽显他成熟的魅力,他比赵王还要俊秀,高挺的身材,手握天下……他才是真正的高富帅大叔!   “小柔,你就不想同赵王说点什么?”   诸葛云向旁边闪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重新梳洗过换过衣服的曾柔从门外走了进来,诸葛云主动且体贴的帮曾柔解开了披风,像是一个仆人一般的站在她身后,他冷傲嘲讽的目光落在了赵王和李雨欣身上,他是那么的不屑,仿佛不是为了曾柔,他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奸夫淫妇!”赵王被他们刺激的口不择言,“本王早就应该明白你这个毒妇的心思!你竟然同诸葛云串通谋夺取赵地……你……列祖列宗说得没错,大夏朝来的女人不可信,不可信!”   曾柔道:“你说得没错,我早就同他计划了好了,可你现在说这些话会有人相信你么?大夏朝的女人是居心不良,可是有多少是你们顾家人逼的?顾炎承,你应该去享受享受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日子!”   “你……”赵王气得身体直打哆嗦,“毒妇!恶毒,曾柔,你会有报应的。”   “无妨,只要能让你净身出户,再多的报应我担着。”   曾柔转头看向李雨欣,见她再无往日的娇媚,她不再像个幸福的小女人,不再是快乐的被大叔宠爱的无忧无忧的萝莉,曾柔还是很解恨的:   “有句话说女人不为难女人,可还有一句话,一直是我的座右铭,以德报怨,何意报直?所以既然你搅和进了我同赵王之间,又有心取代我王妃的位置,到这一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要做什么?”李雨欣怕了,曾柔竟然如此心狠?一点情面都不讲?“你不是大气非常的奇女子么?你的大气呢,痛打落魄的人有什么意思?”   “错了,痛打落水狗是很有趣的。”曾柔扬眉一笑:“你不知道我是睚眦必报的人么?你们越倒霉,我越是开心呢。”   李雨欣不停的向后退,“你……”   “你别怕,我不会要你的命儿,我还指望着你好好的伺候赵王呢。”   曾柔笑容很淡,也很平和,“赵王即便出征也都记得带上你,对你一向是予取予求,为了你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们之间的爱情轰动天下,你们才是真爱,我只不过是沦为了赵王的责任罢了。”   “噗。”诸葛云忍不住喷笑,曾柔警告的目光射向他,他竖起了拇指,点头道:”嗯,嗯,嗯,他们是真爱,是真爱!”   “我很感动你们超脱世俗,超脱金钱权利,超脱一切的真爱,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我做主立李雨欣你为赵王的第一侧妃,无论赵王殿下是生是死,你都永远陪伴着他。”   曾柔道:“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以证你们之间的真爱!”   李雨欣整个人都痴呆了,曾柔的意思是让她做赵王第一侧妃?不对,曾柔的意思是如果赵王死了,她也要死!因为他们是真爱!   “你不能这么做?”李雨欣怒道:“我认输还不不成吗?”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能!当年如果我认输,你会留我的性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胜王败寇,天理循环。”   曾柔一摆手道:“我会给王爷准备吃用和银两,我也会给你月俸,但你身上多出来的银子财物是赵王府的财产,必须得交出来,你要记得,我是妻,你是妾,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给你的,即便在你手里,那也是我的东西!”   柳娘子领人上前,将李雨欣藏起来的财务,珠宝,银票全部收缴回来。   曾柔将李雨欣剥得一枚多余的铜板也没有。   “你不缺银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雨欣不服气的哭诉:“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有点同情心?”   “对你需要同情心么?”   “你……”李雨欣跪倒在地上,对着同诸葛云站在一处的曾柔诅咒道:“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曾柔,你不得好下场,诅咒你永远不得丈夫的喜欢,诅咒你永远处于绝境之下……”   诸葛云瞪起了眼睛。李雨欣是找死!   曾柔愣了一会,笑道:“又一个,又来一个!”   她拉着诸葛云出门,扬声道:“王爷同历李氏的真爱感动了很多人,几位侧妃正值妙龄,王爷既然不爱她们就放她们离去吧,我会多陪送嫁妆送她们再嫁,王爷尽管放心的去大夏都城,我会安安静静的守护着赵地,不给王爷添麻烦,我再也不会插足你们的真爱之中,王爷……祝福你们!”   ……   噗,赵王口中喷出了鲜血,“曾柔!曾柔!”   李雨欣失落茫然的瘫软在地上,干干净净,真是干干净净的净身出户啊!曾柔太狠辣了,她还是女人么?   曾柔很给赵王面子,为送赵王入京,她弄了个盛大的仪式,赵地的贵胄望族都在受邀请之列,借此机会曾柔也让赵地人明白大夏朝其实是警惕赵地的,想要不重复这样的情景,赵地人必须得努力了。   赵王想要说得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曾柔没有让人给他下药,他是清醒的,也是可以畅所欲言的,可面对昔日的属下,昔日将他当作王者的赵地百姓,他能说什么?   不去大夏都城为质子?他倒是很想这么说,诸葛云的主力就停留在赵地上,幼主召他入宫的圣旨还供奉在王府的祠堂里……赵王只要开口,诸葛云不介意再起兵祸。   到时候赵王不得被赵地人骂死?他就算是留在赵地又有什么用?   赵王见到稳操胜券的曾柔,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无力,曾柔算计好了一切,晓得他不敢强留在赵地,而且赵王根本没有实力强留下来,生母已经被曾柔调走了,还留在赵地的顾家人对顾庭瑞言听计从,谁会帮他?   “本王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赵王拽住曾柔的手臂,“你到底是谁?”   “你的妻子嘛。”曾柔淡淡的笑道:“王爷不认识了?您且放心,妾身会尽快进京陪伴王爷的。”   “你是陪我,还是陪诸葛云?”   “当然是陪您了。”   “本王很后悔让你回赵王府,如果不是你,本王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让本王遗臭万年,曾柔……你好狠的多心肠!”   “过奖了,王爷,如果不是您步步紧逼,妾身也不敢这么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妾身怎会做那刀俎上的鱼肉?王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曾柔从赵王手上抽回自己的手臂,“王爷应当好好珍惜质子生涯,妾身会督促儿子好好上进,努力发展赵地,让您在大夏城挺起腰杆做人。”   ……   诸葛云在一旁喷笑出声,在赵王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下,毫无自觉的诸葛云说:“真不愧是小柔,太有趣了!”   可以说赵地发展的越好,赵王的日子越难过,大夏朝野的保皇党们越是会仇视赵王。   顾庭瑞当着众人的面跪在赵王面前,“儿子晓得因为父王的野心让赵地百姓饱受战火的侵袭,是顾家对不住赵地百姓,有道是父债子偿,儿子愿意为父王补偿赵地百姓,为了让儿子永远记住送您入京的屈辱,儿子在此发誓,什么时候迎回父王,什么时候儿子改回顾姓!”   “从今日起,儿子以赵为姓,儿子永远为赵地人!”   “你……不姓顾?”赵王被惊呆了,“本王就你一个儿子!”   “您有真爱李侧妃在,您不缺儿子继承顾姓。况且我只要早接回您,依然可以姓顾!”   顾庭瑞,不,赵庭瑞怅然道:“儿子会努力的,请您放心。”   “你不能这么做……”   诸葛云上前拽住了赵王的胳膊,“王爷别激动,本将军看他做得不错,这也是为了督促他早日接你回赵地,王爷就成全了世子殿下的一片孝心吧。”   “本王只能有他一个儿子!”   “您早晓得这一点,也不至于有今日,王爷,你不珍惜他就别怪他不珍惜你!”   诸葛云眸色阴沉,佞笑道:“本将军最恨父亲这个词!不是天下间父亲都会为儿子着想的,也不是所以的宗族都是好的,世子殿下改姓赵……抛下一直利用自己的顾家,本将军看他做得太好了!好极了!只比本将军掘了诸葛家祖坟,弑父杀尽亲眷差那么一点点!”   赵王打了一个寒颤,“疯子,你是疯子!”   “当诸葛家的人在本将军屠刀下哀求时,也有人这么骂过我,即便我是疯子又这样?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   诸葛云将赵王扔进了马车里,平复了好一会才稳住了嗜血的冲动,“小柔,我在京城等你!”   上将军亲自护送赵王回大夏都城,赵王世子以赵为姓的事情,在赵地传开了,因为他有着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顾家人再反对也威胁不到赵庭瑞,顾炎陵等人保持沉默,也让他改姓为赵不可阻挡。   送赵王入京后,有一日月朗星稀,曾柔走进了赵王府的主院,她在赵王走后重新安排侧妃改嫁,直到今日她才闲下来,在她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曾柔的脖颈被人捏住了,柳娘子道:“主子!”   “我知道您会来,拓跋太夫人!”   曾柔示意柳娘子等退下去,对着蒙面的刺客道。“是你吧,拓跋太夫人。”   蒙面刺客撤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真正的容颜,拓跋太夫人道;”知道我会来找你,你还敢将他送去京城?曾柔,他是我儿子!你该死!”   “我也是做母亲的,我理解你,可理解你,不意味着我会饶过顾炎承。”   曾柔平静的说道:“顾家几代骨肉相残,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仇怨,对错就在我这一代终结吧。”   “你不怕死?”   “怕。”   “可你为什么……”拓跋太夫人说不下去了,捏住曾柔脖颈的手也无法收紧,“你为什么要救我?”   曾柔笑了:“您奇袭蛮族王庭为得是赵地,我们的恩怨私下了解就好,你丹田空虚,如果没有人帮你,你怎能从王庭全身而退,即便我知道你回来会杀我,但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在蛮族王庭。”   “那你就去死!”拓跋太夫人想要收紧手臂,捏断曾柔的脖子,突然脑门前一凉,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门,“你……”   “我不想死,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曾柔手持着火枪,平淡的说道:“比比看吧。”   拓跋太夫人咬了咬牙:“你活不过四十。”   “我知道,可我不想现在就死了。”   “我不会感激你。”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就在她们僵持的时候,又一道身影冒出来,来人很快抓住拓跋太夫人的手腕,”放开小柔!”   “诸葛云!”   诸葛云同拓跋太夫人打了起来,两人的内力震得院落的砖块飞起,拓跋太夫人道:“你会功夫?还是本门的功夫?”   ”老太婆,别以为只有你会功夫。如果没有这身功夫,本将军活不过那几场杀局。”诸葛云下手无情,捏碎了飞起的砖头,“这世上唯一让我感到有趣的人就是小柔,我怎能让你伤害她?”   诸葛云正值壮年,本身又是男儿,拓跋太夫人深入蛮族腹地,几经搏杀,残存的内力有限,他们的武功传自一脉,不分高下,但拓跋太夫人此时却不是诸葛云的对手。   曾柔收回了火枪,两人在她面前打来打去,她仿佛是在看一部武侠片,两人同属于可以飞檐走壁的高人,曾柔万没想到诸葛云有这样的好身手!   如果他想勉强她,实在是太轻松了。   明明他已经送赵王去京城了……谁也没想到他会隐藏在赵王府就近保护曾柔,如果他不是把她放在心上,根本不会猜到拓跋太夫人回来会找曾柔拼命!   拓跋太夫人内力不济,胸口挨了诸葛云一掌,她向后倒去,喷了一口鲜血,曾柔道:”诸葛云!“   “我没想到你会妇人之仁!”诸葛云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上前再补上一掌,回头道:“小柔,你肯将赵王送去京城,为何对她手下留情?我没看出这个老太婆对你多好。”   “以前的恩怨应该就此了结,她对瑞哥儿存了一分的善意。”曾柔慢慢的走进拓跋太夫人,“瑞哥儿虽然不姓顾了,但他还是您的孙子,您能不能在王府安享晚年?还是您想去大夏……”   诸葛云抢先一步,封住了拓跋太夫人的经脉,他亲自动手没有人能为拓跋太夫人疏通经脉,“你别瞪我,留你一命已经违背了我平常的习惯,虽然我时刻想在她身边,可小柔不会让我那么做。”   “拓跋太夫人,您是赵王的母亲,可也是瑞哥的孙子,顾家嫡妻妾侍之争,没有胜利者。”   曾柔叹息道:“在我眼里,您应该是无拘无束快意恩仇的侠女,您不该是困在赵王府玩宅斗争宠的女人,我承认是我送王爷去的京城,但那也是王爷必须承担的责任,成王败寇,王爷败了。”   拓跋太夫人撑起身体,擦干净嘴角的鲜血,目光灼灼的看曾柔,“你能否保证不让诸葛云害了赵王的性命?”   “我保证。”   “你能保证,不干涉瑞哥儿?不将赵地卖给大夏朝?”   “我能保证。”   “你能保证……不会改嫁?”   “我是赵王妃,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拓跋太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子恢复了平静,“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你的命儿。”   “我知道。”曾柔淡淡的笑道:“我知道您再犹豫,你根本不想杀我。”   “你比我强!”   拓跋太夫人道:“虽然你把我儿子赶出赵了地,但我还是得承认你比我强!比我活得明白,比我懂得怎么过日子,甚至比我懂得怎么挣脱这沉重的枷锁!”   “我困在内宅一辈子,在赵王府我连着夭折了三个儿子。”拓跋太夫人面容凄苦的说道:“我受得苦不比你少,我的恨也不比你少,可我竟然没有想到怎么报复他!”   “在这座府邸,我哭过,闹过,现在我也该走了……”   拓跋太夫人身体消失在夜空中,诸葛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怎么会?我明明封住了她的经脉,她怎么还有内力能用轻功?“   “所以我说拓跋太夫人是高人嘛。”   “小柔。”诸葛云转身靠近曾柔,“要不我留下给你做侍卫?贴身的侍卫!”   曾柔好笑的问:“不做上将军了?”   “做上将军没意思。”诸葛云弯腰打横抱起曾柔,“没有陪着小柔有趣!”   “可我欣赏的是上将军诸葛云,而不是侍卫朱老四呢。”   “小柔怎能爱慕权势呢?”   “我就是爱慕权利了,怎么样?”   “太好了,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诚实的女人!”   ……   赵王入京时,大夏京城的许多百姓都赶来看热闹,赵王和他第一侧妃李氏的事迹在大夏广为流传,他们的真爱也被世人所知,赵王没能攻入京城反而被赵地送来帮质子,这可谓千古奇闻。   李雨欣的继母和父亲隐藏在人群中,看着被当作猴子戏耍的女儿,做父亲的人心底涌起一丝的不舍,可为继母的人却觉得解恨,暗自想着,这也是她应该得到的教训。   赵王做质子在京城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赵王是因为李雨欣才被赵王妃和赵王世子扫地出门送到京城来的,可以说赵王的基业毁在了真爱李雨欣手上,赵王传奇的经历也给了世人警示,千万不能被真爱美色冲昏头脑。   不过李雨欣容貌不错,没准会有李后主的小周后待遇。   她的继母见丈夫脸色不好,轻声说道:“咱们帮不上她什么,晓得她住在哪后,悄悄的给她送点银子过去,手中有钱她才能过好日子,质子府的日子肯定很艰难,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我一分不要,那笔银子全都给她。”   李雨欣的父亲默然的点头,“难为你了。”   他也晓得,继妻做得已经足够了,难道还能让继室将前妻的女儿当亲生女儿看?就是继妻能做到,李雨欣也不会相信继母。   他并非只有李雨欣一个女儿,他不可能为一个女儿不顾儿子,不顾一切,况且他不过是微末的小吏,李雨欣惹下的乱摊子也不是他能管的。   ……   住进了质子府,赵王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感觉,质子府的下人都是大夏朝的人,赵王根本指使不动他们,他和李雨欣得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那些下人不是来伺候他们而是来监视他们的。   赵王和李雨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曾经的真爱被艰辛困苦的日子磨得一点都不剩了。   曾经嫁女儿到赵地的望族大多寻借口来质子府为难赵王,以前赵王是天下第一强藩的王,他们哪怕晓得自己女儿过得不好,也不敢为女儿伸张正义,为难赵地顾家人。   可现在一切不同了,上将军说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不弄死赵王怎么都成,所以有不少已经没落的家族纷纷派人来赵王府,他们除了报复赵王外,还可以借此讨得上将军的欢心,何乐而不为?   不过在京城过了半年,赵王尽显老态,繁重的家务活也让李雨欣失去了萝莉的娇媚。   只要赵地有了什么变化,最先倒霉的永远是赵王!   以前赵王风度翩翩,如今赵王惶惶不可终日,如今他最怕赵王世子再做出什么决定连累他被大夏朝报复。   在赵地和大夏夹缝中求生的日子让赵王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兴起了逃离京城的念头,可每一次他都被诸葛云的人抓回了京城,并且被他们尽情的羞辱……几次的教训,让赵王明白他根本就跑不出去,他的私逃只是给诸葛云提供了折磨他的借口,于是赵王学会了认命。   赵王世子越发的出色,赵王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很多大夏朝的人在赵地吃亏后,都会来找赵王出气,在赵王身上讨回面子。   赵王曾经写得一手好字,也曾经学过吹箫,于是他成了一个乐师,许多勋贵人家设宴会让他去吹箫。   至于李雨欣……倒是没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但她根本不想同赵王一起等死,女人只能靠自己,李雨欣在京城找了几个还算不错的靠山,起码她的日子比赵王要幸福一些。   每次李雨欣回到质子府,赵王都会怒斥她,而李雨欣也不愿意忍着,“我成这样是谁害的?你自己没用还不许我找别人?”   ……   他们之间的打斗吵闹也算是京城一景。   每隔半年,赵王妃都会被上将军邀请到大夏京城,同大夏朝臣对赵王的轻蔑折磨不同,大夏朝野任何人都不敢对赵王妃有任何的轻视,他们除了畏惧上将军诸葛云外,对赵王世子和赵地实力的忌惮也是原因之一。   赵王妃来京城是不住质子府的,当然也不会住上将军府,上将军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专门给她修建了一座——王妃府,百姓们私下称呼王妃府为天后宫。   不说王妃府的奢华,就是赵王妃对天下的影响也无人可比。   当然百姓不是没非议过赵王妃同诸葛云之间有私情,可当世的两人不在意旁人的非议,而应该在意的赵王有苦难言,至于赵王世子赵庭瑞对此全当作看不见。   在赵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时候,赵王妃突然间故去了。   她甚至比受苦的赵王走得还要早,赵王听了曾柔故去的消息,仰天大笑三声,同时眼角渗出了泪水……他是恨着曾柔,这种恨从无止境,可知道她死了,赵王心底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他还记得当他撩开红头盖时,见到的那位文弱,腼腆的少女。   赵王妃病逝在京城,百姓们很担心赵王世子找上将军泄愤,赵地人对赵王妃的敬爱不是寻常百姓能理解的,赵地人愿意为王妃一战,哪怕他们为此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到三日,赵王世子领着贴身的侍卫闯进京城,直奔王妃府。   谁也不知道他同上将军诸葛云说了什么,自从曾柔故去后一直守在灵柩前的上将军突然冲了出去,直奔质子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逼着赵王写下了和离书。   “你到底要做什么?”   “娶了她!你配上小柔!”   诸葛云收好了和离书后扬长而去,随后他在京城大摆筵席,广邀宾客,以最盛大的婚礼迎娶了曾柔,准确得说他娶到了一块牌位,当日太后娘娘和幼主亲临,但凡接到诸葛云请柬的人都不敢不到,他们看着孤零零在喜堂独自拜天地的诸葛云……不知该说什么好。   上将军是疯子!成了举世公认的真理。   七七四十九日后,上将军夫人曾柔下葬。从喜服换做丧服的诸葛云提剑上殿,当众对幼主说:“你该退位让贤了。”   随即,诸葛云逼着幼主写下了禅位诏书,他调动手下将领兵围京,将保皇党和有保皇倾向的大臣一一诛杀,一时间血色弥漫,一连几日的暴雨都冲不淡京城的血色。   谁都猜不到下一步诸葛云要做什么?他是不是要所有人都为他的夫人陪葬?或者诸葛云终于厌倦了同幼主的游戏,准备登基称帝?   “不,他不会做皇帝!”   李雨欣在质子府中对赵王说道:“他会让赵庭瑞登上皇帝宝座,你这一辈子渴望的皇位,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也不用太郁闷,你占据了曾柔十几年,你其实很让上将军羡慕!”   “我娶的曾柔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李雨欣略带了几分惊讶,赵王此时头发已经灰白了,目光无神,他似一个老迈的老头,当然李雨欣自己也耗尽了青春热情,她甚至不敢多照镜子,“你知道?”   赵王长叹一声:“是不是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三日后,诸葛云扶赵王世子赵庭瑞登基称帝,将手中七色骑兵尽数交给新君。   在新君登基大典上,上将军一人走出了大殿,在众人的目光下,笑道:“人生如此没趣儿!”   这是上将军诸葛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红尘中,有人说他殉情了,也有人说他看破红尘出家……   赵廷瑞建国号为华夏,尊曾柔为圣德太后,尊上将军诸葛云为昭帝,在他的治理下,华夏国泰民安,法制健全,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他一手缔造了青史留名的盛世。   他是顾家血脉,却不以顾为姓,虽然他一统天下,却绝了顾家几代人的梦想和野心,让顾家历代的牺牲成了笑柄!   他被后代尊为圣祖皇帝,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娘是最好的母亲,最优秀的女子,希望我的所做所为,没有让她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第二卷,本文本来是七卷,以七生七世为蓝本,可惜桃子写得太慢了,如果给大纲桃子又写不来,所以七卷肯定没有了。   第二卷的名字是商户女成状元妻,糟糠之妻就是不下堂! ☆、第五十一章 清醒   大隋,君贤臣名的朝代,当今皇帝兼听则明,亲贤臣远小人,在他当政时大隋被番邦称为天朝,大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大隋都城洛阳一派富庶繁荣景色,此时正值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一簇簇盛开的牡丹花似在贺大隋的太平盛世。   洛阳东街为重臣居住地,能在东街安置宅邸的人大多是当今皇帝的宠臣信臣,东街偏西有一座崭新的五进大宅,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御赐的牌匾——状元府。   此处是当世才子,名臣且吏部侍郎杨大人的府邸,杨大人有潘安貌,亦有治世的才华,他在六年前被当今钦点为状元,他先入翰林院做编修,随后不畏权臣,不怕首辅大人的打压,当着当今陛下的面弹劾首辅大人贪赃枉法……当然他先被皇帝下了天牢,可杨状元不肯服软,在天牢中写下了血书上呈皇帝。   皇帝见他如此忠贞刚烈,怜其才将他放出天牢,可惜这位倔强耿直的杨状元不仅不肯认错谢恩,再一次上书陛下……他三下天牢终不悔,最终他找到了证明首辅贪污的罪证,皇帝罢免首辅,并亲口赞他为大隋的忠臣,三年前他入了吏部做堂官,去年京查后他升为吏部侍郎,被称为天官以下第一人。   杨毅凭着良好的仕林名声和皇帝的宠信,以而立之年位居从二品大员,稳坐六部之首的吏部侍郎,并且入阁可期。   他寒门学子的励志经历也成为了许多寒门学子效仿的榜样。   唱戏的戏子以他的励志经历为蓝本排演了忠臣颂,使得他的忠烈贤良之名名扬天下。   世人笃定杨毅杨大人不出五年,必然会入阁。   状元三年一个,可杨状元确是旷古绝今的一位,皇帝亲笔题写的状元匾额足以证明杨毅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杨毅是状元中的状元!历代状元中的第一人!   繁花似锦的府邸,状元府的后院搭起了戏台,请来的洛阳名角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展现唱功。   戏台上,扮相极好的名角咿咿呀呀演唱着节妇词,台下坐着十几位端庄貌美,满头珠翠的命妇,有几位凑在一起小声的谈笑着,亦有几位恭维着坐在上手处容貌秀丽,气质高雅的女子。   那名穿着大红寿纹绣殷红牡丹衣裙的女子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年岁,她天生生得好样貌,一张宜喜宜嗔的俏面上长着一双褶褶生辉动人的明眸,简约的服饰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她落落大方,淡然沉稳的仪态尽显名门望族大妇的风采。   她出身名门,为内阁大学士徐大人的幺女,徐家是大隋朝鼎鼎有名的钟鸣鼎食的望族。   她很得宫里贵人们喜欢,尤其是居于慈宁宫的太后娘娘更是隔三差五的叫她入宫,对她荣宠不衰。   她的才情惊人,在闺阁中偶尔流传出去的两首诗词都广受赞叹。   她在三年前以十里红妆出嫁,被当今赐婚给杨毅大人——为平妻!   是的,这样美艳出色的徐丹娘做了杨状元的平妻!那么什么样的女人能压她一头?   “夫人,夫人。”   坐在首位的三旬左右的妇人被身边的丫头推醒了,她睁开了茫然的眸子……“我这是在哪?”   “姐姐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徐丹娘毕恭毕敬的劝道,“我不过是做个寿,累坏了姐姐,我会过意不去的。”   这人长得很漂亮,比李雨欣还要好看……李雨欣,曾柔彻底清醒过来,她死了,然后呢?   曾柔记得最清楚的是李雨欣等人对她的诅咒,生生世世处于绝境之下,生生世世丈夫另有所爱……尼玛,曾柔一激动碰掉了旁边桌上放的茶盏,她这又是到哪了?   曾柔看身边人的衣着打扮有着历史上隋唐的风格,可隋唐时候有戏曲么?曾柔深深的吸一口气,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她还在天后宫里享福……享受诸葛云,诅咒不会这么快应验。   “姐姐?”   徐丹娘担忧的皱了皱眉:“您的气色实在是不好,要不我让小厨房给你炖点补品?还是让大夫过来给姐姐您看看?”   在徐丹娘身边的丫头撇嘴嘟囔,“今日是夫人的寿日,叫大夫进府太晦气了……”   徐丹娘俏面往下一落,“住嘴!姐姐的身体重要,还是做寿要紧?好一个不分轻重的奴才,你去张嬷嬷那里领十板子,往后再不敬姐姐,我直接将你撵出去。”   “是,夫人。”婢女红着眼圈去惩罚,徐丹娘对曾柔说道:“什么都没姐姐身体要紧,相公也常说您吃了太多的苦,若是没您就没相公今日。”   “夫人,夫人,宫里有赏赐,有赏赐呢,马公公亲自给您送过来的。”   随着小丫头活跃的声音,命妇们纷纷起身恭维起徐丹娘,“太后娘娘惦记着徐夫人,娘娘很是疼爱徐夫人。”   “是呢,徐夫人这份荣宠满朝上下独一份。”   ……   曾柔被孤零零撇在一旁,她身边没有一个婢女,曾柔越过簇拥着徐丹娘的人群,目光落在了戏台上,戏子扮作年轻官员祭扫妻子的陵墓,口中唱着伤感且感激的戏词,那是那名大官对妻子的感谢,感谢她的成全,感谢她的贤孝……凭吊发妻后,他领着新娶进门同他情投意合的恩师之女回京享福去了。   孤零零的坟墓前,只树起一座节妇的牌坊,证明坟墓里埋得是一位成全丈夫的节妇!   曾柔脑子清醒了许多,难怪会唱这出戏,曾柔脑子里多了一段额外的记忆,这不就是逼她退位让贤么?   他们能不能再无耻虚伪一点?   曾柔揉着太阳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会让人失去理智,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翻滚沸腾的怒火,这个诅咒她接下了!   徐丹娘笑着应付众人的恭维,她接下了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向曾柔道:“姐姐喜欢什么?我送给您?”   “不必了。”   曾柔慢慢的站起身,淡笑道:“我中意的东西喜欢自己取来,我不习惯旁人的馈赠。”   徐丹娘笑意不改,藏起眼底的惊讶,笑道:“姐姐的脾气还是这样的直率,太后娘娘是看相公的面上才给我的赏赐,等姐姐做三十大寿的时候,您得的赏赐会更重的。”   “那是,怎么说我也是毅郎的嫡妻原配嘛。”   曾柔回她一个得意的笑脸,直径的离开了唱堂会的戏台,她要好好的想清楚,这一辈子是怎么回事?她需要面对怎样的困境!   徐丹娘因为这句话面色微凝了一瞬,再多人称赞她又怎么样?她虽为平妻,太后娘娘也赏赐了她贤的称号,可她还是会低出身匠人商户的曾柔一头!   ……   这回不错,曾柔住的院落是状元府女主人应该住的地方,宽敞,富贵的装潢因为院落里人不多而显得很空旷沉闷,偌大个院子,五六个当值的丫头,竟然没有人给刚回来的曾柔倒一杯水,她这状元夫人做得可真够掉价的。   曾柔并没有借此大发脾气,她需要想明白这种受尽冷遇的状况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那位平妻徐丹娘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状元郎杨毅……想到这个名字,曾柔突然胸口闷得很疼,盗出了一身的冷汗,勉强扶着桌子撑住身体,曾柔看向了梳妆台上的镜子,没错,是镜子!清晰可照人的镜子。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一位病弱,脸色暗黄的妇人,眉眼寻常,容貌仅仅可称为清秀……曾柔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看着镜子道:“现在这样子,连清秀都算不上!”   瘦弱的身躯,深陷的眼眶足以证明她病了很久了,且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做赵王妃的时候好歹有个还算不错的容貌和身体,有个疯子诸葛云为伴,可现在……曾柔一无所有,原主的儿子死于非命,她胸口也被狠狠的刺过一刀,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过,杨毅更希望自己那时候救不回来吧,如果她同儿子一次死了,也更能证明杨毅为了揭穿奸佞是怎么样的不顾生死,不顾一切!   道义摆中间,亲人弃之不顾么?   胸口疼得更厉害了,曾柔盘膝运气,调理内息,做赵王妃没学到别的,曾柔从拓跋太夫人和诸葛云那里学了两手高深的内功,虽然曾柔学不来超级高的武功,但有内功功法的调节足以让眼下这具濒死的躯壳重现生机。   诸葛云……不知她去后,那个疯子会做出怎样的疯狂的举动,即便她惦记着他,她再也回不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曾柔听见外面出巨大的火炮响声,随后爆发出欢呼声,曾柔停下了调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抬头看去,夜空中礼花绽放,一朵朱红盛开的牡丹挂在夜空中。   牡丹……丹娘,曾柔抬头看着因为这朵绚丽的牡丹而失去光彩的夜空,这应该是那位风流倜傥的杨大人给爱妻的寿礼。牡丹为大隋国花,以牡丹为姿的徐丹娘若明珠一般璀璨。   ……   曾柔脑子中的记忆涌现,十五年前雪封门,一个十三四岁清秀的姑娘推开了店铺的门,一个冻得浑身僵硬的人撞了进来,小姑娘吓了一跳,”爹,爹,快来看看。”   随后就是那名俊逸的秀才在曾家养病的片段……小姑娘的母亲和蔼的妇人精心照料养病的秀才,店铺的老板几次为他请大夫,不计成本的给他抓药治病,等到他病好后,小姑娘一家并没求他的报答,只是说救人命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姑娘甚至鼓励杨秀才继续举业。   可心怀感激的杨秀才握着救命恩人的手臂:“小柔,我娶你为妻可好?”   “不要。”   记忆中中的小姑娘抽回了手臂,腼腆的一笑:“杨大哥是读书人,同商户女不般配,我不过是帮了杨大哥一把,你不必为了这份恩情就娶商户匠人女为妻,等到杨大哥仕途得意时,多关照我们曾记店铺的生意就好。”   “小柔,我是喜欢你,才想娶你的,并非单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可我帮杨大哥并没想着嫁你啊,爹常说施恩不求回报的,况且我不认识字,也不懂诗词歌赋,同杨大哥不般配。”   曾柔晓得自己的出身配不上读书人,齐大非偶这句话曾柔也是记得的。   她不愿意携恩让杨毅娶她,杨毅在曾家养病时,曾柔很少出现在杨毅面前,她不愿给外人一个攀上读书人的信号。   曾家虽然是商户匠人,但因为祖传的手艺非常出众,在江南小镇上颇有名望,家境殷实,家里也有几个使唤的奴才,曾柔是被当作小姐一样养大的。   ……   可杨毅很执着,他再三恳求曾老爷子将曾柔嫁给他,并当众说出他已然无心举业,他就想做个教书先生平淡度日……如此曾家才将曾柔嫁给他为妻。   杨毅在迎娶曾柔后,运气来的怎么都挡不住,曾经三试不曾中举的他,因为意外得了督学大人欣赏获得了拔供的名额,并且在乡试中一举夺魁,成为江南文华之地的解元。   此后他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在金殿被点为状元,曾柔同他的差距越来越远,他们之间越来越没有激情和话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比上一世挑战性还大,可怜的曾柔,作者是亲妈来着。 ☆、第五十二章 无耻   丈夫曾经怜爱的说过,他就喜欢曾柔活泼善良的心性,曾柔比书香门第望族的闺秀更善良,也更有灵性,‘你不识字,我可以教你,看书多的女子心眼儿多,嫌贫爱富的更多,小柔,我就喜欢你的真性情。’   在杨毅情浓的时候,他总是对曾柔这么说。   在他高中解元的时候,他抱着曾柔说,他会给她好日子过,会带她去京城享福……曾柔在家乡等到了他中状元的消息,在他回乡省亲接曾柔进京的时,曾柔曾经自请下堂,是的,她自清下堂,认为自己不配做状元夫人。   杨状元拽着曾柔的手,挽留她,并说,这辈子有她足以。   不管曾柔是不是故作姿态,总之她不大敢同状元郎一起是真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杨毅中状元前,曾柔是个开朗热情的女子,等他高中状元,社会地位逐渐攀升,曾柔被命妇们淹没了,她变得端庄,木讷,变得沉默寡言,生怕她做行错了一点让杨毅丢人。   杨毅容貌丰神俊秀,曾柔不过仅仅是清秀,又是商户女出身,初到京城曾柔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本应该同杨毅说起的……可杨状元每日的早出晚归,和同窗同僚聚会,商讨如何揭发奸佞。   曾柔还没来得急熟悉京城,熟悉怎么做个一个状元娘子,杨毅当庭状告首辅下了天牢……那时候曾柔头上的天都塌了,她被衙门的官差驱赶出府邸,被官差恐吓流落街头,曾柔带着两岁的儿子住在简陋的屋子里,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杨毅,只知道她会等……无论生死她都会等杨毅出狱。   ……   曾柔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傻瓜!原主虽然出身商户,也不识字,可她有着古典女人的韧性忠贞,再苦再难都要等着丈夫回来!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三下天牢的杨毅刷足了仕林声望,世人都赞他国士无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徐丹娘,徐大学士的幼女。   徐丹娘虽是庶出,但却是徐大学士最疼的女儿,她在徐家享受着嫡女的待遇,她的生母甚是得宠,甚至徐大人的夫人都不敢轻易的责罚她们母女。   杨毅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理解他,懂她的女子,徐丹娘也被杨毅的一腔赤诚打动,回府苦求父亲徐大学士帮助杨毅。   当时仅仅是在内阁排名末尾的徐大学士根本无力同首辅抗衡,但面对爱女所求……戏文里唱得好,徐大学士一感慨杨毅的忠肝义胆,二为了女儿,他开始暗中收集首辅的罪证。   在杨毅做天牢时,徐丹娘总是给他送吃的,有时候会同他一起讨论朝政,探讨人生理想。   而这个时候,曾柔在哪?   她领着儿子不停的躲避着流氓地痞的骚扰,杨毅的好名声并没给她们带来任何的保障,她同儿子在饥饿困苦中挣扎,许是首辅厌倦了不停纠缠的杨毅,首辅暗示手下以杨毅的妻儿威胁他妥协……   曾柔捂住了胸口,额头的汗水一颗额砸落在地上,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的恨,你的怨,那场刺杀火灾……曾柔和杨毅的儿子葬身火海,烧得尸骨无存,而曾柔胸口中了一剑,血流了一地,可就是这样的曾柔硬是从首辅大人的外宅中得找到了一本账本,她将账本交给了来接应她的徐家家丁。   “呵呵呵,呵呵呵!”   曾柔被脑子里的记忆逗笑了,“我竟然做了人鱼公主!”   那本最终证明首辅贪污的账本成了徐家人找到的证据,成了徐丹娘交给杨毅的有力铁证!等到首辅垮台,杨毅获封后,杨状元和徐丹娘的事迹感动了许多人,世人称赞徐丹娘计谋无双,智勇双全且对状元郎有恩,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徐大学士也借此机会,从内阁最末一位提升到次辅的位置上。   而丧子在床榻上养病三月的曾柔什么都没得到,她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提起她,从生死线上活过来,曾柔没有等到杨毅的关爱,只看到越发沉默回家就唉声叹气的杨毅。   曾柔并不是个傻子,她也听说了外面的议论,她再一次自请下堂,愿意成全杨毅和高义的徐丹娘!   当时杨毅复杂的眸色直到今日还深深的镌刻在曾柔的记忆中……杨毅说,你是我的责任,我怎能抛下你?杨毅说,夫人,我会善待你,丹娘她……是我一辈子的挚爱,杨毅说,糟糠之妻不下堂,难道夫人想让人嘲笑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早些年夫人救了我,我愿意用一辈子偿还,下堂之事,莫要再提。   原主嘴笨不擅长言辞,哪怕心里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可也说不出辩驳的话。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过下去,杨毅以不打扰曾柔养病的为名搬去了书房,后来杨毅随当今出巡,圣驾在临江遇见刺客,杨毅舍身护驾,胸口为皇帝挡了一剑,皇帝大为感动,问生命垂危的杨毅有何未了的心愿,杨毅没有提起曾柔,只是念着一句话,恨不相逢为嫁时……他对同样随行的徐丹娘说,曾氏是我的责任,她孤苦无依,我怎能抛下她?丹娘你是我的心,是我的命儿,来世……希望我们早一点相遇。   据说当时看过这情景的人都被他们深刻隐忍,恪守忠贞的爱打动了。   太后娘娘做主赐婚,借着杨毅叔叔无子的缘由,让杨毅肩挑长房二房,将徐丹娘赐给杨毅做平妻!太后娘娘生怕委屈了徐丹娘,在她出嫁时特意给她加了一个贤字。   ……   曾柔斩断了脑中的原主记忆碎片,手指点着镜子里人影,“就没有人问过你的意见么?徐丹娘会那么轻易就遵旨?”   没有!   曾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徐丹娘在太后娘娘的宫外跪求了三日,求太后娘娘收回赐婚的旨意,她不是不爱杨毅,而是不想违背道德,她不愿意做名为平妻实则为妾的女子。   后来她昏倒在慈宁宫外,曾柔平生第一次走进了皇宫,对在慈宁宫暖炕上苏醒的徐丹娘说,你和相公的感情炽烈且惊天动地,我不如也,如果你不嫌弃我蠢笨,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姐妹。   曾柔本不想去宫中,她宁可舍了状元妻的位置也不愿担着阻止真爱的名声,可太后娘娘身边的总管亲自来请她,教她怎么说,怎么做,曾柔敢不去么?   由此,徐丹娘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曾柔,什么都不知道的风风光光嫁进了状元府……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曾柔揉了揉额头,这个案例很棘手,后援力度几乎为零!   杨毅是朝廷二品大员吏部侍郎,曾柔只是个困在内宅中的妇人。   徐丹娘的父亲是次辅大人,曾柔的父亲只是匠人商人,在记忆里杨毅将曾柔的娘家也接到了京城,曾柔的父亲曾老爹显然水土不服,本来祖传的手艺在京城完全不够看,曾家的店铺虽然开到了京城,但无限接近于倒闭,经营十分的困难。   徐丹娘的嫡亲哥哥是才华横溢的公主驸马,曾柔的嫡亲哥哥当纨绔公子都不够格儿,他整日里仗着是杨毅的小舅子在外面显摆胡闹,欠下的酒钱还得曾柔向徐丹娘讨银子为他还账。   有对比才能看出差距,曾柔将双方的背景重新比较了一番,她这生比上一世还要悲催,上一世直到后来曾家都没找过她,可这一世娘家不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在根基深厚,颇得太后娘娘宠爱的徐丹娘面前,她曾柔连只蚂蚁都不如!   曾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想了,再想下去,曾柔非得憋屈死不可。   见院子里小丫头们赞叹天上的礼花,赞叹着杨毅和徐丹娘的旷世真爱……她们是不会记得给曾柔准备晚膳了。   好在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曾柔为了保持身材晚膳用得很少,以前还是阿逸和诸葛云喂她才肯用一点……曾柔合衣倒在了床榻上,入目奢华富贵的摆设有什么用?再多的富贵也不如身边有个肯心疼她的人!   阿逸……诸葛云,诸葛云……阿逸,曾柔向天空比划了一个鄙视的中指,“用不用这么折磨我?”   原主曾柔两次求下堂而不可去,足以证明杨毅是个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的人,他不会让自己承担上忘恩负义的罪名,更不会做让糟糠之妻下堂的蠢事,他不愿破坏忠孝节义的好名声……虽然他正在做逼死曾柔的勾当,但外面的人只会称赞他一句好男儿!   是的,哪怕妻子同他地位不相配,没有共同语言,他依然不肯抛下妻子,将照顾妻子的责任担在自己肩上,哪怕委屈了同他情投意合的徐丹娘,他依然无法放弃曾柔。   自请下堂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可曾柔也不想憋屈的死在状元妻的位置上,谁晓得她会不会还有下一世?万一下一世比这世还棘手呢?   曾柔在脑子里勾勒出徐丹娘淡然绝美的容貌,徐丹娘时而如绽放的牡丹富贵冷艳,时而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她同杨毅一样,竭力的照顾曾柔,但他们的照顾退让等同于施舍……施舍?曾柔苦笑,没错,就是施舍,他们以责任为名,实际在行逼死曾柔的事儿。   环境让曾柔只能自己委屈憋死在状元妻的位置上,以她的死亡证明杨毅有多么的正直,多么的君子,多么的富有责任心!   难怪堂会会唱节妇词,原来这出戏是唱给曾柔听的,是唱给曾柔听的死神之歌,原主也是明白的,才在心力交瘁下生生的委屈死了自己,而曾柔恰好穿越而来,接手了这把烂到极致的破牌。   “不能,我如何也不能成全这对道貌岸然的狗男女!”   曾柔咬牙切齿的发誓,杨毅这种道貌岸然的做法太无耻了!曾柔可不管徐丹娘是不是无辜的,既然她被杨毅爱着,他们都该死……曾柔摸了摸嘴角,粘稠的鲜血黏在她的手中上,内息因为愤怒而混乱,曾柔眼珠一转,今日不是徐丹娘的生日吗?“我送你送你一份大礼。”   虽然背后的实力不如徐丹娘,但曾柔可有一身不错的内功心法,即便无法像拓跋太夫人那样成为武力值超级高的女人,但在装死上,她不会比谁差了。   杨毅钟情徐丹娘后,他就没有再碰过曾柔,自打徐丹娘嫁进状元府,杨毅夜夜都安置在徐丹娘的房中,哪怕是徐丹娘来大姨妈的时候,他依然在她身边,徐丹娘怀孕生子,杨毅在此期间为她守身如玉,没碰过任何的女子。   曾柔握紧了拳头,忍不住爆粗口:“我操!这绝壁是真爱啊,我操!我又成了真爱的一个悲催的注脚!”   曾柔越琢磨,越觉得徐丹娘才是天之骄女,她才是最幸福的女人。   在徐家徐丹娘虽是庶女,却有疼她的父亲和祖母祖父,亲娘又得宠,她在徐家的日子据说过得比嫡出的小姐还要尊贵幸福,出嫁后,徐丹娘虽是平妻,可有个为她守身如玉对她专一的丈夫,而且杨毅还是个有本事,有才华,有名声,没有意外的话必将名垂史册的名臣。   为什么说意外呢?对不起,曾柔就是意外。   曾柔稳住了乱窜的内息,人人都愿意做徐丹娘,不愿意做曾柔,可如果没有曾柔和一群陪衬又怎么能显出徐丹娘的幸福?   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曾柔从床上爬起来,几步走到桌前,抓起冰冷的茶水灌到了肚里,见到了坐上的放着的果子,曾柔拿起两个嚼碎了吞了下去,既然他们想表现出各种的善良,那么曾柔怎能忍心给徐丹娘机会?   哐当,曾柔推到了古董架子,摆在上面的古董,珍宝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曾柔运了运气,倒在了古董架子旁边,眼下唯一能利用得就是她这病弱的身体了。   每个女人过生日的时候都希望有心爱的人陪伴,曾柔怎能成全徐丹娘和杨毅的花好月圆?   你们接招吧!   ……   曾柔闹出来的动静,果然将在门口的小丫头吸引进来,小丫头不耐烦的进门,“夫人,您又有什么……”   见到曾柔倒在古董架旁边,并且嘴角渗出鲜血,小丫头惊声尖叫,“啊,啊,夫人要死了,要死了。”   尖叫声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说道;”翠儿,你瞎叫唤什么?夫人好好的做寿,怎会?”   “齐妈妈,我说得是曾夫人。”翠儿停下了尖叫,指着昏迷不醒的曾柔道:“您去去看看,曾夫人是不是去了?从今儿早起,我瞧她的状态就不妥。”   齐妈妈眸子一亮,几步走到曾柔身边,没搀扶曾柔起来,她将手指放到曾柔的鼻下,显然是看曾柔死透没,齐妈妈感觉到曾柔时断时续的呼吸后,失望的说道:“真真是好人不偿命,赖人活千年,曾夫人也是……病了好些年就是硬拖着不肯去,大少爷都会叫夫人娘了,可她还活着,总是听她说疼爱夭折的少爷,可我没见哪个当娘的这么狠心,儿子去了那么久,她还不肯下去陪儿子……我看她对儿子的疼爱也都是假的,她就是不想让夫人和老爷好过……”   如果曾柔不是处在绝对劣势之下,她能跳起来踹飞这个恬不知耻的齐妈妈,曾柔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见过捧臭脚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下人。   曾柔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徐丹娘……真会用软刀子伤人心呐。   原主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自己委屈死自己也算是心宽了,不,也许原主是用一口怨念撑着,撑到曾柔的穿越,她无法报复杨毅和徐丹娘,所以让曾柔来?   “你先扶着曾夫人起来,我去禀告夫人,看看怎么处理她。”   齐妈妈又仔细的端详了曾柔的状态,眼珠一子一转,脚下生风的去西跨院禀告徐丹娘,以前曾柔不肯用药,几乎不喝汤药,眼下曾柔病得这么重,岂不是是夫人的好机会?   也不用在汤药上动手脚,那样会落了下成,一不留神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只需要多给曾柔准备点人参就行……齐妈妈本就是徐丹娘的陪嫁,被徐丹娘派来照顾曾柔,可她心里只有一个主子——徐丹娘。   钟鸣鼎食的徐家阴私也不少,大宅门里有几个干净的?谁家的后院水井不埋人?   ……   西跨院比女主人住的院落修缮的还要完美,此处并不是一味的讲究奢华,院落的布置以清雅为主,即便是院落里种植的牡丹花也多是淡色的,偶尔有几株红牡丹为西跨院增添了别样的贵气。   伺候徐丹娘的仆从,少说也有二十个,这还只是近身的奴婢,不近身三等和粗使或是小丫头亦有很多。   “丹娘!”风流倜傥的杨毅将一只他亲手雕琢的木簪插在爱妻头上,“愿我心似你心,定不负相思意。”   徐丹娘靠在杨毅怀里,“毅郎,我美么?”   杨毅拥着徐丹娘,“只有丹娘你能诱惑我,吸引我全部的注意,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美。”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写吐了,越想越生气,这回一定要下狠手虐人!!! ☆、第五十三章 报复     杨毅用亲手做的乌金木簪子证明对徐丹娘的爱,他用夜空中久久不散的牡丹向天下证明挚爱徐丹娘,在这个夜晚,徐丹娘是最美最幸福的女子。   徐丹娘闭上那双沉稳漂亮的明眸,“毅郎,我宁可永远在今日。”   “丹娘,往后我会更疼你。”杨毅轻轻的吻着美人的脸庞,炙热的气息夹杂着男人的味道喷洒在徐丹娘鼻间,“我的妻,我唯一的妻子!”   她浓密挺翘的眼睫如同蝴蝶翅膀般的轻颤,嫩若娇蕊的唇瓣亦轻轻的颤抖,双手环住杨毅的腰,低声道:“君未娶,妾未嫁,患难时节与君逢……毅郎,我很感谢她救了你,可我多希望当时救你的是我。”   “丹娘。”   杨毅低头含住了徐丹娘的嘴唇,恨不得将这个懂他,知她的温柔女子融进他的骨髓里,或是将她捧在手心,百般呵护,再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娶她,丹娘,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会上京来寻你。”   “丹娘,是我委屈了你,你可知我看你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我有多难过?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让你受一个匠人商户女的羞辱,我更恨我自己作甚担着照顾她的责任?”   “丹娘,没有我,她活不下去,没有我,曾家早就完了。”   杨毅英俊的眉头郁结成一个大大疙瘩,似朝圣寻求救赎一般的亲吻着丹娘的嘴唇,“因为遇见你,让我明白什么是誓死不渝的爱情,什么是因感激而生的恩情,丹娘,我晓得我委屈了你,可我也恳求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宁可做个醉生梦死的庸人!”   “毅郎别这么说,我既是嫁给了你,就不会离开的。”   徐丹娘柔情万种的同杨毅接吻,两张口凑成一个吕字,彼此交换着爱情的津液,彼此唇舌纠缠证明他们是那么的相爱。   此时他们只是遗憾没有在最初的时候相逢,可他们谁也没去想,如果没有曾柔,杨毅早就被冻死了,如果不是曾柔让杨毅逆转了命运,他没准还是个江南乡下的穷酸秀才。   杨毅如果不是状元,他又怎么遇见钟鸣鼎食徐家出身的小姐?穷酸秀才见贵族小姐一面都是很难的,徐丹娘又是那么受宠的庶女,穷酸秀根本没有亲近他的资格!   如果不是曾柔拼死将账册偷出来,杨毅只怕会把天牢牢底坐穿!   他们只是遗憾没能早点相知相许,遗憾一个无法摆脱的责任插在他们的真爱中间,他们只愿意想所想的事情,曾柔累死累活,受得痛苦,从未入杨毅的眼中。   一帆风顺的仕途之路,百姓的交口称赞让杨毅以为没有曾柔,他一样是万民期待的大贤臣,是青史留名的名臣。   他的才华注定会明传天下,曾柔只是好运气的在他尚未扬名立万的时候帮了他一把,而为了这个小小的恩情,他不能抛弃不识字的曾柔,不能抛弃鄙俗的曾家。   徐丹娘委屈,杨毅他自己又何尝不觉得委屈?为了报恩,他得娶一个粗糙鄙俗的女人为妻,为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那句话,他得善待曾柔,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纠结痛苦的男人么?   杨毅轻柔的抱起徐丹娘,“丹娘,今夜让为夫好好的疼爱你,一会你我结发如何?”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最早遇见你。”   “我亦然。”   红彤彤的蜡烛燃烧着,烛光映衬着俊男美女的脸庞,雪白墙壁上两道身影合二为一,一缕青丝在徐丹娘的一双妙手之下结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辫子,“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徐丹娘羞红了绝美的脸庞,杨毅低笑道:“我保证。”   “夫人,夫人。”   徐丹娘的养娘卫妈妈站在了屏风后,低声道:“东院齐妈妈方才来禀告,说是曾夫人突然昏厥,她气息微弱,眼眶深陷,嘴角流血……齐妈妈说,看曾夫人状况不好,她不敢擅自做主,请夫人决断!”   “什么?姐姐怎么会病得那么重?下午看戏的时候还好好的。”   徐丹娘慌忙起身,她忘记了头发还同杨毅编制在一起,一人想要站起,一人还卧在松软的床榻上,彼此之间发丝纠缠,让两人同时呼疼,徐丹娘瞪了一眼杨毅,“还不快解开?我得去看看姐姐,万一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杨毅道:“你想别急,她身子骨不好,即便是去了,同你有何干系?你对她晨昏定情,时时关照,刻刻陪进小心,不仅我看到了,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徐丹娘推了推耍懒的杨毅,“我这样也不是全因为可怜她,平妻总得敬重发妻呀,太后娘娘已经很关爱我了,我总不能为了一点点事儿让人议论太后娘娘,我不想给关爱我的人添麻烦,我想让所有对我好的人,都能过得舒心幸福。”   “丹娘,你太善良了,我何德何能,能得你为妻。”   杨毅感动的亲吻徐丹娘的嘴唇,眼里闪过火热般的欲!望,“你又不是大夫,何必亲自过去?况且今日是你的寿日,万一染了她的病气怎么办?丹娘,你已经融进了骨血中,我离不开你!让卫妈妈请大夫来给她看看就是了。”   “不亲自去一趟,我不放心姐姐。”   徐丹娘轻柔拍了拍杨毅的脸庞,顺手解开缠在一起的发辫,“你先在我这歇息,若是姐姐不好,我再请你过去。不是我阻你去看望姐姐,而是她病着,万一传染给了你,反而耽搁了你在朝廷上的要事,我如何都无法同皇上交代的,当初陛下说让我好好的伺候照料你……你肩头的担子千斤重,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皇上真的这么说?”杨毅揽住徐丹娘的肩头。“让你好好伺候我?”   “嗯。”   徐丹娘羞涩嗯了一声,推开了杨毅,“我去去就回,希望姐姐能吉人天相,转危为安。”   她快步绕过屏风,在离开前还不忘回眸对杨毅浅笑,无声的说道,等我,毅郎。   杨毅倒在了松软的床榻上,嗅到徐丹娘内室用得清雅的香料,他仿佛置身于徐丹娘怀里,杨毅松缓开眉头,一个念头涌上……如果曾柔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扶正丹娘?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百年后,他也会让儿子们将他同丹娘合葬!   徐丹娘同卫妈妈向东跨院赶去,“怎么回事?她怎会突然就吐血昏厥?”徐丹娘全无方才冷静温柔的模样,略带焦急的问:“齐妈妈是怎么回话的?我不是命她好好照顾她么?”   卫妈妈是徐丹娘的养娘,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姑娘看,扶着徐丹娘的手臂:“我方才骂过齐妈妈了,我晓得小姐心善,曾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小姐的生辰上去了。”   “我不想听这个,卫妈妈,我同你说,她是相公的嫡妻。”   “是,是,是,是老奴说错话了,小姐仔细脚下,别急,别急。”   卫妈妈连忙赔不是,小心的搀扶着徐丹娘。   这个时代的望族闺秀们都是缠脚的,钟鸣鼎食的人家对小姐缠足的要求很严,徐丹娘缠了一双标准的三寸金莲,小巧的双足仅仅在裙摆间露出一点点,似蜻蜓点水一般,因为小脚,像徐丹娘这样女子走路大多是靠下人搀扶。   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仿若弱柳扶风,杨毅甚是钟爱她那双三寸金莲,时常在床榻上把玩……在大隋只有读书人或是勋贵人家的女儿才缠足,像曾柔这样商户出身的女子想要缠足都没资格!、   天足也被认为女子低贱,身份不高的象征。   ”小姐莫慌,您慢点。”   “我真怕她有个好歹……”徐丹娘走进了屋里,她直奔床榻前,小心的推了推曾柔,含泪道:”姐姐,姐姐。”   曾柔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面色暗黄,嘴角的鲜血尚没擦去,曾柔怎么看都像是命不久矣,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徐丹娘用帕子将曾柔唇角的血擦拭掉,“姐姐,你一定得挺过这一关啊,相公……相公和我离不开你,姐姐。”   “哇,哇,哇。”   “啊!”   徐丹娘一声尖叫,连忙闪身,可她根本躲不开曾柔呕出来赃物,徐丹娘从小锦衣玉食哪见受过这个?稍微差一点的东西都不会给她,污秽沾满了她一身,她香喷喷的身上满是呕吐物的难闻气息,徐丹娘差一点被熏得晕过去。   曾柔吐完了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猛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个陌生人一样的惊恐,“啊,什么东西!”   曾柔趁着徐丹娘的仆从发呆时候,身体一转抬脚踹向了被呕吐物恶心的发愣的徐丹娘,碰得一声,徐丹娘愣是被曾柔踹飞了出去,曾柔病弱,气虚的扶着床头,“什么脏人都往我这领!”   “夫人,夫人。”   倒地且满身污秽的徐丹娘被妈妈婢女们包围了起来,这个要搀扶她,那个要拽起她,徐丹娘被一连串的事情弄蒙了,这些脱离她掌握的事儿,也是她从没经历过的。   曾柔从夹缝看着徐丹娘的凄惨样子,心里稍稍平顺一些,曾柔这看似绵软无力的一脚……徐丹娘下个月再来大姨妈得疼死!如果换诸葛云或是拓跋太夫人来,能要徐丹娘半条命儿,曾柔内力修炼不到家,穴位也没找准。   “是……妹妹?”   曾柔见徐丹娘被搀扶起来,卫妈妈为她擦拭眼泪……下人们都不怀好意的看着曾柔,曾柔挣扎的起身,“妹妹?是你吗?”   演戏谁不会?徐丹娘不是要名声?杨毅不是正直吗?曾柔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没文化的泼妇天下无敌!   上一世她用智谋,用大气让赵王李雨欣净身出户,颠覆了整个赵地,这一世的局面显然容不得曾柔这么做,徐丹娘才是大隋公认的主母,商户女哪里比得过名门望族贵女端庄沉稳?   不同的环境,要用不同的手段解决问题!   曾柔衡量得失后,发觉这世她不能走高端大气的路,装傻扮猪吃老虎才有可能打碎杨毅和徐丹娘的如意算盘,其实对付君子,尤其是一心追求名声的伪君子,粗俗装傻的手段更有效。   “对不起,妹妹,我不知道是你!”   曾柔眼泪簌簌的滚落,内疚的看着狼狈不堪,满身污秽的徐丹娘,以前徐丹娘是一朵绚丽的牡丹,可现在她是被粗暴对待过的残花,被淤泥污染了美貌的残花!   任何花朵都需要精心呵护,再漂亮的花朵被污秽污染也没法子看,只会让人掩鼻而走,可惜……杨毅怎么没有跟过来呢,曾柔最想干得就是吐他一身的污秽,甩他一脸臭狗屎!   “妹妹,你一定得原谅我!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曾柔说得恳切,内疚感激的说道:“不是妹妹你叫我……我只怕是早就被黑白无常领走了,我方才看到他们了……也准备跟他们走的,可是我听见你叫我,我便求他们放我回来,同我的好妹妹道别。”   曾柔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后背涌起一丝的寒意,每个人脸色都不大对劲,吱嘎一声,虚掩的窗户被猛然吹开了,夜风阵阵的刮进来,曾柔就在此时指着某处道:“黑白无常大老爷,让我再同妹妹说说话,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妹妹一定会原谅我的无心之失,是不是?妹妹是好人呢,你们不要说她的坏话!”   徐丹娘眼珠转了好几圈,脸色也有些发白,老话说将死的人才能看到黑白无常……难道鬼差就在屋里?还是曾柔故意吓她?   曾柔有那么重的心机?   ”不信,我不信!”曾柔又是挥舞拳头,又是踢腿的,“我不信妹妹会害我……什么让我去阎罗殿?我不去……不去啊。”   曾柔瞥见所有人都很惊恐,如此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对鬼怪是很畏惧的,这是个好机会,曾柔眼珠木讷似灵魂出窍一般,慢慢的说道:“阎王能证明徐丹娘是贱人!杨毅是伪君子……只要我到阎罗殿一切都会清楚的,阎王会给我做主,会给我做主!降下天罚惩治伪君子和贱人……“   强风吹得窗户框框的响着,夜风越来越强劲,外面的星辰和皓月都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芒,屋子里的人更显得惊悚莫名,有胆子小的小丫头已经吓得瘫软于地了……   曾柔见效果出奇的好,心底暗自感谢老天爷配合,也是,她认命的接下了这个乱摊子,老天爷再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徐丹娘顾不上衣服上的狼狈,扑到曾柔面前,含泪道:“姐姐,你不能随他们去,姐姐,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妹妹?”   曾柔木讷的望向徐丹娘:“你原谅我了?”   “我从没怪过姐姐您啊,我们姐妹之间何用说原谅?”徐丹娘眼泪沿着绝美的脸庞滚落,“姐姐,别走,别走,我和相公舍不得你……姐姐。”   徐丹娘见曾柔翻了个白眼,紧紧的握住了曾柔的手,回身高喊:“大夫!大夫!你们快去找大夫救救我的好姐姐啊。”   “是,是。”   卫妈妈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让吓傻的婢女关上窗户,“端些热水来,快点,去太医院请御医过府,请不到御医,我剥了你们的皮!”   曾柔气息微弱的说道:”孝感动天……妹妹对我……相公对我的真情也会……感动上苍的,妹妹,你能陪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好了……不要离开我……我们是娥皇女英,是双生花,没有彼此……是活不下去,双生花!双生花!”   “姐姐,你放心,我会守在你身边,姐姐,您一定会挺过生死关的。”   徐丹娘比曾柔还显得紧张,曾柔合上了眼睛后,徐丹娘当场飙泪,“姐姐……姐姐……不要走。”   “夫人,御医到了。”   徐丹娘想要松开紧握住曾柔的手,可不知怎么回事,曾柔死死的抓着她不放,徐丹娘皱了皱眉,她是装晕么?   御医道:“见过徐夫人。”   “快给我姐姐诊脉。”   “好的。”   御医从没见过徐夫人这么狼狈,衣物上沾着污秽……徐夫人实在是太善良太太担心曾夫人了,御医摸了脉后,皱紧了眉头,好奇怪的脉相……这时候曾柔松手,徐丹娘的手顺利的抽回,御医大惊失色,“不好,脉相不稳,时隐时现,太过微弱,摸不到……嗯?又有卖脉相了?”   徐丹娘方才一听摸不到脉搏,又握住了曾柔的手,如此反复几次后,御医无奈的说:“看来以后得麻烦徐夫人照顾曾夫人。”   曾柔这一病就病了三个月,只要徐丹娘一离开,曾柔就濒临死地,御医也很奇怪这种前所未有的病例,徐丹娘大度的说,“无妨,本来也是应该我照顾姐姐。”   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徐家小姐徐丹娘在床榻前伺候了曾柔三个月,虽然有些事情不需她亲力亲为,但曾柔是谁?心中对今生有怨气的曾柔一点没给徐丹娘留面子,徐丹娘不是要照顾她这个糟糠之妻的好名声吗?   每次曾柔都是在御医来给她诊脉的时候如厕或是突然反胃吐了徐丹娘一身,也不光是御医在的时候,只要有人客人来看望曾柔,表扬徐丹娘的‘善举’时,曾柔就不要面子的一边猛夸徐丹娘,一边将药啊,汤啊,或者呕吐物弄到徐丹娘身上,给徐丹娘提供亲自照顾曾柔的证据支持!   白天曾柔一般都是闭目养神的,所以她会在晚上折腾,只要她想要见徐丹娘,她就让自己咳血或是脉搏凌乱,气息微弱……由此徐丹娘不得不赶到曾柔身边,有时曾柔会哭,会闹,毫无形象的趴在徐丹娘怀里,让她哄着,求着入睡!   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即便是亲生儿子都不一定会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染病的父母,何况是徐丹娘了,但为了好名声,徐丹娘只能坚持下去。   曾柔只依赖徐丹娘的病例非常奇怪,即使曾柔无法指使身边的丫头传话,可徐丹娘体贴,细致,无怨无悔照顾曾柔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御医为了捧起次辅爱女的好名声,曾柔染得怪病也由他的口中传扬了出去。   八卦的魅力就在于面目全非,曾柔相信老百姓对状元府的关注,同时也相信闲人的们想象力,曾柔的病情演变为离开徐丹娘,曾柔必死!反之,如果曾柔去了,徐丹娘是不是因为没细心照顾曾柔呢?   这种简单的技巧,曾柔运用的非常娴熟。   既然杨毅看中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名声,徐丹娘为了她自己经营出来的好名声,随意他们只能陪着曾柔折腾。   三个月,曾柔倒是养得白胖了一些,而徐丹娘却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憋了三个月欲望得不到缓解的杨侍郎,曾柔发觉他脸都憋绿了!因为曾柔悄悄的用大夫给她的药,勉强凑成有助涨情欲功效的药沫。   每次杨侍郎来看曾柔的时候,曾柔都悄悄的将药沫用水化开,涂抹在自己的手腕处,脖子处,或是趁机将药沫撒在杨侍郎的茶水中,总之曾柔无所不用其极给杨侍郎壮阳。   杨侍郎不是为了徐丹娘守身如玉么,曾柔就是想看看杨侍郎能坚持多久?能忍耐多久?   杨毅同赵王不一样,赵王即便喜欢着李雨欣,也没有为他守身如玉的心思,可能以后赵王会为李雨欣做到,但当时曾柔没有给他们机会,所以赵王会碰侧妃,会碰侍妾。   但杨毅……明显同徐丹娘情投意合,只认她一个,杨毅能在徐丹娘怀孕生子的时候忍得住,但那时没有曾柔,也没有曾柔弄出来的药沫!   曾柔很感谢上辈子的拓跋太夫人,没有她,曾柔哪会懂得药理?   “多谢相公来看我!”   养病养得神清气爽的曾柔向品茶的杨侍郎道谢,“没有妹妹的悉心照顾,我也不会挺过最难的一关,妹妹,你将来有什么事儿,我也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的。”   以前曾柔不愿意同徐丹娘站在一起,那时候她们一起出门,就如同路上野菊和富贵牡丹的区别,一个又土有俗,一个被精心呵护,才色双绝,曾柔也是有自尊心的人,所以她隐藏在徐丹娘身后。   可如今的曾柔一点也不在意比较,野菊怎么了?只要光线好,照样能开出野菊的芬芳来,富贵牡丹……被折磨了三个月,她有苦难言,既盼着曾柔死掉,又怕曾柔去阎王那里告状的徐丹娘此时早已没了往日的芬芳,她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的残花败柳。   “妹妹不仅要照顾过我,还得主持中馈打理庶务,妹妹实在是太辛苦了,我看看……”曾柔直接将徐丹娘拽到身边,心疼内疚的说道:“相公,您看,妹妹的小脸是不是都累瘦了?真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曾柔手掌轻轻的,柔柔的抚摸徐丹娘的脸颊,顺势将两人的脸容朝向坐在不远处的杨毅,曾柔不过是清秀之姿,可此时她神采飞扬,自信温暖盈满了眉间,杨毅愣了一下,不由得想到从前他在曾家养病时候的事情,那时活泼热情的曾柔就像现在……总是笑着,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   不过杨毅也只是愣神了一会,他抿了一口淡茶,压下了不停翻滚的情欲,见徐丹娘那张宜喜宜嗔的俏面消瘦的不成样子了,她下颚尖尖的,杨毅看着心疼极了,“你得病养好了,丹娘也可以轻松一些。”   曾柔松开了手,将手掌背在身后,手心蹭着被面,淡笑道:“我觉得身上好很多,妹妹,虽然我想报答你,但实在是不愿我好了,你却病倒了。”   徐丹娘蝶翼般的眼睫轻轻一颤,温润平和的笑容簇在眉尖,“姐姐快别这么说,照顾姐姐是我的本分,姐姐不是说过,我们是双生花么?你好,我就好!”   ”丹娘,我有事同你说。”   杨毅站起身,同对徐丹娘的亲切不同,面对曾柔时总是无奈的,疏远的,甚至含有一丝的逼不得已,“看你的气色,也像是大好了,我先送丹娘回去,她……这段日子确实很辛苦。”   “相公和妹妹慢走。”   曾柔笑盈盈的送走了宛若一对璧人的两人……曾柔将茶水倒在了手帕上,擦拭着方才摸过徐丹娘脸颊的手心……如果药材收集全,曾柔是可以配出要人命的毒药,虽然她懂得也不多,但要无声无息的要徐丹娘和杨毅的命,她努力一下是有可能做到的。   曾柔是学法律的,也一向以法律规则制裁那群渣滓们,毒死人……不管什么原因都是犯法的,如果一个律师只能用暴力下毒的手段惩治渣滓,绝不是个好律师,知法犯法,别管什么苦衷,都不是曾柔所提倡的。   况且曾柔从不觉得死亡是最大的惩罚,活着才是受罪,她想要杨毅身败名裂,并彻底揭穿杨毅的伪君子面具……还有徐丹娘,以及她身后的靠山们,徐家,太后……曾柔都不打算放过的,如果没有这些人,徐丹娘根本嫁不进状元府!   上一辈子,曾柔同拓跋太夫人学医术的时候,将心思都用在如何防毒上,学点制毒也多是类似于恶作剧不伤人命的小玩应,当然曾柔的所作所为被拓跋太夫人好一顿鄙视,可她却乐此不疲……这一世,她不就用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证亲妈之名,更新很多。这一世女主走得不是高端大气,而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和扮猪吃老虎的小老百姓的流派,有时候宅斗很简单,比谁更不要脸!女主这一世一样会掀起一股风暴,守护骑士也会出现滴,只是同上一世的方法不一样。不许再说桃子是后妈,桃子从来没虐过女主啦。 ☆、第五十四章 发威   一,二,三,四……曾柔盯着门口,心里默默数着数字,她对自己用的小玩应有信心,五,六,七,八,九……十,曾柔听到一声高声尖叫,忍不住挥了一下拳头,太好了!   杨毅亲自送徐丹娘回西跨院静养,他在曾柔这里用了淡茶,不知怎么总是有行房的念头,徐丹娘又是他钟爱心疼的女子,杨毅在徐丹娘身边竭力控制住心底一阵阵的情!潮,白日宣淫或是让丫头们打水会有损他正人君子的名声,遂杨毅忍得很辛苦。   他想着三个月都忍过来了,今晚如何都要好好疼疼徐丹娘……   可就在他竭力忍耐的时候,徐丹娘突然扑进他怀里,心爱女子的体香让杨毅的忍耐崩溃了,杨毅忍不住将徐丹娘按在院墙上,院墙上垂下的蔓藤,让绝美的徐丹娘更是诱人,院墙上盛开的蔷薇花也让他们之间的多了几许的迷离。   杨毅忍不住了,左右都是状元府的下人,以丹娘的手法还怕他们多嘴?   杨毅不愿意委屈自己了,低头含住了徐丹娘的嘴唇,他们两人忘情般的接吻,且越吻越深,杨毅一手禁锢着徐丹娘不可盈握的腰肢,将另外一只手探顺着她的衣襟探入进去……沙哑的道:“丹娘。”   他吻得很深,想温柔体贴的抱起徐丹娘回房,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杨毅看到了惊悚至极的画面,徐丹娘白玉无瑕的脸上一颗,一颗,又一颗……冒出了黑漆漆的脓包,她的脸庞如同褪去了美丽光鲜的躯壳,露出了丑恶至极的脓包。   杨毅满腔的情欲和对徐丹娘的怜爱此时被这种诡异的画面浇灭了,黑漆漆的脓包顷刻间长满了徐丹娘的脸庞,最为诡异得是徐丹娘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柔情似水的抬头望着杨毅,软糯渴求的唤道:“毅郎!”   “鬼,鬼。”   杨毅一下子推开了徐丹娘,小脚站不稳的她直接摔到了地上,后脑碰到了院墙,徐丹娘这才感觉到后脑很疼,不悦的瞪眼睛:“毅郎,你这是怎了?光天白日之下哪来的鬼怪?”   方才看到主子亲密的小丫头闪得远远的,怕她们在眼前,惹主子不悦。   隐约听见老爷喊鬼的动静,随行的婢女忙上前去,一看趴在地上的满脸长黑色脓包的徐丹娘……小丫头比杨毅还不如,高声尖叫:“鬼啊,鬼上身了。”   卫妈妈也吓的浑身哆嗦,她声音颤抖的问道:“夫人?夫人?”   徐丹娘见周围人都不敢看她,挣扎着起身,向一旁的镜湖跑去,水面可以有映射人影,镜湖能让她最快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是几步的路,小脚的徐丹娘走得跌跌撞撞,早已无往日的摇曳风姿,偶儿碰到的下人见了徐丹娘……他们直接扔了手中捧着的东西,有胆子小的人直接昏厥了。   杨毅不紧不慢的跟着徐丹娘,他眼里满是惊悚痛苦,丹娘不是鬼上身,不是画皮!神仙妖怪的小说都是骗人的……可让杨毅全然靠近徐丹娘,他也是不敢的。   镜湖的水面上映出了徐丹娘的容颜,徐丹娘整个人都崩溃了,抬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脸庞,手指上竟然沾了似黑墨的汁液,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臊的味道……徐丹娘大受刺激,尖叫着一头栽进湖水里。   杨毅在后面伸手拽都没拽住,看徐丹娘在镜湖中挣扎,杨毅不知该不该救她……   徐丹娘被灌了好几口镜湖水,呛得眼泪鼻涕横流,“毅郎,我是丹娘,我是丹娘……啊,相信我……我真得是丹娘……救我……救我……”   镜湖水似仙露一般洗净了徐丹娘,她脸上的脓包不像方才那么吓人惊悚,可站在岸上的人看在水里挣扎的徐丹娘更觉得阴风阵阵,这比变脸恐怖多了,这是明摆着的妖孽变身。   “毅郎,救我!救我!”   徐丹娘的身体下沉入水中,只有手臂还在水面上挣扎着,抓挠着,“毅郎。”   杨毅打了个哆嗦,忙下令道:“快下水救丹娘!救丹娘!”   “那是夫人,你们还愣着作甚?”卫妈妈大吼大叫,“快去救夫人啊。”   有会水的下人壮着胆子越入了水中,一个猛子扎进去,抓住了徐丹娘的手腕,拖着她向岸边游,岸上的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拽上来……杨毅推开了仆从,几步冲到呛水昏迷的徐丹娘身边,“丹娘,丹娘。”   徐丹娘脸上的脓包变得很浅,很淡了,从外表看不像方才那么恶心恐怖,可杨毅还是不忍看……只要看到徐丹娘,他会想起一颗颗的脓包出现的惊悚情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他感触深刻。   “请御医过府,去请御医!”   杨毅随便揪着一个仆从的衣领又推出去,“快去 ,丹娘若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   ……   曾柔从一旁赶过来,茫然惊恐的问道:“我听说妹妹不好了?怎么了?妹妹在哪?”   横冲直撞的曾柔飞奔而至,看准站在镜湖边上的杨毅,曾柔在他眼前脚底下绊了一□体向前扑去,杨毅想要闪身已经来不及了,直接被曾柔撞进了湖水里。   曾柔当然也趴在了地上,抬眼看着在水里挣扎的杨毅,如果没记错的话,杨毅是怕水的,而且他根本不会水!   怕水的人在水里会很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呛水,哪怕水不深都不会记得要冷静,曾柔眼见杨毅的狼狈挣扎高呼救命的样子,她笑了,君子?呸,伪君子……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伪君子!   曾柔欣赏够了杨毅水中的狼狈,惶恐的命令:“你们还不下去救相公?”   在镜湖边上的仆从本就不多,又被主子们吓得有些傻,今日邪门了,怎么主子们一个个都往湖水里钻?会水的仆从再一次跃下水,将腔得昏迷的杨状元救上来。   曾柔扑到杨毅身边,着急毫无形象的哭喊道:“相公!相公!”   曾柔将手指安在了杨毅的脖颈某处,她记得这个穴位是憋气的,本来还有气息的杨毅上岸后反倒没气了,仆从大叫:“老爷,老爷,您醒醒啊。”   “曾夫人,老爷……老爷好像去了……”   “胡说!相公不会死的。”   曾柔将杨毅抱在怀里,又是抚摸他的脸,又是按着他的胸口,“相公,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能抛下我,我既然救了你一次,那我……就能救你第二次。”   “苍天啊,您睁睁眼吧,别收去我的相公,宁可我死了,我也想相公好好的……我愿意减寿让相公活命。”   曾柔这番唱念做打,撒泼哭喊在大宅门里是不常见的,当家主母讲究临危不乱,讲究得是镇定从容,曾柔此时完全形象的哀嚎,实在是很衬她商户女的身份。   不过她说得话,倒是能让仆从们记住。   因为不识字的人是大多数,太文艺的话大家听不懂,曾柔直白的话语,让人很容易明白她对丈夫的不舍,恨不得牺牲自己性命也要救回杨毅。   仆从们在百姓乡野间也看过这样的妇人,他们觉得眼熟,也觉得亲切,曾夫人对老爷的感情也很热烈,不惜为老爷牺牲性命。   曾柔反反复复的提着当年她救了杨毅秀才的事儿,没有她,没有曾家,杨毅早就被阎王收走了,还想中状元?做梦去吧。   救命之恩是最重的恩情,原主不求回报,让杨毅生生的憋屈死了自己,可曾柔穿越而来,她可不是不讲回报的好人,如果有可能,曾柔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没有曾柔,就没杨状元的命在!   救命之恩,在古代怎么报答都不嫌重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人死了什么都不剩,可人活着即便是草根都有崛起的可能。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曾柔慢慢的低头,靠近枕在她膝盖上气息全无的杨毅,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滚落,“相公,前些日子我病了,是妹妹用真诚打动了上苍,感动了鬼神……”   忍着恶心,曾柔继续演下去,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演员,这场大戏,曾柔会陪着杨毅和徐丹娘唱下去,看看到最后谁站在舞台的中央,谁是最佳演员!   当自身实力不够无情碾压对手的时候,曾柔只能选择这样的手段了。   “我也希望我同相公的真情能感动上苍,相公,我愿意将自己的寿元让给你……”曾柔捏住了杨毅的两腮,慢慢的低头嘴唇贴到杨毅唇上,此时曾柔放开了一直按住的穴道,装作渡了几口气息,曾柔用内心让自己的脸色变得煞白,仿佛真的将真元送进了杨毅身体里一般,喃喃的唤道:“相公,相公。”   杨毅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了,不知是沾染着水珠还是泪珠的眼睫轻轻眨动,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   旁边看傻的下人惊呼,“奇迹,奇迹,老爷活过来了,老爷活过来了,曾夫人……老爷活了。“   曾柔仿佛很感慨般的抹了一下嘴唇,回去一定要漱口,以前曾柔觉得电视里演的女人太矫情,可轮到她了,才知道了被仇人吻过的感觉很恶心,杨毅的气息仿佛粘固在她嘴唇一样。   “不……不是奇迹。”曾柔扫过嘤咛幽然转醒的徐丹娘,感动的说道:“感动神仙的是我和相公的真爱,如果不是神仙被我们打动,怎么会让相公活过来呢?这如果不是真爱,那什么才是?”   曾柔压下一阵阵的反胃,眨着星星眼儿,一瞬间她从鲁莽的泼妇变成了琼瑶剧中的最佳女主角,当着另一个深爱杨毅,以为他们才是真爱的女人……曾柔轻轻抚摸着杨毅的脸庞,“这绝对……我们这绝对是真爱,我为了你……愿意牺牲一切。”   徐丹娘刚一清醒就见到这场面,她很想闭上自己眼睛!   她现在没心情同曾柔比较谁爱杨毅比较深,她记起自己的脸庞,虚弱的问卫妈妈:“我的脸……我的脸……”   “老爷已经去叫御医了,夫人,没事的,比方才好很多,只是几个黑点子罢了。”   卫妈妈安慰徐丹娘,以前觉得老爷同夫人这么说话没觉得很别扭,因为在徐家,次辅大人也同秦姨娘也是这么说话的,可曾夫人弄了这一出,卫妈妈怎么感觉肠胃里有点不舒服呢?   杨毅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得是曾柔苍白关切的脸庞,不知为何,杨毅心底涌起一丝丝的感动,可想到他在曾柔怀里,杨毅不愿多停留,想他……想他当世状元,怎么会同商户女纠缠?   他对曾柔只有感激和责任,没有爱意,真正同他倾心的人应该是出身名门,温柔贤淑,美貌端庄,大气高贵的徐丹娘……   “噗。”   杨毅感觉脸上一热,几滴鲜血滴落在他眼中,他的脸庞也落了温热的血珠……“曾……小柔。”   ”我没事。”   曾柔虚弱柔柔的一笑,“相公能活过来,我失去点元气和寿元算……不算什么的。”   她嘴角还残留着鲜血,那一缕银红显得曾柔的脸庞更为苍白。   曾柔觉得自己此时的演技,不说去拿全球影后,但弄个全国影后应该没问题!为了表现得更完美,她是开了挂的,如果诸葛云知道她这么用内功逼自己吐血……他会心疼的!   曾柔目光能拧出水来,此时她柔和,含情脉脉的神色是那么感人,如果不是情之所至,光靠演是演不出来的。   杨毅感动了,“小柔。”   曾柔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中,前世,现世,两个男人,她难道是博爱的人么?   她没有听见杨毅叫小柔,可徐丹娘听见了,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戳在自己心头!只有她独占的地方似被曾柔硬插了一脚,徐丹娘低垂着眼睑靠在卫妈妈怀里,曾柔……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管怎样,她都不许杨毅抛下自己,心悦曾柔!   杨毅说过对曾柔只剩下责任,沉重且无法摆脱的责任!   徐丹娘没有出声打岔,“卫妈妈搀扶我回房去。”   她冷然,傲然的目光平淡的扫过杨毅,杨毅顿时被徐丹娘吸引了,从曾柔怀里移出了身体,杨毅泛白的嘴唇微张,“丹娘!”   “我先回去了……”徐丹娘虽然脸上有黑点子,但眼底的高端大气,冷艳高贵没变,名门淑女的风范尽显,“你同姐姐别在此处说话了,姐姐身上刚好一些,别再病了。”   徐丹娘看曾柔的目光虽然关切,但透着很强烈的优越感,亦有几许对曾柔的嘲弄,仿佛无论曾柔怎么表现,她只要说一句话,只要对杨毅笑一笑,杨毅就会像哈巴狗一样跑到她身边去。   曾柔紧了紧拳头,徐丹娘倒是个好对手!其实她也很郁闷,碰到渣男不奇怪,毕竟这世上男人更无情无义一点,可为什么她总会碰到不错的对手?   就没有蠢一点的曾柔抬抬手指头就能弹死的对手么?   曾柔起身道:“我没事的,反倒是妹妹……你快回屋去,你脸上的……我怕见风会不好。”   “相公,你可要好好照顾妹妹。”曾柔咳嗽了两声,“我……我这身体这么一折腾不知还能活多久,如果我去了,相公身边有妹妹在,我也放心呐。”   徐丹娘眯起了丹凤眸子,她的意思自己是照顾相公的老妈子?还是说她只是代替曾柔的人?   杨毅选择扶住徐丹娘,“她说得没错,丹娘,御医也该到了,我搀你回去。”   ……   杨毅本来就呛水不多,不是曾柔按住了他的穴位,他也不至于到快死的地步,曾柔给他过了真元后,他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杨毅抱打横抱起徐丹娘,看也没看曾柔的迈步离去。   徐丹娘柔柔的说道:“姐姐……”   “她有人照顾!”   徐丹娘靠在杨毅怀里,目光越过杨毅的肩头看向镜湖边低垂着脑袋孤独站立的曾柔,她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得意,即便曾柔救了相公又怎样?他心里根本没有曾柔!   曾柔肩膀轻轻的颤抖,她是忍笑辛苦啊,不是没有感觉到徐丹娘的目光,但像杨毅那样的渣滓,她曾柔会稀罕吗?   她做下今日的事儿,只是为了让状元府的仆从张开嘴八卦而已……同时,曾柔指甲扣进掌心,状元府的管家大权也该换人掌握了!   ……   随着御医再一次来状元府,今日发生的事情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顷刻间传遍了整座状元府,虽然卫妈妈竭力控制下人将今日的事情传言出去,但是……总有嘴快点,况且曾夫人再一次救了状元郎的事情,卫妈妈也敢强迫所有的下人不提此事,毕竟曾柔为了救没有呼吸的状元郎,连寿元真元都不要了。   如果卫妈妈强迫下人不提此事,将来万一被人晓得了……没准会牵连到徐丹娘身上。   徐丹娘在命妇中名声是极好的,形象是光辉灿烂的,虽是庶女却比徐家嫡女更出色,才华更好,容貌更美,名声更显赫,徐丹娘走到今日不容易,卫妈妈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让主子的名声有了瑕疵,况且只要状元郎的心在主子身上,谁救下的状元有什么关系?   以前曾柔救过状元郎,可结果还不是只担着发妻的名?将寿元折损进去,曾夫人活不长的,也省得她再给主子主子添麻烦。   即便卫妈妈存了这个想法,可她该做的也会做,她将全部的气力都花在了压住下人们议论徐丹娘‘变形’上,今日在两位夫人身上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曾夫人同状元郎真爱打动苍天,曾夫人为了丈夫什么都不顾了,而徐夫人呢……人对神鬼之事儿是最敬畏的,如果说曾柔以凡人之体求得上苍垂帘的话,那亲眼见徐丹娘脸上起脓包的下人眼里,她等同于鬼怪。   除了鬼怪之外,他们再也找不到别的原因。   遂卫妈妈让好些个在当场的奴婢彻底的‘消失了’,虽然勉强压下了不利于徐丹娘的传言,但……曾柔满足的眯起眼睛,这是一根刺,或者说这件事是存放起来的炸药,只要运作的时机得当……不怕炸药不爆炸!   “咳咳……咳咳。”   “夫人,请用茶!”   曾柔狐疑的看了一眼她院子里的丫头,眼前这个俏丽文弱,像是哪家书香门第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就是曾柔的大丫头,曾柔淡淡的说道:“你去歇着吧,望月。“   望月,一个眉宇间出落得有徐丹娘两成气韵的花样少女,她识字,会做诗,会弹琴……是杨毅来往看望曾柔时,唯一能同杨毅有着精神共鸣的女子。   可赝品始终比不上珍品,杨毅看过了望月,会记着真品徐丹娘!哪怕杨毅在曾柔屋里,徐丹娘也要杨毅时刻的想着她,曾柔实在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徐丹娘是个简单没有心机的名门庶女!   望月的言行也学了徐丹娘几分,见曾柔的冷淡,不肯接过茶盏,淡然的道:“夫人,奴婢是真的想伺候您!”   “我看你连怎么做奴婢都没弄明白,还提什么伺候我?”   曾柔上一世做过权倾赵地的赵王妃!别看赵王妃对谁都是淡淡的,但赵王妃动怒一样可以尸横遍地!她根本不用借助儿子和诸葛云的权势就能做到,她本身早已养成了极强的气势。   “我不会瞧不起人,但我看不起明明是个奴婢却非要在主子面前装主子的奴婢!”   曾柔抬手将望月手中的茶盏给打翻了,茶水撒了望月一身,望月气满脸通红,她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丢了很大的脸面,“曾夫人……”   “看看的你的样子,是不是比主子还像主子?你说我现在去寻妹妹要你的卖身契,妹妹会不会给我呢?“   曾柔眉宇间隐含着嘲弄,“妹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望月吓白了一张脸,在曾柔身边做主子太久了,杨毅又经常同她和颜悦色的说话,她早就忘了她是曾柔的奴才!她再有才学也是低贱的,曾柔再无用,再目不识丁,她也是老爷的嫡妻原配,即便是徐夫人都不敢当面给曾柔难堪!   曾柔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婢女妈妈,慢慢的起身:“既然望月不想歇息,那你就将我的院落从头到尾的收拾一遍!你们中若是有人敢帮望月干活,就不用在我身边待了。”   望月哪做过扫地,打水的活儿,“夫人,您不能。”   “你错了,只要你还是我的奴才,我就能!”   曾柔迈步出门, 对着发呆的小丫头道:“从今以后我升你做一等,方才你不是说,妹妹的娘家人到了?”   “是。”   “那我得去见见,徐次辅的姨娘……妹妹的生母!”    ☆、第五十五章 交锋     曾柔相信在徐家赶过来的亲眷中,一定包括徐丹娘的生母,那位据说很得徐次辅喜欢的妾秦姨娘。曾柔对能在徐次辅府上呼风唤雨的秦姨娘很感兴趣,秦姨娘养出了比嫡女还受优待的庶女,曾柔很佩服她。   记忆中,大隋还是很讲究嫡庶之道的,宠妾灭妻和让糟糠之妻下堂一样毁名声,徐次辅的威望名声不坏,他是怎么做到宠爱妾侍而不被弹劾的?   曾柔实在是不解极了,难道总是找茬的御史们就没看到徐次辅的错?还是说他们突然眼盲了?就算御史畏惧徐次辅不敢多言,可朝廷上不会让徐次辅一家独大,徐次辅总不会一个政敌都找不到吧。   他这么宠着秦姨娘是多大的把柄啊,怎么就没人看到,反而很多人当作理所应当呢?   原主的记忆中也有一段关于宠妾灭妻的案列,是一位翰林的编修,为了妾室打了发妻,结果……他被无数的弹劾奏折淹没了,很快他就以内帷不修,品德不良的罪名贬谪出了京城,听说在偏远的地方做了个芝麻绿豆的官儿。这辈子再也没有重回京城的可能。   既然那位编修被这么严苛的对待,那么徐次辅为什么可以屹立朝堂,还被当作首辅的最热门人选?   徐次辅有才?能干?忠诚?可大隋不缺人才,有很多人可以顶替徐次辅的,皇帝也不是非用徐次辅不可……   曾柔迈进了客厅,迎向了徐丹娘的亲眷。   “岳父大人,是小婿让丹娘受苦了。”   杨毅连连对坐在椅子上气势很重,容貌儒雅的男人行礼。   曾柔快速的瞄了一眼,那个人是徐次辅?显得很年轻呐,看光景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他面容儒雅俊朗,仪表堂堂,精心休整的三缕胡须显得他气质卓然。   此时他面沉如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我将丹娘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杨毅,你答应过我什么?”   “岳父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丹娘……是我对不住丹娘。”   ……   曾柔眼底闪过一丝的羡慕,徐次辅倒是真真疼女儿的好父亲,徐丹娘有徐次辅这样的好父亲,果然是不容易解决的。   在另外一边,坐着两个女人,曾柔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她们的审视和轻蔑之色。   这两人原主有印象,曾柔记起了年轻一点的女子身份,低头行礼道:“见过昌龄公主殿下。”   没错,那个二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妇人就是当今陛下的女儿去昌龄公主,她的生母是在后宫里颇为得宠的贤妃,昌龄公主同胞兄长三皇子最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   因为当今皇后虽然有个二儿子,但二皇子天生痴傻。大皇子又是宫女所出的,三皇子是最受皇帝器重重视的皇子!三皇子的弟弟们很难同他相争。   据说,皇上册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都写好了,只等着转过年便下诏。   曾柔真心想要骂娘,徐丹娘背后的实力也太恐怖了一点,其实徐丹娘才是老天的亲闺女吧,据说昌龄公主同徐丹娘感情很深,她们原本就是闺蜜,后来又成了姑嫂,关系亲近的不得了。   徐次辅,三皇子,杨毅在官场上已经结成了同盟。昌龄公主同徐丹娘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昌龄公主为徐丹娘为难曾柔也是在所难免的。   曾柔感觉到昌龄公主的鄙夷之色更浓,她将脑袋锤得更低,“臣妇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恕罪?本宫可不敢怪罪你!”昌龄公主按住了在她身边微微低着脑袋的妇人的手,“娘,你不必出言。”   娘?   曾柔又亲眼见到了老天爷的私生女!那名妇人是秦氏吧,她是妾吧,堂堂大隋的公主殿下,管个妾叫娘?这是怎样的乱入啊,就算昌龄公主嫁得庶子,是徐次辅的庶子,但昌龄公主至于这么喜欢尊重秦姨娘么?   曾柔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同徐丹娘有关系的人都有神光护体呐,明明是古代背景,但徐丹娘一家人永远活在古代规矩之上!   这一世比上一世还恐怖!   曾柔该怎么破?   她们可以凌驾于规矩礼教之上,曾柔却不敢将昌龄公主当作脑袋有坑的大白菜处理……对了,好像太后娘娘也是宠妃干掉前皇后上位的,好吧,也许这一世可能是宠妃小妾和庶女为尊的世界。   但让曾柔想不明白的是,别人都得遵从嫡庶之道,为什么他们可以例外?   一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公主殿下息怒,臣妇知罪。”   曾柔心里想将昌龄公主捏死,想甩她一脸的大便,可现实是……昌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她一个不得丈夫喜欢的商户女得罪不起。   昌龄公主话语冷淡到极致:“本宫看你面色红润,想必你的病是好了,可本宫的小姑子为了照顾你,她病了,你说本公主该不该生气?”   “回公主殿下,臣妇以为您不该生气,反而应该高兴勒。”   曾柔慢慢的抬头,轻轻一勾嘴角:“外面谁不晓得妹妹的贤惠?就是我也是敬佩妹妹的,她用以身作则告诉世人什么是嫡妻原配尊贵,什么是平妻应该做的事儿。”   “大胆!”   “公主殿下才叫大胆呢。”   曾柔直接从地上站起来,道:“我敬您是天之骄女,可若是您以妹妹嫂子的身份来同我说话的话,那我方才说得话哪里有错?妹妹再好,再贤惠不是平妻么?我再不好,再有错,也是相公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发妻!”   “你们读书都比我读得多,道理也比我明白。”   曾柔小步跑到了杨毅面前,“相公,难道我不是相公的发妻?你说过照顾我是报恩,也是你的责任,你就眼看着她们欺负我?难道相公说的话都不是不做数的?“   曾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开鸟,杨毅不是说责任吗?那曾柔就同他不谈真爱谈责任!   “妹妹病了,我也很担心,昌龄公主到咱们府上,我也是敬重的,可昌龄公主怎能这么说我?好像我让妹妹病了一样,这可真真是冤死我了。”   曾柔将鼻涕毫不犹豫的抹在杨毅身上,瞥见徐次辅眉宇间的厌烦,看得出这位儒雅的次辅很不喜欢曾柔这样粗俗愚蠢的妻子,曾柔偷偷的瞄向了秦氏,她倒是一直默默的待着,她沉默,温顺,低调,却恨不得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个秦氏好像比徐丹娘还有趣儿。   曾柔对秦姨娘再大的兴趣,她都心思也没能耐插手徐家的事儿,清朝有个李四儿,架空的大隋有个秦姨娘也不是不可以的。虽然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秦姨娘过多的记录,但唯一的几段记忆,曾柔想吐血!   原主竟然认为秦姨娘挺不错!!!   曾柔像是八爪鱼一样的纠缠着杨毅,“相公,我好怕,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了。”   “公主殿下……”曾柔靠近不停挣扎推开她的杨毅怀里,“我同妹妹是双生花,妹妹为我侍疾也是帮她自己,除了相公之外,只有妹妹对我最好,我怎会害她?万一我不在了……有妹妹顶替我陪伴相公,我也可以放心呀。”   责任有时候比爱情还要难办,相爱的两人会因为对方而退缩忍让,会磨合改变不合拍的举动,可责任……那么不管对方怎样胡闹,责任都无法取消的。   “相公,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害妹妹啊。昌龄公主如此误会我,我担心……担心昌龄公主进宫时说我的不是,相公,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离开你啊!”   ”够了!”   杨毅甩开缠着自己的曾柔,再也无法保持温润如玉的君子风度,气恼的说道:“你还不嫌丢人?昌龄公主是嚼舌根子的人?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他愤怒的一甩袖子,那意思让曾柔离他远一点,杨毅转而面对徐次辅,躬身道:“岳父大人勿怪。”   “昌龄公主殿下,我代她向您赔罪。”   “岳母大人……小婿失礼了。”   杨毅因为曾柔挨个给徐家人赔罪。   昌龄公主被曾柔一番抢白气得手臂发抖,无知的蠢妇!昌龄公主从小得宠,何时见过曾柔这样不要脸的蠢妇?她懂的那些大道理根本就同曾柔说不明白!   ”岳母大人?”   曾柔尖叫一声,“徐次辅的夫人不是她啊?她不是徐次辅的侍妾么?相公怎么叫她岳母大人?难道徐次辅将侍扶正了?什么时候扶正的?徐次辅怎么不说一声?妹妹也是……隐瞒得死死的,这对她和秦夫人是喜事呀,看我……怠慢了秦夫人,还请秦夫人不要怪罪我不懂事。”   “您早就盼着这一日了吧,秦夫人总算可以同徐次辅光明正大光明正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将真爱藏在心里,徐次辅真真是好样的,为了你,甘愿休妻,真是有情有义的好汉子!我就说嘛,徐次辅怕什么?既然是真心喜欢您,自然不会让蒋夫人白担着夫人的名,让你受委屈,你出身不好有什么关系?徐次辅看中你就行了。”   曾柔连珠炮似的,根本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再坐的人全是有风度,有身份的贵人,他们怎么会同商户出身的曾柔辩论?曾柔是杨毅的发妻,他们自然也不会敢让下人将曾柔的嘴堵上!   徐次辅此时脸耷拉得如同长白山,昌龄公主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埋怨的看着杨毅,没事乱叫什么岳母大人?   今日的事儿一旦传出去,让徐次辅怎么做人?宠妾灭妻是多严重的罪名?   秦姨娘实在是听不下去,再让曾柔胡咧咧下去,事情会很难收拾,“曾夫人!”   好听,曾柔是第一次听秦姨娘说话,她以前觉得徐丹娘的声音已经够好听了,可一听秦姨娘的话音,曾柔突然有如沐春风的感觉,秦姨娘长得不是很美,但绝对是那种备受男人呵护的女子,身上宁静和柔弱气质非常的出众。   她那双盈盈水眸能溺死任何的男人!   她弱柳扶风的娇躯若菟丝花一般依附着男人,但她有能力攀上任何的一种男人!   秦姨娘简直就是各款男人通杀类型的菟丝花……应该不叫菟丝花,叫另类霸王花,疼爱她的男人,是她最大的金手指,她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争宠,只要安安静静的缠着男人,那个被她缠上的男人自然会将一切难题帮她解决掉。   秦姨娘这样的女人是女人中的极品,宅斗中的战斗机!   “你误会了。”秦姨娘唇边勾出谦卑又淡然的微笑,她用那双漂亮,清澈,水润,纯粹……等等美好的眸子看向杨毅,“杨大人是一时口误,妾哪能做您的岳母呢?三小姐一直长在妾跟前,遂妾倒是得了杨大人另眼相看。“   秦姨娘抚了抚身,“做母亲总是希望儿女平安,妾是一时着急丹娘的状况,才求着老爷和昌龄公主带妾一起来杨府、”   “做过母亲的曾夫人一定会理解妾的一片苦心,是吧。”   秦姨娘气质温婉柔顺,“看儿女生病真真是恨不得将病都落在自己身上!杨大人先去看看丹娘吧,妾想她最想见得就是杨大人你了。“   ……   “妾一日为妾,终身为妾。”秦姨娘垂下脑袋,仅仅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一眼都没看徐次辅,但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徐次辅看她,看他,自嘲卑微的说道:“妾从未想过被扶正,曾夫人不要再嘲笑妾了,今生妾得以伺候老爷,为老爷生儿育女,妾很知足,曾夫人,不明白妾,如何妾也不会做让老爷为难,让夫人难受!”   一束束怜爱的目光落在秦姨娘身上,昌龄公主甚至眼角都转动着泪光,稳重的徐次辅也有被秦姨娘震撼的感觉,这个柔弱善良,不争乖巧的女子一次次给他惊喜!   一把把仿若刀子敌视轻蔑的目光射向曾柔,同完美善良的秦姨娘相比,曾柔像是一颗最为低贱的尘埃。   ……   这是曾柔第一次在言语上被堵得被人说不出来话,好厉害的秦姨娘!   的确是曾柔低估了秦姨娘,人嘛,没有永远占据上风的时候,曾柔也不是没有吃过亏……转头埋怨杨毅,“相公也是,怎能在这时口误呢?害得我白替秦姨娘和妹妹高兴了一场,相公也是圣贤书的人,这岳母可不能随便叫。”   杨毅自从迎娶了徐丹娘后,一直叫秦姨娘为岳母,不仅徐丹娘没反对,徐次辅也对此表示很满意,杨毅每次随徐丹娘回门,他,徐丹娘,徐次辅,秦姨娘,再加上昌龄公主和驸马徐朝阳,他们如同一家人一般彼此关爱亲近,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承欢在两位长辈膝下,那场景让早年丧父丧母的杨毅感觉很温暖。   秦姨娘性情柔顺,经常关爱杨毅,杨毅真真是把她当作母亲看待,所以他才会叫岳母大人,他不是叫错,如果叫秦姨娘那才叫错!只是这一次被曾柔抓住了。   杨毅尴尬的哼了一声:“就你多事!”   “这怎么是多事呢?”曾柔狐疑的问道:“莫非哪本律法是有了新规定?姨娘也可叫岳母大人?”   杨毅像吃了苍蝇似的,再能言善变,熟读圣人书籍的他都无法为以妾为妻的事儿找到理论依据!   只要还是在古代,曾柔就没听过哪个熟读史书的人敢明目仗胆的说杨毅叫姨娘为岳母是对的。   “昌龄公主,妾身可没说您。”   曾柔向昌龄公主福身,“您是皇家娇女,从宫里出来的,您想的,学的同寸长的人不同,而且即便您犯错,除了陛下,皇后,太后能教训您之外,没人敢说您一句。”   就在此时,从门口闯进来一位身穿戎装的俊秀男子,他一进门就焦急的说道:“我妹妹呢?小妹到底怎样了?”   “是你!”   男子手指着曾柔,鄙夷的说道:“你还想怎样?我妹妹都已经退到极致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驸马。”   昌龄公主开口道:“丹娘没事,御医说需要静养……”   “没事?小妹怎么会没事?”   徐朝阳怒不可遏,他一贯同昌龄公主都是平辈说话的,虽然住在公主府,但他这驸马做得很威风,他绝不是公主身边的哈巴狗,昌龄公主也让着他,惯着他,养成了他夫纲很强大的习惯,“你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小妹那么善良贤惠的女子,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商家女!”   徐朝阳允文允武,以庶子身份下场科举高中过探花,后来却被皇帝委任为御林军副统领,徐朝阳即便在皇帝面前都是很能挺直腰杆的,”杨毅,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照顾小妹,可现在小妹在床榻上养病,她……”   “驸马爷,妾身是相公的发妻,受封二品诰命,出嫁从夫,夫荣妻贵,您是不是对妾身稍微尊重点?”   曾柔淡淡的说道:“男女有别,即便是亲兄妹,您是不是也得在昌龄公主面前避讳些,晓得的是您疼爱妹妹,不晓的人……万一被人误会了可就麻烦了,徐家也是钟鸣鼎食的望族呢,驸马爷和妹妹都是庶出的,你们只有做得更好才能不着旁人议论,否则……一句小娘贱婢养的骂出来,您面子上也不好看!”   “曾柔,你给我滚回你自己屋子里去,你别逼着我送你去庄子上静养!”   杨毅恼火道:“朝阳兄也是你能议论的?”   “妾身是看他太关爱妹妹,才这么说,相公以为妾说的不对,那就算了,相公不说,妾神也想要去庄子上休养一阵的,状元府里……”   曾柔带着一丝惧怕的摇头:“仿佛不不太对劲儿,我给相公过了元气,需要好好的休养,妹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我也插不上手了,秦姨娘是最疼妹妹的母亲,您不妨留下陪伴妹妹,左右府里的事儿也可托付给你。”   曾柔原本是想借着徐丹娘养病的时候,抢夺一部分管家的权利,但她看到了徐丹娘的亲友团,只能改变了主意,同时她也感受到危险,来自秦姨娘身上的危险,曾柔决定先示弱的躲出去,顺便整理一下原主所有的记忆。   徐丹娘为何会压得曾柔喘不过气,那是因为她亲友团强大,曾柔记得曾家眼下正陷入困境,如果曾柔为了娘家的事情求徐丹娘或者杨毅,那么她别想再直起腰杆了。   她去庄子上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娘家事情料理清楚,不就是赚钱开店吗?曾柔怎么都是现代人啊,经商上的天分可能比不过古代杰出商人,但让曾家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是可以做到的,曾柔不信曾家的困境没有徐丹娘亲友团的打压,更不信徐家没有政敌?   曾家经常性的给杨毅填麻烦,徐家却是官场上的长青树,杨毅自然会嫌弃曾柔靠向徐丹娘。   秦姨娘打算开口拒绝,她以一个徐家的妾常住状元府被传出去也不好听呐,可曾柔很没礼貌的转身就走,秦姨娘叫都叫不回!   “粗俗,泼妇!”徐朝阳冷冷的哼道:“真不甘心,小妹被这么个人压着……”   “朝阳,住嘴!”   秦姨娘瞪了儿子一眼,“还不向公主赔罪?”   “我这个儿子从小同丹娘最是友爱,当年夫人为难朝阳……为难我,多亏了丹娘聪慧的挡了过去,他们兄妹在艰难中一起闯过来的,所以感情比寻常兄妹更深一点。”   秦姨娘温柔的为儿子解释,徐次辅听到夫人为难她,心疼的不行,越发觉得愧对了秦姨娘,开口道:“不仅是朝阳疼丹娘,便是我……也是疼她最多,丹娘同她娘一样,让人不忍亏待。”   徐朝阳上前给公主赔罪,满天的乌云自然散去了,他们成了奇葩的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角度不同而已,这本书成绩不好,订阅很差,别再把桃子的码字热情掐没了,喜欢庶女文,宠妾赢得一切的姑娘一定要绕路!这个故事不是你们的菜! ☆、第五十六章 舆论   三妻四妾的古代是没有小三一说的,这一点曾柔也是明白的,不能用现代人的婚姻观点衡量妻妾成群的封建制度,但是……当你穿成嫡妻原配难道还会看小妾可怜,主动让开位置?   小妾要奋斗,要争宠,嫡妻们就得远远的躲开?   况且曾柔本能的不喜欢侍妾之流,再好的妾,她也看不惯,性格使然。   一辆奢华的马车从状元府行驶出来,后面跟着一辆仆妇坐的青花步马车,曾柔赶在徐家人从状元府离开前出门。   在曾柔身边坐着她随便提拔成一等大丫头的小女孩,没错,她不过十二三岁,在曾柔眼里她同寻常的小姑娘没有区别。   曾柔放下车帘,外面的建筑和行人的衣着很有中国历史上的隋唐风格,但曾柔确信这个世界不是历史上真实的隋朝。   曾柔笑道:“总是看我做什么?怕我说话不算数,你不能做一等?樱桃?”   樱桃忙摇头:“不是,不是的,奴婢……奴婢没见过夫人……”   “你是说方才抢马车的事儿?”   曾柔见樱桃点头,笑着问道:“我吓到你了?”   “奴婢怕……”樱桃咬着嘴唇,担忧的说道:“奴婢虽是外面买来的,可也听说徐夫人的好名声,您抢了她的马车,奴婢怕她……怕她……”   “你看出她为难我?”   “奴婢娘常说两只老虎凑一起,除非是一公一母,否则一准会打起来的。”樱桃讪讪不好意思的说:“状元只有一个,徐夫人再贤惠再善良,也不会用在您身上。”   “没想到,我随手提拔你,还真做对了!”   曾柔捏了捏樱桃的脸颊,笑道“小丫头很聪明嘛。”   “不是奴婢聪明,而是状元府的下人都说徐夫人才是状元娘子,您迟早是要……”   “死的??   “奴婢说错话了。”   “没事!没事,你不用请罪,也别紧张。”曾柔拽住樱桃不让她下跪,俏皮的问道:“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你跟着我不怕受牵连?当时我是拿望月立威才提拔你,我给你个机会,我可以放你回去的。”   “不用了,奴婢卖身为奴进了状元府,奴婢认您做主子!”   “不后悔?”   樱桃摇摇头,“后悔也没用,还不如跟着您许是能闯出一条路来,其实奴婢……奴婢一点不喜欢徐夫人,她太幸福了,奴婢好嫉妒羡慕,都是庶女为什么她能过那样的生活?以前奴婢家里也有点钱,奴婢也是庶出的,可奴婢远远赶不上嫡出的姐妹,后来家里糟了水灾,奴婢爹将奴婢卖了,他却留下了嫡出的姐妹和嫡母,奴婢娘……在路上时候染病死了,奴婢娘说,奴婢没有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所以才会被卖的。”   “那你生母得宠吗?”   “平时还是挺得宠的,可奴婢爹从没冷落过嫡母,什么事儿都同嫡母说,逃难的时候,他也带着嫡母先走。”   曾柔听后喃喃的说道:“这么说我的记忆没错,可徐次辅一家是怎么做到的?”   樱桃家不过是个乡下土财主,连土财主都知道宠妾不能灭妻,徐次辅……很有可能升坐首辅的人怎么会把一个妾宠成这样?   皇上即便恩泽他,也不至于同意将公主许配给他的庶子,徐次辅的嫡子同徐朝阳同岁,也中了进士的,但嫡子的名声,仕途显然不如徐朝阳,嫡子在工部做个堂倌来着。   徐次辅倒是在嫡子身上彻底的正直了一把,对嫡子的官职不闻不问,不许嫡子借着徐家的势力和姻亲关系向上爬,徐次辅运作了庶子徐朝阳的几次面君经历,可以说徐家的政治资源都用在了庶子徐朝阳身上。   真爱秦姨娘生的儿女就是不一样。   “夫人。”   “嗯?”   “您抢了徐夫人的马车用,真的没事吗?”   “樱桃,你知道我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曾柔有恃无恐的笑道:“是杨状元和徐丹娘如何都不敢逼我下堂!他们会顺着我,只要我一日坐在嫡妻原配的位置上,状元府明证严顺的女主人只能是我!”   曾柔真正该担心的不是抢了徐丹娘的东西,而是徐丹娘的陷害。   此时曾柔即便什么都不做,徐丹娘也不会一直让她坐在嫡妻的位置上,所以……能抢一样是一样,她们之间已经是势不两立的仇敌了,曾柔还怕什么?   杨毅在朝堂上地位不错,曾柔坐的马车即便行使在官道上,也很少有需要避让的达官显贵。   见官宦命妇的马车多了,曾柔让樱桃撩开帘子,她就坐在窗口,用帕子揉着红肿的眼睛,嘤嘤嘤的做啼哭悲哀状……樱桃看得发愣,“您这是?”   “同母老虎掐架!”   嘤嘤嘤,曾柔抹着眼泪,嘤嘤嘤,再抹一把,嘤嘤嘤,没眼泪了!离出京城还有一断距离,不哭怎么像被徐家人排挤出门呢?不哭怎能让路过的命妇们好奇呢?   曾柔想着流眼泪的穴道在哪来着?   曾柔好像把所有的眼泪都留在了今生用。   “转去药材铺。”   “是。”   到了药材铺,曾柔哭着求药材铺的掌柜救徐丹娘,“我的妹妹……实在是太可怜了,她脸上长了……脸上不好,我不懂得医术,只能求您帮忙抓点治疗痘痘,疱疹什么的好药材。”   “这位夫人,您慢点说,您妹妹长什么了?疱疹?”   药材铺的掌柜面容尴尬,脸上长疱疹的女人……不是得了花柳病的吧。   若是一般的夫人来买药,自然不会说得像曾柔这样的惊天动地,疱疹什么的大多难以启齿,可曾柔这辈子就没打算再走高端贵气的路线,市井泼妇什么样,她就什么样,“是啊,我看着像疱疹,我相公也拿不准的,谁也说不好妹妹得了什么病。”   “您妹妹……是您相公的小妾?”   “胡说,我妹妹同我是双生花,怎能是小妾?她是我相公的平妻。”   曾柔拍着药铺的柜台,大声道:“你竟然不知道我妹妹是谁?你不认识我就算了,你竟然不认识我妹妹?你不知我妹妹是徐次辅的爱女么?你不知道我是杨状元的糟糠妻么?”   “妹妹对我太好了,我……我无以为报,妹妹病了,她娘家人在状元府,我帮不上忙,插不上手,妹妹的生母秦姨娘在府里……也就没我什么事儿,所以我才去庄子上!”   曾柔瞄到自己身后窃窃私语的八卦群体,凶悍的说道:“你们,你们都住嘴,不许议论我妹妹,是我自己去庄子上,可不是徐家人赶走我的,也不是我相公不让我在府上,一切只是我……我没用,帮不上忙而已。”   药材铺的掌柜直接跪在了地上,“状元夫人,小店治不了徐夫人,您还是另请高明为好,您去别家买药……小的知晓保和堂的药最好。”   “那保和堂在哪?”   曾柔用帕子揉着眼睛,问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看着我妹妹那张艳若牡丹的容貌被疱疹毁了。”   “前面,前面不远就是。”   随行伺候曾柔的两位妈妈被曾柔吓得魂不附体,她们倒是想拽走曾柔,如何也不能再让她去保和堂胡咧咧,但是曾柔虽然体弱,可也不是好拿捏的,只要她们靠近曾柔,想拽曾柔离开,曾柔都会暗自点中她们的胳膊上的穴道,让她们使不出劲儿来。   她们眼看着曾柔在药材铺讲述徐夫人得了疱疹,讲述徐次辅如何疼爱秦姨娘,讲述驸马如何喜欢宠爱徐丹娘,讲述她是怎么出了状元府,虽然曾柔说得都是实话,但这些话,不用想也知道会在京城掀起多大的风浪,会有多少人议论纷纷。   仆从好不容易在大街上截下了曾柔,曾柔却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你们别拦我,我只是想为妹妹尽一份心力,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帮妹妹啊。”   “夫人,求求您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   曾柔见效果差不多了,哭着说道:“我不去庄子上休养了,我记得伽蓝寺的香火最鼎盛,我要去寺庙里为妹妹祈福,我既然可以将元气寿元过给相公……对妹妹,我也舍得的。”   曾柔重新爬上马车,去了伽蓝寺,她确信状元府和徐家的消息一准会是未来三个月内京城最热门的八卦,曾柔不是非要住寺庙,她实在是担心杨毅和徐次辅恼羞成怒的在庄子上把她给灭了!   伽蓝寺是大隋的第一寺庙,在禅宗地位极高,不仅接待男香客,女施主也是接待的。   住在寺庙里,曾柔的安全会得到一定的保障,除非杨毅和徐次辅敢撕破脸,否则他们不敢杀上伽蓝寺。   状元娘子口中流露出的八卦,再搭配上从状元府流传出的状元娘子又一次感动上苍的救了杨大人且宁可折损寿元也要救活杨大人的消息,舆论八卦风暴越演越烈,状元府成了最常被京城百姓提起的地方。   徐次辅确实带着小妾,公主儿媳,驸马在状元府,这个消息不是假的。徐次辅听说爱女染病后,撂下一切飞奔到状元府,驸马也是接到消息从御林军匆忙赶过去的,这对父子对女儿妹妹如此疼爱,真真是千古不闻的奇事。   这哪是将徐夫人当亲人呐,跟当命也差不多。   “说句不中听打嘴的话,去年徐次辅的娘亲病了,都没见徐次辅这么着急的往府里去,也没见驸马爷怎么伤心难过。”   “兄台,慎言。慎言。”   当然吵嚷是需要谨慎的,但凑在一起八卦皇上还能让人封了他们的嘴?   ……   “樱桃,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么?”   “奴婢不知。”   “人虽然有七情六欲,欲壑难平,但每个人都有良知,世上也有约束人欲望的律法礼教,德治法治并存,如此才有和谐的大隋。”   “您说这些奴婢不懂。”   “那我这么说,你一定懂,虽然徐丹娘名声很好,但是她过的太幸福了,太奇葩了,自然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名门的嫡女庶女都会嫉妒她,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占据了所有的风光和福分。我在前面冲锋陷阵,嫉妒徐丹娘的人自然会往井里扔砖头,所以啊,徐丹娘的苦日子到了。”   曾柔被樱桃搀扶着走进伽蓝寺,低声道:“徐丹娘所做并非没人懂,也并非她们都看不到,只是没有人敢像我捅破这层窗户纸!”   “女施主,请进禅房。”   曾柔已经暗示过伽蓝寺的和尚,挑女香客多的禅房介绍给她,曾柔也知道她所作作为瞒不过状元府,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妈妈已经没了踪影,想也知道妈妈回去报信的去了。   不过,在禅宗圣地,容不得杨毅放肆,他再生气也得忍着!   只要曾柔谨慎些,他们就无法让自己病逝,这场战还会继续下去!最终谁会赢,那就看谁得道行深了。   ……   消息传回状元府后,杨毅差一点呕血,徐丹娘正同往常一样在徐次辅面前撒娇卖乖,同疼她,爱她,宠她的爹爹玩父女亲近的好戏,间歇徐丹娘会同嫂子闺蜜和哥哥驸马说话……徐丹娘是所有人的中心,可当她听了下人的回禀后,徐丹娘白眼一翻又昏厥过去了。   这回不是曾柔用药,而是徐丹娘直接被憋晕了,刺激的昏厥。   徐次辅经历了很多事儿,但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被人如此议论中伤,他也几乎站立不住,但他还记得抱住了昏厥的女儿,心痛的道:”丹娘,小妞妞。”   “妞妞别怕,爹会保护你的。”   “妞妞。”   徐次辅揽住女儿的身体,安慰昏厥后还流泪不止的徐丹娘,“妞妞乖,妞妞!”   杨毅上前扶着徐丹娘的手臂被徐次辅推开了,杨毅以前会被徐次辅对徐丹娘的深沉父爱感动,可……现在他怎么看都有点别扭,此时杨毅脸上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耳光响亮,杨毅捂着脸庞,吃惊的道:“朝阳兄?”   “混账东西,不是你,丹娘怎么会被人这么嘲笑?”   徐朝阳指着杨毅骂道,“当年不是我妹妹,哪有你出天牢的事儿?你也说过会好好照顾她,可是……可是你说的保证做到了哪样?丹娘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你一再的欺骗,到现在了你那个低贱的商户妻子在外面装疯卖傻败坏丹娘的名声,可你呢?你不说将那个贱人抓回来,也不说休了她,你不给我妹妹报仇,你有什么资格碰她?杨毅,我告诉你,我妹妹可不是离不了你,今日我把话放到这,离了你,我妹妹照样过的很好,别以为太后赐婚,我妹妹无论生死都是你的人!”   “公主,走,我们去宫里找太后娘娘。”   徐朝阳拽住了昌龄公主的手腕,他是练过功夫的,手上的劲儿很足,昌龄公主被他抓的很疼,顾不得疼痛轻声劝说:‘驸马,这事……“   昌龄公主发觉她的驸马没听她说话,而是心痛的看着在徐次辅怀里的徐丹娘,看着无声哭泣的秦姨娘,他没有看她……记起曾柔临走前的话,昌龄公主心里很是不舒服。   昌龄公主撇去心中荒谬的想法,驸马和丹娘是嫡亲兄妹,他们关系亲近,也是她愿意看到的,可是在她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你哥哥对你也如同驸马么?   不是,三皇兄虽是对她很好,可同驸马这种时刻把妹妹放在心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昌龄公主道:“疼,驸马,你捏痛我……”   徐朝阳放手,在昌龄公主以为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时候,他发觉徐朝阳搀扶住了生母秦姨娘,“娘,我保证谁也不能伤害你,伤害妞妞!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他们是一家人,那昌龄公主呢?杨毅也一样被他们撇在了一边,他同昌龄公主一样,如何都插不进徐次辅一家四口中间。   “老爷,是我……是我连累了丹娘。”   秦姨娘已经哭成了泪人,“如果不是我存了妄想,如果丹娘是夫人带大的,丹娘不会承受这些……老爷,是妾害了她。”   “莫哭,莫哭。”   徐次辅一手揽着爱女,一手为秦姨娘擦拭眼泪,他还记得这是在状元府,在晚辈面前不好同爱妾太亲近,虽然晚辈是只是女婿和儿媳。   “这事我会处理,阿静……将妞妞交给她,我才不放心,她养大的两个女儿,哪一个像妞妞一样懂事善良?慧娘,娴娘都被她教歪了,只有阿静你才养得出妞妞。”   “老爷。”   “别说了。”   徐次辅将女儿放到床榻上,不忘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额头,“妞妞,你且安心的睡一觉,等你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杨毅。”   “岳父大人。”   杨毅面对徐次辅很有压力,心中很是紧张,此时的徐次辅才是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内阁大学士,很多人敬佩徐次辅的名臣名士风度,但更惧怕徐次辅的心机手段。   徐次辅阴沉着脸色,道:“若是你管不住你夫人,就将她送去家庙里。”   “岳父大人,小婿不是说过要……”   “在家庙里你一样可以照顾她!”   徐次辅平淡的说道:“我会给她一个不得不去家庙的理由,杨毅你所坚持的责任,我很清楚,我这辈子也是为了责任才一再委屈阿静,我之所以同意丹娘嫁给你,也是看中你这一点!不过,你要分的清楚,你该对谁负责,你该保护谁?没有担当和决断的女婿,本官看不上!”   ……   徐次辅当机立断,强压着儿子徐朝阳离开状元府,他却把秦姨娘留在了状元府,用徐次辅的话说,如果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那么枉为大丈夫。   曾柔的计量,徐次辅不是不知,但他偏偏将秦姨娘留下,就是让女婿看看责任和真爱到底应该怎么平衡。   “父亲,娘在状元府恰当么?”   “阳儿,你回公主府后要向昌龄公主赔罪,方才你在状元府表现得有些失去冷静,昌龄公主再看中你,依着你,她也是皇家公主,你对丹娘太过关心,万一昌龄公主心里结了疙瘩,对丹娘反而不好。”   “昌龄公主没那么小心眼儿,她也很心疼丹娘。”   徐次辅郑重的说道:“你且记得昌龄公主是你的妻子,阳儿,我将来是要把徐家交给你的,你兄长虽是嫡出,但太过木讷,为人又太小心谨慎没魄力,他承担不起徐家的重任,你尚主昌龄公主,相当于多了一道护身符,昌龄公主性情敦厚和软,本是你的良配,你要时刻将公主放在心上,女子……只要倾心爱着丈夫,什么都会依着丈夫。”   “儿子回公主府就会向昌龄公主赔罪,对了,有这只珠钗,公主什么气都消了。”   徐朝阳从怀里摸出一对衔着七颗珍珠的珠钗,两只珠钗唯一的区别是一只珠子是蜜蜡色,一只是玫瑰红色,“本打算妹妹一个,公主一个,这对珠钗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蜜蜡色留给妹妹,这只给公主。”   徐次辅道:“两只都给公主。”   “父亲……”   “阳儿,丹娘性情贞烈,从不是爱慕虚荣的无知女子,况且她会缺首饰么?过些日子,你再寻几件头面送给丹娘不就是了?”徐次辅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你有本事的话,就让公主将其中一只珠钗主动送给丹娘,你别忘了,公主和丹娘相识相交比你早。曾氏装疯卖傻,你也需要公主为你进宫说项,你若为了丹娘好,就要安抚好公主。”   徐朝阳抓了抓脑袋,叹道:“我之所以不愿意尚主的原因就在此。”   “阳儿同公主还有的磨合。”徐次辅耷拉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无奈:“公主善良贤淑,总比你嫡母要好些,这些年因为我无法休妻放弃你嫡母,所以我亏待了你娘……今日曾氏说得那些话……便是没有后来的事儿,我都没打算饶了她!杨毅叫阿静岳母怎么了?轮到她来多嘴?”   “父亲,你说曾氏是真傻还是装的?”   “不管她是真是假,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徐次辅端起茶盏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杨毅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从她娘家下手,曾家一头的小辫子,还怕不能逼曾氏就范?以为躲到伽蓝寺就没人敢动她?当朝次辅的爱女也是她能诽谤陷害的?”    ☆、第五十七章 骑士     伽蓝寺风景不错,曾柔投宿的禅房布置淡雅,萦绕着一抹独特的佛香,虽然这里比不上状元府的布置富贵,可曾柔再次觉得很安心。   那两位回去报信的妈妈再没到伽蓝寺来,曾柔不知杨状元的下一步动作,她唯一想得是怎么兴盛曾家,最好能同宫里搭上关系,压倒徐丹娘并不难,难得是怎么斗倒徐次辅。   何况徐次辅后面还牵连着最有希望夺得帝位的三皇子!   “夫人,用斋饭吧。”   樱桃捧着托盘走进禅房,将斋饭放到桌上,“今日的豆腐汤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夫人……您是怎么了?”   樱桃见曾柔像是被豆腐汤吓傻了样子,问道:“豆腐汤有不妥?”   ……   曾柔没说话,跪坐下来拿起勺子盛了一口豆腐汤,手臂颤抖的将含住勺子……是他,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做这样的豆腐汤给她喝,眼泪簌簌的滚落……疯子,你终于也死过来了么?   放下汤勺,曾柔起身冲出了门,“樱桃,你别跟过来,我没事!”   他应该就在伽蓝寺里!   曾柔快步在寺庙里穿行,在哪?在哪?到底在哪?   找了很多地方,曾柔也见了很多香客,她都没发现疯子的踪迹。   可恶!可恶!抹了一把眼泪,曾柔走进了一座供奉着观音菩萨的殿宇,宝相庄严的观音菩萨高高在上,她慈悲威严的目光似落在了曾柔身上,不信佛,不信命的曾柔此时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摆放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喃喃的向观音菩萨祷告着什么。   “菩萨,我不是个好女人,想见他……想见那个疯子,我晓得我对不住阿逸,但我……”   曾柔合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滴落,“可我还是想见他,他能证明我不是一个人!亏欠阿逸的我用下辈子去还,我……我不想再一个人背着一切了。”   她再要强,也需要一个宽厚的胸膛歇息,尤其是她这一世所处的环境如此险恶……她想红色太子,也想那个无论怎样都笑着找死的疯子!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拽住了,曾柔挥拳砸向抓她的人时,拳头在那人的脸前一寸停住了,熟悉的样貌,熟悉的神色……只是他鬓间没有霜色,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原来他没有白头发时候是个这么俊秀的青年、   “疯子?”   俊秀的脸庞在曾柔眼前无限的放大了,嘴唇相贴,曾柔的腰被紧紧的束缚住不能移动,他狠狠的吻着她……理智对于诸葛云这个疯子来说根本不存在,可这是寺庙!   而且曾柔这具身体的相貌……说出来丢人,连美丽都算不上,清秀,只能说是清秀,她虽然保养得比过去好一点,但比起美人来差得远,也就是疯子能下得了口。   曾柔虽是抱怨着,可她并没有挣扎,任由他加深这个吻,她的眼角越发的湿润了……   有人就是爱得寸进尺,曾柔的顺从显然鼓舞了欲火焚身的男人,他的手已经有解开曾柔身上衣扣的意思了,曾柔不能忍这个,抬脚揣向了他小腹,“疯子!”   “小柔,你不怕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踹没了?”   ……   “无耻!”   曾柔恼羞成怒,“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谁要同你过一辈子?”   “你欠我的,不应该还上么?”   他将扣紧曾柔的腰,低声道:“你可知道你死在我怀里后,我多想冲到地府去把阎罗给宰了?”   “长本事了啊,你竟然都疯到同神仙阎罗抗衡的地步了。”   曾柔推了推他的肩头,不想再提上辈子的事情,“我临死前不是同你交代一切么?还有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听见小柔说,想我,爱我,念我,需要我……”低头轻轻的吻了吻曾柔的嘴角,笑声如同大提琴一般的醇厚好听,“小柔叫我,我怎能不到?”   “诸葛云……”   曾柔推开了他,向后退了两步,潜意识里,曾柔怕了,被诸葛云志在必得的目光吓到了,难道他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超过了阿逸么,“你晓得我的脾气,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里直到现在还没香客进来,如此看诸葛云在这里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你到底是谁?”   “我这一世叫诸葛云!至于我的身份……小柔最想问得是这个对吧?”   “诸葛姓氏?   曾柔想到了当今皇帝的姓氏,吓了一跳:“你是皇子?”   诸葛云松了松肩头,“不是皇子,当今陛下是我的叔叔,我是废太子的儿子,陛下登基后对我一直对我恩宠有加,太后娘娘也把我当成孙子看待。”   “小柔,你应该晓得太后怎么做掉先帝皇后上位的,先帝活着的时候她是宠妃,先帝死后,她变成了太后,至于这个身子的父亲是废太子……皇后唯一的儿子废太子早被先帝圈禁死了。”   “也是陛下登基后,才放亲侄子出来,并加封我为睿王!”   “所以说我这辈子是睿王殿下。”   诸葛云咳嗽了起来,身体像是垮掉一样的后仰,曾柔怎会眼看着他摔倒,上前扶着他,“你还装?你哪有那么虚弱?”   诸葛云黑亮的眸色隐含着一丝愤怒,身体靠着曾柔,曾柔身上独特的香味儿让他的郁闷平复了不少,但咳嗽声却越来越重,曾柔按住了他的脉搏,“你……”   “不许说!”诸葛云咳嗽着:“咳咳,不许说!”   “绝脉?你这副身子竟然是绝脉?”   曾柔忍不住扑哧笑了,武功盖世的诸葛云这辈子竟然落到了绝脉的身体里,即便他知道内功心法,因为他身体是绝脉也练不了,“太好笑了,你同平常人有什么区别么?”   诸葛云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曾柔的嘴唇……方法很有效,诸葛云的郁闷少了很多,唇分,诸葛云沙哑的说道:”你再提绝脉,我就这么对你。”   “你这样弱不经风的废太子的儿子对我只有麻烦,没什么用呢。”   “小柔!”   “我是说实话嘛。”   “……”   诸葛云不服气的说道:“我身份再差起码是睿王,可你呢?堂堂状元娘子只能躲在寺庙里,状元府的事儿,你当我不知?”   “我没当你不知道啊。”曾柔笑盈盈的回嘴,“我已经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不知道的人只有聋子。”   “你还来?你当我还能被你吻上?”   曾柔推开了诸葛云靠近的脑袋,“我这副身体不是绝脉,但我对练功没兴趣,威风凛凛的上将军这回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怜呐。”   “你不能说点好听的?我武功虽是没了,但我的用兵兵法还在!”   “可皇上会给你领兵的机会么?”   ……   诸葛云被曾柔郁闷到了,身为废太子的儿子,皇帝时时刻刻都会注意他的动向,他不仅是绝脉,身体里还有致命的毒儿,再加上原主纵情酒色……诸葛云保守估计这具身体活不过五年,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子嗣。   曾柔叹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猜到皇上不介意养只昭显他德行的金丝雀,你府上妻妾成群……”   “你错了。”诸葛云摇头道:“妾侍是有些,但没有王妃,每一个同我定过亲的女子都死在出嫁前,天煞孤星,克妻克子的命格,这是高僧批示过的,还真准!上辈子我就是这样,来到这里依然如此。”   诸葛云同曾柔坐在了禅房里,给曾柔递了一杯茶,诸葛云贪婪的看着曾柔,比上辈子难看些,不过曾柔本身的灵魂让他着迷,他喜欢的人是杀伐果断的赵王妃,只要曾柔没变,外表难看点有什么关系?   “我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说说你的事……”   曾柔抿了一口茶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继续做金丝雀?还是对皇上发难?”   “小柔,你不想听上辈子的消息?不想听你儿子的事儿?”   “不想。”   曾柔摇了摇头,“我能给他的已经给了,相信他会做得很好……我没想到你回来,你到底怎么附身上睿王身上的?”   怀念上辈子对今生没有任何帮助,赵王妃那世曾柔没留下任何遗憾。   诸葛云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知怎么过来的,睡一觉,一睁眼就到了睿王身上,不是你说过穿越,附身的奇迹,我不会适应的这么快,既然我到了大隋朝,那么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他没说上一世为曾柔做过什么,更没同曾柔说他娶了她的灵牌,曾柔不是赵王妃,而是上将军诸葛云唯一的妻子!   他想做就做了,并不想换得曾柔的感动!   “你应该晓得当今皇后姓萧,她是先帝皇后的亲侄女,按照辈分算,我同当今二皇子即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不过二皇子的脑袋受过刺激,憨憨傻傻的。而萧家,是江南望族,累世勋贵,要不当今早就废掉萧氏,立贤妃为后了。”   “皇帝没有登上皇位前,一直跟着废太子,太子被废后,他轻易的接手了废太子经营下的政治资本……当今太后在以前做宠妃的时候,她很听话很乖巧,将先帝的皇后当作主人一样的伺候着,什么都不敢争,什么都不敢抢,安安静静的做妃子,如果没有先帝皇后的照顾,她根本在宫里活不下去……”   “你说错了。”   曾柔玩味的抿了抿嘴唇,“不争是争,这话你没听说过么?嚣张跋扈的宠妃都是活不久的,只有像太后这样的人才能在宫里左右逢源,即便她下黑手都不会有人怀疑她!废太子也是着了她的手段吧,也许先帝把皇后顶在前面只是为了保护她?”   诸葛云脸上闪过不耐烦,“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以说你不懂女人!”曾柔又喝了一口茶,“多谢你同我说这些,我总算明白太后娘娘为何会那么看重徐丹娘,太后是在她身上找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她可以做掉皇后,扶亲生儿子登上皇位,徐丹娘一样干掉我,独占杨毅!难怪太后不喜欢皇后,她看着皇后能顺眼才怪了!”   让诸葛云明白宫斗是有些勉强他,曾柔问道:“二皇子没得治?”   诸葛云摇摇头道:“很难治好。”   “皇后对你如何?”   “冷淡疏远,不亲不近。”诸葛云回忆着几次同皇后碰面的情况,“她几乎没有单独找见过我!萧家对我也平平,我……虽是顶着废太子的儿子名头,但我是庶出的,我生母只是个伺候过废太子一次的宫女!废太子妃和侧妃生的儿子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   说到后来,诸葛云已经咬牙切齿了,为什么剩下他?因为他没有威胁!   “上辈子我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轻蔑?哪怕在我娘为了我自尽的时候,诸葛家的人都没把我当成宠物养!”   曾柔有些心疼地看着暴躁的诸葛云,也许他没有遇见自己,他还会是权倾天下的上将军!他不至于被曾柔拽到这个世界来,失去武功,失去权势,失去了众人的臣服……   “对不起!”   “小柔!”   诸葛云伸手将曾柔揽到怀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如果我没遇见你,我拥有再多都是没有趣的,你去了以后,我看任何事情都没意思透了,自从我在这具身体清醒后,我一直希望能碰见你!”   “没有功夫,我还可以领兵,没有权势,我可以重新去争夺!小柔,我以前能做权天下的上将军,这辈子我依然不会就做只金丝雀!皇上想养着我,我就让他晓得什么是养虎为患!”   “有志气固然好,可当今世盛世,哪有你统兵出征的地方?”   曾柔不是不感动,但做人还是清醒一点的好,诸葛云上辈子能成上将军是因为大夏朝同各个诸侯国对立,而且还有蛮族需要剿灭,诸葛云是从战场上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的,这辈子即便他用兵如神,没有仗打的话,他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诸葛云笑道:“不错,大隋如今是天下太平,可皇子们不消停呐,大皇子虽然出身不高,但野心不小,三皇子倒是众望所归,可四皇子,五皇子谁肯臣服?大隋虽是没有待平的诸侯国,可边境也不是太平的,没有敌人,我就培养出敌人来!”   这话说得像诸葛云的风格,在他眼里人命是无足轻重的蝼蚁,同一个古人讲人权,曾柔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我现在要做得是抓紧机会上疆场拼杀,而你……小柔,你想怎么办杨毅?”   诸葛云紧紧的搂紧曾柔,“我可以容忍赵王,但我绝不准许那个伪君子碰你一根汗毛!”   男人呐,总是霸道的,曾柔低笑道:“我这样,你还觉得我长得好?”   “只要你是曾柔,无论变成什么样貌,我都喜欢!”   “他已经有三年没碰过他妻子了,自从娶了徐丹娘后,他就没再碰过除徐丹娘以外的任何人!”   曾柔无所谓的笑道:“你不觉得徐丹娘很幸福么?”   诸葛云按住了曾柔在自己□使坏的手,“小柔,别玩火,我晓得你的性情,不解决杨毅……你是不会让我碰的。”   “你知不知道他们看我不顺眼?如果……如果他们找上伽蓝寺,我……”   “你既然在市井闹事,自然有了一整套的打算!”   诸葛云信任的说道:“说出来让我听听!”   ……   “万一我没有呢?”   “只要你还是曾柔,怎么可能没有?你一惯是走一步看三步。”诸葛云偷偷的亲着曾柔的脸庞,一下又一下,她安安静静的在他怀里,没有比这更好有趣的事儿了,“老天爷可能也觉得咱们这对奸夫淫妇在大夏没得折腾了,才把咱们扔到了大隋,这的确比大夏有趣多了,徐丹娘和杨毅……以小柔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还有徐次辅……不对,小柔,你说咱们玩造反好不好?把皇帝和太后一勺会了。”   曾柔道:“我可没你想得远,你眼下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不过是皇上看你可怜封的睿王,你还想玩造反?我看你的影响力除了这间禅房再没了,你给和尚多少的好处,安排了禅房和豆腐汤?你不会是叫曾柔的女人都是实验过了吧,你给很多人做过豆腐汤?别亲了,诸葛云!”   诸葛云还是吻了吻曾柔的嘴唇,笑嘻嘻道:“小柔还是像以前霸道,不过,我喜欢!”   抓住曾柔挥过来的手臂,诸葛云放到自己唇边吻了吻,“既然答应过你,只给你做豆腐汤吃,我怎会说话不算数?”   诸葛云的鼻尖碰到了曾柔的鼻尖,四目相对,“你的味儿我闻得出来!即便你不再叫曾柔,我也能找到你!”   “什么味道?你是警犬么?”   曾柔红着脸庞推开诸葛云,方才在那一瞬间,曾柔差一点溺死在他深邃黑亮的眸子里,想……没节操的扑倒他,这一世诸葛云身材明显不如上一世壮硕,看年轻又比曾柔小个一两岁,欺负蹂躏他一番,一准很刺激!   诸葛云遗憾的叹气:“说实话竟然没人相信,小柔,你越来越难伺候了。”   “不过,你前两日在市井大闹,并且用……”诸葛云再一次拽回了曾柔,惩罚般的狠狠的吻了她的嘴唇,诸葛云伸出舌头彻底到扫荡爱人的唇瓣,三百六十无死角,直到曾柔被他吻得身体发软,嘴里满是他的味道才放过曾柔,如此可见,曾柔想拒绝诸葛云的道路还很漫长,“你用渡气的方式救了他,我很不高兴!”   曾柔抬起手臂敲了诸葛云的脑袋,“我们都换了身体,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我还没说自己亲了渣男呢?”   曾柔怒了,诸葛云反倒安静了,等到曾柔发泄完不满后,诸葛云给她递了茶水润润润喉,勾起嘴角:“小柔这辈子行事同上辈子不同,不是听你说过人工呼吸,我如何都想不到我的小柔会在市井撒泼。”   “哼,狗急了还跳墙呢,他们想要脸面,我就让他们彻底的没脸。”   曾柔灌了一口茶水,“我晓得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当初同拓跋太夫人学过辨识毒药,你又教过我一些,他们没有办法让我病逝!唯一能威胁我的人只有……曾家,可我不是真正的商户女曾柔,我对曾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你说我会为了陌生人而自尽成全他们么?”   诸葛云道:“不会,你不会为了曾家而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决定,但你同样不会眼看着曾家受他们威胁!”   “他是做首饰的,在江南小镇小有名气,但在京城他做的首饰根本卖不出去!”曾柔回忆着曾父打造出来的金银首饰,摇摇头:“款式陈旧,没有心意,又不懂的镶嵌技术……曾父还不懂得偷工减料,用的金银都是实打实的,高门大户不喜欢他的款式,寻常百姓买不起足金足银的首饰,他不亏本谁亏本?”   诸葛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交给曾柔,“拿着防身,这是我唯一做出来的一把火枪。”   曾柔握着还留着他体温的火枪,以前诸葛云的功夫极高,世上没人能伤到他,可眼下他没了功夫,再把唯一做好的火枪给了她……”你想死么?”   “我比你安全。”   诸葛云咧嘴笑道:“况且有一就有二,只不过麻烦一点罢了,既然确定小柔你在这里,我又怎么会舍得把我自己的命儿玩掉?上辈子小柔只看到了我权倾天下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我……为了向上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小柔,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别……别对我失望,好吗?”   诸葛云祈求的看着曾柔,“也别放弃我!”   回答他的是,曾柔火热的亲吻,傻瓜,你既然追了过来,你比阿逸更接近我呢!    ☆、第五十八章 打响   接吻技巧,曾柔比较在行,无论是法式深吻,还是缠绵悱恻的亲吻,或者是浅尝则止的细吻……曾柔绝对比只晓得霸道蛮横的诸葛云好一点,她甚至怀疑诸葛云在自己之前是否吻过女人!   曾柔感觉到诸葛云身体都像是花岗石一般的坚硬,慢慢的移开了嘴唇,他痴傻般的状态,曾柔忍不住推了推他,“怎么了?”   诸葛云呆滞的目光一瞬间迸发出耀目的光亮,紧紧的抱着曾柔,“这是你第一次吻我?是不是?我记得的。”   “刚才你不也吻过我?怎么会是第一次?”   “主动的。”   他脸庞上的灿烂笑容能让骄阳失去颜色,“第一次……主动亲吻我!不是我勉强,不是我耍赖。”   曾柔扭动着身体打算挣开他束缚自己的手臂,狡辩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   “不放,再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诸葛云低头将脸庞埋进曾柔的脖颈处,他呼出来的热气让曾柔身体发软,那股热气似能透过毛孔渗入血脉中,耳边是他喃喃的自语:“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醒来的一切都是梦!怕你因为我是上将军才……小柔,我不该怀疑你,我明明知道就算没有我,一样可以夺得赵王的基业,可我有时在抓不到你的时候还会想……如果我不是上将军,你不会有看我一眼的兴趣!”   曾柔手臂僵硬了一瞬,主动环住了没有安全感的疯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市侩的人?”   “上将军就是我,我却不仅仅是上将军,这我晓得。”   诸葛云的鼻尖蹭了蹭曾柔的锁骨,入鼻得是让他着迷眷恋的味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明知道乞丐之类的平凡男配不上你……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女神么?”   曾柔抓起诸葛云的脑袋,额头相抵,四目相对,“我不是女神,不用高帅富或是盖世英雄般配!我同你上床……只因为你吸引了我,我不是只能做赵王妃,诸葛云……我比你吃过更多的苦,更懂得奋斗的意义!别把我当成公主之类的女神。”   曾柔推开诸葛云向门口走去,语气很严厉的说:“你自己想一想哪错了,想不明白……哼哼。”   她没说惩罚,但比说了还要让诸葛云心惊,女神?什么是女神?诸葛云抓了抓脑袋,懊恼的说道:“该死的穿越……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自从曾柔向他坦白了穿越之类的事后,他总是能从曾柔口中听到陌生的词汇,有些词是他怎么都理解不了的!   诸葛云重重的叹息一声,“其实她才是疯子!不,她是女皇,而我应该是……没人的时候是她的奸夫,有人的时候是她的骑士!”   ……   “睿王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皇宫!”   诸葛云用凉水让嘴唇消了肿,他能带在身边的人都是他认为比较可靠的, 翻身上马,诸葛云回头看了一眼伽蓝寺,曾柔在这里住不了多久的,快一点解决那群渣滓,他也能快点同曾柔过好日子,上一世他只拥有了曾柔三年,这一世……诸葛云咳咳的咳嗽了几声,这具身体的底子很糟糕,既然确定曾柔就在此处,他也该好好的保养身体一些了。   ”太后娘娘不是召见我么,我有好多新鲜事想同太后娘娘说!”   诸葛云纵马扬鞭而去,他晓得他的样貌有多么的讨人喜欢,前世他为了夺得帅印兵权也没少以诱惑人……男人女人都有!前生他是为了报仇,向诸葛家报仇,今生……他是为了曾柔!   只要有曾柔的世界,就有趣了很多!   希望曾柔不会害怕他的不择手段,不会的,小柔永远不会嫌弃他!诸葛云唇边勾起灿烂的笑容,太后那个老太婆最愿意看到酷似废太子的他在面前卑躬屈膝。   废太子被先帝讨厌的一个理由就是子不似父!废太子容貌性情更酷似先帝皇后,那个陪着先帝一统三国乱世的女人!   可惜坐拥天下的先帝忘了曾经的誓言,广纳后宫后,皇后同他吵过闹过,随后皇后就悄无声息的病逝了,先帝在她灵柩前发誓,今生不再立后,但先帝实实在在的宠着当今太后……   先帝说过,他是皇帝,想宠谁就宠谁……最后先帝废了太子,并且先帝在临死前,下令赐死了废太子,宫里传说,先帝对心爱的宠妃说,他不能给他们心爱的儿子留下任何的隐患……   诸葛云眯了眯眼睛,他如果同小柔穿到先帝时期该多好?能同一统天下的先帝论高低,诸葛云会很兴奋!小柔也会喜欢先帝皇后那样的女人……只可惜,事情往往不如意。   看着有先帝皇后血脉的睿王在面前摇尾乞怜,这对太后娘娘来说是难言的满足。   诸葛云没有告诉曾柔的一点是,他来了两年,而且已经策反了东夷,就是在大隋东南边海上的番邦……如果没有仗打,诸葛云浑身不舒服。   天煞孤星嘛,天生就是要在杀戮中证明他是活人!   疯子又何妨?   诸葛云紧了紧缰绳,猩红的舌尖嗜血般舔了舔嘴唇,上一世他只是提宝剑上殿便让幼主写下了禅位诏书,如果这一世他直接挥剑杀了当今皇帝一家……小柔应该不会介意。   金殿宰杀皇帝,想想他身体都兴奋的发抖,如果他还有功夫的话,早就冲进皇宫去了,也许老天爷是觉得他身怀功夫太逆天才会让他投身到绝脉身体里。   ……   自从曾柔返回禅房后,樱桃发觉她变得有些不同了。   樱桃一直盯着写字的曾柔看,明明是很寻常的脸庞,为何她能看入迷了?曾柔那身光彩即便在绝色的徐夫人身上也没见过。   那份光彩是什么?   “樱桃!”   曾柔头都没抬起,继续在纸张上写着,“我脸上是不是长花了?”   “没有!”樱桃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觉得你好像比出门前……更好看了。”   啪嗒,曾柔没能握稳毛笔,一滴墨汁滴在纸张上,好看了?她么?禅房里没有镜子,曾柔不知道自己什么样,但她晓得自从碰见诸葛云后,她不再觉得窒息压抑,不再觉得孤单无缘,思路清晰了许多,甚至就连身上也有了用不完的劲儿。   曾柔自从醒来后的所作所为,种种泼妇耍赖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刀尖上的跳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曾柔说是给原主讨回公道,但她明显没上一世的信心和耐心,虽然一步步还算有条理,但其中的鲁莽找死……曾柔现在反问自己,当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   不是,她有时候想就那么死了也好!不用再面对困境压力,不用在一个人!   曾柔再强韧的神经也会觉得累和疲倦,也有不想面对的压力,尤其从被诸葛云呵护且万千宠爱的赵王妃猛然变成了朝不保夕,憋屈至极的商户女,地位的强烈反差,曾柔没在清醒后直接自杀崩溃,已经算她的神经强韧了。   这就好比曾柔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打怪成功,可以同王子幸福的生活了,可好日子还没享受两日一转眼又进入了下个更艰难,敌人更强大的副本……曾柔在做得是抱着敌人一起死!   她有种不要命的疯狂,像是前世不停找死的诸葛云!   不过现在……曾柔不是一个人了,她需要再次更改计划,不管是她配合诸葛云夺嫡弑君,还是诸葛云配合她,总之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他!   奸夫淫妇这词,曾柔第一次喜欢了。   ……   “夫人,奴婢继续给您磨墨?”樱桃低声问道,“奴婢喜欢您这样精神……”   曾柔埋头继续写着剧本,没错,既然徐丹娘可以无无意识的点节妇词,大隋有戏班子,那么曾柔为什么不能写几个剧本或是小说?读书人不多,百姓看不懂?没关系,这世上不是还有说评书和大鼓的艺人么?   她就不信她亲自写出的小说剧本会比节妇词差!   既然大隋大多数家族真正当家得是嫡妻,曾柔相信凌虐一桩桩真爱小妾,给嫡妻们一个出气渠道,会是整个大隋各阶层喜闻乐见的,也只有如此,才能揭穿徐次辅,杨状元以责任为名的虚伪面具,他们比真正宠妾灭妻的渣男还不如!   起码那些宠妾灭妻的人,敢于灭妻子,敢于将爱小妾放到明处。   “你认识字?”   曾柔问道樱桃:“学过?”   原本应该磨墨的樱桃看曾柔写的故事看痴了,不小心露出了她是识字的,樱桃道:“小时候同家里的教书先生学过几个字,但也只是不做睁眼瞎罢了,诗词歌赋……我是没学过的。”   “你觉得我写的怎样?”   曾柔甩了甩胳膊,“你看得懂么?”   樱桃眼睛亮亮的,点头道:“看得懂,很好看……原来当初先皇后为先帝竟然做出了那样的牺牲……我竟是一点都不知。”   曾柔整理好手稿,翻看着十几页的手稿,笑道:“艺术加工,也不都是先皇后做的,先帝那么喜欢着先皇后,在她死后发誓不再立后,先帝生前几次悼念先皇后,我想他同先皇后感情很深,何况当今陛下几次也说过先皇后如何如何好,是他最尊敬的嫡母……大隋毕竟是讲究嫡子继承家业的,不是有传说当今是先皇后养大的么?皇上登基后也晋了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太后娘娘几次缅怀先皇后,我想在此时有这么个本子出现,陛下会很高兴的。”   “这毕竟是歌颂对陛下有恩的嫡皇后,对太后有情有意的恩人!”   曾柔眼珠一转,又在书稿的背后加了好几段缠绵悱恻的爱情,这一段段可歌可泣的感情可以赚尽各阶层,各年龄段女人的眼泪!古人是不可欺负,但娱乐加工,思想解放可是现代人的特长,精神文明同物质文明一样重要!   人人都要有娱乐八卦的精神!   曾柔除了写了先皇后和先帝的恩怨情仇的山河恋,还动手改变了真爱无敌论的某剧,两个一起上,不把徐次辅逼下一层皮,曾柔出不来这口气。   ……   等到曾柔将两份手稿写好后,天已经大亮了,虽然她写了一夜,但曾柔一点不觉得累,盘膝条理了一下内息,曾柔神清气爽的想着,怎么将这两份手稿发表,且让戏班子唱出来!   大隋对言论的控制比明清时开放许多,而且曾柔所写的手稿内容根本就是在讴歌先帝的英明神武和儿女情长,根本不涉及谋反,料想戏班子的班主不会拒绝。   至于印成书册……曾柔没什么银子,但诸葛云应该家财不少,他怎么也是睿王!   不行,他只能出钱,不能让他操作这样的事儿,毕竟书稿中涉及到前皇后,那可是诸葛云嫡亲的祖母,会被皇上猜忌他的,交给谁?到底交给谁?   萧家也不成,萧家若是有胆子的话,也不会不理会诸葛云了。   谁呢?到底是谁?   这不单单是用钱印书的问题,出面的人越是德高望重,这件事波及的范围就越广……   一时半刻,曾柔也想不到更恰当的人选,左右不着急,可以慢慢想,同时曾柔让樱桃尽可能的买些史册给她,曾柔太缺乏对这个时代的总结了,原主对大局朝政的记忆太少,原主甚是都不知道徐次辅的政敌是谁?   如果徐次辅没有政敌,那大隋朝也太和谐了,当今皇帝还坐得稳龙椅么?   平衡朝臣,平衡后宫前朝可是皇帝的必修课。   ……   “夫人,夫人,您父亲来了。”樱桃小声说道:“他就在外面,奴婢看他仿佛慌张的。”   曾柔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慌张?杨毅下手了?“请父亲进来。”   ……   一位五十岁左右面容凄苦的老者从禅房外走进来,没看曾柔在作甚,直接哭道:“女儿,你得帮帮你哥哥呐。”   “您别忙,先坐下喝口水。”   曾柔扶着泪流满面,枯瘦没有精神的曾父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您慢慢说,到底怎么会事儿?哥哥他是不是又闯祸了?”   “自打他进了京城,又有了姑爷做靠山,他闯下的祸事还少?以前我找你拿银子为他还账,我……我不是不知你艰难。”曾父神色痛苦,悔恨的说道:“可我除了找你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当初我就不该来京城……结果店铺没开起来,还把好好的儿子养成了纨绔公子哥,明明晓得你过的不好,还找让你去求姑爷。”   “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嫁给他,曾家也不至于落到看人脸色的地步。”   “女儿啊,这次爹是真没办法了,你哥哥不是欠钱不还,而是同人打群架把张员外独子的左眼给刺瞎了。”   刑事案件?曾柔眼睛那叫一个锃亮啊,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可是精通各种官司的大律师,穿了两世就不知道衙门的门向哪边开,光顾着打离婚争产的官司了,曾柔都快忘了打刑事案子的滋味了。   “您同我好好说说……”   曾柔皱了皱眉头,“衙门还没定罪,那人的眼睛也不一定是哥哥弄瞎的,你说哥哥夜宿青楼,去赌场厮混,这我信,可说哥哥动手伤人,不是我说,打架的时候,您哪次见哥哥不要命的向上冲?好一好的,他会躲到角落扔砖头,不熟悉的……他不是都吓哆嗦趴窝了么?哥哥伤人的事情,您听谁的?”   曾父嘴唇蠕动,额头多了一层密密实实的汗水,女儿这是为儿子开脱么?是开脱说好话吧,虽然听着不怎么像,不过女儿还真了解儿子呐。   “同你哥哥去打架的人众口一词,都说你哥哥伤了人,如今你哥哥被压在京兆尹大牢里。”   曾父将他所知道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京兆尹同女婿是同科,如果女婿同他说说情,没准会将你哥哥放出来,女儿……我……”   “又是谁告诉你京兆尹和杨毅是同科进士的?”   “我去衙门里看你哥哥的时候,听京兆尹大人的师爷说了一句,师爷对我很客气,这还不是看在女婿的面上?”   曾柔按了按额头,这场官司有得打,仅从曾父的口述上,曾柔就发现了诸多的疑点,再结合她刚在市井大闹败坏了徐丹娘和秦姨娘的名声,杨毅这是逼她就范……为了逼她,陷害曾家就这么牺牲赵员外儿子的眼睛么?   杨毅,你给等着!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司法界的女王!   这个案子,她曾柔接了!   “您先别忙着求杨毅,我想先听听哥哥怎么说,您放心,我是不会眼看着哥哥被判有罪的。”   曾柔起身,“您先回去,旁人问什么,你就说一切有我,明白么?”   “……好……”    ☆、第五十九章 结盟   曾柔送走了曾父后坐上了停放在伽蓝寺侧门口的马车,她就是坐着这辆马车到的伽蓝寺,这回儿正好让赶马车的人送她去京兆衙门。   哪个朝代都少不了讼师,大隋朝也有写状纸的讼师,但是很少有人会请讼师辩护,因为既然拿到公堂上说的案子大多是证据确凿的铁案,很少有犯人能脱罪的。   与其请没有用的讼师,还不如拿银子疏通县官父母官,所以说在大隋讼师的地位并不高,写状纸的活便是寺庙门口专门给人写书信的人也能做到。   “律法不健全,讼师没饭吃!”   “夫人……”   樱桃不再诧异从曾柔口中蹦出的话,“您是要打算去看您哥哥?”   “嗯。”   曾柔忙着啃大隋律法,枯燥的,无趣的律法对她来说像是一颗灵丹妙药,染墨的纸香让曾柔很是怀念当时在法庭的舌辩,虽然她只是匆匆看过一遍,但这本律法在曾柔眼里到处都是漏洞!   大隋的民风接近于隋唐时期,街道上也有外出的小娘子,对女子的束缚相对明清时小一些,这也给曾柔提供了便利条件。   民风开放,不意味着不重视嫡庶,不意味着不兴盛女子裹小脚。   大多数长着天足的女子都对能裹小脚的小姐很羡慕,因为大隋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有士族,世家,勋贵,读书人家的女儿才能裹脚,不是识字的人都叫读书人,想要裹脚起码得是秀才人家的女儿。   于是,虽然街上也有名门小姐命妇走动,但曾柔看她们走路摇摇摆摆的样子,都替她们累得慌。   曾柔再也不抱怨老天给她的烂牌了,如果她穿到裹小脚的身体里,曾柔宁可自杀,裹脚是对女子最严重的摧残,没有之一!喜欢把玩女子三寸金兰的男人都是变态,没有幸免冤枉的。   如果她和诸葛云能够篡位成功的话,曾柔一定会给那群变态点颜色看看,让他们亲自尝尝裹脚的滋味,他们双脚裹成了三寸金莲,他们随时都可以把玩,这样不是更好?   樱桃轻声说道:“夫人,用不用奴婢找人写张状纸?”   “不用,我先了解一下详情。”   曾柔翻到了大隋律例最后一页,找不到女子不能做讼师的规定,这么说她可以做第一个女讼师,也可以给不景气的讼师行业立一个标杆,讼师应该怎当?   在现代律师可以体面的工种,社会地位同医生一样很高的。   曾柔原本打算了解详情后,找个口齿伶俐的讼师培养一下,遥控指挥他去衙门打官司,但看了大隋律法后,曾柔改变了主意,她身上有二品诰命夫人的名分,京兆府尹只是六品官,他见到自己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得磕头行礼,没有一个讼师比她更合适打这场官司了。   况且,曾柔需要竖起自己的名声来,如果她有个好名声,杨毅和徐丹娘也不敢轻易的谋害她。   府尹若是在寻常地方,那是一方父母官,但在京城天子脚下,府尹是很难做的官,因为京城有太多官员比京兆府尹官职高,一般重臣勋贵们有了纠纷,京兆府尹就得受夹板气。   万一京城出了轰动的案子,第一个到倒霉的人不是犯人而是京兆府尹,因为他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随时都会被皇上听京兆府尹的官声。   但凡有能耐,有志气的官员都不愿意补京兆府尹的缺。   如今的京兆府尹也希望能挪挪位置,所以他听懂了吏部侍郎杨毅的暗示,将杨毅名正言顺的小舅子关在了牢房里,并且让随曾天成打架的同伙都承认是曾天成弄瞎了赵员外的公子。   吏部侍郎,天官下第一人,杨毅轻轻松松的就能让京兆府尹得个好缺,再也不用受夹板气。   因此京兆府尹办起曾天成的案子格外的用心。   京兆府衙,师爷对京兆府尹道:”东翁,学生已经同曾老头暗示过了,学生眼看着他去了伽蓝寺,如今曾夫人可不就在伽蓝寺里?“   “说来杨年兄也是倒霉,偏偏娶了个商户女。”京兆府尹很信任自己的师爷,“商户女做妾还好,她做状元娘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何况杨年兄还有个平妻徐夫人,他实在是不忍徐次辅的爱女受个商户女欺压才行此下策。”   师爷暗自撇嘴,还不是不想担着让糟糠之妻下堂的名声?不过杨侍郎同师爷地位差得太远,师爷也不敢说杨侍郎做得不妥,怪只能怪曾氏嫁给了杨侍郎。   京兆府尹长叹一声:“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杨年兄背后有次辅大人,有驸马,有三皇子,曾氏……想同他们争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曾氏若是聪明的话,或是去家庙,或是自我了解,总好过牵连娘家,看在曾家救过杨侍郎的份上,许是曾家后代还能有个好结果,否则……”   “大人,曾夫人想见犯人曾天成。”   “让她见,曾夫人可是二品诰命,你们好好的伺候着,千万不能让她在京兆府衙门出事。”   京兆府尹想了一会,不放心的交代:“另外,你们若是见曾夫人乱说乱动,便直接打晕她,下手有分寸些,别伤了她性命。”   “大人,她是二品诰命夫人呐,小人哪敢打晕曾夫人?”   “我可不是杨侍郎,我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再让曾夫人在衙门上演一出哭丧,本官别说外放出京了,就是京兆府尹都坐不稳。”   京兆府尹低声道:“打晕也不成,你们自己想办法,务必不能让她多嚷嚷一句。”   差役都是兵油子,京兆府尹接到师爷的暗示,将麻烦事情直接扔给他们,差役苦着脸让曾柔进了牢房,暗自祈祷者老天开眼,让曾夫人太太平平的吧。   ……   在牢房里只关着曾天成一个人,曾柔看出他很受优待,牢房的基础措施还不错,曾天成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悠然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是做牢。   是他心太大不在乎,还是对杨毅有信心?   在曾柔记忆里,曾天成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不会像五好青年一样的向上正直,但她绝不是纨绔子弟,在家乡的时候,他跟着曾父学习手艺,也曾想过要读书,但他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他唯一的志向就是将曾家店铺发扬光大……可自打进京后,他就变了,变得好逸恶劳,夜宿花街柳巷,他还成了赌坊的常客。   每一次他惹下麻烦,都是杨毅帮忙善后的,因为得不到教训,他越发的放纵无忌,他根本不知道,杨毅虽然帮他善后却用轻蔑鄙夷的目光折磨着曾柔。   曾柔在事事完美的徐丹娘面前,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憋屈。   一个人学好并不容易,但学坏只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曾天成变成这样固然有自己自制力不行受不住诱惑的原因,但曾柔不相信陪着曾天成玩的人没有得过杨毅或是徐次辅的暗示,他们为了用猥琐低贱的曾家凸显完美的徐丹娘真可谓不予余力,他们只是想让徐丹娘名正言顺的骑在曾柔头上!   曾天成什么都不知道,可因为他,曾柔受过多少的委屈?流过多少屈辱绝望的泪水?   如果原来的曾柔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姐,也许会过的更舒心一点,可惜原主虽然不懂的大道理,但还是能分清好坏的,只是她无力挣扎,无法摆脱徐丹娘一家的噩梦。   “曾天成,你还有心思哼小调?”   曾柔压下原主存在身体深处的哀伤,走进牢房,上去一把将曾天成从草堆上拽起来,一手提起放在牢门口的水桶,直接泼在了曾天成的身上。   哗啦,凉水浇透了曾天成,他打了个哆嗦,“妹妹?你拿水泼我?”   曾柔扔掉了水桶,对牢房外的衙役说道;“我想单独同他谈一谈。”   牢房的牢头被曾柔吓的瞠目结舌,好霸道的妇人!忙点头道:“小的在外面等您。”   曾柔运起全部的真气,狠狠的拍了一下牢房的圆木栅栏,咔吧一声,木头从中间断裂,曾柔暗暗的出了一口气,好在没演砸,曾柔抽空了全部真元,丹田刺痛也觉得不是很好受。   牢头眼睛瞪得更大了,听曾夫人柔弱的话语,“我一生气力气就很大,真愁人!”   “您慢慢说。”   牢头快步离开,连偷听的心思都不敢再有,万一让曾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不知他还有用命不?曾夫人可是二品诰命,收拾他还不跟收拾小鸡子似的?   不敬诰命夫人,他死了都是白死的。虽然上面的赏银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   曾天成擦着脸上的冷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曾柔,“妹妹,谁惹你生气了?”   以前他妹妹可没这么霸道且由此气势,如果他有妹妹那两手,“如果我有妹妹的身手打架的时候,也不需要旁人帮忙,更不至于总是第一个被打趴下,嘿嘿,嘿嘿嘿。”   曾天成害臊般的摸着湿漉漉的脑袋,“打架我是真不行!对了,妹妹,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你同妹夫说一声,一定要将赵家那个小兔崽也抓起来,本少爷好不容易路见不平一次……没救到美人,反倒被关进了牢房,他奶奶的,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你转告妹夫一定要为我出口气,他当街调戏美人……”曾天成眼底闪过羡慕,“我都没这么干过,不是不想,也不是没看到心动的,但总不好给你添麻烦,让妹夫脸上无光!其实,其实……”   曾天成见曾柔板着一张脸,手掌尴尬的蹭了蹭衣服,“其实我惹出的麻烦都是能用银子摆平的,妹妹,哥哥没惹那些惹不起的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晓得你不愿意让我去青楼楚馆,可那地方有男人都想去的,况且青楼打开门做生意,如果我不光顾,也会有别人,左右不过是花银子买个乐子,至于赌坊……说起这事我才生气呢,你晓得京城最大的赌坊后台是谁?”   “是谁?”   “三皇子爱妾的娘家兄弟的拜把子哥哥!”   曾天成气愤的说道:“十赌九输,我的银子都被赌场赚去了,还以为去那家赌场,能看在妹夫的面子能让我赢几把,可是我输得更多,不对,就是我运气好先赢了一堆银票回来,最后也得空手离开,那家赌场最黑了!”   曾柔皱了皱眉头,曾天成说话颠三倒四,但曾柔从他的话里总能找到些许的玄机。   三皇子……号称最为俊秀有才华的皇子,曾柔喃喃的说道:“若说京城最大的赌场不给他孝敬,猪都笑了。”   ……   “哈哈哈,哈哈。”曾天成大笑,“小妹说得太好了,可不是猪都笑……喂,妹妹不是说我吧。”   曾天成笑容僵硬了,曾柔抬了抬眼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道:“没错,说得就是你!”   “我还不如猪聪明?”   “没错!”   曾柔的目光让曾天成很难受,“妹妹,我可是你哥哥,你不能这么说我。”   “那我这么说你,蠢得被人卖了还帮着卖你的人数钱!”   “妹妹!”   曾天成跳脚道:“谁敢卖我?我可是吏部侍郎的小舅子。”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状元府过得是什么日子?”曾柔看出这桩案子的疑点,同时也看出曾天成并非无药可救,他的本性还是善良且胆小的,也许经过这次的事后,他会重新振作起来,“你不是不知道,但你从没想过,我不信你没听见满京城称赞徐丹娘同杨毅是真爱的话!”   曾天成讪讪的道:“他们再是真爱,徐丹娘也越不过你去,你才是妹夫的嫡妻原配。”   “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徐丹娘又是那么完美无缺,备受徐次辅和秦姨娘呵护,我光有个嫡妻名声,我拿什么同徐丹娘比?你难道不知道在状元府是她当家么?你难道看不到徐次辅和驸马有多疼她?我有什么?只有不停给我闯祸让我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的哥哥!”   曾天成向后倒退了几步,挣扎的说道:“妹妹,我……我……”   “你也做到头了。”曾柔坐在矮小的马扎上,理了理衣裙,“我已经决定不再忍下去,所以你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你的事儿,我不会求杨毅。”   “那我……岂不是一时半会出不去?”   “你不仅出不去,若是罪名成立的话,你会被流放苦寒之地。”   “什么?我不过是同赵家公子打了一仗,怎会被流放?况且我是做路见不平啊。”   “据我得到的消息,你的同伙可没说你路见不平,反倒是你先挑衅伤者,并且你故意弄瞎了赵公子的眼睛。”   曾天成脚底下一软,身体瘫软在地上,“什么?我弄瞎了他的眼睛?不是的,妹妹,你要相信我!”   曾柔安慰他道:“你想别急,慢慢说,一字一句的说,从你遇见赵公子前说起,最好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哥哥,我不会眼看着你被人冤枉的。”   “你能救我?”曾天成很怀疑这一点,曾柔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帮你,你也别指望着杨毅了,如果我没猜错这桩事儿没准就是他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曾家再不好也救过他,不是你用嫁妆供他读书应考,他怎么会有今日?当年你为了支持他进京考试,将嫁妆换成银子给了他,不够的还是父亲和我填上的,他这不是忘恩负义么?”   “有了真爱,他哪还记得救命之恩?”   这一点原主没有记忆,也许原主也想忘记这一点吧。   如果没有上京赶考的银子,也许他们还会是快快乐乐的寻常夫妻,日子过得肯定没有此时富贵,但有曾家的支持,他们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   曾天成咬牙切齿道:”杨毅,他就是个白眼狼!”   曾柔笑盈盈的问道:“哥哥想不想痛打大白眼狼呢?”   “自然是想的,可自古以来民不同官争,我们斗得过他们?”   “他们已经把我逼到悬崖边上了,哥哥,我不想死,所以不试试怎么知道斗不过?左右最坏的结果就是个死,就算死我也要在临死前咬下他们的一块肉!揭穿杨毅真小人假君子的面具。”   “哥哥,如果您按我说的做,我有五成的把握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曾天成咬牙问道:“你想怎么做?”   “把一切都告诉我!一样不漏,我方才打听了一下凶器……”   曾柔遗憾这里没有法证检验指纹,可没有指纹对犯罪嫌疑人一样有好处,即便证人再多,曾柔也有本事随机应变,告诉世人眼睛也会说谎。   ……   傍晚十分,晚霞满天,曾柔出了京兆府大牢,坐到马车上,在放下帘子前,曾柔从袖口取出一定银子,玩味般的食指中指捻动银子,突然银子飞起,在红彤彤的落日余晖照射下银子似染上了金光,牢头见飞来的银子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抬头再看曾夫人时,只见到她唇边自信陶醉的笑容……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上,杨侍郎真是好福气,不仅有绝色出身名门的徐夫人,还有……妖艳的曾夫人。   曾夫人的气势根本不弱于徐夫人!   ……   一处茶室的门被拉开,坐在茶室里的二十左右的妇人起身,目光微凝重,“曾夫人!”   “抱歉,让徐夫人久候了。”   曾柔谦和的笑了笑,迈步走进茶室,仪态端庄的跪坐下来,“徐夫人,请坐下说话。“   “你是曾柔?那个商户女?”   姿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抹郁气的徐夫人失态般失口道:“我见过你,你同过去不一样了。”   “令妹看不我不顺眼,想让我给她让地方,我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不改变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死,所以自然同徐夫人记忆中的商户女不大一样。”   ”她是我妹妹,你同我说这些作甚?“   徐夫人手臂轻轻颤抖,眼底多了一抹吝色和怨恨,“我妹妹帮过我,我不会帮你害她。”   曾柔看出她在尽力压下对徐丹娘的恨意,她做了二十年徐丹娘的陪衬,已经被徐丹娘压制怕了。   她精描细画的脸庞难以掩盖不幸的神色,两道蹙起的眉头凝结着一缕麻木,“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我不会做!我不能……不能再让父亲轻视我……曾柔,今日当我没见过你!”   徐夫人转身欲拉开房门,等了好久,没听到曾柔的挽留声,她满脸愤怒的回头,见曾柔悠然的品茶……“这就是你同我合作的诚意?”   她还是不舍得离开茶室。   “我们两个身份不同,父母不同,家世不同,但我们也许是最恨徐丹娘的人!”   曾柔举了举茶杯,笑道:“她掠走了你身为嫡女的所有的荣光,让你活在她耀眼的光芒下,她让你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庶女还不如,她是没占据你的姻缘,没占据你的名分,那是她瞧不上。”   徐夫人眼角潮湿,沙哑的道:“不要再说了!”   “你是嫁了个侯府世子,可他不仅妾侍成群,他……在你身边是不是常常念道着徐丹娘呢?他养的外室像谁?他能做上侯爷世子的位置,是不是你去求了徐丹娘?你处置外室的人手是不是徐丹娘给你的,甚至在你丈夫想要以此休妻时,也是她为你挺身而出。‘怒斥’你的丈夫。”   “……别再说了!”   徐次辅的嫡长女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呜咽道:“在娘家,我处处比不上她,本想着嫁人了,我不用在活在她的善良,大度,谦和,温柔,讨人喜欢的阴影下,可谁知……她还是像一座山一样压着我!如果我早知道徐丹娘拒绝过他,我是如何都不会嫁的,她根本就没告诉我……从来都没说过。”   “如果没有我们的不幸,又怎么会有徐丹娘的幸福完美呢?”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认为这一世比上一世有趣,桃子写得也开心,求撒花,求表扬。 ☆、第六十章 攻心   曾柔的这句话让徐次辅的嫡长女,只比徐丹娘大上一岁的徐慧娘精神接近崩。委屈不被人理解的泪水如同泉涌一般在脸颊上流淌,冲花了脸上的妆容,徐慧娘再也没想着拉茶室的门,跌坐下来,苦涩又迷茫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么?”   曾柔倒了一杯茶,递给徐慧娘,看她崩溃的样子,曾柔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没错!”   “我是我爹的嫡女,长在望族名门的徐家,本应该是天之骄女的,可我……做什么错什么,永远比不过徐丹娘,我娘无论做什么都被我爹厌弃,我娘和我,以及我亲生哥哥就是徐家的笑柄,不怕你笑话,我爹已经好久没同我娘同房了,他只认秦姨娘,秦姨娘的院子里有小厨房,有小书房,有专门的采买,有徐家最好最忠诚的下人。”   “明面上我娘管着徐家的一切,可实际上我娘根本就管不到秦姨娘头上!只要秦姨娘去我娘面前请安,不用我娘说什么,我祖母,我爹,还有秦姨娘的驸马儿子,公主儿媳,状元女婿齐齐的说我娘不仁慈,不贤惠,不厚道。”   “我真不明白,做妾的在嫡妻面前立规矩,到底哪错了?那块不合体统?”   徐慧娘眼底的迷茫之色更浓,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吵过,闹过,可是所有人都说我错了,秦姨娘是个老实厚道的,她只是出身不高才会做妾,她是我爹最心爱的女人,所以她不能被当作寻常的妾对待!她没想过同我娘争夫人的位置,所以我娘苛责她就是不贤惠!说秦姨娘一句不好就是恶毒!我娘得捧着她,供着她,感激她……感激她还让我娘坐在次辅夫人的位置上!”   “我娘得将我爹拱手相让,对我爹和秦姨娘时不时的宽容得感激涕零,她不能抢我爹的注意,能安安静静的老死在次辅夫人的位置上已经是秦姨娘怜悯了。”   “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在他们眼里被看作理所应当?被看作是我爹厚待我娘的证明?“   徐慧娘仿佛错乱一般揉着太阳穴,脸色煞白挣扎般的说道:“我不能这么想,不能把秦姨娘想的太坏,不能……她是好的,是好的,她没同我娘抢正妻的名分!”   曾柔心底的怜悯更浓,堂堂望族嫡女被秦姨娘和徐次辅的真爱逼成了这幅模样……礼教和现实的冲突矛盾,让徐慧娘无所适从。   “旁人家不是这样的对吧,你也是做侯府世子夫人的,见了很多人家对吗?“   “是。”   徐慧娘痛苦的合眼,“我是看了很多,见了很多,可我不敢说,因为我能有今日是徐丹娘‘赏赐’给我的,我得对她感恩戴德,我娘独守空房……是她不贤惠,不慈爱,不理解我爹,是她罪有应得,我外祖家是先帝的帝师,曾经显赫一时,当年也是我爹主动上门求娶我娘,徐家和帝师联姻才有了今日,可我爹说,我娘永远不能理解他所想,说来好好笑,秦姨娘理解他,一个卖身为奴的下贱女子能理解名门望族的子弟,理解当朝次辅,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们是真爱嘛。”   “别侮辱了真爱这个词!”   徐慧娘眼泪滚落,“我宁可没有这样一个真爱秦姨娘的父亲,曾夫人,我从没笑话过你,在京城的人都认为你配不上杨侍郎的时候,我也没认为你应该给我妹妹让路。”   “虽然徐丹娘帮过我许多,帮我将侯爷的外室打跑,带我一起做生意,帮我在我爹面前为我的愚蠢刁蛮说情,可我……可我只感觉到耻辱,我宁可承受我愚蠢白痴的后果也不愿意感谢徐丹娘,她没问过我需不需要帮助,她就那么做了,而我如果不表示感谢的话,又有一堆人是说我不知道反省,认不清徐丹娘的好!”   “做徐丹娘的姐姐,做我爹的嫡女,家里有个秦姨娘,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要这么折磨我?”   “徐次辅即便不提我也晓得,徐家将来的希望不再我哥哥这个长房嫡子肩上,而在庶长子驸马徐朝阳肩头,我娘将来……将来得反过来仰仗秦姨娘的鼻息过活。每次想到这一点,我就好心痛,我哥哥……他也不是不明白,可他除了喝闷酒又有什么办法?”   曾柔问道:“你想做徐丹娘?”   “谁不想做她?”徐慧娘苦涩的说道:“别人家庶女都盼着投身在嫡母肚子里,可徐家……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做秦姨娘的女儿,是不是不会在我爹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想嫁给勋贵子弟,徐次辅说我娘将我教的爱慕虚荣,而徐丹娘呢,她说哪个勋贵子弟好,徐次辅说她冷静眼光好,我劝徐次辅给我哥哥补个好缺,徐次辅对我说,他不能因私废公,不能对不住圣上的信任,可秦姨娘……她的弟弟不过只是个穷秀才结果现在已经外放做了四品知府,没有徐次辅的关照,他怎会在官场一番风顺?”   “还有我为我丈夫去求徐次辅,他不肯帮忙还让我少往娘家跑,说我找的丈夫他本就不同意,是我娘硬让我嫁的,所以我过得是好是坏,他都不会太过问。可徐丹娘找的杨毅……他是状元,可他有你为妻子,徐次辅为了徐丹娘,没少动心思。”   徐慧娘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红着眼圈沙哑的说道:“哭诉出来,舒服许多,这些还我不敢同我哥哥说,我怕他闷坏了自己,我不敢同我娘说,因为我娘……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徐次辅的心已经全部在徐丹娘和秦姨娘身上了,我不想让我娘承受明白的折磨,她还是糊涂着好,糊涂着,就不会痛苦,就不会被秦姨娘气疯了。”   曾柔早就料到徐次辅家里一定同寻常勋贵重臣家里不同,但没想到徐次辅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简直……曾柔简直无法形容徐次辅的渣!难怪他会看中杨毅,也许五年后,杨毅就是另一个徐次辅,不对,杨毅真爱的是徐丹娘,难怪徐次辅看自己不顺眼,他疼爱徐丹娘是真,但更想除掉自己,弥补徐丹娘和秦姨娘。   弥补他的真爱和真爱所生的爱女无法为正妻嫡女的遗憾。   所以说徐次辅是最不希望看到曾柔还活着的人。   曾柔将绢帕递给徐慧娘,轻声道:“原本我是想同你母亲谈一谈,不过眼下看来,没必要了。”   将亲手写好的手稿交给徐慧娘,曾柔劝道:“你娘活在糊涂中虽然可以不用承受痛苦,但我以为还是早日让你娘明白好。”   “这些是你写的?”徐慧娘自然能从手稿中看出曾柔想要做什么,“如果这出戏山河恋的戏文唱响京城,我爹……他!”   “山河恋并没太涉及徐次辅,最后那卷才是。”   曾柔笑道:“你撕了也没用,我能写出一卷来,一样能写出很多。”   “你是要毁了我父亲?”   “我只想给曾柔讨回个公道!”   曾柔慢慢的起身,凝神道:“你难道不想给自己讨回公道?纵使徐次辅因为另类的宠妾灭妻被政敌为难弹劾,念在他往日的功劳上,皇上会酌情处置,毕竟徐朝阳娶得是皇上最宠爱的昌龄公主!徐次辅会上表抗辩……你说徐次辅敢不敢说他的发妻各种不贤惠,所以他真心疼爱秦姨娘?”   “他……他……”   徐慧娘摇摇头,“不敢。”   “没错,他不敢的。”   曾柔平静的说道:“我将手稿给你,只想徐次辅无瑕顾忌我这边而已,如果我将这些东西交给徐次辅的政敌……只怕徐次辅不死也脱层皮,徐慧娘,你无法依靠你的父亲徐次辅,他也不愿意帮你,他致仕对你有什么影响?侯府会不认你?”   “你也别以为我故意让你们骨肉相残,你若是信不过我,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娘,我想她既然有做过帝师的父亲,她比你想象得会更坚强,女为母亲强,也许她早日明白,你和你哥哥也不至于处处被庶孽骑到头上去。”   “我等你三日,三日后若是我在京城没有看到发放的免费书卷和戏子唱响的山河恋等戏曲,我……会再找别人!”   曾柔拉开了茶室门,叹息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你们的软弱找不到致命点,才让他们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以为真爱无敌,如果发妻原配都清醒过来,男人想要真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徐次辅绝不是像现在一样,既有名声,又有权利,还能用他的权利护着真爱侍妾秦姨娘!”   “我一点不歧视真爱,也许徐次辅和秦姨娘就是看对眼了,但他们的真爱为何要用发妻给他们做挡箭牌?让嫡出的儿女做真爱的注脚?”   ……   曾柔关上了茶室的门,从里面传来徐慧娘压抑不住的低泣声,徐丹娘的好父亲徐次辅将发妻生的嫡女快逼得精神分裂了。难怪常有人说,做真爱所生的儿女是最有福气的,男人的心一旦偏了,怎么都正不过来。   她之所以找上徐慧娘和徐次辅的发妻最大的原因是……曾柔找不到徐次辅的政敌!是的,原主记忆里这方面不多,而市井传言哪个哪个官员重臣不和,这些流言曾柔无法完全相信!   万一徐次辅是给自己塑造出一个政敌让皇上宽心呢?   在曾柔看来徐次辅爱秦姨娘,爱徐丹娘的行为有点脑残,但徐次辅在政治上是老辣的,他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的沉浮,徐次辅许是最了解了解皇帝的一人!   市井流言不能不信,但全信市井流言的人就是傻子。   况且曾柔没钱没势,就算真的找到了徐次辅的政敌,谁又能保证徐次辅的政敌不会为了某些方面的利益把她卖给徐次辅?   在政坛上,今日拼个你死我活,明日也有可能把酒言欢,有一句真理的话是怎么说的?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   以徐次辅今时今日的地位,宠爱妾侍庶女也只不过德行不修,被揭穿后他会脸面无光,但真正想要动摇徐次辅的根本光凭这些是做不到的。在现代时,曾柔也做过检控官,政坛的实权人物会因为贪污或者渎职而倒台,很少是因为情人!   至于网络上爆光的贪官情史,也大多在贪官被查出后才会报导出来。   政坛上的人物,无论古今,本质上是一样的,曾柔听过,见过,也曾同阿逸探讨过,自然她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   “女儿啊,你说让我在徐次辅门前下跪?”   曾父实在是担心儿子,隔日又来见曾柔,“这么做有用?”   曾柔翻看着这桩官司的案情,在脑子里预演审判过程,分析京兆府尹怎么问,怎么说,而曾柔应该怎么辩驳回去,“您不是拉不下脸吧。”   “不是,不是。”   曾父连连摇头,道:“我想不通这桩案子同徐次辅有什么关系?”   “您去徐次辅门前跪着,只说为儿子求一个公平审问的机会!”   “女儿啊,我怎么听不懂?”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想要救下兄长,你就听我的。”   曾柔实在是没空给曾父讲解为什么,同时她也怕曾父嘴不严,万一泄露了她的布置,那么很可能会给徐次辅和杨侍郎机会!“打官司,并非仅仅是在公堂上,公堂外同样很重要!”   一桩官司的胜负,取决很多方面,当然法庭上的表现是最为关键的,但哪怕曾柔是有名的司法界女王,她依然不敢忽视细节,细节往往会决定成败!   曾柔手指点了点受伤的赵公子身高,嘴角微微勾起,瞧,这不就是一个盲点嘛。   曾父不理解女儿怎么变得高盛莫测了,但女儿嘴角的笑容给了曾父信心,曾父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既然女儿这么说,为了救儿子,他宁可长跪在徐次辅门口了,“只跪着就行了?万一徐次辅让我起来呢?”   “他们送你出门,你就继续跪着,我料想徐次辅不会让人用棍子打跑你,也不会让奴才将你强行拽进府去。“   曾柔得将曾父的安全考虑进去,给曾父鼓劲道:“您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其余的一切交给我,父亲会很辛苦的,但您付出的辛苦是值得的,我保证让哥哥平安从大牢里出来!”   “好!”   曾父咬了咬牙,即便他颜面扫地只要儿子能平安就行。   他再一次离开了伽蓝寺,曾柔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樱桃,低声交代:“你去雇几个闲散喜好热闹的人,跟着我父亲,不需要他们多做什么,只是在我父亲跪在次辅门口时,看热闹就行。”   “这有用?”   “有用!”   曾柔掷地有声,京城最近最热门的八卦就是曾柔,徐丹娘,杨毅所贡献的,其实曾柔即便不用银子花钱请人,也应该会有闲得无聊的人跟去看热闹,看一个次辅的热闹!   雇人看热闹更能保证曾父的平安,即便徐次辅抓到把柄又怎样?在百姓眼中,徐次辅是瓷器,而他们曾家是瓦罐,徐次辅怎舍得落下脸面同一个社会地位不高的商户相争?   伪君子比任何人都要脸面!   而曾柔最先做的就是让他们没脸!   ……   三日后,京城多了几个免费发给人看的话本,讴歌了先帝和先皇后的一统天下的历程,同时也大肆称赞了先帝如何的爱着先皇后……这种新题材的话本比那些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情节更受人追捧,先帝和先皇后的爱情也在大背景之下越发的凄美动人……女人们从话本里看到了帝王对发妻至死不渝的爱。   男人们从话本里看到了先帝的豪情万丈,看到了先帝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逍遥!   口碑比任何的宣传都重要,交口称赞的话本风靡整个大隋。   不认识字的百姓怎么办?没关系,茶楼里说评书的,唱大鼓的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茶楼生意爆好,一传十,十传百,百穿千千万,这股风潮越演越烈。   就在此风暴最激烈的时候,又一个话本问世了,同山河恋不同,这本话本讲述了一段让嫡妻恶心,让人厌烦的爱情!当然亦有很多的人希望成为真爱的儿女,享受着权倾朝野重臣的爱护宠爱。   山河恋虽然很多人爱看,但不好议论,毕竟涉及先皇帝和先皇后,但这个话本话题就多了,卫道士们探讨妻妾不分的败类有多可恶,羡慕男主人公的人则说,他是将责任真爱都抗在肩头,享尽齐人艳福。   相比较男人的复杂心理,女人……不管是做嫡妻的,还是做小妾的,甚至还没出嫁的少女都对故事里的那段真爱咒骂不已,嫡妻怕自己丈夫找到真爱,她们沦为责任和体面,小妾们则是羡慕故事里的那个得到真爱的妾,她们怎么就么碰到这样的男人?难道她们不够美,不够好?   至于未出阁的少女……很多有远见的人家把这个话本当作对自家女儿的婚姻教材,仔细的分析给女儿听,如果碰见了这样的小妾该怎么应付。   这个话本比曾柔所设想的还火爆!   由此可见,大隋民众的精神生活有多匮乏,当然也可从中看出大隋还是以嫡为尊的封建年代,嫡为贵的思想占据着主流。   ……   在宫中向太后娘娘卖好的睿王诸葛云亲眼见了戏班子大唱山河恋后,饶是他晓得曾柔的本事,还是差一点把茶盏扔到地上,除了曾柔之外,没有别人了!   诸葛云见太后娘娘敢怒不敢言且蜡黄的脸庞,心里畅快极了,真遗憾,这事他没能凑上一脚。   曾柔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让他有危险,诸葛云岂能不明白曾柔的良苦用心?   遂他哪怕再卑微,再像是小丑一样供太后和皇帝取乐,他都会做下去,只要能去疆场,诸葛云便有了保护曾柔的实力。   ……   欣赏够了太后气恼的面色后,诸葛云施施然的出了皇宫,策马狂奔直冲伽蓝寺,他让人给曾柔送消息,相约在伽蓝寺后山相见,曾柔刚刚在枫林中出现,她就被诸葛云抱在了怀里,“别动,小柔!”   诸葛云打横抱起曾柔,走到枫林中间,此处种植了一株上年头的枝繁叶茂的大杨树,诸葛云一手抓住了从上垂下的绳子,一手抱紧曾柔,他慢慢的向树上爬,曾柔震惊的问道:“为什么非要去树上?”   “我喜欢!”   ……   曾柔靠在诸葛云肩头,心想,疯子果然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坏心的舔了一下诸葛云的耳朵,他耳根子迅速的红了,曾柔切切偷笑,”要不,我想先去,用内力拽你上来?”   “……”   诸葛云差一点没抓稳绳子,脑袋向曾柔嘴唇靠近,“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你的气。”   柔软的樱唇碰触他的脸颊,诸葛云感觉身轻如燕了,好像回到了他武功盖世的前世,嗖嗖嗖的,诸葛云很快的爬上了树枝,靠着树干,将曾柔固定在他怀里,紧紧的扣住怀里人儿的腰,“你看,在这里能看到整个京城!”   曾柔撩开树叶,果然,她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大半的京城,以诸葛云的个性,他哪怕在睿王身体里,也会喜欢俯视任何人的感觉,曾柔心底泛起一抹心疼来,如果没有她,也许诸葛云还是权倾朝野的上将军,不必在这么个尴尬又不能练武的身体里。   由此想法,曾柔放软了身体,依靠着他。   诸葛云道;“小柔,你知不知道徐丹娘为了你写的那处戏剧吐血了?你知不知道秦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主动回到徐府去伺候徐次辅的嫡妻?你知不知道徐次辅在书房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好像老了不少,听说他取消了秦姨娘很多的特权,对发妻多了敬重……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小柔,你果然够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这章节起,不会再让大家感到憋屈郁闷了。 ☆、第六十一章 效果   诸葛云称赞的话,使得曾柔格外的心动,她自然忽略了诸葛云在她脸颊上,耳后的亲吻……诸葛云也晓得曾柔的脾气,总不会做得太孟浪。   “从我来到大隋后,一直很喜欢坐在此处看下面的京城。”   “无法忘记你曾为上将军?“   “是忘不掉。”   诸葛云笑着承认了他的野心,声音更显得浑厚,“掌握过天下权利滋味实在难以忘记,同时我坐在这里也是提醒我自己,我是谁?不是睿王,是诸葛云!”   曾柔心底一颤,慢慢的合眼,身体靠向他怀里,“你是不是找到机会出征了?”   “小柔,你什么时候能笨一点?”   “你会喜欢笨女人?”   “笨一点,好骗一点。”诸葛云低头,黑亮的眸子因为夕阳的原因被染成了金褐色,声音越来越低:“你笨一点的话,我便……可以不用同你告别。”   他绵绵的细吻落在曾柔的嘴唇上,金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的不舍,“我不喜欢告别,想着或是带着你一起去,或是留下来保护你,虽然我明知道我必须去,还是舍不下……”   他的话被曾柔吞进了自己的口中,两人宛若恋人一般热吻,唇齿交缠,难分难舍,直到彼此的身体记住了对方的味道,直到他们无法呼吸……嘴唇慢慢的分开,曾柔道:“舍不下我,你会留下么?”   “不会。”   “那不就结了,你纠结个什么劲儿?”   曾柔并没失望,反而理所当然的拍了一下诸葛云的脸颊,“早去早回不就是了。”   “小柔……”   “如果你想听我说别的,怕是你会失望。”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率的道:“在疆场上要努力啊,诸葛云!”   诸葛云哑然失笑,扣着她纤细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紧,眷恋又贪婪的吸着她的味道,确实,如果曾柔给了他另外一番话,那就不是让他生死追随的曾柔了。   ”别小看我,在疆场上我没服过任何人!”   这是诸葛云的豪言壮语,听起来很霸气,有股唯我独尊的味道,换一个人早就崇拜的看着他了,然曾柔却冷静的指出:“大隋皇帝派你领兵出征,只怕也有最近山河恋曲目广为流传的原因,他一方面重用你,另一方面怕是不愿再留下你了……相比较既定的敌人,背后看不见刀才是致命的,诸葛云,你要小心。”   “还有一点,你还记得大夏朝的疯子诸葛云么?”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人能束缚的诸葛云,才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疆场的奇迹。”   曾柔以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着,“我没上过疆场,也不懂得打仗,但我晓得为将者心理牵挂的越多,想的越多,越容易失败……况且你现在已无绝世武功,稍有不慎……诸葛云,别让我为你伤心!在疆场上,你只需要想这样着一件事,怎么赢,不用想我,也不用念着我,我在大隋虽然危险,但还死不了,我会解决掉自己眼前的麻烦。”   “你总是如此冷静,让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诸葛云叹息道:“看来这一辈子我见不到你失去冷静的时候了。”   曾柔说得没错,上一世他就是在找死中闯过刀山火海的,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当然也不会在意敌人的性命,无所畏惧只想着杀戮胜利,反而更容易取得耀世的战果。   “我失去冷静的样子?不是没有,而是你不会喜欢看见的。”   曾柔手指点了点诸葛云的额头,展颜轻笑:“若是爱我,就不要比我死的早!”   曾柔私心的不喜欢晚死承受哀伤的那个。   ……   送走诸葛云后,曾柔没有心思看案情的卷宗,脑子里填满了诸葛云的影子,这辈子的,上辈子的,曾柔一直无法不为他操心,更无法不心疼他!   是不是可以做点安排?   曾柔努力的想着,一定有什么事情她是可以做的,想一想,要冷静的想一想。   “主子。”   “……”   樱桃站在禅房门口,见曾柔没有言语,再一次说道:“老爷让人来接您回状元府。“   这已经是杨毅派来的第三波接曾柔回府的人了,第一次来的奴才一脸傲慢,第二次来的奴才稍微有礼貌一些,只有这次,不仅派来了管家,而且来的妈妈奴婢在樱桃跟前显得很谦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主子,大管家亲自来的,说是徐夫人想见您。”   曾柔听闻此话,放下了对诸葛云出征事的关注,道:“你让管家给妹妹带个口信,佛家有云,心诚则灵,我为她祈福的事儿比什么都要紧。”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回去?被杨毅关在后院?还是被徐丹娘利用?   曾家的事情还没了结,曾柔也没给徐丹娘一个痛彻骨髓的教训,她当时从状元府出来无人重视,可想让她回去,徐丹娘和杨毅不付出点代价,心意不诚,曾柔岂不是白白折腾了?   樱桃见曾柔坚决的态度,转身打发走了大管家,并将曾柔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大管家的脸色很是精彩,樱桃在心底为曾夫人喝彩,“管家,我就不送您下山了,夫人身边只有奴婢一人伺候。”   “樱桃,你没事多劝劝曾夫人,老爷和徐夫人盼着她早日回府。”   大管家从没在一个小婢子面前这么低微,“你是懂事的,一旦老爷亲自来,也没曾夫人好处。”   “是。”樱桃低垂下眼睑,谁没好处,还不到一定呢,夫人可不是过去的夫人了。   樱桃手里多了一张银票,大管家说是老爷赏赐的,一白两银子……樱桃将银票递给曾柔,“夫人。”   “他给你的,你就拿着。”   “可夫人……”   “只要你心在我这边,便没事。”   曾柔笑着将银票还给樱桃,杨毅他们连收买奴婢的主意都想到了,看来外面的舆论对他们的压力很大。   舆论重要么?很重要,有多重要,运用好了可以活生生的逼死人!   当然外面的舆论只是让徐丹娘的名声受点牵连,远不到逼死人的地步,他们急于让曾柔回去,也不过是作秀而已,曾柔和徐丹娘的和谐,可以缓解徐家承受的压力。   “也不知徐次辅的夫人有没有明白过来,趁此机会可是能好好的折腾秦姨娘。若是她还对徐次辅抱有希望的话,以徐次辅风流儒雅的风度,没准他会亲自出马迷惑其夫人,让她代为说项,证明他没有宠妾灭妻。”   曾柔叹息道:“若是那样就太便宜徐次辅了。”   男人之所以敢这么欺骗利用妻子,还不是因为嫡妻太好骗?   徐家的消息现在曾柔打听过不到,只能寄希望徐次辅的嫡长女明白什么是机会难得了。   ……   曾父按照曾柔的要求,每一日都到徐次辅门前跪着,无论是徐次辅府的人说什么,甚至徐次辅亲自让他起来,曾父都没忘记曾柔的交代,只说一句话:“徐大人,求求您放过我苦命的儿子吧,我的女儿不敢同您女儿比!”   他老实巴交的话,无异于在沸腾的八卦上又加了一勺烈油。   徐次辅解释给他听,朝廷的律法如何,解释给他听徐次辅影响不到官司,甚至解释给曾父听,他根本没想过让徐丹娘取代曾柔……可曾父在他说话的时候点头,但他解释后,依然跪在府门口!   徐次辅就没见过比曾父更不要脸,更执着的人!   当然,徐次辅也没见过跟在曾父身后看热闹的百姓,徐次辅脸面有点挂不住,可又不能驱散百姓,他暗自咬牙发誓,一定要让曾天成好看!   他再大恨意,此时他也不敢给私底下给曾天成好看,只能暗示京兆府尹快一点了解这桩案子。   京兆府尹自是明白徐次辅秉公不得寻私的意思,翻了大隋律法,打算给曾天长判个最狠的刑法,最好能是斩监候之类的,如此也可以让徐次辅找回面子!   ……   在徐次辅的后宅中,秦姨娘充分体会了什么才是做妾的待遇,徐次辅的夫人变着花样折腾她,她为妾二十多年,就没吃过这样的苦,而且眼看着徐次辅同夫人亲密,秦姨娘的内心都在泣血。   徐朝阳驸马曾经对嫡母大发雷霆,徐次辅的夫人直接对驸马徐朝阳行了家法,并且告诉驸马爷:“你便是尚主,也是我儿子!”   昌龄公主端着公主架子来救驸马,徐次辅夫人毕恭毕敬的说:“臣妇在教子,公主殿下若是心疼驸马,可进宫请旨,请求陛下废了我夫人的位置,或是将驸马的名字从我名下划去!”   徐朝阳是记名嫡子,否则皇上便是再想成全昌龄公主,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庶子!   “你不认我做母亲也可以,但我不能眼看着驸马认一个出身下贱的奴婢为母!”   徐次辅夫人义正言辞的斥责起徐朝阳,“我无法眼看着你败坏老爷的声誉,认妾为母打皇室的脸面,若是公主殿下和老爷认为我教子教错了,我……无德不贤,自请下堂!”   “老爷若是不好开口,妾身可以进宫向太后娘娘说清楚。”   徐次辅夫人做出立刻进宫的样子,徐次辅道:“夫人留步。”   徐次辅怎么可能让夫人进宫?还嫌徐家不够热闹?   他打量夫人的目光分外的不同,徐次辅对昌龄公主道:“您先扶着朝阳回公主府,往后徐家的事儿,朝阳最好少插嘴,让他安心在公主府陪伴公主殿下。”   昌龄公主也晓得徐家最近被人指指点点,平心而论,她挺喜欢温柔大方,总是对她表现出浓浓慈爱的秦姨娘,可驸马对秦姨娘的孝顺现在她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看戏曲的时候也在想万一哪一日驸马看上了一个姨娘,像戏曲里的人一样逼疯了自己的发妻,她还会喜欢秦姨娘么?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便是情牵驸马,也不至于没有原则的丢掉自己的尊严,对一个侍妾婆婆毕恭毕敬,她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后悔,驸马若是不放在嫡妻名下,庶孽谁都瞧不起的。   虽然她还是心疼驸马,但对徐次辅夫人没了往日的剑拔弩张,昌龄公主让人扶着徐朝阳离去,徐朝阳被打了一顿,公主又没抗衡徐次辅夫人,没能保护他苦命被嫡妻欺凌的娘亲,徐朝阳心里憋足了火气……昌龄公主怎能这样不晓事儿?   另一方面,徐次辅对夫人道:“你别忘了,你是我夫人。”   “老爷还记得我是您夫人呐,妾身真真是荣幸备至呢。”   徐次辅夫人嘲讽的一笑,“以前我一直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儿,也以为自己是教不好女儿儿子,不如一个侍妾养的争气,为此我怪过他们,骂过他们,也曾怪过我自己……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不是我和儿女不好,而是我们呀,根本就没入了老爷的眼儿,您的心已经去去全然跑去了秦姨娘那边,你坐在我房中,只怕对你而言都是屈辱吧。”   “堂堂次辅大人,怎能陪伴一个不贤惠不讲道理恶毒女人?”   “秦姨娘,你过来,我问问你。”   “夫人。”   秦姨娘颤颤巍巍的跪在夫人面前,低垂着脑袋,仅仅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柔弱而无助,徐次辅握紧了拳头,深深感到一丝无力,换做平时他早就拥着秦姨娘冷笑着离去了。   “瞅瞅,我瞧着都心疼呢。”   徐次辅夫人嘲讽更浓上几分,“多规矩的一个妾呐,多淡定不争呐,即便我打死了你,你也不会反抗的对吧!”   秦姨娘脑袋垂得更低,“妾不敢违背夫人,您误会妾了。”   “这些年,我就像是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也因为我的愚蠢,让我的儿子科举落后于庶子,仕途落后于仕途,让我的女儿……活在了一个庶女的光芒之下!你一定很得意吧。”   “夫人!”   徐次辅说道:“我从没想过废了夫人,我好,徐家才好,你才过的尊贵!”   “你是好了,她是尊贵了,可我却沦为了京城的笑柄,成了白痴蠢货!”徐次辅夫人脸上带着豁出去一切的神色,“我没享受到次辅夫人的荣光,反倒被当作了蠢笨如猪的女人,眼下即便你不是徐次辅,对我来说有影响么?你关照过我的儿女么?你把他们当作你的亲生儿女么?所以呀,我也想开了,既然你做徐次辅我和儿女没得到好处,你不做这个次辅,想必也影响不到他们。”   “若是我去皇宫同皇上陈诉,换一身的忠烈的名声,对他们只有好处!老爷,我眼下可不怕死呢!”   “夫人,您这样做会毁了徐家的,您什么怒气都对妾发吧,别……您千万别毁了老爷一辈子的基业。”   秦姨娘抱着徐次辅夫人的大腿,含泪哀求道:”妾愿意承担一切的。”   “也是,如果我去了宫里,你的好女儿好儿子只怕是名声也要坏了,你说我对太后娘娘说,他们时常叫你娘,太后娘娘会怎么说?如果我撞死在宫门口,以不堪你们羞辱的名义……你想天下人会怎么议论你们?秦姨娘,你怕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只怕是还是你的儿女吧,老爷算什么,不过是保证你和儿女们过得好的工具而已。”   “不是的,夫人,我只是默默的……默默的看着老爷,我从没指望过得到老爷。”   “可你那么做了!”   徐次辅夫人一脚踢开秦姨娘,见秦姨娘嘴角渗血,瞄着差一点挑起来的徐次辅,“如果老爷爱重我的话,会为一个贱妾动怒?老爷,她虽然是给你生养了儿女,但我若是将她送去家庙的话,谁会说我做得不对吗?您若是喜欢秦姨娘这样的,我可以给你多选两个年轻漂亮的伺候您!”   “夫人……”徐次辅合上眼睛,“你又是这样心狠,便是养一条猫狗这许多年也有了感情,我怎能舍下她?”   “猫狗啊,早晚都会死,难道活人还为了猫狗的死亡而不活了?大不了再养两只新的,看老爷的身体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感情慢慢培养也就有了。”   徐次辅夫人冷笑道:“既然秦姨娘想让我消气,那么……我将她送去感业寺修行悔过。”   徐次辅忙道:“送去感业寺惩罚太重,夫人不可如此。”   能活着从感业寺出来的女人几乎没有,感业寺便是最刁蛮凶残的女人都不会想要去的地方!   徐次辅夫人道:“我也不是非送她去不可,我只希想问秦姨娘一句话,若是她做在我的位置上,是否会下手残害小妾?是否会无视庶子?是否会宠爱嫡子?”   “我……”   “秦姨娘,你可得好好想想,若是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的话,我拼死也会送你去感业寺的,若是你身边多了个像你一样的妾侍,你怎么对她?嗯?主持中馈,打理庶务必然会得罪人,惩治奴才必然会招致怨恨,可为了徐家,这些事我都做了,可我二十几年换来了什么?婆婆说我太要强,不够婉约柔顺,老爷说我不理解他,可徐家比我嫁进来时清净了多少?家底丰盈了多少?”   徐次辅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是市侩,爱慕虚荣,可如果我不是用心经营,不市侩,有秦姨娘你身上的穿戴?有你儿女婚聘出嫁的聘礼嫁妆?不对,我忘了一点,老爷可是给丹娘私下准备了嫁妆的,您私底下补给丹娘的嫁妆只怕比妾身给她准备的还多!她的嫁妆本身就比寻常庶女要多,你又再给了她一些,你有没有想过慧娘?”   徐次辅哑口无言,实在是没脸说他对慧娘和丹娘一样!“慧娘有你疼惜,我便多疼丹娘……”   “那老爷当秦姨娘对丹娘的疼爱是什么?秦姨娘是死人么?”   徐次辅夫人指着呕血的秦姨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夫人会怎么做?我也想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做,可能行么?”   秦姨娘根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每个女人都是善妒自私的,她疼儿女是真,同样也不愿意看徐次辅有别的女人。   徐次辅夫人哭出了所有的委屈,最终在徐次辅的恳求下,将秦姨娘留在了府里,但秦姨娘这回彻底的没了任何特权,被当作寻常的妾处置,并且被徐次辅夫人关进了后院数佛豆,反思。   徐次辅被她们闹得脑袋疼,而且朝中事也不平静,最近的暗潮汹涌让徐次辅不得不小心,攻讦他的御史多了,徐次辅得想办法消弭不好的影响。   自然他无暇顾及曾柔,徐次辅就没瞧得上商户女出身的曾柔,在他看来有了曾天成的铁案,曾柔除了去家庙外,别无选择,虽然曾父跪在外面让他很心烦,可徐次辅相信等到审判结果出来后,没有人会再提起曾家。   曾家是不可能将案情反转过来的。   小心谨慎是徐次辅的优点,于是他给杨毅送了口信,让他盯紧曾天成的案子。   ……   在京兆府尹判曾天成时,曾柔并没出现。   曾天成不肯认罪,直叫冤枉,京兆府尹又是上夹棍,又是杖责,曾天成没有骨气的认罪了,曾父在外面被女扮男装的曾柔拦住,“若是哥哥不吃这份苦,不记住这次的教训,您别指望着他能悔过,您就是总为他收拾乱摊子,才会让他有恃无恐!在京城身份比他高的人多了去了,您不能每一次都救他!”   “可是……可是,小柔,我心疼呐。”   “心疼他就要教好他,他被打,也是因为父亲太顺着他了,圣人明训,子不教父之过。”   当曾柔听到京兆府尹的判决曾天成斩监候后,唇边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扶着身体瘫软的曾父,“京兆府尹大堂怎能赶上刑部大堂?我废了这么多心思,京兆府尹这个池子太小了,不够我折腾,万一我能见皇上……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小妾们什么都不用做,又有嫡妻的比较,自然能显出她们的善良,淡然,她们如果坐在嫡妻的位置上,不见得做得比人家好,好吧,这篇文就是嫡妻文!!! ☆、第六十二章 公堂   曾柔等得就是冤假错案的时候,若是在京兆府大堂就解决了事端,又怎能引起轰动呢?   为曾天成洗清冤枉对曾柔来说很重要,但这桩案子曾柔是打算一箭双雕的,若是能借此惩戒杨毅,曾柔也不算白忙一场,也省得杨毅以后再用曾家威胁曾柔。   “女儿,你哥哥被打了!”   曾父哭丧着脸,若是换做以往他早就恼火了,可面对眼前的曾柔,他怎么都觉得底气不足,小声的说道:“就算是让我教导你哥哥,也不至于让他被打板子呀,而且……而且府尹大人判你哥哥斩监候,小柔,你哥哥会被砍头的。”   “可您现在求杨毅也于事无补!我们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曾柔随手打开了折扇,轻轻的扇动了几下,身穿儒生袍服的曾柔显得俊雅飘逸,做男子要比做女子更适合曾柔。   曾父病急乱投医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去刑部大堂!”   曾柔搀扶着曾父赶去刑部,在路上,不出曾柔意料的碰见了杨毅,他主动从马车上下来,踱步到曾父面前,开口便以施恩的语气对曾父道:“曾天成伤人性命的案子为何你不来同我说?眼下京兆府尹判他斩监候,你再来找本官,不嫌太迟了?”   曾父嘴唇蠕动,眼睛瞄了一眼从方才去买点东西的曾柔,小声的说道:“姑爷,我是……”   “行了,你先回去,看在曾氏的面子上,我会帮曾天成疏通一二,看看是不是可以求得皇上特赦开恩。”   杨毅俊美的脸庞露出几许的高高在上的神色,他本就生的好,此时他身上又有吏部侍郎的持重威风,更显得他尊贵俊美。   他看向曾父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不过若是想求得皇上特赦,还需要丹娘的入宫进言,最近丹娘身体不好,本官不想劳动她……可太后娘娘最喜欢看中丹娘,她又是徐次辅的爱女,陛下爱女昌龄公主小姑间好友,若是曾氏能求动丹娘帮忙,本官想神算更大一些……”   “杨侍郎这番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在陛下跟前并不像是民间传说的那样得到陛下的宠信?您有今日官居吏部侍郎的官位只是因为你娶了徐丹娘为平妻?”   “你是……”   杨毅脸上挂不住了,看向从后走过来的说话之人,声音耳熟,眉眼他也熟悉,可这身儒衫穿到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风度翩翩,“曾柔?”   这是让杨毅最不能接受的,懦弱,无知,愚蠢只会给他拖后腿的曾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啪得一声,曾柔再一次展开折扇,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那么笑意像是嘲讽杨毅的无知,杨毅多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曾柔道:“杨大人的消息实在是闭塞,不说徐丹娘正病着,就算是她现在好模好样的,只怕她也没脸面再进宫了,没错,她是徐次辅的爱女,可惜……徐丹娘生母就是徐次辅那个真爱的妾室姨娘最近过得不好,徐次辅再疼女儿也不会在此时为她张目。至于昌龄公主……听说在公主府打驸马呢。一旦驸马将徐丹娘看得比昌龄公主还重要,不知昌龄公主还会不会再对驸马爷言听计从!”   “眼下山河恋,真爱颂唱响整个京城,太后娘娘只怕也没空理会您的平妻徐丹娘!”   曾柔的眸子灵动,波光流转间带出一抹别样的风情,她伶俐的口齿说得杨毅无言以对,杨毅不敢置信的道:“曾氏?你叫丹娘?你不是和她情同姐妹么?”   “我是商户女,可不敢高攀次辅的爱女。也只有像杨侍郎这样天真的男人才将后院的女人看作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杨侍郎……念在夫妻一场,我送你一句话,后院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你眼里淡然,高贵,慈爱,体贴,善良有一切美好品质的徐丹娘,在我眼里,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曾柔摇动着扇子,嘴角翘起:“以前你肯定感受不到,不过我多提醒你一句,你了解徐丹娘么?平妻……杨侍郎,我会让你看清楚什么才是平妻应该做的。”   “曾家的事情,不劳烦你和徐丹娘费心,我哥哥死不了,朗朗乾坤之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曾柔扶着曾父越过杨毅,“刑部大堂见,杨侍郎,不知三司会审的官员是否都是您的同窗故交?不知徐次辅会不会再为爱女徇私?“   ……   直到曾柔一行远去,杨毅才如梦初醒,回头看向曾柔离去的方向,杨毅摇摇头,怎么会?那人怎么可能是曾柔?她的粗俗和泼辣呢?她的无知和愚昧呢?商户女怎么会有一种世家女的风采和智慧?是他认错人了?还是他从没认识过曾柔?   “小柔。”   “嗯?”   “我虽然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但你方才对女婿的那番话……小柔,你是不是不想同女婿过下去了?“   曾父关切的询问,“官夫人不做?你打算借此机会和离?”   曾父心疼唯一的儿子曾天成,但一样很关心曾柔,在他看来曾柔做官夫人实在是不错的归宿,曾柔笑着问道;‘若我说和离,父亲会支持我么?”   “当时你说过杨毅不是你的良配,我也觉得曾家配不上读书人,可他一个劲说喜欢你,不嫌弃你,我便准了你们的婚事,谁能想到他接连高中,更会娶了平妻……小柔,我何尝不知你受得委屈?也好,也好,只要你舍不得下官夫人的富贵,不论你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实在不行,咱们一家回江南老家去,从头做起,我不信养不活你和天成!”   曾父进京城后,虽然见的世面多了,可他也受了太多不可言明的苦楚,此时他宁可从没离开家乡。   “父亲。”曾柔握紧了他的手臂,低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狠辣:”您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提出和离的,他们怕我自请下堂坏了杨侍郎的声望,所以他们想要逼死我!我岂能让他们如愿?若是我同他和离固然可以脱离状元府,可对杨毅的影响有限,以眼下的状况下,杨毅未尝不会同意跟我和离,他杨毅还是很有能力办法的,只要他多做几件为国为民的事情,他的名声总会有恢复的一日,可到那时谁记得我曾柔?我和离了不是给徐丹娘腾地方?”   “你……小柔,你想……”   “没错。我会同他和离,但现在我还没折腾够!我断然不会在此时放杨毅和徐丹娘过幸福的日子,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凭什么我成全他们?我离开状元府时,就是杨毅身败名裂再无东山再起机会之时。”   曾父后背一层的冷汗,阴风阵阵让他心慌意乱,杨毅惹上了女儿……实在是太倒霉了,”你能做到?”   “不试试怎会晓得?我知晓这桩官司后,徐丹娘会亲自去伽蓝寺请我回状元府,父亲,折磨他们最好的办法,除了我过得幸福外,还要亲手将他们推进水深火热中去。”   曾柔放开了曾父,静了静心神,“您就看着我怎么给过去的自己讨回公道吧!”   抄起刑部大堂外摆放的鼓锤,曾柔用力的敲击起来,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惊动了刑部尚书,没过一会,有刑部差役出了衙门,问道:”何人击鼓?”   “差大哥,”   曾柔从怀里掏出写好的状纸,道:“我是为曾天成伤人案子而来,我状告京兆府尹不分是非错判案情,冤枉好人,同时京兆府尹愧对皇上的信任,暗自体察上官的心思,行官官相护之事!”   刑部差役虽没有被曾柔说得面无人色,但也吓得够呛,“你……告谁?”   “京兆府尹!”曾柔淡淡的说道:“若是刑部尚书不理会的话,我会便去风鼓楼击鼓鸣冤,恳求陛下做主!曾天成一案涉及了好几位官员,皇上乃明君,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风鼓楼……曾柔已经打听清楚了,先帝为表亲民,特立了风鼓楼,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去风鼓楼击鼓,敢登上风鼓楼的人不多,因为民告官,即便告赢了,告发官员的人也会被重责的。   刑部差役道:“你等等,我去请大人升堂!”   “差大哥,请你给尚书大人带一句话,在下乃朝廷册封的二品诰命,吏部侍郎杨毅的嫡妻,也是我相公给我出主意让我越级上告的,为了避嫌,我相公不好插手曾天成的官司。”   曾柔有信心弄妥官司后,挨板子的是杨毅,曾柔细皮嫩肉的,可没兴趣挨板子!她更不想挨不过板子一命呜呼,万一她下一世比这一世还可怜怎么办?   老天爷让她保留原来的记忆穿越附身,是故意折腾她!   曾柔可不想没享福就被踢到下一世去。   刑部差役接了状纸,他手臂止不住抖动,眼睛盯着曾柔看,“杨侍郎夫人?是杨侍郎让你过来的?”   曾柔羞怯的一笑:“夫君很疼我,不忍看我以泪洗面,可他实在是无法查手这桩官司,所以才让我到刑部来,大隋律例中也没侍郎夫人不得进刑部的规定,我最了解我哥哥了,所以由我来陈诉案情,为他洗清冤枉。“   “曾夫人,您稍等。”   差役应付不了曾柔,拿着状纸跑回刑部大堂,最近京城风向不大对,朝中大臣一个个谨言慎行,可刑部尚书竟然接到了这么一庄官司,他不由得猜测杨毅到底想做什么?把夫人派过来为大舅哥伸冤?   杨毅暗自知会京兆府尹的话,京兆府尹怎会不给吏部侍郎面子?曾天成怎会被判为斩监候?   莫非这桩案子背后有杨毅不敢得罪的人?   刑部尚书迟疑了,犹豫了,官场的人通常考虑事情都会很全面,因此他们可以将一件很简单明了的事情想得很复杂,在曾柔既定策略之下,刑部尚书显然阴谋论了。   最关键的是杨侍郎为了表现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好品德,对曾家予取予求,对商户女出身的曾柔非常的好。   也不怪外人看不明白,打理状元府的徐丹娘也是个低调,闷声发大财的,状元府内的状况,外面的人很难知道,徐丹娘将状元府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徐丹娘在公开场合比任何人都敬重曾柔,所以外人自是误会杨状元无法舍弃爱情,但更无法亏待责任……曾柔。   在他们看来,杨侍郎让徐丹娘为平妻已经对不住救命恩人发妻曾氏了,所以在别的方面会补偿给她。   刑部尚书困惑的缕着胡须,看了看眼前的状纸,这事他不能不管,一旦捅到皇上面前,他这个位置也别打算坐了,最近因为山河恋的曲目,皇上再一次给先皇后加了封号,并且对废太子的儿子睿王宠信有加……皇帝当众提起先皇后有多关照他,先皇后根本就是拿皇帝当作嫡子小儿子养,太后娘娘也说过,将来她去后封号也要在先皇后之下,以此表明嫡庶是不可动摇的。   徐次辅……刑部尚书眼前一亮,唯一让杨侍郎无法为官司疏通,又能暗示京兆府尹的人只能是徐次辅!   徐次辅宠爱徐丹娘这件事,京城上下没有不知的,寻常时,徐次辅对嫡女很少谈起,但对同僚,对同窗,对下属总是提起徐丹娘如何如何的好,从他言谈中不难看出他对徐丹娘的喜爱之情。   徐丹娘的事情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而嫡女的事再大都是小事,刑部尚书还记得徐丹娘有恙的时,徐次辅扔下朝政,扔下一切跑去状元府看那个庶女!   心肝宝贝被一商户女欺压,徐次辅只怕是看不过去了,遂才交代京兆府尹严惩曾天成,没想到曾家也不是好惹的,徐次辅只怕是没料到曾柔敢来刑部上告!   前几日曾父跪在徐次辅门口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看来徐次辅没有达到收买曾家的目的,反而激起了曾家更大的反抗。   ……   刑部尚书道:“你去通知大理寺卿,这桩官司牵扯太多,上告的人又是二品诰命,我以为三司会审为好!”   “遵命。”   刑部尚书懂得一个人抗衡不了徐次辅,拽上一群人分担是最恰当的,徐次辅关照京兆府尹重重量刑的时候没想到京城会出现山河恋,真爱颂,徐次辅这回可即便上抗辩折子也不容易轻身,他能保住次辅的位置就不错了,别想着再进首辅。   大理寺卿……这个人个性直率耿直的,最人君君臣臣,嫡庶之道,他对徐次辅的某些所为并不赞同,刑部尚书想着这一回,有大理寺卿在,他起码不至于太得罪徐次辅,万一徐次辅缓过来呢?   在刑部外,曾柔耐心的等着,虚虚实实的一套组合拳,刑部尚书看来是准备受理此案了,曾柔既有计谋达成的喜悦,又有几分的遗憾,刑部尚书没有给曾柔去风鼓楼的机会,曾柔没有办法在皇上面前甩徐次辅一巴掌!   不过三司回审也可以了。   曾父低声问道:“女儿,你可有把握?”   “爹,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听到衙役喊出威武声,曾柔合上了扇子,扇骨敲了敲手心,向曾父自信的一笑:“等我的好消息。”   沉了沉气息,曾柔独自一人迈步走进了刑部大堂。   三司会审这种案子,一年也出不了两次,而且告状的人是杨侍郎的妻子曾氏,曾氏为救兄长在刑部大堂为兄长辩解,这则消息顷刻间传遍京城,有空的百姓把刑部大堂门口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已经判曾天成斩监候的京兆府尹听了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跌坐下来,撑着身子道:“这曾氏无法无天了!”   “大人,刑部尚书让您将卷宗送过去。”   “莫非本官判错了?”   京兆府尹沉了沉心事,这桩案子怎么看都没翻过来的可能,他有信心了很多,去就去,他是秉公处理的,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铁案,谁能翻过来?   ……   京兆府尹亲自带着卷宗去了刑部大堂,并带去了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曾天成和人证。因为他是府尹,在大堂有了个位置,可他上面坐着刑部尚书等人,他不敢乱动,也不干乱看。   当他看到一身儒衫的曾柔后,暗自皱紧了眉头,曾氏这是要闹得哪一出?   “曾氏,你这身打扮?”   “回大人的话,我为兄长辩护,还是穿儒衫为好。”   曾柔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晶亮的眼睛有一股摄人的光芒,哪怕审问过许多罪大恶极罪犯的刑部尚书都有些不敢同曾柔对视……曾柔冷静自持,她显然没有被大堂上摆放的刑具吓住,她哪里像是市井商妇?   她在这里仿佛很陶醉,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刑堂的。   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震惊来,曾氏只是普通的商户女么?只是携恩嫁给杨侍郎的商家女?   在法庭上,除了冷静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气势,气势一词极是复杂,势代表了很多隐含的力量,势足甚至可以影响旁人,曾柔深谐此道,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司法界的女王了。   只要曾柔走上法庭,那么很多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很少有对手能抗衡住曾柔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哪怕是对手律师也一样,在国际法庭上,曾柔甚至能影响到大法官,在庭上多说一句话和少说一句话差别很大。   旁人会惧怕刑部大堂,会被门口议论的百姓影响,会被端坐在上的大人们吓到,可曾柔却觉得这里地方不够大,人不够多!   这比上一世她同诸葛云谈判,抗衡顾家人还过瘾。   曾柔血管里的鲜血都沸腾了,这是她的战场,她在此构建了让旁人窒息的领域,没有对手能从她的领域中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你为曾天成辩护?你是状师么?”   “回大人的话,我此时就是状师。”   曾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曾柔!   她很有气势的拱手:“大隋律例对状师没有要求,人人都可以做状师。”   “可是状师先得识字,而且女子……”   “大人,女子无法做状师的规定我翻遍大隋律例都没看到,至于识字……我有一位状元相公,为了能帮上相公,跟上他的步伐,我一直在识字看书,您面前的状纸就是我写的。”   曾柔拢了一下袖口,扬起从未屈服低下过的脑袋,“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当着您的面再写下状纸的下半部分!”   “状纸还分上下?”   “大人,下半部分您会看得比较清楚。”   三位坐在高处大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刑部尚书道:“来人,准备笔墨!本官倒是要看看状元娘子亲笔写出的状纸!“   起势眼神很重要,但言行一样重要。   曾柔只写了一份寻常的状纸,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当庭写下状纸……让很多人惊艳并且惊掉下巴的状纸,会将一大半的势掌握在她手中。   这一世的字同上辈子的繁体字没区别,曾柔经历过两世,练字少说也有十几年,她的字不仅要写的清秀好看,写字的姿势也要摆出来,于是曾柔提起了毛笔,在众人面前写状纸,一边写,她还一边念出声音来。   她给所有人一种有如神助,落笔成诗的感觉。   曾柔写字的样子既有男子的洒脱,又带有一丝女子的柔和,簪花小楷整齐至极,曾柔用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词语勾勒出整个案情,修饰辞藻太华丽反倒会影响中心思想。   法律公函讲究的就是简单,直接,有效!   随着曾柔放下毛笔,不仅上面的大人明白案情的经过,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明白了,百姓们嗡嗡的议论,“原来状师应该这样啊,看起来就很有底气。别的状师没等说话,先比官老爷低了一级。”   “是的,是的。像曾夫人这样的状师才有聘请的必要。”   曾柔听后微微的翘起嘴角,她应该算是状师的开山鼻祖!不过在封建社会,人治凌驾法制之上,是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平的。    ☆、第六十三章 辩护     即便在法制健全的现代,一样保证不了绝对的公正。   曾柔没指望在人治至上的朝代建立绝对公正的秩序,但她也不能将自个的命运交给上位者掌控,愚公移山虽然在有时候看来很愚蠢,但愚公敢于一辈子同堵在门前的山耗上,哪怕他搬走一点的山土,他的后代就有可能早一点看到外面的风景。   同上一世一样,曾柔在明知道前面是高不可攀的庞然大物时,她依然选择撞上去,只要能给后世人留下火种,她也算没白穿越一场,况且曾柔实在是不想看渣男贱女们得意过得幸福!   她就是这样见不得真爱们幸福,嫡妻们受尽委屈。   只有她们会玩男人么?   曾柔比她们手段只多不少,可这些手段不是用在洗白渣男上,而是将渣男弄得身败名裂。   曾柔记得现代时的好友说过,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妻子!太偏激,太固执,曾柔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她已经忘了,可她活了三世,依然不曾改变初衷。   偏激怎么了?固执怎么了?无论是现代还是还古代,渣男永远比渣女多,女人是弱势群体,她们应该多点优待和维护。   衙门口的百姓议论纷纷,对曾夫人赞叹不已,其中也有几位状师,他们注意着曾柔的一举一动,若是能学得曾夫人五成功力,他们的银子是不是可以多赚点?   坐在正堂上的三位大人轮流看了曾柔所写的状纸,他们作为主持大隋刑法的官员自是能看出曾柔所写状纸的价值,简单,明了,事情起因,发生,结果交代的一清二楚,没有多浪费一个字。   大理寺卿也是科举出身,他师从已致仕的首辅,前任首辅大人提倡的便是科举考试时候尽量简洁,摒弃空谈华丽的辞藻修饰,甚至前首辅提倡给皇上的奏折也要简单明了,用不上先对皇上的功绩歌功颂德一番……可是他的主张随着他致仕回乡被徐次辅废除了。   和前任首辅出自寒门不同,徐次辅是名门之后,他风流名士以及言辞讲究做派十足,徐次辅年轻的时候被称为谪仙玉郎,品貌风流,最为擅长华丽的辞藻,因此他对前任首辅的精简策略嗤之以鼻,不赞成不讲华丽的语句。   大理寺卿对能写出这份状纸的在曾柔多了一分好感。   可刑部尚主和另一位主审都察院纠察同时额头冒出了冷汗,曾柔后面一定有人支持,而且综合看来那人是摆明了和徐次辅做对。   都察院的官员问道:“曾氏,你这么写状纸是哪个教你的?”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饱学之士,对女子有天生的优越感,女子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具备曾柔这般的才华,会写几首诗,会看账本已经算是才女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们可不认为女子除了生孩子伺候男人外可以同男子平分秋色。   曾柔写得簪花小楷是很好,只要有恒心毅力,字体是很容易炼成的,他们更看重的是曾柔写状纸的方法,这要是没人教一介区区商户女能写得出?   如果有人教,那么是谁想同徐次辅过不去?   徐次辅宠爱看中庶女庶子不是一日两日,在这个月出现的几出戏曲,明摆着对方是有预谋而来,曾柔和曾家不过是过河的小卒子罢了。   是徐次辅的女婿杨侍郎?   曾柔被他们小看虽是有点不高兴,但想转变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比教狗熊跳舞更难,“回大人的话,没有人教我!”   “曾氏……”   “我说了没有人教!”   曾柔仿佛嘴硬一般的挺起了胸膛,“大人,现在不是讨论谁教过我,而是审问官司,不是么?”   就这样还说不是有人教的?   此时连沉醉在曾柔所写状纸中的大理寺卿和陪审的京兆府尹都发觉教导曾柔的人可能是杨侍郎!   大理寺卿缕着胡子,杨侍郎也是寒门出身,虽是做了徐次辅的女婿,但杨侍郎同名门贵胄也会格格不入,娶徐丹娘为平妻未尝是因为情爱……至于京兆府尹心底暗骂杨侍郎不厚道。   他已经感觉到阴森森的阴谋了,杨侍郎关照他要秉公从重处置,可转瞬就让曾柔来闹个三司会审!这不是把他给装到陷阱里了么?   杨侍郎你想同徐次辅对立,也不用牺牲京兆府尹啊。   京兆府尹对案情还是很有信心的,便是杨侍郎绸缪的再好,曾柔再能言善辩,顶天了不过是让曾天成判为流放……他只不过是用刑太重,到时候京兆府尹可以上下疏通,他可以说当时不过是想着以儆效尤,并非针对曾天成……他总不会因为这桩铁案丢掉乌纱帽!   杨毅此时陪着徐丹娘,虽然他听说曾柔闹上了刑部,但他可不认为曾柔有翻案的可能,他用心逗徐丹娘开心,哄着她,给她画眉,给她画像……杨毅绝对想不到,他已经成了倒岳父徐次辅的幕后主使,他更想不到曾柔几句话就挖了一个大坑,他已经跌进坑底了。   ……   曾柔故作镇定且嘴硬,让主审官不再纠缠此事,“那好,带人犯,证人!”   曾柔垂下眼睑,呼,她心底乐开了花,希望刑部尚书等人再脑补一点,想成翁婿反目成仇……如此看杨毅还怎么宠爱徐丹娘!如果杨毅和徐次辅相疑失和,夹在他们中间的徐丹娘会多么的为难?两方面的人都不会信任她!   真爱……呸,看看他们是否还坚信真爱!   曾天成先是在京兆府尹大堂被打了一顿,又听说他被判斩监候,所以曾天成被抬上刑部大堂的时候,面容枯黄猥琐,精神涣散,看着他也就比死人多口气!   刑部大堂的肃穆让曾天成尚存的那口气都快断了,他在担架上哎呦哎呦的哼哼着。   曾柔虽然觉得曾天成有点不够男人,有点丢脸,不过转念一想曾天成这样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也没有谁规定凡是穿越女兄长一个个都跟睿智勇敢的铁金刚似的。   他这样会让主审们看轻曾家的家教,儿子上且如此,女儿岂不是更没用?   如此一来,更坐实了曾柔背后有高人指点的判断。   虚虚实实,曾柔摆下了迷魂阵,谁也不清楚她下一步想要作甚?   跟在曾天成后面的是陪同他打架的人证,以及受伤包着眼镜的赵公子,他们大多是家里有点两个钱的纨绔子弟,其实能同曾天成玩到一起的人,连纨绔子弟都算不上,不过就是混混……他们从没到过刑部衙门,一个个哆哩哆嗦的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像是死了爹娘一般。   “曾天成,你伤了赵公子,京兆府尹可冤枉了你?”   曾天成听到上面的官老爷问话,蠕动着嘴唇,吓白了一张脸面,“我……”   曾柔上前道:“大人,我代替我哥哥喊冤,京兆府尹用刑过重,屈打成招,您看看……他把我哥哥吓成了什么样子?”、   还是让她这个辩方律师为曾天成说话好了,曾天成只要维持着胆小懦弱的样子就成!本来曾柔也没指望他突然神光附体,大杀四方。   屈打成招?这个罪名太重,京兆府尹忙起身解释道:“人证,物证俱在,他不肯招认,对付这等狡辩的刁徒不动刑怎么能成?曾天成是嘴硬并非下官严刑逼供。”   上面的大人还没说话,曾柔插嘴道:“敢问京兆府尹大人,大刑伺候是对付刁徒和亡命之徒的,对吧?”   “然。”京兆府尹义正言辞的点头,他就不信曾柔能翻出花样来……   “京兆府尹大人可了解我兄长?”   “……”   京兆府尹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强辩道:“本官公务繁忙,岂会了解一个市井之徒?”   “那您怎能认为我哥哥是刁徒和亡命之徒呢?”   曾柔眸子晶亮闪烁锋芒,唇边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还是说不肯认罪的人在京兆府尹眼里都是刁徒和亡命之徒?您方才说您政务繁忙,我担心你这一忙会错判多少桩案情,京兆府尹大人主持京兆衙门,当秉公按照律法量刑,怎能根据臆断猜测判定罪犯是否是亡命之徒?”   “万一有一名犯人面向凶恶,可他偏偏是清白的,京兆府尹大人是否会对他用重型逼供?”   曾柔顺利的偷换了概念,在京兆府尹身上捅了一刀,有时不用证据,只要让上面的刑部尚书等人相信就可以了,这也是人治的漏洞!   “胡说……”京兆府尹愤怒了“本官岂会像你说的因为面容而判案?”   曾柔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我请求大人传唤证人!”   证人不都在大堂上么?大理寺卿问道:“还有没到的证人?”   “大人,这些证人只能证明我哥哥同赵公子打过架,我传唤的证人可以证明我哥哥并非刁徒和亡命之徒,请大人准许!”   ……   曾柔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疑惑了,包括坐在上面的主审们,大理寺卿道:“可以。”   不大一会功夫,几名穿着普通衣衫的老百姓走进了刑部大堂,他们没等上面的主审说话,噗通跪倒道:“拜见大人。”   曾柔在主审们开口前,率先道:”他们是曾家的邻居,自打曾家搬到京城后,一直同他们比邻而居,邻里之间相处尚算融洽,但是他们对我哥哥可不见得很有好感,我哥哥性情天真放浪,时不时的闯祸,每一次我父亲教导我哥哥时,他们都能听见,诸位,我说得是不是?”   ”没错,曾老爷经常揍得曾天成满院子跑,曾天成怕挨打总是说不敢再去赌,可小人没见他改过!”   “上一次他莫走了小人的荷包,小人领人追了他三条街才抓住了他,他……见小人识破了,又是求饶又是告奶奶的将荷包还给了小人。”   曾柔嘴角勾起,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足以说明曾天成是吃软怕硬的软骨头,曾柔向京兆府尹道;“大人还认为他是不肯认罪的亡命之徒么?”   “京兆府尹大人对曾天成用重刑,差一点将他打死,如果这都不算是严刑逼供,那么我到要问大人了,什么才算?”   ……   京兆府尹一脑门汗水,他已经彻底被曾柔问懵了,倒不是曾柔太厉害,他太没用,而是这里从没出现过像曾柔这样的大状!   曾柔通过证人的话,证明曾天成不是嘴硬的亡命之徒,那么京兆府尹就有滥用私刑的嫌疑,京兆府尹不死心的说道:“即便他不是亡命之徒,在证据确凿下也有可能抵赖!这你怎么说?”   曾柔平静的反问证人们,“曾天成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妹夫是吏部侍郎,管天下官老爷官帽子的吏部侍郎!”   证人众口一词,围在衙门口的百姓同样大笑,有凑热闹的说道:“这话我也听过!我听过!曾天成经常显摆他是吏部侍郎的大舅哥。”   “我还经常看到吏部侍郎亲自给曾天成收拾麻烦呢。”   “吏部侍郎对曾天成可好了!”   “对,去年曾天成在赌场出老千,他被抓进京兆府尹衙门,后来他不是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还是吏部侍郎杨大人亲自接的他!”   门口百姓的凑热闹的举动成全了曾柔,借此机会曾柔逼近京兆府尹,“上次他是否认罪呢?”   京兆府尹不回答,曾柔道:“不是有案宗么?你不说,案宗不会说谎的。”   “这次不同上次打架出千,他也知杨大人无法帮他收拾乱摊子,所以才宁可受刑也不认罪!”   “大人,您真是太高看我哥哥了。”曾柔冷笑一声,“他把杨侍郎当作比佛祖还有用的护身符,他认罪了就能很快被放出衙门,他又是个怕苦怕挨打的,怎会让大人用重刑?案子不同?我查了几桩同类的案子,刑法最重的不过是流放……大人,上个月您才判了一个砍掉旁人胳膊的犯人流放,后来我听说他家走通了关系,流放到盐场……那名犯人不过同一个员外郎沾点亲戚。曾天成可是状元杨侍郎的大舅子,你不觉得您量刑过重?还屈打成招逼他认罪,在大人眼里眼睛和手臂哪个更重要?“   京兆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任何人也不敢说手臂没眼睛重要!   这两样根本就没法子比较!   刑部尚书见到京兆府尹求助的目光,一拍惊堂木,“都,先将曾氏请来的证人带下去。”   曾家的街坊百姓退了出去,刑部大堂清净了很多,曾天成虽然白痴了一点,但好坏状况他还是能分清的,“哎呦,哎呦,当时我就说我没做过,可京兆府尹不信,我说我找我妹夫,但他冷笑着说,找谁都没用……如果我不画押认罪,他……就生生的打死我!哎呦,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曾柔抿了抿嘴唇,曾天成这番表现也不错,但略有画蛇添足之嫌,不过曾柔也没指望曾天成开窍,一切不不有她么!   从她知晓这桩案子到她站在刑部大堂上,曾柔走的每一步都是有的放矢,绝对没浪费一丝一毫的机会。   刑部尚书先是瞪了京兆府尹一眼,京兆府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完了,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曾柔?杨毅……我同你没完,有杨毅你这么陷害同窗同僚的么?   “京兆府尹量刑过重的错处,本官自会同内阁回奏。”   “大人,我以为他还有动用私刑,罔顾人命的过错,他滥用皇上给他的权利凌虐尚未审判定刑的人,他此举的影响太恶劣了!皇上本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可让他弄得民怨沸腾,在他手中造成了多少冤假错案?将来是不是但凡家里是官宦的人家才打得起官司?寻常百姓即便被冤枉了也得认命?”   曾柔正义凛然的说道:“长此以往,大隋律例何用?朝廷再多几个京兆府尹这样的昏庸之辈岂不是会动摇大隋的江山社稷?孟子有言,民为贵,君为轻!枉他熟读圣贤书!”   京兆府尹双腿发软,让曾柔这么一说,他岂不是罪大恶极?可朝廷上像他这样的官员很多,很多呀。   刑部尚书道;“你所言本官自会承禀皇上,本官以为还是先说曾天成伤人一事,他虽然受刑不过才认罪的,但他伤了赵公子证据确凿,此案的人证也在。”   “大人,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证人。”   “你问!”   大理寺卿抢先于刑部尚书道:”本官看看你能否问出不同的答案!”   曾柔今日的表现让大理寺卿太过意外,她也很欣赏曾柔,不管曾柔背后是不是有高人,光以曾柔在大堂上的表现足以让大理寺卿惊叹,他希望曾柔给他更多的意外。   “多谢大人。”   曾柔因为穿着儒衫,弯腰鞠躬表示对大人的尊重不像穿女装衣裙时别扭,她虽然弯腰,但也仅仅是表示尊重,并非认输,大理寺卿眼睛一亮,同身边的都察院纠察道:“她这样,实在是难得,难得。”   刑部尚书本就有心和稀泥,但凡冒犯徐次辅的事情都由大理寺卿顶上去,颔首道:“当得上是奇女子。”   这一点,看过今日曾柔表现的人都得承认!哪怕是徐次辅在,他们也敢这么说!   都说徐次辅的庶女徐丹娘艳若牡丹,性情贞烈,有牡丹的芳华国色,可除了她做过几首诗词外,再没听过她做过了不起的大事……她同曾柔根本没法比。   他们自然把管家理财的事情给忽略了,在男人们眼中但凡女子都会主持中馈,徐丹娘哪有曾柔的作所作为震撼?   ……   “你们从赌坊出来,我想问一下,你们可曾饮酒?”   “没有。”   证人众口一词,“刚从赌坊出门,没空去喝酒。”   曾柔眸光闪烁出寒芒,证人们也在一旁看到曾柔把京兆府尹逼得差一点崩溃,对曾柔更为忌惮,曾柔要得就是他们的忌惮,要不然她也不会同京兆府尹纠缠那么久了。   “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没用多余的话,不必说!”   如果他们解释太多,曾柔怎么在话语里设套?“简单明了的是还是不是,你们听明白了?”   “明白。”证人没觉得曾柔的问话有什么问题,点头说是。   曾柔又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清醒的,没有去喝酒了?”   “是。”   “你们在街上碰见了伤者赵公子?”   “是。”   “当时只有赵公子一个人么?”   “不是。”   “跟着赵公子的人都是男人么?”   “不是。”   “如此说来在赵公子身边的人是女子?是不是?”   曾柔逼问了一句,证人不知觉的陈诉真相,“是!”   京兆府尹差一点跳起来高喊反对,反对!   曾柔又问道:“赵公子同她站得很近,还是很远?”   ……   证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瞄向了京兆府尹,怎么回答?当时他们在京兆府衙门可从没回答过这样的问题,女子都没有提过。旁边的赵公子开口道:“我同她……”   “赵公子,我还没垂问你,你最好不要妨碍我盘问证人,你若是再敢同证人说话,我便向大人陈诉你妨碍律法公正,意图影响证人做证!”   曾柔横跨一步,站在了证人和京兆府尹中间,她漆黑的眸子似能吸人魂魄,“方才你们亲口说,你们没有喝酒,难道你们几人都看不清楚赵公子离着女子是进还是远?”   “我们……”   证人哆嗦了,耳边传来曾柔厉声的问话:“是近,还是远?回答我!“   “近。”   曾柔转头问赵公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同一个女子在街上离的那么近是做什么呢?你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同一女子纠缠不休,所为何事?”   “我……我……”赵公子哑口无言。   ”你不会是想说你同她素不平生吧。”曾柔小小的刨了一个坑,没再逼问赵公子,反而语气放缓,退了一步。   “我确实不认识她……”   曾柔在心底挥了一下拳头,欧耶,等得就是这一句,曾柔立刻面向主审,”大人,您都听到了?赵公子不认识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男女拉扯站的那么近只有一个可能,赵公子在行禽兽不如的事,我的当事……我哥哥只是路边见不平,见义勇为喝止了赵公子,大人,遇见这种情况,任何有理智,有道德,有品德的人都会阻止赵公子的兽性,保护那名女子的贞洁,我哥哥有什么错?”   作者有话要说:考据党们请不要同桃子辩驳法律问题,这是个架空的时代,桃子不是学法律的,所有灵感来源于电视剧,的确有漏洞,但大家看的爽就好,再有一点,古代人真没见过曾柔这样的,这就是穿越的优势,泪,桃子本打算这个故事写宅斗的,看样子像是野马一去不复返了。 ☆、64 第六十四章 逆转 “若是惩恶扬善的人被判有罪,那么将来谁还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长期以往,哪个女子敢出门?” 曾柔用的是排比句,一句比一句气势足,一句比一句拷问听众的内心,曾柔手臂无意一般挥拳, “曾天成若是被重罚,天理何在?若是人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旁人有为难之时不肯伸出援助之手,那么将来你落难了,需要旁人帮助之时,又怎能指望别人帮你?” “谁又敢说这一辈子不需要要任何人帮忙?谁又敢说这一辈子不求旁人?” “谁?” 曾柔挺直了腰杆,她的问话直接击打在众人的胸口上,仿佛她一锤子敲碎了众人的坚持和对曾天成的偏见,“谁能做到,站出来,或者请举手!” 刑部大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曾柔,所有人都被她问得热血喷张,所有人都一个念头曾柔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会聪明到这个地步? 此时已经没人去想曾柔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了,她就是奇女子!公认的奇女子! 大理寺卿气息沉重,似强压下了心胸的激昂,审问了一辈子的案子,今日才算见识到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刑部尚书同样大受影响,虽然不像大理寺卿一样,但他对曾柔也是刮目相看的。 至于京兆府尹已经在椅子上堆成一团了,腰杆子再也直不起来,完了,全完了。 曾柔满意取得的效果,但这远远不够,远远不够震撼。 稍微平静了一会,她再一次开口:“当今圣上会以牌坊表彰忠孝节义的善人,曾天成敢挺身而出护住女子名节,我以为他够的资格奏请皇上给予他褒奖。他 在危急关头救人,是为义,在街上怒斥赵公子,是为勇,他没有独善其身,辜负圣人的教训是为孝,他今日可以为一莫不相识的女子出头,明日他就可以为皇上的命 令赴死,他此举是为忠。” “大人,如此忠勇双全的人不应该表彰么?” “大人,曾天成是一位出自民间的英雄!恳求大人莫要让英雄含冤莫白!” “今日树起一个曾天成,来日会有千千万万个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曾天成!” “皇上委任官员教化万民,皇上是希望见到百姓知礼仪,希望大人们培养百姓的善良,正直,热诚,若是牢房里无一个犯人,世上再没作奸犯科之辈,那么皇上治理下的大隋才是天朝上邦,皇上也可以名垂千秋,直逼尧舜禹汤等圣主!” 怎么回? 怎么判? 三位主审大人愣是被曾柔弄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柔处处抬出皇上,看似言语空洞无物,不如方才盘问证人时落在实处,可就是因为抬着皇上,抬着圣人,抬着尧舜禹汤……他们才不敢多说一句,找到曾柔话语里的漏洞还好,一旦被伶牙俐齿的曾柔抓住把柄,没准他们三人就是下一个京兆府尹! 他们也看出来了,刑部大堂根本吓不倒曾柔,他们的官威在曾柔眼里不算什么。便是将曾柔放到金銮殿上,她一样敢说敢做!没准在皇上和百官面前,曾柔表现的会更好。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无法给曾柔一个交代,那么曾柔极有可能登上风鼓楼面君鸣冤! 三位主审怕了,彼此对视一眼,刑部尚书道:”此事本官会酌情上报皇上,一切恭候皇上圣才。“ “大人英明!” 曾柔微微躬身行礼,这一波的辩论过去了,没有对手律师,曾柔这官司打的没劲儿。 赵公子眼见着伤了自己的曾天成还要被皇上表彰,那他岂不是白受伤了? 赵家也得了京兆府尹的保证,由此才死咬着曾天成不放,说实话赵公子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捅瞎了自己,上面的人让他指正是曾天成作为,他不敢说别 人,假话说上一百遍同真话也没什么区别了,赵公子把曾天成当作了仇人,盼着曾天成人头落地,如此也好让自己出气,可谁知道明明都判刑了,偏偏杀出来一个鸣 冤的……曾天成成了英雄? 赵公子实在是无法适应这样的转变,曾天成什么样子,他还能不清楚? 他同曾天成一起嫖过娼,喝过酒,上过赌场……曾天成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他却成了独眼龙,他想问一问天理何在? “大人,大人,我只是同一个小娘子多说了两句话,曾天成就像是疯狗一样冲过过来,大人,曾天成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他是嫉妒……” “嫉妒你可以调戏良家女子?” 曾柔飞快的接上了一句,“大人,他已经亲口承认了,他拉着陌生的女子在街上说话,他还敢说不是调戏良家子?” 赵公子额头满是冷汗,对曾柔怒道;“你哥哥就是一只狗熊,你当他能做英雄?哪次打架他敢冲到前面?哪次看见不平的事情他敢管?” 曾柔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见赵公子所言?” 京兆府尹一捂脑袋,实在是没见过像赵公子这么蠢的人! 其实如果聪明点伶俐点的人又怎么会同曾天成打架?最重要的一点还打输了,被曾天成一伙伤了眼睛! 赵公子同曾天成是半斤对八两、 刑部尚书道:“你所言?” 曾柔并没回到刑部尚书的问话,转而问赵公子,“你方才说曾天成是狗熊,且每次打架都不敢冲到最前面,用身边的帮手顶住敌人的攻势,是不是?” 赵公子上次的话语中并没有用身边的打手这句,曾柔再一次夹带了些许的私活,赵公子痛快的点头道:“没错!他就是一只胆小懦弱的狗熊,根本就不是什么平民英雄!他是羡慕嫉妒我可以找小娘子说话,他才过来……” “大人,您这回应该听见赵公子是如何看待曾天成的了,试问寻常时候总是躲在打手身后的人这次怎么会冲锋陷阵呢?这次按曾天成的性格应该是喊一嗓子就跑的,为何这次他直接冲上去捅瞎了赵公子的眼睛?” 大理寺卿问道:“曾氏,若是曾天成不冲上去,你方才所言可就白费了。” 他指得是曾柔将曾天成塑造成平民英雄的事情。 曾柔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了一抹极淡极为自信的笑容,”大人此言差异,曾天成即便没有第一个冲上去,可他敢于阻止赵公子的暴行,他就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是见义勇为的平民英雄,况且我以为见义勇为也应该量力而行,救人不等于伤到旁人,勇为不等于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大隋律法!总不能打着见义勇为的旗 号,以武犯禁,做替天行道的侠盗我是不赞成的,替天行道的只有……“ 曾柔没法说是法律,这里是人治最高峰的封建社会,权利都集中在君主手中……她冷静的说道:“没有人可以代替天子!天意如何只看皇上。“ …… 真聪明!主审们赞叹的看着曾柔,这种机智是教不会的,这是曾柔的天赋,若不是晓得她是女子,主审们都觉得曾柔是官场的老油条了。 曾柔回头对赵公子说:“至于你所说曾天成平时懦弱卑劣,不会见义勇为,我以为这话欠妥,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平时如何暂且不论,为何他不能阻 止你的暴行?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阻止你坏女子名节,阻止你的暴行表明曾天成良心未泯。赵公子,你应该做得是反思认罪,而不是羡慕嫉妒曾天成见义勇为的举 动,你最最不应该因为羡慕嫉妒就冤枉曾天成。” “赵公子,你冤枉曾天成伤了你,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居心?你先触犯大隋律法,又要冤枉良民么?” “说!你是不是嫉妒才会行此不忠不孝之举?” …… 赵公子一身是汗,瞠目结舌,舌头像是喝醉酒似的麻木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冤枉他,我真没有!大人,您们不能听一个刁妇胡说,她同曾天成是一伙的,大人……” “我帮曾天成辩护,自然同他站在一起。”曾柔缓缓的说道:“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明白,赵公子我真真是佩服你的脑袋,难道还想让我为你开脱?你辱骂我 是刁妇?你可知我身上有朝廷册封的二品诰命,你骂我便是不忠于陛下,连陛下都不在意,难怪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不忠不孝,嫉妒惹事的赵公子,还不 向大人认罪?” “我……我……“ 赵公子又急又气,本来他的伤就没全好,赵公子想到了装晕这一点,独眼一翻,赵公子没用的晕倒在刑部大堂。 …… 京兆府尹暗自摇了摇了头,他的前程被没用的蠢货给毁了,曾柔说了这么多,即便曾天成确实伤了赵公子,也没有人敢判平民英雄!曾柔给曾天成身上盖了一件护身符! 守在眼门口的状师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冲进去拜曾柔做老师,旁边的普通百姓也是兴高采烈的看得过瘾,他们比过年显得还要欢快。 大理寺卿见曾柔依然冷静的站立着,她丝毫没有因为取得的优势而志得意满,他问道;”曾氏,你又怎么证明不是曾天成伤了赵公子?按照你所言,曾天成可以一改平时的卑鄙行径而见义勇,那他一样可以一改平时的打架偷跑的作风而冲到赵公子面前,失手伤了他?“ 曾柔听了这番话已经明白这个案子已经翻案了,曾柔哪怕现在说是曾天成伤了赵公子,曾天成也不会死,更不会被流放。 如果曾柔用失手错伤的借口,又怎能对得起她熬夜分析案情? 口才辩才是一回事,可事实的真相是应该公诸于众的,曾柔不希望人情冷漠,但同样不希望百姓因为见义勇为而伤人性命。”大人,曾天成没有伤害赵公子。“ “可是人证,物证俱全。” 曾柔看衙役将昏迷的赵公子抬起来,道:“你们先别忙带赵公子下去,他留在此处还有用,我会帮他找到真正伤害他的人!” “你们是这桩案子的证人,你们亲眼看到曾天成伤了赵公子,是不是?” 证人们点头:“是。” “那在当时,你们在做什么?曾天成是你们的头头,经常请你们喝酒,有事不都是你们冲上前的?” “我们……“ 其中一个个细高的人道:“我们阻挡着赵公子的爪牙。” 曾柔又问道:”你们是否擅长打架?“ 证人们领教过曾柔的厉害,他们不敢轻易回答,支支吾吾的反而惹人怀疑,曾柔见状顺势道:“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让你们犹豫不决,擅长就说擅长,不擅长就说不擅长,像个汉子成不?” 曾天成在一旁道:“他们不会打架,要不能同你哥哥我混到一起?” 曾柔皱了皱眉头,曾天成!该怎么说他什么好?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提醒众人他是自己的兄长么?曾柔冷着脸道:“我没问你,你先闭嘴!” …… 证人讪讪的道:”不太擅长。” “那我再问你们,赵公子的爪牙有几人?我看卷宗上记在赵公子有十人,而你们这一边只有八人?” 证人点头道:“所以我们才没来得急拉开曾天成和赵公子。” “你们不擅长打架,人数上也处于劣势,在打斗当时你们还有心思看赵公子和曾天成的争执?你们一边溜号一边打斗,不怕死么?况且两方人数加起来有将尽二十人混战,两方人混战在一起,你们怎能在混乱的状态下看清楚曾天成亲手捅伤了赵公子?” 证人们傻眼了,”我们就是……就是看见了。” 曾柔又问道:“是亲眼所见?事到如今,你们还敢欺骗大人么?记住,我问得是亲眼?” …… 证人们支支吾吾起来,其中细高的证人道:“我离着最近,看得最清楚,是曾天成伤了赵公。” 曾柔又问其他证人,“你们呢?是不是听离得最近的他喊了一句曾天成伤了赵公子?回答是还是不是?藐视公堂,欺瞒主审可是要棒责的!” “是,是啦。”证人纷纷称是,“我们是有听到。” “那么就不是亲眼所见了?” “……是……” 曾柔回头看向纪录案情的主簿道:“这一点要记上,证人改了口供,并非亲眼所见曾天成伤害赵公子。” 刑部尚书道:“可还有一个证人能证明曾天成伤人。” “大人,他在曾天成身边,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在赵公子身边?赵公子面前有两个人,一是曾天成,二是这位李强,我这么说没有错的。” 主审们点头道:“没错!” “既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李强的口供不足以取证,曾天成还可以说是李强伤的赵公子,李强为了脱罪将凶器交给曾天成也是可能的。” “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赵公子。” 李强突然抢白道:“大人明鉴,我真的没有伤赵公子!你不能想为你哥哥翻案就冤枉我?大人,你要给小的做主呀。” 曾天成也糊涂了,当时一片混乱,有人递过来一个棍子,然后他就拿住了,后来才知道赵公子眼睛被棍子捅了,曾天成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递过来的棍子,但现在他不敢乱说话。 “我并非冤枉你,我能证明是你伤了赵公子。” 曾柔道:“请拿凶器来。” 差役得主审的暗示将棍子承上,曾柔指着棍子上的血迹到:“此处有血迹,尖端也有血迹,经过证实尖端的血迹是赵公子,而这处距离兼尖端两寸地方的血是曾天成的,那日正好棍子划破了曾天成的手,所以这个棍子也被认为是铁证凶器。” “没错。” 主审和京兆府尹点头,“铁证如山,你还想推翻铁证?” 曾柔垫着手帕拿起棍子,她的手正好安在血手印上,向大人们挥动棍子,当她手指全部握住棍子时,刺伤赵公子的尖端根本就露出一点点,曾柔举手做了个刺眼睛的动作,”您觉得这个尖尖能伤人?能刺伤赵公子的眼睛?“”我看稍不小心伤害自己倒是有可能!“ 曾柔手中棍子的尾部剩了一大部分,挥动起来极有可能打中手持棍子的自己。 李强吓得面无血色,身体哆嗦瘫软,曾柔冷冷的盯着他,好似能望进去他的灵魂,“这样的结果也不难猜,你先拿着棍棒伤了赵公子,然后趁乱将棍子这么……” 曾柔握住了棍棒的底部交了出去,“这么递给曾天成。而曾天成没有怀疑,自然而然的挑了最近的一处攥紧了棍子,所以他握着棍子的地方才会那么靠近尖端,李强……你现在还想狡辩你没伤赵公子?” “我……我……” “我再给你一项证据。” 曾柔道:“你站起来。” “我……” “站起来!” 李强像是木偶一般从地上站起,曾柔转头对差役道;“你们搀扶赵公子起来,赵公子,我帮你找凶手呢,你别再晕了。” “嗯哼。” 赵公子慢慢的转醒,脸色讪讪的被差役搀扶起来,李强比赵公子要高出一头有余,曾柔对曾天成道:“你也起来。” 另一个差役上前搀扶起曾天成,三人站在一起,李强最高,赵公子次之,曾天成本就是江南人,个头跟京城人没得比,曾天成比寻常人都要矮一点。”你这是何意?“大理寺卿疑惑的问道。 曾柔道:“赵公子可否解开你的伤口?我请了名医为你处理伤口。” “好。”赵公子也想找到真正伤害好他的人,点头答应了。 名医上前处理伤口,曾柔问道:“你看这伤处是从上而入,还是从下而入?” 名医仔细的看着被挫伤的眼睛,道:“小人敢保证是从上而入。” 曾柔点头道:“多谢。” “大人,一切都明白了,赵公子的伤口是从上而入,上面伤口裂口大,若是从下而入,是下面的裂口深。”曾柔自信的说道:“曾天成比赵公子要挨上半 头,如果不点着东西根本不可能造成从上而入。当时两边打群架,曾天成上哪里找垫脚的东西?而赵公子也不会任由曾天成找好了东西捅伤自己的眼睛。” “所以说,曾天成是无辜的,重伤赵公子的人是站在他旁边的李强!” “恳请大人明鉴!” 哄的一声,整个刑部大堂炸锅了,谁都没有想到曾柔将铁案反转了!更没想到曾柔用闻所未闻的方法证明曾天成受了冤枉。 …… 李强脚一软,跪在地上,”大人,我……我只是气不过,是见义勇为啊,大人!“ “不对,你不是见义勇为,你是打着见义勇为的旗号伤害赵公子,随后更是栽赃无辜的曾天成!曾天成所做才是见义勇为,他先同赵公子讲道理,而不是像你一样直接扇动打群架!” “阻止赵公子的暴行,并不是只有打架一种,以暴制暴,你当朝廷的律法何在?” 曾柔朗声道:“大人,我请求重重的判罚李强,他不仅伤人,还意图陷害无辜以达到脱罪的目的,数罪并罚,应当严惩李强,以示公平,也可借此警告百姓,路见不平,不能拔刀相助!可以动嘴,亦可以转告衙门,义气并不能成为伤人的理由!” “好!” 大理寺卿击节赞叹,“好,曾夫人,本官佩服你所言!你说得太好了!” 曾柔所言正好都在点子上,有理有节,让人辩无可辨。 “至于我越级上告……”曾柔此时腼腆的一笑,“全赖我相公提点,古语有云,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情诸位大人还是垂询相公的好。” 越级鸣冤这顿板子,曾柔是不打算挨的。 大理寺卿道;“来人,去状元府请杨侍郎。” 杨毅被叫到了刑部大堂,听了案情的经过后,他面色凝重,看向曾柔的目光是难言震惊,曾柔她怎会?怎会将铁案翻过来? 此时他说曾柔不是他教的,主审们是不会相信的,杨毅犯愁怎么同岳父大人解释。 大理寺卿有意成全杨毅的名声,也想用一顿板子分化徐次辅和杨毅这对翁婿,“曾夫人本事弱女子,她有错,自然是由杨大人一力承担,她毕竟是杨大人的嫡妻,本官法外开恩,责打她十下板子,杨大人代你夫人领了吧。” “本官……” “杨大人不必推辞了,这可是好事,若是本官夫人有曾夫人两分聪慧,别说十板子,便是二十板子,本官也会领的。” 大理寺卿笑道;“夫妻一体,以此可证杨大人深爱曾夫人,不曾忘记糟糠之妻!好的很,嫡庶正道,乃国之根本,杨大人当是我辈楷模。” 噼里啪啦,杨毅被刑部差役打的血肉模糊,他伤势不重,但看着吓人。曾柔在旁看着,抹了抹眼睛,用帕子挡住了嘴角的笑容,杨毅,这只是刚刚开始! ☆、第六十五章 相疑 杨毅先是被曾柔的所为吓到了,他万万没有想过曾柔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随后他被一顿板子打蒙了,更让杨毅吐血窝火的是大理寺卿说的那番话,杨毅对曾柔是隐忍真挚的爱! 他清楚的知晓喜欢的人是徐丹娘,同他心意相通的也是徐丹娘。 他为了徐丹娘甘愿守身如玉,怎么眼下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隐忍的爱着曾柔? 杨毅没看到曾柔在刑部大堂的表现,可即便曾柔很厉害,很出色,他爱得人依然是知性,坚韧,隐忍,内敛,温柔,绝色的徐丹娘,杨毅无法忘记当时在天牢他绝望的时候,是徐丹娘宽慰他,给他送来了一缕阳光,他当时便想着紧紧的握住那么阳光。 没法忘记徐丹娘,杨毅却轻易的忘记了寒风搅雪中在曾家门口他差一点就冻死了,不是曾柔……他根本活不到遇见徐丹娘的时候,自然他也不会想起他下天牢时,曾柔在做什么。 在他眼里,曾柔会躲在家里啼哭,临危关头还是得看名门世家出身的徐丹娘。 “快把相公抬到马车上去!” 曾柔上前指使起状元府的下人,同曾父和曾天成交代了两句,“哥哥,你好好的回去养伤,父亲,还请您费点心看好哥哥,别再让他惹事了,曾家铺子也别马上兑出去,明日我回娘家同父亲详谈。” 曾父现在就差把曾柔当作神仙拜了,连连点头道:“好,我都听你。” “让一让,你们让一让。” 曾柔向刑部大堂外走去,可衙门口的百姓却不想轻易错过曾柔,他们虽然让开了一条通路,但百姓们久久不愿意散去,目送着曾柔,今日的事情他们会记住一辈子的。 “曾夫人,不知以后还能否见您?” 有一人起头,更多的百姓喊道:“曾夫人,我们也想请你打官司,曾夫人……我们信得过你!” 人群中的状师跑了出来,他们跪在曾柔面前,“求曾夫人收下我等,我等愿意拜曾夫人为师。” 曾柔向后退了两步,“你们千万别这样,我没资格收徒的,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另辟蹊径罢了。” “曾夫人请收下我等。” “不要这样。” “曾夫人……您若是不收下我等,我等不会起身。” 曾柔想了想,”这样吧,找个机会我们交流一下,不必拜师,我学得也不好,实在是没资格收徒。“”相公,您不会介意的对吧?”曾柔求助的目光看向躺在担架上嘴里直哼哼的杨毅,“我可以同他们交流心得么?” 杨毅只想着快一点回状元府好对徐丹娘解释清楚,他想着怎么挽回同岳父徐次辅的关系,甚至他想着怎么让京兆府尹闭嘴,因为当时暗示京兆府尹严惩曾天成的人是他杨毅! “随便,随便。你是有真才实学才好!” “还不快点抬我回府?” 杨毅懒得理会曾柔,催促着抬着他的下人……曾柔被杨毅撇下了,她微微低着头,“我相公是什么话都肯当面说的人,他很疼惜我的,只是不愿意当众表现出来罢了。” 曾柔主动上了杨毅的马车,看热闹的百姓面面相觑,曾夫人那么聪明总不会看不出杨侍郎是不是在意她,杨侍郎的性情内敛,是看重曾夫人的……没看连扳子都代替曾夫人领了么?”往后谁在说杨侍郎同平妻徐夫人是天生一对,我喷她一脸唾沫!” “就是,就是,杨侍郎同曾夫人才是郎才女也才,人家才是正经夫妻!” …… 马车里,杨毅斜睨了曾柔,怒道:“你做的好事!你还嫌弃不够丢人闹到刑部大堂?” 曾柔取出药膏,轻声说道:“相公,我给您上药,您别生气了,我也是没法子可想才出此下策的,你同徐丹娘一起,我嫉妒得很,想着夺得相公的注意,所 以我不愿意求徐丹娘,我哥哥被判斩监候,我想着向你张口的,可是我又不敢去求你,你帮了我娘家好些次了,这次也是全靠相公你……我才免受了皮肉之苦,也只 有在方才我才明白,我们是夫妻,相公是知恩图报的。” “不用你给我上药!” “要的,要的。” 曾柔手指在杨毅身上的穴道处按了按,杨毅立刻身体酸软使不出力气,他手臂低垂,甚至没有办法推开靠近自己的曾柔,趴在马车的椅子上,杨毅惊恐的说道:“你用了妖法?” “不是啊,妾身若是会妖法的话,还会将相公你让个徐丹娘么?还会差一点憋屈死么?” 曾柔几下子解开了杨毅的衣服,对着马车外喊道:“慢一点。我给相公上药呢。””是,夫人。” 侍郎府的下人不敢不听曾柔的吩咐,让马车平缓的慢慢的跑着。 马车里曾柔打开了药膏盒子,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杨毅的伤处,涂抹了一层又一层,曾柔动作很轻柔,但眼底闪烁着寒芒,“相公,是不是很舒服?是不是觉得凉凉的很清爽?” 杨毅虽然不能动但也觉得伤口上不那么肿胀疼痛了,鼻音很重的哼了一声,“你随我一起回府也好,省得在伽蓝寺住着把心都住野了,曾氏,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没有啊……” 曾柔晓得杨毅已经开始怀疑有徐次辅的政敌影响她了,故作茫然的说道:“除了和尚之外,我没见过谁,我一直在伽蓝寺念经祈福的。” “你今日在刑部大堂所言,若是没有人教你,以你目不识丁能说出来那番话?”杨毅忍着不耐烦,应酬着曾柔,“你同我实话说是谁教你的。” “相公不明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我一直在习字。”曾柔将大半盒药膏都用了,锁紧了袖口将马车上徐丹娘常备的药膏收好,泪盈盈的说道;“至亲的 人含冤莫白,我怎能在一旁置之不理呢?每次我的亲人遇险,我总会得到神灵的庇佑和指引,这一次也是我灵机一动想到的这个方法,还有相公入天牢那一次……” 曾柔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也不是海的女儿中的人鱼公主,她当初被首辅折磨,儿子丧命……她弄回来的账本凭什么让徐丹娘将功劳领走? 她是看不上杨毅,杨毅也渣的无药可救,即便杨毅知道真相也不一定会对徐丹娘怎样,但起码得让杨毅明白。曾柔的牺牲! “上一次?”杨毅自从三下天牢后,仕途一帆风顺,在没下天牢等波折,“你说得是我当年为了揭露首辅的罪行而被皇上关进了天牢那次?“ “相公不知,那时我刚来京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被关进天牢后,府邸就被官差给查封了,我和儿子不能住在府里,好在我手中还有两个闲钱, 找了一个简陋的小院住着……当时,我是相信相公能够从天牢里出来的,便是你有个好歹,我也想着为你守节,我那会儿虽然不识字,但也晓得一女不配二夫。” 曾柔忍着恶心,呜咽道:“可首辅根本不肯放过我和儿子,派人将我们抓了起来,在庄子上,他几次让我去天牢劝夫君,我都没有答应,我们的儿子……就 是死在火海里的,他叫我救他,可我……却没有办法救下他,当时我在失火的庄子上找到了好几本账簿……后来我找到徐家人,将账本亲手交给徐次辅……相公,那 些用儿子性命换回来的账本对你有用么?” “我能做得不多,只能用偷账本帮你,这一点我就不如徐丹娘了,她可以经常见去天牢里见相公,如果不是害怕动摇了相公反腐倡廉的决心,我也可以每日去见相公,即便我不知天牢在哪,但我鼻子下面不是还有嘴吗?我可以打听的,可我当时真不的不愿相公分心。” “是你弄到的账本?”杨毅不顾上后背的伤口,抓住曾柔的手臂,疑惑的说道:“你是不是骗我?你怎能弄到账本?” “我骗你?” 曾柔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沙哑的说道:”我骗你?“ 撩起衣袖,曾柔指着手臂上长长的烧伤痕迹,“这个就是当时留下的,相公不记得我在床上养伤三月有余?你不记得我们的儿子,你的嫡长子是怎么去的? 杨毅……你好狠的心,儿子……儿子是因为你才去的!当时徐次辅说有了证据就能救你,他难道没同你说我们的儿子?对了……那个时候他好像还不是次辅……他不 过是内阁学士中最末等的一位……相公揭穿首辅的罪证固然名扬天下,但徐次辅也因此得了皇上的重用,连跳数级做了次辅……” “够了,这些朝中大事也是你可以议论的?” 杨毅制止曾柔胡说,“以后别让我听见这话!” “杨毅,你好没良心!” 曾柔看到杨毅听进去了,而且马车已经到了侍郎府门口,曾柔抬手打了杨毅一记耳光,“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为了谁?” 杨毅摸着红肿的脸庞,“你敢打我?””你犯糊涂,不记得儿子,我还打不得你?“ 曾柔趁着杨毅身上有伤不敢反抗的当口,在杨毅脸上狠狠的抓了两道,“你忽视发妻,无视嫡子,杨毅,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的。” 曾柔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此时带着面纱的徐丹娘从状元府里走出来,“姐姐?” “你别叫我!”曾柔冷笑道:“我今日才晓得你窃居了我的功劳,徐丹娘你不会做噩梦吗?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会不知道?你宁可将功劳卖给你父亲,也没说我儿子一句,卑鄙,无耻的小人!徐丹娘,我看错你了,你同徐次辅一样,虚伪,没有人性!你和你爹会有报应的。” “状元府中,有我没你,你既然在状元府,我死也不会回去。” “姐姐。”徐丹娘被曾柔这一番抢白弄愣了,“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还装蒜,徐丹娘!我不让你一步一磕头的向我赔罪,这事不算完!” 曾柔气势十足的一甩袖子,“你给我等着!” 撇下徐丹娘和杨毅,曾柔很快的离开了状元府。 徐丹娘撩开了马车帘,见杨毅脸上的血痕,问道:“她挠的?姐姐是不是在哪听了谗言,误会我就不说了,她怎能如此对毅郎?” 杨毅盯着徐丹娘看了一会,“你真不明白她所言?” 徐丹娘回味儿了半晌,迷茫的摇头:“是不是姐姐太想儿子,神觉有些失调?这可怎么好,她这样怎能一个人住在外面?毅郎,我们还是早一点劝姐姐回来吧。” “劝她?如今在大隋能辩过她的人只怕是不多了,丹娘你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杨毅将手臂递给徐丹娘,“你先搀扶我回去,曾氏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看岳父最近不会太平,寻常时岳父得陛下器重还好,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 “我爹有麻烦了?” 徐丹娘大惊失色,差一点没能搀扶住杨毅,抓着杨毅胳膊,徐丹娘的指甲扣进了杨毅的肉里,杨毅哪怕后背受伤剧痛,他也能感受到手臂疼痛,“丹娘。” “你快说说,我爹怎么了?” 徐丹娘最近在状元府养脸伤,不爱出门,她又是心思重的,杨毅等人不敢将外面的事情全部告诉她,所以徐丹娘不知道山河恋等曲目越传越离谱,不知徐次辅府上已经变了天,更不知曾柔做的安排,以及不知徐次辅已经被曾柔坑了。 “丹娘,你是我妻子!” “我永远都是我爹的女儿,毅郎,告诉我,我爹怎么了?” 杨毅面色凝重,缓缓的说道:“我伤口疼,回屋再说,好吗?” 徐丹娘仿佛有所觉悟,解释道:“毅郎,我只是太担心我爹了,你也晓得我爹最疼我,我猛然听到不好的消息……实在是担心我爹的状况,毅郎,别怪我,我也是担心你的。我爹好,毅郎才好呀。” 以前这话杨毅听到只觉得徐丹娘孝顺徐次辅,可这回杨毅听着有点不顺耳了,多年对徐丹娘的疼爱,让杨毅也没想太多,“丹娘,我是不会怪你的。” 徐丹娘充满柔情的搀扶杨毅进门,在她精致的眉宇间隐含着几许担忧,不利于徐次辅的消息,让徐丹娘差一点失态: “毅郎也晓得我虽然庶女,可我爹一直以来最疼我,每一次嫡母为难我和我娘,都是我爹护着我的,他疼我宠我,顺着我,但凡我的事儿,他总是放在心上的。” 搀扶着杨毅趴在床榻上,徐丹娘一边重新给杨毅上药,一边含泪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为何毅郎会被打?方才姐姐又是一副有我没她的样子,是……姐姐误会了什么?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儿?” 杨毅下鄂枕着手臂,专心想着心事,当年到底是他成就了岳父的次辅位置,还是岳父救了他?长子……杨毅也曾经亲自教导过,只是当时生活不如眼下,他忙着科考,根本没重视过长子,长子在他心里不过只剩下了个名字。 可只剩下名字的长子却勾起了杨毅诸多的思愁,他记不住长子,不意味着不疼儿子,儿子是为了他死的! 徐丹娘轻轻的推了推杨毅,问道:“毅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同我说起的?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我一直在养伤,都不知道外面怎么了, 毅郎是不是还在为朝中的事情发愁?还是因为戏曲的事儿?毅郎,你得同我说出详情,我们才能一起面对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眼看着你这么痛苦,看着姐姐 有家归不得并误会我,我好心痛好难过。” 徐丹娘泪睫于盈,展现出娇软的风情,牡丹也不都是冷艳高贵的,徐丹娘此时更像是一株白牡丹,纯洁且惹人呵护。 杨毅心中一软,放下了心底的疑惑,”丹娘,我伤口疼,不知曾氏用的药是不是好的,你帮我重新上一些好药。“ 握住徐丹娘的手臂,杨毅深情的说道:”我答应过你,我有心事第一告诉你!丹娘,我也答应过你不会骗你,不告诉你只是不想影响你,外面和岳父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徐丹娘一听是曾柔给杨毅上药的,立刻取来了最好的药膏,重新打开绷带准备给杨毅上药,“姐姐下手没轻没重的,毅郎受苦了。” 杨毅的伤处被徐丹娘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心里妥帖极了,想到曾柔抬手就打人,再看温柔的徐丹娘,杨毅笑道:“你不是在我身边么。” 杨毅将外面的事情一一告诉徐丹娘,杨毅最后道:“岳父大人许是会被御史刁难,可皇上是信任岳父大人的,皇上若是对外用兵的话,少不了岳父帮皇上安排粮饷……即便岳父宠着你娘的事情人尽皆知,顶天了岳父会遭点白眼,岳父的官职……” “丹娘,你做什么去?” 徐丹娘将药膏交给身边的卫妈妈,直奔门口:“毅郎,我去看看父亲,一会就回来,先让丫头给你上药……我看了你的伤口,不要紧,徐家发生了这么大的 事情……我怎能不管?我怎能眼看着我父亲遭难?我怎能眼看着我可怜的娘被嫡母欺负?我娘才是我爹最喜爱的女子呀。嫡母……毅郎不知她下手有多狠。” 扶着门框,徐丹娘回头寻求理解一般的看着杨毅,”有好几次如果我爹晚到一步的话,我娘的命就没了。” “毅郎,你会明白我,支持我的对吗?” 杨毅被徐丹娘水盈盈的目光看着,不自觉的点头,等他回神时,徐丹娘已经没影了,杨毅抿着嘴唇,徐丹娘……在她心里到底是爹重要还是丈夫重要? 莫非以前徐丹娘对他的好都是假的? 莫非他比不过徐次辅? 杨毅回想以前,徐丹娘即便嫁了人,她在徐次辅面前也是娇软撒娇的,时不时亲密的搂着徐次辅的胳膊,软言软语的同徐次辅说话,她璀璨的眸子满是对徐次辅的依恋和崇拜,有时候甚至同徐次辅说,‘爹爹是最最重要的人!’ 杨毅挥拳砸了一下床榻,吓了卫妈妈一跳,“姑爷,可是伤口疼?奴婢这就给您上药,夫人只是……”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杨毅额头血管青筋暴起,“滚出去,没有徐家人,我杨毅也死不了!滚!“ 卫妈妈从没见过一向性情温和,在徐丹娘面前温存体贴的杨毅发这么大火气,杨毅毕竟做了好几年的吏部侍郎了,身上官威十足,卫妈妈不敢久留,领着小丫头退出了房门,卫妈妈交代小丫头,“快给徐家送信,让小姐尽快赶回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出嫁女总是往娘家跑的,以前徐丹娘做的并不过分,杨毅也希望多同徐次辅亲近,可眼下……杨毅被徐丹娘扔下了,这让他格外的恼火,对徐次辅的怀疑越来越重。 生气的时候感觉不到伤口疼,可等杨毅气平的时候,他后背的伤口已经溃烂了……杨毅忙让人请御医,御医看后道:“杨侍郎怎能上药到一半就不处理伤口了?本来伤口不重,可因为溃烂,我得给您重新包扎,也得割掉不好的皮肉……哎,杨侍郎得受罪了。” 曾柔用得药,自然御医看不出来有问题,只当作杨侍郎伤口不容易愈合。 侍郎府传来杨毅响彻云霄的哀嚎声…… 曾柔扔掉了两盒药膏,拍了拍手道:“关公可以刮骨疗伤,那是因为关二爷是武圣,是好汉子。但是杨毅呀……等着叫破喉咙吧,不痛哪会记仇呢,希望佛祖保佑我,徐丹娘快快回徐家去……” “夫人,这有封信书信是给你的。” 樱桃将书信递给曾柔,解释道:“是个陌生的下人送来的。” 曾柔拆开书信,失声道:“这么快?” “樱桃,我得外出一趟,若是有人来伽蓝寺,你就说我在苦修谁也不见!” “是,夫人。” ☆、第六十六章 分别   - -   曾柔出伽蓝寺的时候还穿着儒衫男装,她顺手拿起一顶草帽盖住了大半的脸庞。   在伽蓝寺山脚下的行脚车行里租了一匹脚力不错的黄彪马,翻身上马后,曾柔策马扬鞭向京城的东边赶去。   如果她这次见不到诸葛云,她一定会后悔。   京城东边有一座小县城,此处四周大多是荒田,不利于耕作,这处县城盛产宣纸,被成为纸县,县城上的人大多从事同造纸有关的活计。   虽然距离京里不足五十里,但京城的达官显贵大多不会在此处修建庄子别院,只有备受冷落或是没落的勋贵才有可能买下便宜的地方修建别院。   诸葛云隐藏起来的别院就在此处,这里也是曾柔策马狂奔的目的地。   一处占地颇广的宅邸外,曾柔一路风尘仆仆的下马敲门,过了好一会,角门开了一角,应门的人见是一身儒衫头戴草帽的陌生人,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你去回禀你们家主人,伽蓝寺知心人到访。”   “主人不在此处。”   曾柔用胳膊撑住了角门,不让那位仆从将角门关上,笑了笑:“我晓得他在,你只管去通禀一声。”   “你……”   “我保证诸葛云不会怪你!”   仆从正视了曾柔一会,关上了角门,不大一会功夫,角门又开了,那名仆从恭谨的说道:“主人有请。”   曾柔迈步走进了这座空当且朴素的别院,沿途看着庭院的布置,同前世诸葛云的府邸风格很像,前世诸葛云即便是权倾朝野的上将军,他真正居住的宅邸也不见多富丽堂皇。   走进客厅,曾柔的目光同端坐在主位上的诸葛云碰个正好,诸葛云穿着一件藏青色长褂,托着下颚沉思,曾柔摘掉了草帽,微微扬起下颚,“不欢迎?”   诸葛云摆了摆手,两侧站着的四人齐齐的躬身离去,他们退出客厅的时候连眼睑都没敢抬,仿佛看不到门口站着的曾柔。   他们这样的神色,让曾柔想起了前世。身份时代在改变,不变的是诸葛云印在灵魂深处的性格。   曾柔笑道:“旁人都是以德服人,只有你……”   “我如何?”诸葛云放下托着下颚的手臂,眼底闪过几许复杂和一丝疼惜,“小柔眼里我如何?”   “只有你让他们惧怕,甚至因为惧怕兴不起背叛你的念头。”   曾柔走到诸葛云身边,问道;“你给我送了消息,两日后出征,但我到此处来,你显然很意外,你没想过我会赶过来?还是说你不想我……”   诸葛云直接将曾柔拽到怀里,手指堵住了曾柔的嘴唇,深褐色的瞳孔微缩,低沉的说道:“我怎会不想在出征前见你?”   “我看得出你不高兴。”   “……”   诸葛云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曾柔的额头,四目相对,”小柔不晓得我为何不高兴?”   曾柔双手固定住诸葛云的脸庞,慢慢的凑近他的嘴唇,双唇贴到一处,片刻即离,曾柔眸子含笑,“是不是你怕了?”   诸葛云伸手让曾柔紧贴自己,含住了她的唇瓣,碾压,揉磨,并且诱哄着曾柔开启皓齿……交缠许久后曾柔推开他,在他怀里喘息着,诸葛云含笑抹去曾柔嘴角的银线,眸底深沉:“我怕?”   “如果你不怕,敢同我行房么?”   曾柔眉宇间蕴含着春意妩媚,妖娆的红晕胀满脸颊,似挑衅,似诱惑的说:“你敢吗?”   “……”   诸葛云面色微变,诚实的说道;”小柔,我不想你这样……小柔……”   感觉□被一双柔软的手围住,诸葛云额头青筋显露,他很想要了她,可是他不想……不想在他出征前要了曾柔!虽然他是那么渴望着她!   “诸葛云,我告诉你,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报答你,也不是觉得对不起你。”   “嗯?”   “我晓得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会为了报恩就这么取悦你么?”   曾柔的手指轻轻的捏了一把挺翘的顶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从上一世的上将军到睿王,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历练,没错,也许没有我,你还会是上将军,不用承受睿王的一切危险,但……如果没我,没有这些波折,你活得有趣么?”   曾柔身体慢慢的俯□去,她炙热的气息让诸葛云热血喷张,他虽然没有亲自去刑部大堂看曾柔怎么反转了案情,但光听下面的人回禀,他就觉得刺激,对曾柔的渴望越来越强,所以他想着快点帮着曾柔踢掉杨毅……没想到曾柔会这样……这样……   他怎舍得曾柔如此卑微?虽然曾柔说过这是情趣,可他不愿意让曾柔享受这种情趣!   诸葛云抬起曾柔的下颚,四目相对:“你不后悔?”   “不是为了报恩,不是因为你即将出征且怕你在疆场上分心,怕你战死还没同我滚过床单,也不是为了让我心安……”曾柔唇边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赶过来,只是想同你睡一觉。”   诸葛云抱着曾柔起身,几步转到了客厅侧面的小隔间里,解开她的衣服,“小柔,你变了!”   上一世他用尽手段,也是在赵王为质子后,他才勉强爬上了曾柔的床榻,可如今……如今曾柔还没彻底解决杨毅,她怎会这么豪放了?   他剥曾柔的衣服,曾柔双手也没闲着,将诸葛云剥的光溜溜的,媚眼如丝的笑道;”便宜你了!”   曾柔在性事上是很保守的,但因为两次穿越,曾柔比在现代的时候放的开。   “你这身子不如上将军!”   诸葛云身材比上一世要显得消瘦,肌肤也白皙,曾柔一个转身直接将诸葛云压倒在自己身下,她散乱的青丝垂下,发梢扫过诸葛云的胸膛,诸葛云看着妖娆妩媚的她,笑道:“只有你认为我这具身体不如上将军!”   上将军诸葛云身上的伤痕,曾经吓昏过好几个女子,这一点让诸葛云倒尽了胃口。   曾柔低头吻了吻他胸口的红果果,磨牙般咬了咬,”记得要锻炼身体,你要强壮起来,内功你是练不了,再不过强壮的话,怎么爬我的床?我喜欢强壮的男人!“   她动了动臀部,诸葛云双手扶着她的腰,这一世的曾柔是不如上一世出落的好,不管曾柔变成什么样儿,唯一能牵动他的只有曾柔一个!她不需要多诱人,只要笑一笑,他下体就会硬……诸葛云喊着:“小柔。”   曾柔主动将他的灼热纳入身体深处,两人几乎同时呻吟一声,“嗯,嗯,嗯。”   诸葛云打算反攻,曾柔固执的呻吟:“你没练好身体前,就在下面……嗯,动一动腰啊,木头!”   曾柔戳了他的胸口,诸葛云呼了一声,看来以后练拳的时辰得翻倍了,他可不想永远的被曾柔这么压着……   果然,在这场激烈的房事中,诸葛云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一直被曾柔压着,虽然他也享受到了别样的刺激,但是……他还是觉得压着曾柔会更痛快。”宝贝儿,你这是报复。“   诸葛云咬着怀里人的耳朵,“狡猾记仇的宝贝儿、”   在上面确实要更浪费体力一些,而且曾柔还得时刻压着他,哼哼了两声,曾柔倦怠的闭着眼睛,”谁让你想那么多?我是那种为了愧疚,为了报恩,就跟你上床的人?”   “我错了还不成嘛。”诸葛云的手沿着曾柔修长的大腿游走着,低沉的说道:”我只后悔一件事。”   “什么?”   “不应该教你内功。”   诸葛云惩罚般的吻了吻曾柔的嘴唇,如果不是曾柔有内力能压得住他?诸葛云高来高去的内力是练不了,可不意味着他没有拳脚功夫,男子和女子的力量天生是有差距的,单独拼力量,诸葛云不会被曾柔压得死死的。   曾柔慵懒的脸上绽放出妖魅的笑容,“你教的?方才辨识穴道的本事可不是你教的哦。”   每次诸葛云想要翻身而起时,曾柔都会在他穴位上戳一下,于是诸葛云只能被动的承受了,曾柔向他怀里拱了拱,“别灰心呐,练好功夫,我就被你压了!你还是有希望反攻的!”   诸葛云轻轻咬着曾柔的耳朵,“遇见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情劫。”   “不乐意?”   “哪能,如果没有你,该是多么的无趣!”   诸葛云吻了吻曾柔的鬓角,“小柔,等我回来。”   “好。”   “这一世,我会让你看到我是如何弑君夺位的。”   “不好吧,太血腥了!”   “怎会?上一世的小皇帝太没用,我都没怎样,他就下禅位诏书了。”   “可是……可是,这一世你能做到?大隋可是更讲究君君臣臣。”   “就算我是废太子的庶子也比废太子的庶出兄弟更有资格夺得帝位。”诸葛云冷笑道:“废太子把他当作兄弟看,可惜废太子养了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你可知废太子被废黜的最重的一条罪名,是逼宫……而调兵逼宫的手书是当今皇上模仿废太子写的……印章也是当今太后从先帝手中偷出来的。”   诸葛云最后说道:“夺嫡只论成败,没有对错,但他也不能阻止我报仇!”   “祝你成功!”   曾柔虔诚朝圣一般的吻了诸葛云的嘴角,低声道:“我的上将军!”   诸葛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他躲闪不及,失去了知觉,若是换个人,便是他没有内功,他也不会轻易被旁人弄晕。   晓得诸葛云对她没有戒心,曾柔又轻轻的吻了吻他额头,”我不想送你出征,我怕我会勉强你留下来!”   翻身从他怀中起身,曾柔穿好了衣服,将在伽蓝寺求来的平安符放在诸葛云手心处,向外走了两步,曾柔又折返回来,此处宅邸是诸葛云的地盘没错,外面也有诸葛云的侍卫,但谁能保证没有敌人恰巧的溜进来?   尤其是眼下诸葛云强敌环伺,曾柔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恰好让诸葛云的敌人害了他!   曾柔又在诸葛云的穴道处按了按,眼见苏醒,曾柔才转身快步离开……关门的声音彻底让诸葛云清醒过来,“小柔!”   诸葛云翻身而起,感觉手里有一个物,平安符?是她亲自求的?   他仰天躺到床榻上,睁着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他便是战死,也没任何的遗憾,哪怕这一世他无法权倾天下……诸葛云抹了抹嘴唇,嘴唇上仿佛还残存着曾柔的气息,小柔……小柔!   ……   曾柔骑马赶回伽蓝寺,而此时徐丹娘已经回到娘家徐宅,当听闻她生母被嫡母关进了偏远的庭院受苦时,徐丹娘迈着小脚赶到了徐次辅的书房,推门便入,“父亲。”   徐次辅的书房对旁人来说是禁地,但对徐丹娘来说那是什么时候进都可以。   正在同谋士研究眼前局势的徐次辅一抬头,他看到了心爱女儿的脸庞,徐丹娘脸上的担忧,让徐次辅心中一暖,起身道:“丹娘怎么会突然回来?”   “父亲还想瞒着我么?”   徐丹娘眼里含泪,几步走到徐次辅身前,一头扎进徐次辅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绕着徐次辅的腰,“父亲……您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丹娘,丹娘。”   徐次辅哄着爱女,“这点小事告诉你做甚?一个小小的曾氏,我还能让她翻出天去?乖女儿,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是我,是我给父亲惹来的麻烦,曾柔恨得是我……”   徐丹娘内疚的抬起了绝美含泪的脸庞,“我不仅让爹爹的名声受到了影响,还让我娘被嫡母搓磨,是我不孝,爹,我去问曾柔,她到底怎样才满意?我对她还不够尊重么?毅郎都肯分给她!”   徐次辅拽住了徐丹娘,心疼的为女儿抹去眼泪,“仔细眼睛,丹娘,你同你娘一样,不争不抢的只求本分,但就是有人看不惯你们,伤害算计你们。”   “爹。”   “好了,好了,不哭了丹娘。”   徐次辅宠溺的刮了刮徐丹娘的鼻尖,“你太善良,而曾氏太狡诈,一切交给我,我帮你对付曾氏!”   “不是的,爹。”徐丹娘为曾柔解释,“姐姐只怕是一时想差了,或是听了小人的挑拨才会误会了我和您,父亲,我不想害了曾柔。”   徐次辅目光能揉出水来,任由徐丹娘搂着他的胳膊,徐次辅一副有女万事足的安然得意,眉间的阴郁之气少了不少,“有你和你娘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有了把握!”   “娘是不是惹到了母亲?爹,要不我去求求母亲?”   徐丹娘看徐次辅冷静自信的神色,焦躁的心底安稳了,“母亲是看不惯我和哥哥,才会迁怒娘的,父亲,娘最近几年没怎么受苦,再让她在偏远院落住着,我怕……”   “嫂子就没理会娘?嫂子不是冷血的人呐,她同娘不是一直很亲近么?我哥哥呢?他做了驸马就不认娘了?”   徐丹娘连珠炮似的发问,徐次辅叹道:“你嫂子是公主之尊,让她迁就你娘是为难了她,让旁人看到不好。”   “可是以前我娘常常去公主府陪伴嫂子,看望嫂子和我哥哥的呀,那时嫂子还说我娘是顶顶好的婆婆,眼下怎么变了样?嫂子在哥哥面前从来不端着公主的架子,有不懂的事情还询问过我娘呢,上次哥哥随朋友出门喝酒,也是我娘骂醒的我哥哥,嫂子当时很感激我娘的。”   “甚至试婚宫女也是我娘让我哥哥拒绝的,我娘还提醒嫂子,注意身边宫女什么的。”   徐丹娘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娘知书达理,性情温柔,她哪一点做的不好?她从来没端过婆婆架子,哥哥和嫂子拌嘴,她一直帮着嫂子,嫂子无视我娘,她太不应该了。“”还不是外面的传言和戏曲闹的?你放心,这股风吹不了多久,我很快会把你娘接出来。“   徐次辅想起爱妾的好处,道:”至于你嫂子,她怎么说都是公主,你往后也长点心眼儿,对她掏心掏肺的,反而吃亏的是你,也是我为难你哥哥,要不……以你哥哥的品貌才学,并非非要尚主不可,换个名门望族的小姐……你哥哥也不至于被公主压着,你娘也会过得自在一些。”   “老爷,这话可是说错了。”   徐次辅夫人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厮,直接闯了进来,一进门便见到徐次辅和徐丹娘站在一起。   “便是你我在公主面前也得称臣,公主乃天之骄女,你怎敢让她拜一个小妾做婆婆?如果你的宝贝儿子不是充作嫡子的话,我就不信皇上会赐婚!徐朝阳确实中了探花,但开国这些年探花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探花有什么稀奇的?”   徐次辅对刁钻的夫人实在是很无奈,颇有一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感觉,眸子闪过一丝嫌弃,冷冷慢吞吞的说道:”夫人找我有事?书房重地,夫人最好不要打扰我处理公务。”   “我身为你的嫡妻原配不能进书房,可徐丹娘不过是个庶女却可以随便进出,你面对她,就不怕耽搁公事了?”   徐次辅夫人同样回以冷笑,“以前是我蠢,只觉得你还是看重我的,宠着秦姨娘不过像是养只宠物似的,可眼下我看透了,原来我才是那只被你耍弄的宠物。”   “老爷,你再同出嫁的丹娘搂搂抱抱,亲亲密密的,我怕你的好女婿心里会不高兴,你就疼丹娘,她七八岁的时候,被你亲了,也就亲了,十二三岁的时候,丹娘在你怀里撒娇,虽然同礼法不和,但姑且认为你们父女情深,可眼下……丹娘已经嫁人了,她二十岁,还同你抱在一起?”   “你闭嘴!”徐次辅怒道:“莫要用你肮脏的念头侮辱丹娘!””我肮脏龌蹉?“徐次辅夫人大笑:”换个人看到你同丹娘在一起……你让他们说说,是我念头肮脏误会了你们,还是你德行不休,肖想亲生的庶女?徐丹娘就不怕被人骂不修妇德,淫!荡无耻吗?你有胆子领着你的爱女去皇上百官面前搂搂抱抱么?”   “……”   徐次辅气得浑身直哆嗦,儒雅的脸庞隐现狰狞,徐丹娘更是差一点被嫡母的指责击昏,“母亲,不是您想的。”   “孤男寡女在书房说私密的话,你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难道我在床榻上堵上你们才叫真实?”   想透彻的次辅夫人行事话语极是干脆,以前她还存着对徐次辅的一份期望,总觉得徐次辅的心还在她这,他们之间只是稍稍有误会罢了,可女儿的哭诉惊醒了她,曾柔的遭遇和戏曲让她明白,她被徐次辅耍了一辈子,难怪她出门说徐次辅对她好,很多夫人都轻笑,以前她以为那是她们的羡慕……   是她太蠢,被徐次辅和秦姨娘耍的团团转,她眼下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儿女已经各自成婚,她根本不担心徐家的名声,徐次辅既然做得出宠妾妻,他都不怕有损徐家名声,她怕什么?   “丹娘!”   徐次辅扶住了昏昏欲绝的徐丹娘。   “怎么,被我说中了?老爷,你的心肝宝贝昏倒了,是不是赶快将她送到床榻上去?“徐次辅夫人冷笑道:”老爷瞪我?难道是我说错了,老爷可是忘了,你的宝贝女儿生产时,你焦急急躁的样子,晓得她不容易生,你差一点冲进产房去……好不容易她生下儿子,也是您第一个跑进了产房……老爷,你做什么这么关心她?若是你只将丹娘当作女儿看待的话,慧娘生产时,你连一声都没吭呢,都是女儿,为何天差地别?”   “我脑袋不好使,还请学富五车,出身名门的次辅大人给我说说。”   忍无可忍的徐次辅抬起了手臂,“你……”   次辅夫人冷笑的扬起脸庞,“你打呀,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撞死在宫门口,让天下人看看你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老爷,老爷,宫里传旨,皇上让您即可进宫!“”回来再找你算账!“   徐次辅拂袖而去……次辅夫人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恨有多深,她以前的爱就有多深!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清穿之坐享其成。 ☆、第六十七章 廷杖   - -   徐丹娘被徐次辅留在书房中,次辅夫人毫无忌讳的坐下,吩咐道:“别说我阻止你同秦姨娘见面,来人,请秦姨娘过来。”   “是,夫人。”   下人们很快的将秦姨娘请到了书房。   徐丹娘见到消瘦面容苍白的生母,她还没来得急说话,眼泪先一簇簇滚落,记忆中美好,温柔的生母如今被狠心的嫡母搓磨的病弱不堪,秦姨娘也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溢满了祥和和无怨无悔。   “娘。”   徐丹娘顾不上旁的事情,几步跑到秦姨娘身边,含泪道:“女儿来迟了。”   秦姨娘拽住了女儿,向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次辅夫人福身道:“妾见过太太。”   “这些日子我让你在跨院里自省……”次辅夫人唇边漾出一丝丝的嘲弄,“你同你女儿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省得她以为我虐待了你。”   “娘……”   秦姨娘摇头阻止徐丹娘继续说下去,”丹娘不必为我担心,太太只是让我静静心,请人教导我规矩罢了。”   徐丹娘的心软成了一潭水,护着母亲消瘦的身体,转而怒视嫡母,“你怎能这么对我娘?她从没同想过同你争什么,你不痛快不被父亲所喜,为何要怪到我娘身上?她对你还不够尊重么?你还想怎么折磨她?她不过是只是得到了父亲的爱慕而已,她有什么错?你已经是父亲的正妻了,难道还不能让一让我娘?”   “丹娘……”   “娘,不要阻止我。”   徐丹娘按住了秦姨娘的手臂,抬头挺胸继续指责着嫡母,“不是我娘敬着你,你还以为你能坐稳次辅夫人的位置?不是我娘求着父亲,你以为父亲会去房中看你?娘总是教导我,尊重你,孝顺你,可您有没有为我娘着想?你害她的次数还不够多?“   啪,啪,啪,次辅夫人鼓掌叫好,“好,实在是好呀,不是你徐丹娘,我还不知我能有今日全凭秦姨娘的施舍。前两日我才听你哥哥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今日再听你这番话,我这次辅夫人确实做得不够好,我不是会做嫡母的人!”   “丹娘,还不向太太请罪?丹娘!”   秦姨娘死死的盯着女儿,嘴唇煞白全无血色……她万没料到徐丹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也别怪她。”   次辅夫人反倒和颜悦色起来,往日的锋芒逐渐敛去,以前她每次见秦姨娘都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她高傲之气扔在,但比以前多了平和理性,“若不是你把她教成这样,她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她这念头还不是你灌输给她的?”   “还真是要谢谢你了,没让老爷宠妾灭妻!没让徐家名声扫地,以后呀,老爷愿意去你房里,便去,你不必逼着老爷到我面前来受罪了,什么初一十五的规矩该破就要破。”   次辅夫人手中的茶盏微晃动,却是笑容满面,“你同老爷好好的,也让外人看清楚,我是怎样一个可怜人,也省得外人以为老爷恪守嫡庶之道,委屈了心肝宝贝的你!”   “太太,不是的……丹娘不懂事。”   秦姨娘慌忙解释。   “我可不敢说老爷的心尖尖不懂事,不过也难怪她如此,小娘养的么,还想学得大家风范?”   次辅夫人戳中了徐丹娘最痛的地方,“秦姨娘生了丹娘后,我便想抱她到身边抚养,想让她同慧娘做个伴儿,可我刚说出口,一堆人说我刻薄,说我让你们母女分离,说我冷血无情,我便放弃了让她记为嫡女的念头。”   “她被你养大了,她也很才华,进宫一趟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嫔妃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次辅夫人润了润喉咙,“老爷爷宠着她,老太太念着她的好,便是慧娘都被她比下去了,我埋怨过慧娘不如一个庶女,可我没想明白……如果没有老爷,哪有徐丹娘?不是慧娘不争气,不懂的讨好老爷,是我……是我不被老爷喜欢!所以我的女儿就是野草。”   “徐丹娘,你方才说那番话,我不怪你!”   “我只告诉你一点,因为你不是发妻,自然不晓得发妻同你平妻小妾有何不同,我能坐稳正妻的位置,不是你娘让的,是你那位俊逸不凡的好爹不敢充妾灭妻,就如同你相公杨侍郎一样,你问问他敢休掉曾氏么?”   “小娘养得就是小娘养的,上不得台面!千挑万选竟然选了个有妇之夫,还当作你眼光独到……哼,徐丹娘你只怕是不知,曾氏在刑部大堂威风凛凛,为兄长翻案成功,不出半日,京城便传遍了她的贤名和聪慧,你应该很快就会被她比下去了。”   次辅夫人见徐丹娘脸色巨变,道:”皇上这时召见你爹,不知所为何事?曾氏话里话外的没少暗示其兄长受不白之冤的原因……那就是你的好爹爹,想借此逼死曾氏,给你腾位置,而你精挑细选的好女婿……啧啧,真是对发妻情深意重啊,他自是站在曾氏那一边去了。”   “怎么会?毅郎是不会对不住不我爹的。”   “你且问问你娘,男人的话能信么?”   次辅夫人挥洒自如,她再也不是那个被秦姨娘几句话逼得自乱阵脚的蠢人了,放下一切的执念后,她觉得脑子清楚了,说话行事也有条理很多。   “你常说我的慧娘给徐家丢脸,让你爹为难,今日……哈哈哈,报应不爽,真正让你爹为难得是你,等着看吧,看老爷会不会被抬回来。”   ……   “夫人,太夫人到了。”   “哦。”   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徐次辅的老娘太夫人被驸马徐朝阳搀扶进了书房。   次辅夫人起身屈膝,”见过太夫人。”   老太太面容和蔼仁厚,声音也透着明理慈爱,”儿媳何必弄得红眉毛绿眼睛的?都是一家人,是秦姨娘对你不敬?”   “驸马爷都到了,我哪敢再说秦姨娘的错处?太夫人是真真的疼惜驸马爷,这么热的天您还亲自跑一趟教训我……累坏了您,我心里难安。”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笑开了,指着徐朝阳说:“在外面他是驸马爷,但在徐府,他是你的儿子,也是仲勋的骨血。”   “您记差了,我可不敢将驸马爷当儿子养,上一次我教训他一顿,差一点他要了我半条命去。”   次辅夫人面上堆着假笑,“我只生了一个嫡子,驸马爷是您养大的,往后他有什么事不必同我说了。”   秦姨娘死命得拽着徐朝阳,书房又有疼他如命的祖母在,徐朝阳不好同嫡母相争。   他只能疼惜的看着妹妹和秦姨娘,暗恨自己让亲人受此委屈,等有一日,他非要嫡母在母亲面前磕头认错不可。   父亲疼爱母亲和妹妹本就是对的,她们是那么让人疼惜,徐朝阳自己都愿意时时刻刻的护着她们。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儿媳说:“你为嫡母,理应大度一点,他们还不是叫你为母亲?秦姨娘还不得在你跟前立规矩?儿媳啊,不是我说你,朝阳和丹娘出息了,你脸上不也有光彩?我晓得你甚至爱重仲勋,他们是仲勋的骨血,你也应该厚待他们才是,将来许是你的儿女还要依靠她们提携,他们都是徐家人,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才是正道,哪有谁压着谁一说?”   “你呀就是爱吃味儿,眼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仲勋身边还算是清净的,只有个不争不抢守本分的秦姨娘,要是给你弄回来五六个淘气的,你不得酸死自己?你得好生抚养庶子庶女……女子哪一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欠缺点磨砺。”   徐次辅夫人含笑道:“太夫人教训得是,我会谨记您这番话,等到我儿子有了庶子的时候,我会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我的儿媳妇听,并且我会告诉她,这是太夫人您说得金玉良言。要学会做个大度的嫡妻,要纵着庶子出头,要宠着庶女,要善待姨娘……否则,便是不懂怎么做嫡妻,不配做徐家的媳妇。”   “……”   原本含笑的老太太琢磨出味不对,笑容隐藏了去,露出婆婆的威严,“你这是什么意思?”   次辅夫人道:“我哪敢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您也晓得我脾气直,说话直来直去的,太夫人,您既然这么会做嫡妻,我想问一下,公公是不是当年也有姨娘来着,她们如今都在何处?是病死了?还是发卖了?您同我说说呗,我正好也学学您的大度贤惠,改一改我虐待秦姨娘的习惯,看看怎么才能让姨娘无声无息的病死,您今日说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真是个最失败的嫡妻,同秦姨娘较量这么多年,还让她淡然不争的活着。”   “还有庶子,我记得三弟,五弟是庶出吧。可他们现在一个在礼部为员外郎,一个连秀才都没过,我倒是没看出他们对次辅有什么帮助,他们不给徐家添乱就不错了。”   次辅夫人无视老太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奇的问道:“都是徐家的骨血,都是一样的读书,差距怎会这么大?太夫人,您是怎么做到的?我若是得您几分的真传,我儿子也不至于被驸马爷压得喘不过气了。”   老太太气得直翻白眼。   徐朝阳怒道:“看你把祖母气的!”   “我气着了太夫人?”次辅夫人迷茫的反问:“我不过向太夫人请教怎么做个好嫡妻,怎么做个好嫡母,我问明白了才好关照你们,省得再被你们埋怨我不会做嫡母,我可不想里外都不落好。”   “咳咳,咳咳咳。”   “祖母。”   徐丹娘深受老太太喜爱,她上前为了老太太顺气,柔声劝道:“您别生气了,母亲不是有心的。”   “这回你错了,我求助太夫人可是诚心诚意的。”   次辅夫人冷笑道:“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若是我有太夫人的手段,只怕没有你徐丹娘了!”   “看光景,老爷一会才能回来。”   次辅夫人站起身,“你们是有孝心的,又是太夫人的心肝宝贝儿,不如留下来伺候太夫人,我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你……你不怕仲勋……”   “你儿子如果不休了我,不算他本事!太夫人也可以到衙门里告我不孝,大人传我问话时,我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是怎么不孝顺您的!”   次辅夫人冷笑一声,推门离开了书房,她积攒在胸口的恶气出了一大半!太夫人没少关爱庶孙庶孙女,若是没有总站在秦姨娘一边的老太太,她也不至于让庶孽出头。   太夫人毫不手软的处置丈夫的小妾庶子,却让她做疼爱庶子的嫡母,“她也真好意思开口!”   次辅夫人如今什么都不怕,大不了一拍而散,她们把自己当傻瓜耍了一辈子,如今还不能让也她痛快痛快了?   她不知曾柔的下一步的举动,但她是最盼着曾柔给徐丹娘难看的人!当然她对曾柔也存了一分的感激,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曾柔的提点之恩。   连她娘家人都没曾柔说的这么透彻,随着她父亲的病逝,娘家已经比不上徐家了,娘家哥哥也多是依靠着徐次辅,所以嫂子们总是糊弄她!   ……   “我奏请皇上休了她!”徐朝阳在嫡母走后像是喷火龙一般躁动,“爹不想损了名声,我请皇上下旨!就以不孝休了她!我看扶正我娘算了,我娘比她好上许多,她以为主持中馈就有功了?我娘做得比她还要好!祖母……”   “胡闹!”   老太太被徐朝阳异想天开的想法气岔了气儿,她也纳闷寻常时徐朝阳看着样样出色,怎么一旦涉及了秦姨娘和徐丹娘,徐朝阳就失去了理智。   “太夫人明鉴,妾从未想过扶正一说,更没想过让老爷休妻。”   “你还算明白。”   老太太倒了好几口气,叹道:“我对你怎样,你也应该晓得,我是疼朝阳和丹娘的,但徐家几代没有犯刑男子,没有出妇不守节的女子,我不能眼看着仲勋因为休妻毁了徐家几代的名声。”   老太太见秦姨娘恭谨的样子,心里还是满意的,”念在你生了他们,仲勋怎么都不会亏待了你。“   “能伺候老爷,为老爷生儿育女已经是妾的福气了,妾断不敢再想不该想的。”   ”你能明白最好,儿媳不过说得一时气话,你听过就算了。仲勋对你如何,我对你如何,你也清楚,既是得了便宜,让儿媳痛快痛快嘴又何妨?我……并不是亏待庶子庶女的人,他们不争气,我能强压着他们读书?”   老太太话里话外的解释了两句,到底还是疼从小养在身边的驸马爷,“你赶快回公主府去,好好哄哄昌龄公主。”   “祖母,我担心我爹。”   “你怎么脑筋不转弯?昌龄公主进宫说一句,比你说上百句还有用。昌龄公主是个贤惠的,你可不能同她耍性子,秦姨娘和丹娘交给我,有我在一日,断不会让你嫡母欺辱她们。”   徐朝阳满脸的不悦,心疼的对丹娘说道:“妹妹,你身体可是好了?”   “哥哥,我挺好的,你放心回公主去吧,我留下等爹爹,一旦有消息,我让人知会你一声的。祖母说得也在理,昌龄公主在皇上面前甚是得宠,只要她说爹爹和姨娘是好的,皇上总不会听任外面的人冤枉爹爹。”   秦姨娘同样一再表示徐朝阳应该快点回公主府去。   徐朝阳不情不愿的走出书房,还没等他走出徐家的大门,徐次辅被人抬了回来,徐朝阳见此状况,慌忙问道:“怎么回事?”   跟着徐次辅的长随哭诉:“老爷受了廷杖,皇上命老爷闭门思过……驸马爷,老爷被打了三十廷杖……”   徐朝阳握住徐次辅的手臂,焦急的呼唤:”爹,爹爹。”   “朝阳,我没事……”徐次辅勉强露出个笑容,笑容牵动了他后背的伤口,他气息很弱:“没事的,别让你娘晓得……还有你妹妹……”   “您这样怎能隐瞒得住?妹妹还在府上。”   “……”   徐次辅脸色苍白,三十廷杖……他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三十廷杖,每一下都像是要了他的性命。   他儒雅的五官此时狼狈不堪,再也没什么名士名臣的气度了,“无妄之灾,陛下是受了小人的蒙蔽……”   “仲勋!”   老太太听到了动静,扶着徐丹娘的手从书房里赶过来,见儿子气息微弱,老太太哭道:“你怎样?你怎么会被皇上杖责?皇上一直最宠信你。”   徐丹娘哭得悲切,像是被人夺走了最心爱的人一般,“爹爹,我……我进宫去找皇上说理去,您忠心为国,为何……皇上要怪你?”   秦姨娘同样哭得肝肠寸断,”老爷。“   几个女人的哭声让徐次辅分外的心烦意乱,“好了,我还死不了。”   感觉话说的有点重,徐次辅缓了缓语气道:“没事,你们别哭了。”   “爹,我去见太后娘娘,让哥哥去求昌龄公主,我们不能让您白白挨打……更不能让小人为祸朝纲。”   徐丹娘擦去眼泪,恢复了坚韧理智,此时她宛若一株炫目的牡丹,徐朝阳痴痴且骄傲的看着她,“妹妹。”   在他们父子眼里,谁也没徐丹娘好。   “没有用的,皇上如今不会听昌龄公主的话,寻常看着还好,可一旦我出了状况,隐藏起来的小人便会一拥而上,皇上……眼下也很为难,身为臣子理所应当要为皇上分忧。”   “爹爹。”   “我在府中休养一段日子也是好事,丹娘,你害怕我不能东山再起?”   徐次辅言谈间显得心胸很是开阔,“我教过你们,不计一城一地的得失,任他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   “嗯,爹爹说过要做劲竹松柏的。”徐丹娘含泪笑道,“忠臣良将哪有没挨过板子的?”   “说的好!”徐次辅很觉得宽慰,丹娘是了解他的。   次辅夫人突然出现了,她打断了徐次辅和徐丹娘的对视,“我倒是没有丹娘乐观,外面的风声一浪高过一浪,老爷在府上荣养可别荣养到致仕的地步,眼下首辅位置正空着,本是老爷前进一步的机会,可惜……老爷疼丹娘,看来是没有办法进位首辅了,不过老爷一定不会责怪丹娘的,首辅权位再重也没丹娘要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仲勋不能做首辅?”老太太开口问道:“仲勋做不成首辅同丹娘有关系?”   “您不是晓得老爷疼惜丹娘吗?如今外面什么最轰动?自然是曾家的冤案!老爷因为丹娘失去了成为首辅的机会……今日这顿板子只怕也会让老爷难保次辅的位置,回家反省……啧啧,皇上是看在昌龄公主的份上,才没直接撸了老爷的官职。”   次辅夫人唇角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斜睨着徐丹娘,“杨侍郎的嫡妻一日不回侍郎府,外面的传言就无法散去,老爷就得在府中反省。皇上有很多可用的人才,他们品行高尚,重视礼教传统,皇上不是非得用为了爱女犯了糊涂的徐次辅,大隋朝廷缺老爷照样运转……”   徐次辅怒道:“你说够了没?”   “你不爱听?妾身闭嘴就是,妾身是担心你壮志未酬。“   次辅夫人转而面对徐丹娘,“你爹的仕途可都掌握在你手上了,迎回曾氏,你爹还有一线生机,一旦曾氏再在外面做点什么的话,我看老爷这辈子都得闭门思过了。”   ……   徐丹娘咬着嘴唇,“我,我去求她,求她回府!”   “丹娘。”徐次辅和徐朝阳同时心疼的说道,“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我能感觉得出,她变得不一样了,爹爹,我不能再让她在伽蓝寺住着,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您无法屹立于朝堂之上,祸事是我惹出来,自然由我解开她同爹爹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总算是爬上分频金榜了,求姑娘们给力订阅,桃子时刻有被踢下去的危险。桃子每次冲金榜都以失败告终,这一次希望能待得就久一点。姑娘们应该看出来了,其实桃子将两世和在了一起,本打算让曾柔经历徐次辅夫人那样的人生,嘿嘿,次辅夫人的想说的话,就是曾柔想说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68、第六十八章 开战   “丹娘,你别去。”   徐次辅忍着后背的剧痛拽住徐丹娘,不忍心的说道:“你不必向一个商户女低头,丹娘,宁可我这辈子都在府邸上闭门思过……我也不忍让你受委屈。”   “我必须去。”   徐丹娘的笑容里蕴含着不可动摇的意志,“爹爹,为了你,我什么委屈都受得。”   她盈盈的水眸看着徐次辅,并为因为徐次辅此时狼狈,且被皇上命令在府上反省而轻视他,她对徐次辅比寻常时更关心,面对嫡母,面容肃穆冷艳,“是不是让我娘照顾我爹?您一定不想看我爹这样,我娘细心且温柔,照顾我爹最为合适,您的想法总是同我爹背道而驰,养病的人最好心情舒畅,如此才能快一些痊愈。”   次辅夫人冷笑道:“你这话是以出嫁庶女的口吻说得呢?还是以老爷的心尖尖命令我?”   徐次辅为徐丹娘解释:“夫人,丹娘是为我着想才会……”   “我看她是为她娘着想,也难怪,不是我生的总是隔着肚皮。”   次辅夫人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慢悠悠的说道;“老爷养伤的事情……我到是没什么可争夺的,老爷愿意让秦姨娘伺候,也随你,对这些事情我早就不在意了……但是,徐丹娘,你是不是忘了皇上是勒令老爷在府邸里反省?你让老爷整日同秦姨娘在一处,这是反省么?你是不是还嫌老爷的伤势不够重?你是不是认为老爷还是皇上不可或缺的重臣?”   “还是说,你以为徐家一旦没落了,全徐家的人都看着你的脸色过活?”   次辅夫人神色溢满了嘲讽,“你便是想我在你娘面前弯弓屈膝,承认我事事不如秦姨娘,认可老爷和你娘的真爱……但你总不能盼着徐家一蹶不振吧,老爷为你已经失去了首辅的位置,怎么你真当皇上不知道徐家的事?“   “太夫人,您认为是我照顾老爷,还是秦姨娘照顾老爷?”   老太太在意孙子孙女,但更在意儿子,首辅的母亲可以封超品诰命夫人,老太太盼了好久,眼看着这到手的鸭子飞了,老太太心情格外的沉重,超品诰命夫人做不成,怎么也得让儿子继续做次辅呀。   “我看还是儿媳照顾仲勋比较稳妥。”老太太虽是赞同次辅夫人的建议,然她也知晓孙子和儿子都是疼丹娘的人,她压下对丹娘的埋怨,“丹娘,你爹爹能否东山再起可全看你的了,孙女婿那里你也多上点心,他总是你选的,心里是有你的……至于曾氏,以你丹娘的心机手段还能让她翻出风浪来?”   次辅夫人在徐丹娘说话前,提前说道:“别说我不近人情,秦姨娘可以在我房中伺候老爷嘛,妾侍嘛,不管是良家妾还是贱妾,全是我和老爷的奴仆。秦姨娘的卖身契好像在老爷手中的吧,当初可是老爷死活从我手里要走的,不知如今能不能还给我呢?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中,我也好心安,省得将来被她算计了没处说理去。”   “哪有什么卖身契?我娘早就是良家妾了,我舅舅都是四品知府!”   “丹娘这话就说错了,当初秦姨娘在府里不过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丫头,怎会没有卖身契?良家妾……不是我不给丹娘面子,秦姨娘实在是够不上,即便老爷将卖身契毁了,衙门里也有记录,至于你舅舅为知府的事儿,签了死契的人生生死死都是徐家人,同你舅舅早就没了关系,让你娘早日回归本分,许是皇上能早些消气。”   秦姨娘拽了拽徐丹娘,道:“不管怎样,太太让妾留在老爷身边就好,妾一切听太太吩咐。”   秦姨娘暗示徐朝阳不要再多说,眼下他们说什么错什么,只会让次辅夫人更得意。   “你还算聪明。”次辅夫人瞧出了徐次辅眼中的心疼,心底痛快了不少,心疼,有的你心疼的时候,“丹娘,不是我说你,你得好好同你娘学一学,你既然做了平妻就得学会在曾氏面前卑躬屈膝,即便你是太后娘娘赐婚的,在礼法上你也低了曾氏一头!”   “好了。”   徐次辅忍无可忍的说道:“你非要所有人都不痛快是不是?”   “我怎么没看出她们不痛快呢?老爷,这些年我一直被你们这么耍着,你看我以前是不是不痛快呢?”   次辅夫人毫无退缩之意的同徐次辅对视,徐次辅转移开了视线,“夫人这是何苦?”   “我告诉你,自打嫁给你我没想过你不会纳妾,你纳妾也好,出去风流鬼混也好,我……我不会多说半句,勋贵名门大多如此,我早就过了做梦的年岁了,可你……你不应该这么恶心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那边宠着真爱美妾,这边施舍我保留了正妻的位置。”   次辅夫人泪眼朦胧,“是我离不开你?是我非要被你们施舍?徐仲勋,你根本就不敢休妻,说得好听,不忍休我,给我保留一点点的尊严,呸,你信不信你前脚休了我,后脚就会被天下人骂死?我这些年一直做着维护你们真爱的挡箭牌!面子,尊严,儿女,我都丢尽了,如今我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我不是秦姨娘,当初我抬着全副嫁妆进了徐家……没有你们的怜悯,我照样饿不死!”   “徐仲勋,当着你老娘,你儿女,你的爱妾,你可敢敢光明正大的说休了我?你敢么?”   ……   场中一片寂静,徐丹娘等人都被次辅夫人震住了。   徐丹娘和徐朝阳也曾私下议论过,父亲最爱娘,让嫡母在正妻的位置上,只是同情她可怜她……今日他们才恍然大悟,不是嫡母离不开父亲,而是父亲为了名声,为了仕途根本不敢提休妻的事儿。   徐次辅对秦姨娘再好,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只认秦姨娘。   如果徐次辅只同秦姨娘好,那么外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徐次辅,他们徐家人也别打算再出门了!   徐次辅脸上像是火烧一般,抬手指着次辅夫人:“就你这么泼辣,不贤善妒,我休了你又有何不可?”   “不知七出,我犯了哪一条?我善妒?我善妒的话你会有庶子庶女?我善妒秦姨娘能活得好好的?”次辅夫人冷笑道:“老爷,你别忘了,你身边和秦姨娘同时进门的侍妾都是你自己打发走的,她们的去留可没经过我的手,我晓得老爷是为了秦姨娘才会这么绝情,这发卖妾侍的罪名,您休想加到我身上。”   “我为你父亲守过孝,我也算是持家有道,兴隆了徐家,怎么,你以为我父亲过世后就可以欺负我?你别忘了我父亲曾经做过帝师,主持过科举会试,别的不敢说,若是你休妻……呵呵,看看我父亲的门生故吏会不会寻上门来。”   “老爷,不是我赖在徐家不肯走,只要您说一句为因为真爱秦姨娘而休掉我,我立刻收拾嫁妆走人,你敢说么?敢么?”   “不敢,就给我安静的待着!”   次辅夫人转身嚣张的离去,一扫多年的阴霾。   ……   半晌之后,徐次辅无奈的叹息,“没想到我有今日!泼妇,泼妇。”   徐丹娘道:“我晓得爹爹的苦心,我是不会相信嫡母所言的,爹爹,我们是至亲的人,我哪会因为她几句话就不尊重您?您对我来说是最好最疼我的爹爹。”   秦姨娘也说:“太太许是听了外面人的闲话才误会了老爷,您别同太太一样,她……她娘家嫂子是个省心的,慧娘他们也让太太操碎了心,太太心里不痛快发泄出来也好。”   “还是你懂事。”徐次辅对腼腆宛若菟丝花的秦姨娘赞赏有加,“得一知心人足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丹娘和朝阳两个孝顺的好儿女。”   “是他们争气,老爷教导的好,妾只是生养了他们罢了。”   秦姨娘脸颊酡红,水盈盈的目光同徐次辅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似要对视到天荒地老,徐丹娘和徐朝阳两人对视一眼,深深的感受到父母之间的真情流露。   老太太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水,再疼儿子,她也想不到儿子会被为了秦姨娘糊涂成这样!   “朝阳,你回公主府去。”   “丹娘,我不管你用他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曾氏快点回侍郎府,既然你把你爹当作最重要的人,为他的前程你受点委屈,以你的懂事想来不会抱怨。”   老太太当机立断的安排起来,着重对徐丹娘说道:“曾氏闹出了直达上听的动作,你可不能再当她是没有见识的商户女,应付她你得分外小心。你要记得,徐家好,才是你在侍郎府站住位置的根本,仲勋官运亨通,你才能稳稳的压住曾氏。”   “祖母。”徐朝阳想要说话,老太太厉声道:“你若是心疼丹娘,就乖乖的哄好昌龄公主,别的话,我不想听。”   徐朝阳闷闷的说道:“知道了,昌龄公主会帮妹妹的。”   “小妹,你且忍了这回儿。”徐朝阳主动握住了徐丹娘的手臂,眼底划过记恨:“低贱的商户女得意不了多久,将来我一定帮你将今日受得委屈讨回来。”   “哥哥,我不觉得委屈。哥哥要同嫂子好好过日子,不用担心我!”   徐丹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脸颊在兄长手臂上蹭了蹭。   徐朝阳眼睛似能揉出水来,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小妹,只听妹妹甜软的说道:“我这么优秀,用得着害怕曾氏么?既然她想玩花样,我就陪她玩两把。”   “没错,妹妹品貌出众,文采风流,我的妹妹天下无双,商户女还想同你比,笑死人了。”   徐朝阳轻轻的刮了一下徐丹娘的鼻尖。   徐次辅却道:“丹娘还是要多留心曾氏,从她在刑部大堂的表现来看,她……不管她身后有没有人指点,她都不容易对付!丹娘不知,皇上听了曾天成案子的经过后,都对曾柔赞叹有加。”   “丹娘,杨毅是不是……”   “爹,不会的,相公不会对不住爹。”   徐丹娘为杨毅解释,“有我在,毅郎永远是您的支持者,他万万不敢背叛爹爹。”   “万一呢?”徐朝阳问道,“我看杨毅那小子也想着入阁,岳父和女婿若是同时入阁……皇上不会准的。”   “左右我只认爹爹。”徐丹娘坚决的说道:“我会劝着毅郎,他还年轻,总会有机会入阁的。”   徐次辅叹息:“不是谁都能忍下阁臣的诱惑,希望杨毅不要令我失望。”   如果杨毅别有心思,徐次辅也不会容许他踩着自己的肩膀上位!   ……   京城,曾家店铺。   曾柔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店铺的门脸,中规中矩不说,毫无新意,在商业区丝毫不显眼,曾柔虽然不懂得广告策划,但曾经多次出入高档场合,也晓得广告的作用,虽然现代的传销手段不一定适应古代,但曾家店铺的门脸一定要换!   “小柔,你来了。”   曾父听说女儿到了,忙迎了出来,“快进屋,外面热。”   曾柔笑了笑,“爹,您这样拘谨是不认女儿了?”   “呵呵,呵呵呵呵。”曾父傻笑,“是不大敢认了,自从你哥哥的案子翻案后,每天都有人到咱家来,我耳朵里灌满了他们对你的赞叹,听得我都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不是我女儿,好像做梦一样。”   曾柔扶着曾父进门,虽然他和曾天成没少给她添麻烦,但曾柔不会不认他们,照顾他们也是她应尽的职责,况且曾家店铺的困境,对曾柔来说不算是解决不了的难题。   曾家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店铺里面采光度不是很好,光线很暗,这样的店铺也叫珠宝店?   “哥哥呢?他没在家?”   “啊,他出去了,说是朋友请客。”   “不会又去打架闹事了吧?”   “不是,不是。”曾父连连摇头,眼里溢满了喜悦,“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叫他,是正经体面的人,不是说皇上要给他表彰?他最近连赌场和青楼都不去了,碰见谁家有难处,他都主动帮忙,你哥哥其实性情不坏,只是以前被我给宠惯坏了。”   曾柔给曾天成身上硬套了个英雄的字眼,就是为了今日,做了英雄哪还好意思出去打架?哪还好意思赌博?曾柔想着等诸葛云回来后,将曾天成扔给诸葛云训练一下,彻底绝了曾天成的坏性情!   “您也别太指望着皇上会赏赐给哥哥匾额,毕竟那些话只是我当着大人们的说辞罢了。”   “我晓得,他能无罪开释,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曾柔见曾父想的明白,放下心来,“樱桃。”   樱桃将一叠纸张递给曾父,曾柔道:“我好歹也是诰命夫人,见过许多件首饰,随便画了几样,您看能不能做出来。”   提起本职工作,曾父要认真自在许多。   两年前妻子过世后,曾父也没再续弦,他将所有的心血都用在店铺的经营上,可他做的首饰越多越是卖不出去,曾家店铺的生意日益艰难。   “小柔。”   “嗯?”   曾柔光记得符合古代女人的审美,不是专业人士的曾柔也不敢说首饰一定能做得出,“怎么?很困难?”   “不是。”曾父眼睛眨了眨,“你画的首饰都很漂亮出彩,可是用料是不是太少了?有不少都是镂空的设计……芯子都是掏空的,不是十足真金。”   “女人戴首饰只是为了好看,悦人悦己,如果想要十足真金……我以为捧着足重的金条最合适。”   “……”   曾父想了一会道:“话不能这么说……做生意怎能骗人?”   “首饰能做出来就好,别的事情交给我!”曾柔发觉曾父最适合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手艺人,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将来定价的时候,比十足真金的首饰便宜一点就好了。”   曾父动了动嘴唇,勉强说道:"好吧。”   “店铺需要重新装修,爹爹,您最好在十日内将首饰做好。”   曾柔正交代如何修正店铺,曾天成满面春光的从外面走进来,被人夸奖的滋味果然不错,曾天成想一直过有尊严有面子的日子,这比赌博还过瘾。   “小妹。”曾天成嘿嘿的傻笑,曾柔道:“你回来得正好,帮我收拾店铺。”   “怎么,不开店了?”   “谁说不开了,重新装修。”   曾柔又拿出一张纸张,取出石墨笔,在纸张上画出了橱柜的样子,“哥哥,你去玻璃坊,让他们照着这个样子做橱柜。”   大隋是有玻璃的,虽然透明度同现代没法比,但不用才是傻瓜。   曾柔晓得只要曾家店铺重新开业,店铺的装潢就不是秘密,跟风效仿的一定大有人在,所以曾柔亲笔写了广告条挂在店铺的正上方,‘曾氏首饰,您值得拥有。’   她特意定做了一批首饰盒,亲笔写下了保存证书,每张证书上都盖上了印章,她还会随着首饰盒奉送如何保养金银的小办法,并承诺若是金银不亮了,也可到曾氏来清洗,当然是免费的。   曾父和曾天成看曾柔的安排看傻眼了,其实说白了很简单的东西,曾柔只不过用了最朴素的广告,售后手段。   曾柔让人将蜡烛吊到棚顶上,并且在适当的角度吊上了镜子,再加上摆放在店铺里的两排玻璃橱柜,店铺里显得很敞亮,曾柔又训练了几个仆从,跟他们签订了提成合同,并且曾柔定下了查岗的规则,省得出现丢失首饰的状况。   最后,曾柔重新装点了门脸,给曾家店铺,取名为曾大福!虽然被曾父鄙视了,但曾柔对此很坚持。   曾父按照图纸赶做出来二十几件的首饰……曾柔给首饰分类,并且各款首饰都有一个好听容易记的名字,到也不全是金银,还有许多几件翡翠,玛瑙,水晶首饰。   十日后,曾家店铺重新开张,自然生意极为火爆,曾家店铺的首饰被抢购一空,即便以前卖不出的首饰都没剩下,大隋并不禁止女子外出,曾家的生意不好就没天理了。   曾柔又开办了会员等业务,营销手段够跟风的人学一阵子了。   “小柔啊,你不做状师,开店铺一样赚钱。”   “知识就是力量。”曾柔喝了一口茶水,对曾天成说道:“没什么别没钱,当然没有文化的人一样很可怕,哥哥你要好好的同父亲学手艺,曾家的产业是要交给你的。”   “小妹,咱们平分。”   “我不差钱,只要哥哥用心经营就好,我想以我眼下的名声来说,不会有人找茬,但哥哥一定要记得,同行也不都是冤家,守好自己根基,强强联合,许是有可能占据整个首饰市场。”   “明白,明白。”   曾柔见曾家生意上了轨道,曾天成也用心做事了,她放心了不少,最后说道:“曾家出品的首饰都是精心打磨的,质量必须好,慢工出细活,咱们指望得是高端客户群体,她们很挑剔,但却舍得花大价钱!不过,想要戴曾家的首饰,必须得到店铺来选,曾家不做外送的生意。”   不放心的又交代了几句,曾柔这才谢绝了曾父的挽留离开了曾家。   她刚进伽蓝寺,徐丹娘站在禅房门口……两人对视了一会,徐丹娘笑着说道:“姐姐,我来接您回府。”   回府?   曾柔同样笑着问道:“你准备好了?”   徐丹娘道:“姐姐说得是行李么?我看您也没带多余的行囊,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我给姐姐准备新的就是。”   “我说的你可准备好了,一步一头的求我回去!”   曾柔笑容越深,“姐妹情深的把戏我玩腻歪了,徐丹娘,咱们换个玩法吧。” ☆、第六十九章 交火   徐丹娘含笑镇定的脸庞带出一抹的惊讶,首次用看待对手的目光看待曾柔。 来之前父兄对她说曾柔不简单,她只是点头,万万没想到曾柔变化巨大,在曾柔面前她有了一种难言的压抑。 “姐姐,您是不是……” 徐丹娘脸上堆满了亲近的笑容,扶了扶身体:“是我不对,相公说你在寺庙里祈福,我没常看您,是我疏忽了姐姐。倒不是我忘了姐姐,侍郎府琐事太多,如意又离不开我,相公也嘱咐过不让我打扰姐姐清修,姐姐即便有万般的恼怒,看在姐妹的情分上也别怪罪我了。” 徐丹娘上前想要握住曾柔的手腕,被曾柔躲开。 徐丹娘眸色一暗,“姐姐不是这样狠心的人,您在府里时同我最是要好,怎么……姐姐,是不是有人同您说了什么?不管她们怎么败坏你我之间的关系,您 始终得记的我们是宛若双生花的姐妹,她们只不过看不惯毅郎步步高升,想让咱们拖毅郎的后腿,姐姐,您可千万别中了她们的奸计!” 曾柔双手背在身后,双手交握在一处,曾柔怕自己激动一拳砸向徐丹娘,她见过不少无耻的人,像徐丹娘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到是少见。 “你要脸么?你是不是猪脑子?” 曾柔本就打算同徐丹娘结束姐妹情深的戏码,太文雅,太平缓的手段打击不到徐丹娘,况且这一世曾柔也不打算走上一世冷艳高贵的路线。 见徐丹娘脸红的说不出话来,曾柔骂道:“要不你怎么听不懂的人话呢!你在状元府这样没脑子听不懂人话就算了,在外面你也蠢成这样,你实在太给杨侍郎和我丢人了!” 铺天盖地的挨了一顿骂,徐丹娘脸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语气重了一分:”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哪有听不懂人话?哪里说得不明白?“ “看来今日我得好好教你了!” 曾柔轻蔑的斜睨了一眼徐丹娘。 曾柔居住的禅房虽然很清静,但也有两位女香客在此祈福,因为是较好的禅房,时不时有尼姑和十岁以下的小沙弥来此地询问香客有没有旁的吩咐。 她们站在门口高声说话,那两位女香客推开了窗户看过来,来往的尼姑和小沙弥也多是放缓了脚步。 徐丹娘艳若牡丹,相貌极好,她是京城最最出名的小姐,很多人对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如果没有曾柔出现的话,徐丹娘会是大隋最幸福的庶女,家里有老爹宠着,出阁后有相公疼爱着,她又有极好的贤良淑德的名声,大隋这么多嫡女庶女倒是没一个比得上她。 可惜曾柔出现在大隋,她还会让徐丹娘如意么? “我不求你像别人家侍妾回主母话时谦卑恭敬,但你起码得好好回话!你是太后娘娘赐婚给杨侍郎的平妻,同一般的侍妾是有不同,我待你亲厚一点也全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 曾柔摆出了比徐丹娘更高贵的姿态,她本是嫡妻原配,怎么都轮不到一个平妻在她面前摆高贵,“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 徐丹娘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说过,淡如远山的柳眉受辱般的簇起,低估了曾柔……徐丹娘勉强笑一笑:“姐姐今日气不顺,明日我再来。” 她想跑? 曾柔一把拽住徐丹娘,厉声道:“你到伽蓝寺只是为了故意气我?我问你的话没听见?还是你将脑子留在了侍郎府?况且我有让你走吗?” 徐丹娘比力气显然不是曾柔的对手,曾柔手臂用力向前一拽徐丹娘,顺势在她腰间穴道处点了一下,徐丹娘只觉得双腿没了知觉,身体前倾直接跪在了地上。 虽然她没了知觉,但膝盖因为跪地磕到地砖的声音还是很响的。 徐丹娘低头一看,膝盖的裙子上染了银红的血迹……这是膝盖磕破了? 她不仅被曾柔骂,还被曾柔弄伤了,徐丹娘满腹的委屈,何时她这么跪过低贱的商户女? 她想站起来,却发觉腰上用不上力气。 曾柔点点头,“这还像是跟主母回话的样子!孺子可教!” 像是奖励仆从或者逗弄宠物,曾柔赞赏的拍了拍徐丹娘的脑袋。 徐丹娘咬碎银牙,差一点被曾柔的话憋得吐血,仰着脑袋看站立的曾柔,她跪下后,曾柔却背手站立着……徐丹娘感觉丧失了所有的尊严体面,她像是一个卑贱祈求曾柔开恩的贱!妾! “你若是早这么做,也不至于惹我动怒生气了。” 曾柔唇边勾出一抹满意来,“你也挺聪明的嘛,晓得怎么让我消气,不愧外面人都说你最守本分!既然你跪求到我面前,我就指点一下好了,也省得你以后说话不妥再惹我生气。” “樱桃,弄把椅子过来,我累了。” “是。” 樱桃虽然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但这些日子她没白跟着曾柔,见识到曾柔的手段,樱桃自然不需要多话。 进禅房搬出一把椅子,樱桃道:“主子,您坐。” 椅子摆放的位置离着徐丹娘不进不远,距离正好合适。 曾柔对樱桃的悟性很满意,樱桃扶着曾柔坐在椅子上,虽然曾柔因为坐下变矮了,可依然比跪在地上不能动的徐丹娘高,而且曾柔脸上露出的放松神色也不是徐丹娘能比的。 “我再问你一遍,可记得我方才我说过什么?徐丹娘,我说你呢!” “……” 徐丹娘受尽了曾柔的折辱,她只想着快一点起身,可腰间松软,双腿没了知觉,她只能这么跪着……徐丹娘不由得担心自己是怎么了?是中邪了?为什么突然腿脚就不能动了? “徐丹娘!” 她被曾柔这声历吼吓了一跳,抬头看向曾柔,”你用了妖法,要不然我……“ “说你没脑子,你还真不愧我对你的评价,此处是伽蓝寺,禅宗的圣地,曾出过飞升西方佛界的高僧,在伽蓝寺任何妖法都无所遁形,你这话若是让伽蓝寺的主持大师听见了得惹出一大堆的麻烦。” 曾柔将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伽蓝寺的主持大师虽无国师之名,却有国师之责。便是你父兄和杨侍郎在大师面前,也得恭敬着,皇上和太后可都是虔诚的信徒。” 这些徐丹娘不是不知,她只不过被身上的怪异弄得举止失措。 曾柔估摸着解开穴位还有一盏查茶的时间,不愿再同徐丹娘无聊的纠缠,直接说道:“方才你求我回府,我就说了一句话,我想换个玩法,可你呢,不仅不 问怎么才能求我回府,反而有的没有的说出一大堆,晓得你父兄喜欢疼惜你,但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不是徐家的小姐而是杨家平妻,娘家虽是你的依靠,但你也不至 于事事显摆你娘家父兄对你的不同。” …… 徐丹娘辩驳道:“我没有那么想过,你可以侮辱我,但你绝不能污蔑我的父兄!” “你这话说得欠妥,你这样不懂规矩,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让我怎么高看你的父兄?看了你我就在想,疼你至此的父兄在徐家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也不分尊卑?不重嫡庶呢?还是说他们连皇上体统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他们将皇上不放在眼里了?你莫要胡说!” 徐丹娘顾不上腿脚不好用,徐次辅已经被皇上勒令回府思过了,再有不好的话传进皇上的耳中,指不定皇上会怎么疑心徐次辅,“满朝谁不知我爹最最忠君?” “在你身上我可真没看出徐次辅忠君重视礼教。” “你……” “看看,你同我瞪眼睛!听说你是姨娘养大的,啧啧,小娘养的到也不怪你这样的不懂事,一旦事情不合你心意就动怒撒泼,徐丹娘你能不能有点名门淑女的风范,别把你张口闭口都挂在嘴边上的好爹爹的脸面丢尽了。” 徐丹娘捂着胸口顺气,再也忍不住的怒气直冲曾柔而去,“你到底想要怎样?” 曾柔悠然的拍了一下手掌,”这就对了,你看我就应该是这样的,看看你开头说得那叫什么话?什么如意离不开你,什么杨毅离不开你,你想向我证明你在状元府有多缺不得?还是故意在我面前提起你生的儿子?我若是心狠一点,就将他抱在我身边养着!” “你不能抢走我的如意……” “你若愿意陪我玩下去的话,我自然不会伤了如意。” 曾柔故意吓唬徐丹娘,她的原则是绝不对小孩子动手。”还有就是你说我不怪你,我就得不怪你?你以为你是谁?徐丹娘你只不过是个平妻而已,虽然在名 分上你是平妻,但在族谱中,你占据得是妾的位置!我真没见过主母问话却自说自话的妾侍!这些话是你姨娘教你的?””……“ 徐丹娘气得只打哆嗦,嘴唇泛白且麻木的颤抖着,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曾……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太后……你竟然这么对我?” 曾柔缓缓的说道:“便是在太后娘娘面前,我依然敢这么说,可你呢?徐丹娘,你敢么?” 徐丹娘无言以对。 身体前倾,曾柔抬起了徐丹娘的下颚,低声问道:“说一千道一万,你是不是想求我回状元府邸呢?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了徐次辅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的事儿,你此时来伽蓝寺,是为了你爹徐次辅还是为了杨毅?” 徐丹娘不是不想打掉曾柔的手腕,可她面对曾柔有种无力的感觉,就如同她落入了蜘蛛网中随曾柔心意搓揉,徐丹娘理虽然是羞愤,但她理智仍在:“莫非在你眼里没有娘家,不关心孝顺生身父母就是对的?曾柔,你为了你娘家的父兄也没少忙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同我父兄一直不进不远,你呢?徐丹娘,我实在是想问一下,徐次辅和杨毅同时掉进河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 徐丹娘回答不出,转移开话道:“他们不会掉进河水里,即便他们有了危险,身边也有下人仆从。” “是么?”曾柔收回了托着徐丹娘下颚的手臂,大有深意的看向徐丹娘,“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徐丹娘,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 徐丹娘没有来的心中一阵的慌乱,“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听明白了怎么让我消气且回府么?” 曾柔眼角眉梢带出洋洋得意,折磨徐丹娘怎么就这么爽呢,有时候她觉得这种感觉只比同诸葛云做!爱差一点,“我是个直脾气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一步一磕头求我回去……说出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做梦!” 徐丹娘猛然站起身,穴道到时候自然解开了,她指着曾柔道:“既然你想换个玩法,我奉陪!” 她携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去。 曾柔并不觉得意外,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谈判破裂,下次徐丹娘再来,可不是这个价码了。” 不过,曾柔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气,她相信今日的事情很快会传遍京城,不管徐丹娘怎么应对,她一时半刻都无法挽回失去的名声。 “主子。”樱桃担心地说道:“奴婢看徐夫人并不甘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囤。” 曾柔慢悠悠的起身,对樱桃自信的笑道:“你还信不过我?我要报复的人可不仅仅是徐丹娘一个。” “还请主子小心。” “战略上重视敌人,战术上藐视敌人,这可是用兵的精髓!” 曾柔向禅房里走去,希望徐丹娘接得下她的第二波攻势! 杨毅和徐次辅同时陷入危险……这不是不可能, 而是大有可能的事儿呀。 在禅房里,曾柔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捻着佛珠,诸葛云几日前随大军离开了京城,曾柔不信皇上会宽宏大量给诸葛云立功的机会……战场在前方更是在朝廷 上,皇上若是想要诸葛云的性命,必然借着敌人促成此事……如此以来,曾柔勾起了嘴角,皇上一旦接到诸葛云的噩耗,必然会找替罪羊! 替罪羊?这活是安排给杨毅还是徐次辅呢? 曾柔记得徐次辅回府反省前曾经主管过大军出征的各项事宜,而且徐次辅做了这么多年的阁臣,自然有一些门生故旧,徐次辅一时想撇清关系,只怕也不容易。 怎么得想个办法让杨毅插手这件事…… 曾柔也有点担心诸葛云真被他们算计了,不过想想诸葛云前生的丰功伟绩,只要他保持疯子作风,便是有人想在粮道上卡他,疯狂的上将军可是不分敌我的。 “樱桃,你去外面打听消息,帮我问明白了,徐次辅闭门思过后,由谁负责出征大军的粮饷调配。” “是,主子。” “你也不用撒网太大,皇上即便撤换了徐次辅,但为保证出征大军的稳定,定然不会做太大的改动,你寻人问同徐次辅相关的人任什么职位就是了。” “奴婢明白。” 曾柔遗憾的说道:“我没地方看朝廷的邸报,消息不全。” 民间的消息不仅不全,还有可能滞后,眼下曾柔盼着能从妥当之处抄来一份邸报。 曾柔受到了身份的限制,如果她不是商户女,不至于为一份邸报发愁。 不大一会,樱桃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叠的信纸,“主子,有人将这些东西送给奴婢,奴婢看好像是朝廷的邸报。” 曾柔先是一愣,随后起身接过邸报,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诸葛云!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心底泛起暖意,有一个了解她的人在身边,曾柔也不再那么责怪老天爷了。 大隋朝邸报更新频率还是很快的,朝廷对外征战又是大事,邸报上自然会详细的写明关于征战的事儿,这种邸报京官四品以下是接不到的。 曾柔快速阅读邸报后,皱起的眉头慢慢的放松下来,“果然是徐次辅的老下属接手了,也是,徐次辅一直监察户部和吏部,他自然不会让旁人来摘桃子……可是杨毅,徐次辅推荐了门生,忘记了好女婿?” “主子?”樱桃后背泛起凉意,“您怎么了?” “大隋以军功封爵,大隋四海臣服,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战事了,这次以全国精锐攻打弹丸小国,大隋朝廷上没有人认为大隋会失败。” “那会失败?” “怎么会?便是没睿王在,大隋也不可能失败。” 曾柔笑了笑,有了诸葛云,只怕这场战争会打的波澜壮阔,非如此又怎能显出上将军的本事?”我的意思是想要封爵的文官必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筹措粮饷有功的话,依然可以获封。” 曾柔手指敲了敲邸报,“杨毅不过而立之年,他已经官居天官之下了,他再往上晋升的话,年岁是他最大的障碍,皇上再器重他也不行,官场是讲究论资排 辈的,杨毅一旦入阁,让熬白了头发的老臣怎么想?皇上想要平衡朝野上下,不会再贸然提拔他,我想杨毅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 官职无法提升,那若是得了爵位也不失一个意外的收获。 杨毅太在意自己的寒门出身,得了爵位他便是勋贵了,曾柔不信他不想封爵,可徐次辅没有推荐他而是将事情交旁人,杨毅……他会心甘么? 杨毅对徐丹娘的真爱有官位爵位重要么? 曾柔有点为难的揉着额头,怎么才能让人将这事捅破呢? 杨毅身边的人,曾柔都指使不动……而且仆从说的话,杨毅也不定往心里去,徐丹娘还是有点手段的,曾柔不能因为一时压住徐丹娘就低估了她拉拢杨毅的能耐。 谁?谁合适? 曾柔过滤着脑子里不多的人名,有了,大理寺卿……他虽然同杨毅不是同科同门,但同杨毅一样是寒门学子,并且他娶的夫人听说是杨毅入仕的恩人之女,也就是那个江南学政的爱女。 没有江南学政的提携,杨毅只是个举业不成的穷酸秀才。 江南学政慧眼识珠开启了杨毅的仕途之路,若是杨毅忘恩负义的话,官场很多人会不齿他。 曾柔笑着对樱桃说:”明天我得去趟大理寺,问问看朝廷给我哥哥的表彰什么时候才能发放下来,顺便也可以同大理寺卿探讨一下大隋律法的漏洞。” 这么好的理由,不用白不用。那位大理寺卿看起来并不得意徐次辅,否则也没徐次辅那顿廷杖和闭门思过了。 …… 徐丹娘回到状元府时,她一肚子的气还没完全消去,直接去书房见了杨毅,“毅郎。” 杨毅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见徐丹娘满脸怒气且眉宇间有倦意,问道:“曾氏不肯回府?“ 徐丹娘走到杨毅身边,主动攀住他的脖子,放软娇软的身体,道:“以前毅郎说姐姐变了,我是不信的,以为毅郎误会了她,今日我见了姐姐后,才发觉她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她可是给你气受?” “我受点气没什么,可她怎能诅咒毅郎……” 徐丹娘慌忙住嘴,期期艾艾的说道:“毅郎,我不是故意这么说,也许姐姐只是一时气话,我……无论什么事儿我都不想瞒着毅郎,顺嘴就说了……毅郎全当没听见好不好?” 她恳求善良的目光,软化了杨毅眉宇间的冷意,杨毅温柔的搂着徐丹娘,道:“傻丫头,即便你不说,我也晓得曾氏那个毒妇恨不得我倒霉!你忘了我那顿板子是为谁挨的?曾氏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不是……不是因为她救过我,我会容她?” “毅郎别这么说姐姐,我听了难受。” 徐丹娘靠在杨毅的怀里,垂下的眼睑挡住了她眼底的得意,“姐姐总是住在外面只怕会越变越张狂,毅郎,我们想办法唤醒姐姐的良知好不好?让姐姐恢复以前的善良,我无法看着姐姐越走越偏,毅郎,好不好?” “依你,只要你心中我有,我什么事都依你。” ☆、第七十章 渐疑 徐丹娘满意杨毅对她的支持和爱护,愧疚的说道:“毅郎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最近因为我爹的事儿,我都没有好好的陪伴毅郎。” 杨毅轻抚着徐丹娘的鬓角,言不由衷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毅郎不知我爹对我的好。” 徐丹娘深情并茂的说起以前在徐家的事情,在她口中嫡母是老妖婆的存在,总是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当她有危险的时候,总是徐次辅第一个挺身而出护着她和秦姨娘。 也是徐次辅几次维护才让嫡母的奸计破产。 “我爹像是一座高山一样可靠,毅郎不知我有多感激我爹!在徐家,他就没让我娘费心过,总是维护我娘,嫡母的一切阴谋都是被我爹识破。” 徐丹娘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边的笑容浓郁了,“每次看嫡母千方百计的讨好我爹,而我爹只会厌烦她,我就觉得好痛快,毅郎,你不会以为我心眼不好吧。” “不会。” “有时候想一想嫡母有点可怜,但是我娘就不可怜了?不是因为身份,我娘才是我爹最爱的女子,也不是我娘想做妾的,凭什么我娘就得让嫡母欺负?” 徐丹娘抬头看了看杨毅,“互相不理解且彼此憎恨的人在一起生活是很痛苦的,我爹痛苦了三十年了,到如今还不能选择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么?嫡 母……老实安静的待着不就好了?毅郎不知,她前两日说了很多的话,好像我爹多对不起她似的,她也不想想不是我娘不争,我爹重视责任,她早就被休了,她也不 想想自己做过多少的错事!” 杨毅问道:“次辅夫人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生气?” “……” 那些话徐丹娘没法说出口,愤恨的说道:“左右是一些侮辱我娘的话,我娘脾气好,不乐意同她争辩。我爹说过,等他致仕后会带着我娘搬出去,等到他们百年后,我爹也会同我娘葬在一起,他们有说好下辈子结为夫妇。” 杨毅勾起了嘴角,“岳父连下辈子的事情都想好了?岳父不怕下辈子再遇见一个像你娘的女子?” “说什么呢?”徐丹娘嘟嘴道:“我爹才不会在喜欢上旁人,如果我娘做我爹的嫡妻原配会比她强多了。” 徐丹娘轻轻打了一下杨毅,美艳的脸庞透着珍珠般的光亮,灿若星辰的眼珠灵且带有几许的自信坚毅,徐丹娘宜嗔宜喜,美艳不可方物。 杨毅忍住亲吻徐丹娘,两人就在椅子上滚做了一团,书桌上的书本,笔墨,砚台,镇纸统统被扫落在地上,几件贴身的衣物也散乱的四处都是,徐丹娘的娇吟声音格外的妩媚……“毅郎,我的毅郎。” 徐丹娘见杨毅疯狂痴迷的神色,满意的勾起嘴角,聪明的女人用男人解决问题,曾柔再本事再厉害又怎样?毅郎站在她这边……她根本不用亲自同曾柔交手,毅郎会帮她对抗曾柔的阴谋诡计! 曾柔的手段在杨毅面前什么都不是……徐丹娘修长的大腿缠住杨毅,尽情的享受性!爱,她只要享受不争,有杨毅帮忙……她怎么可能败给曾柔? 今日她受到的屈辱改日一定得数倍奉还给曾柔,徐丹娘想看见曾柔被杨毅打击的脸庞,搂住在身上驰骋征伐的杨毅,徐丹娘舔了舔的嘴唇,“毅郎,你是我的……是我的。” “嗯。” 徐丹娘紧致的酮体让杨毅着迷,男人在行房时,说过什么话,过后会忘记大半,杨毅尽情的享受着徐丹娘的身体和柔顺,起码在性事上,徐丹娘和杨毅很合拍。 …… 曾柔拱手向大理寺卿道谢,“一切有劳大人,我兄长的嘉奖……不给也无妨,做好事不图回报,才是英雄本色。” 大理寺卿歉意的说道:“皇上本打算奖赏曾天成,可徐次辅的面子也要顾及到,况且你兄长以前确实言行略有偏颇,皇上也不好大肆褒奖他。” “我听说皇上嘉奖了百姓中见义勇为的人,嘉奖的名单中没有我兄长,我不觉得失望。” 曾柔声音悠长,心知大理寺卿是个忧国忧民的忠臣。 她自然将话语放得平缓一些,如此显得她也是有识之士,且谈吐见识不凡,与人说话或是相求于人时,起码要赢得对方的好感才好开口,“大人不必太介怀,只要大隋人心向上,百姓遵守律法,不再有冤假错案,我曾家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曾夫人宅心仁厚,忠肝义胆,可谓女中豪杰。” 大理寺卿眼里透出不容错辩的欣赏之色,因为他们在大理寺衙门,旁边有师爷,有属臣,有官差,大理寺卿倒也不怕旁人误会他同曾柔有什么不妥,“往后曾夫人有事大可来寻本官,不过,曾夫人有杨侍郎……料想曾夫人不会轻易寻本官帮忙。” “哪里的话,他……”曾柔面色戴了几许的忧郁,勾起了大理寺卿的兴趣后,曾柔淡淡的说道:“他长得好,才学好,官运也好,像他这样的金龟婿很多女 子都惦记着,当年徐丹娘不就是借着太后娘娘的旨意进了门?我……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徐次辅闭门思过的事情只会让徐丹娘怨恨上我,他是个心软的,因为我 们两个他左右为难,我实在是不忍看他如此……大人,从我兄长的案子便可知徐次辅私心有点重,我相公不见得能明白徐次辅。” “您同相公一样是寒门学子,不如多开解开解我相公,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我担心相公好不容易升起的凌云志被徐丹娘的软言软语磨没了。” 曾柔向大理寺卿苦涩的一笑,“不是我说她的错处,前两日她去伽蓝寺寻我……她为其父满口的抱怨责怪我,她让我好生为难,虽然我是嫡妻原配,可她是 次辅的爱女,有些话我同相公说,反倒显得我不够大度,没有大妇风范,在官场上找到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太难了,大人,还请您多多劝导我相公。” 大理寺卿接过了曾柔送过来的橄榄枝,名门望族出身的子弟自成一派,可寒门学子一样很抱团,大理寺卿若是能将杨毅拽进自己这方阵营,对他们党派的发展极为有好处。 即便杨毅无法认同他们党派的理念,只要杨毅同徐次辅离心离德,对徐次辅一方也是一个重要的打击。 大理寺卿笑道:“曾夫人放心,改日我请杨侍郎饮酒。” 曾柔勾起嘴角,福了一礼道:“麻烦大人了。” “对了,恕我冒昧问一句。”曾柔疑惑的问道:“不知哪位大人负责粮饷的调拨?前两日我听徐丹娘说是她的一位世叔……主要是在曾家想为朝廷做点什 么,可若是向徐丹娘认识且熟悉的官员捐献粮饷,只怕曾家行事得小心点,也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因为我哥哥的案子……我有些担心。” “欧阳大人,他是徐次辅的门生,跟了徐次辅多年。” “多谢大人告知。” 曾柔讪讪的一笑,“我以为会是相公呢,次辅大人那么疼爱丹娘,寻常对我相公也很倚重,没想到反而推荐了旁人……我不打扰大人了。” 大理寺卿直到曾柔的身影消失都没回过神来,师爷上前推了推他,低声道:“大人!” “聪明!” 大理寺卿摇头叹息,“杨侍郎有此贤妻何愁不能入阁?曾氏实在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您是说她利用大人?” “这不是利用,是合作!”大理寺卿笑道:“她想压下平妻徐丹娘,我想将杨侍郎从徐次辅身边拽过来,她倒是提醒了我……明日,下帖子请杨毅赴宴。”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离间杨毅和徐次辅,此事恰好是个好机会。 徐次辅的位置,可是有很多人都惦记着呢。 …… 曾柔心满意足的回到伽蓝寺,刚一进佛堂,她就在禅房里见到了杨毅,曾柔微愣后,低声道:“你怎么会来伽蓝寺?” 杨毅穿着锦缎绣深红直缀,腰缠了一巴掌宽的玉带,头戴白玉冠,周身的打扮更衬他儒雅俊朗的容貌,私下已经有人叫他为玉郎了。 如果不是他长相太过出众,徐丹娘也不一定能看上他。 杨毅俊脸上带出一丝的不耐烦,曾柔的穿着比以前文雅了许多,不再像是商户女穿金戴银,不过曾柔还是比不上徐丹娘绝俗,杨毅只要一想到曾柔的出身和她撒泼泼辣的言行,就再难对曾柔好印象。 不是徐丹娘几次求着他来伽蓝寺,他宁可曾柔永远的住在伽蓝寺里,什么挽救曾柔计划,杨毅只不过随口应付徐丹娘而已,直接说道:“丹娘让你回府时你给她气受了?” 曾柔早猜测徐丹娘在杨毅面前会弄些小动作,眉梢一跳,直率的说道:“如果教导她规矩是给她气受,妾身无话可说!” 杨毅忍下了对曾柔的不悦,站起身道:“这回我亲自来接你,你总该满意了,同我回去。” “对不住。”曾柔断然拒绝道:“这是我同徐丹娘的约定,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若是你一定要逼我回去……” 曾柔推开了禅房的窗户,站在窗口转身面向杨毅,冷冷的一笑:“我就在这里高喊杨侍郎宠妾灭妻,逼死嫡子不算,还要逼死糟糠之妻……你不怕丢脸就继续帮着徐丹娘。” “你……你不要脸皮。” “命都快没了,还要脸皮作甚?” 曾柔笑容越发的阴冷,“杨毅,你晚上搂着徐丹娘就不怕做恶梦,你就没梦见过被火烧死的儿子?你因他出了天牢,徐丹娘的爹因他成了次辅,如今你们改 利用我了,徐丹娘为她爹才拼命的让我回状元府,杨毅……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是她爹!你不过是她达到目的利用的傀儡罢了。” “你闭嘴!” 杨毅恼羞成怒,俊美的脸庞多了几许狰狞,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说这番话,我会怀疑丹娘和岳父?曾柔,你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阴险小人!丹娘纯洁出尘,她像是水晶一般剔透,你少用污秽的思想侮辱她!” “我污秽?我龌龊?” 曾柔笑着道:“徐丹娘一定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在伽蓝寺,我问过她,如果你和徐次辅同时掉进河水里,你先救谁?” 杨毅用眼睛示意曾柔快说答案,口中却道:“这种愚蠢的问题,只有你才会在意!丹娘同我好极了……”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不破坏徐丹娘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曾柔笑盈盈回道:“你请回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你回府的,麻烦你告诉徐丹娘一句话,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最好由我们自己解决,我可不想将好好的男 人关进后宅玩宅斗!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朝政么?你若是一直帮着徐丹娘……说句笑话,那你就在后宅里抚养儿女同徐丹娘相亲相爱好了,我出门赚钱养家。” “牝鸡司晨,是你们读书人最为不齿的,可若是公鸡趴窝,母鸡不打鸣怎么能成?” “……” 杨毅想听的话没有听到,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手指指着曾柔:“你好!来人……” 曾柔从头上拔下了簪子,抵住自己的咽喉,“别过来,杨毅,你当我不敢死么?只要我死在伽蓝寺,你和徐丹娘一辈子都洗刷不掉逼死糟糠之妻的名声!你还想入阁?” “停,停下!” 杨毅慌忙制止随从,“曾氏,你别激动,我不逼你……” 曾柔向门口走了两步,狠了狠心用簪子尖端划破了肌肤,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中渗出|……杨毅带来的人都不敢靠上前,便是没有杨毅的吩咐,他们也不敢强行拽住曾夫人。 退到禅房外,曾柔冷笑道:“我不是不回府,而是不能这么回去!” 曾柔转身撒腿向伽蓝寺的大雄宝殿跑去,杨毅在后面追了两步,见曾柔越跑越快,杨毅停住了追赶的脚步,“走,回去。” “曾夫人?” “我说回去!” 杨毅当机立断,立刻带着下人仆从出了伽蓝寺。、 他追上曾柔还好,一旦追不上,明日京城有会传遍他逼迫糟糠妻的消息,因为最近出现的几处戏曲,三妻四妾的男人们都老实规矩了不少,即便是当今皇帝都时常留在皇后身边,起码杨毅得等这真风头过去,才好对曾柔…… 回头看了一眼伽蓝寺,杨毅摸着胸口自问,他还敢对曾柔下手么?曾柔不怕死,不怕丢脸的蛮横作风,实在是让杨毅头疼,“娶妻娶贤,唉,我怎么偏偏娶了一位泼妇?” 眼下杨毅最犯愁的是,他怎么同徐丹娘交代,他离开状元府前,可是很有信心的保证一定将曾柔带回来,并且将曾柔交给徐丹娘,他的豪言壮语换得徐丹娘的感激。 可他不仅没帮着徐丹娘带回曾柔,他还……还狼狈的,被曾柔从伽蓝寺逼了出来,杨毅心底涌起一阵阵的无力,夹在泼辣的曾柔和温柔聪慧的徐丹娘中间,杨毅首次觉悟到齐人之福不好享! 一切的不顺,从曾柔改变开始,杨毅想回到不必左右为难的过去,那时候他同丹娘多幸福…… 杨毅外表看起来不在意曾柔方才说的那番话,不在意徐丹娘对徐次辅的异常亲厚,可在他心里已经埋藏下了怀疑,曾柔不过是戳破了那层虚掩的面纱罢了。 他始终无法介怀,徐丹娘扔下他跑回娘家的事情。 杨毅不愿意回府,正好在街上碰到了同窗故友,他们拽杨毅去酒肆饮酒……在同窗们羡慕的目光中,杨毅陶醉了,遗忘掉了两个女人带给他的挫败,杨毅问同窗,“如果你和岳父同时掉进河水里,你夫人先救谁?” “自然是丈夫咯,出嫁从夫嘛。” “就是!不是每个做父亲的都有女儿,可每个男人都有妻子呀。” “还不止一个呢。杨年兄肩挑两房,有嫡妻平妻两位,万一杨年兄落难,她们准会争先恐后的去救杨年兄。” 杨毅唇边勾出一抹的苦笑,“但愿。” 指望曾柔再救他?还是指望着徐丹娘?杨毅有自知之明,这两位都不大靠谱…… 曾柔看到杨毅没有追上来,反倒出了伽蓝寺,喘了一口气,杨毅学聪明了! “夫人,你的伤口?” “没事,我下手有分寸。” 曾柔将散乱的头发用簪子束好,鬓间垂下的几率碎发,显得曾柔多了一分的柔弱美,用帕子擦拭掉脖子上的血珠,曾柔道:“这血不会白流的。” “夫人若总是用这法子,奴婢看着心疼。” “哪会总用以死相逼的办法?” 曾柔自信的一笑:“杨毅不敢再来逼我,我和徐丹娘都不好对付,杨毅……有得他……” 曾柔慢慢的停下口,如果她谋成的话,杨毅会很郁闷,他的郁闷不屑同曾柔说,也无法同徐丹娘说,那么他身边是不是缺少一朵解语花呢? 杨毅相貌仪表堂堂,生得人模狗样,他文采风流,仕途得意,他身边不会缺少女子的注意,京城底层小官的女儿做妾也是愿意的……曾柔摇了摇头,打消了脑子里的主意,她怎能为了报复渣滓杨毅和徐丹娘毁掉年轻女孩的一生? 上一世,她安排赵王侧妃再嫁,当时面对她们的感激,曾柔很愧疚。 她不想成为杨毅和徐丹娘爱情的注脚,更不应该拉旁人趟这趟浑水……曾柔向大雄宝殿走去,不过,万一有人被杨毅的富贵和外表欺骗,曾柔也不会多加阻止就是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杨毅多次婉拒纳妾的事儿,他越是如此,京城的女子越是认为他情深意重,羡慕徐丹娘的人也很多,想要毁掉徐丹娘幸福的庶女一样不少! 徐丹娘以庶女的身份过着幸福尊贵的生活,很多庶女都是不服气的。 曾柔跪在佛祖面前,诚心诚意的叩拜后,双手合十喃喃说道:"信女并非善人,行事也有偏颇之处,世世轮回在逆境中奋起……信女不怪佛祖菩萨,许是信女该有此劫,信女诚心祈求佛祖,保佑他今生平安!” 她不会因为自己面临的困境救助佛祖,能让曾柔不安的人只能是诸葛云。 曾柔再一次在蒲团上磕头,希望这一世他依然能够死在自己之后! …… 在状元府等候杨毅归来的徐丹娘只等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杨毅,他出门是一个人,回来依然是一个人,徐丹娘露出几分的沮丧,扶着杨毅问道:“姐姐没回来?” “哦。” 杨毅依靠着徐丹娘,酒醉的傻笑,“呵呵!丹娘,给爷笑一个!” 酒气和胭脂的气息直冲徐丹娘。 徐丹娘咬着牙龈问道:“毅郎在哪里喝得这么醉?” “我没醉。”酒醉的人最恨别人说他醉了,杨毅醉眼朦胧,轻浮般的抚摸着徐丹娘的脸颊,“宝贝儿,我没醉,我认得你是丹娘……宝贝儿,来同爷香一个……” 徐丹娘本就是三寸金莲,她自己走路都费劲,跟别说搀扶着杨毅了,况且杨毅满嘴的胡话,把徐丹娘当作了青楼妓子,徐丹娘一气之下,推搡了杨毅,“还说没醉?” 杨毅脚下是软的,仆从见杨毅和徐夫人在一起,也不好上前来,徐丹娘这一推杨毅,杨毅的身体向前抢了两步,他一头栽到了地上,也是赶巧了,青砖的地 上偏偏有一颗小石子,石子的尖端正好弄破了杨毅的额头……刺痛让并非醉得不省人事的杨毅清醒了几分,感觉到脸上热呼呼的,杨毅摸了一把,傻愣愣的说: “血?” 卫妈妈着急的推了一下徐丹娘,“小祖宗,你这时候跟姑爷闹什么别扭?你还不快搀扶姑爷起来?您忘了秦姨娘是怎么对待次辅的?” 徐丹娘醒悟过来,但还是有点不高兴的走到杨毅跟前,“毅郎,你怎么不小心点?我让你慢点走,你偏偏显摆自己没醉……毅郎,你怎样?” 杨毅捂着流血的额头,是他自己摔倒的么? ☆、第七十一章 爬床   徐丹娘心疼的为杨毅擦拭着脸上的鲜血,“毅郎,你往后断不可再饮这许多的酒,莫要再逞强,让我搀扶你……”   “哇。”   杨毅一张口,肠胃中的污秽尽数吐出,呕吐物气味很不好,尤其是酒醉之人呕吐出来的东西……徐丹娘正扶着杨毅,她被杨毅吐了一身!   酒臭的味道直扑向了徐丹娘。   徐丹娘虽为庶女但从小被徐次辅呵护在手心中,一惯是锦衣玉食,差一点的东西都不敢给徐丹娘用,上一次曾柔吐了她一身胃酸已经让徐丹娘恶心得够呛了,这回杨毅呕吐出来的东西比上一次还要臭!   “呕,呕!”   徐丹娘再一次推开了杨毅,哈腰也呕了起来,身上的污秽酒臭熏得徐丹娘眼泪滚落,扶着自己的小蛮腰,徐丹娘委屈的直想哭……   杨毅再一次仰面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到了青砖,他只感觉脑袋瓮了一声,杨毅呕出了污秽后比方才显得更清醒,“丹娘!丹娘!”   徐丹娘此时哪里顾得上杨毅?   她下令道:“搀扶老爷去浴房,卫妈妈,你让婢女伺候他梳洗,另外给我烧热水……将太后娘娘赏赐的精油拿出来,我要沐浴!”   “今日陪着毅郎出门的奴才每人领二十板子,我看以后谁再敢纵着毅郎饮酒!”   “夫人,饶命,饶命。”   跟在杨毅身后的仆从跪在徐丹娘面前,“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开恩。”   换做以往徐丹娘会网开一面,可眼下的情况是杨毅不仅没接回曾柔,他还在不知哪个酒肆灌了一肚子的酒,徐丹娘也明白像杨毅这样的年轻才俊出门饮酒怎么可能不召歌姬相伴?   徐丹娘要求专一,她连杨毅在外面逢场作戏都受不了。   徐次辅能做到对秦姨娘一心一意,为何杨毅做不到?   杨毅怎能敢同徐次辅相比?   况且杨毅回来颠三倒四的不说,还吐了她一身……徐丹娘板着脸庞道:“哪个再说多说一句,我直接撵你们出去!”   苦求的仆从再不敢出声了,被打一顿总好过被赶出侍郎府!   徐丹娘撇下杨毅快步去重新梳洗泡澡,跟着杨毅的奴仆一个个站起身去刑法处领板子,他们没有一人求杨毅开恩……杨毅撑起了身子,摇晃着发昏的脑袋,他才是侍郎府的主人!   以前徐丹娘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杨毅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应,可如今杨毅感觉他仿佛是状元府微不足道的一个外人,徐丹娘连他身边的长随说打板子就打了。   “姑爷,老奴搀扶您起来。”   卫妈妈伸手搀扶杨毅,啪的一声,杨毅打掉了卫妈妈的手臂,卫妈妈吓了一跳,“姑爷还糊涂着?老奴是小姐的养娘呐。“   杨毅摇摇晃晃的起身,他脸上有血,脑袋后面有磕出的大包,杨毅便是对徐丹娘不敢怎样,还不敢对卫妈妈?、   “滚,用不上你!你去叫丹娘过来!”   “姑爷,小姐正在……”   “叫她过来伺候她的相公!”   杨毅脚下伴蒜的向前走,卫妈妈一个人根本就拽他不住,杨毅在庭院里扯着脖子高喊:“丹娘,丹娘!”   在浴室处理身上赃物的徐丹娘自然听不到杨毅的喊声。   杨毅不仅没听徐丹娘吩咐的去浴房,他还冲进了徐丹娘的睡房,飘着暖香的香闺让杨毅涌起了一阵阵的疲倦,他想着等明天清醒后再同徐丹娘算账……现在……哐当,杨毅倒在了床榻上,不大一会功夫鼾声大作。   杨毅身上也沾了呕吐物,他倒在香喷喷的床上,被污染的床榻似新出锅的白面馒头掉在了地上,污秽物蹭到了锦被上,香喷喷的香闺一会功夫酒臭熏天。   卫妈妈晓得徐丹娘是个爱干净的,杨毅这个样子,徐丹娘非发疯不可!   “来人,快抬着姑爷去浴房清洗。”   在后院伺候的人不是丫鬟就是妈妈,丫头妈妈大多去伺候徐徐丹娘了,所以几名二等三等的婢女上前搀扶杨毅。   杨毅突然闻到一阵阵的女儿香儿,他火烫的身子挨上了细滑的娇躯……杨毅感觉到很舒服,将离得最近的丫头压在了身下,撕扯开她的衣服,混乱的亲吻起来……   “不要,姑爷,不要!”   被杨毅压在身下的婢女晓得徐丹娘的性情,虽然徐丹娘是庶女,可她容不下婢女为侍妾,以前有几个想爬床的丫头,徐丹娘都将她们远远的发嫁了,京城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   婢女拍打着杨毅,“不要,姑爷!”   可她越是挣扎,杨毅性趣越高,撕拉,撕拉的衣服撕裂的声音响彻香闺……杨毅借着酒劲再也不想压抑蓬勃而出的欲!望了,“丹娘,亲一个。”   卫妈妈赶忙上前去拽杨毅,”姑爷,她只是下贱蹄子,不是小姐,您看错了,小姐不在……”   这种状况若是让徐丹娘看见可怎么得了?   卫妈妈劈头盖脸的打了身体已经赤!裸的婢女一记耳光,“下贱秧子,好大的狗胆儿!竟然敢勾引姑爷?”   “没有,没有……”婢女一边抵抗着杨毅的骚扰,一边哭着向卫妈妈解释,“奴婢没有,是姑爷……姑爷认错了人,卫妈妈,救命,救命!”   三人拉扯之时,杨毅抬起一脚正好踹到了卫妈妈的胸口,瞪着眼睛道:“狗奴才!你仗着谁的势儿,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   杨毅心里窝火,他方才和同窗在酒桌上闲谈时,听了许多他们的风流韵事,明明他们不如他,可他们在府邸里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哪个不是通房侍妾一堆?   他为了徐丹娘守身如玉,连个多余的女人都不敢看!他的一片深情只换来徐丹娘一次又一次的抛下他!他对徐丹娘的宠爱让徐丹娘在状元府中说一不二,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男主人反倒成了陪客!   姑爷,姑爷?他杨毅不是入赘徐家的窝囊废!   杨毅倒也不是非要上了眼前的婢女不可,此时他一肚子火气,想让徐丹娘明白什么是夫为妻纲!   卫妈妈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胸口,哇哇吐了两口鲜血,执着的护卫着杨毅的贞操,“姑爷,您不能……”   正在他们吵闹时,徐丹娘从屋子外面走进来。   她站在了房门口,杨毅衣衫不整,在杨毅身下压着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婢女,杨丹娘的养娘卫妈妈趴在地上咳血……这样的场景,徐丹娘只听过却没见过。   她本以为自己会动怒,可她此时头脑却冷静到了极致。   徐丹娘抬起洁白绝俗的脸庞,黑瞳中闪过一抹绝强高傲,浓密的眼睫扇动了两下,对养娘卫妈妈道:“你这是作甚?不过是侍郎老爷想宠幸一个奴婢罢了,你这副样子旁人会认为我不容人!”   杨毅讪讪的停手,尴尬的说道:”我以为……她是你……“   “毅郎一准喝了不少的酒,连我都分不清了。”徐丹娘淡淡的一笑,“毅郎拽奴婢上床,我是不会多言的,只是你能不能别在我的房中?若是太着急了,随便哪块不成?”   “卫妈妈,你快起来,让人将我屋里的家具摆设,被褥锦缎都换一遍。”   徐丹娘扬起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子,鄙夷的看了一眼爬床的婢女,冷傲的说道:“我嫌脏!”   那名默默流泪赤!裸着身躯的婢女猛然推开了杨毅,因为徐丹娘这句话,她的胸口疼得仿佛万仞穿心一般,婢女捡起被撕开的衣服,胡乱的盖在自己身上,她从没指望着杨侍郎……虽然杨侍郎在外面很厉害,但在府邸上,杨侍郎一直被徐丹娘玩弄摆布着。   她扑通跌下床榻,“小姐,是姑爷……小姐,奴婢不敢爬床,求小姐开恩。“   杨毅摸了一把额头,酒劲已经完全醒了,不管怎样,他不愿意失去徐丹娘,解释道:“饮酒误事,丹娘,我同她没什么,这事算了好不好?”   徐丹娘看婢女像是看地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开恩?开什么恩?毅郎看重你,你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做主子了,你这话可不应该同我说!”   婢女抬起脑袋,看了徐丹娘一眼,咬着嘴唇,“小姐,您听奴婢解释……”   “卫妈妈,你还不起来给我更换被褥,又脏又臭的,让人怎么待?”   “是……是……老奴这就换。”   卫妈妈抹去嘴角的血迹,勉强爬起来指挥着奴婢更换被褥等物。   那名被忽略的婢女突然从地上窜起来,挡住徐丹娘的去路。   她虽然衣衫不整,脸上也挨过卫妈妈一巴掌,但她此时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然气色,她身上仿佛突然绽放出灼热的光亮,她像是一只即将湮灭在火海中的飞蛾,在临死前绽放出耀眼的风情。   “你嫌弃我脏?”   婢女抬手指着绝俗的徐丹娘,傲然冷笑:“你怎么不嫌弃你娘秦姨娘脏?当年她一样是爬上了你爹的床!你明明知晓我是不愿意的,你还说我脏,说我下贱,那你娘?徐家人谁不晓得你娘乐不得的在书房勾引了你爹?他们在书房敦伦玷污了圣贤书……到底是你娘肮脏龌龊,还是我?你哪有脸说我?”   徐丹娘被这话气得脸色铁青,”你放肆!“   “左右我都要死了,放肆一回你又能如何?”   婢女笑容越发的阴冷,抚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若是我有你娘脸皮厚,且不要脸,没准再过十年我就是另一个秦姨娘……可笑至极,一个婢生女还敢说我脏?我再不好,我娘也是我爹明媒正娶回的,比你个贱婢女高贵上不少!你以为你自己多高贵多了不得?说我脏,你也配?”   “你娘以奴婢身份侍奉男主人,踩着女主子上位,你呢……比你娘不逞多让,天下间男人多得是,你自己左挑右选挑了个有妻子的男人!你真是对得住徐家的好教养,对得你爹!”   “即便杨侍郎的发妻是商户女又能怎样?你不照样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婢女回头看了一眼呆呆坐在床榻上的杨毅,“状元郎想不到你会娶个婢生女做平妻吧,您可晓得她是怎么记成嫡女的?我告诉你徐次辅手段多着呢,徐家……乱着呢,我还可以告诉你,在徐丹娘十岁的时,徐次辅还亲过她……哈哈,不仅是徐次辅,还有驸马爷……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徐次辅是看着你听话才将心肝宝贝下嫁给你的!“   ”住嘴!“徐丹娘愤怒以及,”你给我住嘴,不准你侮辱我爹!“   婢女拢了一下碎发,“徐丹娘,我是你逼死的,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用我的血和性命诅咒你,一辈子求而不得,家破人亡!”   婢女将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喉咙中,噗得一声,鲜血飞溅……温热的血飞溅到徐丹娘的脸庞上,婢女死不瞑目的样子吓的徐丹娘高声尖叫,“啊……”   她绝俗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的鲜血,耳边仿佛回荡着婢女诅咒声,徐丹娘身体向后退,哐当,她被门槛绊了一跤,她的脑袋磕到了门框子,她不叫了,如愿的昏厥了过去。   杨毅狠狠的锤了一下床榻,这叫什么事儿?   在成亲前,杨毅知晓徐丹娘是庶女,但没想到徐丹娘的生母是贱婢爬床!杨毅以为……以为是秦姨娘是良家妾,杨毅是饱读圣贤书的人,他最在意的就是出身,所以他在得意时看不上商户女出身的曾柔,可没想到他宝贝了这么久的徐丹娘连商户女都不如!   那名方才还鲜活决然的婢女毫无生气的倒在了地上,杨毅也不敢面对死不瞑目的她!   杨毅倒不是惦记她,她其实是被徐丹娘逼死的,她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杨毅身边……杨毅紧紧抿着嘴唇,是他没用,连个妾都保护不住,她担心徐丹娘报复,所以才自尽的……   可她死在了府上,万一有些许风声传出去怎么好?   晓得的人会明白她畏惧徐丹娘而自尽,不解详情的人会不会以为是杨毅逼!奸婢女不成,失手将婢女给……婢女虽然是下人,性命掌握在主子手中,可她不能这么死,一旦以讹传讹,杨毅的名声也别打算再要了。   “封口!”   杨毅当机立断,“卫妈妈……她是顶撞丹娘而死的,你明白么?”   “是,是。”   卫妈妈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答应:“是因为顶撞夫人……可是姑爷,夫人……”   这么说的话徐丹娘贤良的名声不就毁了?   杨毅道:“我重要还是你主子重要?你别忘了,她在娘家再高贵再得宠,如今她是我杨门妇!”   卫妈妈扶起昏厥的徐丹娘不敢再吭声了。   杨毅忙乎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将婢女自尽的事情抹平。   天蒙蒙亮时,他刚想坐下歇息一会,卫妈妈慌忙跑进来,“姑爷,不好了,夫人,夫人满口胡话,奴婢看怕是被鬼祟冲撞了,夫人还在发热,您看是不是请御医过来给夫人看看?”   杨毅下意识的起身想去卧房看望徐丹娘,他对徐丹娘虽有怀疑和不满,但他疼爱了徐丹娘这么多年,如果此时他对徐丹娘弃之不顾,在外人看来他成了无情无义的薄幸人。   一旦让外人听说他和徐丹娘因为一个婢女不合,他以前为徐丹娘守身如玉就是个笑话!   杨毅很要面子,他不准许自己被人嘲笑。   可他刚刚迈进卧室,就感觉后背凉风阵阵,地上的血早就清洗干净了,可杨毅还是能感觉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他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婢女指责诅咒徐丹娘的情景……杨毅晃了晃脑袋,虽然晓得婢女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今日大朝,我不好请假,你拿着我的帖子请御医过府给丹娘看看。”   “多余的话不要说,你可明白?”   “明白。”   卫妈妈忙应了,眼见着杨毅离去。   她返回床榻前,听见徐丹娘窃窃痴语,她换掉了徐丹娘额头的手巾,按住了徐丹娘无意识挣扎的胳膊,“小姐,别怕,奴婢在您身边。”   卫妈妈想着是不是该去伽蓝寺拜一拜?最近小姐事事不顺,是不是命犯太岁?   ……   在朝会上,杨毅心不在焉,频频走神,直到朝会结束,杨毅还没回过神来。   大理寺卿主动道:“我在天然居略备酒宴,不知杨侍郎可赏脸否?”   杨毅受恩于大理寺卿的岳父,虽然他极力摆脱寒门学子出身的事实,但大理寺卿的面子他必须给,否则他会被人指责为忘恩负义,“固所愿不敢请耳,年兄宴客,小弟必到。”   “皇上有旨意,宣召杨侍郎上书房觐见。”   杨毅是皇帝的宠臣,经常被皇上私下宣召,尚未散去的大臣见怪不怪,大理寺卿拱手道:“如此,我恭候杨侍郎大驾。”   杨毅同大理寺卿道别后,随着内侍去御书房,心里琢磨着皇上召见他所谓何事?   ……   御书房中,皇帝直接问杨毅,“徐次辅可明白朕的苦心?”   杨毅心底泛起不悦,合着皇上宣召他只是为了徐次辅?   “回陛下的话,臣以为次辅大人多加修养为好。”   “启奏皇上,昌龄公主和驸马求见。”   杨毅这句话自然被徐朝阳听了去,杨毅有心向徐朝阳解释,可徐朝阳根本不理会他!   昌龄公主在皇上面前很是得宠,一会功夫便让皇上喜笑颜开,皇帝也很看重徐朝阳,道:“朕不过是让亲家避避风头,朕也可以借此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徐次辅被皇帝称为亲家,足以证明徐次辅圣宠未衰。   昌龄公主放心了,斜睨了徐朝阳一眼,回公主府后,驸马一定会加倍对她好……   杨毅心中又酸涩又嫉妒。   从御书房出门口,徐朝阳没看他一眼,杨毅主动道:“大舅哥。”   徐朝阳冷哼一声,“我可没有狼心狗肺,落井下石的妹婿,杨侍郎,你以为徐家会倒台?”   “驸马。”昌龄公主拽了拽徐朝阳,对杨毅笑了笑,道:“驸马脾气不好,杨侍郎不要怪罪他,最近徐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儿,让驸马冷静冷静。”   昌龄公主拽着徐朝阳离开,路上小声道:“你这么不给杨侍郎面子,岂不是让你妹妹左右为难?再怎么他都是你妹婿,是你妹妹唯一的依靠……”   “小妹不要靠他,我和爹会保护小妹!”   “……”   昌龄公主皱了周眉头,这话听着太刺耳了。   徐朝阳在此时打横抱起昌龄公主,笑着道谢:“今日谢谢你为我爹说话!”   看着徐朝阳灿烂俊秀的笑容,昌龄公主忘记了些许的不满,徐朝阳没有取错名字,他比朝阳还要温暖,昌龄公主搂着徐朝阳的脖子,“驸马一心一意对我,我自会将徐家当作婆家。”   ……   天然居中,酒宴正酣,方才亲切交谈的两人中间站起一人……   杨毅摔了酒杯,厉色道:“不知大理寺卿为何关心起我同岳父大人的事情?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杨侍郎真正的岳父姓曾!”   大理寺卿慢悠悠的说道:“我可以给你交个实底儿,若不是徐次辅在九卿廷议上一力扶植欧阳大人,如今掌握军需粮饷的人就是你!皇上也是考虑了许久,才答应了徐次辅所请。“   杨毅也在候选人之列,他自然无法参加廷议,廷议落选后,杨毅不是不失望,但他从没想过阻止他的是徐次辅!   “我不信。"   ”杨侍郎也应该明白,大隋内阁不会有翁婿两人,徐次辅不过是奔五的人,按说还能做十几二十年的阁臣,杨侍郎你耗得起么?”   杨毅扬声道:“我不信你说的话,岳父大人不会害我……”   杨毅拂袖而去,大理寺卿笑了笑,“真的不信么?”   ……   在状元府门前,杨毅下马车时被人提起了脖领子,杨毅看清来人,“大舅子?”   徐朝阳挥动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杨毅的脑袋,“混账,你竟然敢欺负我妹妹?你竟然敢宠幸婢女?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混蛋,我揍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曾柔种下一颗种子,会收获好多好多的果实,彼此怀疑不满已经接近爆发了,就缺最后一个契机。十章内这一世就会完结了,剧情会带起来的。 ☆、第七十二章 圣旨   但凡碰到关于秦姨娘和徐丹娘的事儿,驸马徐朝阳一向很冲动。   如果秦姨娘她们受了谁的欺负,徐朝阳能同欺负她们的敌人拼命!   本来昌龄公主是打算同驸马回公主府的,可是在半路上,徐朝阳主动给公主买了街上新鲜出炉的点心,昌龄公主吃惯了精致的美食,并不是很喜欢民间百姓做的点心。   始终是驸马徐朝阳的心意,昌龄公主装作了喜欢的样子,下了轿子扮作寻常人家的夫人同徐朝阳一起在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闲逛,走累后,他们去干净优雅的茶楼歇息,就是这时候,徐朝阳听说了状元府的事儿。   听说了他的善良,高雅,美丽,温柔的好妹妹逼死婢女的传闻。   当时一听这个消息,徐朝阳就炸锅了,昌龄公主劝他说,左右一个奴婢,伤不到徐丹娘,过几日外面的人就不会议论了。   可徐朝阳根本听不进去昌龄公主的话,他反而对昌龄公主大为不满,认为昌龄公主不够关心徐丹娘……不担心徐丹娘,徐朝阳在茶楼大发脾气后,撇下昌龄公主,直奔状元府。   昌龄公主怎么叫都没叫回徐朝阳,此时她不由得怀疑徐朝阳当她是什么?徐丹娘只不过责打死一个婢女而已,便是她的名声有损,徐朝阳不是更应该关心她的么?   她是很喜欢徐朝阳,可一旦怀疑徐朝阳对她的真诚,昌龄公主就会想起很多发生过的事情。   她没有回公主府,再一次回到皇宫,去母妃宫殿……同母妃仔细的说了徐家的反常和徐朝阳对妹妹的在意,贤妃留她住在了宫里,贤妃也认为需要好好的同驸马女婿说道说道了。   徐朝阳一腔怒火的来到状元府,听卫妈妈完整的说了昨夜的事情,又见到徐丹娘烧糊涂般说着糊涂话,徐朝阳心如刀割,恨不得活活生吞了杨毅。   他一边给徐府送信,一边在状元府等杨毅。   送去徐府的书信自然被次辅夫人给截下了,她根本就没同次辅说起这事儿,在她看来徐丹娘不过是发烧而已,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大病,不至于让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的徐次辅亲自赶过去看徐丹娘。   如果徐次辅此时出府门,皇上和百官会怎么看?   次辅夫人不认为她做错了。   徐次辅和秦姨娘没到,在状元府愤怒都像一头公牛的徐朝阳就彻底的没了安全阀。   他下令将昨日靠近杨毅的奴婢全部仗毙,并且他狠狠的梳理了状元府的奴才,让他们不敢对徐丹娘再生异心。   卫妈妈虽然极力阻止,但她的话,愤怒的驸马爷哪里听得进去,徐朝阳的怒吼声音传遍状元府,“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宝贝妹妹!”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状元府因为驸马爷的怒火,仆从哭喊声震天,一个个奴才婢女的尸体被抬出去,若不是早早自尽的婢女的父母在两年前相继过世,徐朝阳都能让人将他们也仗毙了。   他在状元府折腾到天黑,杨毅一直没有回府来……徐朝阳的火气更是压不住了,宝贝妹妹还病着,杨毅竟然还敢在外面花天酒地?   徐朝阳是同杨毅一起出的宫廷,他自然晓得杨毅没有去吏部。   撇下有病昏迷的妻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徐朝阳见徐丹娘可怜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当初他就不看好杨毅,可妹妹一直说杨毅好,所以徐朝阳才勉强同意了宝贝妹妹的婚事。   如今杨毅不仅忘恩负义说徐次辅的不是,还不顾丹娘,徐朝阳听说杨毅回府,直接一拳将他撂倒了。   徐朝阳转了武职,文武双全,他比杨毅身手好很多。   他一套组合拳下来,打得杨毅昏头转向,脸庞臃肿得老高,好不容易杨毅抓住了徐朝阳的手腕,“徐朝阳,你发什么疯?”   徐朝阳虽是驸马,但他身上的官职并没杨毅高,即便徐朝阳在御林军为副统领,也只是虚衔,大隋祖制公主驸马很少握有实权,这也是徐朝阳觉得委屈的原因之一。   寻常时候杨毅会让着驸马兼大舅子,可今日……在他对徐次辅怀疑的时候,徐朝阳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他同样忍不住了,挥拳砸向徐朝阳,“你还没有闹够?你不过是个驸马,敢在本官面前挥拳头?”   他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徐朝阳的火气,几下徐朝阳就将杨毅压在了身下,一拳又一拳的捶杨毅,冷笑道:“在我面前你敢说本官?杨毅,你别忘你什么出身!不是我爹,你能有今日?不是因为你娶了我妹妹,你能做到吏部侍郎的位置?有很多比你出身好,比你尊贵,比你有本事的人都惦记着我妹妹,我妹妹容貌脱俗,深得皇帝和太后的喜欢……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为你放弃了多大的富贵?”   “为我放弃了富贵?”杨毅嘴角被徐朝阳打裂了,眼圈被打黑了,怒道:“你妹妹是婢生女……你隐瞒得我好苦?我不信哪家望族会娶婢生女且长在姨娘身边的女子为宗妇!也只有我傻傻的以为她是天仙,小娘生养的庶女……骗得我好苦。“   名门望族并没没有庶女,可庶女一般都是放在大妇身边教养的,很少由姨娘抚养,更何况秦姨娘的出身是奴婢,只有脑袋抽了的人家才会将庶女留在姨娘身边。   虽然徐丹娘被秦姨娘养的艳若牡丹,低调,奢华,有内涵,但熟悉徐家状况的名门子弟自然不会娶徐丹娘为妻,这是个阶级等级格外分明的时代。   ”你不光亏待我妹妹,你还瞧不起我娘?“   徐朝阳死死的卡住杨毅的脖子,红着眼睛道:“我娘高贵美好,气质婉约出众,你凭什么因为她的出身就瞧不起她?杨毅,你也不想想你有今日依靠得是谁?没有我们徐家,你能坐稳现在的位置?没有我妹妹入宫帮你说项,你能升官发财?”   杨毅感觉喘不过气来,死命的挣扎,对看傻了的仆从喊道,“你们还不拉开他!”   状元府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动弹的,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不理会杨毅的命令。   杨毅心底拔凉拔凉的,到底这里是不是他家?他的奴才竟然唯徐家的命令是从!杨毅张口咬住徐朝阳的手腕,使劲一扯脖子,徐朝阳嗷了一声,杨毅竟然咬下了他一块肉?   徐朝阳护着手腕,恼怒的狠狠踹了一脚杨毅□,这回换做杨毅嗷了一嗓子,杨毅身体蜷缩成虾米,揉着小腹位置,子孙跟不会被他揣坏了吧。   “我靠谁,我告诉你靠谁?”   杨毅怒视徐朝阳,“我靠我的才学坐稳吏部侍郎的位置,我从没依靠过你爹,依靠过徐丹娘,到是你爹……他是怎么做上次辅的位置?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年的我被放出天牢,是你爹找到的证据?“   眼前出现长子模糊的影子,杨毅心里很是不好受,同徐丹娘琴瑟和鸣的时候,他想不起长子来,可现在他总是会记起那个苦命的儿子。   杨毅眼里含泪,“不是我儿子,有你爹今日?”   “全天下的贵人都想娶徐丹娘?好,我这就进宫请旨放徐丹娘离开,我……”   杨毅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口含血的唾沫,“我状元府容不下高贵,美好的徐丹娘!”   徐朝阳冷笑道:“你去啊,不去就是个没种的男人!我妹妹离了你,照样过的幸福富贵,可你若是没有我妹妹……哼,你以为你还有今日?”   本来只是一时口无遮掩的杨毅,眼下骑虎难下,被徐朝阳逼到了不进宫不行的地步。   徐朝阳洋洋得意的说道:“我今日就明着告诉你,当今皇上也很疼爱我妹妹,我妹妹曾经同皇上说过话,并且为皇上解开过难题!你进宫去,不知会不会被皇上责骂!杨毅,父亲将丹娘嫁给你,不是看重你才学,更不是看重你的出身,而是看重你听话!丹娘嫁给谁,谁都会是吏部侍郎!天下状元多得是,以你寒门穷酸出身,娶了丹娘却不好好的尊重疼惜她,你……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听话?只是因为他听话?三纲五常,夫为妻纲,杨毅脸上像是火烧一样难受,不知同僚们有多少人暗笑自己没用?   杨毅心底对徐丹娘的一丝留恋也悄悄的消失了。   他整了整衣服,道:“既然她将状元府变成徐家的别院,这府邸我不回也罢!”   杨毅离开了状元府,他晓得昌龄公主对徐朝阳言听计从,如果此事让昌龄公主先向皇上说起,徐朝阳有理也变得没礼了,此时杨毅想到了曾柔……曾柔出身不好,可是曾柔是他的嫡妻原配,有曾柔在足以压制徐丹娘!   以前曾柔怕是对不了徐丹娘,可眼下……杨毅想到曾柔的泼辣和蛮横,心想有时候一力降十会!徐丹娘冷眼高贵,也比不上泼妇骂街,况且曾柔在刑部衙门的表现不仅赢得了民间百姓的敬意,同样因为曾柔的出现,改变了状师的尴尬地位,曾柔背后聚集起的民心足以抗衡徐丹娘的美好!   当时能言善辩,机灵冷静的曾柔让很多人心折,这其中有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他们都对曾柔的赞不绝口,徐丹娘就是在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像曾柔这样获得朝廷重臣不带□的交口称赞!   杨毅敲响了宫门,一身狼狈的跪请皇上下旨,让发妻曾柔回状元府!   吏部侍郎杨毅深夜带着被人痛殴过的痕迹入宫,这则消息在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杨毅怎么也是朝廷二品大元,又是天下有名的才子,皇帝不可能不见他。   听杨毅哭诉了详情,皇帝面带复杂的神色,背着双手在大殿里走了许久,他是记得徐丹娘的,那时徐丹娘是个很可爱,很机灵,让人觉得很温暖的小姑娘,但皇帝从没想过让徐丹娘入宫!   倒不是徐丹娘长得不好,而是徐丹娘的身份不适合。   皇帝本应该严惩痛打杨毅的人,可偏偏揍人且口无遮拦的是他女婿!对徐朝阳爆出了以前的事情,皇帝很是不满,寻常时看他这个女婿不错,怎么遇上徐丹娘的事情,徐朝阳如此冲动任性?   皇帝也是男人,自然更同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杨毅,夫纲不振,如何立足?   徐家行事……皇帝让内侍总管打听了一下,他晓得昌龄公主住进了皇宫……皇帝眉头皱紧,徐家最近行事没有一件是让皇帝满意的,从徐次辅撇下公事跑去看望爱女后,皇帝对频频引起麻烦的徐家多了几许的不满。   徐朝阳不是不能为妹妹出头,可身为皇帝的女婿不是应该更爱重公主么?   ”杨爱卿,朕准你所请。”   皇帝极为疼爱昌龄公主,此时皇帝不好处罚徐次辅,不好明着责怪徐朝阳,那么……这项罪责就由徐丹娘来领好了,皇帝道:“既然曾氏是因为徐氏出了状元府,朕下旨让徐氏请你发妻回府!十日内,若是徐氏请不回你发妻,朕会以为徐氏抗旨不尊,藐视圣恩。”   “臣谢主隆恩!”   杨毅满含着感激的泪水,磕头道:“臣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帝道:“杨爱卿不必如此,你好好为朕办事,朕不会亏待你。”   想起前方的战争,皇帝同杨毅说了几句。   杨毅早就瞄准了好位置,功课做得很足,杨毅条理清楚的言行,让皇上刮目相看,当初若不是徐次辅坚持推荐欧阳,如今……皇上心中有了计较,最近皇帝压下了睿王出战十次十战皆胜的消息,但皇帝知晓他瞒不了多久,他需要有个可信且懂得变通的人压一压睿王。   皇帝凝视着杨毅,他能做到束缚住睿王的手脚?   江南最近兴起了一股民间组织,打着废太子的旗号闹事,一旦睿王的战功广为人知,且睿王平安回到京城……睿王对皇帝来说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皇帝不是不能鸩杀睿王诸葛云,只是皇帝一直在标榜他是先皇后最宠爱的儿子,宣扬他继位的正统性,他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鸩杀先皇后唯一幸存的孙子?   “杨爱卿且回府邸养好伤,朕对你另有重用!”   “遵旨。”   杨毅被人搀扶着出了皇宫。   徐丹娘刚刚摆脱了噩梦苏醒过来,还没来得及了解她昏厥后的详情,听到有旨意,她忙拖着倦怠的身体起身,跪接了让徐丹娘呕血的圣旨。   十日内请回杨毅的发妻!   徐丹娘本打算依靠杨毅请回曾柔,可皇上的意思是她必须自己去受曾柔的侮辱!   圣旨再前,她不敢不接,圣命她不敢违背,徐丹娘道:“臣妇遵旨。”   徐朝阳在旁边叫道:“妹妹,我进宫找皇上……”   杨毅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冷然一笑:“驸马爷还是去请昌龄公主求情为好,您说我靠徐家?怎么不说说你自己?说是驸马,可在昌龄公主面前跟个奴才差不多!你别忘了,驸马爷是尚主,你在公主面前要称呼臣!”   “杨毅,又是你搞鬼?”   徐朝阳的胳膊被徐丹娘拽住了,徐丹娘柔柔的看了一眼杨毅,“毅郎是不是误会了哥哥?毅郎怎么这么同哥哥说话?”   “他不问青红皂白揍了我一顿,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依靠你才有今日……徐丹娘,你想让我怎么同你的好哥哥说话?”   杨毅见徐丹娘面上毫无血色,不由得心中涌起一丝的快慰,本来他对徐丹娘是喜欢的,可从徐朝阳和徐次辅的表现来看,徐丹娘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么纯洁美好!   还同皇上……杨毅心底窝火,“曾氏回来之前,我一个人住在书法!”   “毅郎。”   “你不会连我的书房也要插手吧,这是状元府,不是你徐家,更不是徐朝阳的公主府。”   杨毅回头嘲讽道:“我忘了,驸马爷在公主府里没资格摆主子威风。”   “你……”   “哥哥。”   徐丹娘死命的拽住了徐朝阳,小声说道:“别再说了!”   杨毅扬长而去,徐丹娘白着一张脸,喃喃的自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不解哪里出问题了?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小妹!”   徐朝阳搀扶住昏昏欲绝的徐丹娘,打横抱起她,“走,我带你回娘家!”   “哥……”   “小妹,别怕,哥在你身边!”   徐朝阳不管不顾的带走了妹妹徐丹娘,在暗处看着的杨毅恨得一拳砸在了柱子上,兄妹两人搂搂抱抱的走了?他们还不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   他们兄妹回到徐家,自然引起了徐家的一阵子鸡飞狗跳,徐次辅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气得脸色发白,劈头盖脸的打了徐朝阳一记耳光,“糊涂!”   秦姨娘护着徐朝阳,哭诉道:“老爷有火就发在妾身上吧,别怪儿子,他只是太关心丹娘了。”   “你也糊涂!”   徐次辅冷着脸对秦姨娘,“你知不知道他这不是帮丹娘,而是害了丹娘,害了徐家?”   他背后的伤势还没好,徐次辅因为激动咳嗽了起来,指着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次辅夫人,“你为何要隐瞒消息?”   次辅夫人欣赏够了他们一家人的内讧,道:“老爷可冤枉我了,我哪里晓得驸马爷会这么做?老爷常说驸马爷重情重信,是聪慧能干的好儿子,原来像驸马爷这样的好儿子也会做出没头脑的事儿?我满耳朵灌满了老爷对驸马爷和丹娘的看重,眼下看起来……他们比我那被老爷放弃且不争气的儿女强不了多少呐!”   “好了。”   徐丹娘不能再让嫡母说下去,呜咽道:“爹,别怪哥哥了,这事我会解决。”   徐次辅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你怎么解决?曾氏阴险狡诈,定然会因为这道圣旨加倍折辱你,你一旦在她面前服软,外人会如何看你?你再也没以前的尊贵优势了,何况你兄长因为你和昌龄公主起了纷争,如果……如果昌龄公主不原谅你哥哥,往后的日子会更艰难。”   “爹,不是还有三皇子?”   徐朝阳被亲爹一巴掌打得冷静了发热的脑袋,“三皇子一直对您很敬重,他离不开您……”   徐次辅叹道:“不能这么说,三皇子敬重得是次辅,是我在皇上面前的脸面,况且昔日我对他提点之恩,用一次少一次,你疼丹娘,三皇子也是疼昌龄公主的兄长!他会帮你么?”   “阳儿,公主休掉驸马可以再嫁任何人,可你一旦同公主和离,不仅仕途尽毁,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徐次辅忧心忡忡,忍着后背的伤痛道:“你现在不要再理会丹娘的事儿,专心哄好昌龄公主,朝阳,这是你最后的一次的机会!”   徐丹娘在旁边插嘴,“父亲,我同昌龄公主是密友,以前也帮过公主,不如我同公主谈谈?当然得等请回曾氏之后!”   “你有把握请回曾氏?”   “爹,我晓得曾氏的性情,她是想让我受尽委屈!”   徐丹娘眼底闪过柔韧,紧紧的握住拳头,“再怎么说我也是当朝次辅的爱女,她若是加倍羞辱我,旁人会怎么看她?皇上会怎么看?弱者永远是值得大众同情的,我受点委屈可以让曾柔得个睚眦必报,且心狠的名声……如此算,我不一定会输掉一切!”   男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也许她可以借此挽回杨毅的心!   等到一切回到正轨,她可以同曾柔慢慢的算这笔帐!   伽蓝寺,曾柔听了圣旨的事情后,大笑道:“她一定以为这样可以败坏我的名声,樱桃,你可知道,我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名声!毒妇,泼妇,睚眦必报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该爆发啦!!! ☆、第七十三章 陷害   这一世曾柔出身不高,本身学不来高端,贵重的行事风格,只要能让徐丹娘回归平妻的位上,曾柔被人说无情恶毒又有何妨?   原主曾柔到是有情有义,可她却被徐丹娘的软刀子给憋屈死了。   曾柔笑着琢磨,她该怎么折磨徐丹娘?   “我得去见一下主持大师。”   曾柔请小沙弥带路去了一趟伽蓝寺主持的禅房。   跪在禅房中,曾柔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佛祖画像,“信女想在伽蓝寺苦修,借以洗清掉身上的吝气。”   “阿弥陀佛,女施主何必执着于仇怨?”   主持方丈看出曾柔的打算,他更见到曾柔唇边的得意。   伽蓝寺在禅宗地位崇高,主持方丈德高望重,被称为禅宗第一人,他若是开口说渡化曾柔……曾柔就有足够的理由留在伽蓝寺。   曾柔在伽蓝寺一日,徐丹娘就会痛苦一日。   主持方丈不愿意理会红尘之事儿,开口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女施主应得饶人处且饶人。”   “并非我执着于仇怨或是不肯宽恕徐丹娘。”曾柔见此没再隐瞒自己的目的,“莫非他们作孽,且逼迫口不能言的老实人就是对的?您别同我说转世轮回,佛祖让他们下辈子受苦,下辈子……他们哪怕为这辈子赎罪,我也看不见!我心中怨气未消,儿子的仇怨不解,我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必然为祸人间。大师此时将我赶出伽蓝寺,岂不是辜负了佛祖普渡众生的教义?”   “阿弥陀佛,贫僧德行不够,实在是难以点化女施主眉眼中的吝气。”   “大师不试试看怎么知晓无法点化我?昔日佛祖尚且能做到割肉喂鹰,大师就不能暂时收留我?”   “女施主的佛性,对生死的感悟尚在贫僧之上,贫僧没有资格点化女施主。”   主持方丈眉毛胡子花白,面容宝相庄严的念佛号,“阿弥陀佛,伽蓝寺乃红尘方外之地,不宜干涉红尘俗世太多……”   曾柔眉梢一挑,心知伽蓝寺不想趟她同徐次辅和杨毅三方面的浑水。   和尚?只要没修炼成佛,一样有顾忌,整个禅宗并非只有伽蓝寺一脉,伽蓝寺方丈少不了世俗力量的支持。   ”大师是不看好我对吧。“曾柔勾起了嘴角,“您以为我不自量力,行蚂蚁撼树的蠢事!”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小看女施主,女施主能从逆境中奋起,贫僧在一旁深深敬佩女施主。贫僧劝女施主并非只是为了怕什么人或者事儿,只是担心女施主因为怨气太足,顾虑不周错过了破镜重圆的良机……贫僧会为女施主惋惜。”   主持方丈话语说得诚心实意,“还请女施主考量一二,退一步未尝不是向前一步。”   曾柔笑道:“破镜重圆?我同杨毅?既然大师如此认为,看来我得在伽蓝寺里多留一阵子了。”   “为何?”   “让大师了解我的性情,镜子碎了,黏在一起也有裂痕。”   曾柔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跪直了身体,“方才方丈禅师也说我的佛性在您之上,不瞒大师,我不修今生,也不会修来世,佛性在我身上实在是浪费了,不知这几本佛经,可否让大师通融通融?”   将一个布包推给方丈禅师,曾柔继续说道:“我佛慈悲,还请大师网看一面。”   伽蓝寺方丈忍不住好奇打开布包,翻看了里面的佛经,方丈瞪大了眼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女施主怎会得到失传已久的佛经?”   “天机不可泄露。”   曾柔也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佛性我看不出,但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前世今生,懂得轮回,佛祖让我受尽轮回之苦,我想也是因为这世上渣男怨女太多的缘故,我拯救不了所有不幸的女子,但我起码可以让一丝丝正气存于世上。我被人逼死事小,往后还会有多少个曾柔?大师,兴佛之人也不一定是当今。”   “信女言尽于此,有不周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   伽蓝寺方丈颔首,拉下眼睑道:“贫僧请女施主抄写经书可否?以女施主的悟性,贫僧实在是不够资格化解你身上的怨气,一切交由佛祖。”   “多谢大师。”   曾柔向方丈行礼后,走出了禅堂,威逼,收买,脸皮厚,三者缺一不可,只要能有个正当的理由留在伽蓝寺,曾柔就可以玩到徐丹娘崩溃!   即便徐丹娘能借着弱势得到皇帝和太后的同情又怎样?   诸葛云会回来!   到时候谁做皇帝还还不定呢。   ……   徐丹娘来到伽蓝寺山脚下,无论她在徐次辅等人面前说得有多好,多不在乎曾柔对她的羞辱,事到临头她会觉得难堪!没有谁想要跪下,况且徐丹娘一直站得比世间所有的女子都直!   如今的局面,她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下跪。   她不是没有来过伽蓝寺,寻常走路的时候,不觉得伽蓝寺山脚到伽蓝寺门口有多远的距离。   徐丹娘抬头看了眼修建在山腰中间的佛寺,咬了咬泛白的嘴唇,以曾柔的性情如果她去问怎么才肯回府,相当于自取其辱!还不如趁着来伽蓝寺香客众多时,她……   扑通一声,徐丹娘跪在了山路上,往来的香客纷纷驻足观看,有人认识徐丹娘,同旁边的人说:“看见没,她就是杨侍郎的平妻,徐次辅的爱女。”   “她这是要做什么?”   “听说是恳请杨侍郎的发妻回状元府。”   “为什么她要一步一磕头?她到底怎么得罪了杨侍郎的发妻?不是说她们的关系宛若姐妹么?”   “你傻了?你见过哪个后宅的妻妾真正的宛若姐妹?”   徐丹娘跪下磕头,起身,在跪下,再起身,不过十几步路,她感觉将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膝盖和额头火烧火燎的难受,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更是让徐丹娘痛苦,每磕一个头,徐丹娘都在心底诅咒一声曾柔,不得好死!每向前一步,她都在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香客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虽然也有人感觉曾柔太过严苛,但更多的人八卦徐丹娘到底做了什么让曾柔这么折腾她?   没有一位发妻会轻易折腾妾,如果不是徐丹娘惹恼了曾柔,曾柔也不至于住在伽蓝寺里。   八卦的力量不容小看,流言的流传速度也不容忽视,徐丹娘还没磕头到伽蓝寺,关于曾柔和徐丹娘的过节,已经流传得很广了,而且传言极为接近真相。   这其中固然有很多人落井下石,报复高贵的庶女徐丹娘,也有徐次辅的政敌借此机会搞臭徐次辅,更有杨毅的推波助澜,他一样让人在外面放出消息……尤其是放出当年他下天牢的前因后果!   他为了正义,牺牲了儿子,可儿子的牺牲却换来了徐次辅的高升,徐次辅连小孩子的功劳都敢冒认。   在徐家实力强的时候,徐丹娘做的那些事情,即便每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命妇们也不会多加指责她。   但眼下,徐次辅闭门思过,昌龄公主住进皇宫且不见驸马徐朝阳,徐家早已经今非昔比,因此徐丹娘想要赢得同情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反而很多发妻原配们拍手称快,由己推人,谁愿意身边多个身份够高,手段够虚伪的平妻?   今日因为杨毅肩挑出现了平妻,明日一旦她们碰到了这样的事怎么办?   平妻根本就不该出现!   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大,甚至恨不得事态越大越好,她们盼着曾柔发挥在刑部大堂的锋利,将徐丹娘彻底的踩下去,给以后想做平妻的女人一个刻骨铭心的警示!   受过曾柔恩惠指点的状师们也纷纷略进绵薄之力,他们是对律法研究得最透彻的人,同时也是一群可以向皇帝上书的有功名的举人秀才。   他们聚在了一起,写下了一本奏本,上书皇帝,言明平妻绝对是不合礼教体统的,平妻必须是妾!不可为妻!   他们所言有理有据,有章有法,皇上接到折子后脑袋疼了很久……到底是太后下的懿旨,皇帝实在是不好将徐丹娘贬为妾!   再怎么也得顾及女婿和女儿的脸面,于是皇上暗自吩咐内侍,让曾柔差不多就行了,同时让徐丹娘要加紧将曾柔请回状元府。   只要曾柔回到状元府,这场风波自然会消停平息。   皇上明发诏书表态,大隋的礼法此后不承认平妻!至于已经是平妻的徐丹娘,皇上像是故意遗忘了一般,不过这道圣旨也表明平妻不会再得到承认,也就是说即便徐丹娘还是平妻,可礼法上不承认,她又同妾有何区别?   徐丹娘好不容易一步一头磕到伽蓝寺,她额头已经出血了,银红的血珠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她显得格外的狼狈,双膝红肿的她甚至站不起身来。   汗水,泪水,血水混在一起,即便她容貌艳若牡丹,此时她也再没有牡丹的富贵风韵,徐丹娘如同一株被严寒风霜袭击过的凋零枯萎的白牡丹。   徐丹娘喘息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伽蓝寺门口的小和尚道:“我想见姐姐,按照她的吩咐,我一步一头跪到了伽蓝寺门口,姐姐,您也该回府了吧,别再任性……同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阿弥陀佛,女施主还是将这番话亲自同曾施主说为好。”   小和尚稽首道:“曾施主被师祖请去抄写佛经。”   “能不能让姐姐出来?我有话同她说。”   “抄写佛经是静心修心,没有师祖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藏经阁,这是伽蓝寺传了上百年的规矩。“   “伽蓝寺方丈大师在何处?”   “在山后的归云峰面壁,师祖传下法旨,他要参破禅机,任何人不得打扰师祖。”   旁人倒还罢了,只是认为徐丹娘运气不好,可徐丹娘却知晓曾柔的难缠,曾柔一定是故意的!   曾柔故意躲开,找了个明晃晃的理由不肯见徐丹娘!   徐丹娘此时不敢硬闯进藏经阁,伽蓝寺在禅宗地位太特殊了,以徐家如今的状况只要她硬闯,佛家信徒更会针对徐家和她徐丹娘!   “我曾经见过方丈大师一面,也曾得大师指点,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徐丹娘脸庞上带了几分的苦求,”小师傅,我只是想见我姐姐,并非进伽蓝寺闹事或者偷窃佛经,方丈禅师曾经说我也是有慧根福报的人。”   在徐丹娘得意时,确实很多高人都说过她福元极高,说过她是最有福气的人。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佛门清静之地亦有一城之规,女施主,小僧无法为您通融破例,还请女施主明日再来。”   明日?那岂不是说她还得从下面磕头磕上来?   徐丹娘咬破了嘴唇,淡淡的血腥弥漫至口中,苦涩血腥气息支撑疲倦几乎昏厥的徐丹娘,她耐着性子问道:“小师傅,明日我姐姐会从藏经阁出来么?”   “小僧不知。阿弥陀佛,小僧只知晓曾施主常常念叨一句话,心诚则灵。”   “……”   这还不是为难折磨她?如果曾柔在面前的话,徐丹娘能活剐了她。   徐丹娘将卷怕铺陈到地上,咬破中指,写下了一首四言绝句,交给小和尚,“姐姐抄写经书,总是要用斋饭饮水的,还请小师傅在给姐姐送水时将这块绢帕带给姐姐。”   扬起白净的脖子,徐丹娘虽是狼狈,但尽力做出高洁,大气,无怨无悔的样子,一抹恬淡的笑容挂在唇边,显得她既倔强又坚韧,“误会总有解开的时候,姐姐,我不会怪你无情!我晓得你心里比我还要痛!”   小和尚收下了染血的绢帕,低声道:“阿弥陀佛,小僧尽力将绢帕交给曾施主,只是以后女施主切勿用血书,佛门净土,最忌血腥。”   “……”   徐丹娘一番作态僵硬在脸庞上,小和尚这番话实在是太不中听了!难道他没有被自己的决绝韧劲感动?   四周的看热闹人也不像被她感动的样子,徐丹娘脸上挂不住了,再也没力气下山去,还是昏倒得好!   第一次跪请曾柔,徐丹娘以昏倒告终。   ……   曾柔虽是在藏经阁抄写经书,但对外面的状况了如指掌,樱桃给她进行了细致充分的解说,甚至将徐丹娘的各种表情也描述的很到位,让曾柔有亲临现场观看的感觉。   “这块绢帕是徐夫人写的,小和尚让奴婢交给您。”   曾柔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樱桃手中的绢帕,“烧了,别污染了佛门的净土。”   “您不看?”   “看与不看有区别么?左右我同她这场交锋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主子,奴婢担心一次两次后,徐次辅会亲自找来。”樱桃不无担心的说道,“伽蓝寺的小和尚敢拦住徐夫人,但不一定敢阻挡徐次辅。”   曾柔悠然的抿了一口茶,玩味的说道:”含冤莫白的滋味,我想爱女心切的徐次辅和驸马爷都想品尝一下。”   “主子……”   “樱桃,你去山下接应几个人,把这句口讯告诉他们,三日后,午夜时分,藏经阁!”   ”是,主子。”   徐丹娘为了曾柔那句心诚则灵,她休息了一夜再一次一步一磕头来到伽蓝寺,依然是那位小和尚守门,小和尚摇头道:“曾施主还没出藏经阁,曾施主看了您写的绢帕,请贫僧告诉您,别再这么做了,没用的,曾施主已经心灰意冷,有意归一我佛,曾施主说,别再逼她了,她愿意成全您和杨侍郎!”   徐丹娘捂着胸口,她又昏厥了,不过这回是被曾柔这番话给气昏厥的。   到底是谁逼谁?曾柔你还要不要脸?   下人将徐丹娘送回侍郎府,徐丹娘咳了好几口的血,而且高烧不退,她病得很重……杨毅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徐丹娘,问了几句她的状况后,杨毅继续在书房安歇。   卫妈妈见徐丹娘的状况实在是不好,便给徐家送了消息。   这一回次辅夫人到是没拦着,当然她也知道阻挡不了徐次辅直奔女儿,傍晚十分,徐次辅坐着马车直奔侍郎府,沿途的百姓都看到了爱女如命的好父亲。   见了徐丹娘后,徐次辅眼眶湿润,抱着女儿轻声的唤道:“丹娘,我是你爹,丹娘,是我对不住你。”   徐次辅心都快碎了,他一直宠爱的女儿落到这幅模样,徐次辅又是恨又是痛苦,将徐丹娘交给哭成泪人一样的秦姨娘,徐次辅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杨毅在何处?”   “回次辅大人,姑爷在书房。”   “把他叫过来!”   “姑爷怕是……”   “你告诉他,他若是不肯来,我饶不了他!”   徐次辅的官威架子还在,杨毅进门后后背隐隐泛起了冷气,拱手道:“次辅大人。”   “你知不知道丹娘病着?”   “回次辅大人,我不是大夫,不会看病。”   杨毅冷冷的说道:“我请了御医给她看病,次辅大人还想我怎样?守在闺房中?我可比不得次辅大人悠闲,您可以毫无顾忌的直冲进丹娘的闺房,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丹娘一向贤惠大度,她若是清醒着也不会想我耽搁政事,况且丹娘身边有次辅大人,她也想不起我这个丈夫来!”   “杨毅!”   徐次辅拍了桌子,他气得太阳穴鼓鼓的,指着杨毅道:“我真后悔听了丹娘的话,将她嫁给你!你怎么会蠢成这样?”   “次辅大人此话错了,徐丹娘不嫁给我,她想嫁给谁?哪个名门子弟愿意娶婢生女?还是由婢女姨娘养大的庶女?”   杨毅洒然一笑:“没本事的人,丹娘看不上,有本事,有爵位的人又不会聘她为妻,所以她就看重了我……我是愚蠢,如果我不蠢,怎么会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徐丹娘既然同您次辅大人和驸马爷难分难舍,彼此关爱,为什么你们不养她一辈子?非要让她嫁人……”   “啪。”   徐次辅忍无可忍给了杨毅一记耳光,“混账!你说得是什么屁话?你以为丹娘嫁不出去?非要嫁给你?你将我对丹娘的疼惜当作了什么?”   “反正我晓得天下间像您这样父亲少之又少,您若是真疼爱她,就不会总是冲到我前面来命令我该怎么做?更不会丹娘有事,你第一个到!”   杨毅摸了摸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她连平妻都肯做,若是她不愁嫁的话,会自己糟蹋自己?以前是我傻,现在不会再被你们一家戏耍了……次辅大人,我问你一件事,账本是你找到的么?”   徐次辅面色一变,“没有我,就没有账本!”   杨毅鼓掌道:“说得真是好听,可你当初怎么没告诉我,我儿子死在火海里,你怎么没告诉我,我发妻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你窃居他人之功,晚上不怕做恶梦?”   “毅郎……”   徐丹娘拖着柔弱的身躯,被秦姨娘搀扶着走出了卧房。   秦姨娘手护住徐丹娘的腰肢,时不时的掐徐丹娘一下, 方才在卧室里,秦姨娘见状况不妙,用针灸刺醒了徐丹娘,并且告诉她怎么说,怎么做、   “姐姐误会了我们,变得不像过去一样的善良温柔,难道毅郎也要抛下我?”   徐丹娘泪盈盈的眸子看着杨毅,咬着泛白的嘴唇,“为什么毅郎也变了?我们过去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么?难道我们的过去,只有我记得?毅郎宁可信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徐丹娘身体一个踉跄,秦姨娘横跨一步很有技巧的挡住了徐次辅,“丹娘,别激动,你得伤还没好……”   “侍郎大人,我……”秦姨娘一样泪流满面,“我求求您,别再误会丹娘可,她一直最在意的人是您啊,她已经在名分上委曲求全了,您别再让她……受委屈了,你这么对她,将来你晓得一切的时候,该多后悔啊,侍郎大人,何必要做那些让将来会后悔的事儿?”   杨毅见徐丹娘这样,颇有几分的动容,抬起手臂搀扶住徐丹娘,“你……什么都别说了,养好身……”   “大人,不好了,伽蓝寺藏经阁起火了。”   徐次辅身体晃了晃,“哪里起火了?”   “伽蓝寺,藏经阁。”   “噗。”   徐次辅口喷鲜血,“是谁?是谁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很勤奋,暂时无法加更,徐丹娘这种出身的庶女很难嫁,当然如果她妈和她若是主角的话,另当别论。 ☆、第七十四章 坍塌   徐次辅被伽蓝寺藏经阁大火的消息刺激得吐血,秦姨娘顾不上女儿徐丹娘,几步扑到嘴角满是血沫的徐次辅身边,红红的眼圈含泪,“老爷,老爷。”   “哎呦。”   本来搀扶着徐丹娘的杨毅突然间松手,疲倦且站不住身子的徐丹娘摔倒在地上,哎呦的叫声就是徐丹娘发出来的。   徐丹娘见杨毅神色冷峻,唤道:“毅郎。”   杨毅俊美的脸庞挂上了嘲讽般的冷笑,手指着不停咳血的徐次辅,“次辅大人又利用我?”   “杨毅!”徐次辅推了一下秦姨娘,同杨毅目光相接,“连你也以为藏经阁的火是我让人放的?”   “不是你,还有谁?为了给徐丹娘出气,你竟然丧心病狂到想要烧死曾柔?次辅大人,你为了你的宝贝女儿真可谓无所不用,你就不怕烧毁了伽蓝寺?你就不怕佛祖降罪?百年古刹的伽蓝寺,藏经阁又是伽蓝寺最宝贵的地方,你……”   杨毅摇头道:“烧毁了佛经,你一定会有报应。”   “不是我爹!”徐丹娘拽住了杨毅的袍挂衣角,眸子水润明亮,“毅郎怎么能平白的冤枉人?我爹怎会让人烧毁藏经阁?伽蓝寺在禅宗地位,谁人不知?毅郎,你不能冤枉我爹!”   徐丹娘美丽苍白的脸庞流淌着两行清泪,点点晶莹的泪珠在她脸庞上滚落,她的凄然之美,能折服任何人!   杨毅冷笑道:“你快别哭了,万一徐次辅误会我欺负你,半夜会不会指派死士过来刺杀我?徐丹娘,任何人都惹不起你!对你不好的人……徐次辅一个都不会放过!”   徐次辅听出杨毅话语里的冷嘲热讽,怒道:“眼下伽蓝寺大火,你以为你能逃脱干系?你别忘了,你曾经为丹娘做过什么?”   杨毅理了理袖口,道:“我这就去伽蓝寺救援曾氏,她是我的发妻!徐次辅,你的解释留给世人听吧。”   撇下徐次辅一家,杨毅拂袖而去,对杨毅来说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藏经阁中曾柔!   “爹。”   徐丹娘慢慢的站起身来,扑向徐次辅,“爹爹,这到底是谁冤枉陷害您?”   徐次辅揽住徐丹娘,困惑的叹息:“可能的人太多,我实在是想不到幕后之人!”   “如果寻常时爹爹不疼惜我,是不是那群小人就不会利用我来陷害爹爹?”徐丹娘抹泪说道,“别人是不是相信暂且不提,爹,陛下若是信您,旁人再说什么都没用。”   “爹,女儿还挺得住,您快去宫里向陛下喊冤……趁大火还没熄灭,爹先一步到陛下那里……”   “丹娘,没有用的。”   徐次辅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寻常俊雅的脸庞多了好几道皱纹,他乌黑的头发也仿佛一下子染上了霜色,徐次辅深邃的眸子有一种无力挣扎的落寞,“朝阳很疼惜你,你病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却没有到,丹娘,你不奇怪朝阳去了何处?”   秦姨娘捂着嘴唇,呜咽的哭道:“不,不会的老爷,不是朝阳!”   “我自然晓得不是他!”   徐次辅手臂无力的抬起又放下,在他的后背上仿佛背着一座大山,很沉,很沉,他拼命的抗也抗不起来,以往他自信可以保护秦姨娘她们三人,眼下他为他们建造的桃花源像是要崩溃了一样。   “若是由我设下此计,必然会将朝阳抓去伽蓝寺!朝阳最近被昌龄公主婉拒,他正心烦着,朝阳是最佳的凶嫌人选。此时即便我进宫喊冤,陛下相信我,可百姓朝臣不信我……我还有何脸面位列朝堂?教子无方在前为爱女不惜火烧伽蓝寺在后,让藏经阁付诸一炬……我若为官,谁肯听我的吩咐?我又有什么资格命令属臣?”   徐丹娘呜咽道:“陷害爹爹的人也太坏了,这不是摆明冤死爹爹么?”   “火候,时机,分寸,掌握的丝毫不差。”徐次辅眼底闪过一丝对未知对手的赞赏,“心也够狠,手段也够毒,我看幕后之人不是佛家信徒!藏经阁的经书……就这么烧毁了,他为了让我黯然下野,到真是不惧佛祖降责。”   禅宗的信徒很多,有人敢在伽蓝寺放火,烧毁珍贵的经书,在徐次辅看来胆子非常之大。   秦姨娘见徐次辅沉思,开口道:“万一朝阳像是老爷说的,被人陷害了,那可怎么办?”   “打官司?”秦姨娘含泪咬着嘴唇,“即便打官司也要有能人……”   徐次辅叹息:“先看看情况,也许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   “老爷,奴才打听清楚了,说是伽蓝寺起火前,是有和尚看过驸马爷,不过,驸马爷并没在伽蓝寺!”   徐次辅一闭眼睛,不在比在还糟糕,如果徐朝阳在火灾现场被找到的话,还可以推说有人抓住了他栽赃陷害,“是和尚作证?”   “是,听说驸马爷在伽蓝寺门口骂了曾氏,驸马爷也说过不让曾氏好过!”   “孽障!”   徐次辅忍不住拍了桌子,身体气得直发抖,“是我,是我太娇惯他了!惯得他听不进人话!”   任何正常的名门嫡裔都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儿,徐朝阳一路顺风顺水,自认比谁都高一头,养成了他自大骄傲的性情,稍有不如意就变得暴躁易怒。   徐次辅耷拉着嘴角,后悔的说道:“是我让他眼里再没旁人,哪怕在他嫡母面前……他也无所顾忌,目无礼法尊卑!”   “老爷,是我……是我……”   秦姨娘跪倒在徐次辅面前,痛哭流涕道:“是我没教好他,老爷,拿我去顶罪……”   “没有用的。”徐次辅无力的叹息,“眼下谁会相信一个姨娘能调动这许多的人手火烧伽蓝寺?曾氏死了,是麻烦,曾氏不死,也是麻烦!”   仆从回道:“老爷,奴才听说曾夫人没有被烧死,只是受了点轻伤,而且曾夫人在……”   “怎么?”   “在起火时候,她冷静从容的将最最珍贵和大半的经书安全转移,听说她受伤就是因为转移经书……方丈禅师亲自为曾夫人诊脉,并且说她是伽蓝寺的贵人!”   徐次辅一家人眼前一片漆黑,耳畔轰鸣阵阵,伽蓝寺的贵人,禅宗第一名寺的贵人?   徐次辅苦笑道:“曾柔,她是叫曾柔?”   徐丹娘眼里闪过莫名的惊恐和羡慕,低声道:“是,爹,是不是她?”   “丹娘,你看错了杨毅,看低了曾柔!”徐次辅缓缓的说道:“不只是你,便是我也没把她当回事,以为过不了几年她就会悄无声息的故去……当初,我真应该为你另外择夫,不应该只看到她是无能无用的商户女就看不起她,也不应该想让你做阁臣夫人!”   当年杨毅的才华非常得徐次辅看重,徐次辅曾断言,杨毅将来必然会入阁,徐丹娘嫁给杨毅时哪怕是平妻,等曾柔病故,徐丹娘就是杨毅唯一的妻子,再加上曾柔的儿子早亡,杨毅无子,由此徐次辅才促成这门亲事。   徐丹娘是徐次辅最疼爱的女儿,但长在姨娘身边是徐丹娘无法抹去的短处,哪怕她表现得再好,名门贵胄或是尊重传统的书香门第之家,怎么都不会为嫡子选中徐丹娘。   名门庶子大多懦弱无用,徐次辅看不上,因为徐次辅的宠爱,徐丹娘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徐次辅不忍让宝贝女儿将来因为夫婿地位不高在名门嫡女面前低头。   徐次辅感叹:“当年我真不该一时不忍你们母子分离,让你姨娘养大了你!丹娘,若是你受嫡母或是祖母教养,何必做平妻?你的婚事会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秦姨娘一听这话,脸庞白得像是纸,因为女儿是她养大的,所以无法高嫁……低嫁,她又舍不得丹娘受哭,过得不如徐次辅的嫡女……秦姨娘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泄出来,如果曾柔死了,一切的麻烦就不存在了。   ……   伽蓝寺,在杨毅赶到的时候,藏经阁的大火已经扑灭了。   杨毅抓住因为救火力竭而坐在地上歇息的小和尚,焦急的问道:“我夫人怎么样?”   “您是?”   “我夫人是曾氏!”   以前杨毅羞于提起曾柔,总觉得曾柔配不上他,“她到底怎么样了?”   小和尚恭恭敬敬的向杨毅稽首,“阿弥陀佛,原来是曾施主的夫婿,您放心,曾施主虽说受了一点点轻伤,但于性命无碍,师祖说,曾施主是伽蓝寺的贵人,她护寺有功,师祖把她安排到了主持禅房歇息。”   杨毅一听这话,见曾柔的心思更迫切了,他脑子里闪过两个名词,禅宗,信徒!   大隋百姓大多是禅宗的信徒,曾柔成了功臣,那么将带给他极大的好处!   杨毅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向主持禅房,没进门就喊道:“夫人,夫人!”   曾柔此时正在同方丈禅师谈论刊印经书的事儿,说来有趣,大隋竟然没有活字印刷,曾柔窃人之功,解救一下为刊印耗费巨资而苦恼的大隋百姓!   况且伽蓝寺这场火……曾柔面上虽是看不出,但心里挺愧对方丈禅师的。   不过出家人万物皆空,藏经阁烧毁了,还可以重建,只要经书还在,可以建造无数个藏经阁,所以曾柔在失火之前,有计划的对经书进行了妥善的安置。   听见杨毅的声音,曾柔将面纱盖在脸上,向方丈禅师道:“我现在不想见他。”   “曾施主是女子,女子的幸福只有男子能给。”   “我的幸福,我自己构造。”曾柔淡淡的说道:“镜子碎了就是碎了,我不会再去费心补好它,大师,徐家人如此丧心病狂,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不想把性命搭上。”   方丈禅师无奈的说道:“贫僧去阻止杨侍郎。”   “等等。”   曾柔叫住了方丈禅师,提起笔写了一首诗词,曾柔将纸张交给方丈禅师,“请代替我转交给他,大师,你可告诉她,我要出家避祸,并成全他同徐丹娘的真爱。”   方丈禅师一双眸子闪过无奈,“曾施主,佛门之地,也经不住你这许多的折腾!”   “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出家保命。”   “阿弥陀佛。”   方丈禅师走出了禅房,像曾施主这样的女子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方才他问过曾柔,曾柔说,她不是因为杨毅纳了徐丹娘才这么折腾他们,‘我并不是阻止丈夫纳妾,我只是不愿意被他们以真爱的名义逼死!’   如果徐丹娘和杨毅这对渣男贱女对曾柔有一点点愧疚,不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曾柔都不一定狠下心烧毁伽蓝寺!明明是为了私情,偏偏说得比谁都动听,比曾柔还委屈……曾柔最痛恨的就是他们这点。   没有方丈的许可,杨毅无法进禅堂,他被几个和尚挡住了去路,和尚不敢对杨毅动粗,但也不会轻易放他进去。   杨毅痛苦的呻吟,“曾柔,夫人。”   方丈禅师见到杨毅后,他改变了主意,杨毅确实配不上曾柔。   他糊涂了才会想让他们破镜重圆,方丈禅师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在杨毅脸上他看出了惺惺作态,看出了道貌岸然……可惜了曾柔,她同杨毅耗费了一生,女子嫁错人比投错胎更可怕。   “这是曾施主给你的书信,她要说的都在这上面。”   杨毅紧紧的握住书信,他并没立即拆开书信,表现得像是一位着急询问妻子安危的好丈夫,“我夫人伤势怎样?她也是个傻的,怎会不愿意见我?”   “杨侍郎,尊夫人伤势不重,您不必担心,尊夫人于伽蓝寺有恩,贫僧会尽力全力照料她。“   方丈禅师将曾柔安排在主持的禅房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男女有别,曾柔还是得回到女香客居住的地方,”至于尊夫人……外伤好医,心伤难平,她有出家的心思!”   “什么?”   杨毅拆开书信,看着那首他教过曾柔的上邪,杨毅想起了很多,初次成婚时他很兴奋,那个时候他眼里只有曾柔一个,觉得曾柔最好……上邪是曾柔唯一会写的诗词,也是他一笔一划手把手教给她的。   杨毅眼圈微红,“既然你还记得上邪,为何要舍我出家?曾柔,你出来!出来!”   曾柔躲在门口看着杨毅的表现,他焦急,他心痛,他内疚,他迷茫……曾柔嘲讽般的轻笑,他此时的表现是影帝级的。   “噗。”   杨毅咬破了内嘴唇,吐了一口含血的涂抹,鲜血含量不少,起码落地时候是殷红一片,“山无陵……才敢与君绝!小柔,你说过的。”   “大人。”   杨侍郎带来的长随上前搀扶住他,为他抚平胸口,“您……”   “回府,回府去。”   杨毅是被下人抬回状元府的,因为伽蓝寺大火而着急的百姓们都看到了杨毅是怎么得心痛发妻。   徐朝阳很快就被衙门的差役找到了,原本昌龄公主想向皇帝为他求情,可没想到找到徐朝阳地点……青楼楚馆!昌龄公主气得扬言要休夫!   还是昌龄公主的母妃劝住了她。   徐朝阳作为第一嫌疑人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他声嘶力竭的喊冤,可却没人会相信他!虽然伽蓝寺的和尚没有亲眼看到徐朝阳放火,但他们能证明徐朝阳确实去过伽蓝寺。   放火这种危险的事情,驸马爷岂会亲自动手?徐家,驸马爷是有仆从的。   伽蓝寺纵火案被摆在了大朝会上定案,弹劾徐次辅的折子像是雪片一样飞向皇帝。   大理寺卿有一句话打动了皇帝,”徐朝阳为给妹妹徐氏出气便火烧佛家圣地伽蓝寺,毁了珍贵的卷书,万一哪一日,又有谁得罪了其妹,他是不是也会痛下杀手?徐氏不过是一女子,徐朝阳为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纵火,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不定是驸马爷,纵火的不一定是驸马爷。”   徐次辅的同党门生道:“驸马爷虽然去过伽蓝寺,可也不能证明火是他放的。”   “在佛家圣地脱口大骂,臣以为纵火案同他脱不了干系,没人证明火是他放的,同样也没人能证明火不是他放的,根据娼妓的证词,徐朝阳回到青楼的时间,在伽蓝寺起火之后,这段时间足以让他犯下大案。”   大理寺卿侃侃而谈,“况且他自己都说不出当时在何处,他衣服上亦有几许灰尘……臣也找到了发套,僧衣,大小同徐朝阳吻合。”   皇帝道:“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皇上,徐次辅上了乞骸折子,泣血叩拜皇上,为驸马鸣冤。”   内侍将折子递给皇上,低声道:“次辅大人后背背着荆条,鲜血淋淋,奴才不敢耽搁,请皇上决断。“   皇帝道:“宣召他进来。”   徐次辅赤裸的上半身缠满了荆棘,荆棘的利刺刺入他赤裸的肌肤里,鲜血沿着他白皙的身体流淌,徐次辅每走一步都仿佛很困难,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血滴随着他脚步移动滴在金殿的金砖之上。   徐次辅一向风度翩翩,以儒雅沉稳闻名朝野,自从他出仕为官,满朝文武从未见他有衣衫不整的时候,更别说负荆请罪了,徐次辅曾经被称为最有官威凤仪的人。   “罪臣教子无方,恳求陛下重责!”   徐次辅跪下后,含泪叩首:“徐朝阳夜宿花柳之地,是罪臣教导不严,然罪臣以性命担保,徐朝阳不敢为一己私利火烧伽蓝寺!还请皇上还徐朝阳一个公道。”   徐朝阳出了这样的事儿,皇上也不好太偏向徐次辅,不过皇帝看徐次辅负荆请罪的悲惨模样,也有几分不落忍:“念在你往日功劳上,朕会让人详细查证。”   “谢主隆恩。”   “不过,你教子无方,娇惯庶女,败坏礼教之罪责,朕不能不追究。”   “臣知罪!”   “知罪就好,朕看你这次辅也不必做了,朕贬谪你为六品员外郎。”   徐次辅闭了一下眼睛,半生的拼搏,好不容易登上了次辅位置……今日为了一双儿女,他不仅错失了首辅的位置,还被贬为六品且毫无实权的员外郎,这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他以前的诸多辛劳谋算,一夕之间全没了,从云端跌落到泥地里……他连荣养或者在次辅位置上致仕的资格都没得到!   “你不满意朕的处置?还是你觉得朕委屈了你?”   “不敢,臣叩谢陛下天恩。”   徐次辅颤颤巍巍的磕头,“臣多谢陛下。”   负荆请罪前,他设想了最坏的结果,可现实是比他想的最坏结果还要坏!   徐次辅,错了,徐员外郎……他宁可致仕,也不愿做员外郎。   他如何面对曾经的同僚?如何面对下属?如何应付政敌的欺辱?在他心底对爱若珍宝的儿女产生一股恨意,如果不是他们任性妄为,他何至于沦落至此?   皇上贬谪了徐次辅,杖责了驸马徐朝阳,纵火之事自然是大事话小,小事化了,此时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曾经显赫一时的名门徐家露出败亡的征兆。   徐朝阳开释后不久,昌龄公主悍然休夫,以徐朝阳对其妹动机不纯的名义休掉了徐朝阳,这对徐家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   杨毅从伽蓝寺回到府里就病倒了,口中念叨着曾柔,曾柔。   徐丹娘亲自侍奉杨毅,每一次听到他叫曾柔,徐丹娘都感觉到锥心的疼痛,杨毅告诉她,“我只要曾柔,不要小娘养的庶女!”   徐丹娘不可能离开状元府,放弃杨毅,娘家如今还靠她支撑……徐丹娘听说曾柔要在伽蓝寺落发出家的消息后,这回她背着荆条从状元府一步一头磕到了伽蓝寺。   在曾柔落发出家的大典上,徐丹娘像是血人一样的冲进来,“姐姐,相公离不开你!毅郎只喜欢你一个!姐姐,你和毅郎才是天生一对,你们是结发夫妻!”   让一向自信的徐丹娘说出杨毅的真爱是曾柔这种话,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徐丹娘一身的血迹,污秽,她落魄,狼狈不堪。   曾柔虽然只穿了一件僧衣,但她纯净,沉稳,清丽,穿僧衣的曾柔多了一分红尘女子都不会有的清丽。   徐丹娘知道曾柔安排这一切的要得是什么,曾柔只是想毁灭,毁灭她的信仰,她的坚持,逼她亲口说她曾经以为的真爱只是个笑话,逼她将杨毅奉还给曾柔,徐丹娘道:”您满意了么?”   曾柔勾起了嘴角,无声的说道,差强人意!这不是最终的结局,不是么,徐平妻! ☆、第七十五章 蛰伏   - -   曾柔摆下出家成全徐丹娘的阵势就是为了逼徐丹娘就范。   听徐丹娘在众人面前恳求她别出家并说出杨毅最看重得是发妻,徐丹娘不过是个替代品后……曾柔双手合十,对着佛祖金身久久不言语。   方丈禅师经过一阵子的接触,略懂得曾柔的做派,他花白的眉毛耷拉在脸颊旁边,身穿正式场合才会用到的主持袈裟,他很是无奈,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逼迫徐丹娘?   曾施主是不是以为伽蓝寺摆下出家剃度的仪式不用花银子?   为确保真实可信,方丈禅师叫齐了所有伽蓝寺有头有脸且道行比较深的佛门子弟,甚至他亲自出面求得绝尘师妹收下曾柔……方丈禅师稽首道:“施主尘缘未了,在红尘依然可以修行,佛度众生,只要心中有佛,便可成佛。”   “大师,我并不想再在红尘中受苦。”   曾柔宝相庄严,方丈禅师,绝尘尼姑,你们两位要给力一点呀,别辜负了曾柔默写下来全本金刚经和佛祖东渡传教游记。   绝尘尼姑道:“红尘亦有好处,曾柔,你心愿未了,出家若只是为了避祸,修佛之心不纯,焉能修成正果?无法斩断情丝,你便是在佛门亦会觉得受苦。”   “去吧,下山去,等你放下执念之日,便是你梦醒,摆脱轮回之苦之时!”   曾柔狐疑的看了一眼绝尘尼姑,“摆脱轮回?师傅,请教导我如何摆脱轮回!”   “佛曰,不可说。”   绝尘尼姑淡淡的慈悲的笑容挂在唇边,“痴儿,痴儿,你佛缘深厚,虽饱受轮回之苦,但何尝不会逆天改命?你的命格我看不出,然我知晓,散去你心中的执念,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佛祖不会亏待了有缘人!”   “阿弥陀佛。”   绝尘尼姑领着坐下三大弟子,飘然回归后山,伽蓝寺方丈禅师稽首道:“师妹所修比贫僧更近一步,贫僧也该闭关苦修!阿弥陀佛,贫僧不送曾施主下山了,曾施主是伽蓝寺的贵人,也是兴佛传佛经的天命之人……”   曾柔脸颊微微红了,她其实真的没做什么,都是她抄袭来的。   “若是曾施主遇见难处,可来伽蓝寺,伽蓝寺一脉必将全力相助曾施主。”   “多谢方丈大师。”   曾柔再一次磕头,“也请大师转告绝尘师傅,她的教诲弟子不忘。”   放下执念?到底怎么才算是放下执念?不再恨,不再怨?还是不再为轮回的发妻们报仇?   曾柔默默的叹息一声,她永远做不到坐视不理,这就是她最大的执念。   曾柔慢慢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佛像,如果执念不消,她会永世轮回,那么她……宁可轮回下去,不求解脱。   她的独自一人出了大雄宝殿,午后的阳光直射,在白玉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身影,跪在大殿门口的徐丹娘抬头看去,曾柔缓缓的向外走,她心底升起一抹的凉意,仿佛谁将一只妖孽投入到红尘中……   方才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禅师和绝尘师太的话语,徐丹娘多希望佛祖能开恩收了曾柔。   “还不走?你不是恳请我回府么?”   曾柔回头浅笑,“如你所愿,我回到状元府。”   徐丹娘差一点被苦涩淹没,她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今日她起码磕了能有一千多个头,她将这辈子应该磕的头都磕完了,将这辈子的血泪都流干了……徐丹娘谨记着爹爹说过的越王勾践的故事,他们徐家熬过寒冬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备受屈辱的日子,熬也要熬下去。   “姐姐,我走不动了。”   徐丹娘仰头笑了笑,毕恭毕敬的说道:“您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回去……”   徐丹娘身上被荆条刺得鲜血淋淋,她无怨平和的模样,虽是狼狈,但她身上隐约的傲气未曾散去。   曾柔同样回以微笑,有趣,不知徐丹娘身上的傲气能支撑几时?她想做勾践,曾柔却不是自大的吴王!   “不忙,我搀扶你一起下山。”   曾柔将缠绕在徐丹娘身上的荆棘摘掉,搀扶她起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不过是一句戏言,到是让妹妹为了这句话受得这许多的苦,我心底真真是过意不去。”   “姐姐……”   “别说了,回去后你就好好的养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立规矩的。”曾柔按住了徐丹娘的手腕,大度的说道:“你这身伤口看起来得静养几日……”   徐丹娘清楚曾柔不会那么好心,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的儿子……”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儿子交给你!”   徐丹娘突然爆发出极为强悍的力量,死死的盯着曾柔,“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曾柔的原则是不对小孩子动手,本身也没想过将徐丹娘的儿子从她身边夺走,曾柔对不是自己生的小孩子的喜爱之情有限,不会将乖巧的孩子当成自己生养的。   她不会养别人的儿子,但不妨碍曾柔吓唬一下徐丹娘。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伽蓝寺门前,曾柔主动搀扶着徐丹娘上了马车,她自己也跟了上去,徐丹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曾柔,呜咽声中带有几分的威胁:“你不能带走他!姐姐,他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能抢走他!”   曾柔悠然的开口,“那你知不知道被火烧死的儿子,也是我亲生的?你父亲窃居他拿性命换来的账本,你这些年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有没有想起他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徐丹娘脸庞毫无血色,“你赢了,求求你别再夺走我的儿子。”   “当年,你娘也是这么同你爹说的吧,也是这么哀求你爹将你放在她身边……”   曾柔嘴角勾起,“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养儿子,还是将他交给我并记在杨毅发妻的名字下?徐丹娘,你最近起起伏伏的经历,还没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么?徐次辅和你们想挑战礼教……在你们得意的时候自然没人计较,但当你们处于下风,你们做过的妻妾不分,抑嫡重庶的事情,会被所有人诟病!”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的话,我怎会落到如此的地步?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曾柔一点没生气,笑盈盈的说道:“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不过是你们多得意几年罢了。你现在的处境艰难,你想让你儿子将来也品尝到嫡不是嫡,庶不是庶的窘境?还是说你把他当作嫡子培养?”   徐丹娘手指甲紧扣入皮肉里,反问曾柔一句:“你还生的出?大夫不是说你很难有孕了么?”   “便是我生不出,可有人能生出儿子来呀,从小抱在我身边养着的记名嫡子和你的儿子,你说谁的身份更高一点?”   曾柔抿了抿发鬓,”宅门里去母留子也是常见的,当年秦姨娘生你哥哥的时候,听说也挺危险的呀,不管是秦姨娘故意装得凶嫌陷害嫡妻,还是嫡妻有心谋害她的性命,秦姨娘因为舍命产子,且闭口不言感动了你爹,从那以后秦姨娘荣宠到极致。“   “也就是那一次,你哥哥才被你祖母养大,他才能不经过你嫡母认可就由你祖母做主记在嫡母名下,你哥哥才能尙主……”   最近因为徐家频频出状况,徐家的往事都被翻了出来,尤其是员外郎如何的宠爱秦姨娘,如何将秦姨娘生的儿女当宝贝的事情,一直高居京城八卦榜榜首的位置。   嫡妻们引以为戒,丈夫们看徐员外郎一下子从一品到六品,心中也存了警惕,贤妻美妾此是正道,妾侍要美,要宠,但不能疼,不能爱……而且妾侍交给夫人管教最好。   曾柔道:“是你嫡母用自己的愚蠢成就了心眼很多的秦姨娘,你说杨毅纳妾的话,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不……”徐丹娘反驳道:“你为什么让他纳妾?他答应过我……答应过我……”   徐丹娘不是说不出口,而是羞于说出口,杨毅答应过她很多事儿,可如今杨毅能做到哪一样?   在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人,厚厚的车帘挡住了任何的声音,外人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曾柔和徐丹娘各自褪去了伪装,多了几分坦诚相见的较量。   “我可不认为他不会纳妾,鹤发童颜纳妾的也不是没有,何况是他才不过三十岁?除了你的儿子外,他总会再有儿子的,所以,我一点都不着急!”   曾柔悠哉悠哉的说道:“你可以慢慢想。”   马车行驶进状元府,曾柔率先下了马车,徐丹娘在此时道:“你别想拆散我们母子。”   他会是杨毅唯一的儿子!   徐丹娘想到了秦姨娘的交代……不由得定下了心思,杨毅若是只有一个儿子的话,将来状元府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   “小柔,你回来了?”   杨毅得了曾柔回府的消息,他被下人搀扶着赶了过来。   曾柔一身朴素至极的衣服,她脱了僧衣后那么独特的清丽脱俗已经不见了,曾柔如同最最寻常的妇人,也就勉强称得上气质尚好……杨毅偏爱绝色徐丹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曾柔这一世底子就是这样,再打扮再保养也很难被成为出众的美人。   没有男人第一眼就能看重女子心灵美的,当然也不会有男人看出曾柔身上独特的气质,气质这种东西,虚无缥缈,需要场景,衣服,首饰,事件等等搭配才能显现出来。   杨毅影帝级的表演很到位,起码面对素颜的曾柔时,他表现出来的思念想念之色足以感动旁人,“小柔……”   曾柔躲开了杨毅伸过来的爪子,杨毅一愣,曾柔寻常一般的回头看了徐丹娘一眼,转头后曾柔唇边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你先去看看她吧。”   曾柔将手交给在一旁的樱桃,“搀扶我回去。”   “是,夫人。”   樱桃扶着曾柔离去,在她们转过月亮门后,听到了杨毅的对徐丹娘的指责声,“你对小柔说了什么?徐丹娘,你是不是不想再在府里待下去?你非要搅合我得同小柔闹别扭你才开心?”   樱桃脚步顿了顿,用眼神示意曾柔,是不是再听下去?杨毅和徐丹娘反目成仇,实在是大快人心呐!   曾柔摇了摇头,低声道:“回去。”   “您就不听一听?”   “没意思。”   曾柔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徐丹娘挖坑陷害,但她没兴趣看那两个人相爱想杀。   “她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怎么看上了他……不对,她太自信了,明知道杨毅可以为了她抛下遗忘发妻,她依然嫁进来,她以为这辈子都能拿捏得住他!岂不知昨日他能抛下发妻,今日抛下平妻又有什么不可以?”   “一会你去同徐丹娘说,这个家我管了,让她安心养病,你给她传我说过的一句话,女人用男人征服天下!“   “……”   樱桃迷惑不解,“您要管家的大权,奴婢不意外,可您告诉她这句话……是让徐夫人争宠?”   “我想看看女人怎么利用男人征服天下,怎么利用男人玩宅斗!你以为我不这么说,她就不知道?秦姨娘最近一定没少教导她。”   曾柔走回原先居住的院落,所有的下人奴婢对曾柔都是毕恭毕敬的,再不见她离开时的轻蔑之色。   曾柔对此表示满意,不管他们的心向着谁,起码曾柔现在有状元府女主人的感觉。   “樱桃,最近勋贵重臣府上有没有红白喜事?”   “夫人的意思是……”   “不管有没有交情,认识不认识,我都要去!”   “您领着徐夫人一起?”   曾柔笑着回道:“怎会少了她?”   从徐丹娘手中夺走管家大全后,曾柔像是突然得了一个好玩的玩具,或者像是一个一夜暴富的爆发户,什么贵买什么,买东西只问贵的,左右曾柔不需要在杨毅面前表现出善于持家的能力,不花白不花。   曾柔这番作为,让徐丹娘很内伤,她只能眼看着曾柔败家……曾柔败的都是她儿子的银子,可她向杨毅告状,杨毅根本不相信她,曾柔管家后,杨家的吃用明显上了好几个档次。   当然徐丹娘往日积攒下来的家底,在三个月内被曾柔浪费的差不多了。   徐丹娘也让人注意曾柔的动向,她明知道曾柔将府里的银子变成了自己的私房钱,可徐丹娘找不到证据,账本清清楚楚……曾柔数了数银票,她可是查了不少本假账,想查假账,得先学会做假账!   账本的记录方法曾柔只要变一变,徐丹娘能看懂才叫怪了。   徐丹娘跟曾柔出门拜访后,她再也没心思管账本的事,每一次她神清气爽的出门,回来时她像是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耻辱,羞愤,痛苦折磨着艳若牡丹的徐丹娘,她在宴会上,品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痛苦。   以前她是万众瞩目的一个,如今她依然万众瞩目。   以前每个人都喜欢她,巴结她,称赞她,说句通俗一点的话,便是她放屁,旁人都会说是香的。   可如今……她只能像是戏子一样受尽嘲笑,侮辱。   今日去贺首辅继任,以前很疼爱她,很喜欢她的首辅夫人,今日却几次说她没规矩,是小娘养的,叮嘱曾柔要好好的管教他……徐丹娘将茶盏,补品扫落到地上,“她们以前不是这样的,虚伪,虚伪至极。”   卫妈妈轻声安慰道:“主子,想看点,眼下您是龙游浅底,早晚有一日,您会再一飞冲天的。”   “会吗?”   “会的。”   卫妈妈也不相信徐家还能翻过身来,但对徐丹娘,她只能安抚为主,难道眼看着她被曾柔一步步逼死么?   “老爷都没放弃信心,您受这点委屈算得上什么?前两日奴婢回徐家了一次,听说老爷日日去吏部整理公文,从事员外郎该管的事儿……您也晓得,姑爷对老爷有心结,如今的首辅大人被老爷压了五六年……老爷每日听得风凉话车载斗量,可老爷不卑不亢的坚持着,老爷可是有首辅之才,谪仙之名的。“   “爹……”徐丹娘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对不起爹爹!”   如果她当初不是选择杨毅,现在一定是另外一番情景。   哥哥还是昌龄公主的驸马,父亲只怕已经是首辅了,他和娘会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徐丹娘口中发苦,内疚的说道:“是我!”   “您若是这么说的话,老爷和秦姨娘会伤心死的。”   卫妈妈叹息道:“老爷虽然揍了朝阳少爷一顿,可转瞬就托了关系将朝阳少爷送去了前线,朝阳少爷也保证,他失去的尊贵会在战场上夺回来,老爷安排朝阳少爷出征是煞费苦心的,甚至腆着脸去求兵部尚书……您也晓得兵部尚书同老爷不对付,为了朝阳少爷,老爷不仅舍了最珍贵的珍藏,还将面子也舍了。”   徐丹娘啼哭:“我爹?我爹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瘦了?娘不让我再回娘家,可是我好想他们!”   卫妈妈叹息:“秦姨娘说,她在为您和朝阳少爷而活,所以什么委屈,什么苦她都愿意受。”   她没告诉徐丹娘为了能重新挽回秦姨娘在徐员外郎心中的位置,秦姨娘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同秦姨娘相比,徐丹娘受几句闲话实在是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爹原谅我娘了?”  ☆、第七十六章 纳妾   徐丹娘不详的预感最近总是会变为现实!   杨毅因为酒醉在书房真真正正的收用了一个婢女。   那名开了脸的婢女穿着银红色的衣裙恭恭敬敬捧高了茶杯,“徐夫人请用茶!”   新进姨娘不过十四五岁,肌肤比豆腐还细嫩,身材玲玲有致,虽然没有徐丹娘出落的好,可她比徐丹娘年轻,比她更有青春活泼的气息。   坐在曾柔身边的杨毅脸上略带几许的惭愧亦有一丝的兴奋,稀里糊涂的也就……向曾柔解释:“也不知怎么,她就倒在了我怀里。”   曾柔淡淡一笑:“寻常人家三妻四妾是难免的,妾身身体不好,徐丹娘又在养病,总不能让你身边一直空着。”   看那名姨娘就是有心机的,曾柔其实一点不介意杨毅纳妾的,见徐丹娘脸庞上露出一抹悲凉,曾柔低头宽了宽茶水,“你不喝么?新姨娘捧着茶水都有一刻钟了。便是你想到了你生母,总不至于让她受累。”   徐丹娘勉强接过了茶杯,脸臊得通红,“我娘才不是……”   “哦,我记错了?”   曾柔一抬眼睑,笑盈盈的问道:“你娘不是在书房爬床的?不是在书房的话,莫非是在你嫡母的屋子里?你长在你姨娘身边,自然见多了你姨娘和你爹的事情,也听得多了,我看老爷的新姨娘就交给你好了,她同你生母经历相似……想来你会好好的照顾她。”   “您看如何?”   曾柔询问杨毅,”她交给徐妹妹,老爷也是放心的吧。“   其实杨毅还真不大放心,徐丹娘的神色明显不像她能照顾好爱宠的人。   杨毅鄙夷的说道:“有些人只能说别人,看不到自己!”   徐丹娘的心又被杨毅狠狠的扎了一刀,向杨毅冷笑道:“毅郎这是说谁?”   冷傲,高贵的徐丹娘绽放出难言的魅力,她比那名婢女确实出色许多,杨毅低吟了两声,“你可会照顾好她?”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敢不同意么?”   徐丹娘警觉的瞥了一眼曾柔,如果她露出一点点不愿,曾柔会变着法子折腾她!   将新姨娘掌握在手里,也更容易控制她!徐丹娘强压下心底的愤怒,缓缓的说道:“毅郎放心就是,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有个新姨娘在眼前晃,虽是碍眼,可也能借着新人笼络住杨毅,若是机会合适的话,徐丹娘还可借此机会探听杨毅政务上的虚实,徐朝阳可是在战场上,父亲做了六品员外郎,消息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灵通了……   徐家迫切想知晓战场的战况,如此徐员外郎才好调整策略。   徐丹娘相信自己兄长一定会凯旋的,哥哥是那么出色,世上谁也比不过哥哥!这是支撑徐丹娘的信念之一。   有个空有美貌的姨娘比着,徐丹娘会显得更出色,除了年龄外,新姨娘哪一点比得过徐丹娘?   ”姐姐到是轻松了,将她推给了我?”   徐丹娘一改方才的酸涩笑眯眯且深情的对杨毅说道,“便是为了毅郎,我也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只是如今我院落中的事都做不得主,采买吃食也都多是姐姐安排的,万一有人嫉妒生事,或是做了什么……我人单力孤怕保护不了她,平白担着拈酸吃醋的罪名,我岂不是冤枉?”   杨毅宠了徐丹娘好些年,眷恋了她好些年,虽然最近有点厌烦她,可也不会不在意她。   徐丹娘此时展露出来的风情,以及一丝丝的醋意,一丝丝怯懦求助,让杨毅不由得将目光投在身穿徐丹娘身上,一袭月牙白低调奢华的衣裙尽显她绝俗的风风韵,她虽是比过去消瘦了一些,但越发显清丽无双,往日骄傲的水眸此时隐含着一丝丝的哀伤,她如同犯了错被贬谪到人间的仙子……杨毅忍不住动了动嘴唇,   “我看丹娘院子里的事还是……”   “老爷是说妾身管家不好么?”   曾柔突然插嘴,冷冷的看着杨毅,“还是说您认为妾身是恶毒的容不下人的妇人?妾身膝下没有儿子,全指望着新进门的姨娘给老爷开枝散叶,妾身便是糊涂头顶,也不会在此时拈酸吃醋!”   “妾身在伽蓝寺住了三月有余,整日研读佛经,怎会做害人性命的事儿?”   曾柔是比不过徐丹娘漂亮,她的姿容也不出色,但曾柔的靠山硬,杨毅此时绝对不敢轻慢曾柔,这比美色可靠得多,“若是老爷不信妾身,妾身宁可大归,或是舍身出家。”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毅忙拉住曾柔解释着,“动不动就说大归出家的话,太伤我们之间的生死情义,夫人,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都好痛!”   曾柔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用袖子挡住脸庞,不能再看杨毅,否则她会吐出来的。   “如果我不能当家,留在府邸还有什么意思?莫非我是赖着不走的么?您若是舍不得徐丹娘,我愿意将管家的事情全都交给她,也不用她指桑骂槐的说我管她院子里的事儿,以为我听不出么?不是怕老爷被人笑话內惟不修,受制于平妻,妾身至于劳心劳力的?”   “她怕别人误会了,妾身就不怕么?”   曾柔抽泣了两声,“如今她想帮老爷应酬都进不去高门大户的门,难道老爷一个堂堂二品大员还要看旁人的脸色?外面的人说她的话……妾身都张不开口。”   “好了。好了。”   杨毅忍下了对徐丹娘的疼惜,“府邸里的事情还是夫人做主!至于丹娘……”   杨毅想到曾柔最近简单粗暴的手段,论起玩阴谋诡计,陷害栽赃,曾柔怎么可能是家学渊源的徐丹娘的对手?杨毅冷冷的看了一眼徐丹娘,“她若是有一点的危险,我唯你是问!”   “毅郎。”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害她!”   杨毅站起身,话语像是冰碴子只戳徐丹娘的心扉,“你最好老实一点,别整日想着陷害夫人,我可以明摆着告诉你,夫人一旦有个好歹,我定然不会饶过你,主持中馈,你想也不要想,我万万不会让状元府再落到小娘养的人手中!”   曾柔曾经拿你是小娘养的说过徐丹娘,杨毅今日是第一次这么指责徐丹娘,曾柔看徐丹娘面无血色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些畅快。   杨毅说完此话,也不看徐丹娘的样子,转身离开了屋子。   曾柔凝视了徐丹娘好一会,“你最好快点习惯,否则你将来有得是苦头吃呢,如果你当初养在嫡母身边,或者像你哥哥一样记在嫡母名下,你许是不用受这样的委屈。名门庶女很多个,你凭什么搞特殊?这几日的宴会你也看明白了,同为庶女的她们对你可不是很友好呢。”   “……”   徐丹娘默念生母教导的话,忍她,忍她!忍!等兄长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等她同宫里沟通上,徐丹娘不信太后娘娘会对她不管不顾,太后娘娘曾经是那么的喜欢她,把她当作亲孙女看待呢,徐丹娘折蛰伏着,等待重新崛起的机会。   曾柔眉头挑了挑,平缓的说道:“出征的睿王殿下十战十胜,后日宫中设宴……”   徐丹娘眼睛亮亮的,“我……我能去么?”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老爷说带你去,我不会阻拦反对,若是老爷嫌弃你丢人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忤逆老爷的意思。”   “多谢姐姐告知。”   徐丹娘起身向曾柔福了一礼,“我一定好好照顾老爷新纳的姨娘。”   “不仅是她,将来还会有旁人,听说老爷最近同一寒门举子走得很近,他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妹妹,不知老爷是不是对她……总之府里会越来越热闹的,我真心希望老爷能多几个儿女。”   曾柔扬起笑脸,“我也多几个选择不是么?”   徐丹娘面容变了变,心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将徐丹娘的心刺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淋,徐丹娘白着脸庞问道:“为了让我难受,你就眼看着毅郎今纳一个明纳一个?你就不怕纳进来一个……一个威胁你到你的……”   “你是说纳进来一个像你生母秦姨娘那样的人?”   曾柔玩味的说道:“左右他对我也不是真爱,在我之前不是还有你徐丹娘的么?状元府再出一个秦姨娘也好,我也想看看老爷到底对谁是真爱!如此也不会埋没了你徐丹娘的宅斗争宠才华。当初老爷那么疼爱你,尚且为了名声不敢让我下堂,你说眼下,老爷还会为了别人休妻么?”   “你父亲都不敢为了秦姨娘休掉嫡妻,老爷没有你父亲痴迷于情爱!像你爹和秦姨娘这样的人太少了,其实我到是满希望老爷为了妾侍休掉我……只有那么做才是真正的不顾一切的爱情,可惜男人嘛,什么都想要,还以为自己最委屈无辜……关於这点,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爹。“   ”顺便告诉一声徐员外郎,我瞧不起他!”   曾柔起身向外走去,路过徐丹娘身前时,低声说了一句:“还有告诉你爹,大皇子并非是他最好的效忠对象!”   “你……”   徐丹娘大惊失色,这事连她娘都不知道,她也是偶然看到了一封密信,她答应爹爹永远不说出来的,在明面上曾经的徐次辅可是一直支持三皇子的。   曾柔呵呵的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徐丹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大才女,这话你不懂?”   她装得很高深莫测,其实曾柔不过是趁此机会诈一下徐丹娘而已。   以徐仲勋的老谋深算来说,辅佐天命所归的三皇子实在是显不出他的手笔功勋。   皇长子为宫女所出,生母早已经无宠,几年前生母更是病逝了,曾柔最近翻看以前的邸报,她记得邸报上提过,皇长子生母的丧事是徐次辅操持的,也是徐次辅向皇上请命追封皇长子生母为嘉妃。   让儿子尚主娶了三皇子的妹妹,徐仲勋却暗自保护着皇长子,他到是蛮会投资的一个人。   曾柔慢慢的皱起眉头,这么看来,册封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迟迟没有下达,并非是因为三皇子生母不是皇后的原因……是不是有他背后用的力气?   ……   皇位的争夺太过诡异复杂,如果不是因为诸葛云,曾柔不会关注琢磨这些事儿。   皇长子在西北寻边,西北也有一只号称虎狼军的张家军。   徐仲勋为何将徐朝阳送到了南边的战场?只是为了让他立功?徐仲勋为此可是没少受人奚落……而那位统领虎狼军的张将军仿佛晋升的路线离不开徐仲勋的安排!   曾柔呼出了一口气,三皇子一直敬重徐仲勋如老师,对他恭敬有加,没想到三皇子也会被徐仲勋欺骗了,不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换来三皇子对徐家的打压?   如果徐仲勋还是内阁学士的时候就暗中投靠皇长子,那么以眼下的局面来说,下任的皇帝应该在皇长子和三皇子之中,皇长子占着长子的位置,三皇子有才有名声,他们到是旗鼓相当……两虎相争,没准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的话,睿王诸葛云不是就有机会了?   曾柔并非想让诸葛云做皇帝,也不是打算借着诸葛云做皇帝来清算徐家和杨毅,她自己的仇怨她自己会报,睿王的处境比曾柔凶险得多,睿王的生死更受到当今皇帝的操纵。   别看曾柔最近这段日子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上窜下跳的忙个不停,她掀翻了徐次辅,可也只是如此而已,在皇帝和重臣的眼中,曾柔所作所为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诸葛云是因为她才来到这个时空中的,曾柔总不能让他把性命丢在大隋,同时诸葛云那样的人,怎可能受人摆布?   ”十战十胜!”   曾柔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你的风光已经到极致了,当今陛下只怕是……”该动手了!   杨毅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并非每日他都去风流快活或者和同僚饮酒,他大部分时间应该在为皇上办事。   睿王必须死的惨,战败的悲壮,如此才给皇上留下了足够的表演机会,过两日的宫中宴会明面上是提前为睿王庆功,实际上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宴会。   睿王若是祈活,最好的办法就是临阵脱逃,只要他逃回京城,皇帝不会过多责怪他,但同样的他这辈子也别打算再翻身……诸葛云怎会那么做?   曾柔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个状况,但她却明白,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诸葛云的脑袋上了,皇上宁可败一场,也不想让睿王胜利下去,从皇上频频派亲信去镇守江南就看得出来,   她感觉到一丝的无力,即便她猜得全对,又能帮诸葛云什么?曾柔什么都做不了!   ……   宫中设宴当日,曾柔不意外的看到了打扮异常清丽绝俗的徐丹娘。   杨毅站在徐丹娘身边,从他眼里不难看出对徐丹娘的痴迷之色,曾柔面对徐丹娘似有似无的挑衅,淡淡的一笑:“你莫要给老爷丢脸才好。”   杨毅脸上的得色僵硬了一瞬,想到徐丹娘的出身,杨毅有点意兴阑珊,后悔不应该耐不住徐丹娘的恳求答应让她一起入宫!   徐丹娘伏低做小的伺候让他太忘乎所以……杨毅叮嘱曾柔:“你多看着些她,左右是去宫里,外人会少些议论非议,宫里如今正是花团锦簇,为庆贺睿王再一次大捷设宴,丹娘不会被注意的。”   “那要看她是不是听话和老实了。”   曾柔紧了紧袖口,“一旦她说了什么话,回来后老爷可不能怪我!”   杨毅最近实在是春风得意,自从曾柔管家后,他过上了随心所欲的生活,身边贤妻美妾俱全,外面仕途得意,他再也不用守着徐丹娘一个人,再也不用遵从徐次辅的话低调,节俭,装作不染凡尘。   这段日子,才是杨毅所期盼的生活。   “不怪,不怪。“杨毅心情很好,看曾柔也顺眼许多。   曾柔知晓长得一般,又很少去纠缠他,杨毅察觉到曾柔的识趣,今日看曾柔庄重的打扮……他的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体贴温柔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曾柔扯了扯嘴角,仿佛寻常的问出了最最关心的问题,“睿王又取得了大捷了?真是看不出他有此领兵的才干,在京城时,他不显山不漏水的,我看也不一定都是他的功劳。”   杨毅听出了曾柔话语里的鄙夷,笑道:“不管是谁的功劳,他取得了大胜是事实,不仅你没想到,便是陛下也没想到睿王会赢得这么轻松……不过,”   杨毅不曾怀疑曾柔同睿王有什么,见曾柔眼里满含着兴趣的看着他,说实话杨毅很久没得曾柔这样信服赞叹的目光了,随口说道:“也就到到此为止了。”   咯噔一声,曾柔心底一颤,面上不显的说道:“他便是把敌人疆土都拿下来,同老爷也没关系,我只是羡慕他运气太好了点。”   “夫人呐,这话你说错了,他并非全凭着运气,而且谁说前面大胜同我无关?”   杨毅眼角眉梢透着得意,扶曾柔上马车时候,自信的笑道:“小柔就等着做内阁大学士夫人吧。”   后面的徐丹娘听闻此话,身体一震,杨毅要入阁了?   他有什么功劳?徐丹娘对此留心上了,若是杨毅能凭着未知的功劳入阁,她爹爹会不会凭此功劳重新得到皇上的看重?   要知道杨毅不过才三十岁,这个年岁就入阁是不是太早了?   杨毅最近伤了徐丹娘心,徐丹娘想着如果她还是次辅的爱女,杨毅和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定不敢这么对她,她娘也不会受嫡母的欺负,哥哥也不至于亲自上疆场拼杀……她的享受是因为她的好爹为次辅。   徐丹娘对杨毅表现出分外的痴缠来,柔情蜜意的眼神能溺死个人!   曾柔疑惑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徐丹娘想男人想疯了么?杨毅至于让她这么喜欢?   饶是曾柔再聪明也猜不透徐丹娘的心思,爹爹比杨毅重要,爹爹若是东山再起,杨毅迟些年入阁也没什么,爹爹比杨毅更需要倾天的功劳。   ……   在宫中,徐丹娘因为惦记着从杨毅口中探听口风,她到是没敢乱跑,对旁人的嘲弄的目光也是无视,她这幅矜持稳重的样子,到是为她赢得了几分旁人的尊重。   宠辱不惊,徐丹娘算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况且徐丹娘出落得绝色……端坐着的徐丹娘吸引了好些个男人的目光。   曾柔身边的命妇悄悄的桶了桶她,提醒曾柔:“你得多当心,别让她翻过身来。”   “嗯。”曾柔淡淡的应了,她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皇帝身上,皇帝频频夸奖睿王到底是为哪般?宴会当场皇帝竟然收到了睿王的效忠奏折。   太监当众朗诵出来,曾柔越来越忧心,即便诸葛云可以忍辱负重,但以他的性情万万不会写下这样的折子……是有人假冒睿王,这份效忠折子一出,睿王完全成了皇帝的一条走狗!   这份折子会让那些还记得废太子和先皇后的义士鄙视诸葛云!   曾柔拿着酒杯的手臂微微颤抖,他有危险了!一定是的,诸葛云你千万不能处事!   太后娘娘还真是惦记徐丹娘,不顾皇后的几次阻拦,硬是将徐丹娘找到身边来,好言好语的宽慰了她好一会,并对曾柔道:“她是哀家赐婚给杨侍郎的平妻,你可不许亏待了她!”   曾柔感受到皇后投过来得一分歉意,看来皇后也奈何不了太后,这位被先帝宠爱,儿子又当了皇帝的太后娘娘最近这些年随心所欲惯了,她只怕是以为皇帝儿子会一直稳坐皇位,谁都不能驳她的面子。   “遵太后娘娘懿旨,臣妾不敢亏待她!”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头,并将徐丹娘安排在她身边,徐丹娘坐的位置可比她孙女和外孙女更接近她! ☆、第七十七章 分道   太后对徐丹娘的亲近宠爱也让皇族公主,郡主,县主等人对徐丹娘心怀怨恨,不过她们这些天之娇女起码不会当面有过多的表现,否则旁人岂不是以为她们跟个庶女平妻争宠?   大多数人将这股被抢了风采的恨意记在心上。   后宫的娘娘同样对徐丹娘也是不满的,倒不是她们嫌弃徐丹娘的出身,而是她们大多是皇族公主的母妃,任谁也不会不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被徐丹娘抢了风头,她们这些做娘能看徐丹娘顺眼么?   不知不觉的之间,徐丹娘身上集中了宴会上大半女子的怨恨。   曾柔玩味的看着在太后娘娘身边卖乖的徐丹娘,她的仇恨值拉得稳稳当当的,想要做备受恩宠的耀眼女子自身实力得够硬,徐丹娘有么?   况且被徐丹娘当作救星的太后娘娘……也不见得是个可靠的.   没错,太后娘娘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但太后的地位取决于皇帝,若是皇帝的位置不稳,太后又算得了什么?   曾柔无心酒宴上的歌舞,频频饮酒,诸葛云你被害了么?为什么会让人假借你的名字上了这么一份折子?你……到底在何处?   想到生死未卜的诸葛云,曾柔深感意兴阑珊,即便享受复仇的快感都无法驱散她心底的惆怅。   他们的牵绊已经这么深了么?   宴会上,杨毅在朝臣中显得颇为春风得意,曾柔在旁看着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如果诸葛云败亡,杨毅在其中是不是做了什么?   诸葛云是为了她才着急上的疆场,如果没有她……诸葛云走得不会那么匆忙,曾柔不知若是听到了诸葛云死亡的消息,她会不会忍不住手刃杨毅和徐丹娘后自尽……   曾柔希望那种失去理智的状况不会出现。   在国宴上若评最为痛苦的人非徐员外浪莫属。   原本按照他的官职没有资格入宫出席国宴,可朝臣怎会忘记他呢,徐员外郎被破格召唤进宫廷,坐在昔日他瞧不起且轻慢的朝臣下手,听着他们指桑骂槐的嘲讽,徐员外郎就是再好的涵养,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时也觉得胸口气血翻滚沸腾……   徐员外郎只能用一口一口的闷酒压住上涌的气血,他要忍!忍到皇长子领兵杀回来!   也只有他一直支持的皇长子才有可能让徐仲勋咸鱼翻身!   也亏着徐仲勋多年前安排下的这步暗棋,否则他早就在家抹脖子自尽了。哪会在在众人面前受辱?   如今他同样在等待前面战场的消息,他侍奉皇帝十几年,一向深知皇帝的心思,当年废太子的事情绝对有当今皇帝在后背的构陷,先皇赐死废太子的事情就是当今皇帝在先帝临终前哭诉得来的。   什么先帝为了江山?全是狗屁,没准皇帝强压着先帝下了圣旨!   因为在先帝驾崩前,先帝身边只有太后和当今皇帝的母子两人,先帝的行宫外也是当今的人马在驻守。   徐员外郎虽然受到同僚的排挤嘲讽,但他依然坚持每日去衙门,除了可以在衙门里看到邸报外,还可以得到疆场和皇长子在西北的消息。   徐仲勋同曾柔想的一样,他明白皇上这是要对睿王下死手了。   虽然江南最近的消息一直被隐瞒的很好,但徐仲勋出仕几十年,又做了十年的内阁学士,自然可以从中窥探出一丝丝的不同寻常,本来太太平平的江南怎会有了一群打着废太子旗号的义军?   这完全不可情理,如今不是太平盛世么?   徐仲勋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是睿王?如是睿王的话,那……对徐仲勋的计划也有深远的影响!   乱套了,全乱了!   徐仲勋眉宇间带出一抹的吝气,睿王由此城府?睿王能在疆场上大杀四方已经很让他震惊了,如果江南的暗涌是睿王安排的话……那么皇长子能斗过睿王?   江南集中了大隋一半的税负,万一睿王窃据江南,同大隋划江而治,大隋朝廷一时怕难以压下睿王!   徐仲勋甩掉脑袋里的荒唐念头,睿王怎么可能窃居江南?   他现在要想得是怎么让皇长子领兵勤王!   皇帝对三皇子的看重,已经昭然若揭了,没有他在内阁里为皇长子帮衬,只怕明年初始,册立太子的诏书就会颁布天下,一旦太子册立,皇长子就再也没相争的借口和理由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况且三皇子并非酒囊饭袋!   ……   徐仲勋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目光,抬头寻找却一无所获,方才有人注意他?不是鄙夷,不是嘲讽,而是真正的探究?   他洒然且自嘲的抿了抿嘴唇,这个时候还有人探究他的想法?   他的头发虽然比过去花白了一些,后背也比以前佝偻了,但俊逸儒雅的容貌并没见多大的变化,只是眼角眉梢多了几道皱纹,如此更显出他的沧桑感。   曾柔收回了目光,徐仲勋……还真不愧谪仙之名,哪怕落魄时凤仪都不改,即便被人嘲讽,可他的眼睛依然坚执着,曾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就此甘心!   那么她是不是得注意徐丹娘的小动作?   徐仲勋最疼最相信的儿女始终是徐朝阳和徐丹娘,徐朝阳在前面的疆场上,曾柔相信诸葛云若是不死的话应该会明白怎么利用这个冲动自作聪明的小子,徐丹娘呢?   她是不是被徐仲勋赋予了特别的使命?   曾柔又听见了杨毅的笑声,他方才刚被三皇子和皇帝嘉奖过,此时他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骚包,显摆,曾柔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也许一切都应在他身上!   酒宴后半段,皇帝以身体不适的名义先行离开,被皇上带走的人是杨毅!   如此一来,无论是在太后面前装乖顺的徐丹娘,还是同命妇们应酬的曾柔,她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注在紧跟着皇帝离开的杨毅身上……   彼此的目光一碰,徐丹娘傲然一笑,曾柔挑了挑眉梢,看来太后对她的看重给了她很大的信心呐,既然她们不甘心是失败,那么就看看这场战役的结果谁胜谁负!   ……   皇帝离席,酒宴没过一会变散去,曾柔得到杨毅的传话,让她先回去,徐丹娘借此机会求得太后娘娘的恩典,被太后娘娘留在身边……   “姐姐,我可以陪伴太后娘娘么?”   徐丹娘怯生生的问道,“可以么?”   曾柔眼睑一翻,毫不在意太后和命妇们是不是看着,”你这不是说得屁话么?太后娘娘的懿旨,你敢不遵?你不想要性命,我还想活着呢,不过宫里人多,主子也多,你行事收敛着点,别将你娘传给你的媚术用在皇宫里面,你便是平妻也是杨家的人,弄出点不好的事情来,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好意,我可不饶你。“   曾柔向太后娘娘扶了扶身,无奈的说道:“不是臣妇不给娘娘面子,只是臣妇实在是不信她,她……生母是那个样子的,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太后娘娘面色铁青,有心对曾柔发火,可她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她当初也是那么爬上得龙床?   晓得当年她怎么承宠的人都被她灭口了!   再翻出旧账的话,岂不是让她没脸?让皇上丢尽面子?   “哀家看你对丹娘的误会很深,哀家也不好为丹娘说什么,曾氏,你别忘了哀家将她赐婚给杨毅的本意。”   “臣妇不敢忘,您是想成全她同杨侍郎,其实臣妇也想成全他们,可惜杨侍郎死命不让臣妇大归,要不您下懿旨?臣妇可以舍身出家的,到时杨家不会再有人欺负了您的看重的妙人!”   “……”   太后被曾柔顶得哑口无言,若是寻常时,她下了这样的懿旨也就下了,可此时非同小可,太后也不想给儿子惹麻烦,更不想被儒生们指责不守礼教。   徐丹娘道:“娘娘,姐姐就是这样的人,说话太直,您别在意。”   “姐姐,你怎能对太后娘娘这么说?你怎敢威胁太后?“   徐丹娘不忘给曾柔挖个坑。   ”不敢,臣妇面君一向赤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曾柔抬起眸子,向太后娘娘一笑:“臣妇学不来明明就那么想的,却偏偏伪善的说认命不争什么的,太后娘娘,您也不喜欢伪善虚伪的人吧。”   “好了,好了。”   皇后见太后娘娘面色不好看,出面打圆场,“曾氏,太后娘娘不过一句话,却惹出了你这许多的话,你还不快快跪安出宫去?”   “遵旨。”   曾柔规规矩矩的磕头后,转身独自离去。   太后望着月影下的曾柔,久久不曾言语,她好像一个人……不是说面容像,而是那身的傲骨,宁折不弯的性情……好像先皇后,她的主子!   “罢了,哀家也累了,丹娘,你搀扶哀家回去。”   “是,太后娘娘。”   徐丹娘搀扶着太后的手腕,随着太后娘娘回回转慈宁宫去。   皇后和妃嫔们,以及尚未离去的命妇们心中有异样,太后是怎么了?为难曾柔就不提了,全当作太后娘娘向着徐丹娘……太后娘娘在曾柔走后露出的惊讶,茫然,畏惧又从何说起?   没想到徐丹娘在太后面前是有份量的,众人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一时之间倒也拿徐丹娘没有办法!   太后对徐丹娘真心不错,在皇帝放杨毅离开后,太后让人将杨毅叫到了慈宁宫,撮合杨毅和徐丹娘。   杨毅在太后面前不敢露出伤自尊的神色,但对太后插手他的家务事,杨毅略觉得不满。   徐丹娘行事很有分寸,在太后的面前没少说杨毅的好话,倒也没让杨毅太过难堪。   因有太后的撮合,徐丹娘又在杨毅面前小意温柔,杨毅一连几日都歇息在徐丹娘房中,再纳妾的事没有在此时提起,曾柔在旁边看着,心里对太后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妖婆恨意多了一层。   不过,太后此时地位还是稳固的,如果曾柔不是讨厌以暴制暴,她可能早就对太后娘娘下手了,毕竟她是有内功的侠女!   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曾柔一向不喜欢用暴力伤人性命解决问题。   曾柔也想给频频召徐丹娘入宫的太后一个教训,不要你的性命,不意味着不能让太后难受!   徐丹娘总是随身带着一个荷包,曾柔用了点手段在荷包里加了了点佐料,味道混合在花香中,但只要佩戴得久了,脸上自然会起红疹子……因此有一日,徐丹娘被宫里的人送了回来,她脸上起了红疹子,曾柔听说太后也同徐丹娘一样的时候,默默的对着皇宫笔画了鄙视的手势。   在太后病好前,她是不敢再召徐丹娘入宫了。   ……   又过了半月,曾柔听说了一个让她震惊又在意料之内的消息,“你是说睿王陷入重围?危在旦夕?”   “是,奴婢听说江南很多府县卷入了战乱,听说都是因为睿王……贪功冒进引起的,京城的百姓传得很凶,皇上……”樱桃隐约的明白自己的主子对睿王格外不同,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过皇上让人将这事压住了,皇上当庭说,相信睿王的赤诚!并下令全力营救睿王。”   曾柔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椅子扶手,问道;"还有呢?有没有睿王的新消息?”   “没有。”樱桃摇了摇头,小声道:“那几个人已经消失了……主子,睿王殿下只怕是不大好。”   “嗯。”   曾柔面色很白,眸色暗淡,诸葛云……“注意徐丹娘的动向!”   “是。”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睿王陷入重围一定有杨毅的手笔。”   曾柔呼了一口气,杨毅会甘心当皇上的替罪羊么?徐仲勋又会在此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徐仲勋忍辱负重这么久,是不是等待着这次的机会?   ……   徐丹娘收拾齐整,穿着能凸显勾勒出她妖娆身段的衣服,提着点心宵夜主动去了杨毅的书房。   没等徐丹娘靠近,杨毅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魅香,灯火下看美人,杨毅越看越是火热,徐丹娘浓密长翘的眼睫,灵动水润的眸子,淡粉色的唇瓣……一切都那么的勾人。   徐丹娘妖媚般偎依在杨毅怀里,温柔的喂杨毅用宵夜,“毅郎,我念着你,”   怀里的人任杨毅予取予求,杨毅被徐丹娘勾得色心大涨,他会客气么?答案是不会,没等宵夜用完,两人就滚到了一起,徐丹娘用尽妩媚的手段吃缠着杨毅,并且她榨干了杨毅所有的热情……房事过后,倒头呼呼大睡的杨毅闻到一抹香气后睡得更沉了。   徐丹娘拖着松软的身体,勉强从杨毅身下爬起来,先是推了推睡得像是死猪一样的杨毅,随后她点燃了蜡烛,悄悄的书房翻找着找着公文。   在哪里?在哪里?倾天之功在何处?   徐丹娘很是焦急,她预感这是徐家最后的翻身机会……杨毅以前宠着徐丹娘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徐丹娘书房的密格,徐丹娘突然想到了秘格,记起了最为关键的怎么打开秘格子。   从杨毅衣服里找到钥匙,徐丹娘打开了秘格,找到了被杨毅隐藏的很好的公文,借着烛火的光亮扫了一眼,徐丹娘啊的失声叫了一声。   公文上的记载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睿王领兵十万中了埋伏,不给粮饷,是杨毅策划的?杨毅宁可让敌军虐杀江南县府的百姓,也要除掉睿王?   杨毅……这还是那个她喜欢的杨毅么?   徐丹娘那在手中的公文差一点落地,惊恐般的看了一眼杨毅,徐丹娘咬了咬嘴唇,先回去同父亲商量一下吧,江南的事情闹得太大了。   十万精兵做了睿王的陪葬品……杨毅就不怕冤魂的报复?   “你在做什么?”   曾柔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徐丹娘将公文等证据紧紧的握在手中,冷静的回道:”没做什么!”   “偷看杨毅的公文么?”   曾柔几步走到杨毅面前,探了探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她并没着急救醒杨毅,回头含笑的问道:“你做的?为了偷看他的公文,你竟然都用上了,而且还迷昏了他?”   紧握在手中的公文让徐丹娘没有办法否认曾柔的指责,“我是无意看到的,没想到毅郎……他竟然为了权力富贵,不顾百姓的死活,坑害……坑害睿王。”   曾柔闻言闭了一下眼睛,诸葛云?你是天下难寻的疯子,应该不会死在小人之手对么?   “徐丹娘,你虽是姨娘养大的,但我从未低估过你的政治觉悟。”曾柔将一片叶子放在杨毅鼻孔之下,见徐丹娘慌张的向外走,曾柔道:”你别忙,离他醒还有一会。“   门口的樱桃阻挡住徐丹娘,书房外杨毅的随从和徐丹娘的贴身丫鬟和卫妈妈都在地上躺着,他们根本帮不上徐丹娘的忙。   徐丹娘很难冲出去,转身冷冷的看着曾柔,”你想说什么?”   “我问你一句,你真看不出?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错,如果没有皇上的意思,毅郎不敢这么做。”   徐丹娘正色道:“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容不下废太子一脉!睿王有什么错,十万精兵有什么错?江南如今乱成了一锅粥,百姓饱受战火的摧残……而毅郎却做着凭此入阁的美梦,他难道不知皇上饶不了他么?”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这份公文大白于天下,杨毅就是皇上的替罪羊?”   曾柔看到杨毅眼珠子动了动,淡淡的说道:“你为了你父亲和你父亲辅佐的皇长子,竟然不顾杨毅的死活,你忘了么?他是你的最爱。”   “我的良心不准许我默不作声。”   “精彩!”   曾柔拍了拍手掌,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有良心么?”   杨毅虽然已经清醒了,但他手脚却动不了,甚至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他如同死尸一般,只能听,不能动,徐丹娘,这个贱人,她要偷走公文?   他越是着急,也是无法发出声音来。、   徐丹娘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爹教导过我要以大局为重,以江山为重,文件交给我爹,我爹总会饶他性命的,我更希望杨毅能迷途知返……莫要执迷不悟。”   “看来你爹和杨毅同时掉在水里,你会救你爹而舍弃杨毅,虽然早知道答案如此,但亲眼见到……”曾柔呵呵一笑,“还是挺有趣的,不知现在杨毅心里是个什么滋儿,真爱,你和徐仲勋才是真爱吧。“   “你又诽谤我和我爹!曾柔,你别以为我会饶过你!”   “我晓得你不会放过我,我也知道徐仲勋一直等着这份公文……这是你们徐家东山再起的最好的机会!”   曾柔淡然弹了弹衣袖,“即便我在你面前哭泣恳求,你也不会放过我,所以……”   她将一旁点燃的蜡烛推倒,火苗子引燃了书房中垂下的幔帐,火光映衬着曾柔平淡至极的脸庞,”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羞辱,樱桃,拿下她!”   曾柔身体前倾,对徐丹娘怒道:“你卑鄙,竟然下毒?”   徐丹娘见火势蔓延开来,抱着公文向外跑,樱桃阻挡了一下,被徐丹娘一把推开,徐丹娘冲出状元府邸,直奔徐家,她只直到一件事情,无论如何要将这封公文交给爹爹,至于杨毅的死活……已经不是她关心的了。   曾柔看着火势,勉强碰了碰杨毅,低声道:“你现在明白了谁对你最好了吧,可惜太迟了……杨毅太迟了。”   杨毅眼角渗出泪珠,他感觉身体一轻,随后他重重的落在地上,剧烈的碰撞让他身上恢复了知觉,杨毅勉强撑起了身子,见到着火的书房,“小柔,小柔。”   火海里只有一道既熟悉有陌生的影子……   等到火焰被破灭之后,在书房里找不到曾柔和樱桃的骸骨,她们明明没有获救,但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杨毅顾不上调查曾柔到底去哪里了,曾柔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慌不择路的跑进了皇宫,“陛下,徐仲勋是支持皇长子的,他意图谋反……”   于此同时,徐仲勋也向西北的皇长子发出了勤王的信号,并且他将当今皇帝被奸臣蒙蔽屠杀忠良的消息公布天下……徐仲勋带着徐丹娘母女离开了京城。   ……   京城外,曾柔钻进了马车,“走,去江南,找疯子玩造反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本打算写宅斗,可又被写成了谋反国战,唉,不过还是这样爽快,嘿嘿。 ☆、第七十八章 重逢   在徐仲勋带着秦姨娘和徐丹娘离开京城后,徐仲勋的嫡妻当众休夫,并且誓死不再同徐仲勋往来,将她同徐仲勋所生的儿女改随她的姓氏。   不知她给皇帝呈上了什么密报,皇帝默许了她的所做所为,她同儿女的性命暂时得以保全,但儿子女儿这辈子别指望太太平平的生活。   因为徐仲勋被皇帝定为谋逆,徐慧娘自请下堂,她一向花心的丈夫却顶着压力留下了徐慧娘,并对徐慧娘说,“你是我妻子,我怎能放弃你?”   徐慧娘不敢相信她听见的话,喃喃的说道;“你不是喜欢丹娘?”   “我爱美色天下皆知,但发妻和妾的区别我分得清楚。”   侯府世子扯了扯嘴角,“直到眼下我还是看你不甚喜爱,可我娶了你,便不会因为你娘家的事情怪你,别想得太多了,侯府虽然不成样子,但体统还是要遵从的。皇上既是说你和岳母无罪,你就是我的妻子!”   “你怎会……”徐慧娘对丈夫的所言很是意外,他们之间没有真爱,但在她最最艰难的时候,他并没有舍弃她!   淡淡的,互相扶住的两人是夫妻?   “是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侯府世子拽住徐慧娘的胳膊,低声道:“徐丹娘比你漂亮,比你活泼,比你擅长琴棋书画,也比你会说话,更比你得岳父的喜欢……你们站在一起,我第一眼看见得肯定是她。她也算是耍了我,若说我恨她又恨不起来,男欢女爱在于两情相悦,总不能因为我看上她,她就嫁我!”   “我娶你之后,纳妾,包养外室都做过,可名门世子大多如此。”   侯府世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晓得你想得是什么,但专一独宠,并非我做不到,而是你不曾想过我们有朝一日能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你对我如何?你自己想去!慧娘,我玩了十几年,今年也快三十了,该玩的,我都玩过了,我不知将来还会不会纳妾,但我可以给你保证,你是我妻子!让我收心不是不可以……慧娘,你又是吵,又是闹的,可曾想过我会不会厌烦?”   徐慧娘反思成亲后她的所作所为,心底涌起一丝丝的酸楚,也许他们互相不信任,互相伤害,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再好的日子也会过得一塌糊涂!   这是曾柔死前给徐慧娘书信中写得最后一句话,徐慧娘晓得因为这封书信里关于徐仲勋和杨毅的罪证,才让皇上打消了斩杀他们他们的念头。   徐慧娘恨只带走秦姨娘和徐丹娘的徐仲勋,他是他们的爹么?   莫怪娘说,他们上辈子一定是不修功德,这辈子才会倒霉的做了徐仲勋的嫡子嫡女。   “他也不见得因为疼爱秦姨娘和徐丹娘。”侯府世子拽着徐慧娘坐下后,嘲讽般的一笑:“他眼下唯一值得称颂的便是真心实意对秦姨娘,一旦他留下秦姨娘,徐仲勋还配为人?况且……皇长子若是清君侧的话,必然饶不开张将军,你可知晓张将军有多看重秦姨娘?”   “没准到了西北,徐仲勋会将的爱妾送到张将军的床榻上!”   徐慧娘一听这话,心肠一直不是很好的她平衡了不少,真正让徐仲勋喜爱且舍弃不下的人是徐丹娘!   想到寻常时,徐丹娘和徐仲勋说得彼此称赞且情情爱爱的话,徐慧娘打了个哆嗦,若是有朝一日听见徐仲勋说爱,她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侯府世子默默的叹息一声,他保住徐慧娘固然是因为礼教,但若说其中有多少对慧娘的情爱,那纯属扯淡,同时他也给侯府留了一条退路。   皇上明摆着不会处罚被徐仲勋抛下的嫡妻嫡女,只要他收敛一些侯府的爵位必然能保得住,万一徐仲勋同皇长子打回京城……徐仲勋还能真不管亲生的儿女?   皇帝和皇长子之争?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西北的皇长子虽然不如三皇子稳重,但皇长子手中的握有的筹码并不少!   徐仲勋老谋深算,撇家舍业的投奔皇长子,徐仲勋会辅佐一个无能的阿斗?他定然有把握才敢这么干的。   真爱,世上哪有纯粹的真爱?   ……   因为徐仲勋嫡妻呈交上的罪证,皇帝足以洗清他并不是昏庸不顾天下安危一心陷害睿王的帝王、   也因为这项罪证,杨毅被打入了天牢……皇帝册三皇子为太子,频频下旨安抚京城的百姓,本来皇上应该加派兵力肃清江南的战乱,然西北皇长子高举清君侧的旗号,逼得皇上不得将手中的兵力龟缩在京城腹地。   皇帝为此没少咒骂不孝顺的逆子——皇长子。   同时皇帝对自己的母后太后娘娘也避而不见。   太后娘娘以前没少说徐仲勋和徐丹娘的好话,如今皇上恨不得将他们父女碎尸万段!   太后确实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但那得是皇帝孝顺且尊敬她。   如今皇帝对她避而不见,她的日子分外难过起来,不知从何时起,宫里时常能见到先皇后的影子,太后做了亏心事,自是疑神疑鬼,精力憔悴的她很快就病倒了,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做过的事情,说着她对不起先皇后……   得知太后的言行后,皇帝下令封了慈宁宫,只让太后安心静养。   皇帝再不封慈宁宫的话,不知变得神经兮兮的太后娘娘会爆出怎样的内情。   ……   杨毅被当作替罪羊,国之奸佞,他被皇帝扔进了天牢里。   这一回没有人来看他,也没有人关心他,杨毅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时常受到穷凶极恶的死刑犯的骚扰……   有几次不是天牢牢头阻止,容貌俊美,风流倜傥的杨毅差一点被当成小倌被死刑犯给上了。   在天牢关押的死刑犯因为等待秋后处决,又因为长时间没见过女子,他们大多饥不择食,看杨毅出众的外表,心想玩起来一定不比妓寨的娼!妓差。   杨毅花光了身上的所有的积蓄才买通牢头给他换了个单独的牢房。   如此才算是躲过了同性的骚扰……杨毅狼狈不堪,紧了紧身上的破布,这个月他可以被单独关押,下个月呢?   若是凑不出银钱,这群天牢的牢头也不会放过他,万一他被同性亵渎,或者在同性身下呻!吟喘息……杨毅怎能受得了?   “下个月?”   杨毅后脑撞着墙壁,苦涩的喃咛:“我还有下个月?”   他不再是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伸张正义的状元郎,天下一分为三的祸事是他惹的,盛世转为战乱也是因为他弄权,一盆盆的脏水泼在了杨毅身上,他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他必将遗臭万年!入臭不可闻的奸佞录,永远背着骂名,祖宗的坟墓也会被愤怒的百姓刨了。   ”杨毅,你上对不住祖宗,下对不住妻儿……杨毅,你怎么就看上了徐丹娘那个贱人!”   杨毅悔青了肠子,也无补于事。   如果当年他不曾被徐丹娘迷惑,坚守着对曾柔的誓言,是不是他现在依然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许他升官会慢的一点,也许他依然被名门望族看不起,但他是自由的,日子会过得很好。   想到了为了救他葬身火海的曾柔,杨毅很是痛苦,“小柔,我错了……唯一对我好的只有你一个。“   曾柔提醒过他,他同徐仲勋那个老狐狸同时掉到水里,徐丹娘多半会救徐仲勋,可是杨毅不相信……”报应,报应!”   在天牢里,杨毅度日如年,他既想着皇上早点下旨处死自己,有隐约盼着能活下去,哪怕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比死了强、   ……   在去西北的路上,徐丹娘想起被她扔下的儿子默默的垂泪,秦姨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丹娘,他不会有事的。”   “娘,我……我好想他,我不是个好母亲。”   徐丹娘晓得要离开京城后,是想过去状元府接儿子一起走,但徐仲勋拦下她,并强抱着她上了马车,撇下一切逃出了京城。徐丹娘在父亲怀里哭过,闹过,徐仲勋告诉她,谁都没你重要!哪怕是你的儿子!   她哭累了,在徐仲勋怀里睡了过去,等到她在睁开眼睛,已经离开京城很远了,她便是想回也回不去,知晓徐仲勋只带这她们母女出京后,徐丹娘再也不敢提起儿子的事了。   “我对不起他,来世若是有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   徐丹娘红着眼睛看着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父亲,”爹爹,一切的恶果都由女儿承担!“   徐仲勋睁开眼睛叹息一声,目光深邃且悠远,“一日没抓到我们,皇上会留他们一日,他们是人质,牵制我们的人质,这一路虽然凶险,但好过我将你们留在京城受小人的欺辱。”   “爹。”徐丹娘像是小时候一样抱着徐仲勋大哭,“我……我不是怪你,如果不是我,爹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丹娘,别哭,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徐仲勋哄着徐丹娘,“我始终记得你初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脆弱,丹娘,我说过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爹。”   秦姨娘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女,唇边多了一抹苦笑,目光落在外面的风景上,徐仲勋舍不得徐丹娘,但带着她……不过是因为张将军罢了。   秦姨娘现在也分不清,因为她,徐仲勋才会喜爱徐丹娘,还是因为女儿,才有她的今日!   不管怎么说,徐仲勋带她出京,没有把她扔到京城自生自灭,她应该心存感激,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她救过张将军,徐仲勋会不会只带着女儿走?   秦姨娘知晓不该这么想,丹娘是那么敬爱着她,可偏偏她还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徐仲勋不会将她送给张将军,秦姨娘对此很有自信,然让她没自信的是,徐仲勋这么做是因为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女儿难过?或者是因为他担心有损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   不能想了,秦姨娘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徐仲勋安抚女儿的话语……徐仲勋知不知道她一样很害怕?   她生来是奴婢,可她不服,凭什么她只能做伺候人的贱婢,随着主子心思的摆布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借着在书房伺候的机会,勾引了徐仲勋,不仅爬床成功,还生下了颇为争气得徐仲勋喜爱的一子一女。   这些年,她一直小心的经营着同徐仲勋的关系,一直老实,淡然,不争不抢……在正妻面前毕恭毕敬,哪怕被正妻害了,她依然不敢说一句,由此换来了徐仲勋的保护。   她努力让徐仲勋只看到她生养的儿女,努力营造出温暖和谐的氛围,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过得更好。   她成功了,也失败了,可这又能怪谁?   秦姨娘唇边多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也许丹娘也是明白的,只是她在装糊涂罢了,因为徐仲勋喜欢她那份糊涂,自傲,每个人都有保护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曾柔,她会死么?   秦姨娘应该怨恨曾柔的,可她现在却恨不起来,如同她力争上游一样,曾柔也在努力的活下去……她们也许才是一样的人!   ……   江南一片焦土,往日繁华的城镇,如今空空当当的,幸存的人抹去眼泪安葬亲人,扑灭燃烧的火焰,收敛粮食。   死者已矣,活人还要继续在生死线上挣扎。   也亏着曾柔有内功,一路行来,她不是用迷药,就是用毒,不仅护住了樱桃的安全,还领了上千名无家可归,视曾柔为主子的百姓。   曾柔本来不想收下散兵溃勇,可看他们毫无军人应该有的气质,让他们散漫下去,会祸害更多的百姓,曾柔也不能光凭自己这点本事寻找诸葛云,便重新操练了他们一番。   有了他们护卫,曾柔江南一行倒也顺畅了许多,探听诸葛云的消息更容易了。   曾柔看了眼身边几百人的队伍,如果找不到诸葛云,也许她自己能在江南落草为寇!   上一世她有了领兵经验,这一世曾柔统领这群人很是顺手,毫无生涩之感,而且曾柔指挥着他们打了几场不小的胜仗,由此女扮男装的他,被他们当作神一样的崇拜。   每到一处,曾柔都让手下尽量的帮助幸存的百姓,并且对百姓秋毫无犯,粮食大多用银子购买……曾柔临走前搬空了杨毅的家底,况且打败敌人一样会有缴获,曾柔不仅没花出去多少银子,反倒挣了不少,难怪有人说,杀人放火金腰带。   “还没睿王的消息?”   曾柔坐在一处收拾干净的屋子里,扬了扬眉头,问道:“你不是说睿王在这个方向?”   “主子。”   一名三十左右的汉子躬身道:“属下不敢欺骗主子,睿王领兵路过此地……只是睿王陷入包围后,属下也不知他向哪个方向突围,也许……”   汉子姓李,是最早跟这曾柔的人,对曾柔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可对曾柔满世界寻找睿王,他很疑惑不解,又不好开口询问,“乌镇是江南重镇,不如咱们暂且在此安顿下来,或是等候朝廷命令,或是……占地为王!”   大隋虽然是盛世,但江南豪族林立,在皇帝强势时候,豪族们很老实,可一旦天下有变,他们便不安分起来。   江南战乱,兵灾只是导火索,其中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江南豪族有心割据江南,同京城的皇帝并立所致。   江南豪族的实力,真不是盖的。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睿王诸葛云的手笔,有远见的人纷纷用自己家的小姐拉拢诸葛云,可惜诸葛云是个不解风情的疯子,谁送美人给他,他就把那家给灭了!   十万精兵在手,诸葛云又是个疯子,谁也抗不住!再没人向他提亲或赠送美人。   他最后陷入重围中,无人支援,未尝没有江南豪族怕了他,想提前打倒**oos的缘故。   可他们低估了诸葛云的狡诈奸猾,他根本就在同江南豪族玩躲猫猫,顺便彻底将江南这谭水搅乱……江南百姓饱受战火的摧残,归根到底都是诸葛云害的!   是他挑起了江南豪族的野心,从而让江南成了各方割据的态势。   “不可,我一定得找到睿王……”   曾柔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颇具文艺犯的说道:“找不到,他活不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哐当,李汉子脚下一滑,直接坐在了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曾柔旁边的樱桃,他没听错么?莫非主子是断袖?难怪主子身边只留樱桃一个,多少美人他都放不在心上。   曾柔问道:“你是怎么了?感动?还是反对?”   ……   李汉子满脸通红,喃喃的说出不出话。   樱桃道:”主子,您别逗他了。“   ”你心疼了?“曾柔笑眯眯的说道:“那好,今日我便让你们两个成亲,省得你们郎有情,妹有意,却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   “主子。”   两人像是两颗红番茄一样。   曾柔笑够了才说道:“患难见真情,但樱桃,我提醒你,女子不能指望着患难的情谊便有恃无恐。”   “我才不嫁……”   “樱桃,人生苦短,别错过了最好最适合你的人!娇羞,矜持不一定能给你增添魅力,若是错过了,你将来会为此而后悔,想要,想嫁人就要大声的说出来。”   曾柔说得都是肺腑之言,无论她在现代对阿逸的‘折磨’还是在上一世对诸葛云的‘磨难’,她都是后悔的,如果她早就嫁给阿逸,也许不会有轮回的事情。   如果她上一世嫁给诸葛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对他很愧疚,诸葛云也不至于追着她跑到了这一世来。   “哪怕过几日两情相悦的日子,也是值得回忆的事情。”   樱桃咬了咬嘴唇,搀扶起李汉子,”主子,我愿意嫁给他!“   ……   曾柔欣慰的点头,李汉子虽然年纪比樱桃大,但一直没有成亲,性情忠厚老实,倒是樱桃的良配。   以曾柔如今手中的实力,足以同某些豪族或者朝廷谈谈条件,到时候李汉子即便朝廷招安,朝廷也会给他个足以确保他富贵的官职!   “主子,睿王,睿王的旗帜!”   一个小兵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院子,满面惊讶喜悦,“睿王的旗帜在城外飘扬……属下见过睿王殿下,银盔银甲,用兵如狐,拼杀如虎……风林火山,是睿王!”   曾柔眼睛锃亮锃亮的,撇下了樱桃向城外跑去。   风林火山是这一世诸葛云的绝学!同他上一世七色旗一样,无人可以模仿。   ……   曾柔跑出了城门,远远的看见一匹乌锥马上端坐的银甲将军,她认识他的那双眼睛……该死,曾柔抹了抹眼角,他身后的士兵兵强马壮,哪里像是陷入重围的样子?   他又玩弄了天下人!   这些天为他担心的自己算什么?   曾柔是那种能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的人,她的性格总是在关键时候犯倔,明明想得挺好的,但碰见了诸葛云,她反倒不愿意靠前了。   她急冲冲的跑出来,太掉价了,诸葛云,你别以为你带着面具,我就看不到你嘴角的得意,得瑟!   曾柔转身就往城镇里走去,”诸葛云,你给我滚远点!”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顷刻,诸葛云直冲过来,俯身抱起了凭着双脚走路的曾柔,虽然被曾柔锤了两下,他嘿嘿的傻笑着,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摘掉,“小柔,我……想你了。”   “……”   曾柔被他盯着,锤他的拳头再也砸不下去,他比在京城时候显得消瘦,在江南他一定没吵吃苦,捧起诸葛晕的脑袋,曾柔将嘴唇凑上去,爱看就看吧,现代人……嗯,绝对比古人放得开!   除了吻他外,曾柔实在想不出怎么表达她此时的感情……   跟在诸葛云身后的将帅,站得笔直,就算主子是断袖又如何?主子就是主子!他的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给徐仲勋的嫡妻嫡子嫡女开了一个金手指,实在是不忍她们为了渣男陪葬。 ☆、第七十九章 天下   诸葛云有个显著的特点,别管诸葛云做出什么事儿,他手底下的人都没任何的异议,便是诸葛云说太阳西升东落,他手下的人也会认同。   曾柔趴在他胸口把玩着垂在他胸口的流苏,“也不知是他们因为惧怕你不敢反驳,还是真的信服你?”   “惧怕也好,信服也罢,总之听话就行。”   诸葛云趁此机会偷偷的将曾柔吻了又吻,凝视她的脸庞,他的目光似一把刀,能精准的雕琢出曾柔的容貌,他们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一起,诸葛云拥着她,像是拥有整个世界。   她能舍弃京城的一切来找自己,足够诸葛云得意得瑟一辈子了。   曾柔比过去更为靠近他!   “你能来,我欣喜。”诸葛云紧了紧手臂,扬声道:“来人!”   “作死啊!”   曾柔将来脸庞埋入他的胸口,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晓得你好男风?你不嫌弃丢人,我还要脸面呢,况且……我同杨毅还没和离……”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南下找诸葛云了,不单单是为了躲开京城的风波。   “没事,他们看见了也会当作看不见!”   诸葛云在床榻上舒展四肢,含住了曾柔羞红的耳朵,小巧的耳珠宛若一颗绯红的珍珠,他恨不得吞进口中。   “王爷。”   侍从站在门口,果然目不斜视,他宛若看不到睿王怀里的清秀男人,看不到睿王口中含着那人的耳垂,“请王爷吩咐。”   曾柔推了推诸葛云,沙哑的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让人围观的兴趣,你若是让我丢脸……”   “也不晓得是那只小野猫主动吻得我?”诸葛云牙齿轻轻的咬了咬了曾柔的耳垂,见曾柔又羞涩又气愤,比以前端庄冷静的样子可爱许多,心想再调笑下去,曾柔会跑掉的,福利岂不是没有了?   “我错了,小柔。”   诸葛云将垂在他手臂上的曾柔的乌发挽起,将一根簪子插在曾柔的头上,坐直了身子,脸上柔情一瞬间敛去,恢复了铁血统帅的样子,“把地图挂起。”   “是,王爷。”   天下地图展开,几乎盖住了一整面的墙壁,侍从端上了酒,茶水,点心等,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门口。   诸葛云端起酒杯放在曾柔唇边,哄道:“乖,喝一口去去寒气。”   曾柔目不转睛的看着地图,诸葛云喂她喝酒她并没放在心上,江南部分分成了几块大的区域,“这是……”   “带颜色的都是我们的地盘。”   “你在江南找出不带颜色的给我看看?”曾柔鄙视色盲诸葛云,“你的意思不是说,江南都是你的地盘?“   “不是。”   “还好。”   曾柔呼了一口气,如果诸葛云真能同大隋朝廷划江而治,占据半壁江山的话,他不是疯子,而是妖孽!   “不是我的,是小柔的。”   “……”   诸葛云见曾柔呆滞的模样心动极了,将点心掰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给她,“小柔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绝无二话,小柔也知道,我对政事没什么兴趣,小柔不一样,你有很多的想法,想要在重造法律……大隋江南比上一世的大夏朝和赵地更合适。”   “若是有人反对呢?”   “当我手中的兵马是摆设?”   诸葛云自信的笑道:“有我在你身边,江南……天下只会有一个声音。”   “怎么落泪了?”诸葛云为曾柔拂去眼泪,可越是擦拭,她的眼泪越多,“小柔,不喜欢?”   “不是……”   曾柔搂住了诸葛云的脖子,她太喜欢了!   当诸葛云将天下当作玩具一样送给曾柔时,曾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是的,女人都有的虚荣心,曾柔一样有,只是寻常时她装得好像挺淡然。   大隋江南的风俗类似于明,但比明开明。   江南一向是文化之地,诸葛云又用武力镇压住江南豪族,逼得他们不敢不听命,江南是最好的实现曾柔某些政治主张的地方,是曾柔规范法律,遵从法制的最好的时机。   曾柔也不求实现真正的平等,毕竟那样不现实,但起码让法制观念深入人心,等民智提高后,江南自然会孕育另一外异常变革。   “皇长子怎么样了?”   曾柔询问诸葛云,“你看他和陛下谁会赢?”   诸葛云想了一会道:“单以谋算上,陛下差了徐仲勋一筹,徐仲勋潜伏尽十年,你当他只安排了一个张将军?三皇子的确才华横溢,只可惜缺少历练谋算,皇长子这些年是没少吃苦,然他在吃苦中也增长了见识。”   “这么说,皇上这一边会输?”   “小柔,除了我们没有人会赢!无论是皇帝,还是皇长子,他们谁能比得过咱们两个千年的道行?我不过才轮回两世,你呢,老妖怪……”   曾柔揪住诸葛云的脖领子,“我是妖怪怎么着?”   “妖怪能永远的活着,很好,很好!”   诸葛云吻了吻曾柔的额头。   曾柔对男人的心防太重,如果不是有这两世的经历,他也没那么容易拥她入怀,诸葛云从来都不是纵情声色的人,相比较占有曾柔的身体,他更愿意打碎她的心防,占据她的心!   当然如果能既得到她的身体,又得到她的心,是最完美的结果。   上一世因为赵王世子,曾柔不可能给诸葛云生孩子,这一世,诸葛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血脉的孩子。   诸葛云低声道:”再过半月,皇长子会在徐仲勋的引导下,杀回京城,前两日皇长子派来了使臣,约定和我平分天下!徐仲勋在暗自鼓动江南的豪族同我较劲,有心让我无暇过江……在你来之前,我刚领人扫荡了五六个豪族势力,我想其余的人会明白什么是小柔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想同我平分天下?他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诸葛云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消瘦的脸庞多了一丝不屑,”若是我要徐仲勋的脑袋,要徐丹娘,不知皇长子会不将满足我?“   “不会!在皇长子没坐稳江山前,他离不开徐仲勋!”   “那是一只老狐狸,他应该已经想好退路了。”   “没错。”曾柔弯了弯嘴角,“为何皇长子不同皇上合力?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皇上不想,而是不能,”   诸葛云仔细给曾柔指着兵力的分布,“皇帝和皇长子都没信心能在疆场上赢我,同样如果他们父子同心的话,又岂会有这场叛乱?皇上册三皇子为太子……便绝了他们合伙的可能。他们的兵力布防犬牙交错,一时之间难以撤回反攻江南,太子不信皇长子,皇长子想做皇帝,皇帝呢?自然想坐稳皇位!”   “皇位才是他们合兵一处的最大障碍。”   曾柔靠在诸葛云肩头,“你认为徐仲勋会赢?”   “他赢了,杨毅能活,他赢了,杨毅必会休掉你!”   诸葛云星眼微闭起,揽住曾柔的手臂收紧,“同性命富贵相比,名声算得了什么?”   “徐丹娘若是成了功臣之后,她还会看上杨毅?”   “杨毅会像是癞皮狗一样赖着她!”诸葛云轻笑:“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神兵天将,你说徐仲勋会如何?”   “神兵天将?”   曾柔狐疑的看着诸葛云,“神兵怎么可能从天而降?你想偷偷摸进京城?“   “等到那一日你便清楚了。”   诸葛云显然不想将一切都告诉她。   曾柔好奇得很,可诸葛云嘴很紧,套话根本不顶用。   自从出京后,曾柔很少有完全安全的时候,此时她趴在诸葛云怀里睡得很香甜,诸葛云凝视着怀里的人……曾柔能来找他,真好,像做梦一般。   如果不是诸葛云怀里人的体温,他会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   半月后,果然不出诸葛云所料,徐仲勋不仅找到了绕过皇帝布防的办法,他更是命令张将军兵临京城……皇帝和太子齐齐下令要同京城共存亡!   皇帝大骂徐仲勋为乱臣贼子,甚至下令将徐仲勋的嫡妻嫡子绑上城头,可派去捉拿他们的差役回报,他们已经去楼空,徐仲勋的夫人早就带着嫡子一家回乡下静养了,至于嫡女也凭空消失了一般,侯府根本就没人!   皇帝只找到了徐仲勋的老母……   于是,徐仲勋在城头下,看到了被捆绑在高处的母亲,徐仲勋口吐鲜血,人事不省。   秦姨娘细心的照顾徐仲勋……因为他昏厥,皇长子这一方的攻势并没停下来,徐仲勋的母亲……自然每日到城头受尽折磨,好在徐仲勋也不是全然无情,用他隐藏在京城的最后人手,给她母亲用了假死的药丸……皇帝晓得徐母病逝后,让人弃尸荒野……   等徐仲勋找回母亲,救醒徐母后,他直接挨了了一记耳光,“畜生!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忠不孝的畜生!”   自打徐仲勋离开京城,徐母就被关进了天牢,徐母年岁大,身上又没多余的银两疏通,她在天牢日日受苦,如果不是儿媳还念着一丝旧情,帮了她一把,徐母早就死了。   在她绑上城头后,她已经对见死不救的儿子彻底绝望了。   徐母看着秦姨娘,花样美好的徐丹娘,苍老的面容满是凄苦,“你晓得带着她们走,却把你的老母亲扔到京城,徐仲勋……你可知道因为你,徐家死了多少人?徐家几代的名声全毁了。”   “是我教子无方,纵容你宠爱妾侍庶女,才有此报!”   徐母仿若泣血,“我能说儿媳,却没想过自己怎么对待庶子!徐仲勋,你如果不把儿媳请回来,我不会认你做儿子!徐家绝不准许小妾扶正!”   “只要我活着一天,秦氏永远也做不了正妻,徐丹娘永远是庶女!哪怕我死了,也不让你们这对居心叵测的母女如愿!”   原本受尽折磨的徐母活不了多久,可她不愿意眼看着秦姨娘和徐丹娘得意,她心有执念,所以坚强的活着。   她不仅活着,还变着法子折腾秦姨娘,逼徐丹娘代徐仲勋在她身边尽孝。   徐丹娘寻常很会讨徐母的喜欢,此时的徐母没再徐丹娘当作孙女看,反而把她当成了灾星祸水,无论徐丹娘做什么她都不满意,在徐母的认知里,徐家就是被徐丹娘母女给毁了的。   徐丹娘从来就没受过苦,她被刁钻仇视她的祖母狠狠的折磨着,侮辱着,几次她都想向徐仲勋说出委屈,秦姨娘阻拦住了徐丹娘,并告诉她,“你父亲只会心疼你,第二天还会让你侍奉你祖母。”   “爹不会不疼我!”   “你爹是很疼惜你,但对太夫人的孝顺,可以让他挽回些许的名声,丹娘若是不想让你爹被天下人鄙视,你就得好好孝顺你祖母,等到战事结束,你同杨毅好好过日子,这种苦你自然不会再受了。”   “娘……你甘心被她侮辱?”   “你爹看着呢、”   秦姨娘也没少受苦,可她比徐丹娘要理智一些,“丹娘,没有你爹,就没有我们今日。”   再痛苦,再受屈辱,秦姨娘也得忍下去,老太婆总有一日会死的。   徐丹娘道:“怎么都成,反正我不愿意再做平妻,杨毅……他辜负了我。”   “放心吧,曾柔无论是死了,还是没死,杨毅的嫡妻只有你一个。”   秦姨娘盼着丹娘早一点离开徐仲勋的目光,万一被人利用了徐丹娘和徐仲勋的超乎寻常的父女之情,徐仲勋必将遗臭万年!   “杨毅再怎么不好,他也是你选的丈夫,女子最好从一而终,皇长子已经答应你爹,等到他登基,会册你为义妹——静安公主,杨毅成了你驸马,还不是随你摆布?”   “可是……”   “丹娘,别让老爷难做,徐家的名声需要你和你哥哥振兴,如今徐家凋零,莫要再做让世人非议的事了。”   徐丹娘咬了咬嘴唇,“不说别的,杨毅是弄得天下大乱的奸佞,我怎会召奸佞为驸马?”   “是功,是过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秦姨娘挽住女儿的手臂,低声道:“若是皇帝无过错,皇长子又有什么理由清君侧?自古清君侧,清得不是大臣,是皇位!”   徐丹娘明白秦姨娘所言,所有错都会归结到皇帝身上,皇长子是贤德君子才能稳坐皇位!   将尽半个月的猛攻,皇帝没有等到援军,京城城门被饿疯了的百姓打开,皇长子一行进了京城,徐仲勋以头号靖难功臣的身份重新杀回京城。   太子自然被废除了,皇长子故作宽宏的封三皇子为如王,接到封王诏书的三皇子一家直接被圈进到如王府,三皇子指着徐仲勋大骂:“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徐仲勋漠然的说道:“吾皇长子天命所归,臣不过是顺应天命。”   昌龄公主谦卑的同徐丹娘结交,巴结奉承徐丹娘,地位的颠倒,让徐丹娘心情很愉悦,徐丹娘亲自帮昌龄公主求情,坐在皇位的皇长子也不愿兄妹之间弄得太僵,况且昌龄公主一介女子,她又能做什么?   他连三皇子都没诛杀,自然不会杀了昌龄公主,徐丹娘可是徐仲勋的命根子,皇长子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惹徐仲勋不快。   昌龄公主保住了封号,拥有有相对的自由,她越发的奉承起徐丹娘来。   杨毅也是个比较走运的人,他虽然人瘦了一圈,腿脚也有些坡,他还是熬过了天牢的折磨……不管皇长子是什么心思,杨毅被放出了天牢。   得知徐仲勋成了皇长子的夺位的功臣,杨毅做得第一件事便是休妻……如同秦姨娘所言,脸面如今对杨毅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赖住徐丹娘,杨毅才有好日过。   本来是不用休妻的,但杨毅说不忍让徐丹娘低于曾柔一头,他以曾柔无子,无德休掉了曾柔。   虽然京城百姓和尚存的官员畏惧徐仲勋,但曾柔是为了救杨毅才生死不知的,杨毅这么做,简直让他们无法忽视!   性命虽是重要,然遵从礼教更重要!   百官们正准备集体劝解徐仲勋的时候,徐丹娘发话了,她就是平妻,愿意永远的低曾柔一头。   “丹娘……”   “爹爹,别说了,您为女儿已经付出很多了。”   徐丹娘身穿华丽丽的服饰,恢复了艳若牡丹,性情高洁的做派,温润的眸子信服般的凝视着徐仲勋,”爹,为了您,女儿做平妻有何妨?”   徐仲勋感动抱了抱徐丹娘,“丹娘,你放心,他不敢再欺负你,曾柔不会死而复生。”   “我到是希望她能活着!”徐丹娘眼里闪过一抹的厉色,“死对她来说太便宜她了,当年她是怎么折磨我的?”   徐仲勋道:“即便曾柔死了,不是还有她的父兄?按理说你应该照顾他们的,听说他们回了江南,等到你哥哥回京时,我让朝阳将他们一起带回京城。”   她便是死了,徐仲勋也不想她得到安宁!   凡是伤害女儿徐丹娘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徐仲勋持重的说道:“睿王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你哥哥就没同睿王交过手,我见事情不妙,让你哥哥藏在了长江沿岸的渔村。”   徐丹娘放心的呼了一口气,“哥哥平安就好。”   徐仲勋淡淡的一笑:“你哥哥不仅平安,他还会带着倾天的功劳凯旋,睿王趁势而起,但太过杀戮,江南又有几个真正佩服他?你可知道睿王被江南百姓称为疯子……他最近疯得更厉害了,非要颁布一本法典,并且推行什么义务教育,实行消灭文盲计划……他真当他有治世之才?实在是太过乱来!”   “如此,他会耗费很多钱粮,他有那么多银子?”   “所以说他是疯子。”   徐仲勋冷笑一声,“他为此诛杀了好几家豪族望族,又规划海贸……银子他到是不缺,不过他那番折腾,江南更没有人支持他了,指望着百姓那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事儿?圣人虽然重视民心,然那也是在太平盛世才会考虑民心,我不信为了推行他的计划,他敢将江南的豪族都杀了。”   秦姨娘隐藏在珠帘后,吓得脸庞苍白,睿王同曾柔……他们到底是谁?   徐丹娘天真的挽住徐仲勋的胳膊,“我相信爹爹是最棒的,您定然会扫平江南,因为我是最出色的,我爹爹自然是最厉害的一个,您是我爹嘛。”   徐仲勋满意的大笑,“让杨毅那小子明日再来接你,等到公主府建好后,我的丹娘想怎么收拾他不成?”   ……   长江边,诸葛云冷冷的看着被按到在地上的徐朝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渔村?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的回京城?”   “睿王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想作甚?”徐朝阳被睿王的亲随踩着胸口,他无法移动身躯,“若是你俯首就擒,我自会向皇长子和我父亲为你求情,你若是执迷不悟,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在江南的倒行逆施……睿王,你真以为你可以改变天下?”   诸葛云身上的盔甲很干净,没有一丝的尘土,也没一丝的血迹,但从睿王骨子里一阵阵浓浓的血色弥漫开来,他骑在马上并没多余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人感觉呼吸艰难,空气稀薄。   “如果让天下改变能换得她的笑容,改变天下又何妨?”   “来人,割了他的舌头,剥了他的面皮。”   “是。”   跟随睿王的侍从早就适应了睿王的残忍嗜杀,抽筋剥骨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睿王为了均田地,推行新政,在江南杀的人还少么?整个江南如今没有人敢同疯子睿王较劲,当然百姓对睿王是一百个信服。   徐朝阳大叫道:“你敢!我爹是徐仲勋!”   “如果你爹不是徐仲勋,本王还没想这么对你!”   诸葛云眸子泛起一丝嘲弄,“徐仲勋很了不起么?”   长江的滔滔水流声压不住徐朝阳的哀嚎……人皮面具很快制作妥当,诸葛云看了一眼,让人品面具扔给一旁的随从,“找人戴上它。”   “遵命。”   “今日这事不许同曾柔提起一句。”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一世最后一章,每一世,曾柔都会留下点火种。 ☆、第八十章 尾声   一列返回京城的队伍中,徐朝阳赫然位列其中,在他左右簇拥着身穿盔甲,头戴簪缨的将军,在士兵后面,亦有两三千手戴镣铐,衣衫褴褛的降俘。   曾柔压了压头上的盔甲,捅了一下没有整形将来面容变得很诡异的诸葛云,对比前面的徐朝阳,曾柔更好奇诸葛云的某种变态的‘爱好’,上一世的他便装成朱老四,好歹算是一名雄壮的汉子。   可如今……他在脸上贴了一大片青青的胎记,而且胎记上还长毛……任何人看了满脸青紫长毛的他都觉得恶心恐怖。   曾柔看了一眼他后,忍不住移开了目光,见过扮丑的,没见过像他这么糟蹋自己的人。   想到化妆那日,曾柔拒绝诸葛云帮忙变装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诸葛云‘自豪’般摸了摸脸上的黑毛,裂开一嘴大黄牙……曾柔想要揍他,这小子连牙都不放过,有谁会注意他们两个小兵?至于弄得这么严重?   “小柔好奇徐朝阳?”   诸葛云握住曾柔的手,“面具而已,我送了他一份大功劳,借用他的身份回京城,他不敢有意见。”   “面具?怎么会那么想像?同真人几乎没区别。”   “祖传秘方,什么时候你嫁了我,我再告诉你。”   诸葛云现在不可能告诉小柔人皮面具是怎么制作的,想要最完美的面具……只能在原主身上下功夫,曾柔的思路果然被诸葛云引开了,“你能不能张口闭口都是成亲?我还没被休掉呢。”   “在他们心里你已经是死人了。”诸葛云冷笑一声,面庞上的铁青色肌肉颤了颤,“不知死活!”   徐丹娘虽然还说自己是平妻,但她已经被封为公主了,谁又能真敢压在公主头顶上?杨毅那篇休妻书也传遍了天下,休妻书虽不被官方认可,然不会有人把这封休妻书当作废纸。   诸葛云对那封休妻书有很深的怨念,起码比曾柔更在意,只有小柔不要的男人,杨毅竟然敢休妻?   曾柔拍了他肩头一下,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他又想偏了去,“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儿?”   “咱们成亲不是正事?我抓住杨毅后,让小柔在金殿休夫!”   “……”   曾柔过了好一会,闷闷的说道:“咱们就这么回到京城,你以为很安全?能大闹皇长子的登基大典?”   诸葛云笑容里多了几分的轻蔑,“自然可以,小柔别忘了我的身份,废太子唯一尚存的儿子,若是朝臣可以变节拥护皇长子,为何不能拥护最最正统的继承人?江南在我手中,我虽然带进京城的人不多,足以应付突然状况。”   “况且小柔可是内力高强的侠女。”   诸葛云凑近曾柔,狠狠的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万一宫变不成,小柔可以带我杀出一条血路去。”   ……   “你越来越不要脸面了。”   这是曾柔对诸葛云的评价,他们越来越熟悉,诸葛云也越来越放纵,同她玩闹,同她谈笑,当然也愿意在曾柔面前耍无赖。   若是让上一世的人知晓上将军有无赖这一面,他们还不得吓死?   不过,这一世诸葛云疯得也不轻,做出的疯狂举动不亚于上一世。   在他的观念里,根本没有以德服人这句话,不服杀到你服……铁血镇压自然会让他的属下和百姓在他身强体壮的时候兴不起反抗的意图,可一旦他衰老或者他的儿子无法控制局面,到时候反抗会风起云涌。   嗜杀的名头可以震慑一时,镇不住一世。   “喂,你是不是不想要儿子?”   “小柔有了?”   曾柔狠锤了他肩头,板着脸道:“没有。”   诸葛云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却笑着说:“没事,我再努力。”   ……   他不在意,可曾柔不能不在意,如果她给诸葛云留下后代,儿女不是生出来就算完事的,教养更重要,曾柔虽然不敢确定,但她总感觉,她好像是有了。   期望老天爷别让她生出来一个小疯子,曾柔默念,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总不会性情也随了诸葛云。   “在京城,你是不是有安排?”   曾柔终于将话题转回了原来的轨道上,此时她京城已经再望,“我虽然有内功,可挡不住很多的人,别把我想得太厉害了。“   便是前世的诸葛云也不可能在几十万敌人的包围下安然脱身。   诸葛云嘴角骄傲且自信的翘起,“小柔睁大眼睛看着……我敢大闹京城必然有把握。”   同他一起回京,真的很恰当么?曾柔首次怀疑自己的选择,还不如在江南主持变法废除裹小脚呢,同疯子在一起,跟坐过山车似的,一点不觉得平淡。   ……   徐仲勋领着百官迎了上来,他一身紫红官服,银发,俊颜,气质儒雅沉稳,欣喜的看着翻身下马来的儿子,徐仲勋万万没想到儿子会给了他惊喜——打了一场打胜仗。   徐朝阳灿烂且飞扬的脸庞像极了徐仲勋年轻的时候,徐仲勋在他身上用心最多,对他抱有很深的希望,今日徐朝阳大胜,让徐仲勋很高兴,他没白疼爱看重徐朝阳,   哪怕为了徐朝阳的成就,他牺牲了嫡子的前程……徐仲勋也不觉得后悔。   “阳儿。”   “父亲。”   徐仲勋搀扶起下拜的徐朝阳,眼含热泪拍了拍儿子强壮宽阔的肩膀,“瘦了,你一路辛苦。”   “为国尽力,儿子不敢说辛苦。”   “好。”   徐仲勋心里更为烫贴,满意的看着眼前虎虎生威的儿子,儿子比以前懂事很多,也出息沉稳很多,如此才配做他徐仲勋的继承人,低声交代,“一会见到皇长子,不,陛下,你多多表现。”   “是。”   徐朝阳顺服的点头,随着徐仲勋拜见迎接他凯旋的百官,他灿烂的笑脸上多了一抹的高傲,身上的傲气比出城时更盛,看任何人都是眯着眼,且从上而下,百官畏惧徐家如日中天的声势,自然不敢表示不满,纷纷赞叹,“徐大人养得好儿子。”   “虎父无犬子。”   “大隋又得一员猛将。”   “大隋得徐将军,江南的乱臣贼子指日可定。“   徐仲勋老坏宽慰般的缕着胡须,“过奖,过奖,朝阳他尚有许多的不足。”   他们这边应酬着,曾柔同诸葛云隐藏在队伍中小声交谈。   “他怎么白了头发?”曾柔望着徐仲勋很吃惊,“果然是富有成熟魅力的老帅哥,白了头发也无损他的气度,同过去谪仙什么的称号相比,如今他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诸葛云眯起了眼睛,明知道曾柔只是纯粹欣赏徐仲勋的容貌,但他心底隐约的有几分不悦,”他回京后,因为他老娘在京城受苦,因为他嫡妻不肯再回徐家……因为他叛出京城,徐家被皇帝满门抄斩,化作了一片焦土……他得知一切后,一夜白发,听说皇长子苦劝他,他才没有自尽。”   “皇长子其实盼着他死……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曾柔眼底闪过对徐仲勋的敬佩之色,这人到是有枭雄的本色,会做戏,有城府,“若是在乱世中,没准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他?”   “不会。”   诸葛云冷笑的道:”他太过爱惜自身的羽毛,以前他不是总是自诩魏晋风骨?名门士族公子怎会在意皇帝?名士风流才是他的追求。”   “你真了解徐仲勋。”曾柔对诸葛云翘起了拇指。   “伪君子我见得多了,他是最能装模做样的一个,这一世能碰见他也不算白来。”   诸葛云指了指一旁的命妇圈子,徐丹娘自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满脸的以父兄为荣的骄傲,笑容比牡丹还绚烂,比阳光还耀眼,她仿佛拥有了整个天下!   徐丹娘容貌本就是绝色,如今的她集中了所有人的倾慕目光,昌龄公主在她旁边黯然失色,尤其是见徐朝阳向他们走来……昌龄公主忍住拔刀怒斩徐狗贼父子的冲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换上了痴恋徐朝阳的模样,“丹娘,你说过要帮我的,我……离不开朝阳。”   “我哥哥今非昔比,只怕是你配不上他了。”   徐丹娘见昌龄公主脸上带着的痛苦和后悔,心底冒起一阵阵的喜悦,活该,谁让你当初有眼无珠放弃了兄长?现在想回头……”我们徐家的门可不好进。”   昌龄公主脸色更是泛白,“我……”   徐丹娘撇下了昌龄公主,几步走到徐朝阳面前,灿烂的笑道:“恭祝兄长凯旋。”   徐朝阳毫无顾及般的摸了徐丹娘的脸颊,眼底的浓情眷恋让旁边的人震惊,徐仲勋并没觉得有不妥之处,他们兄妹感情好,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儿。   ……   曾柔再一次感叹,”你就不怕他被徐丹娘拐了去?”   “不怕。”   “你从哪找来的人?怎么同徐朝阳一模一样?装得也贼像了。”   “我交代过过他,将徐仲勋想成最好最伟大的父亲,把徐丹娘想成心上人,平时家假正经,装高傲,扮骄傲……如此他就是徐朝阳。”   曾柔强忍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诸葛云真是了解徐朝阳的本质呐。   ……   进了京城后,曾柔也见到了杨毅,他如今毫无夫纲可言,在徐丹娘面前唯唯诺诺,全然指着徐丹娘生活的模样,让人又是想笑,又是心酸。   曾柔弄不明白杨毅怎会变成了这幅模样,难道他不明白,这样的他,徐丹娘更不会理会他?   虽然明知道杨毅在天牢里吃过苦,但他也不至于毫无男人的尊严脸面。   诸葛云勾起了嘴角,被男人强压在身下,杨毅还有脸面活着已经算是厚脸皮了,虽然杨毅出狱后借着徐仲勋的权势封了很多人的口,但这些事情如何能瞒得过诸葛云?   “便是徐丹娘偷情,杨毅也会帮她把门望风。”   诸葛云拽着曾柔远离杨毅,曾柔摇了摇头,叹息道:“他那么活着有意思么?”   “你随我去见一人。”   “谁?”   “三皇子!”   曾柔诧异的看着诸葛云,“他对你有用?放出了三皇子,你不怕他坐收渔翁之利?”   诸葛云笑道:”可以让他试试看。“   “我不去。”曾柔甩开了诸葛云,“两个人目标才明显,我不想见三皇子。”   别看曾柔敢同男人争锋,勇于改变所处的时代,甚至她有女权思想,然她不喜欢只厚黑的,阿谀我诈的政治……诸葛云找三皇子一准没好事。   “让我对你保持一点好印象就别同我谈政治。”   “好,我让人带你去京城逛一逛。”   诸葛云不愿意勉强曾柔,不放心的说道:“听见什么话别太介意,总有他们哭得时候,而且会很快!“   他凑近曾柔,狠狠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曾柔听见旁边的抽气声……推了推肆无忌惮的诸葛云,他们真是混进京城来搞潜伏宫变的么?实在是太高调了。   诸葛云抬眼向徐仲勋看去,两人目光碰到一处,徐仲勋问徐朝阳,“你的属下?”   徐朝阳讪讪的一笑,“爹,他……除了这点爱好之外,旁的都好,杀敌勇猛,用兵如神,他帮了我很多……以他那副尊容,除了男子外哪会有女子敢靠近他?”   “爹,他是我最最忠心的属下,有点毛病反而好拿捏。”   徐朝阳千方百计为自己的主子找借口,心想,主子爷,您能不能低调点?   徐朝阳侧身挡住了徐仲勋,小声道:“也许他有办法擒杀睿王,儿子正想同父亲说,可以把京城的兵权交给他、”   “他对你是忠诚的?”   “绝无二心。”   徐朝阳低声解释:“除了我之外,谁敢重用提拔他?爹,他离开了我的扶持,什么都不是!”   徐仲勋收回了投注在青面男人身上的目光,听了徐朝阳的解释,徐仲勋满意的拍了拍他肩膀,“阳儿长大了,懂得用人,很不错,但是这人……太不安分,现在可用,将来不好说,阳儿千万切记,别被你手中的刀刺伤。”   “是,父亲。”   徐朝阳低头听训,他倒也不是非要主子接掌京城兵权,只要是他们的人控制京城九门就可以了。不是主子非要显摆对白面主子的爱恋,他至于废这么多口舌填坑?   曾柔在江南有个响亮的名字……白面主子,当然也有百姓称呼她为玉面罗刹。   跟随睿王的人都明白,玉面罗刹是主子的命,得罪主子不过是个死,得罪玉面罗刹,想死都难!   ……   在徐朝阳归京三日后,被软禁在宫中的皇帝下达退位诏书,皇长子将会在金殿上接受朝臣的朝贺,登上皇帝宝座。   徐仲勋将皇长子的继位大典弄得花团锦簇,皇宫中处处张灯结彩,金殿更是富贵煊赫,百官,勋贵云集,共庆天命所归的皇长子继承大统。   皇帝被人搀扶着将退位诏书交给穿着龙袍,头戴九龙冠的皇长子,皇帝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半天,勉强吐出两个字:“逆子!”   皇长子淡淡一笑,“父皇累了,还请回宫歇息,儿子定然不会辜负父皇所望,荡平江南乱臣贼子,光复我大隋江山。”   ……   皇帝闭了一下眼睛,他很快被身边的内侍拽到一旁,他以后将被称为太上皇,被软禁在后宫中的太上皇!   继任的皇长子一展龙袍坐在了皇位上,百官跪倒山呼万岁,他扶着龙椅的扶手,“徐爱卿呢?”   本来带领百官朝拜新君的徐仲勋并不在百官之首的位置,新帝纳闷极了,“徐爱卿是不是要给朕惊喜……”   他话还没说完,金銮殿旁边传来男女嬉戏的声音,新帝皱紧了眉头,“是何人?”   金殿侍卫踢开了侧殿的大门,百官看到床榻上的男女……侧殿同金銮殿相连,只要踢开门,所有人都能看到侧殿里发生什么事情,本来侧殿就是为了给皇帝歇脚用的,所以侧殿里布置了床榻,桌椅。   银白的头发……百官哄了一声,朝野上下只有一人是银发……“徐仲勋?”   床榻上的女子转过了脸庞……这回连皇帝眼睛都红了,是太后……太后那丰腴的身体和徐仲勋靠在一起,徐仲勋背后紧贴的女子为绝色美人徐丹娘!   **!   新帝差一点从龙椅上摔下来,昌龄公主冷笑道:“我早说过,他们母女关系不一般,皇上您的股肱之臣不仅上了皇祖母,还行**的畜生之事儿,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命所归?”   新帝指着昌龄公主,”是你?是你算计了徐丹娘?“   ”不,我只是成全了徐丹娘和徐仲勋罢了,他们本就受困于父女的身份,这回他们总算是可以在一起了。“   昌龄公主张狂的笑道,”只可惜让徐朝阳躲过去了,呵呵,徐朝阳也是疼爱妹妹的人呢,秦姨娘……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以后只怕是你得管徐丹娘叫妹妹呢!”   在命妇们中间的秦姨娘忍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手扶着胸口,“昌龄公主,你……连太后都不放过?”   “她……是自己找去的,难怪她那么喜欢徐丹娘,也许你给人当了二十年的便宜娘。”   昌龄公主掩藏起眼底的惊讶,本来应该是徐朝阳的,怎么会变成太后娘娘?、、   昌龄公主朗声道:“我本是天之娇女,为了今日不惜巴结徐丹娘,不惜被她戏弄戏耍……本宫丧尽尊严为的就是今日!”   “你方才说睿王是乱臣贼子,你呢?你强压父皇退位,你比睿王所作所为还要禽兽不如!”   昌龄公主挺直了胸膛,决绝的说道:“不用你下令,本宫不会再让肮脏低贱的奴才碰本宫一根汗毛,父皇,您当初夺了废太子的皇位,如今被儿子背叛,生母被权臣奸污……我哥哥被软禁毒害,这是不是报应?”   昌龄公主抽出手中侍卫腰间的宝剑,架在脖子上,“父皇,来世,我不愿意再做你的女儿……”   “昌龄……”   就昌龄公主打算血贱金殿的时候,从金殿飞进来一只弓箭,射落了昌龄公主手中的宝刀,女子的声音飘进金殿,”最不应该羞愤自尽的人就是你……昌龄公主。”   众人闻声看去,一位高挑的女子穿了一袭藕色衣裙,她扔掉了手中的弓箭,缓慢的走进了金殿,朝臣命妇中有人脱口而出,“曾氏?”   来人正是曾柔。   此时侧殿中的徐仲勋已然清醒,推开了身上和身后的女子,他神色迷茫,怎么会这样?昨夜他只是同儿子徐朝阳喝酒,怎么会变成了眼下的模样?   徐仲勋忙穿好衣服,将衣衫盖住了徐丹娘,见她□并未有红肿……心知他们并没苟合,他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徐仲勋跑出了侧殿,怒视昌龄公主和曾柔,“你们两个害我?”   曾柔站在新帝面前,笑盈盈的问道:“那是你该坐的地方么?”   “你是何用意?”   “先帝同先皇后鹣鲽情深,先皇后是先帝的嫡妻原配,嫡子才可继承皇位,你父亲的皇位得来的本就不正,如今你坐在上面更是大错特错。”   新帝怒道:“你是代乱臣贼子睿王鸣不平?”   “根据我颁布下的法典,只有嫡妻之子才能继承一切,若是无嫡子,才轮到庶子。”   “你同睿王……你是玉面罗刹?”   新帝和百官们都惊呆了,江南颁布的法典,他们也都听说过的,新帝问道:“你不是杨毅的嫡妻?”   “抱歉。”   金殿外走进来一位身穿玄色衣衫,腰中带着宝剑的男人,众人看清来人后,集体失声:睿王诸葛云。   ”她是本王的王妃。“   诸葛云握住曾柔的手臂,一步步走近皇位,站在新帝面前,笑道:“让让。”   新帝叫道:“来人!来人!”   诸葛云冷笑,“为什么皇帝总是在这时候喊来人呢?明知道我出现后,就不可能还会有人来护驾了……你是要命?还是要皇位?”   诸葛云抽出宝剑点住了新帝的咽喉,“你说要皇位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想试试诛杀皇帝的滋味,上一世我就没能诛杀少帝,弑君会不会很有趣?“   “呕。”   曾柔很不给面子的反胃……诸葛云眼睛一亮,反手摸了曾柔的脉搏,他不过是懂得粗浅的医术,但女子有孕他能看得出,诸葛云灿烂的一笑:”伺候小柔比弑君有趣。”   “滚!”   诸葛云收回宝剑后,冷冷的吐出了滚字。   新帝起身离开了龙椅……诸葛云扶着曾柔坐在龙椅上,他自己站在了曾柔身边,抱着宝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金銮殿上的男女女女,“从今日起,我就是皇帝,曾柔是皇后,你们谁反对?站出来!”   徐仲勋脚下一滑,瘫软在地上,“朝阳在何处?”   “你还不算笨,晓得有人冒充徐朝阳。”   诸葛云看了曾柔一眼,缓缓的说道:“我会让你们一家四口团员的,从今之后,徐仲勋一家永为乞丐,他们只能靠着百姓施舍为生,谁敢雇佣徐仲勋,徐丹娘,秦氏,杨毅,徐朝阳,朕诛杀其九族。”   “这是朕传下的第一道圣旨,朕的子孙万代,若是违背这道旨意,不配为我诸葛云的后代,人人得而诛之!”   “吾皇万岁,万万岁!”   曾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骑士太出色,公主也难做,风头都让诸葛云抢跑了……   昭和二年,皇后曾柔生下皇子,昭和帝诸葛云大喜,大赦天下,百姓今日每人都有酒喝,都有红鸡蛋吃,这道圣旨被各府县的衙门严格执行,朝臣和百姓对昭和帝畏多于敬。   乞丐一族中,衣衫褴褛的徐仲勋和杨毅苦笑着碰杯,如果这杯是毒酒该多好?他们受尽了屈辱,但却不敢死……因为昭和帝不让他们死!   至于徐丹娘和秦姨娘,早已经被艰难的生活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她们同样在酒醉中回想起当初风光的时候。   “如果我不曾做杨毅的平妻该多好?”   “如果我不曾为妾该多好?徐仲勋,你辜负了我……辜负了我……”   她们受得苦难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生不如死的日子太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世是个关于重生加明月光的故事。 ☆、第八十一章 中邪   - -   烈日当空,一处清幽别致的花圃,在一簇簇盛开的花圃前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东边的假山之后,有人探出了脑袋……正在谈话的两人,其中男子阴冷且警告的目光瞥了一眼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人。   “阿琬,本王不愿再失去你!”   “莫非你忘了,上辈子我说过什么?”   那名背对着假山的女子做闺阁少女打扮,苗条妖娆的身姿堪比一旁盛开的海棠。   她声音带着几许性感的沙哑,冷漠的想要甩开被男子抓住的胳膊,“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上辈子是我傻,这辈子我不愿意再受上辈子的苦,难道你还想让我丧子丧女?诚亲王,你可晓得我有多恨?”   “阿琬……”   “够了,你放手!”   那名叫阿琬的女子终于甩开面前的男子,快步离去。   被称为诚亲王的男子静静的凝视着她的背影,拢在袖口的拳头攥紧,背对躲在假山偷窥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你得分清楚,若是被本王听见有关阿琬的流言蜚语……”   ……   哐当,假山上的一块小石子滚落下来,正好砸在躲在假山后那人的脑袋上,额头被石子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鲜血涌出……那名年约三旬的妇人摸了摸额头殷红的鲜血,她又穿越了?   她顺着假山慢慢的滑坐在地上,鲜红的血珠滚进了眼里,眼前红彤彤一片,方才说话的男人女人已经走远,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为什么?我到底受了几世的诅咒?为什么又让我碰见了狗屁不通的事儿?”   曾柔双手捂着脸庞,前一刻她还在儿子大婚的婚礼上,再一睁眼睛,她便来到了此地……听了方才那对男女的对话,曾柔痛苦的呻吟,“尼玛,这回他们两个是重生的是吧?”   不用再深研究,曾柔能猜个大概,上辈子大概阿琬挚爱诚亲王,可能到最后那名诚王爷都不知道阿琬是他的最爱,在阿琬死后,诚亲王才明白他其实爱了阿琬一辈子,上辈子两人玩了一辈子的虐恋情深,结果到死也没混个花好月圆。   这辈子两人双双重生,消除上辈子的误会,顺便谋个花好月圆……这是洗白渣男的节奏么?   曾柔并太反对重生后洗渣男的节奏,但好死不死的,为什么她又成了诚王妃?   他们弥补遗憾,重新谈情说爱,那她呢?   诚王妃的记忆一齐齐的涌上来……大金王朝又是一个盛世,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一位有道明君,皇帝坐拥天下将尽三十年,他后宫佳丽无数,所以儿子众多,光成年的儿子就有十二位,诚亲王排行第六,母妃为后宫中颇有权势的淑妃。   老皇帝渐老,因为中宫无子,迟迟无法册立太子,因此但凡成年的皇子都极力在皇帝面前展现才华……曾柔揉了揉脑袋,这比九龙夺嫡还要复杂。   十二位皇子各自为政,从原主的记忆中,仿佛每个人都有值得点名表扬的地方!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至今也没露出册立哪个儿子为太子的心思,仿佛他还在衡量,观察谁最适合接掌皇位!   曾柔先仔细正理了脑海中关于民俗,民风,以及朝廷动向的记忆,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世界是清朝九龙夺嫡的升级加强版!   如果方才那番话,不是因为曾柔有内力的话,是绝对听不到的,诚亲王警告她不要乱说他同阿琬的私情,并非是重生……寻常人哪懂得重生?可曾柔是轮回而来的。   诚王府不仅有诚王妃,还有为诚王爷生养儿子的夏侧妃,另外还有五六房侍妾,可诚亲王最爱的人是即将被指婚的安平侯嫡长女……商琬,一位才色双绝,治好了太后常年旧患的名门贵女。   以商琬的人气,家世门第,便是诚亲王都无法让仅仅是二八年华的商琬做为侧妃。   第一世李雨欣走得是娇媚可人,带点小倔强的甜软萝莉路线,那第二世徐丹娘就不争淡然,且大方得体的,第三世的商琬是……高端冷艳,上档次!且携带满值的医药技能,开膛破肚,内科外科都懂。   商琬冷艳高贵,看样子似痛定思痛,一心摆脱诚亲王的纠缠……在商琬身上曾柔没有发现明显的漏洞,听她说话,仿佛商琬也没因为重生就找曾柔报复……   这么说,这个商琬不错?   曾柔用帕子按住了额头的伤口,诚亲王对诚王妃不好不坏,诚王妃虽然死了嫡长子,但诚亲王对她还是尊重的,愿意给诚王妃体面,在府里诚王妃可谓说一不二,便是生了儿子的夏侧妃也不敢对诚王妃不敬。   夏侧妃应该不是怕诚王妃,而是畏惧诚亲王。   综合来看,诚亲王虽是对嫡妻冷淡一点,但还在古代正常男人的范畴之中,不像是前两世,让曾柔恨得牙痒痒。   “诸葛云……”   曾柔虽然上一世同他纠缠了十几年,但越同疯子在一起,她越是喜欢他,也许这一世他还会跟过来?   既然她心里喜欢着诸葛云,无法接受诚亲王,诚亲王心里也有人,曾柔想着是不是去找诚亲王商量一下,怎么好聚好散……只要曾柔不占据诚王妃的宝座,诚亲王娶商琬难度会小许多。   如果诸葛云跟过来,他们两个可以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如果诸葛云没过来……曾柔也没心思同商琬争诚亲王,更没心思同重生且知晓未来发展的先知们较量。   对比穿越到陌生架空的世界,曾柔一直认为重生才是大开金手指。   她实在是没心思对付两个大开金手指的男女。   ……   “主子,主子,你在哪?”   曾柔寻着声音看去,一位圆脸的妈妈在花圃中间四处寻人,想了一会,她是李妈妈,曾柔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李妈妈是她的奶娘。   诚王妃曾柔……说来羞愧,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   前年兄长因为科场舞弊案被皇帝削去伯爵的爵位,如今他是白丁一个,嫂子为此同他吵翻天,又因为侄子意外故去,嫂子王氏直接扔下了和离书同自家表哥远走高飞,追求幸福去了。   由此曾小强成了京城的笑柄,不是还有曾柔时不时接济他,曾小强只怕是早就抹脖子自尽了,便是如此,曾经略有贤名的曾小强整日的醉生梦死,活得跟个废人差不多。   “唉。”   曾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对比父慈子孝,满门荣耀的安平侯府,曾家的确不成样子,曾柔给商琬疼地方也说得过去。   “主子,你怎么流血了?”   “被石头划了一下。”   曾柔对担心得快哭了李妈妈说道,“没事,血已经止住了。”   “主子。”李妈妈呜咽道:“老奴劝不住您,可您去找商小姐又能怎样?王爷的心思在商小姐身上,便是你……你再恳求,她依然会勾着王爷的。”   “……”   原来她是找商琬谈判去的?   曾柔放下染血的帕子,额头的伤口总算是不再流血了,曾柔脑子也比方才清醒:“我一日为诚王妃,她一日无法嫁给王爷,李妈妈,我不会再去找商琬。”   曾柔会同诚亲王说清楚,即便不能明着和离伤了诚王爷的脸面,她总可以假死的吧。   本来淑妃就嫌弃曾柔娘家落魄配不上诚亲王,她自己行死遁的法子会有漏洞,可若是同诚亲王合伙,旁人应该看不出破绽。   大金王朝疆域很广博,绝对超过曾柔所经历的任何一个时期,曾柔隐姓埋名去南方隐居,成全那对重生的苦命鸳鸯。   李妈妈显然很惊奇曾柔的话语,“主子怎地不明白商小姐?她若是想嫁给王爷的话,您怎么拦着都没用。奴婢看那个商小姐就是想勾着王爷,让王爷百般放不下。”   ”也就您信任商小姐,去年她没救回世子,您忘了?同世子一样的病状,可理亲王世子的病不就被她给治好了?老奴看她根本没尽力帮你,若是世子活着,再怎么王爷都不会撇下主子您。”   没有这段的记忆!   曾柔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原主的儿子不是死于意外?不对,如果诚亲王和商琬是重生的,有关诚亲王世子的死因他们怎会不记得?   “去年……王爷对商琬如何?”   “王爷一直很在意商小姐,您……”   李妈妈悲凉的叹息道:“也是主子命苦,原本太后娘娘最疼您,您同王爷的婚事也是太后娘娘做得主,可自打商小姐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您就被她比下去了,少爷又将老爷用性命换回来的爵位弄丢了……世子这再一去,您的地位更是危险。”   “呕。”   曾柔扶着李妈妈干呕起来,难道诚亲王在儿子夭折前就重生了?他眼看着亲生儿子夭折?曾柔肠胃翻滚,呕吐不止,也不知因为反胃还是因为额头流血过多,她软绵绵的靠着李妈妈,“回府,李妈妈,回府后再慢慢说。”   “主子……您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回又流了血,要不老奴先叫太医?淑妃娘娘虽是对您淡淡的,可您是诚王妃,她总不能眼看着您这样的出宫去。”   曾柔远远的听到鼓乐声音,今日是皇上的六**寿,难怪宫里这么热闹,很多寻常碰不见的人都碰到了一起……曾柔已经没有心思在人前做戏,“我这幅样子怎好惊扰圣驾?还是先回府再说。”   李妈妈一琢磨,道:“老奴让人给王爷送个消息?省得有人在王爷耳边嚼舌根……主子就是太实在,您一直对商小姐很亲近的,可谁知她同王爷……唉,老奴说句打嘴的话,若不是您常将商小姐叫进王府,王爷也不至于对她念念不忘……“   “别再说了,我想回府静一静。”   曾柔突然间发现,原主的有几段的记忆变得很值得琢磨……也许原主感觉不到,可曾柔轮回了三世,她焉能看不出?   最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状况……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可她的身体仿佛中毒了?曾柔还不敢确定,她需要仔细的查看,宫里实在不是最好的地方。   “六弟妹,哪里去?”   曾柔刚刚走出九阳门,一位明艳高贵,神色倨傲的妇人款款走来,见到曾柔狼狈的模样,她先是一愣,随后笑容里多了一抹的讥讽,“六弟妹这是去了何处?母妃不放心你,让我来寻六弟妹。“   “你多大的人了?还能撞破脑袋?六弟妹莽撞的行径以后可得改一改。”   曾柔脑子里嗡嗡作响,蔫蔫的打不起精神,眼前发黑,她实在是没心情也没精力应付来人,曾柔死死的咬着舌尖,隐约有种直觉,一旦她被昏暗控制没准会做出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儿……   “我……我。”   “母妃身边到是有六弟在,不过六弟妹弄成了这样,也不好见六弟去,要不,我让人给你找件衣衫?父皇六**寿,你弄得血刺呼啦的,实在是不吉利,不如我先送你去母妃的宫中?”   曾柔脑袋越来越痛,抬手咬住了手腕,牙齿刺入皮肉,那名贵妇吓了一跳,“六弟妹,你这是作甚?”   “我要出宫,李妈妈……陪我出宫。”   “是,主子。”   曾柔洁白的牙齿上粘着鲜血,她向贵妇展露牙齿上的血色,不需要多做什么,她们被曾柔苍白的脸色,殷红的牙齿吓得忙退开了位置,曾柔靠在李妈妈身上,”劳烦四嫂同母妃说一声,我不舒服,先回去了,过两日等我养好病再向父皇和母妃请罪。”   贵妇面色较为复杂,目送曾柔出宫,她是怎么了?一向低调温顺的诚亲王妃怎么会咬伤自己?莫非她晓得了?   ……   曾柔强打者精神着出了宫门,被李妈妈搀扶上马车后,曾柔将马车的帘栊一把扯下,将帘栊撕成一条条的布条,”李妈妈,捆上我!“   她的舌尖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说话并不清楚,曾柔连说了两遍,李妈妈才明白,慌忙的问道:“主子,好好的,绑着您?“   “什么都别问。”   曾柔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快点把我绑起来。”   曾柔丹田提不起内息,上一世她嘲笑诸葛云投身到绝脉的身体中,这一世她虽然不是绝脉,但丹田根本积蓄不了内息……也就是她再勤修苦练内息,也无法调动内息。   李妈妈拿着布条捆绑住曾柔的双手,一边绑着她,一遍落泪,“主子……”   使劲扯了扯双臂,曾柔咬牙道:“再紧一点,要紧紧的,你明白么?”   “您会很疼……布条会陷进肉里……您哪受过这样的苦?”   “想要活命,还怕疼?捆紧了!”   李妈妈流泪死死的勒住曾柔,双臂被布条捆得很紧,手臂上勒出了菱形的方块,曾柔怎么也挣脱不开,苦笑道;“没有内息也好……”   “李妈妈,你记得,除非我的命令,否则不能放开我,记得只有我说诸葛疯子的时候,你才能听我的命令!”   “是,主子。“   李妈妈抹着眼泪,总算是明白点自己主子的意图,主子怕是不好,捆上自己……是防止行事疯狂,诚王妃若是一个疯子,主子哪还会有命在?   曾柔不用再勉强压抑身体的躁动……最后的念头是,谁想让她死,她让谁全家死!   ……   不知多了多久,曾柔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喉咙很痛……谁捆着她?不怕侍诸葛云么?曾柔动了动手脚,捆得还真紧,诸葛云会疯的……   不对,她已经不是大隋朝的皇后,她轮回转世为诚王妃。   曾柔睁开了眼睛,入目得是一片凌乱狼藉的屋子,她躺在一堆碎片中间,这些是她造成的?看来她预感的没错,她……被人下了丧失理智的迷药。   屋子里除了狼藉之外,并没有旁人,也没有外人在。   曾柔稍稍觉得安心,她不想懦弱或是被人害死,虽然她活得一世不如一世……这一世明面上恶心的女子男人少了,可显然他们都带足了金手指!   这种迷药,曾柔配起来都费劲!   最重要的是,曾柔不知是谁给她下的迷药,敌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原主……你活得太糊涂,这是怎样的人生?   "李妈妈……”   她沙哑的声音仿佛破锣,难听极了,曾柔喉咙很疼,甚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曾柔被捆绑的胳膊和双腿毫无知觉,蠕动着身体,曾柔像是一团蚯蚓,”啊,啊。”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跑进了门,李妈妈鼻子下的血迹还没擦净,她眼圈又青又紫,显然是被东西砸过……犹豫的不敢靠近,“主子?”   曾柔见她脸上青一块一块紫,心里不落忍,李妈妈一定是在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太过靠近她:“诸葛疯子。”   李妈妈一听这话,几步跑到曾柔身边,抱着曾柔嚎啕大哭,“主子……您可吓死老奴了,一旦您有个好歹,老奴怎么见夫人?她为老爷殉情前,几次叮咛要老奴照顾您,少爷……少爷迎已经被毁了,您再有个好歹,老奴愧对曾家的救命之恩。”   “放开我……”   曾柔沙哑的说道,“放开我,莫哭……这是最后一次……”   今日过后,谁也别想再算计她!   李妈妈身体很有力,将曾柔抱在床榻上,用剪子迫不及待的剪断布条,揉着曾柔僵硬的四肢,“主子,手脚能活动么?主子?”   “没事,一会就好。”   曾柔本不想多说话,可不让李妈妈放心,曾柔过意不去,四肢的血管通畅了……僵硬的身躯渐渐恢复了知觉,不忍让五十多岁的李妈妈再哭,沙哑的问道:“不是王府?”   “此处是少爷安置的外宅的住处,奴婢不敢将您送回王府去,毕竟夏侧妃是个多嘴的。”   “兄长的外室?”   曾柔有点想笑,都被妻子踹了,曾小强还养外室?还有女子跟着他?   难怪地上的碎瓷片质量一般,不是古董之类的珍宝,屋子的摆设很陈旧,屋子里采光度不高,显得有几分昏暗,“她呢?”   “您是说莫娘子?”   “嗯。”   看来曾小强的外宅姓莫。   “主子不高兴,老奴也要说,虽是莫娘子出身不好,但对少爷是一心一意的,她也是在少夫人离开少爷后才跟的少爷,您对她太苛刻……莫娘子烧水,煮饭,听说少爷今晚会过来。”   记忆中莫娘子是个村姑,是曾小强手底下佃户家的女儿,因为长得水灵,被一个有爵位的世子看中了,强行将莫娘子带到府中去,曾小强……不得不提一句他的闪光点,他勇闯侯府救出了曾娘子,后来曾小强妻子远走高飞后,莫娘子便做了他的女人。   本来曾小强想娶莫娘子,但曾柔一直不待见莫娘子,总觉得她配不上兄长……因此直到现在莫娘子还没名分的跟着曾小强。   他们兄妹一见面就吵架,曾柔恨兄长不争气,丢了父母舍命留下的爵位,给她诚王妃丢脸,曾小强……好像一直是有苦难言的模样,后来他也听不进妹妹的话,只有莫娘子才能宽慰他,由此原主更恼恨出身不高的莫娘子。   又是一笔烂账!   曾柔喃喃的说道:“一会你让她过来一趟。”   “莫娘子?”   “是。”   “主子想通了?”   “由不得我想不通,哥哥整日的醉生梦死,毫无志气可言,我们曾家也败落了,她这样还肯跟着兄长……也是个难得的。”   曾柔不是原主,不会将曾家还想成伯爵府,更不会觉得佃户出身的莫娘子不配嫁入曾家,从今日莫娘子任由曾柔胡闹可以看出,她是个有良心的。   “热水已经烧好了,待会李妈妈可以伺候王妃沐浴。”   一道很甜很温柔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屋里的碎片,一会我来收拾。”   “你进来。”曾柔沙哑的说道,   ……   过了好一会,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走进屋子,她低垂着脸庞,不安的拽了拽衣角,“王妃唤奴婢?”   光线虽然不好,但曾柔依稀可见她是一位美人,以她的容貌完全不必跟着没前途的曾小强……爱情呐,谁说得准?   曾柔挣扎的起身,“今日的事多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攻关的难度,一世比一世大,可怜的曾柔,桃子真是亲妈来着…… ☆、第八十二章 怀孕   - -   莫娘子被曾柔这句谢字吓到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呐呐的说道:“王妃殿下……”   记得诚王妃最看不上她唯唯诺诺一股小家子气,慌忙稳住身体,垂手站在曾柔面前,“奴婢当不得王妃殿下的谢字。”   换了别人许是不知,可莫娘子一直陪在曾小强身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曾小强对妹妹诚王妃的愧疚……诚王妃不足一岁,曾家老爷救驾而亡,其夫人得了消息殉情而去,当时叮嘱过已有六岁的曾小强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曾小强失去爵位后,一直浪荡得过日子,因此更是没脸见诚王妃。   曾柔自然不知莫娘子脑袋里想得事儿,但看出莫娘子对她的小心,只有重视曾小强的人,才会小心的对诚王妃,莫娘子到不一定对曾柔很好,她做事多是为了曾小强。   曾小强?起了个小强的名字,可行事,仕途并没强到哪去?   这处外宅不过两进的宅邸,只分前院和后院,仆从也只有两三个,莫娘子担心仆从乱说,早在诚王妃发疯时,就将仆从赶到前院去了。   她虽然没有被发疯的诚王妃伤到,但她方才又是劈柴烧水,又是做饭的也忙得团团转,外面传来曾小强的声音,“玉娘。”   莫娘子闺名莫小玉……曾柔想到这个名字,小玉,小强很般配。   曾家不会就此沉沦下去,曾柔想着看过曾小强后,再决定怎么将曾家扶起来……万一哪一日曾小强富贵了,曾柔不希望他忘记同他一起经历过患难的莫娘子。   原主看不上莫娘子,曾柔对莫娘子很有好感,此时能陪着曾小强的人,应该死爱惨了他,曾柔希望每一对共患难的夫妻在富贵的时候都有个好结局!   “哥哥么?”曾柔想早一点见到曾小强,“你进来吧。”   曾小强站在门口,地上的瓷器碎片和屋子里的狼藉吓到了他。他几步走到曾柔面前,上上下下的看了曾柔一眼,“怎么回事?小柔,你这是……“   曾柔笑盈盈的没有说话,曾小强长了一张寻常且消瘦的脸庞,俊秀同他不沾边,但他的五官很有一股子阳刚味道,他小麦色的皮肤受尽细皮嫩肉勋贵子弟的嘲笑。   他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长袍,脚上的靴子尖端隐约有点开裂,周身的打扮同劳苦大众一般无二,所以曾小强身上也不可能有独特让人亮眼的气质。   他不是虎躯一震,让天下侧目的人。   唯一值得点名表扬的是他那双眸子,很黑很深沉,经历过被夺爵,被人嘲弄的,被亲生妹妹看不起,妻子私奔的打击……曾小强的眸子依然是清澈的。   这人的心胸比曾柔想的要宽阔,醉生梦死也许是他的表象。   “没什么。”曾柔淡淡的笑了笑,毫无心里压力的叫兄长,“哥哥,我没事。”   曾小强拳头攥的咯嘣咯嘣响,愤怒的说道:“你这样还说没事?小柔,你聪慧劲哪去了?你又帮哪位王妃挡了灾?诚亲王娶得是王妃,还是挡箭牌?让你冲在前面当灾就算了,还不肯保护你……我就不信诚亲王一点办法都想不出!小柔,你……”   他恨妹妹糊里糊涂的被诚亲王利用,更恼恨他自己弄丢了爵位,如果他还是世袭伯爵……如果他能科举高中,也许诚亲王利用妹妹会有点顾及,那群私底下早就杀红了眼的皇子们不会把目标加在小柔身上……   “诚亲王上次赈灾有功,受陛下当众夸奖,我便料到你会被害了!”   曾小强清亮的眸子闪过几许的疼惜后悔,“我应该多给你说两遍,该死,当时怎么就跟你吵了起来?小柔,我……我是没用,但你好歹听我一句,把这些事儿同诚亲王说一说,你们总是夫妻,他便是再不疼惜你,也总不能任由皇子王爷拿你当突破口,还有便是,你对诚亲王留点心眼……他……”   “咳咳,咳咳。”   莫娘子咳嗽起来,曾小强担心的望过来,莫娘子摇摇头。曾小强咬住了嘴唇,犹豫了一会,见曾柔苍白的脸庞,一咬牙冷下心肠,“诚亲王根本就不在意你,小妹,你别再痴恋于他了!你同他的想法,念头从没合在一起过,诚亲王一直想得是皇位……他根本就不是一心帮着兄长的人!你……”   “我知道。”   曾柔打断曾小强的话,身体向后靠了靠,抬眼同曾小强惊讶的目光相碰,曾柔缓缓的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不明白?他想要一位贤妻,我许是最合适的一个,所以他给我体面,让我主持中馈,让我成为站在他背后的女人承担一切的辛劳,痛苦……等到他功成……不,也许用不到他功成,他便会抛弃我,将真正心爱的人捧起。“   同时,他也是恨她的吧,恨曾柔上辈子在诚亲王和商琬之间制造的误会……所以他这辈子毫无顾及的变本加厉利用曾柔!但无论是上辈子保护婚姻的曾柔,还是这辈子全心爱着她的曾柔并没多大的过错。   谁会将丈夫同小妾生的孩子视如己出?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曾柔推断得出,上辈子的商琬为了爱舍弃一切做了诚王妃的小妾或是侧妃,在后院争斗中,商琬的儿女都死了,肯定她也被诚王妃利用个彻底……一生都在同诚亲王玩你爱我,我不爱你的虐恋情深的把戏。   曾柔按了按脑袋,”哥哥,我……我不想同他过了。“”什么?“曾小强睁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曾柔上一辈子享受富贵荣华十八年,享受诸葛云各种宠爱十八年,她的好勇斗狠被富足安宁的生活磨没了不少。   原主是糊里糊涂没的,自身对诚亲王的怨念并不大,即便原主现在明白了她被诚亲王和商琬利用了,可是上辈子原主应该是最终boos,是胜利者,人家双双重生,原主这辈子也该输一次了。   没准原主返回了上一辈子找诚亲王和商琬报复呢?   虽然想起来很别扭,但重生复仇之类的剧情不都是这样的?为上辈子报仇,为自己讨回公道什么的……这辈子你苏,下辈子我苏,玛丽苏轮流做,总有轮到的时候!   有过三世的经历,曾柔真是累了,也没心思同双双重生的男女交手,死遁的念头并未消失,曾柔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等着诸葛云。   如果曾小强是个糊涂的人,曾柔不会将死遁的想法说出来。   曾小强算是个明白人,又真心疼爱曾柔,曾柔怕她死遁让他备受打击,万一他做出点为曾柔报复的事情来,曾柔很过意不去。   “哥哥,我回府后同诚亲王商量一下,他另有所爱,我帮他挡了这么多年,足够偿还欠下的债了。”   十二位皇子,都有夺嫡之意,还有几名尚未长大的小皇子,当今皇帝如今六十六岁,谁晓得皇帝能活多久?   太后娘娘今年可是八十出头了……万一皇上遗传了太后娘娘的长寿基因,越到后来夺嫡越是惨烈,曾柔的危险系数越高,早早归去,是最好的选择!   她轮回转世,也不至于世世都为别人报仇,即便原主上辈子对不住诚亲王和商琬,这一世原主的嫡子夭折,又是中毒,又是中迷药的……够了,她受得苦足够偿还债务。   曾小强道:“诚王爷肯放你离开?别傻了,小柔,诚亲王若是有良心的人,怎会让你受这许多的危险?因为他另有所爱,所以才不忍让真正爱着的人受到伤害,诚亲王……外表看起来孤傲慈悲,他比谁都心狠。他连自己的母妃都敢利用,何况是你?”   “你的意思是不被诚亲王看重的人,活该做炮灰?活该被他利用?”   “小柔……”   “哥哥,我主意已定,总要试一试。”   “我是担心你惹怒了诚亲王,反而让诚亲王连面子上对你的体贴都没了。”   “不会的。”曾柔淡淡说道:“第一,他所爱的人身份太高,想让她做侧妃根本不可能,第二,皇上虽然也不大待见我,但我是诚亲王的嫡妃这是不争的事实,皇子若是宠妾灭妻,这辈子别想要皇位了,咱们那位皇上最最要面子的,他想留下千古圣君的名声嘞,第三诚亲王是皇上的儿子,性情像极了皇上,便是他心里不悦我,面上也会给我体面尊严,他这样待我会让商琬误会的。”   “死遁我会有平静太平的人生,便是他不肯放我离开,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劲儿。”   若是曾柔还有内息在,用得着废这么大的事儿?直接一个憋气装死……不对,商琬可是有满值的医术技能,曾柔若是用药死遁,别人看不出,商琬一定看得出。   没准商琬会趁着她假死的时候,用火葬或是水葬之类的,曾柔会本能将事情往坏处想……想要死遁,只有征得诚亲王的点头!   曾小强颓废的坐在一旁,默然了好一会,“我劝不了你,不过,我提醒你,你成功的可能不高,诚亲王……男人都是很霸道的,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她主动远离,诚亲王没准认为你另有所图,他多疑的紧!”   曾柔愣了一会,这一点她到是没有想到,不知发誓之类的能不能打动多疑的诚亲王? ☆、第八十三章 轻快   - -   诚王妃怀孕的事情对只有一个儿子来说的诚亲王怎么都算是喜事,太医本指望着能得点赏赐,没想到得到确实消息的诚亲王在诚王妃屋中站了一会,冷冰冰的给出一句话,“送太医出府。”   太医从诚亲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兴奋心悦之情,反倒隐约有几许的愤怒难堪……莫非诚王妃……太医此时也不敢再要赏赐了,麻利的离开诚亲王府,将诚亲王的异样死死的埋藏在心底,不敢同任何人走漏些许的口风。   诚亲王在朝中看起来权柄不重,但诚亲王让很多人忌惮。   曾柔听闻怀孕,只感觉到五雷轰顶,她好不容易打算死遁离开,老天爷明摆着是故意不让她好过!!!   并非曾柔糊涂没有察觉有孕,突然换了身体,环境又是如此的不堪,曾柔一时没想到怀孕……记得诚王妃因为上次产子伤了身体,不容易再有身孕的,怎么她去了……曾柔接管身体就有了?   曾柔仔细的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嘴角慢慢的垮了下来,蠢女人!你这样的蠢女人上辈子怎么可能是胜利者?   还是说,上辈子诚王妃不爱诚亲王,这辈子她被重生的诚亲王彻底的迷惑了,爱上了,那样的事……她也能忍得住?   原来的诚王妃为了能再帮诚亲王生养子嗣,过去的八年中,偷偷的吃了数不清的秘药,偷偷的寻了数不清的秘方,无论什么样的药……只要是能让女人怀孕的药她都吃,曾柔回想起那段吃药的经历,趴在床边吐得更凶了。   每一幅秘方都很恶心,还要生吃某种虫子……呕,呕。曾柔恨不得将肠胃都翻出来重洗一遍,原主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保住诚王妃的位置,她根本不用做这些……   吐得头晕眼花的曾柔瞄到走过来的诚亲王,他脸上的怒气,让曾柔心沉入了谷底,原主吃了那么多苦却没能做出让诚亲王高兴的事儿。   莫怪原主多次将商琬叫进王府,她想让商琬帮她……蠢女人!商琬不害她已经很难得了,怎么会帮她怀孕?   曾柔身体里堆积的毒素,也不是别人害她的,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吃进去的,老话说是药三分毒,偏方尤其毒……曾柔吃了那么多年金丹,没因汞中毒而夺命,已经算是幸运了!   仔细看了眼手指间断,隐约有淤青色,这是金属元素残损在体内的征兆……这个孩子,她能要么?   “咳咳,咳咳咳。”   曾柔的手紧紧的握得身下的被褥,她会不会生下怪胎来?   诚亲王站在距离曾柔三步远的地方,即便曾柔吐得天昏地暗,他依然无动于衷,黑若夜空的眸子闪过一抹豪不遮掩的厌恶和被欺骗的耻辱……   耻辱?曾柔自认为良好平和的心态,被诚亲王惹毛了,他是重生的又怎样?重生后就一定要执着于上辈子恩怨情仇?   擦了擦嘴角的酸水,曾柔抬头问道:“王爷不高兴?妾身又有身孕了,王爷说是不是清昭回到了我们身边?清昭是个好孩子,不忍心让我们伤心,所以……”   “你又想借着有孕作甚?”   诚亲王打断了曾柔的话,阴冷的目光仿佛看最最卑鄙的毒蛇,“这回你又想借此陷害谁?”   诚亲王说完之后,紧紧的抿住了薄唇,曾柔看得出他一准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他们重生后执着于上一世界的对错,曾柔不能同他们一样,如果她自己沉醉于上一世活在诸葛云的宠溺中,现在她会直接拿刀剁了诚亲王这个不会做丈夫的渣男!   上一世对的,这一世很可能是错的,因为重生者改变了某些事儿,自然会引起蝴蝶效应,比如曾柔深刻的感觉出原主挚爱着诚亲王,甚至为了他留下了清晓和夏侧妃……   后院是女人的天下,即便诚亲王护着夏侧妃,以原主的智商依然能不动声色的除掉庶子。   因为爱着他,所以她强忍着一些她忍受不了的事儿。   莫怪原主看了诚亲王和商琬私会后就离魂了,因为她最珍贵也是最宝贵的东西破碎了,她生无可恋,无法再活下去……如果当时她晓得自己怀孕的话,也许她不会离魂,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曾柔看得出她是个精明,懂得取舍的女人。   也是个在诚亲王眼中心机深沉的角色!   “说话!”   诚亲王被曾柔诡异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他又错过了最宝贵的东西,上辈子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妻子表露出的爱慕依恋都是假的。   妻子曾柔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她害过许多人,利用过他的信任和宠爱,她还害了商琬……最终他的确是登了皇位,可他继位没有一年就病逝了,说是病逝,其实他最后是被皇后曾柔气死的……他始终无法忘记曾柔在自己死前那张得意飞扬的脸庞……   他争了一辈子,只是为了成全一个没有在他身上用一点真心的恶毒女人做了摄政太后?   他由此含恨重生,这辈子他本不打算娶曾柔,可他再多的改变,都阻止不了曾柔嫁给他……   诚亲王人前对曾柔体贴尊重,人后对她冷漠疏离,凭着先知他剁掉了曾柔很多的羽翼,联合商琬将曾小强打压下去……曾小强上辈子是曾柔最最重要的帮手,也是名震帝国能文能武的英才!更是他父皇晚年最最信任的股肱之臣!   他最后能继承皇位,曾小强功不可没,可一世他是重生的,所以便是没有曾小强的帮忙,他依然可以凭借先知夺得皇帝位置。   曾柔出落的并非绝色,可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诚亲王紧了紧拳头,无视她那双眸子,”让本王说中了?所以你不敢回话?你在本王面前不是很能说?很能给侧妃,侍妾上眼药?”   “王爷……”   曾柔撑起了身体,直直的望着诚亲王,舔了一下苍白的唇瓣,她真是为重生者的智商捉急,他们什么时候能分清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区别?能懂得蝴蝶效应?   “妾身实在是不知妾身害了谁?让王爷如此误会妾身,若是王爷以为妾身打算凭着有孕就陷害谁,妾身……愿意当着王爷的面拿掉腹中的这块肉……”   曾柔勾起了嘴角,“妾身打算死遁依然有效哦。”   诚亲王的额头被气得青筋凸显,“毒妇,果然是毒妇……”   “对比王爷眼看着清昭夭折,妾身只是不想将他生出来再给王爷添麻烦!”   曾柔眨了眨眼睛,见诚亲王铁青的脸色,果然,他应该是能救清昭的,为了不让商琬难堪,才放任嫡子夭折……也许清昭两辈子都不得诚亲王的心意!   诚亲王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曾柔面前,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怒气重重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曾柔,你休想再蒙蔽本王,本王明白的告诉你,本王只看重善良决绝的商琬!”   “是呢,王爷同商琬有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曾柔不甘示弱的看着诚亲王,诚亲王被曾柔的目光吓了一跳,他虽然做过皇帝,但不过只做了一年,身上的皇帝光环并不足……可曾柔呢?   她可是做过五年权倾天下且影响朝局的赵王妃,亦做过十八年皇后,上一世诸葛云最爱做的就是满世界打仗,国政一般都是扔给曾柔处理……在大隋朝,双圣临朝,朝臣百姓早就将皇后当作皇帝看了!   以诸葛云对曾柔的钟爱顺从,许多人都猜测皇后最后会不会登基为帝!不过更多人肯定一点,便是曾柔想要皇位,皇帝诸葛云也会双手奉上!   做了十八年的皇后,主理天下朝政,曾柔身上本就有一点点的女王光环……她眯起眼睛,让诚亲王赶到心惊,有种面对父皇的压迫感,诚亲王攥紧了曾柔的手臂来抵抗呼吸急促。   曾柔手臂被他捏得有点疼,可惜如今她没有内息甩不开诚亲王,曾柔冷冷一笑,原主爱诚亲王,可诚亲王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他赶不上诸葛云一根汗毛。   “您一边追求才色双绝的商琬,一边同我敦伦。”   曾柔笑容里满是对诚亲王的嘲讽,“我因为同您行房有了身孕,您说这该怪我么?是我破坏您和商琬的姻缘?是我硬拽你上床的?还是我引诱了你?”   诚亲王说不出一丝反驳的话,上辈子他那么宠爱她,曾柔再没真正的怀孕过,这辈子他们行房的次数有限,她怎么就有了?   再不满曾柔,诚亲王也不信曾柔会给他戴绿帽子,怀了野种……   曾柔看出诚亲王眼中的痛苦,眉宇间带出一抹的嘲弄和得意,“王爷就没想过为商琬守身如玉么?莫怪商琬对王爷欲迎还拒,王爷只怕是让商琬失望了吧。”   曾柔拽住诚亲王的手臂,慢慢将他的手拉到小腹上,“王爷照着这里打一拳,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王爷……妾身会小产而亡,再也不会在您和商琬之间,您不用怕没有嫡子,商琬懂得医术,身体好,只要您娶了她,您自然会有嫡子……王爷,亲手拿掉你不看重的孩子,有什么难的?”   “来嘛,一拳下去,您一切的烦恼都没了,妾身也可以得到解脱。”   诚亲王的手按在了曾柔平坦的腹部上,隐约着他仿佛能感觉孩子的气息……诚亲王甩开曾柔,“本王要你活着!”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曾柔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诚亲王到是一个特别的人,他恨曾柔是显而易见的,也毫无压力的利用曾柔,可他竟然不想看着曾柔死……想让她活着受尽折磨么?   还是想让商琬亲自报仇?   曾柔摸了摸小腹,麻烦,你真是个麻烦!   她倒不是个因为接手怀孕身体便对腹中胎儿有感情的善良女人,不是她愿意有的孩子,父母有处于这种状况,曾柔比任何人都想拿掉尚未成型的他!   曾柔没有信心能给孩子健康的成长环境,何苦生他出来受苦?   看今日的诚亲王,他们之间很难善了,曾柔也不想用孩子威胁他或是怎么安静的种田养包子……等待诚亲王回心转意,曾柔对别人的包子没兴趣!哪怕这个包子是她生下来的,她对提供另一半基因的男人只有鄙视!   左手搭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曾柔仔细的摸了摸脉搏,想要用怀孕陷害谁是做不到了……曾柔只要拿掉孩子,她也会跟着没命,以她如今的状况,小产后大出血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大金朝可没输血一说,虽然商琬在尽力研究外科,但显然等到她能弄明白血型,造出输血的工具还得有段日子……而且也不一定会给曾柔用,精密仪器神马的,她应该弄不出……   曾柔虽然每一世都很倒霉,但珍惜性命,自然死亡是她的目标,再难的人生,她都不没想过自杀!   况且她还要活在这里等候诸葛疯子!   她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她非正常的死亡了,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投胎,无法见到同她的性命绑在一起诸葛疯子   李妈妈见诚亲王摔门而出,悄声的走进屋里,靠着床头的主子反倒眉目含情,神色飞扬,怎么看诚亲王都是气急败坏的一个,“主子……”   “这是老天的安排,阿弥陀佛。”   曾柔向李妈妈笑了笑,“你尽管安心,我不走了。”   商琬……诚亲王,你们千万别再惹到我!   以前原主受的苦,曾柔全当作为了他们上辈子还债,如今曾柔接手了原主的人生,那么债务不管还没还完,在曾柔眼里都是抹平了。   既然无法死遁,诚亲王也许会是第一个和离的皇子!   李妈妈长出一口气,“您总算是想开了,奴婢就怕您钻了牛角尖,死遁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什么事儿您依靠谁去?”   曾柔见李妈妈放心的样子,扬起了眉梢,“你以为有人敢欺负我?我虽是留在诚亲王府,但总有一日我还是会离开的,死遁不行,要走也只能光明正大的走了,也许诚亲王会后悔今日留下我!”   不是也许,他一准会后悔!   既然决定留下,曾柔便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诚亲王的后宅被原主经营的水泼不进,篱笆桩子扎得很牢靠,曾柔到不需要为后宅费心,至于总是让原主感伤恨不得下手除掉的夏侧妃母子,在曾柔眼中却跟一颗尘埃差不多。   “李妈妈我记得王爷领了皇上的差事……”   “是。”   曾柔眼前一亮,“明日我找王爷为哥哥讨官去,王爷正正经经的大舅哥看守宫门像是什么样子?王爷哪能看着哥哥落魄不管?他脸面上也不好看呢。”   “……”   李妈妈愣了一会,仔细的端详曾柔,“您以前不是抹不开面子?怕王爷疑心您?”   曾柔伸了个懒腰,这一世的对手虽然金手指齐全了一点,但比上一世刚开始处境要好很多,诚亲王也不像是杨毅,虽然眼下不能踹掉诚亲王,但让他和商琬郁闷,曾柔还是能做到的。   “呵呵,我会以事实告诉他们,没有爱可以重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曾柔自信的笑道。“王爷不会在此时拨我的请求,我怀着身子呢,这可是他的嫡血,皇上之所以没立太子,也是因为中宫无嫡子的缘故。”   综合考量,当今皇帝除了在儿子中找寻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外,没立太子,还有点原因他太重视嫡血。   即便以前皇帝看不上曾柔,此时曾柔再一次有孕,皇帝看她会顺眼很多,嫡子也可以为诚亲王增添砝码。   曾柔怎会不抓紧这次机会?   利用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曾柔没有一点的心理压力,有机会却错过,才叫遗憾呢。   曾柔慢慢的合上眼睛,喃喃的自语,“我会戳破他们的金手指!重生的……是人生,并非是智商,商琬……白活了三世也是可能的。”   “主子,您说什么?”   李妈妈费劲心思都没听清楚主子的话,狐疑的问道:“您是想歇息?”   “没错!”   曾柔笑着点头,“歇息好了才有力气,王爷今晚不会再过来了,我是该早一点歇息。对了,以后按照我拟定的菜谱做膳食……”   “主子您放心,奴婢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让主子有一点点的危险!”   李妈妈斗志昂扬,她无论如何也要让主子平安生下小世子,主子怀的一定是儿子,在天上的老爷和夫人一定会保佑主子的,“后院里的阴险小人都骗不过老奴去!”   曾柔拽起被子,她说得同李妈妈说得是两回事,她在用菜谱和汤药排除身体里的毒素,李妈妈看着很像是宅斗高手身边的全职打手……这一世曾柔经历的人都很有个性,曾小强,莫小玉,李妈妈……都不是绵软需要曾柔操心的阿斗。   如此,她省了很多的麻烦事儿。   一夜好眠,曾柔清晨早早起身,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在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虽然修炼出的内息在丹田存不住,可内息便是散到四肢中对各项金属超标的身体也有好处……   内息修炼再配合汤药,食疗排毒,曾柔有把握不生出残障儿童……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如今有孕只有一个月有余,在两月前,原主已经放弃希望不再吃那些恶心的汤药金丹了。   也就是在受孕的这段时间内,原主没有再摄入过量的毒素或是重金属,曾柔只需要注意怀孕的时候别再接触这些东西就好了。   ……   用过早膳后,曾柔接到了宫里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的赏赐,淑妃娘娘甚至给曾柔指派了六名经验老道且可信的内务府妈妈。   排成一排的妈妈向曾柔行礼,“见过诚亲王王妃。”   曾柔嘴角微抽,淑妃的确很重视诚亲王……淑妃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在阿哥中排行第四,被封为理亲王,次子便是六皇子的诚亲王,唯一的女儿在公主中排名为十公主,是皇上最最疼爱的女儿,公主今年不过十八岁,尚未出阁。   淑妃四十岁上才有了这一女,自然宠爱非常,受尽宠爱的公主,驸马难寻,十公主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她耽搁了婚期,淑妃娘娘很着急,皇上到是说再留十公主几年。   十根指头有长短,六皇子诚亲王是淑妃最疼爱的儿子,但诚亲王好像对淑妃不怎么亲近……曾柔猜测,也许上辈子淑妃得罪了诚亲王吧,毕竟重生的人总会记住上辈子亏待过自己的人!   “我现在还没显怀,用不上你们。”   “诚亲王王妃千万别赶奴婢回宫,奴婢愿意伺候王妃殿下。”   六个妈妈齐齐的露出惊恐之色。   曾柔捻了捻手指,她们不怕自己,怕得是淑妃……淑妃出身不高,听说仅仅是秀才的女儿,在街上被出巡的皇帝一眼看重,十三岁入宫,如今她是德贵淑贤四妃之一,仅仅比皇后还差一档次,在四妃中,她亲生儿女最多,最受皇上宠爱。   曾柔对淑妃挺有兴趣的,淑妃是典型的会刷皇宫副本的人呐。   皇帝儿女众多,女人自然不少,但当今皇帝给后宫女子的进位却很吝啬,只有十几个有封号的妃嫔,剩下的人哪怕为皇上生了儿女,也是常在,贵人等低等的小主,嫔位,妃位对她们来说遥不可攀。   由此可以看出秀才之女出身的淑妃的确有两把刷子。   “娘娘说,若是王妃身体许可的话,请您亲自进宫一趟,娘娘有些事情要向您交代。”   曾柔一听这话,笑着点头,“今日左右无事,我先去见王爷,再进宫向母妃请安,不知王爷有没有功夫,一起进宫母妃会更开心吧。”   诚亲王越是不愿意接近淑妃,曾柔越是想让这对母子碰面!   诚亲王妃时隔多年有孕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京城,在按平侯的商琬自是知晓了,她平静的翻动着手中的书卷,虽然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还是会不由得想到上一辈子夭折的儿女……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世基调满轻快的,大家为啥不相信桃子是亲妈?这一世从开始到结束,郁闷受伤的永远是重生者,女主自在的很,以戳破重生者金手指为乐事。 ☆、第八十四章 候选   商琬握书卷的手指因用力泛白,粉红也像是没有光泽一般,“还有呢?诚亲王应该很高兴的吧!”   曾经他是那么盼望着再有嫡子,那么重视曾柔假孕的骨血……于是曾柔假装小产后,他不惜将颇为得他欢心的侧妃亲手勒死……那个时候诚亲王府后院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上辈子商琬只不多为被勒死的侧妃多说了一句话,便被诚亲王冷落了一年.   在踩低捧高的王府后院失去唯一的男主人的宠爱会过得格外辛苦,商琬受尽了委屈,本就体弱的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死的……   如果上一辈子她不是将心都放在诚亲王身上,她不会选择低调的融入大金王朝,收敛了一切的金手指,她的儿女也不会死……这一世她不愿意再傻下去了,做就要做最最耀眼的贵女!   “奴婢倒是没听说诚亲王怎么高兴,不过,宫里的淑妃娘娘给了诚亲王妃很重的赏赐。”   ”淑妃娘娘?“   商琬唇角慢慢的翘起来,淑妃同亲生儿子诚亲王的心结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如果不是确定淑妃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机缘,商琬都怀疑淑妃也是重生的。   淑妃这辈子对诚亲王到是一心一意……不,淑妃同诚亲王妃一样,都是装出去的,她们都是最最阴险歹毒的深宅命妇。   都想害她!   商琬放下了书卷,淡淡的说道:“以后诚亲王府的事儿,不用再同我说。”   “可是今早,奴婢接到了这封书信。”   丫环文琪将书信悄悄的递给商琬,小声的说道:“是诚亲王让人送过来的。”   商琬手像是被烫了一样,将书信扔得远远的,眸子若两簇火焰,切肤之痛如何能忘?   当年她葬身火海的时候,火焰吞噬她身体的痛苦她一直记得,上辈子是她蠢,陷入对诚亲王的爱情出不来……由此她将娘家安平侯府都给牵连了。   堂堂侯爷嫡女宁没名没份的跟着诚亲王……他的爹娘被人嘲讽了许多年,娘家妹妹嫁得都不好,最后父亲把爵位没有给儿子而是给了兄弟……商琬记得父母是郁郁而终的。   父亲最为重视的安平侯也因在夺嫡中站错了队伍,被诚亲王清算……她当时求了诚亲王好久,他都没有放过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得罪了当时足以影响朝局的重臣曾小强!   种种的痛苦,商琬怎会再靠近诚亲王?又怎么会让曾小强连中三元?   上被子她唯一做的一件像是穿越女做的事情毁了她的一生,也将疼她爱她的娘家推进了深渊,这辈子商琬不会再傻到同上辈子一样,她发誓一要放弃了诚亲王,二要让安平侯府富贵荣耀一生一世,让曾小强一辈子活在烂泥里!   商琬重生后,治好了很多达官显贵的疾病,同时给安平侯府训练了一批秘密的死士,此时还不到夺嫡最关键的时候,安平侯府不用站队……   诚亲王虽然是重生的,但他这辈子想要皇位可不容易!   退一万步说,即便诚亲王登上了皇位,商琬依然可以保下安平侯府。   “把书信烧了。”   商琬站起身,眼里划过一道恨意,曾柔怎么可能再有身孕?会不会又是假孕?没有曾小强在外疏通,曾柔怀孕的把戏会持续多久?诚亲王……若是再被曾柔那个毒妇给骗了的话,他也太没用了!   曾柔的身体经过她的料理,将来会疾病缠身!死对曾柔反而是解脱!   “今日我娘约了表哥一家,我得好好准备一番呢。”   商琬眉宇间带了一抹的娇羞,绝美的脸庞若海棠初绽,美极了。   表哥诸葛云为大金王朝最最杰出的词人,他人品风流,容貌无双,最为难得他对妻子极为忠贞,一辈子同其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妻早逝后,他孤独了一辈子。   上一世如果不是她死活非要进诚亲王府,她是应该嫁给诸葛表哥的。   诸葛表哥是个温润如玉的才子,他才是商琬为自己这辈子选择的良人。   商琬记得很清楚,表哥明年会因为为皇上献诗词祝寿而被皇上封为文国公。   当时引起了很多人的争议,然皇上乾纲独断,说过诸葛表哥的文采斐然,当封国公!   诸葛表哥虽然是文国公,但一辈子没有参政议政,只是同妻子游览大金山水,做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并且写了一本厚实的游记……那本游记被后世人称为宝典,后世人也说过皇上封诸葛云为文国公实在是最最英明之举。   诸葛表哥晚年开创了儒学的另一分支,后世他的名声直追孔孟圣人,被人称为儒家三圣。   后世诚亲王那个短命皇帝都不如诸葛云表哥有名!   商琬在梳妆镜子前轻扫峨眉,看着镜子里绝色美人,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只因为晓得诚亲王是皇帝便一头栽进去?表哥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诸葛表哥家世清贵,有名望,温润如玉,专一,他比阴狠,冷酷,无情的诚亲王好一万倍!   打扮齐整后,商琬走到了上房。   诸葛表哥爽朗,干净的笑声从屋子里传来,商琬撩开了帘栊,诸葛云堪比谪仙的容貌立刻映在了眼前,他淡淡笑道:“琬表妹。”   哪怕商琬心若止水,此时也不有得心底一颤,好俊秀的男人,为何上辈子不曾看到他?   “表哥。”   商琬落落大方的给诸葛云见礼,笑容恬淡的问道:“姨母的腿可是好了?”   诸葛云的母亲——李夫人本是庶女,自然比不得商琬的母亲嫁入侯府,然李夫人的丈夫在仕途发展却很顺利,从如初官场的小吏,一步一步向上爬,如今他已经是御史的两巨头之一。   如果不是商琬重生后帮安平侯府立了几次大功,得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安平侯府许是还赶不上诸葛姨夫的前程。   李夫人同嫡姐安平侯人在娘家起就很要好,自然没有嫡庶之间谁踩谁的问题。   当初在李夫人有难处的时,也只有安平侯夫人帮助她,因此她们姐妹的关系,比安平侯夫人另一个嫡出的妹妹还要亲近。   李夫人喜欢商琬,笑着道:“你给我配的膏药实在是管用,我多年的毛病全没了,走路再也不用云儿搀扶,琬儿,我还得多谢你呢。”   “为姨母效劳,是我应该做的。”   商琬脸颊绯红,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李夫人指着诸葛云道:“你不是说要带琬儿去茶楼,还不去?”   安平侯夫人不是商琬,自然没先知的本事,如今安平侯府富贵荣耀,她的嫡长女商琬名满京城,商琬配诸葛云实在是有些可惜。   虽然诸葛家清贵,诸葛云长得实在是俊美,然商琬的身份便是皇子妃也做得,十皇子今年选妃,商琬的年岁同十皇子正合适。   十皇子可是宫里贵妃娘娘唯一的儿子,贵妃虽然比不得淑妃得宠,但贵妃的娘娘可是皇后的族妹,有了这层关系,十皇子比别的皇子更有优势。   十皇子成年后封为睿亲王,皇上对睿亲王最好。   “茶楼有何要事?”安平侯夫人淡淡一笑,“是不是云儿的清客友人?”   李夫人是个极为玲珑剔透的人,心知嫡姐是看不上诸葛家,笑道:“睿亲王在茶楼宴请云儿,说是席间会泡天下第一茶,很多名门贵女都想去看看,他恰好有请帖,我便想着让他领琬儿去渐渐世面,不仅是琬儿,三妹妹家的如儿,四妹妹家的叶儿,也会一起去。”   安平侯夫人一听姐妹家的嫡女都会去,笑道:“让妹妹惦记了,琬儿还不谢谢二姨母?”   表妹如儿上辈子就是嫁的诸葛云表哥!   商琬谢过李夫人,笑着同诸葛云出门,一起去接几位表妹一起赴宴。   安平侯夫人在他们走后对李夫人道:“睿亲王专门给云儿送的帖子?云儿的才名我是如雷贯耳,怎么你还不让他下场?”   诸葛云今年二十二岁,十八岁定亲,结果女方染了疾病过世,此后议婚也多有波折,他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李夫人无奈的说道;“他不喜科举,一心追求山水意境,同我说学圣贤书若只为做官,眼界太低……唉,您也晓得,我只生了他一个,诸葛家这些年也有些家私,老爷也说朝局变化太快,云儿性情懒散实在是不是入官场的材料,还不如让他一心求个词臣的名头,将来恩萌个官职也就是了。”   安平侯夫人知晓尽十年来,李夫人几笔重要的生意都做得顺风顺水,甚至她搭着李夫人的关系也赚了不少,诸葛家虽是看着清贵,然家底不弱于安平侯府,诸葛大人虽是御史,但确实个老好人,绝不轻易得罪人,朝臣称诸葛大人为纸糊御史!   不过,皇上很信任他,但凡他所弹劾的官员,大多都遭到贬谪,因此哪怕他一年也上不了几本弹劾折子,但朝野上下的官员不敢轻视纸糊御史。   诸葛家倒也不是非要诸葛云出仕不可。   “二妹一向精明,既然你拿定主意,我也不好劝说。”安平侯夫人抿了抿发鬓,“清贵词臣也好,合乎云儿的性情。”   李夫人垂下眼睑,“左右……亏待不了云儿就是了,大姐,我同你交一句实话,云儿的前程不需要任何人操心,他这辈子就是个清贵的命儿,同大富大贵无缘。”   安平侯夫人笑道:“任谁都看得出他是清贵的,有二妹夫在,他准保错不了,对了,三妹妹家的如儿同他很要好?早些年在深闺中,三妹妹得罪了你,你也别再记挂在心上了,我看如儿是个好的。”   “那点小事,我早忘了。”   李夫人明白安平侯夫人的意思,放弃了同安平侯结亲的念头,商琬再好,大姐看不上自家儿子,她也不能上杆子贴冷屁股,“只要云儿喜欢,我是无不依的。”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怎能光听云儿的?”   “他的事一直安排得很好,云儿的婚事……随他得好,毕竟同他过一辈子的人是他的妻子,我也盼着云儿能过得好。”   在商琬不知情的状况下,安平侯夫人,商琬的母亲已经商琬备选的婚事给推了,清贵的诸葛家,怎配得上满门荣耀的安平侯府?   诸葛云的母亲李夫人也并非是执意求娶商琬的人,诸葛云的前程,绝不需要担心!   ……   诚亲王府,曾柔来到了书房所在的跨院,站在门口对诚亲王的长随道:“我有事想见王爷。”   长随面容微苦,“您稍等,奴才进去通禀主子。”   不大一会功夫,屋里传来诚亲王冷漠的声音,“不见!”   长随出门无奈对曾柔道:“您有事可以转告奴才,等王爷不忙时,奴才代您转告……”   书房不会只有一间,旁边连着好几间厢房,曾柔转身进了厢房,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我可以等。”   “王妃殿下……您这不是让奴才为难么?”   曾柔打量着厢房的布置,一如诚亲王好清雅的性情,摆设质朴,处处彰显着清雅的气息。   曾柔随手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卷,头都没抬的说道:“你既然叫我王妃,为主子办事不是你应该的?我一不用你伺候,二不用你传话,说什么为难?只要我还是诚亲王妃,在诚亲王府里想做什么不成?”   她说话的声音很高,中气十足,隔壁书房的诚亲王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到哐当茶杯落地的声音,诚亲王道:“你过来!”   长随小多子震惊的望着看书的诚亲王妃,心底一阵阵的冒着凉气,作为一直跟着诚亲王的奴才,他清楚得晓得诚亲王妃不是很得主子的心,他虽然不敢不尊重王妃,但心底一直以为王妃注定失宠,王妃打理王府后院拿手,但论起抓住主子的心,王妃远远不如商琬小姐……   他对王妃多有轻视,可今日……他才晓得主子不愿意放弃商琬,但王妃却可以气得沉稳的主子摔茶杯。   “你过来!”   诚亲王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小多子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安然读书的诚亲王妃,讪讪的说道:“王妃殿下……”   “王爷不是让你过去么?我这用不上你伺候!”   “……”   小多子双腿有些软,“奴才听着主子是叫您。”   唰拉门帘响动,诚亲王站在门口对曾柔怒目而视,”这里是外书房,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这里的奴才容不得你多嘴。”   “王爷一向爱重妾身,外书房的奴才妾身多说两句怎么着?”   曾柔慢慢的放下书卷,抬头迎向诚亲王的目光,“外书房也是诚亲王府的,难道王爷身边的长随妾身说不得?是妾身陪着王爷过一辈子,还是奴才陪着您?”   小多子等人扑通扑通的跪倒请罪,他们统一感到呼吸有点急促,王妃殿下不好惹……王妃和主子闹别扭,倒霉得是他们!   商琬小姐对他们可比王妃和蔼多了,他们也很尊敬商琬小姐……可他们现在惧怕诚王妃,王妃似随时能要了他们性命的修罗!   曾柔几十年积累下的底蕴别说压眼前的这群奴才,便是压重生的诚亲王也毫无压力,轮回三世,她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没见过?主政天下,她亲手打造了两个盛世。   虽然她已经不在前两世,但曾柔相信那两个世界会永远流传着她的传说。   诚亲王眸光带了一抹的惊讶,两世加起来,他从未见过曾柔会如此的气势逼人,锋芒毕露!   诚亲王冷静下来,问道:“你找本王有何事?”   “为了妾身的兄长。”曾柔理所当然的向诚亲王说:“兄长谋了一个缺,但却是看守宫门的侍卫,王爷入宫散朝进进出出皇宫必然会见到他,兄长只做个芝麻的侍卫多伤王爷的面子?”   “晓得的人会以为王爷刚正不阿,不肯徇私,不晓得人,还不说妾身不得王爷的心?王爷对妾身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曾柔面容一改,哀伤的叹息:“妾身眼下唯一让妯娌们羡慕便是得王爷爱重,若是王爷另有所爱的消息传遍京城,妾身被人奚落到是没什么,万一王爷被人指责负心虚伪,您多冤呀。”   诚亲王问道:”曾小强做了宫中侍卫?”   “您叫声内兄也无损王爷的威风,便是皇上对皇后的兄长,有时也会称内兄。”   “你拿曾小强同柳斐比?”   柳斐的功勋堪称冠绝大金朝,他做了一辈子的国舅,同样为大金朝立下汗马功劳,柳斐颠覆了国舅的传统认知,提起安国公谁不翘大拇指?   况且柳斐同皇帝君臣相得,皇后无子还能稳坐中宫,除了皇上不愿意废后外,最重要的一点,皇上不愿意让柳斐难过,柳斐同皇后一母同胞,是最最亲厚的兄妹。   曾小强……那一点比得上柳斐?   虽然诚亲王不得不承认,上辈子曾小强也是名臣,但他比柳斐狡猾多了,柳斐对父皇是赤胆忠心,增小强却不是……   “虽然定国公战功累累,可王爷怎知我哥哥比不上他?”   曾柔玩味的看着诚亲王,“上次科举舞弊案让我哥哥丢了伯爵爵位,但皇上最后不是饶过了他?王爷也应该知晓换一个人,只怕早就折在天牢中了,可我哥哥平安的出了天牢,外人只会奚落嘲讽我哥哥,但我最近翻看了那桩案子……是有人想要置我哥哥于死地,我哥哥逃脱惩罚我以为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过是个王妃,同人没有结怨,王爷不觉得我哥哥这件事是冲着您来的?没有妻族的支持,王爷不觉得少一条臂膀?也不知谁这么歹毒……”   诚亲王紧紧的抿着嘴唇,他总不能告诉曾柔为了旧怨他联合商琬自断臂膀……那也是商琬唯一一次同他亲近。   “你明晃晃的为娘家讨好处?为你兄长出头?”   “不成么?”   曾柔理所当然的说道:“若是我连娘家的兄弟都不关心,算是什么善良贤惠的人?“   善良?诚亲王被这个词堵得很难受,曾柔能同善良沾边?   曾柔起身款款的走向诚亲王,“我哥哥过得好,妾身同王爷也有脸面,妾身知晓王爷为难,但以王爷今日的权位,不敢说让我哥哥做一等侍卫,但大内的三等侍卫对王爷来说并不困难,王爷就不能看在我有孕的情况下,高抬贵手帮帮我哥哥?”   诚亲王躲开了曾柔伸过来的手臂,“本王不会徇私!”   他越躲,曾柔越是有心撩拨他。   “怎么算徇私呢?我哥哥武艺不错,文采也不错,不是舞弊案被人牵连,他早就高中了,他做三等侍卫还算屈才了呢,便是选拔也会选我哥哥,王爷这叫举贤不避亲!是光明正大的为国招揽贤臣。”   “你……”   诚亲王瞪着曾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他胳膊一沉,一时不查,发觉曾柔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诚亲王仿佛碰到了瘟疫一般,甩开曾柔:“放开!”   曾柔身体顺势一歪,直接倒在诚亲王怀里,笑盈盈的说道:“王爷这是作甚?有奴才看着呢,莫非这是王爷喜好的情调?妾身……妾身还是喜欢含蓄的。“   在诚亲王动怒前,曾柔像是避嫌一般的远离诚亲王的怀抱,庄重的说道:“往后谁再同王爷这样,准是没安好心打算勾引您!女子还是应以妇德为先,轻佻勾人的女子都是妖精,王爷有着远大的志向,您不能不防。妾身既然为王爷的王妃,自然得时常劝解王爷,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   谁感谢你?   诚亲王抬脚就向外面走,曾柔在后面说:“王爷,等等妾身,妾身陪您一起进宫给母妃请安。”   “本王不去……”   “王爷不能这么说嘛,母妃总有些消息想告诉您,十皇子即将大婚,他的王妃人选,王爷不想知晓么?”   诚亲王被曾柔拽出了王府,一起进宫去见淑妃娘娘,这辆标识着诚亲王的马车堂而皇之的行驶在京城大街上,夫妻同行印证了诚亲王挚爱王妃的传言。   商琬坐在临街的茶楼窗口,看到了诚亲王片刻不离的小多子……他又骗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一个很美好的人被疯子取代的话,桃子有点不忍心鸟。 ☆、第八十五章 高手   微风徐徐吹拂起商琬额前的留海,她那双美瞳似悲似怨,似哀伤似无情,茶楼外种植下的红枫叶子随风起舞,更映衬商琬此时的心绪。   商琬迟迟无法将目光从早已远去的马车上收回……   他说,重活一次,他无法再钟情于毒妇曾柔——但满京城人都知晓诚亲王夫妇鹣鲽情深,诚亲王爱慕于诚亲王妃,为此他不惜违抗皇帝的意愿,不纳侧妃繁衍子嗣。   他说,重活一生,只愿意同商琬弥补前世的遗憾,同商琬一生一世一双人,共享天下富贵——但如今诚王妃有孕在身,他陪伴在诚王妃身畔,时时刻刻向旁人表明,他想同谁岁月静好。   他说,重活一生,他要报复曾小强,不愿意再受国舅兼权臣的戏耍——但曾小强如今还活着,虽然不如上辈子如意富贵,在科场舞弊案中,若是诚亲王不是网开一面,曾小强绝不仅仅只是丢掉爵位。   他不恨曾小强么?他恨,可为什么还要留下曾小强的性命?   商琬嘴角勾出一抹嘲讽来,诚亲王戒不掉曾柔,若是曾家被定为谋逆大罪,曾柔便是皇子妃依然会死得悄无声息……诚亲王到底要欺骗她多久?   她说过今生不愿同诚亲王再相见,可商琬在面对诚亲王的纠缠时,还是忍不住心动……商琬可以决定她的夫婿,但无法命令她的心,上辈子她太主动才会被他弃如草芥,这辈子她的拒绝和不在意会不会在诚亲王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上辈子她痴恋了诚亲王一辈子,这一世她希望反过来,让诚亲王心里永远有她,追逐着她的影子,诚亲王府后院的女人都是她的替代品!   商琬想让诚亲王尝一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尝一尝被心仪的人拒绝的滋味。   她是不是离着诚亲王太远了?   坐在她身边的表妹们小声的交谈,这间宽敞的茶室,云集了整个京城顶顶有名声的清客词人。   居于正中间的自然是一袭金袍面容俊朗的十皇子睿亲王,在他下手处的位置就是俊美无双,笑容若暖阳,温文尔雅名满京城的大才子诸葛云。   诸葛云没有参加任何一科科举应试,年纪也不过二十刚出头,可京城早有传说,同他秉烛夜谈的举子可高中二甲,其中有一人的实策文章经过他的调拨,那人更是高中一甲探花。   当然这种传说并未得到证实,可探花郎在白衣诸葛云面前毕恭毕敬,以师礼相待是举止皆知的。   由此百姓,朝臣多有议论,诸葛云并非是不能科举,而是他不屑于科举为官,他在清流仕林中名声颇为响亮,被儒生们称为真正淡泊名利的名士。   备受皇帝宠爱的睿亲王和颜悦色对待诸葛云,旁人并不认为很惊奇。   诸葛云含笑同众人应酬,他并非恣意放纵承袭魏晋风骨的名士。   他身上的淡薄,宁静,祥和,温润的气息更让旁人心折,在这间聚集年轻一辈英才的茶室中,唯有诸葛云可同皇子睿亲王一较高下。   也只有他能保持本心的应对睿亲王,他如同辉月一般安静,静静的绽放他温润的光华,也唯有他不会被睿亲王抢走一身的光彩。   睿亲王办这次茶会,一为看看京城名媛,二是为了显示他礼贤下士,三便是为了诸葛云……睿亲王打算拉拢诸葛云为幕僚,不说旁的,只要他能猜中考题,睿亲王便可多招揽许多的举子,不是人人都像诸葛云一般读书只为明理,不为做官!   诸葛云那双淡薄的眸子时不时的扫过商琬,他本有一副水晶心肝儿,商琬又是让他颇为倾慕的女子,商琬眼底的哀伤恨意让他心痛……他想让商琬真正的开心起来,不再强颜欢笑……   趁着十皇子同人交谈,诸葛云寻到商琬。   商琬四周的名媛,纷纷用扇子半遮半掩自己的脸庞,一双双含情的妙目凝在诸葛云身上,诸葛云对此视若无睹,靠近商琬问道:“琬表妹很闷?”   ”不是呢。“商琬扬起完美无缺笑容,“只是方才我想到了一首诗词,还请表哥品鉴一番。”   诸葛云淡淡一笑,“请。”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随着商琬最有一句出口,整个茶室清静无声。   商琬含笑问道:“表哥,如何?”   诸葛云尚未说话,睿亲王喝道:“好词,好词!”   在场的人一边重复着这首朴算子咏梅,一边对名满京城才色双绝的商琬表示敬意……顷刻间,商琬如同诗词里的梅花,一任群芳妒……她不过是轻轻露了一手而已。   商琬大方的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上一世是她太傻不懂的名声的好处,以为低调,内敛,温柔能笼住男人,如果她不够出色,又怎么会让人记住一辈子?   温柔的女人太多了,但才女才会永传于世。   商琬不再勉强的收敛起金手指,比温柔,比宅斗,哪怕她经历过三世也不一定能玩过深宅命妇,她得学会扬长避短,以自己的长处掩盖宅斗等弱点。   诸葛云慢慢退回到睿亲王身边,独自一人默默的饮茶,再也没看商琬一眼……   不过此时的商琬只怕是感觉不到诸葛云的异样,才女才能般配才子不是么?   她有家世,有美貌,有才华,有医术,有世间女子所期望的一切,诸葛云不选她选谁?   ……   大金王朝的权力中心——皇宫。   曾柔随着百般不情愿的诚亲王在凤阳宫门口下了马车,曾柔专注的目光看向金碧辉煌的皇宫,此座占地颇广的宫殿有个响亮的名字——金宫。   在曾柔的记忆中,据说为了修建这座宫殿,耗费金子有亿万两,自然这座金宫的建造者是前朝皇帝……不过享受金宫的人确实后来人——大金皇族。   诚亲王冷着一张脸,曾柔并不惧怕他,饶是他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而已,诚亲王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冷面孔。   两人默默行走在宫廷里,曾柔时不时抬起眼睑,赞叹般的欣赏着金宫的建筑风格,真是很耀眼呐,金宫之名当之无愧。   诚亲王带了几许的恼怒:“有什么可看的?”   此时的曾柔让他想起了前生,他努力了一辈子,最后金宫的主人是一个毒妇!在他死后,曾柔以无德不敬嫡母,不孝不忠圈进他唯一的庶子。   在权臣曾小强的支持下,曾柔选了他嫡亲四哥家最小的,刚出生一岁的儿子过继在曾柔名下。   曾柔辅其登基,曾柔理所当然的做了摄政太后,曾小强和皇帝的生父理亲王共同辅政……   他本来都快将四哥给圈死了!   最后反倒是四哥的儿子坐在了皇帝位置上,诚亲王的英灵漂浮在金宫上面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那时他只想着掐死曾柔!   曾柔不知面容凝重的诚亲王在想些什么,但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闷骚,阴沉的男人就是不爽快!不过他活该被憋出内伤,憋吐血。   “我以为做昏君最痛苦的莫过于,耗尽国力,不惜亡国灭族修建的标志建筑最后成全了后人,成全了后世皇帝的爱民英明!”   “……”   曾柔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这是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样的亡国之君做得太痛苦了,听说金宫建成后,他没住一天就被百姓起义干下了台。”   诚亲王嘴角微抽,拽着曾柔的胳膊,“你不怕死,本王怕!”   “若是当今陛下连这点肚量都没有的话,王爷认为还有如今的盛世么?”   曾柔扬起了笑脸,似故意的一般说道:“王爷真应该好好的研究一番陛下的生平。”   “本王不用你教!”   “妾身不过是尽点王妃的本分罢了,想着怎么让王爷更得陛下欢心一些,王爷……陛下的胸襟您真是得好好学学,陛下起码不会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你的意思是本王小肚鸡肠?”   “王爷言重了,妾身……”曾柔笑盈盈的靠近诚亲王的耳朵,“妾身就是这个意思,陛下最为痛恨起兵叛乱的王江,当时恨不得诛杀其九族,可如今王江却是布衣宰相,王江刺君后,王爷不觉得陛下施政更为宽和?更重视百姓生计?对贪官污吏惩治更严?王爷,错同对没有绝对的,您在怪罪妾身之时,是不是想一想您对妾身如何?”   曾柔不知道上辈子原主怎么伤到诚亲王了,但原主如果是诚亲王眼中的标准毒妇,那么诚亲王一定做了什么让原主痛恨的事儿。女人很容易被感动,但女人的恨意同样也很难消除!   其实她说这些,并不是为原主洗白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让诚亲王郁闷,怎么做一个打造出盛世的皇帝,曾柔也许同当今皇帝最有共同语言,诚亲王差得远了!   左右这辈子,曾柔不会让诚亲王夺嫡成功!   诚亲王几乎捏碎了曾柔的手臂,她什么也不明白!   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只有商琬。   他们不再交谈,并肩向昭羽宫走去,只是诚亲王的面色更差了一点。   “拜见母妃!”   曾柔随诚亲王下拜,微微抬起眼睑看向坐在上面的淑妃。   她今年五十多岁,然曾柔乍一看她,说她四十也有人相信,不晓得淑妃是如何保养的,身形,肌肤不见任何老态,她白净细腻的脸庞,肌肤看起来很有弹性,便是眼角眉梢也没明显的皱纹,盛满温软笑容的梨涡盛满风情……   难怪淑妃是四妃中最得宠的妃子,就冲她这身段体态,简直可以为称为不老的传奇!   上一世曾柔勤练内功,再加上各种补阳,生活顺心,她同样显得很年轻,但暗自比较一翻,曾柔觉得淑妃跟她上一世差不多,难道淑妃也有内劲儿?   在皇帝偌大的后宫中生活,淑妃能做到顺心,曾柔想得出她一准是个豁达又精明干练的女人。   当今皇帝虽然儿女众多,但夭折的儿女也不少,后宫中连皇后都没保住唯一的儿子的性命,只有淑妃的儿女存活率是百分之百!   “起来吧。”   淑妃的声音很温和,从他们进殿起,淑妃的目光一直凝在诚亲王身上,曾柔看到她眼里的惊讶,是没想到诚亲王也会跟着曾柔进宫来看望她?   “六儿,你到本宫身边来。”   淑妃向诚亲王招手,一脸的慈爱,起码曾柔看是真诚的,不过诚亲王显然同曾柔有不同的意见,冷硬的说道:”于礼不合,儿子一切安好,母妃勿念。”   “诚亲王,本宫是不是命令不动你?”   “儿子不敢不尊母妃。”   “那还磨蹭什么?过来!”   “……“   诚亲王垂下脑袋,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淑妃柳眉倒竖,宫斗指数超级高的淑妃拿小儿子没一点的办法!   曾柔在一旁抿了抿嘴唇,淑妃明显不知道怎么同诚亲王交流,看诚亲王的神色,上一世淑妃许是不怎么伤到了他,这一世淑妃再疼诚亲王,也弥补不了诚亲王灵魂身处的创伤……   淑妃对着儿子运了半天的气,转头面向曾柔,以前这个时候曾柔总会出来打圆场,这也是淑妃认为曾柔不多的优点之一,今日……她怎么……   “曾柔?”   “母妃,儿媳在。”   淑妃敛去怒气,道:“抬起头。”   曾柔心一沉,淑妃发觉了什么?淑妃的感觉是不是太敏锐了?   “母妃看儿媳最近是不是消瘦了一些?”曾柔笑盈盈的抬头,“这一胎儿媳格外的辛苦,因此也格外的珍惜,吃再多的苦,儿媳都想着平安顺产。”   淑妃目光从曾柔脸庞下滑到曾柔小腹,缓缓的说道:“若是本宫没记错,你今年二十有六?”   “母妃真是好记性。”   “本宫十八岁就明白的事情,你二十六岁才明白,比本宫是迟了,但比至今还没明白的人却早了许多。“   淑妃眸色黯然,”六儿,可惜了。”   “母妃?”诚亲王又有一种失去的感觉,“不知您说儿臣可惜什么?”   淑妃指了指一旁的绣墩,“你们两个坐下说话,曾氏双身子,累不得。”   曾柔和诚亲王坐下后,淑妃没有再提方才的话,认真的问起曾柔的状况,”你嗜酸,还是辣?”   “儿媳喜欢清淡一点的,最近最喜欢吃甜食。”   “本宫有小六的时候,偏好辣,谁都说本宫怀得是公主,可谁知爬出个皇子,皇上因为意外高兴坏了……小六出生不足一个时辰就睁眼儿,正好皇上亲临,他们父子就对上了眼儿,谁抱谁哭的小六,只在皇上怀里不哭。“   淑妃笑容里多了几分的感怀,“在皇子中,小六的出生最赶巧儿。”   “母妃,说这些作甚?”诚亲王脸色僵硬,非要提醒他出生时,皇后唯一的嫡子夭折么?   淑妃动了动嘴唇,自嘲的说道:“小六你说这话,本宫就明白你不是个好父亲,你对夭折的清昭,还有清晓太过忽视了,你王妃肚子里这个,也许能让你明白怎么做个好父亲。”   曾柔乖顺的低下脑袋,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她会给诚亲王做好父亲的机会么?   “不怕母妃笑话,儿媳瞧着王爷会是个好父亲,只是得分对谁……”   “曾柔!”   诚亲王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察觉到淑妃的异样,稍微缓了缓脸色,“不得在母妃面前放肆!”   “母妃。”曾柔挑起了眉梢,八卦的问道:“不知皇上可定下了十皇子妃?睿亲王是贵妃娘娘的独子,备受皇上宠爱,不知皇上给他挑中了哪家闺秀?   十根指头有长短,母亲不得父亲喜欢,便是亲生儿子,做父亲的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样的事儿,宠妃生的儿子和不得宠的曾柔生的儿子做出来效果截然不同,诚亲王怎么都能跳出刺来,清昭还活着的时候,诚亲王就更喜欢清晓,一样讨诚亲王欢心,清晓做出来就是赤诚有孝心的,清昭呢……虚伪,另有所图。   诚亲王自以为重视嫡子,其实心就没放正过,清晓不过是夏侧妃的儿子,万一将来商琬入府生了儿子出来……这么看清昭夭折也不都是坏事。   有个偏心的父亲,清昭总能被诚亲王挑出毛病来,活在得宠的儿子的阴影下,清昭许是更为痛苦!   曾柔手掌盖住了小腹,无论怀得是男是女,她都不能让清昭的悲剧重现!得在孩子懂事前,解决了诚亲王才行。   至于商琬……曾柔既然继续做诚亲王妃,自然容不得商琬窥视王妃的宝座,上辈子他们也许没玩够虐恋情深,这辈子可以继续!   曾柔瞄了一眼诚亲王,笑着问:“如今京城最有名望的名媛便是安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商琬,她……我也是见过的,真不知怎么赞她好了,我自诩美貌,但同她一比,相差着好几等儿,我记得她嗜红……火红衣裙最衬她骄傲明艳的气质,从未见过能将红色穿得如此之好的小姐。”   淑妃道:“安平侯府最近也是大出风头,安平侯献上过赈灾良策,皇上有意再提升安平侯的爵位,他们家再晋位可就是公爵……不过,皇上也不见得就选商琬为睿亲王妃,有一人虽然才名,容貌,性情不如商琬,然出身定国公府,是大金朝一等一的贵胄,皇上也许会同国舅再结亲。“   定国公柳家?   诚亲王目色凝重起来,淑妃不会在这件事混弄他。   上辈子柳家小姐嫁的人是曾小强……国舅的爱女,皇后的外甥女……她在曾小强连中三元后芳心暗许,那时曾小强嫡妻早逝,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柳小姐还是说通了国舅柳斐,请得皇后赐婚,成就她同曾小强的姻缘……   这辈子曾小强被他毁了,定国公嫡出小姐怎么都不会嫁给看守宫门的侍卫,所以她就要做睿亲王妃?   诚亲王只要一想到睿亲王娶柳斐之女的好处,他就有点后悔此时毁掉曾小强!   当年国舅因为是曾小强的岳父,没支持十皇子而转为给他提供了方便!   虽然诚亲王记得怎么讨好父皇,怎么表现出让父皇喜欢的一面,然没有国舅在一旁缓冲,能达到上辈子的效果么?   不……他能继承皇位是因为他是皇子中最优秀的一个,绝不是因为曾柔和曾小强!   这辈子父皇可没像上辈子看重曾柔!   因为诚亲王一心专宠王妃的举动,皇上对诚亲王妃意见颇多,诚亲王心想,他不是暗中拆自己的台,他没有曾柔和曾小强一样可以继承皇位……   他不能被某些意外影响到,也不能让曾柔挑拨他同商琬关系的阴谋得逞。   柳斐的嫡女该怎么解决?诚亲王琢磨起怎么破坏这门婚事的事情了。   “商琬虽然出色,但有一点不好。”淑妃对曾柔说道:“一是她太着出色,宫里宫外没有不喜欢她的,皇上选皇子妃还是以中庸贤惠为主,二是她的一身诡异莫测的医术,若不是她出身名门,医女绝不会配勋贵之家,治病救人是好,然万一她动了坏心肠,以她的医术谁能防范得住?”   淑妃宽慰曾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好看的女人哪个男人都愿意看两眼,商琬不会成为皇子妃,皇上也不会让她入皇家,她……会破坏约定俗成的规矩,皇上眼下最不喜欢破坏规矩的人。”   淑妃果然是宫斗高手!   “皇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哈皮! ☆、第八十六章 攻略   一句皇上驾到,打破了宫里的宁静。   曾柔从淑妃脸上看出讶然,至于那位一心想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现的诚亲王还算是冷静沉稳,他从容的起身,提醒淑妃道:“母妃,先接驾为好。”   淑妃将手臂递给诚亲王,”六儿、”   诚亲王愣了一会,手臂僵硬的搀扶起淑妃。   带着护甲的手拍了拍诚亲王的手臂,淑妃的笑容满足了许多,“六儿,皇上一般不会在这个时辰来我的宫里,他今日来是为了你和曾柔!一会六儿仔细一点,最近后宫里风声不太妥,记得娘说的话,皇上不喜欢变数!”   诚亲王虽然同淑妃有前怨,但也不能否认起码淑妃此时的提醒是真挚的,淑妃是不是想要什么?   曾柔在一旁盯着不染前尘的地砖,对六十六岁的皇帝而言,稳定压倒一切,若是稍有动荡,十二位皇子为帝位祸起萧墙,再大的帝国盛世都不够他们折腾的。   一道明黄色身影闪现,曾柔只能看到龙袍衣角绣着的腾龙图案,“拜见陛下。”   轮回以来,曾柔首次感觉到见皇帝时的紧张,无论是第一世的少帝,还是第二世的皇帝,他们都是先天不足,曾柔从没将他们当做万民主宰的皇帝看。   今生走进来的皇帝不同,他虽然不是少年登基,继承帝位的时候也有三十了,然他登基之初,先有权臣当道,外敌环伺,后有百年难遇的地震,水患,当时大金朝随时都有可能被起义的义军灭掉。   他一步步的锄奸安抚百姓,兴修水利,强国强民,不仅走出了登基初期的困境,进而让大金朝的疆域扩展一半有余,一手缔造了真正的盛世。   这么一位皇帝,虽然他对女子滥情一点,但曾柔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合格或者说堪称优秀的封建帝王。   不管什么原因,他没因皇后无子而废后,或者冷落中宫皇后,在他心里,妃嫔相当于妾,皇后才是同他生死相随的妻子。他之所以有这么多位皇子,除了女人众多外,还有一个原因,说明他的后宫相对干净!   有因为宫斗而夭折的皇子公主,但只要母妃够聪明,基本上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孩子。   以他这么多儿子来看,他对夭折的儿女并不太心疼,由此可见,他是一位冷血无情的帝王。   再有一点,他对皇子的们的教育还算不错,养出了十几个有资格登上帝位的儿子……诚亲王虽然因为重生的原因偏激了一点,但曾柔打听过他领的差事,也看过他写个皇上的奏折,诚亲王稍加些如何做一个皇帝的课程,不说他能成为英明雄主,他做一位有位的明君绰绰有余。   不过,诚亲王对前生的偏执,极有可能毁灭他登基的梦想,因为他的兄弟都不比他差。   在曾柔看来,十二位皇子选谁做皇帝都成。   谁为君,谁为臣,往往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六儿媳妇,抬头!”   曾柔收回了发散性的思维,这道雄厚的声音让缓缓的扬起了脑袋,同坐在上位的皇帝目光相碰,曾柔看清楚了皇帝的相貌,说实话她挺失望,皇帝的容貌很一般,身上也见了老年人的老态,但皇帝的双眸子是曾柔见过的人中最最锋利的,说锋利又不全,是最让人惧怕的。   如果他不是皇上,他依然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但他绝不会有这许多的女人!   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扬,“淑妃,朕看小六儿的媳妇比以前可顺眼了不少。”   “是不是因她怀了子嗣?”淑妃殷勤备至的伺候皇帝用茶,“臣妾盼着她为小六儿添个嫡子呢,方才正吩咐着她需要当心的事儿。”   淑妃脸庞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皇上想要什么的妃嫔,她就具有什么样的风情,   “臣妾可不像皇上,臣妾自以为六儿媳妇是最好的,臣妾的儿媳妇都是最好的。”   皇上笑容浓了一些,“你这掐尖的毛病还没改?儿媳是最好的,你的儿子……是不是最优秀的?”   诚亲王身体一瞬的僵硬如岩石,淑妃同父皇这么说话?   曾柔眼底闪过一抹赞叹,难怪淑妃得宠,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换个皇帝,没准淑妃早就登上后位了。   淑妃不慌不忙的说道:“那是自然,臣妾的儿子在臣妾眼里是最最优秀的,孝顺,懂事,聪慧,他们两个受皇上的调教比跟在臣妾身边时长进了不少,小四……臣妾瞧着比六儿更稳重一些,不过六儿……臣妾最是心疼他。”   “王爷。”   曾柔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差一点摔倒的诚亲王,见他一脸的震惊之色,曾柔暗暗发笑,顺着淑妃的话说道:“您便是想向母妃尽孝,也得悠着点呐。”   淑妃眼里笑意柔和,“臣妾不瞒皇上,臣妾最爱看六儿犯傻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诚亲王垂下眼睑,果然没有变……淑妃不停的给他上眼药,为了四哥,她无所不用,性情不够沉稳……他怎么会被父皇看重?   “哈哈,小孩子?”   皇帝笑声震耳,仔细的端详着低头的六皇子,“朕的诚亲王还有这么一出?朕以为他只会僵硬的脸对朕说,遵旨,或是说,父皇,请恕儿臣办不到。”   “咦。”   淑妃纳闷的说道:“六儿在皇上面前是这个样子么?在臣妾身边,他虽然话不多,可却很亲近臣妾呢。臣妾恳求陛下也别总板着脸对小六儿……憋坏了他,臣妾可要寻皇上的不是了。”   “父皇。”诚亲王截下淑妃的话,“儿臣有要事启奏。”   淑妃指甲划过袖口,对曾柔说道:“既是六儿有要事启奏皇上,你同我去安排晚膳。”   “皇上,在臣妾宫中用膳可好?”   皇帝颔首道:“随便安排两样,朕晓得你宫里的小厨房手艺不错,朕最近偏好清淡一点的菜色。”   “臣妾晓得。”   淑妃走到曾柔面前,因为曾柔同诚亲王站的很近,淑妃背对着皇帝提醒了诚亲王一眼,皇帝太精明,淑妃不敢多说话,同曾柔一起离开了。   出了宫门,淑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宫殿,默然的摇头,“小六太急了。”   曾柔总不能同淑妃说,诚亲王拿着上辈子的攻略在攻这辈子的boos。   若是寻常人在诚亲王面前,诚亲王能看出眼前的人同前世不同,可要命的是诚亲王接触的皇帝,后妃,兄弟,一个个智商都在正常值上,又都是个善于掩藏真正性情的,诚亲王若是以上一世的眼光看他们,不用曾柔破坏,他就得撞个头破血流!   从商琬的显赫名声分析,他们重生起码十年了,这十年他们两个改变了多少东西?会引起大的蝴蝶效应?   “曾柔。”   “母妃。”   曾柔同淑妃没去安排菜谱,一起去了侧殿的坐下。   淑妃说道:“后日,皇上会开放广华宫,到时勋贵,朝臣云集,你自己当心,小六儿今日没准会惹怒皇上……小六儿最近气势太盛,皇上压一压他也是好事……你回去后,多宽慰他……你应该明白失去小六,你什么都不是。”   见曾柔垂头默然,淑妃按了按额头,“以前看你一头栽进去,本宫不甚喜欢你,但也放心让你在小六身边,所以小六儿宠着你,本宫虽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你心仪他,自然会做个贤内助,如今……小六儿伤了你,本宫反倒对你不放心了。”   “曾柔,你很聪明也很冷静,本宫明白你怨恨小六儿拿你当靶子,但本宫今日同你说一句实话,小六儿日子过得不好,被陛下排除夺嫡的皇子名单之外,你一样也清闲不得。”   淑妃敛去笑容,眸光中闪过一抹的吝色,“小六儿永远比你重要,别让本宫出手对付你!”   好一个护短宠爱儿子的淑妃,儿子永远比儿媳重要!   这一句话道破了她们之间必会纷争不断,曾柔缓缓的抬眼,“儿媳不敢同娘娘交手,儿媳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儿媳怎会不为他着想?”   淑妃愣了一会,合眼道:“这届选秀,本宫会安排六儿安排侧妃。”   “随你。”   曾柔笑了笑,“既然您晓得儿媳的心思,您便是给他安排十几个女子,儿媳也会妥当的照顾着。”   淑妃勾起了嘴角,“是么?”   淑妃这是要算计商琬的节奏么?不是曾柔看不起商琬,淑妃比商琬的段数可是高出好几个档次……淑妃一心保护儿子诚亲王不被曾柔拖后腿,盼着诚亲王多些子嗣……可诚亲王会理解淑妃的良苦用意么?   曾柔不看好执着于上一世仇怨的诚亲王。   左右没有旁人,曾柔好奇的问道:“在王爷儿时您是不是也很疼爱他?”   淑妃叹了一口气,“生了六儿本宫才晋位为妃,当年六儿差一点便被皇后抱走了……本宫也明白让皇后抚养六儿对他最好,可他毕竟是本宫的骨血,哪会舍得他?皇后想要六儿,本宫敢明着反对么?”   “六儿儿时很粘着本宫,他那副可爱的样子本宫真真是心疼得不行,在本宫怀十公主的时候,六儿恰好出痘,本宫便将他送走了……”   淑妃咬着银牙,“不知哪个该死的奴才在六儿耳边嘴碎,让六儿同本宫生分了!”   总算是推算出诚亲王重生的年岁了,也许因为因为他小时候太无邪,淑妃偏爱了他!也是,怎么都是自己生的儿子,一瞬间偏爱了他,便会偏爱一辈子,母爱是最伟大的,当然对淑妃这样的宫斗高手来说,她的母爱最为复杂。   诚亲王越是躲,她越是偏爱他!   如果商琬最终被淑妃安排进诚亲王府,那让淑妃和商琬对上怎样?虽然商琬智商上略有不足,但好歹商琬知晓大事,又有众多的金手指在,也够淑妃忙一阵子的了!   虐恋情深的戏码,怎么会少一个时常挑错的婆婆呢?   曾柔敬佩淑妃是一回事儿,但不会因为佩服淑妃就手下留情!   正殿传来太监奸细的声音,“皇上起驾。”   淑妃和曾柔眼里同时闪过一抹果然,两人相识一笑,淑妃的笑容里更多些苦涩,曾柔却努力掩藏起幸灾乐祸……忠言逆耳啊,诚亲王!   她们走出侧殿时,只来得及对着皇帝的背影说一句,“恭送陛下。”   淑妃再一次迈进正殿,面沉如水的盯着诚亲王,冷哼一声:“看你做得好事!”   “母妃恕罪。”   “本宫可没看出你有请罪的意思!”   淑妃倒不是为了皇上不在她宫里用膳而生气,然这话她无法同亲生儿子说,忍不住抱怨道:“你的性情随了谁?皇上爱听好话,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你的兄弟在皇上面前哪个不是懂事贤孝,就你非要顶着皇上说?皇上……本宫是告诉过你何为君父,可小六,你也得记得,皇上上了年岁后,最喜欢儿女绕膝,他愿意让你将他当作父亲,懂么?”   “儿子只知晓君父!”   “你……”   淑妃被亲生儿子气得胃疼,诚亲王又是一副怎么都不肯多说的样子,淑妃怕再留他在自己身边,皇上那边会更怀疑儿子的用意,一拍桌子道:“你扶着曾柔回府去!本宫看你就不痛快!”   “儿臣告退,母妃保重。”   诚亲王走得毫无留恋,曾柔悄悄的看了一眼淑妃,可怜呐,女强人一般都不大会教导最疼爱的孩子……诚亲王十几年如一日的给淑妃添堵,他手持上一世的通关攻略,淑妃真够辛苦的。   不过诚亲王的偏执也许就是随了淑妃,他越是不靠近淑妃,淑妃越是要把他抓过去,真是一对奇葩的母子。   并非淑妃不聪明,只是在对待儿子的问题上,还不许淑妃感情用事一把?   “看什么?”   “啊。”   曾柔没有收回落在诚亲王脸上的目光,反而看得更专注更毫无忌惮,“娘娘说起王爷小时候的事儿,妾身想知道王爷小时候有多……多招人疼。”   诚亲王一下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直接道:“停车。”   他一撩马车帘,直接跳下马车,稍刻功夫,诚亲王的身影在曾柔眼前消失了。   曾柔丝毫没有被抛弃的失落,擦了一下眼角,“难得的善良一把,可是他不领情。”   看他的样子,诚亲王一定没有这一世儿时的记忆,他们母子在误解这条道路上会越跑越远的,如果诚亲王再碰上商琬,他们的母子的死结哪还解得开?   不过,这同她有什么关系?   曾柔放下了马车帘栊,“回诚亲王府。”   ……   天命是注定的,曾柔的预感灵验了,诺大京城,商琬和诚亲王偏偏像是躲不开的冤家一样又撞到了一起,诚亲王见商琬对诸葛云含羞的微笑,他心里不甚舒服,   诸葛云婉拒商琬的邀约,先护送几位表妹回家。   商琬自打重生后,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诸葛云突然对她的疏远让她有点不适应,明明来之前,表哥诸葛云还是体贴有加,最重视她,可从茶楼出来后,诸葛云淡然的眸子再没商琬的身影……偏偏她不解怎么得罪了他。   “表哥……”   “琬表妹自有安平侯府的侍卫随护,你在京城颇有威望,旁人不敢轻易得罪于你。”   “云表哥,我先走一步。”   商琬虽然将诸葛云当作丈夫的候选,但她也是要脸面的,在诸葛云眼前率先转身,留给他一个骄傲,冷艳的背影,诸葛云眸底闪过一抹讥讽,同样转身道:“诸位表妹,我一一送你们回府。”   ……   商琬独自坐在马车里,在她手中把玩着一块翠绿的玉佩,那首卜算子咏梅换来了这块珍贵的玉佩。   据说这还是皇上亲手打磨的玉佩,因睿亲王召开茶会,皇上特意将这块玉佩拿出来奖赏给席间做诗词最好的词人……   莫非因为她得了这块玉佩?   商琬将玉佩举到眼前,诸葛云不似小气的人……若是没有她横差一杠子,这块玉佩一准会落入诸葛云手中……马车猛然停顿一下,正在沉思的商琬身体前倾,正好跌入一人的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商琬推了推禁锢着自己腰的诚亲王,“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   “琬琬,让本王抱一会你。”   诚亲王语气带了一丝很难察觉的哀求,商琬推搡他的手臂一瞬间变得无力,除了她以外应该不会有人能听出诚亲王语气中的哀求,商琬狠下心肠,“放开……找你的王妃去。”   “琬琬。”   “放开。”   商琬挣扎起来。   诚亲王将她按住,低头吻上了商琬粉嫩的唇瓣,舌头探入她口中,同香舌纠缠,吸允,霸道的扫过商琬的口腔……商琬鼻尖充满了炙热的男性气息,上一辈子她想了一辈子,这辈子她明明不想要了……为何他还要纠缠?还要逼迫她?   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诚亲王越吻越重,直到商琬昏倒在他怀里,诚亲王才转而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唇形,“琬琬,只有你真心对本王,也只有你了解本王!”   也只有商琬能证明,他活着,不再是漂浮在金宫上空的怨灵!   缠绵的轻吻一个个落在商琬那张绝色的脸庞上,诚亲王眼里闪烁着难以压制的欲望,“琬琬,琬琬。”   商琬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突然推开他,扶着椅子干呕起来。   诚亲王轻抚她的后背,商琬差一点将嘴唇擦破,从头上拔下金簪抵住自己的咽喉,一双妙目冷冷,充满了杀伐果断的决绝之色,“你再碰我一下,我便自绝在你面前!”   见诚亲王脸上露出的震撼,商琬更有底气,扬起白净的脖颈,“诚亲王,莫非您只能沦落到逼迫我的地步?上辈子你不肯回头,这辈子你还想让我回头?”   “琬琬,本王想同你重新来过……你何苦如此?让本王疼你宠你不好?你想要的,本王都能给你!”   “我想要平安的嫁人,和顺太平的过日子,诚亲王身份太贵重,我一凡夫俗子要不起你。”   商琬用发簪划破了喉咙,血珠沿着她修长的脖子滚落。   诚亲王道:“琬琬,本王不再靠前,你别冲动。”   “你走,你走!”   “琬琬。”   “走!”   诚亲王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一个药瓶,下马车之前,他盯着商琬道:“你……我不愿放手,也不能放手,琬琬,记得上药,我对曾柔只有怨恨……我做出宠着她的样子,只是为了等你长大。”   “本王不想再让你受伤,琬琬,你可明白?夺嫡之路,前些年是最危险的,伤了曾柔,本王不心疼,但伤了你,本王舍不得。“   商琬含泪说道:“太迟了,王爷,太迟了。”   诚亲王回头道:“不迟,没有人可以得到你……你若对你表哥有一份善意,最好远离他,他即便是将来的文国公,本王仍然会让一文不名!他休想同本王抢你。”   诚亲王离开了马车,商琬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马车上,她嘴角含泪,但嘴角却止不住的扬起……   在爱情战场上,谁主动谁就输个彻底。   诚亲王是将来的皇帝,他对她特别在意,并非是全然是坏事,商琬将诚亲王留下的首饰盒打开,一只质朴的檀木簪子……是他亲自雕琢的么?   上辈子他为何不送?   商琬将木簪攥在手中,几次打算折断……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说着,留下来,留下来!   商琬倦怠的合眼,嘴唇微微红肿,“你说不让我嫁,我就不嫁?凭什么听你的?”   ……   翌日,皇宫夜宴,诸葛云随着父母入宫朝贺,在宫门口排队等候时,诸葛云见到了盛装打扮显得雍容华贵的诚亲王妃,英挺的眉峰簇在一处,其父在旁边道:“诚亲王妃今日让人颇为惊艳!”   是的,诚亲王妃虽然容貌比不过商琬,然在皇子妃中间,她的美貌绝对是有数的,同时盛装之下,更衬她气质卓然。 ☆、第八十七章 冲突   皇子妃的待遇自然和寻常的命妇朝臣不同,曾柔下马车后,在宫门口稍加停留便可以如宫了。   在命妇人群中的商琬见曾柔盛装打扮稍稍一愣,诚亲王妃眉宇间的冷漠高傲让她如坠前生,不过是几日不见,诚亲王妃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商琬忍不住动容,曾柔因为有身孕增加了底气,   命妇中间有人小声的议论。   “诚亲王没在她身边,”   “没想到诚亲王妃单独一人入宫,诚亲王狠得下心肠,”   “诚亲王妃也不见得多聪明,若是她真贤惠,早就让诚亲王纳妾了,听说前两日皇上从淑妃娘娘宫里拂袖而去……当时诚亲王妃也在的。”   “我也听说淑妃娘娘对诚亲王妃很不满呢。”   “淑妃娘娘对诚亲王妃不满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碍于诚亲王的面子才隐忍了下来,我看这届选秀,诚亲王如何都躲不过了。”   曾柔不是听不见旁人的议论,但越是在旁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她越是高昂着脑袋。   走进宫门之前,曾柔突然向朝臣中间看了一眼……诸葛云恰好在此时抬眼,两人目光相碰,曾柔见到了温润如玉的绝色美男,几世轮回,曾柔很少见长得如此俊秀儒雅的男人。   历史上著名美男子的潘安宋玉也不过如此。   尤其难得的是他眼中的淡漠,疏离,长得俊美,若是眼带桃花的话,不知多少女子会因他疯狂而误了终身?   曾柔下意识的向美男一笑,手中的扇子轻摇,移动莲步昂首走进金宫。   “云儿?”   “父亲。”诸葛云长翘浓密的眼睫挡住双眸,喃喃的说道:“她身边根本不需要诚亲王……”   “云儿!”   老实人诸葛御史拽了住儿子的袖口,生个太漂亮的儿子,他也很犯难,“她是诚亲王妃,怎会不需要诚亲王?”   诸葛云勾起嘴角,漆黑的眸子温暖如玉,“我晓得她是诚亲王妃,父亲,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在以入宫的皇子妃中,无人有她的风情气势。”   诸葛御史晓得儿子的喜好,没料到有朝一日儿子会欣赏起诚亲王妃,他亦晓得儿子是有分寸的,怎么都不会痴心妄想……诸葛云淡淡笑道:“不过是对难得的人欣赏罢了。”   他确实没打算靠近诚亲王妃。   在曾柔入宫后,诚亲王骑着骏马姗姗来迟,仿佛有意避开王妃。   宫门口,诚亲王下马,一袭王爷蟒袍让冷冽孤傲的诚亲王多几分的富贵之气,诚亲王轻易的在命妇中找到了商琬……绝色的商琬在人群中总是最显眼的一个。   她依然是一袭耀目的红裳,如火焰一般,亦如涅槃重生的凤凰……诚亲王挽上了袖口,商琬只能是他的!   顺带他警告般的撇了一眼诸葛云,诚亲王没同任何朝臣打招呼,自己一人走进了金宫,任由朝臣们向他行礼,“见过诚亲王爷……”   诸葛云直起了因为行礼而下弯的腰,诚亲王方才的目光带着警告,莫非因为他看了诚亲王妃?不对,在看他之前,诚亲王还找了一人……诸葛云敏锐般的望了一眼商琬,原来,诚亲王是为了商琬才会警告他!   如此看来诚亲王对王妃也不见得有多真心?   茶会之后,诸葛云对商琬没了任何的好感。   商琬抿了抿嘴唇,被诚亲王搅乱了心事,诚亲王是要为了自己报复云表哥么?这可怎么好?商琬恼恨诚亲王的霸道,又不由得想到那日的吻……那么深,那么热切,同时有让她隐有恶心的感觉。   “琬儿,该走了。”   安平侯夫人提醒了自己杰出的爱女,随着命妇的人流走进了皇宫,安平侯夫人轻声对商琬交代,“你给你父亲的出的主意可行?万一露了分寸……”   “娘,父亲今日后许就是国公爷了。”   商琬对此甚是有信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今皇上的性情,前一世曾小强能做到的事儿,为何她父亲就做不得?   最近几年安平侯多是依靠商琬出主意,安平侯夫妇很信任女儿商琬。   安平侯夫人道:“能晋国公位,你会嫁得更高些……”   “娘。”   “我已经同你二姨母说过了,你同云儿性情不合。”   安平侯夫人早早的绝了商琬的念想,握住商琬的手腕,低声道:“一会若是太后娘娘召你进前,你一定不可推辞,琬儿,你要明白太后娘娘对你的恩宠是许多名门贵女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商琬嘴唇蠕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十皇子睿亲王将来是下场最惨的一个皇子,也是当今陛下在驾崩前唯一诛杀的皇子……当时有人说睿亲王谋反弑父败露后被皇上诛杀,也有说皇上诛杀睿亲王,将贵妃打入冷宫,只是为了皇后和国舅定国公柳斐不被睿亲王牵连……保住皇后和柳斐一世的富贵。   总之睿亲王不仅没得到定国公柳斐的支持,反而在最后因为国舅丧失了性命……商琬知晓每一个人的结局,却无法同父母言明。   安平侯人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可她躲睿亲王都躲不过来,又怎能主动的凑上去?   “琬儿。”   “娘,我会让安平侯府太太平平的享受富贵荣华。”   商琬不便多言,她那双眼睛似能看破夺嫡迷雾中隐藏的暗涌和凶险,无路如何她不会嫁给睿亲王!   诸葛表哥才是她的选择,难怪诸葛表哥对她冷淡了下来,明知没有结亲的希望,诸葛表哥就不会再亲近她,后世评价文国公诸葛云,说他唯一的深情只给了自己的妻子,否则以诸葛云的才貌,若是对女子稍加挑逗,会有很多红颜会为他苦守一生的。   广华宫是金宫建筑群中相对独立的一处宫殿,刚刚重新修建完成,广华宫偏向江南的建筑风格,又因引北海水,因此广华宫似一座水上的宫殿,处处可见水乡的瑰丽秀美。   当今陛下经常同百官,贵重们畅饮,广华宫建成后,他一如既往的与民同乐,由此才有了这场夜宴。   隐藏在宫殿帷幕后丝竹班子奏起清扬的乐曲,众人按男女,尊卑落座后,静静的欣赏起鼓乐。   大金朝盛行歌舞,诗词,每个人几乎都会跳舞,越是贵胄人家的女儿舞姿越是出色。   有时候兴趣高昂时,便是当今皇帝也会随着鼓乐舞一段。   跳舞,在大金朝不是低贱的行为。   曾柔坐在皇子妃中第六个软垫上,华丽的衣裙裙摆下垂,想到了大金朝这种独特的风俗,曾柔不由得对宴会有了几分的期盼,大金朝更像是历史上的大唐盛世……开放,富饶,骄傲!   虽是封建王朝,但大金朝对人性的束缚没那么苛刻,这里的百姓性情大多热情奔放,对女子的三从四德的要求也没那么严苛,又是真正的太平盛世,曾柔首次感受到一股铺面而来的开放和热情。   曾柔举杯抿了一口茶水,因为有孕再身,她可不敢喝酒,哪怕听说大金朝的玉酿可口若甘泉,诸葛云……大金朝的周边和环境,以及人文风俗,实在是没给他留发挥的空间。   大金朝是真正万邦来朝的天朝,周边的番邦属国对大金朝生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心,即便偶尔有点脑袋发热的属国扣边,也不用朝廷派人,边境的军民就能将他们打退了。   大金朝的百姓人人都可以上马打仗,下马能种田——全民皆兵的体制让来犯之敌讨不到任何便宜。   曾柔望向空着的皇位,眼里闪过敬佩之色。   当今陛下对番邦的政策为刚柔并济,一手武力震慑,一手怀柔手段,本身大金百姓又是热情好客且自信骄傲的,大金朝的包容性很强,因此番邦大多真心臣服,进京恳求大金皇帝赐婚的番邦属臣很多。   因为大金朝的强盛,但凡嫁过去番邦的女子大多像是女王……因为她们国家强盛,因为她们血统高贵,因此她们生下的儿子多为番邦的继承人。   她们嫁去番邦……相当于去边疆扶贫!   曾柔抿嘴笑了,谁言和亲都是耻辱的?她都有心去番邦做一把高高在上的女王。   虽然大金朝依然是封建王朝,但生活在太平盛世的百姓是幸福的,在曾柔看来继承皇位的皇帝只需要小修小补,一脉承接当今皇帝的施政国策就能保住太平盛世,因此诸葛云还是再晚一点出现吧。   从小没受过良好教育的诸葛云,在大金朝混不开呐。   曾柔独自一人想着心事,那边诸位皇子妃谈笑风声,无论是她左面的,还是右面的皇子妃都不同曾柔交谈,她又被她们孤立了,哪怕是四皇子妃——理亲王妃都有意避开曾柔。   这是为什么呢?曾柔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她被她们当作惩罚冒尖的诚亲王的靶子,曾柔被攻击了很多年……难道只是因为诚亲王‘专情’于她,伤害她,会让诚亲王痛苦?   别逗了!   要不是她们都爱慕过诚亲王?一般重生男都是桃花泛滥的,这么一想,曾柔心里痛快多了,做人还是乐观一些好!   环佩叮当响,脂粉香气弥漫开来,内侍高喊,“皇后娘娘到。”   “德贵淑贤四妃到。“   ”九嫔娘娘到。”   曾柔随着众人跪地参拜皇上的女人们,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曾柔扫了一眼,皇后保养的明显不如淑妃,虽然凤袍衬得她很高贵贵重,但她看起来像是六旬左右的老妇,四妃中还真只有淑妃娘娘保养得最好,难怪淑妃是最得宠的。   九嫔娘娘相对皇后和四妃就年轻了许多,其中一人芳龄不过二八,明艳动人,娇媚非常,曾柔看她站在九嫔之首的位置,昭仪——好像她是皇上因为打猎带回宫的黎昭仪。   选秀还不够当今充盈后宫的,皇帝还经常性的出宫打野食。   曾柔对当今失去了一大半的敬意,再是英明之主,也不改他好色的渣属性。   不过哪个男人都想着鹤发对红颜,一朵梨花压海棠……   后妃并未落座,只是各自站在坐垫旁边,随后玉钟鸣响,鼓乐齐奏,内侍尖细的高喊,“皇上,太后娘娘驾到,百官命妇跪迎。”   “一跪,叩首。”   “二跪,再叩首。”   “三跪,三叩首。”   曾柔随着众人三跪三叩首,在眼前闪过玄色龙袍,在大殿里没有任何人敢不叩拜皇帝,包括先到的后妃在内,这就是被皇子们惦记着的无上荣光。   过了一会,只听皇帝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再次叩首后,曾柔才敢起身。   皇帝她见过,曾柔向同皇帝并坐的太后方向看了一眼,坐在太后位置上得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她是唯一一个脸上带着放松笑容的人。   儿子是皇帝,皇帝又很孝顺她,太后娘娘这辈子过得很舒心。   据曾柔了解,当今皇帝从小就帮着太后娘娘争宠……太后的幸福日子证明了一点,养个好儿子比丈夫强一百倍。   随着皇上勉励百官的发言后,大殿里的人推杯换盏,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皇帝笑容满面,时而欣赏着歌舞,时而合着舞蹈拍子同太后或是皇后谈笑几句,在夜宴这样重视的场合,皇帝很少特别垂爱某位妃子,能同他接近亲近的只有皇后。   “定国公。”   “臣在。”   柳斐被皇帝召到进前,皇帝亲自把盏给定国公倒了一杯的玉酿,含笑道:“喝了它,朕赐你醇酿。。”   ”谢陛下。”   定国公喝了皇上递过来的玉酿,正准备退下时,皇上却道:“你不敬朕一杯?”   曾柔眨了眨眼睛,这是个什么状况呢?   定国公也已经是望六的年岁,他身姿依然挺拔矫健,年轻时,他为皇上征战天下且立下汗马功劳……曾柔总结,定国公在皇上心目中地位不一般。   贵妃笑道:“臣妾也想敬族兄一杯酒,不知可否?”   皇帝摩挲着酒杯,目光落在跳舞的歌姬身上,对此似置若罔闻一般。   曾柔悄悄的打量着淑妃,见淑妃唇边露出一抹嘲讽,曾柔明白,贵妃太着急了,她着急将睿亲王同定国公捆绑在一起……如果皇上真心善待定国公,他绝不会让定国公同睿亲王搅和在一起。   柳斐恭谨的对贵妃行礼,“臣不敢当贵主儿族兄之称。”   贵妃道:”皇上,臣妾听闻定国公爱女舞姿卓绝,不如让她为陛下舞一曲如何?臣妾前两日见过她并甚是喜欢于她。”   皇帝一勾嘴角,“爱妃所请,朕无不准,只是……”   “右督御史何在?”   “臣在。”   诸葛御史忙起身跪到了中间,叩首道:“臣聆听圣训。”   这就是那位纸糊御史?曾柔想不明白皇上叫他的用意,难道想让纸糊御史出面反对柳斐爱女配睿亲王?   因为贵妃所请,皇子们一个个都屏气凝神起来,诚亲王紧紧的握着酒杯,贵妃出手了!他不该那么快的将曾小强打压下去……利用完曾小强再杀了他,不是更好?更解恨?   怎么就任商琬动手了呢?   贵妃虽然有些急躁,但在夜宴上求指婚……便是皇上不乐意,为了定国公的里面着想,皇帝也不会太明摆着拒绝,万一……皇上一时心软成全了贵妃呢?   诚亲王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柳斐若是站在睿亲王身后,他不会再对柳斐手下留情,柳斐会的,诚亲王很清楚。   ……   “你儿子诸葛云可曾到了?”   诸葛云?曾柔压住了快跳出来的心脏,是疯子么?还是同名同姓的人?   “臣诸葛云拜见陛下。”   在身穿官袍的勋贵群臣中间,诸葛云衣冠胜雪,堪称异类。   诸葛云是大金朝最年轻的举子,但他十二岁中举后便没有再继续科举考试,不是因为守孝,也不是因为没把握,而是他……不屑于科举会试。   皇帝目光紧紧的锁定俊美非常的诸葛云,嘴角微扬,“诸葛云,你好大的名头,朕从十年前便等着点你为状元,直到今日……这是朕第一次见你。”   “臣才疏学浅,不敢劳皇上挂念。”   “你这话朕不信。”   皇帝嘴角笑容越来越重,“朕不信天下人称赞的才子虚有其表,不过,朕今日也要考考你。”   “请陛下出题。”   “你的回答若是让朕满意,朕必会嘉奖厚赏于你。”   没回答问题,先说赏赐,曾柔从诸葛云身上艰难的收回目光,皇上这是要闹哪样?难道皇上看重了美男子诸葛云?   皇帝抬高声音,“朕应贵妃所请,命柳斐爱女献舞……同时,朕命你诸葛云在定国公爱女献舞后,七步成诗,以颂定国公爱女的舞姿。”   诚亲王松开了握紧的酒杯,父皇有意成全诸葛云和柳斐爱女?   这个变数,诚亲王乐见其成,睿亲王脸庞一白,对诸葛云多了一抹的怨恨……他坏了自己的安排。   诸葛云朗声道:“臣遵从陛下旨意,当庭赋诗词,然陛下,臣并非为贺定国公爱女舞姿,臣所做的情诗,只为心上爱妻……”   皇帝皱紧了眉头,笑容逐渐隐去,诸葛御史吓得双腿有些软,儿子呀,你可真敢说话!定国公爱女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皇后在此时说道,“皇上,诗人词人都是多情的且以景生情,若是诸葛才子为怡儿舞姿打动,您再下恩旨也不迟,若是彼此无缘……强扭的瓜不甜,诸葛云是天下有名的才子,怡儿又是臣妾的娘家侄女,亏待了谁都不好。”   “好,朕依皇后所言。”   皇帝脸色并没见好转,凝视着诸葛云,“七步成诗太低估你了,朕命你三步成诗。”   “臣遵旨。”   诸葛云潇洒领命,跪坐在定国公身边,在这看舞蹈最清楚……皇帝望了一眼柳斐和诸葛云,玩味般的一笑,“定国公,你过来为朕把盏。”   “遵旨。”   柳斐起身坐到皇帝身侧。   曾柔的目光微凝,总觉得哪里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皇帝为何要拆散柳斐和诸葛云?   迷雾重重……曾柔寻找诚亲王,也许重生二人组会露出些许的端倪。   诚亲王冷傲沉闷依旧,曾柔从他身上看不出内情,随即转头看向商琬……额,商琬好像很愤怒,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火焰一般,莫非她对诸葛云……   如果商琬看重诸葛云,那么曾柔可以知晓,上辈子诸葛云是富贵太平的。   定国公爱女柳怡的舞姿曼妙,她身型轻盈,旋转起来若蝴蝶翩翩起舞……曾柔没心情欣赏她的舞蹈,忍不住频频打量诸葛云,他到底是不是疯子?   不过,疯子可做不出诗词。   一舞结束,柳怡慢慢的跪下,诸葛云起身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后,拱手对皇帝吟诵了一首诗词……曾柔看着他神色飞扬的脸庞,不是,他不是疯子。   皇上听完诗词后,凝视着诸葛云,缓缓的说道:“很好,你的才情冠绝文坛,朕奖赏你公爵爵位,加封诸葛云为文国公,你的婚事,朕让你自己拿主意。”   “多谢陛下。”   诸葛云跪地谢恩。   一首诗词就封了文国公?所有人都羡慕嫉妒着诸葛云,除了诚亲王和商琬……毕竟眼前的事儿,虽然发生的时间同上辈子不同,但他们都经历过,所以他们比旁人要镇定一些。   定国公爱女的婚事没有再被人提及。   曾柔喝了几口茶水,刚刚抚平诸葛云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时,见到一名内侍跑到皇帝身边,小声说了什么,皇帝大惊道:“睿亲王和诸葛云争执?”   “是,陛下。”   皇帝一甩龙袍,“把他们两个带上来,朕亲自审问他们。”   “遵旨。”   睿亲王是走上殿来的,虽然他五官有些淤青,但于性命无碍,可刚被皇上册封的文国公诸葛云是被担架抬上来的……   曾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诸葛云的脸色很苍白,气息微弱……看着像是命不久矣。 ☆、第八十八章 狗血   作为太平盛世的皇帝自然一言九鼎,比如他因为一首诗词便封诸葛云为文国公,世人不敢非议诸葛云是否当得起文国公,只会羡慕嫉妒恨诸葛云的好运气。   再比如,皇帝一声令下,不管广华宫的百官勋贵是否尽兴,气氛热闹的夜宴迅速的变得寂静无声。   曾柔双手紧紧的扣着手心,指甲深深的埋入掌心之中,诸葛云……是死了么,   “父皇。”   睿亲王跪倒哭诉道,“儿臣不过是在水榭吹吹冷风,醒一醒酒气,没想到碰见了刚刚因为一首诗词被您册封的文国公,儿臣本想避开他,然他恃宠而骄,口出狂言,先辱柳表妹于前,后辱儿臣……儿臣虽是爱慕柳表妹,然一直是发于情止于礼,可儿臣在文国公口中成了妄图利用定国公的卑劣小人,柳表妹清清白白的少女,也被他指责为爱慕于他诸葛云的!”   满朝文武勋贵皆为惊呀,诸葛云好大的胆子,不仅得罪了睿亲王,还侮辱定国公柳斐?   皇帝的皇子很多,但被皇帝承认的国舅只有少年伴君的定国公一人!   京城不是没传说过定国公以幸进陛下,然定国公的盖世功勋和皇上对好男风的朝臣的贬谪厌恶,让百官不敢过多的议论定国公柳斐。   皇帝对皇子要求极严,曾经嘲讽过定国公的皇子被皇上宗室除名,远远的打发去了苦寒之地。   诸葛云若真是嘲讽定国公的话,他不仅自己会倒霉,说不定诸葛家都会被牵连进去!   诸葛云气息微弱的躺在担架上,从涣散的目光可见,他受伤不轻……曾柔想要帮她,可她的身份……若是此时插嘴的话,只会越帮越忙……怎么办?   不管他是不是疯子,曾柔都不愿意让诸葛云死在她面前!   睿亲王见皇帝面色凝重,继续告黑状,“儿臣句句实话,父皇,儿臣只是单纯的同他提出比试而已,他打不过儿臣,便……一时失足掉进池塘里,儿臣以为他会水,没想到他半天没动静,儿臣这才让侍从将他拽上来。”   “父皇怎么惩罚儿臣,儿臣都无怨言,儿臣只是无法忍受沽名钓誉的卑鄙小人侮辱柳表妹,侮辱定国公!”   睿王王含泪叩首,“父皇说过,定国公是儿臣的娘舅,不为娘舅出头,儿臣……不配为人子,不配做舅舅的外甥。”   定国公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在皇帝瞄向他的时候,定国公同皇帝目光相碰,定国公同有双温润的眸子,最近几年他眼眸越发的宁静……再不见征战时的杀气。   曾柔小心的偷瞄着皇帝,发觉龙袍的袖口鼓出了一块……皇帝也是握紧拳头的?   一代帝王不会让百官猜透心思,所以看皇帝的脸色根本看不出皇帝的是否动怒,曾柔忍不住怀疑,皇帝握拳是为了睿亲王颠倒黑白所言,还是为了定国公?或者为了诸葛云?   “皇上,臣以为还是请太医先救下文国公为上。”   定国公声音沉稳,然曾柔愣是听出了定国公掩藏得很深的焦躁……一个个谜团铺面而来,曾柔嘴角微垮,不管如今在文国公诸葛云身体的灵魂是何人,曾柔隐约间有一种确信,这句躯壳就是上天为诸葛疯子安排的……   因为老天最见不得诸葛云和曾柔得意,总会将他们轮回的身份弄得很复杂。   “臣女愿意为诸葛表哥把脉。”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话语如同玉钟敲击一般的清脆怡人。   皇帝向从命妇中走出来的人看去,那是一位绝色美人,她一袭红衫却艳而不俗,媚而不妖,贴身的长裙衬得她若地狱红莲,灼人又诱人。   饶是见过诸多美人,皇帝也不由得有点心猿意马,“商琬?”   “正是臣女,臣女亦是文国公的表妹,救助表兄责无旁贷。”   商琬跪在皇帝面前,抬起美艳绝俗的脸庞,双眸既有对皇帝的一分敬仰,又有几许的淡然高洁,“臣女主动请旨,只是因为表哥,还请陛下恩准。”   为了诸葛云,并非是为了出风头和邀名声……更不是为了文国公夫人的位置!   曾柔嫉妒啊!   虽然金手指没有商琬开得大,但曾柔的医术也不错,只因为她是诚亲王妃……曾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踢掉诚亲王……   皇帝道;“准你所请,朕想听一听诸葛云清醒后会怎么说,商琬,务必救下文国公。”   “遵旨。”   商琬对诸葛云展开施救,一边用金针刺穴的办法让诸葛云恢复神志,一边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果然如此,皇帝对诸葛云的宠爱同上辈子一般无二,诸葛云提前获得了文国公爵位,那么他就有足够的资格赢娶商琬……   觉察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商琬不用抬头就晓得那人是哪一个,诚亲王……商琬在脸上展露出对诸葛云的关心,淡默的眸子闪烁着几许不容旁人错辩的心疼,商琬将诸葛云扶起,轻轻说道:“表哥,您醒一醒。”   那声表哥中蕴含的深情……让曾柔喝了一肚子的酸醋!   不行……曾柔不能再看商琬表现下去,万一诸葛疯子已经俯身了怎么办?会不会狗血的他忘记了自己?曾柔对老天爷的戏弄实在是很没信心,轮回的经历只证明了一点,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诸葛云不管什么原因一旦同商琬定亲,曾柔怎么都不会再插足他们中间。   “陛下。”   曾柔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开口了。   她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商琬再表现对诸葛云深情,再显摆她卓越的医术,都不如诚亲王妃开口震撼!   同商琬的艳若红莲不同,曾柔似一株富贵牡丹,通身的富贵傲气鲜少有人比得上。   诚亲王拧紧浓密的眉毛,她想说什么?   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小六的王妃有何事同朕说?”   曾柔缓缓的起身,屈膝下拜,跪在距离诸葛云不进不远的地方,力求让诸葛云睁眼就能看到自己,曾柔眉宇间透出一丝的为难,似在思索怎么说才合适,其实她在瞄着诸葛云什么时候清醒……   她哪怕做不成救下王子的美人鱼,但她可以做唤醒王子的美人呐!   也许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牵绊太深,曾柔在诸葛云缓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说道:“儿媳知晓文国公诗才出众,言行若温润君子,儿媳并不晓得方才睿亲王和文国公的争执……”   说到此处,曾柔似腼腆的看向诸葛云,两人目光相碰,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曾柔一直不安的心猛然镇定了下来,是他!   不敢再多看,曾柔按照惯例又看了一眼睿亲王,“我多问一句睿亲王,不知在您和文国公争执时,文国公是怎么侮辱的定国公和柳小姐?可否请睿亲王说一说?”   “父皇……”   “说!”   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朕也想听听,诸葛云如何折辱朕的定国公!”   睿亲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左右不过是些混帐话,儿臣说出来都嫌脏了嘴,儿臣不解,六嫂为何此举的用意……”   曾柔笑道:“我未出嫁前是曾家女,同文国互不相识,出嫁后为皇家妇,自然紧守女戒女则,今日是我第一次见文国公诸葛云,况且王爷甚是宠爱于我,我岂会至王爷于不顾?满京城谁不晓得王爷同我情深意重?”   我姓曾,你要听明白啊,诸葛疯子!你我虽然身体换了,环境换了,但名字却印在了灵魂中,不曾变过。   “睿亲王既然叫我一声六嫂,我便有资格教导你,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告诉你,言行不甚,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文国公跟本不可能说出下流的,让你难以启齿的话来。”   “为什么?你有何证据说我陷害文国公?”   曾柔勾起了嘴角,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她又过了一把律师的瘾头,真好,这是她第一次为诸葛疯子辩护呢,笃定的说道:“你方才说得话就是证据,同时文国公的衣领褶皱也是证据!”   “他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抓着衣襟按在水里的。”   曾柔抬手指着诸葛云半干的衣领上的褶皱,“若是在衣服潮湿的时候被人抓住了衣领子,等到衣服半干的时候会留下褶皱,如果文国公是自己落水,睿亲王如何解释他衣领上的褶皱?况且在睿亲王手臂上也许会有文国公的抓痕……便是在你手臂上没有,那跟着你的侍从一定会有……任何人被强压进水里,都会抓伤想淹死自己的人……”   睿亲王脸色煞白,手臂缩进袖口中。   曾柔幽幽的叹息一声,似悼念似怀念的说道:“文国公品行高洁,睿亲王难道不明白真正的温润如玉的大才子便是骂人……也会将嘲讽暗含在诗词里,文国公方才三步成诗,足以证明他是有急才的,碰见睿亲王用言语挑衅,我想他便是嘲讽定国公和柳小姐也多以诗词讽刺,不知睿亲王还可记得他所做的诗词否?”   睿亲王瞠目结舌,她怎么会知道?诗词……诗词,若是换做寻常时,睿亲王也能做两首反讽的诗词,但曾柔先举出的例证已经让睿亲王惶恐了,此时心神不宁的他又怎么会编造得出诗词来?   曾柔微微的勾起嘴角,这就是提问举例次序的技巧了,先问什么,后问什么是很有讲究滴!   睿亲王见皇上唇边的玩味笑容,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六嫂,你到底帮谁?”   “公道!”   曾柔笑眯眯的说道,“睿亲王因为结亲不成便对诸葛云心怀恶意,实在是不可取,也非百姓表率的皇子所为,你辜负了皇上对你的教导和栽培,十弟,你想娶柳小姐的心情,做嫂子的理解,然你用错了方法!居心叵测,只看到柳小姐出身定国公府……实非柳小姐的良配!”   “皇上。”   贵妃娘娘跪倒在皇帝面前,“臣妾求您饶过小十,他只是一时不忿并非是想坏人性命,方才文国公轻视柳怡的事情……臣妾听了也觉得不忿,小十只是……只是太看重柳怡这个表妹了,皇上……”   “今日他可以为得不到柳怡而差一点淹死朕刚刚册封的文国公,明日……朕若不满足他的要求,他是不是想诛杀朕?”   “父皇,儿臣不敢!”   皇帝将手中的酒杯砸到了睿亲王身上,“闭嘴。”   “皇上……他只是一时想左了,皇上开恩啊。”贵妃向皇后娘娘哀求,“姐姐,小十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恳求您帮帮他,小十是我唯一的儿子!”   皇后颇为为难,“陛下……”   皇帝道:“你不必说了,朕有十几个皇子,然诸葛爱卿只有一独子,天下也只有诸葛云一位大才子,朕是做父亲的,自然晓得父亲对儿子的记挂……”   “皇上……”   诸葛云沙哑的说道:“陛下,臣不敢抱怨。”   皇帝一听这话目色颇为复杂,怔怔的看着某处出神……曾柔垂下眼睑,有仇不报不像是诸葛云的性格,这句不敢抱怨从何而来?为何仿佛皇帝更伤心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还没想通的内情。   “朕的十皇子先意图淹死文国公,后有狡辩且意图诬陷文国公,如此藐视朕,无视朕教导的儿子不配再为皇子……”   “皇上。”   贵妃声嘶力竭的喊道,“小十是您的儿子呀,皇上!”   曾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睿亲王确实是皇上的儿子,但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贵妃难道没有想明白皇上根本就不缺儿子!   皇帝一把甩掉贵妃紧紧抓着他的手,“十皇子宗室除名贬为庶人,贵妃教子无方,甚是让朕失望,择日将贵妃压入冷宫,看在你同皇后都出自柳家,朕就不废你的贵妃封号了。”   “皇上。”   “父皇。”   贵妃和十皇子同时哀号,想求得皇帝改变主意。   十皇子得宠时,他身边围绕了一群的人,如今任何人都不敢为他说一句。   帝王的权威不是当假的。   “带走!”   “遵旨。”   有内侍和侍卫上前分别拽走贵妃和十皇子,前一刻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十皇子被看作是太子的热门人选,眼下贵妃被关进冷宫,十皇子也从天之骄子变成庶人!   曾柔默默的感叹了一声,皇帝只怕是早就不满十皇子关注算计定国公了,所以下手才这么重,莫非皇上的逆鳞是定国公?这段剧情越想越狗血。   “小心。”   曾柔听到了这句话,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闪,十皇子踹开侍卫,顺势抬脚狠狠的踢向曾柔,好在有人提醒了曾柔一句,曾柔虽然内力皆无,但身体还算轻盈,堪堪的躲闪过要命必然会受伤的一脚,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见十皇子已经被方才还气息微弱的文国公给扑倒了……   文国公压在十皇子身上,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十皇子被他压在身下,咬牙道:“诸葛云……你个躲在女人后面的懦夫,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同本王打一场?哼,文国公……哈哈,你除了会诵几句酸诗,还会什么?若是没有曾氏多事,你以为你能脱罪?”   诸葛云的拳头攥紧,高高的举起来,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诸葛云本来气息就不足,扑倒十皇子已经很勉强了,他使劲……却挣脱不开那人的手腕,诸葛云抬头看去,“定国公!”   定国公平淡的脸庞多了一抹怪异,好浓重的血腥气息,不知怎么他心里打起了鼓,诸葛云怎么会有这种浑厚的杀气?便是定国公在风头正盛的那几年都没像他一般杀气外放……   “哎呦。”   曾柔突然还疼,“我肚子……肚子好疼,王爷……王爷救我。”   定国公将诸葛云拽离十皇子,曾柔的喊痛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路,再看诸葛云的时候……身边的文国公已经文质彬彬的昏倒了,白玉无暇的脸庞儒雅清俊……定国公想着,也许诸葛云是气极了……到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来人,拿下他!”   皇帝在上面命令御前侍卫,“你们都是废物不成?连个庶民都按不住?若是伤了……伤了小六媳妇,朕要你们的脑袋!”   侍卫们不敢再大意,压着十皇子迅速的离去。   商琬眼看着曾柔喊独子疼,因为离得近,商琬看得清清楚楚曾柔根本就没有受伤,曾柔装模做样的说肚子疼,按照现代说辞,曾柔在博出位,博关注!   诚亲王不出意料的出现在曾柔身旁,打横抱起不停喊肚子疼的妻子,面色带了几许的担忧心痛,“父皇,请容许儿臣先带她回府。”   ”朕准了。”   皇帝多加了一句话,“今日多亏了诚亲王妃机警,小六,好好的照顾你的王妃。”   “遵旨。”   “淑妃。”   “臣妾在。”   但凡大型宴会一直会保持沉默低调的淑妃跪下参拜皇帝,“请您吩咐。”   “她是你儿媳妇,朕将她也交给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容有失,你可明白?”   “臣妾遵旨。”   淑妃诚惶诚恐的接下圣旨,皇帝对曾柔的重视既让淑妃替小六欢喜,又替儿子发愁。   若是以前曾柔深爱着儿子,这是最好的结果,可如今儿子伤透了曾柔的心,得了皇上的看重,淑妃再往小六后院添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以皇上的性情,对看重的人会格外的宽厚慈悲,当然对看不中的人下手也是心狠手辣的,爱与欲其生,恨其欲其死。   当然被皇上看重的人很少,莫非诚亲王妃也是一个?   淑妃感觉太阳穴刺痛,唉,小六就没让自己省心的时候!以前迷惑住曾柔的本事哪去了?你到是继续迷得曾柔神魂颠倒呀?   今日的事情,淑妃看得出不再陷于情网中的曾柔是何等的厉害,小六身边有这样的一个心不在他身边的女人,真是让淑妃担心呐。   淑妃同皇帝玩了一辈子,她愿意做出皇上喜欢的样子,以隐瞒过皇帝为乐事,可她不希望儿子被曾柔欺骗……淑妃可是清楚儿子的喜好,就冲曾柔方才的表现,一向冷傲傲娇且坚守正道,不惧权贵的儿子……动心了可怎好?   一旦儿子动了真情,他一定会被曾柔耍得团团转。   淑妃看了一眼被撇下的商琬,虽然淑妃不信商琬能打败曾柔,然怎么也能让小六……不会轻易的动心,没准曾柔和商琬的交手,也可让小六看明白这两个女子的真正性情!   淑妃对儿子说过,商琬不会配皇子,但若是做侧妃呢?哪怕正妃死了,侧妃也不得扶正!   万一商琬斗倒了曾柔。淑妃可以另外让皇帝再赐婚诚亲王……淑妃低垂的眼睑挡眼底的可惜怅然,说实话她挺喜欢曾柔的,如果他们不是婆媳的话,她们会是知己,身为小六的母亲,淑妃绝不能眼看着儿子钟情于曾柔!   让淑妃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还有点,淑妃看得出儿子对商琬也很在意!女人嘛,得到了也就不稀奇了,淑妃不放心曾柔,她又怎么会放心商琬欲迎还拒的勾引着儿子?   淑妃自知没有希望登上后位,她若是在儿子夺嫡路上多说一句话,皇上会把他们母子都给宰了的,夺嫡的道路只能依靠儿子们自己走,淑妃不敢帮忙。   她对皇帝的专宠没兴趣,也没什么兴趣同貌美的新人玩争宠宫斗,能让淑妃看上眼的人……先生出儿子,保住儿子再说,因此淑妃可以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儿子后院上……这也是让曾柔最痛恨的一点!   诚亲王越躲,淑妃越是关注他,在意他……这也是诚亲王最悲剧的一点!   夜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皇帝先离去,随后大臣们走出了皇宫。   诸葛云在马车上醒来,摸了摸嘴唇,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小柔啊,这厮的身份有点诡异…… ☆、第八十九章 爱情   夜风瑟瑟,夜空中群行伴月,洒落无尽的光辉。   一辆马车从皇宫行驶出来,马车上时而传来高扬的吵架声……坐在马车外的人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心里祈祷着快点到王府,同时默念着,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曾柔的声音比诚亲王还要高亢,中气十足的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帮文国公不对么,还是王爷信了被贬为庶人的十皇子的混帐话,以为我同文国公有私情,”   曾柔底气十足,叫嚷着让皇帝来评理,不理会只说了一句,就被曾柔吼回去的诚亲王,伸手撩开帘子,对外边的奴才吩咐,“不用回王府,再去皇宫,请皇上和淑妃娘娘评评理,我……我什么时候同诸葛云有私情!”   “你还没疯够?”   诚亲王被曾柔吵闹得脑仁痛,两辈子加起来他从没见过曾柔会这么彪悍的同他争吵!   上辈子她外表温柔贤惠,内心奸诈歹毒,自然是哄骗着他,这辈子诚亲王不愿意多理会曾柔,曾柔却对他痴缠更多些,但好歹也是名门贵女,她以前言行很温婉。   拽住曾柔拉着马车帘栊的手臂,诚亲王下意识的向自己怀里带了带曾柔的身体,“本王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哪来的那么多的话?为这点小事进皇宫在父皇母妃面前争吵,显得你很有能耐?你的脸面是不是不打算要了?”   “王爷怀疑妾身的贞洁操守,妾身若是不能证明清白,脸面早就没了。”   曾柔本也没打算再进宫面对皇帝和淑妃,皇帝给她的压力有点大,淑妃又是个极聪慧的女人,同他们交锋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一回事,但做出来的动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曾柔拼命的在诚亲王怀里挣扎,“我要进宫去,去证明我的清白……王爷……让我进宫。”   诚亲王一贯不喜欢吵闹的女子,曾柔偏偏闹得他心烦,今日的事儿,父皇对曾柔的看重,让诚亲王不能不管曾柔,厉声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啊……你咬人……”   曾柔对着诚亲王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牙齿研磨他的皮肉,舌尖尝到了腥咸的味道,再咬深一点……曾柔像是一只吸附诚亲王血液的毒蜘蛛死死的咬在他身上。   诚亲王有心甩开曾柔,可想到她眼下怀着孩子,若是用力太过,孩子没准就……诚亲王心里很矛盾,他的儿子太少不利于他夺嫡,可曾柔若是生了儿子,商琬会不高兴,没准曾柔会借着生儿子弄出大的风波来。   诚亲王眸色暗淡,甩开曾柔,护住了被她咬得鲜血淋淋的手腕,手腕上齿痕深深的陷入皮肉里……“你大胆!”   “呵呵。”   曾柔身体被诚亲王甩到一边,好在曾柔早就有准备诚亲王接下来的动作,她护住自己的小腹,诚亲王还是选择了商琬!同他一起重生,他上辈子对不住的商琬!   舔了舔皓齿上沾染的血丝,曾柔的舌尖一勾嘴角,诚亲王看后□一紧,曾柔比寻常温柔婉转时更富有妖媚气息。   “果然如此,王爷不是不信妾身,而是怨恨诸葛云!”   曾柔再没叫嚣着要回皇宫,激昂的态度区于平和,放松身体,冷静的眸子闪过一抹的嘲讽:“王爷嫉妒文国公诸葛云,嫉妒他得了商琬的爱恋,您不忍对商琬怎么样,便把气都出在妾身身上,王爷入朝参政议政多年,又一向在刑部当差,妾身不信王爷不明白,妾身今晚说得那番话,到底是为谁着想?”   “妾身都看得出定国公对诸葛云不同以往的关注,妾身不信您看不出!”   曾柔见诚亲王垂下眼睑,见到他两侧太阳穴鼓鼓的,继续说道;“也难怪商琬看上诸葛云,人家是难寻的美男子,又被封为了文国公,虽然爵位没有王爷显赫,然麻烦也没王爷多!看他能拒绝皇上乱点鸳鸯,只肯为妻子做情诗……如此专一忠贞的态度,实在是很得女子的好感,王爷只怕是没听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商琬才色双绝,又是诸葛云的表妹,她钟情于诸葛云并不意外。”   “够了。”   诚亲王制止曾柔继续说下去,在他眼前浮现着商琬抱着诸葛云的画面……诚亲王眼里漆黑且执着,“本王不会放弃商琬!”   曾柔推开了车窗,皓月的光芒洒进马车来,皎洁银白的月光映衬着曾柔唇边的微笑,她抬手指着天上的明月,“王爷说月亮美么?”   诚亲王不解曾柔的意思,皓月一直是瑰丽的,有很多诗人词人曾经赞美过明月,点头道:“月色很美。”   “王爷要商琬的心情就同想要独占这美丽的月色是一样的吧。”   曾柔很鄙视商琬的言行,既然不愿意再踏入诚亲王府,为何还勾搭着诚亲王?她明确拒绝,坚决抵制诚亲王的话,甚至不给诚亲王好脸色看,诚亲王也不会对她有那么的浓重的兴趣!   男人虽然是贱皮子,但像诚亲王这样的闷骚傲娇的男人,贱起来有限。   尤其是今夜,商琬对诸葛云的表现实在是太碍曾柔眼了!   诚亲王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渐渐的明月上出现了商琬的脸庞,她那张宜喜宜嗔的绝色脸庞,那身骄傲如火的红色衣裙……被诚亲王深深的镌刻在心中,回想起来,商琬上辈子为他付出良多,可他却那么轻易的伤害了一个挚爱他的女子!   他感动商琬上辈子的深情,同时对上辈子商琬……记忆有几分的模糊,他记得清楚得是今生商琬的拒绝和疏远,商琬的光芒四射和独特的风情……   商琬越是躲开自己,诚亲王越想要得到商琬。   “月光皎洁至纯,恰好形容商琬的风情,她比你……”   诚亲王鄙夷般的说道:“比你懂得付出真心。”   曾柔毫不在意他的嘲讽,淡淡的说道:“没错,我嫁给王爷十年,对您从没用过真心!以前无怨无悔的帮着王爷的曾柔,真是愚蠢透了!她是白月光,我是王爷食之无味的白米饭!可是王爷您别忘了,没有月光,还有星光,死不了人,可没有白米饭,会饿死人的。”   “皇上曾言,民以食为天!”   曾柔撩起马车帘栊,直接从上面跳下来,回头挑衅的看了诚亲王一眼,“您有能耐的话,就十日不吃米饭……不知十日后,王爷会不会还认为白月光是最美的,今日夜宴发生的事儿,王爷方才责怪妾身的话……您让妾身很失望!在您有难处的时候,妾身站在何处?商琬站在何处?”   “……”   闭上眼睛的诚亲王再也看不到优美的白月光。   诚如曾柔所言,当时商琬站在诸葛云身边,而曾柔却帮他除掉了睿亲王!睿亲王提前被贬为庶民,虽然他同上一世相比,保住了性命,但从皇子到庶民,想来老十一定会觉得生不如死!   不仅如此,曾柔还赢得了皇上和定国公的好感……还有文国公诸葛云……作为重生的人,文国公有多得父皇看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今日过后,哪怕诸葛云不投靠诚亲王,他也会为诚亲王在仕林中扬名。   曾柔帮了他是事实,但他并不觉得高兴,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的沉闷压抑……曾柔越来越不乖,越来越让他头疼……   诚亲王今夜没进后院,去了书房安睡。   梳洗过后,曾柔躺在床榻上,捂着碰碰直跳的胸口,脸庞带着几许满足的笑容,让诚亲王不痛快实在是太爽了……更爽得是他……真的跟来了,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诸葛云,让曾柔感动,如果不是心里只有她,诸葛云怎么舍得放弃上一世的皇位?   已经两世了!   ‘没有你的地方,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曾柔拍了拍红潮涌动的脸颊,太羞涩,太幸福了,人生得一这样的男人,足以!   只是他们如今的身份……曾柔收回了方才对老天爷的感激,她是诚亲王妃,而诸葛云呢?光看皇帝和定国公对他的额外关注,曾柔就觉得一准有狗血的事情发生。   没错,当今皇帝是一言九鼎,封爵全靠圣宠,入了皇上的眼儿,得个爵位不奇怪,然这些年皇帝在提拔官员和封爵上越来越吝啬,轻易不会赏官封爵。   诸葛云哪怕是才高八斗,是天下有名的才子,可皇上出手就是文国公,封了他民爵之首的国公爷……赏赐实在是有些重,文国公……文无第一,同定国公一样,这爵位的封号很有讲究。   定国公是国舅,又辅佐皇帝多年,同皇帝交情极深,然诸葛云有什么?几首诗词么?   还是等见了诸葛云以后再问得好,曾柔只希望狗血能轻一点,诸葛云如果是皇子的话,她怎么嫁给他?当前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走谋反弑君的路线!   若是因为他们要在一起,而弄得天下大乱,百姓饱受战火的侵扰,曾柔会觉得愧对这个时空的百姓。   诸葛云被封为文国公,他自然得有一座国公府。   皇上不忍让诸葛云父子分离,不过老好人诸葛御史总不好在没致仕前就住在文国公府,于是皇上命内务府买下了诸葛家隔壁的宅邸,在那处宅邸上修建文国公府,等到国公府修建完成,可以在后院的墙壁上开一个月亮门,如此可方便他们父子的走动。   府邸没修建好,皇帝御笔亲提的文国公府邸匾额先造好了,并且在夜宴后的第二日,匾额连同各种补品送到了御史家。   皇上顾虑的周全,然皇上似有意忘记了封了儿子诸葛云,也应该封纸糊御史。   诸葛御史的老好人憨厚的性情让他丝毫不觉得皇上是打他的脸,也不觉得儿子抢走了他的风头,依然老实巴交的上朝,听政,没人弹劾的时候,他常回家照料从清醒过来后性情明显有点犯别扭的儿子。   诸葛御史总觉的儿子不大喜欢同他和夫人亲近了,有时候从儿子郁闷阴郁的脸盘上,诸葛御史甚是能隐约看出到儿子的烦躁。李夫人在没人的背后抹了好几次眼泪,照料儿子却更精心了。   诸葛云……曾经的上将军,大隋曾经的昭和皇帝,此时他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会做诗可以选择闭嘴,写不来清瘦的字体,可以不提笔,或者慢慢练习,诸葛云一点也不想求躲在他身体里文弱的小子,那个小子藏在他躯壳深处沉睡着。   文武格格不入,性情南辕北辙,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诸葛云实在是被诸葛御史和李夫人的关怀弄得很烦躁……一般情况下他只要一烦躁就想杀人,如果曾柔在他身边……他能控制住身体的杀意,可曾柔如今在该死的诚亲王府养胎!   诸葛云向老天竖起了中指!   他不在意做后爹,他想捏死在曾柔身边的任何的小鬼头!   上一世,他连亲生儿子都想掐死来着……缠着曾柔的小孩子让诸葛云非常的烦躁!   诚亲王在外有贤良,认真,且爱重王妃的名声,这一切都让诸葛云灵魂深处爆吝的因子蠢蠢欲动,想到了这具身体的身份,诸葛云想冲进皇宫去找皇帝要补偿——只要把曾柔给我,我就原谅你!   ”云儿。”   诸葛云额头冒起青筋,碰得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又是李夫人那道温柔慈母的声音,诸葛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喘着粗气,“别进来,我要睡了!”   “云儿!”   诸葛云后背倚着卧室门,诸葛御史不是应该去都察院么?大白天的不去办公,回家陪儿子聊天?换做上一世他非摘掉他的官帽不可!   “我……我没事。”   诸葛御史搀扶住妻子李夫人,略带担忧的叹息一声,“为父晓得云儿受了点刺激,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皇上已经惩治了贵妃和十皇子……云儿,你不好再躲在府里,你总是要出门见人的,为父想着过两日给你寻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云儿可以同他学学,另外皇上对皇子的教养很严,皇子们大多文武双全,云儿在十皇子手底下吃亏并非是你做得不好。”   ……   诸葛云总算是弄懂了,合着诸葛御史和李夫人是担心他沮丧?在夜宴上他差一点被人淹死,以为诸葛云丧失了斗志,觉得丢脸?   再丢脸的事情,诸葛云都做过!   “我……晓得,我要睡了,你们也去歇息……”   诸葛云说话断断续续的,他本体灵魂中,记忆最深得是生母为了保护他死了,生父把他当作野种天煞孤星任由族人们折磨他,侮辱他,后来生父为了逃命和保住嫡子的性命,将他同嫡子互换了身份,诸葛云被匪徒折磨得奄奄一息,吃尽了苦头……后来更是被拿不到赎金的匪徒卖去做小倌,差一点做了娈童……   如果不是他拼死跑出去,遇见了恩师,绝没有上将军诸葛云!   他对父亲唯有恨,可纸糊御史……对他的关心,让诸葛云怅然烦躁,曾柔……仿佛多念几遍这个名字他会平静下来。   “等云儿养好了身体,你得随为父进宫谢恩,还要拜谢定国公和诚亲王……”   “啪。”   诸葛云打开了卧室的门,冷着俊脸,“我病早好了,今日就去见……嗯,进宫谢恩。”   李夫人的关切疼惜目光让诸葛云心里像是被蚂蚁咬过一般,衣袖翻滚,他大步向外走去,预期说是走,不如说是逃,诸葛云实在有些受不住李夫人。   诸葛御史对李夫人道:“过上两日,云儿会想通的,以前同僚常说儿子不听话,咱们云儿没准现在才开始,他以前比旁人家的孩子懂事聪慧,眼下犯倔,一时钻了牛角尖也正常,毕竟,云儿的自尊心太强。”   “老爷,我明白。”   李夫人扶了扶身体,“您带云儿出门才……要多当心,我晓得外人的议论,老爷,云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您可万不能……”   “旁人的酸话我岂会当真?”   诸葛御史爽朗的一笑,“他们是羡慕我和夫人养了个得皇上看重的好儿子,等云儿娶亲,我便上书致仕,安心在公爵府做老太爷,哼,靠儿子怎么了?我就不信那些人不依靠儿子养老送终!”   “老爷能这么想,妾身便放心了。”   李夫人送走了他们父子两人,本准备去厨房亲自安儿子爱吃的菜色,安平侯夫人在此时亲自登门,李夫人不能对安平侯夫人置之不理,便迎向了客厅。   随着十皇子被贬为庶人,诸葛云被封为文国公,安平侯夫人有点后悔同妹妹坦白早了。   商琬又在私底下一个劲说诸葛云的好处,安平侯夫人细数京城的权贵,再难找到比文国公诸葛云更适合商琬的人了,于是她带着商琬,带着丰厚的补品药材赶到了诸葛家。   安平侯夫人哪怕遭庶妹的冷眼,也想着就此将婚事定下。   李夫人虽是庶女,可她没有因为得意压嫡姐的意思,也不想坏了两家的情分,笑盈盈的收下礼物,对安平侯夫人坦言相告,“云儿的婚事皇上有口谕,让他自己拿主意,但凡云儿选的,我都会认的。”   安平侯夫人对商琬很有信心,凭着女儿的才学姿色还怕不能让文国公心生爱慕?   她对李夫人是感激的,言谈间对庶妹李夫人更为显得热络亲近,时不时的表达出轻视诸葛云的悔意,几次三番说李夫人养得儿子出色。   李夫人很得意,没有比夸自己儿子更让她得意的事情了,瞥见商琬似有神游,缓缓的说道:“今日不凑巧,老爷带云儿进宫谢恩,顺便拜谢定国公和诚亲王……”   听到诚亲王三个字,商琬打了一个哆嗦,这几日诚亲王越来越过分,总是想发设法的同她见面,每一次见面诚亲王都霸道的亲吻她,在她耳边说,你是我的!是我的!   商琬因此几次失眠,昨日那次,她差一点将身子又交给了他……他们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商琬的身体被他摸过,亲吻过……商琬甩掉了脑子的迷离情!色,她要嫁的人是文国公!不是诚亲王!   好不容易她同文国公之间重现光明,她不能失去文国公!   ……   皇宫中,皇帝正同定国公对弈,听闻内侍总管回禀诸葛云在宫外等候,皇帝捏着手中的棋子,抬眼瞄了一眼对面的文国公,皇帝眸子弯起,啪得一声,将黑子放在棋盘上,“该你了。”   定国公思考了许久,缓缓的落子,同他的人一样,定国公的棋风稳健,布局虽不如皇帝,然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杀气内敛在看似普通的棋招内。   皇帝晓得他不开口,定国公一辈子不会多话,“爱卿说朕应不应该见诸葛云?”   “不应该。”   定国公宁静的眼眸微微抬起,淡笑道:“皇上太恩宠他,于他不利,皇上封他为文国公,可以了,再多……不是那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你不让朕见他,你自己想见他,是不是?”   “……”   定国公沉默了一会,在皇上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定国公道:“臣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您说让臣见,臣就见!诸葛云……他同臣想的有些出入,皇上,您确定没认错人么?”   皇帝摸着下巴的稀松胡须,眸子里闪过几许的追忆,指着一处地上的青砖,“那次……是你唯一一次在棋局上赢了朕,也是你唯一一次对朕提出请求,朕既是准了你所请,怎会再让他重新搅合进朝廷上的是非中?你那么拼命赢了朕一次,朕放过诸葛云!朕亲自安排的,怎么会出错?”   “是么?”   “爱卿不觉得他很像你?”   “不觉得。”   “……”   皇上郁闷的扔掉棋子,“如今只有你敢同朕这么说话,来人,知会诸葛云,命他在宫门口磕头谢恩,定国公不大喜欢他,这话要一字不漏的告诉诸葛云!”   “遵旨。”   定国公哑然失笑,皇上,您这又是何苦? ☆、第九十章 奸情   皇上下口谕后,挑衅般的勾起了嘴角,那意思是让定国公求他,求他没准他会改变主意,然定国公看也没看皇帝,一直盯着黑白交错的棋盘,问道,“是不是该陛下了,”   “柳斐,朕有时候真想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你明知道朕要什么,你偏偏不肯说,你比那群糊涂的朝臣更可恶……在你眼里朕是昏君,是卸磨杀驴,惧怕功高震主权臣的昏君!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一直不肯曾相信朕,相信朕能做到……相信朕能保你们柳家生生世世富贵!”   “臣万死。”   柳斐麻利的跪下,皇帝抬脚提了提柳斐支撑身体的胳膊,“你不让朕顺心,朕就不让你顺心!你信不信明日朕对天下人公布诸葛云真实的身份?”   “陛下……”   柳斐眼角的皱中了一些,眼前似蒙上了一层黑布,苦涩沙哑的说道:“臣并非不信陛下,臣不愿意您为难。”   “你……”   皇帝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斐,见往日温润宁静的眸子涣散无亮,皇帝着急的说道:“柳斐,你是怎么了?”   “看不见了……”柳斐唇边依然是苦涩的笑容,“臣只怕是再也看不见陛下……不能再陪陛下下棋……”   他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腕,凭着最后仅有的光亮认真的望着皇帝,喃喃的说道:“臣一直记得陛下说过的话,柳家……皇上,臣并非是为了家族的富贵,云儿……我不配见他!若陛下看臣尚算忠心,便顺着云儿心意吧,臣决定了他的人生,是臣对不住云儿。“   “你这个混小子!”   皇帝反手握紧柳斐的手臂,“是不是那次你为朕挡了毒箭?柳斐……朕对你并不好。”   “您是陛下嘛,臣也可以歇一歇了。“   柳斐努力的睁大眼睛,“臣身子不好,陛下也该再找个可信的人。”   “来人!”   皇帝将柳斐抱道床榻上,“叫太医来!叫文国公……”   “陛下!”   “好!”   皇帝按住柳斐的肩头,无奈的说道;”好,朕不叫他!朕向你保证,凡是他要的,朕都会补偿给他,除了皇位……他同你性情太过相似,当年若不是朕勉强你,你也会如他一样做个笑傲文坛的大才子,而不是为朕做了几十年的锋刃!”   “臣喜欢为将,并非只是因为陛下的命令。”   柳斐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睁着和闭着眼睛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似早有预料一般,不骄不躁,比皇帝还显得镇定,“金戈铁马,臣很喜欢。“   皇帝眼眶潮湿,几乎垂泪。   那一年他十六岁,刚刚迎娶皇妃,他八岁,缠着他叫姐夫,柳家当时是书香门第世家,柳斐亦被当时的人称为神童,可以预见柳斐定然会成长为文坛的领军人物。   别看现在皇帝一言九鼎,在当时他只是不甚得宠的皇子,他需要有人帮他掌军,柳斐——仙童一样的他最为适合,于是柳斐被他给带歪了,他利用柳斐对他的信任,教他杀人,教他领兵,教他兵法……柳斐是个聪明的人,他不仅领悟了皇帝传授的兵书战策,还堪称青出于蓝,柳斐成了一代名将,为皇帝打下了铁桶一样的江山!   皇帝将他当作小舅子,当作兄弟,更当作学生,柳斐是皇帝亲手雕琢出来的璞玉。   “柳斐,你说后世人会怎么说朕对你的恩宠?”   “左右不过臣身上满是献媚的名声,陛下一定是光辉灿烂的。”   “你可后悔?”   “问心无愧,臣不后悔。后世人没有经历过陛下和臣的人生,仅凭着几行史书能看出什么来?臣晓得……”   柳斐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按了按皇帝手腕,“臣晓得陛下只喜欢美人!”   “皇上,太医到了。”   “宣。”   ……   宫里发生的意外,诸葛云并不知情,在宫门口向皇上谢恩后,诸葛云站起身,听了内侍传的口谕后,诸葛云额头不由得冒出一层的冷汗,当今皇帝比他做皇帝的时候,好不到哪去,一样的任性!   “云儿?”   “没事。”   诸葛云呼了一口气,“不用去定国公府也是好事,我不晓得该同一介武夫说什么!”   诸葛御史总感觉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怎么品怎么不是滋味,小声警告儿子:“定国公是皇上第一得意的人,你说话得当心些,武夫这种话,不许说!”   “哦。”   诸葛云眸子里闪过尴尬,挣脱开诸葛御史的搀扶,见诸葛御史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诸葛云差一点用内功踢碎石头,“我能自己走。”   他解释什么?他什么时候向曾柔以外的人解释过?   诸葛云快走几步,如果不是因为躯壳里还一人,他早就用内功了,这一世他不是投身绝脉中,然他要用内功的话,原主脆弱的灵魂极有可能被运起的内力碾碎!   两辈子加起来,诸葛云杀人数十万,他从没在意过别人的性命,可这次他不愿意抹去原主的灵魂,他变得心软了。   诚亲王府,诚亲王在客厅接待了文国公父子,诸葛御史是很老实的人规规矩矩的向诚亲王行礼,诸葛云仔细的看了诚亲王,他能在诚亲王身上挑出一百多个毛病,匆匆一礼,“诚亲王安。”   诚亲王晓得才子都是清高蔑视权贵的,其中以诸葛云最是不识人间烟火,以前他不是文国公的时候,见皇子也不过行一礼,如今诸葛云得了陛下看重,行礼到是多了几分的烟火气息。   “文国公,请坐。”   诚亲王记得定国公故去后,文国公诸葛云经常以清客的身份陪伴父皇,父皇在朝中更为倚重定国公的女婿曾小强,由此也造就了一清客,一权臣的格局……如今曾小强不可能成为定国公的女婿,也不可能成为权臣,诸葛云对诚亲王来说更显得重要一点。   记忆中定国公是在明年过世的,父皇还有十几年好活,诚亲王对诸葛云表现得很亲近,毫无架子,脸庞上的冷意也少了许多,”文国公身体可是大好了?”   诸葛御史是老实人,所以经常说老实的话,“回王爷,臣夫人的娘家外甥女安平侯大小姐常来看望臣子,有商琬的精心照料,臣子的病轻了许多。”   “……”   诚亲王面色一僵,再打量诸葛云的时候带了几许莫明的敌意,虽然他尽力掩藏得很好,然诚亲王比诸葛云的阅历差远了。   诸葛云能看出诚亲王的敌意,”王爷,不知在下能否向王妃当面道谢?“   ”这个……“   ”不向王妃道谢,在下心里不安,若不是王妃……在下活不下去!”   诚亲王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救你性命的人是商琬!本王王妃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   诸葛云洒脱的一笑,“在下看名声比性命更重要,便是保下性命,但名声狼藉,在下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况且诚亲王殿下……您对商琬……在下也曾听她说过和王爷的事情。”   ……   诸葛御史向后缩了缩身子,儿子和诚亲王对上了?他们的目光像是可以喷火一般,诸葛御史嘴唇微微颤抖,他怎么养出了这么个敢同皇子抢女人的儿子?   商琬……再好也不能要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诚亲王震惊于诸葛云眼底的杀意,商琬会对诸葛云提起他们的事儿?商琬到底想做什么?这边对他欲迎还拒,那边将他们之间的私情告诉诸葛云?   曾小强已经被他们废了,万一文国公诸葛云再偏向旁人,这辈子他便是知晓夺嫡进程,他还能登上皇位么?   诚亲王心底乱成了一团麻,若是商琬在的话,非要问清楚不可!   诸葛云一听诚亲王念诗,怅然道:“诚亲王身份高贵,欣赏女子的眼光同在下不同,您看重的人,我却看不中,相反诚亲王厌恶的人,也许是我命中注定那个人!商琬拿我当吊王爷的挡箭牌,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不怪她,不过,商琬对我……不好让我心爱的人看到。”   “求王爷早一点进宫请旨,纳了商琬。”   诸葛云直接将话挑明白,诸葛御史身体差一点跌到椅子下面去,虽然因为儿子的原因皇帝废了睿亲王,可面前这位诚亲王可不是冲动的睿亲王!   儿子怎能同诚亲王平等的说话?尊卑,尊卑!   诸葛御史急得像是热过上的蚂蚁,“云儿。”   诸葛云瞄了一眼父爱泛滥的诸葛御史,眼见他向诚亲王赔礼,“王爷见谅,臣子脑子有点糊涂,病也没全好,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只有一世经历的诸葛御史被诸葛云的傲气吓得够呛,但诚亲王不以为意,上一世诸葛云白衣胜雪,头戴玉冠纵横皇宫的时候,皇子都没他傲!   他终生没有入朝为官,但朝廷上一品大员见他都得退让。   诚亲王不过做了一年的皇帝,还没施展皇帝的威风就病死了,他对诸葛云平等得同自己说话很郁闷。   诸葛云道:“王爷,在下想见王妃殿下!”   诚亲王盯了诸葛云半晌,吩咐道:“请王妃。”   “是。”   一会功夫,盛装打扮的曾柔走进了客厅。   她一进门便见到诸葛云,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诸葛云这身皮囊真是怎么看怎么俊美,如悬崖上的松柏,又如天上的辉月……曾柔不承认自己是色女,但诸葛云的相貌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诚亲王咳嗽了一声,曾柔笑盈盈的说道:“文国公风华绝代,我都看呆了呢。”   曾柔明白无误的欣赏目光,诚亲王怎么看怎么别扭,风华绝代可以形容男子么?不过,诚亲王也不得不承认,文国公当得起风华绝代的这词。   落座后,曾柔主动开口,“一点点小事,还劳烦文国公跑一趟,本王妃真真是过意不去,当日见商琬没注意细节,本王妃才出言的,否则……商琬聪慧绝顶,必然不会让文国公含冤莫白。”   “回王妃,商琬并非我心上人,王妃误会我了。”   “哦?”   曾柔眉梢轻轻挑起,慢慢的宽茶,“我瞧着商琬对文国公可是不错,见你被生死未卜,她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照顾你,因为心中有你才会……”   “我生生世世都只认准一个,旁人的爱慕于我何干?”   “生生世世说得好深情呢。”   曾柔瞄了一眼明显不再状态的诚亲王,“不知王爷是否也有生生世世命中注定的人?”   在诚亲王的眼前出现商琬的影子,片刻后又出现了曾柔……诚亲王冷着面容道:“生生世世说得太严重,太酸腐,男儿当以天下为任!”   “如果王爷找到了那人,便不会这么说。”   诸葛云潇洒的一笑,望着曾柔道:“我找到了。”   诚亲王突然脑海里一亮,如果……如果诸葛云同曾柔是不是可以解决他的困境?如果没有诚亲王妃,他不会再亏待商琬!   不行,诚亲王怎能将绿帽子自己戴在自己的脑袋上?   虽然不会让他们做出格儿,可有个出墙的王妃,于他名声不好听……最好曾柔能主动的死去……左右他现在羽翼已经丰满,用不上曾柔给商琬挡灾祸,曾柔……诚亲王忽略了心底的一丝怪异。   “诸葛御史,本王有句话同你说,你随本王去书法。”   “是,王爷。”   诸葛御史先答应了诚亲王,随后对诸葛云道:“你已经谢过了王妃,你身上的病还没痊愈,早些回去,省得你娘担心!”   诸葛云点头,但就是没挪动屁股,诸葛御史虽然不明白诚亲王打得什么主意,但危机感让他无法将儿子和诚亲王妃单独留在一个屋子里,不要小看老实人,诸葛御史直接抓起诸葛云,低声道:“别逞强,快回去,你再病了,为父让太医给你开最苦的药吃,并不许你吃糖!”   “……”   诸葛云囧囧有神,曾柔嘴角微微扬起,纸糊御史实在是太给力,诸葛云经历这一世,许是可以化解心头对父兄家族的怨念。   诸葛御史推着诸葛云出门,尴尬的向诚亲王夫妇笑笑:“臣子太过小儿气,凡事都得做父母的操心,他读书或是遇见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儿,便忽略了礼法,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他!王爷,臣将臣子安排好,再去见您。”   堂堂的诸葛云就被纸糊御史推进了马车,诸葛御史关切的交代,   “云儿乖乖回家,你千万别被诚亲王骗了!诚亲王心机颇深,云儿性情天真浪漫是非他的对手,王妃那人……为父看不透,云儿,为父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利用了去。”   “只要你乖乖的,等你病好了,为父立刻放你去江南,你不是早就想去看看西湖美景么?”   诸葛云闭紧了嘴唇,耷拉着脑袋,他不是诸葛御史的亲生儿子,他们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只因为他出身贵重么?不是……他们把他当作了亲生儿子。   “……”   诸葛云嗓子干哑,说不出父亲两个字,诸葛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儿,听话!”   “嗯。”   诸葛御史听到了仿若蚊子的声音,满意的笑笑,“傻小子!”   “你也小心诚亲王。”   “你爹是满朝皆知的纸糊御史,做得是太平官,庸碌无为保平安!”   诸葛御史甩了甩袖子,转身去见诚亲王,诸葛云放下了帘栊,默默的叹息一声,他轮回并非是享受这一世的亲情,如果没有曾柔,他要再慈祥的父母也没用。   夜深人静,诸葛云打开柜子,见衣柜里面的衣服颜色,他非常想将睡着的那个小子摇醒,妈蛋,全是白色,鹅黄色,松柏色,月白色的长褂,这让他怎么穿得出去?   这算不算曾柔所言的装逼?   诸葛云找不到黑色的衣服,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见曾柔,好不容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块黑布,比量了一下,他直接裹着这块黑布溜了出去。   试探的用了一下内功,睡着的小子没什么反映,只是不舒服的努努嘴,因为上一世,诸葛云无法运用内力,他自然练习了不错的身手,翻墙潜入也不用非要用内功不可。   诚亲王府邸防备很严,但比起深宫大内差远了,诸葛云悄悄的潜入诚亲王府,推开了王妃的房门,眼前寒芒一闪,脖子上抵住了宝剑尖……诸葛云手指弹了弹宝剑,”别闹了,小柔!”   撤回宝剑,曾柔拽住了诸葛云的衣服领子,将他扔到床榻上,曾柔向屋外看了看,拖鞋爬上了床榻,顺便放下了厚厚的幔帐,像是前两世一样,坐在诸葛云的身上,他们一惯是凤在上!   曾柔痴迷般的抚摸着诸葛云的脸庞,“太漂亮了。”   诸葛云一手扣紧曾柔的腰肢,一手抬打掉了自己脸上的小手,“吻我!”   “还没摸够呢。”   “小柔。”   诸葛云撑起上身,将曾柔裹进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上去,似要将分别后的那份都补偿回来,曾柔乖巧的任他吻着,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俊颜,诸葛云吻不下去了,郁闷的说道:“用不用我在脸上画了两道?”   “你敢!”   曾柔威胁诸葛云道:“好不容成了美男子,你得珍惜,珍惜。”   诸葛云习惯性的咬着曾柔的耳朵,“你这一世也比前两世漂亮,魅力十足。”   推开诸葛云的脑袋,曾柔道:“诚亲王去皇宫里了。“   “他今夜不会回来,正好成全我同小柔……”诸葛云哪是那么容易被推开的?“商琬被皇上召进宫里去了,听说定国公眼睛瞎了!皇上希望商琬能治好定国公,皇上……对定国公不一般。”   “他们断袖?”   “比断袖来得深,小柔,用断袖侮辱了他们,在皇帝心中江山最重,其次便是定国公,再次才是皇子!”   曾柔额头重重的撞了一下诸葛云的脑袋,逼问道:“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同小柔是一样的,怎么可能知道皇上和定国公的事儿?”诸葛云缓缓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说不出口。”   “你一定知道的!”   “……”   诸葛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寻找着进入诸葛云身体的办法,闲着没事就四处逛了逛,这一次,我同你应该是一起到的!我进了一次皇宫,见过皇上和定国公……诸葛云是皇帝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是纸糊御史夫妻生的,皇上也不会偷了臣妻,但我是谁生的,他们没有说!”   “你总不会是定国公生的!”   曾柔感觉后脊背发凉,向诸葛云怀里钻了钻,“最大可能是皇后吧,因为皇后的长子死于宫斗中,若是你还是嫡皇子的话,皇上对定国公可就没这么信任了……”   “不知道呢,当年皇后好像没怀孕,虽然现在六公主是皇后亲生的,我同六公主也是同年,但我们出生前后相差一月有余……咱们能世世轮回,男人生孩子不是小柔一直希望的吗?”   诸葛云含笑道:“你不总是说只有男人怀孕才能体会做女人的辛苦……小柔……“   捂着曾柔踢过的大腿,诸葛云咬住了曾柔的肩膀,“你一辈子的性福差一点被你踢没了。”   曾柔低声道:“我可不想同人妖生的儿子在一起,我不歧视人妖,但我无法接受!”   诸葛云低沉的笑了,“呵呵,呵呵,所以我不想告诉你……小柔,快点踹了诚亲王,咱们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咱们不夺嫡,我只想着同你一起游览江山……”   “可是我怀孕了,而且我不能拿掉他。’   “我知道。”   “诚亲王……不一定会对他很好。”   “我帮你换掉他好了,他将会是我的儿子。”   “你不介意?当年亲生儿子都差一点被你掐死。”   诸葛云吻了吻曾柔的额头,“介意他,得不到你,想来想去,买一送一的事儿,也不错!”   在皇宫中,商琬同诚亲王滚到了一张床榻上…… ☆、第九十一章 陷阱   烛火昏暗,从上垂下的薄帘被不知哪来的风吹拂着,滚做一团的两人的身影随着薄帘的晃动时隐时现。   在墙角放置的珍珠九龙香炉飘散出催情的香味,袅袅的香烟似一双能将人拽进深渊中的手,撕扯着诚亲王和商琬不多的神志,诱惑他们两人一起坠入欲,望的深渊……   商琬身上用不出力气,所穿的衣服早已被被诚亲王扯得支离破碎,诚亲王那被欲望操控的黑瞳让商琬恢复了几许的神志,诚亲王对商琬身体的淫邪亵渎,刺伤了商琬重生后骄傲的内心。   “放开……放开。”   哪怕知晓无用,商琬还是努力的挣扎着,虽然她无法摆脱诚亲王对自己致命的吸引力,然眼前的苟合同她想要的相差太远……为何她重生了,还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商琬的指甲扣进诚亲王肩头的肉里,喘息着:“别这样,这是在皇宫,诚亲王!你不想要皇位了?诚亲王……你放开我,放开我!“   诚亲王显然中摄魂香更重,在他心里只想着发泄,占有眼前娇媚的女人,让她完全属于他!   “琬琬……”   “嗯,诚亲王……你醒一醒,你不能这么对我!”   商琬后悔她为什么要因为私信而离开太后娘娘身边,如果她还在太后身边,又怎么会遇见这事儿?   用所余不多的力气,商琬抬手给了诚亲王一记耳光,愤怒的说道:“你又利用侮辱我!”   借着诚亲王发愣的档口,商琬顾不得半!裸的身体,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床榻,向门口跑去……商琬面对的人是诚亲王,他也是文武双全的皇子,诚亲王又被逼得急需要发泄,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商琬的胳膊,“你往哪里去?”   哐当一声,商琬的背后撞到了床榻的柱子上,后脑磕到了柱子,商琬眼前晕眩,接着她感到一条腿被人抬起……□的谷地碰到了一个坚硬且火热的东西,商琬推着诚亲王,扭动着身体:“别……”   “没想到……你喜欢这样……”   诚亲王强行按住了商琬的腰,将火热的欲望狠狠的刺了进去,商琬忍不住呻吟:"啊。”   她身体像是被劈裂开一样,下!身很痛,很痛,比前生还要痛苦……双腿被诚亲王搂紧,商琬只能靠着床榻柱子和诚亲王支撑自己的身体,银红的处子落红随着诚亲王的抽!送和摆动滴落在地上……商琬感到很痛苦,很绝望,她仿佛能听见落红落地的声音,穿越加重生还被一个男人强上了……商琬觉得自己很没用,因此熏香直冲她的脑袋,她在绝望中痛苦中妖娆绽放,紧紧的依附着诚亲王。   又紧又热的身体,让诚亲王如痴如醉,他毫无怜惜的要着商琬,一下一下的重得像是铁锥……   ……   此处偏殿外,月色之下,淑妃站在了门口,她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清冷的如同寒玉,修长的指甲断裂,淑妃指甲尖端滴出了血珠……“六儿,好傻的孩子!”   “主子。”   在淑妃身后,跪着两名上了年岁的宫中老妈妈,她们脑袋低垂,恨不得堵住耳朵,不敢听殿里的男女交!欢呻!吟声。   淑妃嘴唇泛着妖异的血色,背对着仆从,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是,躲在暗中监视此事的人都被奴才抓住了……关进了暗房……”   “本宫做事一贯不留活口!”   “喏。”   其中一位老宫人赶忙起身离去。   另外一位低声劝道:“抹平痕迹后,商琬得乖乖的入诚亲王府……”   “糊涂!”   淑妃气得又掰断了一根指甲,“指望她同儿媳争宠?除了她那副淫!!荡无耻的身子外,她有什么?她就不能动动脑子?宫里是那么容易传递消息的?牵连了小六……商琬……本宫饶不了她!”   “主子息怒,听说只有商琬能救下定国公,皇上对定国公的情分,主子您也清楚。”   “你懂什么!本宫想让抬举商琬同儿媳打打对台,本以为凭着她救下定国公的情分,会让皇上刮目相看,谁能想到她蠢成了这样?见到小六是不是就迈不开步伐?”   淑妃重重的锤了一下侧殿的柱子,苦涩的说道:“宫里的人哪个看不出商琬吊着小六?若不是本宫警觉,只怕是站在此地的人不是本宫,而是皇上!一对无媒苟合,淫!!乱宫廷的人,皇上便是为了定国公也不会放过他们!小六……是被儿媳和商琬连累了!”   如果不是曾柔在夜宴上帮了诸葛云,如果不是商琬能救治定国公,诚亲王也不会中了这样的桃色陷阱!   淑妃听到里面喘息声音渐渐隐去,擅长情事的她明白儿子是泄了,此时冲进去,不会吓到儿子!淑妃不敢在儿子兴头上进门就是怕吓到他,让儿子变得不行……   推开了侧殿的门,淑妃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仆从不敢跟进去看诚亲王和商琬的丑态,原地不动的跪在门口。   他们已经从站立的姿势改为躺在了地上,诚亲王软软的趴在商琬的身上,享受着纵!欲后快感,一次泻身也让他恢复了几许的神志,看清楚他身下压得人是商琬,他先是一喜,而后一愣……   “琬琬。”   “嗯。”   商琬嗓子沙哑,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停下来?你让我怎么见人?”   “你还晓得没脸见人?”   淑妃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诚亲王身体骤然绷紧,眼里闪过一抹伤痛,母妃……他的母妃又在给四哥铺路?诚亲王明白淫!乱后宫是个什么罪名,他……如果不是摄入过量的熏香,不是太渴求商琬,不至于被熏香控制!   “母妃……”诚亲王干涩的动了动嘴唇,这辈子许是他连一年的皇帝都做不成!   啪,淑妃将地上的披风扔到儿子身上,“穿好你的衣服,给我滚过来!”   诚亲王的衣服到没破碎,只是因为激烈的情!事衣服有些褶皱,这件披风恰能挡住诚亲王不雅的地方。   他也不想自己这幅丑态被人围观,不管淑妃怎么算计威胁他,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移动,商琬嘤咛了一声,淑妃一听骂了一句:“贱人!好好的皇子都被你给勾引坏了!”   诚亲王在淑妃眼里是可爱,有些别扭,孤傲的爱子,儿子虽然做了荒唐的事情,可错得是商琬!诚亲王不过是中了商琬的美人计而已。   “我……”   商琬被淑妃骂得差一点吐血,松软的身体实在是站不起,她坏了身子以后的日子寸步难行。   大金王朝虽然开放,但对女子贞洁的要求很严苛,诚亲王占了她身子,除了诚亲王外,商琬不知还能嫁给谁。   “琬琬。”   诚亲王目色复杂且阴沉,看商琬宛若破碎的蛙蛙一般躺在地上,他有愧疚,有心疼,同时亦有一丝的快慰。   “小六,你再不抓紧,若有人来探消息,本宫可不管你了!”   “商琬她……”   “小六别忘了,商琬是大夫。”   淑妃冷笑:“本宫不知什么样的熏香能弄晕她,小六,你别被她骗了。”   诚亲王紧紧的抿着嘴唇,她骗了他?上辈子他确实对商琬不好,可这辈子他一心补偿商琬,商琬还要找他报仇么?以前的欲迎还拒也是她报仇的方法?   “你就这么恨本王?不惜将你自己清白的身子搭进去?”   “王爷……”   商琬撑起身体,合上了含泪的眸子,“是,我恨你,我怨你,明明说好不再见面,可还是……滚!你给我滚!诚亲王……我一辈子不想再见你!”   琬琬……诚亲王身体微震动了一下,决绝的商琬流泪了,她尚未散去红晕的脸庞上流淌着晶莹的泪珠,脆弱又坚强,冷傲又柔情的矛盾组合,让商琬别具魅力。   淑妃默默的点头,这个商琬到也不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摊上这种事,她这也算是比较好的解决办法,决绝比苦求更能打动男人,也更能显示无辜。   一把拽过诚亲王,淑妃领着儿子向侧殿外走,“商琬迟早是你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母妃……”   诚亲王半推半就的被淑妃拽走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商琬睁开了水蒙蒙的眸子,双手盖住了脸颊,呜咽悲伤的低泣着……上一世,她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而死,这一世浴火重生,她并没有事事顺心……她甚至比上辈子还要窘迫!   如果不是她放纵诚亲王时常对她的不轨心思,也不至于被一封书信骗到这里来,更不至于落入陷阱失去了清白的身子。   “我明明想要摆脱他的,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不肯放过我?他不肯让我过岁月静好的日子?”   “商小姐,奴婢劝您还是快点回太后娘娘身边为上。”   门口走进来的宫人将干净的衣服递给商琬。   她瞥了一眼商琬身上的欢爱痕迹,啧啧了两声,诚亲王太疯狂了,不似个怜香惜玉的……商琬刚破瓜就被这样的蹂躏,不知商琬将来会不会因为痛苦的回忆而惧怕侍寝。   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商琬是做不得王妃了,若是再无法伺候诚亲王,只怕她在诚亲王后院的日子不好过。   “淑妃娘娘说,这地方她还有用。”   “淑妃?”   商琬破碎的衣服没有办法再穿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将头发挽起,“不是淑妃娘娘?”   “主子可是诚亲王的亲娘!”   “……”   商琬按了按太阳穴,上辈子淑妃做过更过分的事儿。   自知不能在此地久留,商琬虽然好奇淑妃的阴谋,但不方便多问。   她勉强拖着松软的身体向外走,回到太后身边该怎么说?商琬想了想,转身向安置定国公的宫殿走去。   自打定国公在宫里盲了双眼,皇上便将他安置在文宣阁,虽然文宣阁属于东六宫范围,可文宣阁似一处独立的存在,只要锁上后门便无法进入东六宫。   最近几年皇上对后妃的兴趣有些淡,时常独自一人歇息在文宣阁中,因为是皇上看重的阁楼,自然修缮的美轮美奂,处处彰显着皇室的贵重。   有得宠的妃嫔想住进文宣阁,结果是她们毫无意外的失宠于皇帝。   商琬走进文宣阁,心想,难怪后世人说皇帝和定国公有私情!商琬记得后世的腐女有不少人yy过这对君臣,皇上在定国公眼盲时候的焦急表现,实在是不像平时那么的严肃冷静。   当商琬说定国公有救后,皇帝年老的脸上迸发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他围着定国公,似保护着他最珍贵的皇位一般。   上辈子虽然皇上比定国公多活了十年有余,但那十年在商琬看来是对皇上一辈子花心的折磨,笑容从未再在皇上脸上出现过……当初定国公故去后,皇帝辍朝整整一月,他甚至亲自将定国公安葬在皇陵之中……他不是因病没有办法上朝,而是在皇陵陪了定国公整整一个月。   当然这些资料,也是后世腐女们最津津乐道的君臣有私情的证明。   商琬以前也认为他们君臣是断袖,可她给眼盲后的定国公看病时,实在是无法将如同松柏一样挺拔伟岸的定国公同断袖惑君联系到一起,突然眼盲,是人都接受不了,可定国公依然平静,仿佛眼瞎得是旁人。   “商小姐。”   文宣阁的宫人忙向商琬行礼,皇上身边的人都晓得皇上对定国公的重视,唯一能救定国公的人是商琬,所以宫人们对商琬异常的尊重。   “我不放心定国公,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许是对定国公的恢复有帮助。”   寻常时,商琬头上的配饰就很简单,虽然今夜商琬没有穿红衫,但她简单梳洗一番并未让宫人们怀疑,高耸的衣领很高的挡住了她脖子上的吻痕淤青,在月光的映衬下,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商琬比着红妆时多了几分的柔和美感,那双黑瞳时而流露出万种的风情。   “皇上也在?”   商琬看向亮着昏暗烛火的屋子,自打定国公眼盲后,皇帝也像是惩罚一般,晚上不用灯火,后来还是太后硬让皇帝停下这种自虐的行为,皇帝虽然妥协了,但也只命令点上一只蜡烛。   “回商小姐的话, 定国公和陛下在琴室。”   商琬听到了清冷的箫音,低沉婉转的箫音似在啼哭一般,充满了难言的感伤,“是定国公?”   “是的,国公爷的最擅长洞箫,只是不常吹奏。”   内侍总管太监同样是头发花白,他从小就伺候皇帝,自然比旁人了解皇上同定国公的关系,“商小姐稍等,奴才进去禀告皇上。”   “等一等。”   商琬制止了总管太监,“让定国公演奏完……他吹得真好听。”   总管太监点点头,默默的垂手站在一旁,他也不忍打扰皇上同定国公的兴致,自打定国公披上铠甲上战场后,哪怕是皇上几次要求,他也没碰再过玉箫……   商琬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因为文宣阁烛火昏暗,明月显得格外的明亮,商琬虽然痴迷于箫音,但总觉的缺点什么……皇帝怎么不抚琴相和?   一萧一琴,气氛会更好。   商琬猛然记起,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被后世人推崇为第一圣主,千古一帝,但据考证皇上是个毫无乐感的大音痴!   在萧声高昂的时候,总管太监身边跑来了一个小内侍,低声的说了两句,总管太监一瞬间脸色煞白,失口道:“什么?你是说六公主?”   “是,皇后娘娘已经赶过去了,六公主……“   商琬虽然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但她不由得握紧了双拳,淑妃娘娘的胆子也太大了,六公主可是皇后仅存的女儿!是皇上唯一的嫡女!定国公的外甥女……淑妃竟然将主意打在了同驸马闹别扭而住进皇宫的六公主身上?   诚然皇上更宠爱淑妃所生的十公主,可皇上对六公主也是疼惜有加的,给六公主的赏赐最多……   总管太监晓得事关六公主和皇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萧音,“陛下,奴才有事承奏您。”   箫声噶人而至,片刻后皇帝不悦的声音传来,“滚进来!”   总管太监忙跑了进去,商琬隔着帘栊偷看里面的动静,定国公站在窗口,皇帝随意坐在距离窗口很远的桌子后面,皇帝手中还端着酒杯……显然他方才是好享受的。   商琬不敢多看,垂下了眼睑,事关六公主……定国公会很伤心,淑妃是不是不想让定国公活?   对阴狠的淑妃,商琬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只有曾柔能让淑妃吃亏,上辈子淑妃和曾柔的交手比后世的宫斗大戏更精彩……诚亲王最后能坑了理亲王登上皇位,曾柔确实功不可没,是她最后玩了漂亮的一手让淑妃鸡飞蛋打!   商琬只晓得结果是淑妃被呕得吐血,苦求最恨的儿子和儿媳放过被圈进起来的理亲王。   商琬看到了高傲的淑妃苦求诚亲王……看到了诚亲王搂着曾柔……但她并不知道曾柔和淑妃交手的经过,因为在外人看来,曾柔是最孝顺的儿媳妇。   虚伪!她们虚伪的另人做呕!   哗啦酒杯落地的声音,皇帝怒道:“六公主同侍卫私通?还被贤妃抓个现行?”   “是,皇后娘娘已经敢过去了,奴才看陛下还是过去一趟为好。”   “朕还不够丢人?不去!”   “陛下……”   “朕说不去,六公主辜负了朕的信任,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如此淫!荡的女子怎配做朕的嫡女?让天下人怎么看……”   “皇上,臣知罪!”   定国公缓缓的跪下来,额头很低很低,“求皇上放过六公主。”   “柳斐……”   皇帝快走几步搀扶起定国公,心痛的说道:“因为六公主……你跪朕?”   定国公用无亮的眸子望着皇帝,“陛下,六公主当初选驸马选错了,是臣贪心做了错事……也是六公主太年轻,皇上,那门婚事……还是解除了吧。”   “你……”   皇帝气得脸色泛白,“你把你这点本事都用在了朕身上!明知道你在算计朕,朕偏偏对你……狠不下心!”   “臣该死。”   “算了,当朕欠了你!”   皇帝转身走出文宣阁,背对着定国公,“记得,下辈子你要还朕!”   商琬忙向皇帝行礼,“拜见陛下。”   “定国公的眼睛朕就交给你了,治好他,朕给你赏,治不好……”   “皇上。”定国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您何必为难安平侯府大小姐?臣若是得见光明固然是好,不见……也没什么,臣有人伺候的。”   “就你好心!”   皇帝赌气般的留下一句话,登上了御辇,内侍高喊,“起驾,皇上起驾。”   商琬见杀气腾腾的皇帝,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如果不是淑妃……她和诚亲王不得被皇上撕了?   定国公可不会为诚亲王和商琬求情!   “商琬,你先起来。”   定国公靠着窗户,面向月色,淡淡的说道:“皇上不会对你怎样,如果治不好,我……这样也不错,眼虽盲了,心却是敞亮的。”   商琬勉强站起身,望着定国公,呆呆的说道:“我一定尽力治好您!”   定国公虽然年近六十,但他可比皇上显得年轻,平静的脸庞让他似一株崖山上的松柏,任风吹雨打,他自有一番傲然……定国公同诸葛云侧面看……怎么有一点相像呢?   莫怪上辈子皇帝在定国公去世后,对诸葛云恩宠到了极致!   商琬想着,那座侧殿里,一定又是另外一番样子吧,事情是被贤妃发现的,莫非贤妃是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贤妃所出的三皇子玉亲王和八皇子肃亲王会不会被此事牵连?   淑妃真是不放过一次的机会……像她和曾柔那样的女人,诚亲王怎会靠近呢?   作者有话要说:商琬和曾柔不一样,商琬是真正的后世人,也就是大金朝这个时空的后世人,所以商琬上辈子才那么想嫁给诚亲王,除了爱上他之外,还知道诚亲王是最后的胜利者!她以为会改变,谁知没玩过曾柔! ☆、第九十二章 加分   商琬给定国公仔细检查眼睛后,道,“一会我为国公爷针灸。”   “明日再针灸吧。”   “为什么,”   “你的心不静。”   商琬听见这句话,神色闪过几许的慌张,紧紧的握着袖口,那边爆发了六公主的私情,自己的心怎么可能静下来,侧殿里残留着的交欢后的痕迹像是刀子一样刺痛商琬的内心。   她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能无恙的为定国公严查眼睛,偏殿地毯上的落红似嘲讽着她的愚蠢。   “定国公……”   商琬嘴唇泛白,脸上也带着几许的惊恐,屋子里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起来。   她确信定国公的眼睛不可能看得见,夜宴上定国公对诸葛云又多有注意……她之所以进宫为定国公看病,并非是因为她非要挽救定国公的生命和眼睛,她想借皇帝赐婚,风风光光的嫁给诸葛云。   方才像野兽一样只晓得发泄的诚亲王让商琬很痛苦,淑妃对她的轻视,让她很难堪,便是她最终摆脱不了诚亲王,商琬也想更有尊严一些。   商琬苦涩的一笑,“多少明眼的人都不知我的心事,定国公很厉害呢。”   定国公明明看不见夜晚的景色,可商琬却发现他总是在看窗外,“我对文国公……可表哥许是不会了解我的心事。”   “文国公诸葛云么?”   “他是我表哥,我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以前表哥认为配不上我,眼下他成了文国公,我……许是配不上他了。”   商琬羞涩一般的垂头,其实是不敢面对眸子无亮的定国公,商琬对报复上辈子亏欠自己的人毫无压力,比如曾小强,比如曾柔,比如伤害自己父兄的亲戚们。   她本意不想欺骗定国公,然她落入陷阱,失去清白之身,也是因为她入宫给定国公看病,她才会被人欺负了,如此想着,商琬说话更为自然,“表哥风神俊秀,才高八斗,他怎会看上我……”   “恕我直言,你同文国公并不合适。”   定国公望着天上的月色,脸庞一如既往的宁静,商琬说得再多,再羞涩都无法打动他,“商小姐,你的心思不在文国公身上,你何必为难自己?”   “……”   商琬大惊失色,嘴唇蠕动,“定国公何意?”   “嫁给真正想嫁的人不好么?”   定国公清清淡淡的说道:“何必勉强自己?商小姐才色双绝,出身侯府,你想嫁给谁不成?文国公……我虽然对他只有一面之缘,如今眼盲看不见他,但我以为他不是个受人摆布的人,即便赐婚那人是皇帝!”   “我说过我眼虽盲,但心却敞亮着。”   定国公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不用眼睛看,对我最后这段日子来说,真的很好,我很感谢苍天让我看不见,看不见……我便可以继续任性下去!看不见,我在世人眼里是需要照顾的废物!”   商琬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用手掌挡住了额头,她仿佛被定国公身上的光芒刺伤了,“定国公……”   “你明日出宫去吧。”   定国公根本不用人搀扶,他踱步到摆设酒杯的地方,轻松的拿起酒壶斟酒,“我的眼睛,不用你医治!”   “只有我能医治好您……”   “一,我付不起诊费,我这辈子只求过陛下一次,求太多次的话,我就不值钱了:二,我不愿意被人利用,谁都不行!三,我方才说过,我很高兴可以有任性的理由,四,我不相信你!”   定国公喝了一口美酒,高声道:“来人,将商小姐送回太后娘娘寝宫,明日安排商小姐出宫。”   “喏。”   在文宣阁的奴才将定国公的命令看作圣旨,门口的奴才虽然不知定国公同商琬说话的深意,但定国公说不再见商琬。   “商小姐,请。”   “等一下。”   商琬向定国公身边移动脚步,没走出两步,被定国公无亮的眸子所阻,如果不是商琬确信定国公根本不可能复明的话,她以为一切都是定国公装出来的,瞎子哪一会像定国公一样冷静从容?   “定国公,你不想重见光明?你知不知道失去最佳的治疗时间,你的眼睛就再难恢复了。”   “那又同你何干?”   定国公将酒干净了,声音仿佛大提琴一样的醇厚,“看在你对我上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被俗事蒙蔽了眼睛,不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放下执念,你才可得到新生。”   “去吧,我会同皇上说的。”   “……”   还想说什么的商琬被宫人拽走了。   定国公握紧了酒杯的手指泛白,他不知道商琬今晚发生了什么,但商琬走路的姿势不对,身上的味道不对……自从他失明后,嗅觉格外的敏锐,他身怀几分的内劲儿,虽然无法看清楚环境,但他却可以感受到环境的异样,感受道文宣阁中的气流变化。   以定国公的经历,自然能猜到商琬变化的原因……   “我怎能……怎能为了我这双眼睛而委屈云儿?她……”定国公将酒杯甩了出去,“她欺人太甚……”   “朕错过好戏了?”   皇帝恰好在此处从外走进来,酒杯就落在皇帝不远处,皇帝看了言地上的酒杯,含笑望向坐直身体的定国公,“朕有多少年没见你摔杯子了?”   皇帝让伺候的宫人都推下去,走到定国公身边,手臂稍稍迟疑,搭在他肩头,刚刚挨上他消瘦的肩膀,皇帝的手臂就被他甩开,摇头道:“朕不碰。”   “可你总得告诉朕,谁欺负你了?朕为你报仇可好?“   “不用。”   定国公摇头道:“臣不想说。”   哪怕在坐下时都犹如松柏的定国公让皇帝很无奈,“你不问六公主和皇后同朕说了什么?贤妃?“   “皇上私事,不是臣能管的。”   “朕哪一件私事隐瞒了你?”   “臣不想听。”   “越来越任性了,当朕不敢治你的罪?”   “您是万民主宅,臣只有烂命一条,臣岂敢在您面前任性?”   皇帝仅仅挨着他坐下,自己动手倒酒,“朕方才听说,你不用商琬治疗眼睛?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话?”   “柳斐,回答朕!”   “臣活不过两年……”   “柳斐。”   “臣想自在一些,不愿意再拖累陛下,拖累云儿,该看的,臣都看了,该享受的,臣也都享受了,这辈子略有遗憾,下辈子臣才好能投胎为人!”   柳斐按住了皇帝的手腕,他的手上厚厚茧子让皇帝心痛,“臣这辈子杀戮太重,理应有此报,皇上不必为臣介怀,臣这一辈活得值!”   “柳斐,朕对你并不好,朕勉强了你很多年。”   “臣对您也不好。”   定国公面向皇帝笑道:“因为陛下,才有了名垂史册的定国公,不管后世人怎么说臣媚上,臣的战功容不得任何人否定!”   “况且商琬也说,便是医治好了,臣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楚同看不见对臣来说没有区别。”   “没区别?”皇帝眉梢挑了起来,“你便是不想见朕,他你也不看?”   “皇上,您不明白么?”柳斐脸上的笑容如同清冷的月色,语气里带了一丝丝难言的亲近,“臣都瞎眼了,您怎舍得亏待云儿?皇上别说臣又骗您,臣可是实实在在的用阳谋。”   “阳谋?”   皇帝苦笑道:“唯有你算计到朕骨子里去了,阴谋好破,阳谋……朕不想吃,也的吃下去,谁让朕亏欠了你。”   “皇上,一切都是臣自愿的,您以为您勉强得了臣?”   “……”   皇帝眯起了眼睛,往事一幕幕的会闪,道:“你让朕很挫败,柳斐,告诉朕,朕在你眼里是什么人?”   “主子,兄长,老师……”定国公犹豫了一会,最后吐出两个字:“姐夫!”   皇帝用喝酒掩藏起无尽的悲凉,抹了一把眼角,像寻常一般的说道:“总是六公主做事情欠妥,朕已经下旨准许六公主和离……朕命她代发修行两年,等风平浪静后,朕再为她择驸马,至于贤妃……朕已经警告了她。”   “嗯。”   “柳斐,你说朕立谁为太子?”   “您不是早有安排了?”   皇帝一听这话,笑道:“你想不想知晓?朕可以告诉你哦。”   “不想。”   “你不担心皇后?”   “担心也无用,许是皇后娘娘会走在陛下之前,况且有孝道压着,新帝也不会不敬皇后娘娘。至于柳家……臣只有一女,亲眷多年享受陛下的垂爱关照,已经足够了。”   “你想把她嫁给谁?”   “她喜欢的人!”   定国公缓缓的起身,“只要品行良好合他心意 ,家世,臣不挑剔。”   皇帝眼看着定国公彬彬有礼的告退,紧紧的把卧室门关上,皇帝高声道:“秋高气爽,正是狩猎的好时候,五日后,朕同爱卿会猎围场……满朝勋贵朝臣皆随朕往。”   听里面没有动静,皇帝摇摇头,“倔种!”   皇帝去了另外一间卧房,对总管太监吩咐,“你去让太医找商琬学一学怎么给定国公针灸,用药,告诉商琬,若是定国公眼睛好了,朕答应她一个请求,并且提升她父亲为国公。”   “遵旨。”   “他豁得出去,朕无法看他那双眼睛无神无亮。”   ……   淑妃将整整一盆的冷水直接泼在了诚亲王的脑袋上,诚亲王被冷水淋成了落汤鸡,冷水水滴顺着头发滴落,诚亲王低垂这脑袋,他甚至不敢抬头看面前恼怒的母妃。   “混账!猪脑袋!”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愚蠢的儿子?”   “小六儿,你到底为什么去了侧殿?后宫里也是你能乱跑的?”   淑妃骂够了,坐在椅子上顺气,她的手因为用力拍桌子手心拍得通红,而且因为早先掰断了指甲,她手指尖端的血珠染红了桌面,淑妃道:“你一贯就不爱说话,我以为你虽是别扭一点,但好在有点心机……可你今日……今日太让我失望了,你想要商琬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赶在她在宫里?”   “为什么……”   “什么?”   淑妃抬高声音,“你说什么?”   诚亲王首次抬起脑袋,目光深幽,“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   淑妃感到胸口沉闷得不行,手指指点着诚亲王,脸色比方才骂诚亲王时候还难看,“你是我生的么?小六……啊,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诚亲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低声道:“来日方长,儿臣欠母妃一次。”   他说完这话,转身离去,他把淑妃凉到了一旁。   淑妃一激动,将桌子上的茶盏,果盘统统一袖子甩落地上,以前淑妃最看不上动不动就气得摔东西的女人,今日……她也失控的做了一把摔东西的蠢女人!   淑妃扶着桌子,身体颤抖,“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他娘,保护他不是应该的?小六……这个混蛋!白眼狼!”   等到淑妃停了口,仆从才敢上前为淑妃擦拭指头上的伤口,淑妃深深的吸气,“那小子浑身都湿透了,给他准备干净的衣服送去 ,万一着凉了,指不定他又会想歪了本宫的好意。”   “诚亲王只是别扭一些,并非察觉不出主子的心思。”   “哼,被商琬和曾柔耍得团团转,他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他最不该得就是小看女人!”   淑妃眼底闪过对儿子的担忧,烦躁的按着额头,“本宫缺他答谢?本宫根本就没想过做太后好不?一个虚有其表的名分,有什么好挣好枪的?”   “主子,奴才听说皇上准许六公主和离了……”   “哦。”   淑妃不以外的嗯了一声,有定国公在,皇上不答应才叫奇怪呢,当时淑妃实在是没人可用,才将一直同淑妃很亲近且很相信淑妃的六公主找来顶缸。   ”本宫这也算是成全了六公主,不枉她信任本宫。“   在淑妃眼里,这世上就没不可利用之人,当然除了她的宝贝疙瘩小六除外,目光看向文宣阁方向,“可惜了,定国公!”   “奴才还听说,定国公不用商琬医治眼睛,听说他同商琬说了一番话,商琬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太后身边……您看定国公是不是晓得了?”   “他眼睛虽是瞎了,心里却敞亮着呢,商琬那点道行,也只能骗骗我儿子。”   淑妃呼了一口气,眉宇间透出一抹的锋利,如此看来六公主和皇后娘娘并非是定国公的命门!淑妃实在是猜不透什么才是定国公无法舍弃的?   “不提定国公的事儿,明日一早就将小六打发出宫,他在宫里太碍眼了。”   “你让小厨房给小六熬点补药,商琬那妖精一样的女子许是累着了他。”   “遵命。”   诚亲王府邸,同商琬和诚亲王交欢苟合不同,曾柔一直坐在诸葛云的怀里,诸葛云也想要曾柔,可惜伊人有孕,身上不适合,他只能搂着曾柔玩点暧昧。   “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   “每一次……我都不是处子!”   正在偷吻曾柔耳畔的诸葛云愣了一会,低笑道:“我也不是处男,咱们之间很公平。”   曾柔捧起诸葛云的脑袋,狠狠的吻上去,男人都有处女情节,处男相反不是那么重要……尤其是对古代的男人来说,诸葛云……让她怎能不心动?   她不仅不是处女,还经常带着拖油瓶,诸葛云并不是假装不介意……虽然他总是对曾柔身边的儿子没有好脸色,但他在笨拙的学做一个父亲,当然他的种种作为,在上一世很让亲生儿子郁闷。   “小柔。”   “嗯?”   “你什么时候踹掉诚亲王?”   “怎么也得等生下孩子再说呀,带着孩子,你认为皇上能放我走么?我可不想换个身份离开诚亲王府,要走就要光明正大的离开。我原本想要死遁的,可诚亲王不想成全我,还想让我做商琬的挡箭牌,我……若是不折腾他们,心里不舒服!”   诸葛云眸子暗淡了几分。   曾柔问道;“怎么?”   诸葛云笑着摇头,紧了紧扣紧曾柔腰肢的手臂,低声道:“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诚亲王在府邸,我没那么容易溜进来,你自己多当心些。你想做的事儿,我会帮你,无论怎样,我都站在你身后。”   放开曾柔,诸葛云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榻,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来,他翻窗户离开,曾柔目送他身影消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诸葛云,对不起。”   天亮后,诚亲王回到了府邸,用早膳的时候,曾柔明显感觉到诚亲王比平时更阴冷的脸色,侧头看了一眼诚亲王的领口,诚亲王躲闪曾柔的目光。   “王爷脖子上好象有一道红痕,您受伤了?”   “没有。”   诚亲王下意识用手摸脖子。   曾柔笑道:“妾身看错了,您脖子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曾氏!”诚亲王扔下饭碗,怒道:“你是不是有意让本王不痛快?”   “不敢,妾身怎敢让您难受?只是妾身晓得商小姐也在宫里,有些担心罢了。”   曾柔发觉诚亲王瞳孔微缩,如此看来诚亲王同商琬一准发生了什么,也许昨夜是他们的成就好事的时刻……皇宫里偷情是不是格外的兴奋呢?   “本王昨日一直陪伴母妃。”   “妾身可不敢入宫求证母妃,妾身也不是捻酸的人,王爷若是喜欢了她,大可纳进府来。”   曾柔暗自观察了诚亲王一会,继续说道:“母妃能留王爷在身边,定是有事相商吧。”   “没说什么大事。”   “母妃是看重了王爷?”   诚亲王不知怎么回答曾柔,“你问这么多作甚?母妃和本王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   “王爷恕罪,妾身记得母妃生辰快到了,妾身想问问王爷给母妃准备怎样的寿礼?母妃最近对王爷很关爱,给王爷的赏赐也多,妾身想着是不是再给母妃多准备一些寿礼?”   “不必,按照以前的份例准备就是。”   “但是……”   “按本王说的做。”   “是。”   曾柔送走了面色不快的诚亲王,怎么看他都不象是享受了一场鱼水之欢的样子,莫非他被人设计了?若是诚亲王和商琬跌进陷阱里,那可真够搞笑的,两世为人的他们斗不过土著。   淑妃……曾柔笑了笑,她不介意给淑妃和诚亲王母子之间设置点障碍,省得淑妃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   五日后,皇帝率领百官勋贵围场涉猎,曾柔亦在同行之列,虽然这次怀胎比较凶险,但曾柔的孕期反映不算厉害,曾柔深信在围场会有一场好戏看。   多日不曾出现的定国公站在皇帝身侧,皇帝正意气风发的同定国公表述着围场的状况。   当今陛下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对皇子的要求也很高,所以皇子们大多骑射功夫不错。   皇帝见排成一排的皇子,笑道:“今日谁狩猎最多,朕就赏谁!来人,将先帝的资金弓取来。“   先帝虽然暗弱昏庸了一些,但最擅长制弓,被内侍捧在手中的紫金弓是先帝最满意的一个作品,先帝晚年将这把紫金弓赐给当今皇帝,皇位最后也落在了一直不太被看好的当今皇帝手中。   当今皇帝对这把紫金弓也很宝贝,时常把玩。   这把弓的象征意义极为深远,众多皇子们的目光热切起来,有人甚至露出渴求贪婪的目光。   曾柔在旁边瞄了诚亲王一眼,这时候到是显出重生者的优势了,诚亲王是皇子们中间最淡然的一个,一把紫金弓决定皇位的归属,真是好笑至极呢。   诚亲王由此冷静的表现,在皇帝心中是要加分的,曾柔想着让诚亲王减分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第九十三章 惊变   曾柔不意外发现了文国公诸葛云,但对曾小强能够随扈皇帝深感意外,以曾小强距离皇帝的位置推算,曾小强在随行的侍卫中处境不大美妙,不过他能被点为随扈的侍卫,本身就一种进步。   她打消了利用曾小强的主意,虽然不知曾小强走得谁的门路,但他现在最要紧得是让皇上记得他,   曾柔可不想光明正大的走出诚亲王王府后,曾小强被她牵连。   如果让诸葛云……曾柔默默的摇头,文国公诸葛云很显眼,注意他的人颇多,以诸葛云此时的实力,根本无法隐瞒过当今皇帝。   当曾柔的目光看向商琬后,她突然间平静了下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曾柔就是相信有商琬在,诚亲王的悲喜难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盯紧商琬,趁机降低诚亲王在皇帝心里的分数。   ”主子,娘娘叫您过去。”   “哦。”   曾柔听命的随着淑妃派来的宫女走到皇妃所在的地方。   在四野开阔的地方树立着好几个类似于蒙古包的帐篷,不过帐篷帘子都是挽起来的,便是坐在帐篷里也可以看到外面会猎的情况。   大金朝全民皆兵,崇尚武力,因此后宫的妃嫔有不少都是骑射的高手,她们随行皇帝射猎时,一般不愿意在华美的帐篷里干坐着,大多会在围场一展身手,向皇帝展现有别于在后宫中的风情。   曾柔路过的几个帐篷里并没主子,华美的帐篷里只站着几个宫人打扮的宫女,内侍。   淑妃一贯是别人干什么她偏偏反其道而行,在旁人一窝蜂的展现女子的飒爽英姿的时候,淑妃一袭华贵的衣裙端坐在帐篷里认真且深情的望着在围场上大展雄风的皇帝和儿子们。   曾柔走进淑妃的帐篷,弯腰屈膝,“见过母妃。”   “起来。”   淑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指了指旁边的软垫子,“你是双身子,坐下说话。”   “谢母妃。”   曾柔轻轻的瞄了一眼淑妃,跪坐在她身边,在淑妃上手处坐着理亲王妃,曾柔感觉她的目光满含着跃跃欲试,显然被淑妃留在此地让理亲王妃心里很郁闷。   记得理亲王妃出自簪缨世族,她的骑射极好,让一个能骑善射的人离开最能展现自己优势的舞台,也难怪她心不在焉的。   听淑妃没说话,曾柔看向了外面,彼时皇子们已经出发了,勋贵中年轻的子弟也催促着骏马冲出营地,直奔猎场,在尘雾缭绕的围场,英气逼人的巾帼英雌让围场出现了几道难得的亮色,   曾柔第一眼就看到了商琬,她在马上的英姿真是潇洒,再加上她那身绚丽似火的红裳,吸引了很多青年男子的爱慕。   除了皇子们为了争夺紫金弓拼命外,勋贵年轻子弟大多是围场的陪客,有几个未婚又自持身份的人慢慢的接近商琬,她得太后宠爱,才色双绝,出身又很好,商琬是他们的追逐目标……   她偏偏一头栽到诚亲王身上,说是努力摆脱前生,但她做的事情只会让她陷入前生出不来。   “诚亲王……”   “啊。”   曾柔回神见淑妃面色不悦,笑着解释:“最近儿媳经常发愣,许是因为有孕吧,总是想得很多……恳请母妃恕罪,儿媳并非有意不听您教诲。”   理亲王妃有亲生的两子一女在手,在理亲王府说一不二,虽然她不像曾柔一样得诚亲王的钟爱,但她的日子比曾柔好过得多,理亲王妃道:   “母妃的意思是说六弟妹有孕不方便伺候诚亲王,你还打算让诚亲王身边只有一个侧妃?今年可是选秀的大年,各地的秀女资质都不错,方才我还请母妃帮忙挑选几个出色的呢。“   ”六弟妹已经有孕了,让诚亲王子孙满堂才是王妃应该做的,母妃,您说是不是?“   理亲王妃殷勤的看向淑妃,“母妃,但凡好的秀女您可不能都留给诚亲王呀。”   淑妃带着护甲的手指微微抬起,含笑道:“小四已经有三位侧妃了,姬妾也有十几个,你再是贤惠也得仔细他的身子,真当他是铁打的不成?”   “母妃……”   “这次选秀,本宫会为小六操心。”淑妃没看急于解释的理亲王妃,“小六媳妇,你不会怪本宫多管闲事吧。”   “儿媳不敢。”   曾柔铨首道:“母妃好意,儿媳不敢不遵,然王爷性情内敛,儿媳以为选侧妃还是挑选王爷喜欢的为上,若是王爷不喜,便是将侧妃纳进来,也不过是在后院苦熬着……”   “你不会劝一劝?我就没见过有不喜欢美人的男子!六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小性了,身份皇子妃首要的是大度,大度贤惠懂么?”   “我可没四嫂的本事。”   曾柔嫣然一笑,语气中夹带了一丝难言的嘲弄,“您真要好好得教教我……您想让谁得宠,理亲王就得去谁的屋子里?我们王爷若是看不中的人,我便是磨破了嘴皮子,王爷该怎样还是怎样。”   先前理亲王妃还挺得意,后来越听越不是滋味,“六弟妹什么意思?”   “羡慕您的意思呗,四嫂,除了羡慕外,我还能有别的意思?”   曾柔疑惑不解的模样看起来甚是气人,淑妃心道,果然如此,理亲王妃根本就不是曾柔的对手,“小六媳妇的话,小六还是能听进去的,他毕竟宠着你多年……”   “王爷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之人。”曾柔再一次推脱,“母妃一直关爱王爷,我哪敢同您相比?纳侧妃的事儿,还是您同王爷说为好,况且秀女的挑选,儿媳也插不上手,总不能儿媳一个个看过哪个秀女适合为侧妃,母妃在宫里,行事方便呢。”   曾柔将选侧妃的事情推掉,态度坚决的表示不趟这趟浑水。   诚亲王是个倔强的,他又心仪商琬………为他选侧妃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万一商琬那里出现了意外,得不到商琬的诚亲王一定会怀疑帮忙纳妃的人的用心。   商琬擅长玩欲迎还拒的把戏,他们又有上一辈子的遗憾情缘,谁晓得这两个重生者会闹出什么波折来?   曾柔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但绝不想冲锋陷阵。   淑妃还想再劝,曾柔无奈的一笑,“母妃心疼王爷,自然晓得王爷对我……若是没有这一胎,王爷指不定怎样呢,儿媳实在是没精力操持王爷纳侧妃的事儿,还请母妃费心。”   理亲王妃说道:“母妃,既然六弟妹执意如此,您何不不成全她?不是六弟妹挑选的侧妃……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意外,六弟妹可别怪母妃呀。”   “不会,不会。”   曾柔忙笑道:“母妃选的人,只要王爷满意,我也满意,母妃,一切就拜托您了!”   一向无往不利的淑妃被理亲王妃气得冒火,没事你插什么嘴?让曾柔成功逃脱……“小六媳妇。”   “哎呦。”   曾柔不好意思的起身,轻声说道:“自打怀了这胎,儿媳就常常出恭,母妃,儿媳先去方便一下,您和四嫂慢聊。”   淑妃在曾柔走后,莞尔一笑:“本宫见过不少用出恭遁走的,没想到今日又见过一个更奇葩的人,诚亲王王妃果然是个狡猾的,而且脸面,名声,富贵,根本影响不到她……”   不晓得她到底想要什么?   这才是让淑妃最不放心曾柔的一点。   理亲王妃看看淑妃,又看看远去的曾柔,一向自我感觉不错的她,迷茫了,她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么?   “母妃……”   “你还有得学!”   淑妃虽然偏爱诚亲王,但也不会不管长子理亲王。   理亲王妃明显比曾柔差了不止一筹……淑妃教导理亲王妃,   “贤惠并不是你为小四纳了多少的侧妃姬妾,也不是让小四雨露均沾,更不是伤害小四的女子……你得弄明白小四想得是什么,围场上狩猎的命妇不少,她们为何想要展现别样的风情?只不过是固宠的办法而已。”   理亲王妃跃跃欲试,“儿媳也想……”   “你的想法就是错的。”淑妃忍不住摇头,“无法艳压群芳不如另辟蹊径,你骑射是不错,可也不是出类拔萃的,不说是不是能比过商琬,便是在皇子妃中,你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个,本宫可有说错?”   “……”   理亲王妃长了长嘴,郁闷的低下脑袋。   “你既然嫁给小四,就要为他着想。”淑妃缓了缓语气,抬手指了一下围场,“你也别小看了小六媳妇,即便她没有身孕,她也不会下场,她明白何为另辟蹊径……她离开本宫是最好的选择。”   “儿媳不懂。”   “小四最想要什么?你不懂么?”   淑妃叹息道:“本宫留在此地,只是因为可以欣赏皇上射猎的英姿,既然无法做到最出色的猎手,那么就要做最好的赞美者,皇上……更喜欢旁人称赞他,猎场终究由男人主宰,女子不过是一道风景罢了。”   理亲王妃佩服的说道:“莫怪母妃得宠,您所想远非儿媳能及。”   “诚亲王妃……她躲开本宫,也是为了在围场寻找机会,机会不会总是出现……但你坐在此处等,显然不如主动去找!”   淑妃将曾柔叫来,除了商量选秀的事情外,她还想困住曾柔……她同样有预感,围场会出事儿。   曾柔如淑妃所料并没去茅房,她领着李妈妈在围场闲逛,如果她手中有点实力的话,她自有办法让诚亲王倒霉……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闲逛,等到曾柔回神时,发觉走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   小说中围场总是会出现意外的波折,曾柔眼前……只有随风摇摆的荒草。   “唉。”   曾柔默默叹息,准备向回走时,听见草丛里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回头一看,一只白毛兔子钻出草丛,兔子悠然的舔着爪子,那副悠然的神态实在是很不符合围场的氛围。   猫腰捡起了一个石块,曾柔向兔子方向扔去,“快跑!不想做盘中餐就快跑!”   “呵呵,呵呵。”   曾柔听见背后熟悉的笑声,转头看去,文国公诸葛云手持弓箭站在不远处,显然他是寻着曾柔找来的。   难得见曾柔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诸葛云握紧了弓箭……狩猎的人都是佩弓箭的,俊逸文弱的诸葛云射箭实在是不大协调,也没有任何人会期待他骑射出色!   文国公俊脸上挂着郁闷,实在手痒得不行,索性眼不见为净,诸葛云见曾柔向这边走,便悄悄的跟上来。   因为在围场,曾柔此时不敢走过去安慰郁闷的文国公,笑了笑,“好巧。”   诸葛云眸色越发的阴郁,搭上弓箭瞄准兔子,嗖得一声,弓箭射向了添爪子的兔子,就在兔子要没命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弓箭,在空中打落了诸葛云射出的弓箭,诸葛云显然是用了力气的,他射出的弓箭虽然被另外一只弓箭阻挡,但还是射中了兔子的一条腿……   诸葛云在围场跋扈惯了,可以说从未有人敢射落他的弓箭,下意识的反映支配了他的身躯,他果断的瞄准方才射箭的人,“是谁?”   曾柔慢慢的低头,疯子,你忘了你现在是文采出众的文国公了么?你这种锐利如同在战场的反映可以欺骗外行人……但欺骗不了方才射箭阻挡你弓箭的内行。   只希望那人不难对付……曾柔甚至考虑了杀人灭口这一点了,左右围场流弹比较多……   不过曾柔看清楚草丛后坐起的人后,打消了某种不好的念头,“定国公……”   定国公柳斐怎么会躺在草丛里?   曾柔四下看去,定国公拍手,那只兔子拖着伤腿蹦到了柳斐身边,柳斐的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受伤了?”   “射箭的人是谁?”   定国公抱着兔子起身,“听声音像是文国公诸葛云?怎么?想吃小白的兔肉?”   抱着兔子的定国公?   曾柔真心理解无能,明显不搭配的一人一兔,实在是惊得曾柔说不出话来。   “定国公,是我,诸葛云。”   “哦。”   定国公似安抚一般的摸了摸手中的兔子,“围场的人都晓得兔子不能动,你可晓得为何?”   “不知道。”   “因为我属兔。”   “……”   曾柔和诸葛云哪怕经历过轮回,也不由得为定国公说出的这个答案震惊,既然不能射杀兔子,为何围场要放养兔子?   “文国公不知此事,我不怪你。”   定国公站在原地,在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霜白的发鬓在黑布之下,更显得发丝根根似雪,他就那么站着,却如同一株玉树一般,曾柔确定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潇洒有内涵气质的老男人。   他表现出来的善意以及一抹的诡异,让曾柔不敢放下心防,站在诸葛云身前,以前一向能言善辩的曾柔不知怎么找不到话说,“今日真是好运气,先是碰见了文国公,又能欣赏定国公精彩的箭法,定国公真不愧为当世名将,出手不凡呐。”   “陛下不在,诚亲王妃过奖了。”   “……”   曾柔以为文国公有腹黑的属性,“我对您心悦臣服,从没见过比您箭术还好的人。”   “诚亲王妃此言差异,您面前的人,箭法比我好!”   定国公指了指诸葛云所站的位置,“你的箭法比我好,跟谁学的?能在我面前伤了小白,你本事不错。”   “无可奉告。”   诸葛云收回了弓箭,冷傲的说道:“我先走一步。”   定国公道:“请便。”   “诚亲王妃,你不走?”   诸葛云提醒曾柔,“定国公身边有人伺候,用不上我们献殷勤,你独自一人在此处很危险……你还怀着身子,更要小心。“   诸葛云丝毫不避讳定国公,主动邀请曾柔一起离去。   曾柔看了看他们两人,以前她有自信能瞒住旁人,但定国公显然不好糊弄,尤其是定国公脸上的笑容……曾柔想了想,屈膝道;“麻烦文国公送我回去。”   “定国公,改日见!”   诸葛云护着曾柔离去。   定国公摸着兔子的脑袋,叹息道:“小白,有麻烦了,云儿只怕是折在了诚王妃的手上,换……换一个人,还好办一点,诚亲王妃是皇上的儿媳……”   他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衣摆划过荒草,“小白,你说我该怎么帮云儿?”   ……   “怎么办?万一露陷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   诸葛云满不在乎的说道:“原主本身就是个天才,他擅长文墨,不代表不擅长骑射,大金哪个名门公子不会射箭?我只是不爱显摆罢了。”   曾柔道:“旁人说得话,皇帝不会相信,可看到你射箭的人是定国公,你明白么?”   “正因为是他……更不需要害怕。”   诸葛云眼里闪过一抹的奇异的光亮,安慰曾柔道:“他舍不得毁了诸葛云,甚至他心里更希望诸葛云最出色的那个人!”   “你知道?”   “嗯,感觉得出。”   诸葛云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同我对待儿子一样,虽然总是看不惯他,训练他,折磨他,但却想让他做最优秀的皇位继承人,谁都没他厉害……甚至希望他比我更强。”   “呕。”   曾柔扶着腰呕吐了起来,向靠近的诸葛云摆手道:“别过来。”   诸葛云的这种感觉很吓人好不好?   好不容易止住了孕吐,曾柔刚顺了一口气,听见号角声音响,诸葛云满怀羡慕的说道:“狩猎结束了,你说谁能得到那把紫金弓?”   “诚亲王。”   “为什么是他?”   “你真当他重生后光撞墙么?皇上狩猎虽是随机日期不定,但皇上狩猎的目的——是考察皇子。”   曾柔抬头看向随着号角声返回营地的皇子们,低声道:“不过今日有紫金弓,明日就有黄金弓,当年皇上从先帝手中得到的东西都会拿出来……其实皇帝最根本就是在挑事儿,既让儿子们不丧失斗志,又能从他们中选择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   “诚亲王最好不做皇帝。”   “嗯。”   曾柔赞同的点头,诚亲王若是做皇帝,必然不会放过她和诸葛云……“皇帝打下的基业太好了,因此皇上其实册谁为太子都一样。”   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国库充盈,万邦来朝,这样的基业只要不是昏庸无能至极的君主,谁坐在皇位上都一样。   “其实我以为皇上最该选听话,志气稍微差一点的人做皇帝。”   “为什么?”   “因为……太想表现证明的自己的新帝,没准会将当今皇帝亲手打造的盛世捣毁,做一个必将成为圣主的继任者,低调内敛是必须的,此时大金王朝要得不是雄心大略的君主,而是个合格的守成人!甘愿在圣主的光辉下守护基业的人……”   曾柔指了指诚亲王,“他到现在只怕还没弄明白吧。”   诸葛云含笑凝视着指点江山的曾柔,他喜欢这样灵动意气风发的她……可惜这辈子不能让她指点天下,女主江山,唯一能完善当今皇帝施政漏洞的人是曾柔。   ……   诸葛云和曾柔分开,不出曾柔所料,诚亲王射猎的猎物最多,当然也有仿照不杀生而捉活物的皇子……不过没等别人说话,皇帝先把那位一心表现仁心的皇子狠训了一顿。   “在围场射猎的目的就是要争胜,此时对一群猎物心软仁慈,是懦夫所为。慈不掌兵,慈不掌权,你们都给朕记住了!”   皇帝将紫金弓拿到手中,“诚亲王上前。”   “遵旨。”   就在此时,一只被困在网子里的猛虎突然用利爪划破的网子,如同发狂一般直扑向皇帝和皇子们……   曾柔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好戏来了! ☆、第九十四章 成全   本以为死得不能再死的老虎突然突破了牢笼,显示了百兽之王的霸气,这只脱困后扑向皇帝和皇子们的斑斓猛虎让人心生畏惧。   龙从云,虎从风,老虎奔跑间带起的劲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有胆小的内侍,宫女早已吓得四散奔逃……站在皇帝下手处的文官也大多人好不到哪去,他们也懂得骑射,但不意味着人人都是打虎英雄。   曾柔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对比周围的混乱,皇帝就显得冷静多了,他甚至没有忘记护住身边眼盲的定国公……好吧,皇帝基本上就没顾着哪个皇子……定国公和皇帝之间真是基情四射呐。   让曾柔费解的是,定国公不是无法射箭的人,他怎么还不动手呢?   皇帝近身的人,也只有定国公能佩戴刀剑,这是皇帝给定国公的独特尊容,也是皇帝对定国公的信任。   可以说,皇帝对亲生儿子都没这么信任过。   所以在皇帝面前的皇子……悲剧的寸铁皆无,不是他们不英勇护驾,并非人人都是敢赤手空拳同明显发飙的老虎肉搏的武松,不过诚亲王,理亲王,肃亲王,玉亲王等几个野心膨胀的皇子纷纷不顾性命安危的冲向皇帝。   “父皇,儿臣来也。”   “父皇,快退,这里交给儿臣。”   躲在安全之地的曾柔感叹一声,他们是拿性命在搏出位,其中的危险程度比后世靠卖肉,卖萌出位的人要大很多。   有一个人冲上去护驾,那么留下的皇子也就彻底失去了继承皇位的可能。   就在此时,从不远处飞来一只弓箭,定国公嘴角微微上扬,听来箭的方向和射出弓箭的力度……应该是诸葛云,这孩子果然是文武双全的,定国公甚至没倒出工夫想诸葛云当初怎么就被睿亲王按在水里差一点淹死?   也许那次的意外刺激了他……让他血脉里的传承觉醒。   诸葛云不是射出了一只箭而是射出了三只,分别落在老虎的要害处,在离皇上这么进的距离射箭,又是在老虎怕扑向皇帝的时候,不得不说诸葛云的胆量非同一般。   按说老虎应该倒地了不起了,让曾柔差异的是,老虎还保持着清醒,它似被彻底的激怒了一般,挥起利爪向挡在它面前的皇子拍去……   诸葛云愣了一下, 暗骂身体里的本小子,哪怕同他一体双魂,那小子的灵魂稳定一点,他也不至于不敢用内力……只能依靠射出弓箭的力度,准头虽然有了,但力度比前世差远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果原主以前肯多锻炼臂力和身体,又怎会有老虎中箭而不亡的事情发生?   念头只是一瞬,诸葛云晓得他如今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他想光明正大的迎娶曾柔需要什么,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机会了,定国公既然将救驾的机会让给他,他还客气什么?   趁着周围还没人不敢向皇上射箭,诸葛云扔掉了手中的弓箭,直扑向猛虎……   曾柔见诸葛云跳到老虎身上时,吓得长大嘴巴,这拼命也太过了吧,她不由得攥紧拳头,疯子,你还真是疯狂呐。   诸葛云挥拳暴打老虎的脑袋……这时候反映过的御前侍卫慢慢的围上来,皇帝冷静的下令:“放下弓箭,不得伤了文国公!”   “遵旨。”   所以场面出现了比较滑稽的一幕,一群人围着一人一虎,眼看着文国公用花拳秀腿打老虎……   诸葛云脸臊得难受,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骑虎难下,不过再丢人的事情他都做过,像曾柔说的,我就是装逼了,怎么滴,诸葛云正对着奄奄一息的老虎实战花拳绣腿的时候,他敏锐的看到了已经游弋过来的商琬……   诸葛云像是手滑了没抓住老虎,脱力的从老虎身上跌下来,顺带用极为隐秘的动作在老虎的身上按了一下,老虎同人一样,也可以通过刺激穴位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这只老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诸葛云不信皇上身边没有安排,围场救驾果然都是留给人作秀用的……况且皇帝身后还有定国公在,皇帝万万不会被老虎伤到。   诸葛云将机会留给了商琬……果然老虎突然扑向皇帝的时,商琬从斜刺里冲了过来,她并非是来救皇帝的,她主要的心思落在了诸葛云和诚亲王身上。   如果救下诸葛云,商琬必将嫁给诸葛云,以后她会是文国公夫人,是圣人的妻子,享受后人的供奉,同时也会是最让世间女子羡慕的女人……   因为文国公的专一痴情,青史留名!   然而商琬在接近诸葛云前,却多了一分的迟疑,诚亲王……她在古代唯一的男人,上一世被诚亲王所伤,这一世也是诚亲王破了她的干净身子,她应该恨他,怨他,可为什么还忍不住想着他?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商琬还是舍弃了诸葛云,转而向帮着诚亲王,她有皇上的承诺……商琬足可以请求皇上赐婚,便是定国公不喜欢她,皇上为了面子承诺也会赐婚,若是她再帮了诚亲王……岂不是会让诚亲王惦记她一辈子?   记得前生曾柔就是用一场伪装的刺杀,让诚亲王感动了一辈子。   她争取最大的好处,也是为了她和诸葛云的将来,没什么不对的。   定国公在拢在袖口的手指曲起,商琬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她所用的熏香不同寻常女子,特别的淡……定国公即便不知冲过来的女子是谁,闻到香味也知晓是她……   商琬的打算,定国公虽不说全明白,但也猜中了八成,他怎能容忍商琬以不结的身子祸害诸葛云?   商琬如果入了诚亲王府,指不定会便宜了曾柔……云儿是不是对曾柔只是感恩的一时迷恋,试试看就知晓了……定国公捻断了手腕上的佛珠,一颗佛珠被他用内力弹出……正好击中了商琬的脚踝。   她是开了很大金手指,但老天并没给商琬内功,她哪里抵挡得住定国公弹出的佛珠?   商琬身体一歪,横斜着倒在了理亲王怀里。   在商琬倒在理亲王怀里后,有一人接踵而至,直接抓住了老虎爪子,狠狠的一个摔打,将老虎彻底的弄没气了,他跪在皇帝面前,“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你是……”   皇帝笑盈盈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侍卫,“朕仿佛见过你!”   “臣是曾小强,当年臣身陷科场舞弊,幸而陛下开恩,免了臣死罪,臣一直铭记陛下恩德,虽然无法凭才学入仕为官,然臣有把子力气,便做了侍卫。”   “曾小强?”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走了十于步,来到被摧残而亡的老虎身边,饶有兴致的抬脚提了提老虎:”朕恍惚记得有这么回事……并非是朕法外施恩,你为那场科场舞弊案丢了前程,确实挺冤枉,可是朕为了确保科考的公平公正,为了不再出现科场舞弊案子,哪怕你是冤枉的,朕也得罚。“   “臣晓得陛下苦心,臣交友不慎,不敢喊冤。”   “你不曾怪过朕?”   “陛下,臣万死难报您的活命之恩。”   曾小强赤诚的看向皇帝。   皇帝似被他感动了,“好,你有此份心思……朕记住你了,曾小强,朕记得你是诚亲王妃的兄长?”   “是,是臣拖累了诚亲王妃。”   皇帝目光四下搜寻,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找到了曾柔,皇帝微微一笑,“娶妻娶贤,小六……你娶了一个不错的王妃,知晓在危机关头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小六?”   诚亲王勉强从理亲王怀里的商琬身上收回目光,低头眼藏起嫉妒,愤怒,“父皇,儿臣也以为娶了一位贤妻。”   皇帝在感情上显然不如在政事上精明,当然在他在眼里心里女子多是玩物,他懒得费心思去琢磨后宫的后妃想什么,不过此时他目光落在了昏厥过去的商琬身上,理亲王忙放下商琬,跪地道:“儿臣……儿臣……”   “安阳侯嫡女……小四,你给朕出了难题。不过你是朕的皇子……也没什么女子不能入府,你王妃……”   诸葛云顾不上瞪坏自己好事的定国公,用内力硬是逼了一口血出来,哇得一声,他口吐鲜血……脸色比纸还要苍白,体内灵魂的震动,让诸葛云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都的疼痛,“皇上……”   “文国公。”   皇帝顾不上成全理亲王和商琬,几步走到诸葛云身边,蹲□体,手指拂过他嘴角的鲜血,“太医,给朕滚过来!”   诸葛云罕见虚弱的,渴求的,拽住了皇帝龙袍,“陛下,臣……太没用了。”   “谁说你没用?”   皇帝眼里闪过一分的愧疚,握住了诸葛云的手,“好好养伤,朕要大用你的。”   “皇上,臣有话说……”诸葛云声音很小很小,皇帝忍不住俯□体,将耳朵凑到他唇边,诸葛云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定国公,气息微弱的说道:   “有人……有人打了商琬的腿,她同诚亲王才是……才是两情相悦,皇上,臣是她表哥,是明白的她的心思的,诚亲王也……也是喜欢她的,求皇上成全了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你为何要帮他们说话?”   “她是臣表妹,她不仁,臣无法不义,况且痴情难得……臣也希望找到让臣倾心相恋的那人。”   诸葛云昏厥了过去。   皇帝合了一下眼睛,催促道:“好生安置文国公!”   “你跟朕来!”   皇帝指了指定国公,随后看向了诚亲王,商琬,和理亲王……“朕一会有事问你们,你们在帐篷外候着!”   “遵旨。”   皇帝一脸怒气的带着定国公进了大帐。   不一会守在外面的人听到皇帝的一声怒火, “柳斐,你该死!”   随后大帐里彻底平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定国公从大帐里出来,他面色如常,对侯在外面的两位皇子道,“皇上让你们进去。”   定国公脸上带着黑布飘然而去,据说他被皇上处罚,在国公府闭门思过,谁也不解皇上这么做的用意,除了装晕的诸葛云,就算在旁边看热闹的曾柔都没见到定国公动的手脚……   不过当商琬倒在理亲王怀里后,曾柔除了吃惊外,觉得满痛快的。   不管皇上将商琬指给谁,诚亲王在皇上心中的好印象会大大降低!看重商琬……又破了商琬的身子,被美色迷惑,皇帝在有诸多皇子可以选择的时候,又岂会选择诚亲王?   皇帝单独召见两位皇子后,便让宫里的妈妈给商琬检查了身体,商琬再出色的医术,也无法再造处女膜,诚亲王又不能说他是在宫中占了商琬……只能认下他同商琬是情不自禁……   诚亲王一脸阴郁郁闷的回到王府,曾柔明智的躲得远远的,看来诚亲王没少被皇帝敲打。   翌日,皇上传下口谕,命诚亲王去皇陵为先帝守灵。   皇上没说诚亲王守灵多久……也许诚亲王一辈子都得待在皇陵了,由此也预示着本来很有希望承接帝位的诚亲王被打入了谷底,至于他能不能再爬上来,朝中和民间百姓都不大看好诚亲王再获帝宠。   曾柔听了诚亲王去守灵的消息后,笑不可支,重生的,知晓历史的进程又能怎样……蝴蝶效应是存在的,不同于前世的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况且在皇帝的绝对实力面前,诚亲王便是先知一样得被实力压得死死的。   让人给诚亲王收拾衣物,其实曾柔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收拾的,诚亲王此时只怕是没心情注意吃穿,他能不能从这次上辈子没有的打击中站起来都在两说。   “你们谁跟去伺候王爷?”   曾柔大度的叫来夏侧妃和几个没名分的姬妾,见她们明显露出不愿意的样子,向李妈妈笑笑。   李妈妈识趣的挑开门帘,站在门口的诚亲王先是一愣,随后被夏侧妃的话给彻底的激怒了。   夏侧妃说:“妾还要在府里照顾王子,只怕是无法陪伴王爷。”   “奴婢粗手粗脚,一惯不得王爷喜欢。”   “奴婢在王爷面前出现,只会换来王爷的怒骂……”   诚亲王将他府邸里姬妾的态度看的一清二楚,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大步走进屋里,夏侧妃等一见愤怒的诚亲王,吓都忙跪下请罪,”王爷。”   曾柔慢悠悠的说道:“她们说得也有道理,王爷寻常对她们确实不够好,王爷您一惯是怕妾身伤害您唯一的儿子,王子的事情全由夏侧妃处置,王子确实离不开亲娘,妾身若是让夏侧妃伺候您,王子不晓得会多难受,妾身也不落忍,王爷不是一直很疼爱他么?您也不放心把王子交给妾身照料,您不是怕我纵坏了他,就是担心我害了他性命。“”为了妾身的清白,王子还是交给夏侧妃为好。不管妾身肚子里的骨血是不是儿子,妾身都不会伤害王子,如果是儿子,王爷的一切自然是嫡子的,若是个郡主……即便夏侧妃的孩子将来承接了王位,一样会尊我为太妃。”   曾柔挑衅的望着诚亲王,淡淡说道:“您别把妾身的气度想得太低了。”   夏侧妃含泪道:“王妃误会王爷了,妾从未听王爷说过不信您,只是妾离不开孩子,王爷看妾可怜,才让妾照顾王子……王爷对妾的恩情,妾……”   “你的意思说王爷钟情于你?我这个做王妃的还不如你?还是向本王妃解释,王爷有心宠妾灭妻?“   “不是……”   “你自己身上都没摘干净,还敢在本王妃和王爷中间下绊子,告黑状?”   曾柔眉梢一挑,嘲讽的问道:“用不用本王妃教教你怎么才叫告状?”   “王爷……妾……”   夏侧妃祈望的看向诚亲王,她指望着诚亲王能帮帮自己。   曾柔嘴角一勾,“你叫王爷也没没用,王府后院的事情王爷不是不能插手,而是不能插手打破妻妾的体统规矩,王爷最近正麻烦缠身,料想王爷不会在此时再让皇上不满,所以夏侧妃……你若是真爱王爷的话,为你儿子着想,最好乖乖听本王妃的话!”   诚亲王果然一声没出,夏侧妃也担心惹怒了曾柔,低泣着不敢再申辩。   曾柔一指剩下的姬妾,“至于她们的几个,早就无宠无爱的,在您面前伺候,还不够寒碜您的,在围场的时候,母妃到是提起会帮王爷您选侧妃,不过此时皇上震怒,想来母妃也没机会同皇上提侧妃的事儿。“   “本王是去看守皇陵的……不是……”   “我想皇上总不会让王爷身边没个人伺候,皇上是性情中人,您心仪的人又是个有本事的,妾身想等到风平浪静,皇上没准会成全王爷。皇陵……再清静不过了,您许是会想明白,得到美人失去了什么!”   曾柔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诚亲王身边的长随,感叹道:“王爷别辜负了皇上的深意呐。”   “滚,你们滚出去!”   “是。”   顷刻屋子里的人退得一干二净,诚亲王拽住曾柔的胳膊,眼圈泛起红光,“你到底知晓什么?”   “王爷,妾身不像您想的那么没用,忘了告诉您,妾身在围场的时候同定国公有过一面之缘,他仿佛还挺看重妾身的……”   “害了本王,对你有何好处?你难道不知道夫妻一体?本王去守皇陵,你便是在京城,也同寻常闲散的王妃没区别!你不是热衷于权势……你受得了旁人的嘲讽?”   可怜的原主,一片真心就换来了热衷于权势,虚伪的评价。   曾柔甩开诚亲王的胳膊,“王爷什么时候能正眼看妾身?您享受妾身全心为你的时候,能不能为妾身想一想?妾身就那么罪大恶极么?您也会说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即损……但王爷可想同妾身同舟共济?没有,你不过把我当作做挡箭牌,当作帮你管家的工具罢了。既然你的心在商琬神身上,妾身保证会做个乖巧的贤妻,你先不把我当妻子看,您还指望着妾身对您无怨无悔?”   "您被皇上惩罚守皇陵,我的确会受尽冷遇,但日子一样能过下去,您的俸禄银子也不会少,他们嘲笑我,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了,在王府……也许我过得比您在的时候更自在。”   “大胆!”   “算了吧,王爷,您眼下奈何不了我,与其在这生我的气,不如想什么办法挽回君心。“   曾柔向诚亲王屈膝道:”王爷一路走好,妾身得回房安心养胎了。”   ……   诚亲王的愤怒痛恨着曾柔,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曾柔的挑衅有恃无恐让他震怒,可他也明白,他无法休掉曾柔……他拿曾柔出气也做不到,曾小强已经被提升为一等侍卫,随侍在皇帝的身侧,以曾小强的机灵,诚亲王毫不怀疑他会青云直上,许是无法像前世一样做一代权臣,但被皇帝重用曾小强还是能做到的。   曾小强对曾柔这个唯一的妹妹是掏心掏肺的好,尤其是今世曾小强愧对曾柔,他对曾柔只会比上辈子更好。   诚亲王在屋子站了好一会,低声道:“曾柔,你看着,本王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的。”   ……   夜晚十分,安平侯府传来丧讯,安平侯府大小姐商琬染了疾病过世了……满京城的人没人相信商琬死了,可皇上不出声,安平侯府为商琬大办丧事,那么曾经显赫一时的商琬即便活着也死了。   在皇陵,一位身穿紫色衣裙容貌寻常的女子被内侍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内侍总管对诚亲王道:“皇上口谕,让宫人阿琬伺候诚亲王!”   “儿臣谢主隆恩。” ☆、第九十五章 坦诚   大金朝皇陵虽然号称为天下风水宝地,并且据说下面有兴龙的龙脉,但皇陵其实很荒凉,且人烟稀少,吃用很清贫……   来拜谒皇陵的皇帝皇子大多只会停留两三日,因为时间短,皇帝自然会觉得皇陵四周的风景不错,住宿条件差一点,全当作尊敬祖宗。   诚亲王在皇陵住了半月有余,皇陵四周的景色,他看不出优美,只能看出萧瑟。   树木上的树枝光秃秃的,有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平添了几许萧瑟之感。   天上黑漆漆的乌云,似盖住了诚亲王头顶上的天空,任凭他如何挣扎撕扯都无法挣脱压在他头上的黑幕。   谢恩之后,诚亲王勉强站直身体,皇子和重生者的骄傲让他无法在来传旨的内侍面前露出沮丧落魄,不过传旨内侍唇边的嘲讽,怎么看都怎么刺眼。   诚亲王显得更孤傲了,由此眼藏起他心底的失落,至于宫人阿琬是谁,他甚至没有力气关心。   内侍还是很厚道的,主动给诚亲王带来了京城的消息,“奴才出京前,皇上召见了诚亲王妃,听了诚亲王妃的抚琴后,陛下让定国公以箫相贺,本来定国公不答应的,后来也不知诚亲王妃说了什么话,定国公取来了玉箫。”   内侍满是赞叹,神色宛若还在回味仙乐,“皇宫中不少人都听到了,奴才说不上来有多好,但听了王妃和定国公的合奏后,奴才好几个晚上都梦见了……沙场。”   诚亲王失声道:“沙场?”   “是呢,听说皇上坐在龙椅上半晌没动静,定国公……落泪了,皇上当晚留定国公在宫里秉烛夜谈,翌日一早,皇上再次加封定国公……不是定国公坚决请辞王位的话,大金朝没准会出个异性王呢。”   “对了,王妃殿下也得了赏赐。”   内侍看了看诚亲王的冷傲的脸色,“您不必为王妃殿下担心,在京城没人敢小看王妃殿下。”   诚亲王转身就走,曾柔果然如她自己说言,没有他,她依然过得富贵荣华……前生她被遵为太后,摄政大金,以他看来过得也相当的自在……除了没有养面首之外,她什么都做了。   一个女子掌握朝局,哪怕有名分,有曾小强帮忙,依然很艰难,她……在他消失前,曾柔将江山社稷处理的很好,并且牢牢的把握着皇权,即便是曾小强……她也没让过一分。   放弃了他的庶子,立四哥的儿子为皇帝……诚亲王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得掐死曾柔。   重生后,他几次趁着曾柔熟睡端详她,几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但他都放弃了,倒不是他舍不得曾柔,而是他不知道前生是梦还是真实的,他眼前的曾柔根本没有主政天下的能力……   诚亲王灌了一口酒去散了心底的寒冷,“也许现在她有了。”   “王爷打算一直醉下去,在皇陵中苦等一辈子?眼看着您的敌人在京城享尽富贵荣华?眼看着他们得意?”   阿琬走进了屋子,侍立在门口出,平凡的脸庞显出一分不平凡的果决气息,“我晓得王爷恨,我也恨……他们都看不起王爷,王爷若是也看不起自己的话,您这辈子就毁了。”   “你怎么成了这样?你那张漂亮的脸庞呢?”   诚亲王端着酒杯,淡然而平静的凝视着阿琬那张仅仅可以称之为清秀的脸庞,“父皇做得手脚?”   阿琬身体像是受了寒风侵袭一般瑟瑟发抖,不堪回首的说道:“我这样还得多谢皇上法外开恩呢,你知不知道因为救你而引起的误会,让我……让我差一点真的就被皇上赐死了?诚亲王……我到底欠你什么,为什么我用两辈子还还不完?为什么你像是罂粟,明知道你有毒,我还情不自禁的靠上去?想着你?”   “噩梦……你明明是我的噩梦啊。”   阿琬双膝一软,跪坐了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仅存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布满了泪水,以前她容貌出色,那双眼睛仿佛星辰坠落其中一般的清澈,晶亮,如今寻常的容貌,让她那双星眸也大打折扣。   她总归是诚亲王爱慕了好几年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肯陪他到皇陵的女子,诚亲王缓缓的说道:“本王只是你的噩梦?”   “王爷,您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么?求求你……放过我。”   诚亲王再也说不出不放手的话,他扶着额头,痛苦的冥想,到底看上了商琬什么?   阿琬眼泪一簇簇的滚落,“为了你,我家没了,身份没了,容貌没了……你知晓我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是你的好王妃,皇上叫她进宫,并垂询她我和王爷的事情,你可晓得她说了什么?”   “什么?”   “她说,如果我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以大小姐的身份做侧妃,她宁可退位让贤,同王爷您和离!”   阿琬悲切的大哭,“好不容易求得太后娘娘出面,又用了皇上给我的唯一的承诺……可一切都被曾柔给搅和了,太后娘娘本打算抬举我,她说……”   诚亲王见她像是被刺激到了极致,问道:“她说什么?”   按说以商琬的身份,不应该被皇上这么对待,父皇很孝顺太后,太后出面的话,商琬应该会以侧妃的名分嫁进王府,没错是嫁,被贬谪到皇陵的诚亲王并没想过会商琬失去身份,以太后的护短程度,太后会给商琬足够的尊严和体面。   慈宁宫的老太太对任何事都不大看重,唯有性命长寿是她最看重的。   商琬不仅医好过她的隐疾,还是她长寿的关键所在,太后娘娘怕死极了,她怎舍得下商琬?   “她对着太后说道……”   阿琬回想着当时的曾柔,在保持沉默的皇上和淑妃面前,在步步紧逼的太后娘娘面前,曾柔直挺挺的站着,她的腰从未弯曲过,她的神色是那么骄傲,骄傲得让商琬相形见拙。   “太后娘娘所请孙媳不敢违背,然孙媳是王爷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妃,娘家虽是凋零,但正妃尊严不能被玷污,嫡庶乃千年所遵从的正道。若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以侧妃之礼进门,我不愿意受此侮辱,要不恳请太后放过离开,要不……我便带着肚子里的骨血撞死在此地,以我的血证明,天下万民表率的皇家断然不会乱了三纲五常,妻妾正道!”   诚亲王盯着阿琬,她复述了曾柔的话,诚亲王仿佛在阿琬身上看到了那时的曾柔……他还是灵魂飘荡在皇宫上空时,他看到朝臣是怎么敷衍她的,他自然也看到了在宫门口她下令仗毙了十六个位贪官污吏。   他也记得,曾柔当庭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原因,贪污永远不赦。’   被仗毙的官员政绩斐然,在朝中也有靠山,百姓也都上书表为他们开脱,说了他们无数个好处,连曾小强都退让了,并存了保全他们的心思,大不了革职贬谪,可只有太后曾柔下令将他们仗毙,并且杖责为贪官求情的御史,让他们回家想明白怎么做一个御史。   ‘办事不利是能力问题,哀家会酌情宽容,把你们用在最能体现你们优势的地方,但贪污是品德问题,哀家实在弄不明白,因为他们做了好事,就可以抵消贪污索贿?品德有问题的人再有能力,哀家也不用。’   诚亲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谁……谁在说话?是曾柔?还是那位压得朝臣喘不过气来的太后娘娘?   重生后,他记住了对曾柔的怨恨,有些事他却忽略了。   “王爷。”   阿琬见诚亲王很痛苦,上前抱住了他,脸颊轻轻的蹭着诚亲王的后背,“皇上给了我选择,是出家然后还俗,还是换个身份跟着王爷……我遵从本心选择了王爷……既然我躲不开,放不下王爷,我只能又回到您身边来。不过这次,我同王爷一条心,我们才是真爱,我们会幸福的,曾柔的诡计打不夸我们。”   诚亲王身体绷得很紧。   阿琬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因为前世的恩怨纷争不休,那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放不下对方,我只能用怨恨掩藏起对王爷的在意,用疏远拒绝掩饰我还爱着王爷,我们在挣扎靠近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王爷,如今我跟了您,天下间谁还是我们的对手?”   “有谁比我们更擅长把握这个时代?虽然有意外,同前生有变化,但大事上总不会都改变的。”   “王爷,我们不要再彼此试探仇恨了。”   “时不我待啊,王爷,若是再做过了机缘,王爷您的志向只怕会付诸东流。”   诚亲王背对着阿琬,低沉的说道:“你要明白,她是本王正妃,眼下还怀有身孕,一旦她生下嫡子……本王即便将来得了皇位,也会按照传统礼数册她为皇后,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只要王爷的心在我这,真爱于我,皇后让她做又有何妨?我……只做宠妃,依附于您,为您取得的功绩喝彩的宠妃。”   阿琬主动的吻了吻诚亲王的耳垂,“王爷,我是你的人,虽然王妃毁了我的容貌,让我终日只能带着面具,但我的身子还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站在您身边,我……我是最了解您雄心壮志的女人,也是个最能帮助您的女人。”   皇后能立就能废,她何必要同曾柔争一时的长短?有个不得诚亲王喜欢看重的王妃,即便曾柔生得是儿子,迟早也会被诚亲王厌弃,也许根本不用她出招伤害嫡子,诚亲王自己就容不下嫡子正妃。   男人依靠双手征服天下,而女人依靠柔情妩媚征服男人,诚亲王一心向着她,天下不就在她手中了?   半个多月的苦闷,诚亲王心里憋着一股火气,被阿琬柔软的身体抱着,他的火气仿佛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再加上在他眼前不断变换的前世今生,诚亲王急需要女人,阿琬可以证明他对曾柔的恨和仇怨。   诚亲王抱起阿琬,将她扔到了床榻上,随后他暴躁的撕扯开衣服,整个人压了上去……质朴的屋子响彻着男女交!欢的呻!吟声。   外面瑟瑟的风景也仿佛多了一丝丝的暧昧暖意。   ……   诚亲王被皇上赶去守皇陵,最为高兴的人就是文国公诸葛云。   皇上几次下口谕让他上朝,他都以养病为由推掉了。有了三世的经历,诸葛云就算是莽夫他也懂得如何处理国事,况且他从来不是真正的莽夫。   上两世只是因为他懒惰并晓得曾柔做得比他好,他觉得处理朝政远不如宠着曾柔有趣,所以他一向是甩手掌柜的,说好听了就是顶了个皇帝的名。   这一世唯一让他能提起兴趣的战争少得不能再少,诸葛云也不想再将一个盛世打得支离破碎,而且没有十年八年的布置,就算他想暴力夺权,也玩不过皇上和定国公那只狐狸。   有这十年八年,他不如想着怎么同曾柔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这辈子诸葛云就打算混吃等死了,皇上对他有愧疚,怎么都会保证诸葛云衣食无忧。   诚亲王不在王府,曾柔又大开方便之门,诸葛云晚上溜进诚亲王府方便很多。   虽然曾柔怀孕,他做不了什么,但静静的抱着她,诸葛云也会觉得幸福。   诸葛云眼看着曾柔让商琬一无所有,连商琬引以为傲的容貌都没保住,而且曾柔给太后造了一位名医,让太后明白不是只有商琬能延长她的寿命,名医在民间还是有的。   当然那个名医本身就是曾柔教授出来的大夫,装神弄鬼什么的很在行,如今他得了富贵,可身家性命都攥在曾柔手中,他自然不敢乱说。   诸葛云摸了摸下巴,感叹了一声:“还是小柔聪明!那人除了是‘名医’外还是一位逗趣的妙人,太后如今见他就笑得合不拢嘴,心情好得不得了,根本想不起曾经很宠爱的商琬。”   曾柔抽掉了商琬最最重要的一座靠山。   翻墙,跃下,诸葛云穿着夜行衣向诚亲王府跑去,一会功夫便到了诚亲王府后门,仔细听了听动静,这个时辰王府的侍卫是不会经过这里的,他翻墙进去后,只需要沿着被曾柔清空的小路便能摸进她的闺房。   事不宜迟,诸葛云想到怀里热乎乎的点心,一会让非磨着曾柔喂他不可。   纵身而起时,诸葛云右肋挨了一颗佛珠,气息没倒换过来,诸葛云没爬上围墙,哐当一声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诸葛云哪里吃过这个亏?   打中他的佛珠滚到他眼前,诸葛云翻身而起,“定国公!”   从后巷中,走出一位衣冠胜雪的人,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黑色就是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月光落在他手指上捻着得另外一颗佛珠上,他很有几分佛家的清静气韵。   可哪位佛祖子弟会躲在诚亲王府后院偷袭诸葛云?   诸葛云实在不愿意同他站在一起,扭头道:“我的事,你别管!”   “你信不信,我还能将你打下来?”   定国公嘴角勾起,“要不,我高喊一声,有贼如何?我记得不远处就是巡逻的京城守备……”   “你到底要做什么?皇上怎么会放你出宫?”   诸葛云自问可以对付任何人,可定国公的言行让他很无奈,当然还有文国公府上的父母,同样让他很头疼,他无比怀念做天煞孤星没人关爱的日子。   “你弄错了一点,我住在宫里不是因为皇上留下我,而是我愿意留下。”   定国公迈步走到诸葛云跟前,道:“我征战将尽二十年,若是再被皇上勉强的话,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云儿,我八岁便认识了皇上,拿他当过兄弟,当过兄长,当过师长,没他就没我,我尊敬他,追谁他,忠诚于他,那是因为他值得,我并非需要向他摇尾乞怜保住我这一世的荣华富贵。”   “我们之间不熟,且有仇,不要叫我小名!”   云儿,云儿,诸葛云已经被父母这么折磨的够惨了,他可不希望再找个长辈回来,而且曾柔说过,若他是人妖生的,就别想再碰曾柔……   定国公笑道:“不叫你云儿叫什么?叫小云云?还是叫宝贝呢?“”……”   诸葛云脑袋像是挨了一道惊雷,“我不想同你废话,你明白么?离我远一点!”   果然,这孩子满身的嗜血暴躁的杀气,定国公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诸葛云有心用内力挣脱他,没想到从手腕处传进来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在他奇经八脉中游走了一圈后,安静的囤积在丹田里……诸葛云忙探视身体角落里到了灵魂,没想到那人睡得更香甜了。   定国公脸庞带有一丝的苍白,显然那股内力的输送耗尽了他的体力。   诸葛云确定他动用这股温润的内力的话,原主的灵魂不会被内力压碎,这股内力也可以促进他修炼,将他刚猛的内力变得柔和,见定国公身体摇晃,诸葛云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他,“你……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定国公毫无顾忌的靠在诸葛云身上,低声道:“云儿,你要明白她是诚亲王妃,你以为你能隐瞒过皇上的眼睛?“”他们不是没发现?“”那是因为我调开了皇上安排在诚亲王府四周的眼睛!第一次你是走运,但若是没有我帮你善后,你还打算继续私会佳人?”   定国公拽着诸葛云向后巷走去,”以你的实力,皇上对你的重视,你同曾柔的私情被揭穿后,皇上兴许会饶了你,但曾柔必须死!”   “云儿,皇上的愧疚可以让你逍遥一辈子,但他的愧疚不能保证你碰触到他的底线后,依然留下你和你在意的人!”   将诸葛云推进停在一旁的马车,定国公像是完好无缺的人一样随后进了马车,亲手给诸葛云煮茶喝。   诸葛云看着他行云流水的煮茶动作,“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金朝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可惜我没儿子,是不是世袭对我来无关紧要。”   将倒满茶水的茶杯递给诸葛云,定国公脸上笑纹越深,“对了,我还是皇上的小舅子,是皇上除了他自己外,最信任的人!皇上虽然有雄才大略,但他精力有限,又修不得内力,所以他的某些秘谍是我亲手训练的,在同他命令不冲突的时候,我还是能让秘谍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信皇上不会在你身边放人?”   “放了。”   定国公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不过那些人都被我杀了,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杀的,看他变了脸色,实在是很过瘾。”   “他就没……没处罚你?”   “他知晓我对皇位没兴趣,对拥兵自重没兴趣,对做权臣更没兴趣,我姐姐没有儿子,我没有后代,皇上怎么会惩罚我?”   定国公肆意的让诸葛云羡慕,大臣做到他这境界,比当权臣做皇帝有趣多了!   不过以帝王心术来说,皇帝不会容下定国公,当今皇帝被曾柔评价为圣主,意味着他很精通帝王心术,可定国公还活蹦乱跳的,这……莫非他们真有基情?   “你怀里的松滋糖,点心是不是也应该拿出来?我有点饿了。”   “狗鼻子。”   诸葛云嘟囔着将点心和松滋糖递给定定国公,感兴趣的问道:“你还能嚣张几年?”   定国公捻起一颗松滋糖,闻了闻味道:“看见你后,我不想死了,我想看看你和曾柔能否冲破重重阻碍,终成眷属!” ☆、第九十六章 拒绝   马车里随着定国公这句话而寂静下来,月色透过车窗洒落进来,照亮了定国公悠然吃点心的样子,他将点心一点点的掰开,似在品尝珍奇美味一点点的将点心放进口中。   一块循循常常的点心愣是让他吃出大餐的感觉。   诸葛云斜歪在椅子上,嘲弄的声音传入正舔舐着手指上残存点心渣滓的定国公耳朵里,“喂,至于连渣滓也不放过,”   “不是难得么。”   定国公并未放弃手指上的点心渣滓,轻声说道,“不知还有没有福气吃到你递给我的点心,这盒松滋糖我留着。”   “你眼睛是真看不见,”   “嗯。”   诸葛云伸手拽住了定国公的手腕,威逼上前的问道,“我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皇上……还是你……”   定国公唇边荡起一抹可以称之为顽皮笑容,“你猜。”   ……   饶是诸葛云见过世面,他也被定国公的顽皮弄得肝疼,“十岁孩童都不玩的把戏,你还玩?我没算错的话,你快六十了吧,一个半老的老头子,还给我装顽皮?装天真?”   “十岁啊。”   定国公嘴角几许高高的翘起,“十岁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是读书?还是跟在皇帝身边练武?云儿,我便是明日就入了黄土,也是最有气质最英俊的老头子!”   “真难为皇上,他怎么忍受你这么多年?他没被你气死,皇上的胸襟真是像大海一样宽阔呐。”   诸葛云咂嘴,握住定国公的手腕却用力一些,他的脉搏是阳脉……怎么看定国公是男人,诸葛云宁可他是嫡皇子……“你是带把儿的是吧。”   “你猜。”   “滚你妈蛋。”   诸葛云撇开定国公,翻身跳下了马车,“别让我再见到你!定国公!”   眼看着诸葛云消失在月色中,定国公胸膛止不住的颤抖,沉闷愉悦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云儿,你实在是太有趣啦。做了二十年的才子,却也会骂脏话,这点不好,说脏话的男人不会得女子喜欢……”   “回定国公府。”   “是。”   马车向定国公府行驶而去,定国公并不担心诸葛云再偷偷溜进诚亲王府,今夜有他示警,诸葛云行事会小心许多,血脉的传承如此之强,唉,也不枉他将内息打入诸葛云的身体里。   盘膝坐在练功室,定国公闭目养神,任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天色蒙蒙亮,定国公猛然睁开了眼睛,重新带好放在一旁的黑布,瞎子怎么了?比谁看得都清楚?   “给诚亲王妃下帖子,我邀请她到皓月山庄赏景。”   “是。”   定国公主宅人口极少,自从二十年前定国公夫人过世后,他就没再续娶,原本后院里有两三个姬妾,后来定国公在疆场上伤了身体,便将姬妾打发了。   定国公一向喜静,府里只有大小姐和他两位主子,遂下人随从并不太多。   定国公府的下人多是服侍大小姐,定国公在衣食住用上秉承着疆场的风格,最不耐烦人伺候,至于柳家的旁枝亲眷,也多分家另居,定国公两年前立下了不过继承嗣的话,柳家亲眷来他面前献殷勤的人少了很多。   外人纷纷猜测,定国公有心让女儿坐产招夫。   “主子,今日开启皓月山庄?”   “嗯。”   定国公出门吸了一口气早晨的空气,“皓月山庄……我给它找了个不错的主子。”   ……   曾柔看着定国公府送来的请柬有小半个时辰了,皓月山庄很耳熟,仔细在记忆中翻找了一番,曾柔突然道:“不会是号称第一园林的皓月山庄?”   “是呀,是皇上十年前恩准定国公养老的园林。”   李妈妈咂嘴道:“听说皓月山庄宛若仙境,亭台楼阁漂亮得不能再漂亮,不过五年前定国公尘封了皓月山庄,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王妃接到定国公的请帖,真真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这么重要的地方,定国公为何会将会面的地方放在皓月山庄?   曾柔可没感觉有面子,心底隐约抱怨起诸葛云来,他每次都找得什么人呀?曾柔轮回是因为诅咒,他呢?大金朝叫诸葛云不是只有大才子一个,他就不能找个寻常一点,身份简单一点的?   肚子里这个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如果没有孩子,曾柔才懒得同诚亲王和商琬废话,早带着诸葛云远走高飞了!   若说定国公因为她独特的气质而对她另眼相看,纯属扯淡,曾柔之所以被邀请,只能是因为诸葛云。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曾柔纳闷极了,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后患无穷,可如果去皓月山庄也不行。曾柔同大金皇族的牵扯就深了,她自知没定国公了解皇上,当今皇上随时都有可能要曾柔的性命!   定国公送出了请柬,曾柔不去的话,同样会惹下诸多的麻烦。   这叫什么事儿?曾柔有心将诸葛云拽来并痛揍一顿出口恶气。   ……   诸葛云听说定国公给曾柔送了请柬后,急得在府邸里直转悠,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会直接去诚亲王府的,定国公昨夜给他的警告,诸葛云并非听不进去。   实力!他的实力不够!   换做以前他想去哪不成?   如今国泰民安,实在是没有仗打……他上哪去增强实力?让他做文官词人?算了,诸葛云会被繁忙的文政事宜给逼疯的,虽然他是疯子,但他是个冷静的疯子。   “去定国公府。”   既然他见不到曾柔,那他总能去定国公府邸吧。   当诸葛云敢到定国公府后,守在门口的人见是他,客客气气的将他让了进去,甚至都没通报定国公就领着他直奔书房。   一进门,诸葛云闻到了一股墨香,定国公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字,直到他落下最后一笔,问道:”过来看看,我写得如何?”   以前诸葛云不明白,可转生后听父母说了太多,他的父亲,那位纸糊御史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拿着写好的字来找儿子诸葛云一起欣赏。   诸葛云的字杀气十足,但不符合当下人的欣赏眼光。   每一次陪着纸糊御史欣赏字画,对诸葛云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不是因为原主还有点发散性的思维影响到诸葛云,他早就暴走了。   定国公对他宛若子侄一般的语气,让他想到了纸糊御史!   定国公抬起脸庞,“你过来,难不成我因为看不见把字写歪了?”   ……   诸葛云既没有冲上去愤怒的问定国公为何邀请曾柔去皓月山庄,他也没暴躁的砸东西,转身坐在了离着定国公较远的椅子上,闭口不言。   定国公立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暗自点头,诸葛云气息绵长,看起来没有被自己撩拨的失控,能控制住自己的人,才能在皇上手中得个善终。   “云儿。”   “小云云?”   诸葛云似睡过去一般,定国公突然笑道:“好吧,我不逗你了,文国公才华横溢,乃天下文人词人的领袖,文国公不想随我去见见世外桃源?”   “皓月山庄?”   诸葛云翻了白眼儿,看了定国公一眼,“你邀请我去?什么条件,划出道道来!”   “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子。”定国公微微一笑,“皓月山庄被称为人间仙境,想要随我去那里,你先做两首诗词来……或是你到我身边来。”   诗词……诸葛云根本就没得选,有定国公那只老狐狸,他根本无法强行进入皓月山庄。   前两世他无牵无挂,只凭着自己喜好纵横天下,可这一世他竟然有了牵挂,纸糊御史和李夫人那慈爱的脸庞让他……无法做出会牵连他们的事儿。   况且还有曾柔,既然答应了她要光明正大的带走她,那么就不能破坏诚亲王妃的声望。   小子,你醒醒,做两首诗词出来,喂喂……   身体里的灵魂似作着最甜的美梦,他高高扬起的嘴角,让诸葛云几乎吐血,指望不上了啦,这该死的小子!   诸葛云衡量了好半晌,小步蹭到了定国公身边,摆着一张臭脸:“这样可以了?”   定国公起身按住了诸葛云的肩头,“坐下。”   将毛笔递给坐好后的诸葛云,定国公握住了他的手,”我教你练字可好?”   “为什么?”   “云儿,我时日不多,想试试我没试过的事儿……以前我太忙,如今彻底的闲了,皇上默许,我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诸葛云手中的毛笔重重的落在了雪白柔软的上等宣纸上,墨汁在宣纸而没晕开,诸葛云眼底却晕开了浓浓的恨意,“耍我很好玩?昨日你才同我说,你想活下去,今日就说你时日不多?”   “你怎么现在不去死啊,老狐狸!”   诸葛云扔掉了毛笔。   定国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息道:“唉,看来我还不能放心太早。”   定国公满是茧子的手掌再一次压在了诸葛云肩头,低声道:“你想要的答案,我不可能告诉你,云儿,答案不重要,关键在于心!”   仿佛他晓得诸葛云的脏话会脱口而出,定国公道:“不得骂人?你的才子礼仪呢?”   “遇见你这样的人,什么道理都没拳头好用!”   诸葛云扣住了定国公按在自己肩头的手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能不能少同我打哑谜?不是因为小柔,你当我愿意陪你玩?”   “都叫上小柔了?”   “你管我!”   诸葛云的冷静霸气,以及他的疯狂,在定国公身上不起任何作用。   他发力击打出的拳头似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对,不是棉花,是劲竹,虽然因为他打出的拳头弯腰,但很快就会将他的力道弹回来。   “真像啊,不,像也不像。”   定国公手臂低垂,“二十二岁。”   诸葛云随手砸了砚台,直接跑出去,在庭院里大吼一声,随后坐在了摆放在树下的石凳上,若是有可能,鬼才愿意钻进这么个麻烦的身体里。   他哪怕在濒死的时候,都比现在过得痛快。   来到大金朝,诸葛云竟然找不到前世的感觉了。   定国公慢慢的坐回椅子里,“砚台是御赐的,云儿,你下手很恨呢,不过,你砸得好,我早就看这块砚台不顺眼了。”   二十二岁的他在做什么?养病?学带兵,读兵法?   ……   曾柔走进皓月山庄,一路行来曾柔暗自赞叹,名不虚传,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占地不大的园林却修建得极是精美,没浪费一处地方,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是最美的。   走在小路上,仿佛在她眼前展开一副优美的水墨画,最让曾柔差异得是一处五六十米的回廊,两侧的墙壁竟然是真实的树木,曾柔捏了捏树木上的叶子,是真实的?   怎么可能?   随从低声道:“只有最靠近通道的树木是真的,后面原处的树林都是画上去的。”   油彩?   大金朝已经有油彩了么?   ”您不晓得?过世的安平侯府大小姐八岁的时候便会画油彩了。”   ……   曾柔嘴角微微抽动,好吧,她忘记了在皇陵里苦守的那对鸳鸯,如此看来商琬许不单单只是重生的,没准还有现代先进的知识储备,再加上知晓大金朝的大事,她并不怎么好对付。   不过,曾柔算上这一世正好有四世的经历,她每一世可都是胜利者,只有悲剧被人弄死的人才会重生……   “这一出叫眸之错觉,是早逝的商小姐帮忙设计的。”   “嗯。”   曾柔收回了惊叹的目光,离开了回廊,再厉害,商琬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没娘家,没朋友,没身份的侍妾阿琬。   “定国公在何处?”   曾柔的方向感极好,引路的侍从不像是来带路的,“我想尽快的拜见定国公。”   她只能委婉的提出要求,眼前这座皓月山庄再美,再好,也不是她的,不早一点弄明白定国公的打算,曾柔总隐约有些不安。   “王妃殿下,请。”   最终随从将曾柔领到了皓月山庄的最高的地方,一路见惯了华丽园林风景的曾柔,还以为皓月山庄后山也会美不胜收时,她见到一处茅草屋……   曾柔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茅草屋,又向下俯视了皓月山庄的全景,长叹一声:“定国公非常人能明白。”   有优美的园林不住,非要住茅草屋?定国公这是在用非暴力不合作抵抗皇上的恩宠么?   精美的皓月山庄,除了皇帝赐予外,在大金朝谁也没有能力修建皓月山庄,哪怕那人是定国公。   随从推开了茅草屋的木板门,淡淡的香草气息铺面而来,曾柔顺着敞开的门向里面看去,草堂虽然简陋,但收拾的齐整,采光很好,隐约透出一股质朴的风采。   “曾柔拜见定国公。”   曾柔恭敬的扶了扶身,她没有用诚亲王妃的名义,来看望定国公的人只是曾柔。   跪坐在草堂中间的软席上,定国公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多礼,在草堂中,没有定国公,只有柳斐。”   曾柔看了一眼定国公身边明显被点穴了诸葛云,向他轻蔑的瞟了一眼,哎呦喂,我的上将军,我的昭和陛下,怎么被个眼盲的定国公给制住了?   诸葛云同曾柔在某些时候是心意相通的,他能看明白曾柔的调侃,诸葛云英俊的脸庞红得像是一块红布,鼻息喷着热气,该死……定国公封穴的手法比他高杆儿,他不用内力根本冲不开,他身体里还有一个灵魂,诸葛云被憋屈的几乎吐血。   这一世,是他变弱,还是定国公太强?   ”坐下说话。”   “谢坐。”   曾柔陪坐在定国公身边,在她面前摆放着沏茶的工具,在一个质朴的罐子里密封着茶叶,察觉定国公有让她动手的意思,曾柔道:“您稍等。”   点燃小火炉煮热泉水,曾柔随后将茶叶放到茶杯中,等到水烧开后,直接将热水倒进茶杯里,盖上茶杯盖子,端着托盘递给定国公,“您请用。”   定国公嘴角动了动,“是不是快了点?”   “我只会沏茶,不懂茶道。”   “……”   定国公伸手摸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茶叶罐,宝贝一般的打开,闻了闻,“我的毛尖儿,可惜啦。”   “我不爱喝浓茶。”   曾柔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后,齿颊留香,“还不错。”   “自然不错,大金朝每年只上贡皇上一斤,我能得三两,你着这杯茶用了一两……而且泡茶的方法根本是在糟蹋茶叶!”   “我不想动手来着,不是您的意思么?”   定国公愣了一会,笑道:”难怪你能制住诸葛云。“   “您过奖了。”   “曾柔,我且问你,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同他偷情下去?”   “我想反问您一句,您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句话?是朝中的定国公?还是诸葛云的长辈?或者是亏待他急于补偿他的朋友?”   定国公抿了抿茶水,还是觉得可惜了他的好茶叶,眉梢微挑,“有何不同?”   “答案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   曾柔笑盈盈的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个不同?您有询问我的权利,我自然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你我而人一没有从属关系,二不是友人,三不是故交……我的答案需要告诉您么?”   “若是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以公平来说,我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曾柔同样扬起了眉头,灼灼的目光落在定国公的脸庞上,轻笑的问道:“你敢么?”   定国公从袖口捻起了一颗佛珠,直接弹到了诸葛云的身上,解开了他的穴道,诸葛云依然跪在在一旁,没听见诸葛云的脚步声,定国公问道:“穴道没解开?”   “你让我有何面目见小柔?柳斐……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原谅你今日封我的穴道!”   诸葛云站起身,朗声说道:”别以为你将皓月山庄送给小柔,安排小柔出家再嫁我,我就会感激你,我和小柔的未来,不需要你插手!”   温柔的搀扶起曾柔,诸葛云扶着曾柔打开草堂的门,扬长而去,回荡在山间的回声荡进草堂,“我管你是谁?”   ……   柳斐脸上的自信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怅然之色溢满了眉宇间,诸葛云竟然晓得他的想法?柳斐既高兴,又感伤……他的性情到底像谁了?   ……   诸葛云对身边的曾柔道:“别理那只老狐狸!我看他是被皇上压抑的太久了,按你的话说,他有点心里变态,以为谁都吃他那一套?”   “我看他是挺想帮忙的。”   “小柔想让他帮忙?”   “不想。”   诸葛云亲了曾柔的脸颊。   “因为让定国公帮忙,会引起更多的麻烦,而那些麻烦恰好是我不想费心解决的。”   “……”   诸葛云眼里闪过失落,片刻后大笑道:“果然是小柔,这么说你看明白他同皇上之间到底是基情,还是知己君臣?”   “他给了商琬一张人皮面具,活灵活现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定国公是一位奇才,他同皇上之间是分不清楚的,不过,管他们是基情还是知己,这同你诸葛云都没关系。定国公虽然智如灵狐,身怀绝技,但他的麻烦并不少,你的身份公开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当今陛下是一个为江山什么都肯牺牲的圣主!”   曾柔眉头皱了皱,“我反倒担心在皇陵的诚亲王,阿琬过去已经有十几天了,皇陵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总不会成天的腻歪在一起,那对苦命的鸳鸯可不会轻易放弃。” ☆、第九十七章 崛起   皓月山庄的景色不错,左右定国公不会将他们打出去,曾柔被诸葛云扶着在皓月山庄中走动,欣赏起皓月山庄的园林建筑风格。   方才只是走马观花,在山庄内闲逛后,曾柔才惊觉皓月山庄的确是人间仙境。   诸葛云笑着问道,“后悔了,要不咱们回去找定国公,”   “你不是才说过不原谅他,”   曾柔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莫非你还想被定国公制住,”   诸葛云扶曾柔站在一处泉眼处,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诸葛云一派怅然,感到脸上落上了水珠,抹去脸上水珠时,看到曾柔蹲着身体向自己脸上弹起水珠,“调皮。”   “来,蹲下来。”   曾柔取出绢帕扑到泉眼的地下,同时褪去了鞋袜,将双足放入泉水中,回头向诸葛云发出邀请:“泉水是温热的,很舒服。”   如果拒绝,那就不是诸葛云了。   他挨着曾柔坐下,同样的褪去了鞋袜,他双足的肌肤白皙细腻,同诸葛云记忆中的双足差很多,双足追着着曾柔的小脚,或踩,或压,或者并拢,诸葛云和曾柔玩得不亦乐乎。   曾柔指了指瀑布,“美吗?”   诸葛云点头,瀑布上竟然出现了气色彩虹,此处园林果真没有一处不精致,美轮美奂不比仙境差多少。   他肩膀一沉,看过去发觉曾柔依靠过来,诸葛云嘴角弯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会说出让我去找定国公的话。”   “我会说什么?”   曾柔眼底溢满了温柔的笑容,面对诸葛云,同他漆黑的瞳孔对视,嘴角骄傲的般的翘起,“喜欢么?我帮你夺过来……不,你一定会说我将来给你建造一个更美的园林,皓月山庄不配你!”   “……”   诸葛云没想到曾柔会说出这番话来,反过来想一想,“没错,你说得没错!”   上将军抢得来皓月山庄,昭和皇帝可以给最爱的皇后建造一座比皓月山庄还要精美的山庄,可他……他现在有什么?晦涩不明的身份,在太平盛世中,他根本无法像从前一样的霸道张狂。   “疯子,你太压抑了,你也太高看了定国公他们。”   曾柔靠近了诸葛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唇,诸葛云让曾柔心疼:   “皇上是圣主,定国公智若灵狐,然我和你并非善类,定国公想让我们依靠他,我们为何要听他的话?不管你身份如何,他都没资格此时说补偿你!”   “我不需要补偿。”   诸葛云感受到原主灵魂的波动,畅快的笑道:“真的,我和他都不需要补偿。”   那小子一直敬爱着父母,生活得既悠闲又富贵,他做什么,纸糊御史和李夫人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关爱他……对比长在皇宫里的那群皇子,诸葛云从小到大过得一直很幸福自在。   “虽然是盛世,没有战争,但我的上将军怎能不掌兵?”   曾柔轻轻抚摸过他的脸庞,“即便没有战争,你依然可以掌兵马,只要手中有兵,便是没有仗打,你依然是上将军……”   诸葛云放纵的大笑起来,畅快的笑声似能斩断飞流而下的瀑布,他曾经迷茫过,也曾不知所错,原主的父母牵绊着他,可迷茫,牵绊也可以是他前进的动力。   “小柔,我……你果然是老天赐给我的女人。”   他被今生困住且迷惑了,今生的经历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不知该怎么做诸葛云……曾柔帮他撕开了眼前的帷幕。   “诸葛云,我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么除了抗争外,我们最应该记得享受人生,报仇也好,虐人也罢,或是给所处的时代留下点遗产……这些都不过是让咱们生活得更好。”   世世轮回的目的不在于报仇,原主已经去了,曾柔虽然有为他们伸张正义的心思,但这份心思压不过怎么过舒心的日子。   曾柔的话充满了正能量。   “有你真好!”诸葛云搂紧了曾柔,“小柔,你怎会那么聪明?”   “向前看喽,总是缅怀过去的得失,恩仇,想着谁谁欺负我了,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充满负能量的人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曾柔叹了一口气,“人贵在自醒,反省比仇恨旁人更容易摆正心态。”   商琬和诚亲王就没弄明白何为自醒。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曾柔的命更苦,世世轮回于绝境之下,她若是想不开,早就成一抹的怨魂了。   “同人争其乐无穷,于天争其乐无穷。”   曾柔按着诸葛云的肩头站起身体,微微扬起下颚,“同人相争胜了不过是人杰,打败老天爷,那便是逆天!哪个更刺激?老天不是想看我怎么做么?我岂会让他如意?”   那群小三们的诅咒,曾柔会怕么?   她们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曾柔,诅咒一样没用!   如今曾柔更期待着下一世的开始。   如果老天再设计不出绝境来,那么她的轮回也该结束了。   ……   诸葛云同曾柔离开后,定国公从原处的密林中走过来,侧头听着瀑布哗啦啦的水声,他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他们两个太过狡猾,故意在有瀑布的地方说话,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定国公断断续续的听着,他本身又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他听到的话,都是曾柔和诸葛云愿意让他听的,不想让他听的话,他是一点都听不到。   瀑布泉眼之上时常会有彩虹,定国公眼睛好的时候常常坐在此处,皇上说过,他在彩虹之下似得道的仙人,如果方才也有彩虹的话,说出逆天话语的曾柔会美成什么样?   真想看看啊。   定国公手拂过盖在黑幕下的双眼,如果他能亲眼所见,那该是多美的事儿?   敢于说出逆天而行的女子,比他强。   逆天……他不就是在逆天么?   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还是落了下成,如果曾柔能做到逆天而行,他认下曾柔又有何妨?   “云儿,我会看着你。”   定国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皓月山庄。   山庄再一次被封存,定国公相信山庄的下一个主人是曾柔!   ……   曾柔和诸葛云分开后,直径回到诚亲王府,她不需要告诉诸葛云怎么掌握兵权,诸葛云会一时受困于他不明白的亲情,但他不会就此失去了智商。   她有心见见纸糊御史和李夫人,他们到底怎么关爱诸葛云的?让诸葛云脑袋成了浆糊?   定国公是见过了,不过……曾柔眼里多了一分坏笑,定国公关心诸葛云,那么他会被诸葛云惹出来的麻烦愁死的。   与此同时,诸葛云在自己的书房握紧了拳头,玩味的笑道:“你不是急于补偿?不是愧疚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   “云儿。”   “啊。”   诸葛云依然无法苛责纸糊御史,起身将他让进书房,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纸张,”爹,你以后别把字画拿给我赏鉴了。“   纸糊御史因为这声爹欢喜得够呛,“云儿,你原谅为父了?”   握住儿子的手腕,纸糊御史感慨的说道:“当云儿被睿亲王欺负时,我都想揍睿亲王……可是,我是皇上的臣子,嘴又笨拙,不抓不住道理,只能眼看着诚亲王妃和定国公出面救你……我的心并不好过。”   因此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儿子,时刻讨儿子的欢喜。   不知怎么,诸葛云眼角有些酸涩,叫爹更顺口了,“爹,我决定弃笔从戎。”   “……”   纸糊御史被这话镇住了,因为没有仗打,朝廷中的武将大多是摆设。   如今文官集团明显压倒武将,诸葛云有才子之名,博闻广记,经史子集无一不通,他出身清贵,自然被天下清流所仰望,便是他不入朝为官,诸葛云一样在文坛有莫大的影响力。   “弃笔从戎岂不是舍清贵而行伍?我倒不是阻止云儿,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爹,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不想再被睿亲王压在水中、”   书生误国这话诸葛云不会同纸糊御史说,别看文官集团压住了军方,只要武将点齐兵马刀锋指向文官,文官集团会顷刻间灰飞烟灭。   毛笔可以杀人,但毛笔永远没刀锋利,取人性命直接。   纸糊御史见诸葛云态度坚决,无奈的叹口气,“依你,不过你现在练武会不会晚了点?”   “只要拜得名师,一切不晚。”   于是,诸葛云跪在了定国公府门前,执意拜定国公为师,传承定国公的兵法。   ……   诸葛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帝无法当作不知道,将定国公叫到宫里来,不知两人商谈了什么话……结果是,皇上怒气冲冲去了后宫享受美人的侍奉,定国公黑着一张脸回到府邸,走到诸葛云身边,低声问道:“你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弃笔从戎,男儿本色。”   诸葛云抬头看向定国公, “若是您不肯收下我,我就去求皇上。”   “求皇上让我收下你为徒?”   “非也,求皇上收下我。”   诸葛云轻轻一笑,“我同定国公做不了师徒,可以做师兄弟嘛,您不是说过,皇上是您的师长?”   定国公涵养极好,无喜无怒,微笑的反问:“你就肯定皇上会收下你?”   “不是有您嘛,你帮帮我呗。”   “好厚的脸皮。”   “过奖,过奖。”   诸葛云皮笑肉不笑。   定国公按住了诸葛云的肩头,撕开他面上的黑布,无亮的眸子盯着诸葛云,“安享富贵不好?非要走这条最难走的路?云儿,我不信你不明白你走上这条路意为着什么。”   “永远活在皇上怀疑的目光中,稍有不甚便万劫不复。”   诸葛云反手握住了压在自己肩头的手腕,郑重的说道;“这是我的人生,您没有资格决定我的人生该怎么走,一世富贵并非我所求,您总不会想让我输给心仪的女子吧。”   “碰触国器,你必亡。”   “我知晓。”   定国公失去了寻常时的冷静,暴躁般的说道:”皇上,皇上……他 ……”   他能容忍定国公,不一定能容忍诸葛云,没有人比定国公更清楚皇帝的帝王心术。   定国公缓缓的说道:“云儿,别让我后悔当年的选择,好吗?”   定国公可以给诸葛云一切,甚至他可以让曾柔同诚亲王和离,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诸葛云走上一条荆棘之路。   掌兵权说得好听,但何其的艰难?   ”尚书五范,最后一项考善终。“诸葛云眉梢高高的挑起,“您不信我会得善终?”   日头炙热,定国公一向体寒,此时在他额头也不有得冒出冷汗,自己的善终落在皇帝手中,云儿的善终呢?   万一哪一日云儿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下一任皇帝会饶了云儿?   世人有会怎么看待他?   宝珠始终无法隐藏在瓦砾中。   “你跟我进来。”   定国公转身进了府邸,有他看着,诸葛云的前路会走得顺畅一些,他也只能帮到此地了。   文国公诸葛云,上书皇帝舍文国公爵位,正式拜师定国公学习兵法,皇帝思考了良久,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准奏。”   皇陵的风景一如既往的萧瑟,诚亲王的日子因为阿琬丰富精彩了不少。   阿琬不仅擅长医术,她还是一位擅长制作奇珍美食的巧妇。   寻常简单的食材,阿琬总能做出让诚亲王胃口打开的菜色。   她虽然失去了身份,但她在离开安平侯府前,安平侯夫人给阿琬塞了几万两的银票,她不用诚亲王的银子就能买到很多食材。   当然这叠银票是商琬全部的财产。   皇陵虽然清静偏僻,但距离皇陵三十里外有一座小城镇,贩卖的东西虽是不多,可阿琬能从中找到需要的食材。   经过她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色,往往可以博得诚亲王的笑容。   “本王没想到你有这手艺。”   “我只想给喜欢的人做吃的。”   阿琬将弄好的土法烤炉打开,从里面端出了烤饼,上面撒着的肉末等等,闻起来很香甜,含笑看向诚亲王:“这块烤饼全当作我们的宵夜,你看怎样?”   诚亲王点点头。   阿琬全身心都放在诚亲王身上,晚上陪睡,寻常操持诚亲王的三餐,白天还要注意鼓励诚亲王,陪着诚亲王在皇陵遛弯,虽然诚亲王对阿琬越来越好,但她却不想再在皇陵待下去。   平淡如水的生活,实在是不适合她。   她想同诚亲王回京,想陪着诚亲王登上至高的位置,她想向曾柔证明,诚亲王有多爱她,更想做被权势滔天的帝王宠爱的宠妃!   整日操持饭食,只会耗光了她的灵气。   偶尔做一顿饭菜给诚亲王用,那是情趣,可若是做一辈子饭菜,阿琬那双芊芊玉手会便得粗糙不堪,她的绝美容颜会永远的藏在这张平庸的面具之下。   一连几日都在下雨,泥泞道路,倾盆的大雨让她连门都出不去。   隔壁传来奴才的请罪声,阿琬晓得一定是京城又传来让诚亲王失望的消息。   一个多月了,诚亲王布置在京城的密探就没传来让人满意的消息,皇上仿佛遗忘了看守皇陵的诚亲王,没有皇上的命令,诚亲王根本无法离开皇陵。   如果诚亲王再三的恳求,灰溜溜的回去的话,他也就彻底得没希望继承皇位了。   阿琬和诚亲王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上辈子的历史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   “阿琬姑娘,王爷叫您。”   每当诚亲王郁闷的时候,阿琬都会用自己娇软的酮体缠住他,随便他摆弄,任由他在自己身体上驰骋,她完全被诚亲王当作一个发泄的充气娃娃。   “我晓得了。”   阿琬也有自尊和骄傲,谁想被当作性玩具?可如果她不顺从诚亲王,她将一无所有。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眼下的磨难是为了将来,等到诚亲王心里眼里只有她的时候,她就能享福了,她可以再不用在意王妃曾柔!   她能承宠于诚亲王,证明诚亲王对她有性趣,曾柔到是想侍寝,诚亲王会要曾柔么?   想到此处,阿琬心情好了不少,撑起雨伞,她提着美酒小点心走进了诚亲王的屋子里。   诚亲王失落沮丧的坐在桌子后面,地上散乱着几张信纸,阿琬将点心,美酒一样一样的摆在诚亲王面前,温柔的说道:”王爷,请用。”   “母妃也失败了。”   诚亲王伸手拽过阿琬,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粗暴的游走着,阿琬咿咿呀的扭动着娇躯,目光看向了外面的雨幕,覆盖在他们头上的这片阴云何时才能散去?   她劝诚亲王以大局为重,给淑妃写了书信,请淑妃帮忙回转……诚亲王不愿意求淑妃,可为了能回京,他写了一封书信,可惜今日得消息是……淑妃回信说让诚亲王别急……   “本王早就晓得不该去求她!不过是再在她面前丢脸一次!”   诚亲王不耐烦前戏,将阿琬反转过来,让她双手扶着桌子,他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放出早已经坚!挺的下!身,从后入了进去,不等她适应,便狠狠的抽!送起来。   他像是要把阿琬碾碎,又像是同阿琬有仇,在她身上尽情的发泄着……   这种姿势入得更深,也更让她体会了什么是性!玩具,   阿琬忍痛哼哼着,她还得尽力让诚亲王尽兴。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雨声几乎压下了屋子里的呻吟声音,阿琬面向门口,可以看到雨水倾盆而下,从她眼角亦落下伤了自尊的眼泪……   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阿琬迷迷糊糊的想着,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道惊雷,她像是被惊雷砸中了一般,尖叫:“王爷,我想到了,我想到咱们风风光光回京的办法了。”   “嗯?”   诚亲王感到阿琬□骤然收紧,便忍不住泻了出来,喘息道:“什么法子?”   阿琬不顾□的红肿刺痛,转身面对诚亲王,抬手指着外面的暴雨,“帝陵,也是大金朝的祖陵,在此处安歇着您的祖宗,大金朝开国皇帝,以及后来的帝王。”   “帝陵后靠山,前临水,乃天下风水宝地。”   诚亲王眸色一亮,抚摸着阿琬的酥胸,低沉的说道:“玉河水?”   阿琬保住了诚亲王的脖子,“王爷也想到了,您还记得玉河水?”   “只是当年玉河守住了,玉河河道府衙因此立下大功,我记得父皇封玉河道台做了天下河道总督,专门负责河道修缮,他做了不少的好事,在他死后,河道沿岸家家供奉他的长生祠。他为河道总督,大金水患少了三分之二。”   诚亲王喃喃的叙述着如今玉河道台的治水功绩,皇上只是让他来守皇陵,便是玉河水涨,他也无法插手玉河河道衙门的事儿,那位铁面无私的道台也不会理会诚亲王。   ”他懂得咱们都懂,只要王爷能回京,还会亏待了天下百姓?对于防止水患,治理河道,王爷和我难道比他差?“   ”王爷,倾天之功就在此时,您若是错过了机会,再等下去,只怕您更会被皇上抛到脑后。“   诚亲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曾柔。   “王爷……”   ”让本王好好的想一想。“   阿琬安静的贴在诚亲王胸前,低垂下眼睑,”不管您怎样,我都离不开你,我只是不想看王爷就此落魄,让淑妃和王妃得意,让您的兄弟们嘲讽您,我不忍看您……将来有一日叩拜新君!” ☆、第九十八章 行动   诚亲王爱抚阿琬身体的手没停,眉头却皱得紧紧的能夹死蚊子,玉河道台能确保堤坝的平安,关于治理河堤的事情,诚亲王根本插不上手。   “玉河河道无恙,皇陵无恙。”   “王爷,一旦玉河水决口,那您不就成了保住皇陵的大英雄,”   诚亲王慢慢的坐直了身体,将散落的衣衫盖在阿琬身上,撇开美人凝视着外面的雨幕,玉河到皇陵中间有两处小镇子,一处人口稠密的玉城。   玉城的地势极低,万一玉河水倒灌,玉城一万百姓将会被河水淹没,玉城没准会被河水掩埋,进而永远的消失在大金的版图上。   雨水越来越大,诚亲王心底很是犹豫。   阿琬用手盖住诚亲王的手背,“王爷怎么选择,妾都听您的。”   “只要堤坝决口,玉河道台只能带人保皇陵!这里是大金皇族的祖坟,一旦被淹没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父皇的怒火。”   诚亲王眸色堪比外面的阴雨天,薄唇紧紧的抿紧,脸庞肃穆,低声叹息:“百姓呢?谁顾及他们的死活?皇陵附近的千亩良田也会被淹没……玉河道台上辈子的功绩暂且不谈,他会被流离失所的百姓咒骂一辈子,只怕下辈子他也会承受百姓的恨意怨气。以他刚正不阿的性格,他许是会自尽以谢天下。”   “你说得没错,任谁都会选择保住皇陵,此处是大金朝的龙脉所在。”   阿琬记得史料上说过,玉城在大金朝末年因为水患而永远的消失了,大金末年的那场洪水百年不遇,再加上当时吏治**,河堤偷工减料,致使皇陵被洪水包围,当时的官员为了减轻罪责,泄洪保全皇陵,玉城的人……全部淹没在洪水中。   那段资料斑斑血泪,让后人看得很是心酸。   不过,那段资料也证明玉城早晚都会被毁掉,早一点死得人会少一些,她记得当时死在玉城的人有好几万呢,眼下玉城不过是万把人,若是……   “若是提前告知,请玉城的百姓离开,会不会少些损失?”   阿琬轻声劝着诚亲王,她从诚亲王微微颤抖的手臂知晓,诚亲王只不过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在诚亲王心里已经认定了以保住皇陵的功劳荣归京城。   “天下百姓不易,他们渴求一位能继承当今陛下全部德政的帝王,在最开始……王爷为了脱颖而出许是会利用损害百姓,您一旦登上帝位,完全可以弥补百姓啊,减轻税负,扶着桑农,引进高产的粮食……王爷,这些只有您坐在皇位上才能做到。”   “我以为王爷应以天下百姓为念,过于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显不出王爷的胸襟气魄来。”   “阿琬……”   诚亲王痛苦一般的呻吟,“本王倒不是不舍得牺牲玉城,可让玉河堤坝决口,何其不容易?玉河道台在堤坝上死守,本王即便有人手想要破坏河堤,只怕也不容易,万一走漏的风声,本王会被父皇处死的,父皇……并不会因为本王皇子就会网开一面,本王身上会背着无穷无尽的骂名,入不了祖坟呐。”   “况且即便洪水围困了皇陵,本王也没自信能保住皇陵,一旦皇陵被河水冲毁,或是祖宗的陵寝渗水,本王哪还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这些意外,诚亲王如何能不想?   诚亲王重生后,他着力培养手下,能用到的人比上辈子多了许多,然因为当今皇帝太过精明,皇子们也不是善茬,诚亲王暗地里的势力并没有强到哪去。   他如今所能调齐的人手并不多,毁坏堤坝可以推脱到乱党身上,但皇陵能不能守住可全靠诚亲王了。   总不会他大吼一声,洪水就会退去。   “王爷所言甚是,这件事需要一个缜密详细的计划,贸然行事,难免会考虑不周全。”   阿琬见诚亲王已经坚定了保住皇陵,坐在他的膝盖上,靠着诚亲王的胸口,低声道:“王爷在大金朝的祖坟恪尽职守的为列祖列宗守灵,我想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一准会保佑王爷。”   诚亲王眼睛一亮,明白她所言,祖宗托梦示警若是用得好了,将来诚亲王回到京城必然会受到父皇另眼相看,大金的列祖列宗可不是哪个后代都会关照示警的。   “本王到是没料到阿琬有诸葛之才。”   诚亲王扣紧了阿琬的腰身,下额抵着她的肩头,“阿琬还有何好主意?为何上辈子你不说?当年你若是展现诸葛之才,绝妙的医术,本王怎会被曾氏所欺瞒?”   上辈子商琬太傻,只想着低调融入古代生活,也太过迷恋诚亲王,所以陷入后宅的她哪有机会展现金手指?一个曾柔就够她斗得了,她同曾柔斗了一辈子,结果她惨败**而死。   曾柔上辈子做过的损阴德的事情还少么?   想到曾柔的恶性,原本存在阿琬心中对玉城百姓的愧疚彻底的消散了,她这都是跟曾柔学的。   曾柔上辈子虚情假意,恶毒阴狠,可曾柔上辈子得到了一切,她上辈子到是低调隐忍,收敛了一堆的金手指,可她却一无所得,这辈子她又被曾柔坑了,两世的仇怨让她心火越烧越旺。   她为什么会输给伪善的曾柔?   还不是她不够狠,不够无情?   “因为有上辈子的遗憾,所以老天才给了我们机会重续前缘的机会呀。”   她自然不能告诉诚亲王上辈子她是穿越的,“王爷,我重获新生后得遇了名师,如今一身的才学多是名师高人所授,不入轮回,自然生而知之,我一心为王爷,恳请王爷相信我的一片丹心。”   诚亲王抬起阿琬的下颚,轻轻的亲吻了她的嘴唇,“相信,琬琬,本王怎会不相信你?只有你对本王是真心的,无论本王如何对你,你都一片赤诚的为本王着想。”   阿琬被诚亲王含情的目光注视着,她不由得有点心慌依恋,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很稀薄,红晕在她脸庞上晕染开来,但因为带着人皮面具。诚亲王自然看不到她的羞涩和欣喜。   她多想摘掉人皮面具重现绝美的容貌啊。   可惜皇上有言,如果她摘到人品面具,那么安平侯府便没有必要存在了。   只有皇上故去,疼爱她的诚亲王位主天下,她才能重见天日。   遂对帝位的渴求上,她比诚亲王更重。   “王爷,我明日给您看一物。”   “什么?”   “明日您便知晓了。”   阿琬自信的一笑,“有如此神器相助,王爷的计划会事半功倍的,只要堤坝决口,玉河道台必然会将所有力气用于看守皇陵,您是大金皇子,皇上荣封的诚亲王,玉河衙门的差役,百姓不听您的听谁的?夺了玉河道台的权利,您就是守住皇陵的功臣!”   “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爷,有七分胜算就好,剩下的三分看天命如何?”   诚亲王想了一会说道:“好,七分把握,三成运道,本王不信天命不在本王这边!”   “天道如果不在王爷这边,我们又怎会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王爷,您注定要治理这天下的……后世会将您看作同当今圣主一样伟大的帝王。”   阿琬眸子晶亮,笃定且自信的模样让诚亲王心底暗自发苦,一样伟大的帝王?他是被曾柔气死得好不好?他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做了一年的皇帝,连他辛苦得到的皇位都由别人继承,他哪来的伟大?   如果说伟大,那说得是曾柔罢。   虽然他看得不多,但曾柔秉政后的举措,让他不得不佩服。   翌日,雨水依然没有停下,阿琬撑着雨伞同诚亲王来到空旷的地方。   诚亲王见到不远处打起了棚子,“不过去?”   “进去就坏了,搭棚子只是为了防范雨水,王爷,您见惯了刀剑,不知它的厉害。”   阿琬拽着诚亲王有退后一步,对着棚子里面的喊道,“按照我教给你们的方法,引燃导火索,然后迅速的后退跑开。”   “是,阿琬姑娘。”   随从在棚子里点燃了烛火,用燃烧的烛火引燃了叫做导火索的东西,随后他撒丫子向外跑,等到他跑出十几步时,听见一声堪比惊雷的巨响,随从感觉背后一阵阵的热浪,他身体向前翻滚,回头一看坚固的棚子被炸得粉碎,在盖棚子的地上有一个漆黑的大坑,冒起的白烟似能浇灭暴雨。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他是不是得同棚子一样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诚亲王虽然两世为人,但他没见过这样厉害的神器,他看呆了,指着地上被炸出的大坑,问道:“你怎么做到的?莫非你会引天雷不成?”   阿琬嘴角得意的翘起,愚昧的古人哪会晓得火药的厉害,记得火药最早出现在大金朝的末年,也是因为造反的人将火药用在攻城上,才摧毁了大金朝抵抗的决心,用火药炸开了牢不可破的大金朝都城!   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她懂得火药!   阿琬笑道,“哪里是天雷,不过是火药罢了,按照一定比例配置,火药可炸毁最坚固的城池堤坝,而且根本不用投入过多的人手,只需要点燃导火索,到时候轰得一声……河堤自然溃决,就算道台亲自监督河堤的防洪事宜,他对火药也没任何的办法。”   “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诚亲王自然清楚掌握火药对他意味着什么,抓住阿琬的手臂道:“还有谁知晓?传授你绝学的高人隐士?”   阿琬摇头道:“他不知道,我以前听说有炼丹的道士被丹炉爆炸炸死了,因此我想到了既然能炸毁丹炉,是不是能炸毁别的东西?您也晓得我喜欢山河地理,也喜欢制药,前些年一直偷偷的实验,好不容易找准了调配比例。制作火药的材料很简单,谁都能得到,但比率只有我晓得。”   诚亲王一把抱住阿琬,抱起她在暴雨中转圈子,阿琬手中撑着的雨伞落地,被刮起的风雨吹跑了很远。   “王爷……王爷……”   阿琬转得头晕眼花,暴雨浇得她睁不开眼睛,雨水也浇湿了他们彼此的衣服,黏腻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可阿琬顾不上这些的不舒服,她是被诚亲王抱在怀里的……   诚亲王紧紧的搂着阿琬,仿佛得了稀世珍宝一般,赞叹道:“我有琬琬相伴,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琬琬,本王对列祖列宗发誓,必不辜负你!”   诚亲王握着阿琬的手向大金祖坟跑去,他们冒雨跪在祖坟前面,诚亲王再一次发誓永远真爱她。   阿琬感动得流出了泪水,牵着诚亲王的手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王爷能得偿所愿,只求王爷同我是真爱,为了王爷,我愿意忍下些许的委屈……王爷,我们彼此才是天生一对。”   “嗯。”   诚亲王点头。   阿琬耳边还回响着诚亲王的誓言,曾柔,你拿什么同我比?我同诚亲王才是真爱,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真爱的话,那什么才是真爱?   同诚亲王同甘共苦的人是她,鼓励诚亲王的人是她,给诚亲王准备饭食的人是她!   她一定会牢牢把握诚亲王,给诚亲王繁衍子嗣,并教养出最最优秀出色的儿子,比曾柔生养的儿子出色一百倍……将来……将来诚亲王会最喜欢她生的儿子,会倚重看重她的儿子,曾柔便是有嫡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她儿子的踏脚石?   曾柔又阴狠,又愚蠢,她能养出好儿子?   不争……她根本不用争,只要养个出色的儿子,以江山为重的诚亲王自然会选择最优秀的儿子继承他的事业。   对一个曾柔来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庶子践踏,才是最痛苦的吧。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最好的一切?   阿琬微微扬起脑袋,上苍保佑,曾柔最好好能平安生产!   如此,曾柔才有同她继续斗下去的资本,她才能给曾柔致命一击,并让曾柔明白,哪怕她是嫡妃也比不过自己。这辈子曾柔母子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她抚养出来的儿子岂会比曾柔差儿?   没有这种可能!   ……   京城的雨水没有皇陵的大,但绵绵细雨也下了好几日,曾柔更借此机会安心在府邸养胎,只是潮湿的气息让她有点不舒服,有些气闷,怀孕的症状明显起来,曾柔吐得比吃进去的多,她的脾气比寻常时更暴躁。   好在诚亲王府如今只有曾柔一个主子,曾柔想要做什么都会得到满足,哪怕她提出的要求再刁难。   诸葛云一直跟随定国公习武研读兵书,可他没有忘记曾柔,时不时的让人偷偷的送来一些好东西,每次吃着诸葛云送来的酸梅时,曾柔暴躁的脾气总会消去不少,她想起上辈子她是怎么折腾诸葛云的……   她怀胎十月,诸葛云痛苦了一年。   酸甜的酸梅在口中化开,曾柔能从中品尝出一丝丝的甜蜜。   曾柔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真希望诚亲王等到孩子出生后再回来……那样的话,换子会容易许多。   她能光明正大的离开诚亲王府就不错了,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带着皇孙离开,曾柔又不放心将孩子留在诚亲王府,诚亲王有隐藏的渣属性,偏心得不得了,即便绝了他争夺皇位的念头,他身上也会有爵位的,免不了会争夺一番。   “只希望你将来能明白,我是疼爱你的。不过,你若是不明白,我也没有办法呢。”   曾柔只会对孩子解释一遍。   “李妈妈,王爷那边是不是有消息?”   “如今道路不好走,说是通向皇陵的大桥给雨水冲垮了。”   李妈妈从旁也看出曾柔的心给了诸葛云,她想劝自己的主子,可想到诚亲王对主子的冷淡,主子若是还像以前一样一心扑在诚亲王身上,主子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有诸葛云做个寄托,在李妈妈看来也不错,遂她对主子某些事情保持了沉默。   曾柔听着外面的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这么说,这场暴雨会引起很大的灾祸了?”   “您不晓得如今玉河水都涨了不少呢,不过,玉河道台是个能人,他下令百姓上堤坝防洪,听说他自己在堤坝上已经住了一月了。”   “玉河?”   曾柔是经历过洪水的,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的生命会显得很脆弱,如果玉河河道道台同百姓众志成城的话,没准会撑过这次洪水暴涨。   “皇陵,是不是离着玉河不远?”   曾柔突然想到了前些天接到的消息,给诚亲王送信的人提起过玉河,“李妈妈,快些找地图来。”   “王妃殿下?”、   “快去!”   曾柔没有来的一阵阵的烦躁,胸口沉闷,自古以来军功和救驾之功是最扎实的。   在太平盛世中,军功和救驾之功很不容得到,可大金皇族的祖坟就在玉河附近,一旦玉河堤坝决口,在任何人看来守住皇族的祖坟都是倾天大功,这份功劳实打实的,是比军功和救驾还扎实的功劳!   李妈妈从书房找出了地图,铺陈在曾柔面前,“王妃,您看是不是这张?”   “嗯。”   曾柔埋首地图,随口对李妈妈道:“挑亮烛火。”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此处是玉河,再往东是皇族祖坟,安葬着好几位帝王,祖坟西边是当今皇帝尚未修建完成的陵寝……如果玉河水到,首先冲垮得是祖坟,然后才是当今皇帝的陵寝。   当,当,当,曾柔曲起手指敲打者桌子,玉河河道道台是朝野上下公认的治河能人,他到任后玉河十年没有犯过水患,十年间他不停的修缮堤坝,引水畅通河道,这次的暴雨虽然大,然他既然敢向皇上说玉河无恙,显然他是有自信的。   若是换做寻常,曾柔不会过多关心此事儿,如今诚亲王和她在皇陵守灵,诚亲王的野心曾柔何尝不知?他身边再多个阿琬……难保他们不做点什么事儿来。   夺嫡之路满是血腥,不是不能有无辜人的牺牲,但曾柔无法接受为了夺嫡这么祸害百姓,一旦玉河漫过河堤,玉城全城百姓会被淹没的……   “良知,帝位,孰重孰轻?孰重孰轻?”   曾柔慢慢的合上眸子,今日他可以为了皇位牺牲玉城,明日他会不会为了皇位牺牲更多的人,当为皇位牺牲百姓成了惯性,他又怎么能是个好皇帝?   正道……正道不能破。   曾柔突然睁开眼睛,烛火的灯花突然炸开,光亮撒进她眸子,“搅动天下风云,占据正道……诚亲王,商琬,你们不行呢!”   她上辈子主政天下十几年,一手打造了太平盛世,规范了法典,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怎么做一个封建统治者,怎么给封建社会留下文明的火种……   曾柔提笔写了几个字,将纸张封号递给李妈妈,”送去给诸葛云,告诉他,玉河有难,抗洪救灾!”   “是。”   李妈妈忙出门,看得出王妃的慎重,因此她不敢劳烦别人。   她亲自去定国公府门口堵着诸葛云,诸葛云自打拜师后,时常住在定国公府,而定国公几次公开表示很欣赏诚亲王妃,两座府邸时常有走动。   诸葛云接到李妈妈传来的纸条后,又听了曾柔的话,眼珠微微一转,“好机会!天下风云尽在我手中,我这就入宫请旨,你告诉小柔,我不会让她失望,这份倾天之功,我要了,百姓的感激,我也要了。”   曾柔用上一世教会了诸葛云,当兵不仅仅是打仗,抗洪救灾,架桥铺路……也是当兵的责任! ☆、第九十九章 抢先   定国公府静思阁,诸葛云单膝跪在一袭便装的定国公面前请命。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恳请师傅准许我领兵前去护卫河堤,保存皇陵,”   “师傅,”   定国公面上带了几许犹豫之色,侧耳听着外面的雨声,淡淡的说道,“从京城到玉河相隔千里,便是皇上将兵士指派给你,你也不一定能赶上最紧要的时候,在无战事的情况下,你带兵在京畿腹地纵横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云儿,你的选择让我很失望。”   “大金朝多年不曾有一场打仗,兵将白白领着银子,本应该护国的将士被文官集团暗讽为无用。”   诸葛云扬起脑袋,“ 师傅,这就是你的选择的么?您为何上阵杀敌?只是为了今日的荣华富贵?现在您安静老实,不发一言只是为了能在陛下手底下求个善终?您就没有回忆起曾经喋血疆场的事情?没想过战死的袍泽?”   定国公只要在京城,同任何武将手下都不来往,也从不过问京畿的兵权。   他手中没有一兵一将,由此当今陛下才能对他放心,在疆场上拼杀出来的袍泽之情被他彻底的舍去了。   朝中文官弹劾武将的时候,哪怕受弹劾那人是他曾经用过的武将,定国公都不会多说一句。   眼看着武将被文臣暗讽平庸,他何尝不伤心?   然他找不到反驳的依据,国泰民安,实在是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况且他想关照武将们,皇上也不会同意,没准更会激起皇上对武将的疑心。   所以他装作看不到。   “师傅,多年的马放南山,多年受进文官的嘲讽,您以为将士可还有当年的气血?治国是文臣的责任,谁言我们不能为大金朝做事?”   “云儿……”   “若是师傅执意不应允,我去见皇上。”   “你又在威胁我?”   “并非威胁。”诸葛云坦言道:“师傅,我需要这次倾天之功,若是将士们再不做出点事情,明年又会有人叫嚷着裁撤骑兵了,虽然如今天下太平,然谁能保证天下一直会太平下去,说句诛心之言,世上就没有万朝万代的王朝,精练的将士是大金朝的屏障。”   大金朝是全民皆兵,但若是有战乱的话,保护国家平叛还得靠真正的军人。   诸葛云低声问道:“你确定皇陵有危险?”   “防患于未然,我想皇上也不想皇族列祖列宗的陵寝有危险,师傅,这是最好的机会!成功救险玉河河堤,以后我再行事就要便利许多,士兵的组织性,纪律性要比百姓好得太多。”   “可是士兵不是农夫,你让他们用扛枪的手去修缮河堤?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你就不怕丢脸?”   “为国尽忠,平天下安民,有什么好丢脸的?”   诸葛云洒然的一笑,“我看在兵营里无所事事,整日的摸牌九才丢为将者的脸面。”   “有几镇人马可听你号令?”   “只要皇上给我口谕,哪一镇的人马我都调得动。”   大金朝的兵将以镇区分,一镇标准配置为八千人,京畿腹地共有六镇,分别守护京城四周,统领一镇将士的人称为提督,下设总兵,参将等。   “你随我进宫。”   定国公用他那双盲掉的眼睛注视了诸葛云良久,他想看看诸葛云怎么调动镇守京城的镇兵!   京城的守军大多是骄兵悍将,不让他们服气,便是有圣旨在手,他们也会阳奉阴违,况且让这群骄兵去救险,简直……定国公想着也是该让诸葛云遇到点磨难了,诸葛云这一路走得太顺。   定国公能看出诸葛云话语里的深意,如果将士能用在抢险处,倒也不至于让文官集团再多嘴,将士又不是服徭役的民夫,救险只是偶尔为之。   军方不至于完全拉不下脸。   本在淑妃寝宫安置的皇帝,听见定国公冒雨叩开宫阙,他吓了一跳,披上了龙袍,抱怨道:“柳斐这个混球,你就不能让朕消停两日?”   淑妃起身伺候皇上更衣,低眉顺目的眉眼间溢满了压不住的笑意,她就差用袖子仰面偷笑了。   皇帝讪讪的问道:“爱妃笑什么?”   淑妃慢慢的扣好皇上龙袍上的扣子,似有几分的不甘的说道:“皇上一日不见臣妾无妨,若是您一日不见定国公,您一定会不自在,您同定国公彼此情分太深,臣妾好是羡慕呢。”   “你这份机灵在朕的后宫里是独一份的。”   皇帝凝视着披散着头发的淑妃,她已经不如年轻时候吸引人,更不如皇上新纳进后宫里的二八小主们,可她却是皇上最宠爱的高阶妃嫔,哪怕是皇后有时都不如淑妃可心。   “吃醋的女人朕见得多了,只有爱妃这酸劲儿讨朕喜欢。”   伸手揽住淑妃的肩膀,皇帝低笑道:“你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时不时让朕有点稀奇劲儿,这点很好!爱妃,小六的事儿,朕其实一直等你为他求情,朕下个月只怕不会再招幸你……你过几日生辰,就没什么同朕说的?   “臣妾晓得陛下在磨砺小六的性情,小六若是孝顺的,臣妾生日便是他不在京城,也跟在臣妾身边一样。”   淑妃淡淡的笑道,“看守皇陵可不是哪个皇子都有的机会呢,列祖列宗自然会磨去小六身上的切燥,臣妾只会感谢陛下。”   淑妃笑盈盈的靠近皇帝,“左右不过是个女子,皇上虽然气小六,但小六是皇子,哪个女人不能梳拢?当然除了陛下您看重的之外……若是因为一个有些名头的女子坏了您和小六的父子情分,您还是臣妾效忠侍奉的陛下么?”   “聪明!”   皇帝亲了亲淑妃的脸颊,“果然,朕没看错你,有个聪明的生母,小四和小六自然在朕……哈哈,爱妃,过两日朕再来,你记得给朕做桂花饼吃。”   “遵旨。”   淑妃屈膝送走了皇上,好一会站不起身来。   旁边的宫女搀扶起淑妃,低声道:“奴婢看皇上很高兴呐。”   “高兴,他可不高兴呗,全天下的人谁敢让他不高兴?”   淑妃苦涩的叹息,伺候皇上果真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儿,皇上越是上了年岁,她越要小心。   外人只看到她是最为得宠的妃子,可谁知道她每一次侍寝都是在玩命?   她不求皇上的爱慕,只求有朝一日,她不用再一句话琢磨上一千遍才敢出口,时时刻刻小心着皇上的喜好。   淑妃甚至都忘记了进宫前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她现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皇上喜欢的……她觉得很累,但如果不承宠,儿子女儿怎么办?淑妃幽幽的叹息一声,“不知小六过得怎样?他可能明白我书信中的深意?”   给儿子的书信,淑妃是思考了一夜才下笔的,她不晓得皇上和后宫的对手们会不会截下书信,因此她在书信中说得很隐晦,只希望儿子能同心意相通,孝顺她,不如孝顺皇上!   煌煌宫室,烛火通明。虽外面下雨,星辰无光,但宫室中却不见潮湿,反而干燥温暖。   皇帝听诸葛云说明来意,他先看了定国公一眼,“柳斐……”   “皇上,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同臣无关。”   被皇上紧紧的盯着,定国公一如既往的平淡,自嘲的笑道:“臣的本事,您不是知晓么?如此稀奇的点子,哪是臣能想到的?”   皇帝大步走到御案前,从金丝金鳞的黄金盒子中取出一块调动兵马的玉牌,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转身扔给诸葛云,“接着。”   诸葛云反映够快,接住了玉牌。   “朕准你调动京城西北的第三镇,第五镇兵马,准你所请,开赴玉河。”   皇帝勾起了嘴角,目光极为严谨,“不过在玉河河堤上,你得听玉河道台的命令,你不懂得修缮河堤,朕更相信玉河道台,还有若是皇陵祖坟出现一丝的危险,诸葛云,你自己割下自己的脑袋给朕送过来。”   “遵旨。”   诸葛云眼里闪过惊喜,皇上果然是是做惯帝王的,比磨磨唧唧的定国公爽快多了。   定国公动了动嘴唇,想说话的时候,诸葛云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万一他没有保住皇陵,保住玉城百姓,皇上会宽恕他么?”   “皇上?”   定国公听不见皇上的动静,自然也看不见皇上的表情,宫室里多了几分的难言的压抑,定国公打破沉默:“我担心他选择错了。”   “不会错!”   皇帝坐在了龙椅上,“是人都会选择保护皇陵,朕的祖坟若是被水冲垮了,朕这个皇帝也做到头了!”   “柳斐,你也坐下。”   皇帝让人上茶,低笑中带有一丝的惋惜,“诸葛云不错,不过他姓诸葛”   “臣一直谨记这一点,也希望陛下能够永远的记住。”   定国公悠然的宽茶,皇帝笑道:“柳斐,你的心胸不如朕,又生气了,你的眼睛总生气不好。”   “臣无事。”   “唉,朕自问可以应付任何人,但拿你是没有一点办法,柳斐,你呀,学学云儿,少想一点,朕也可以放心一点。”   “臣想的不多。”   “……”   皇帝沉默了许久,道:“罢了,你陪朕喝茶罢。”   说得越多,柳斐越是气人!   诸葛云手持玉牌,调动两镇兵马,镇兵都督对他颇为轻视,诸葛云也没多言语,直接撂倒了镇兵都督,“现在你们听我的!”   在军方暴力手段永远比怀柔好用。   他带人拼命向玉河河堤赶去。   ……   暴雨一直下,玉河道台在堤坝上指挥百姓严防死守,不停上涨的河水让他的脸色格外的憔悴,他哪怕心里再着急,此时也得做出一副自信满满能守住堤坝的样子,他晓得玉河堤坝的百姓和差役都看着他。   “大人,诚亲王让人过来传话。”   暴雨声音让回话的人几乎嘶喊着,“是诚亲王殿下!”   玉河道台大声音的问道:“看守皇陵的诚亲王?”   “是。”   “请诚亲王的人过来。”   “是。”   一名圆脸的汉子走到玉河道台面前,作揖后道:“请大人移步,王爷有几句话让小人转告大人。”   玉河道台也听过诚亲王有不错的名声,诚亲王被皇帝下放到皇陵,实在是让人意外。   他虽然耿直,可确是个会做官的人,知晓在皇帝心中他做得再好也是臣子,怎么也比不上皇子,况且他也是担心皇陵的,一旦河水蔓延,必然会毁堤泄洪……泄洪的方向只能避开皇陵。   哪个臣子都不敢将百姓摆在皇陵祖坟之前。   民为重,君为轻,不过是说说而已。   便是百姓对他歌功颂德,皇上说要他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祖坟对民间百姓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何况是皇家祖坟?   他跟着诚亲王派来的人走进搭建在堤坝上的棚子,棚子里面散乱的摆着碗筷,脸盆,一进来便闻到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这一个月玉河道台一直住在这个棚子里的。   “王爷说他昨夜祖宗入梦,警告他有玉河水患,王爷虽然相信道台大人,但先帝的交代王爷不敢不听,王爷的意思说还是让大人疏散玉城百姓为好,万一皇陵有危险,泄洪的方向只能是玉城。“   “王爷还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做好万全准备,防患于未然,于您也是功德一件。”   “王爷提醒大人,莫要忘了玉河已经是整个州府注意的焦点。”   玉河道台紧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神鬼之说他将信将疑,玉河堤坝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被诚亲王质疑,他很不舒服,但诚亲王说得也有道理,万一守不住呢?   一连几日的暴雨,不停上涨的河水,以及上段堤坝的状况,容不得玉河道台不多想,玉河上游的支流并没存储水的见减水坝……眼前的严峻形势,让玉河道台的信心有所动摇。   但如果他疏散玉城百姓,必然会谣言四起,到时候堤坝上的百姓必然慌忙逃命,他制定的防洪战略有可能功败垂成,一旦民心哗变,便是玉河河堤能撑住,也会出现决口的事儿。   若是不告诉玉城的百姓,万一……他便是自尽谢罪也无法洗清罪孽。   此时又有先帝托梦示警,虽然先帝是个昏庸之主,但万一先帝去后悔悟了呢?   玉河道台相信诚亲王不至于在这事上说谎。   “本官再想一想,你代我向诚亲王殿下道谢、”   玉河道台想着还是再看一看,根据他的经验,这场大雨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暴雨,只要挺过这几天,这次的险情也就过去了。   “大人……”   “你不必说了,还请诚亲王守好皇陵,一旦皇陵渗水,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日的大雨,便是玉河河堤能守住,皇陵四周也有些积水,皇陵周围的土地松软,最是容易渗水,你提醒诚亲王要多当心些。”   “是。”   那人也没再劝说,很快的离开的堤坝。   玉河道台默默的祈祷上苍,恳求老天保佑玉河河堤能熬过此劫。   ……   在河堤的不远处,诚亲王披着蓑衣听手下回报,大雨浇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仿佛柱子一般站在原地,执意跟过来的阿琬道:“王爷该做决断了。”   诚亲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有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跟在他身边的人低声道:“遵命。”   阿琬握住了诚亲王僵硬冰凉,湿漉漉的手,诚亲王低声道:“本王没事!”   他领着人站在地势最高的上坡上,火药只能炸开一点点的堤坝,毕竟堤坝上现在的人很多,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溃堤,那人心就会乱,玉河道台再想泄洪已经来不及了。   “皇陵都布置好了,王爷,咱们得快点赶回皇陵。玉河道台太过固执……才会错过疏散玉城百姓的良机。”   “嗯。”   诚亲王面容冷峻,阿琬的安慰推卸责任,并没让他心情变得轻快,这件事确实会促成他回京的良机,也能让他被父皇另眼相看,但此时诚亲王却满腹心事。   一声巨响,火药将河堤炸出一个缺口,河堤上的百姓喊道:”不好了,天谴,天谴,溃堤了,溃堤了!”   玉河道台双脚一软,悲痛的喊了一声,“老天绝我!”   诚亲王见河水奔涌,堤坝摇摇欲坠,转身上马道:“走。”   他不想看到被淹没的画面,况且他还要回沿着山路回皇陵……阿琬默默的向天祈福,随后也上了骏马……就在局势不可挽救之时,从京城方向传来阵阵的马队声音,马蹄声音似能压住暴雨,一队人如同洪流一般涌向了堤坝,他们比河水倾泻更快,汹涌的河水在洪流面前似变得弱小了不少。   “他们是谁?”   诚亲王勒住缰绳,“他们是谁?”   暗无光亮的雨夜,突然点燃了火把长龙,照亮了第四镇,第五镇的军旗,诚亲王面色大变,“是京城来的?”   诸葛云见堤坝决口,有随时溃堤的危险,大吼一声,“百姓让开,交给我们!”   他拉过第四镇的都督道:“堵上,堤坝一定要堵上。”   “可是……大人,怎么堵?”   “后面不是有土方等物么?”   诸葛云让手下下马,仔细观察了一下局势,虽然形式危险,但还是还有挽救的可能,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只守下皇陵祖坟!   因为有上一世的经验,诸葛云镇定的指挥着手下填土让溃堤的地方早日合拢,他让另外的镇兵完善堤坝,并且同玉河道台取得联系,沙包,土包,什么重添上什么。   玉河道台是治水能人,听诸葛云指挥得当,他突然间来了精神,同样动员百姓抗沙包。   堤坝的人安静了不少,百姓们见京城来的兵老爷们不顾性命的抢险,他们也纷纷投入其中,他们的组织不如兵士,但抬木头土方等等的事情,他们还是能做的。   好在诸葛云在来的路上打服了很多的刺头,两镇的将士也晓得诸葛云的命令不能违背,诸葛云常说,即便前面是火坑,我让你们跳下去,你们也得跳!   当然短短几日不会让将士都相信诸葛云,但他们看到诸葛云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身体跃入水中的时候,他们不再有二话,只是在心里说,疯子,没想到天下有名的大才子是疯子!   诚亲王慢慢合眼,“晚了。”   阿琬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诸葛云的所作所为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莫非表哥也被穿越了么?   “只要熬过这一次水患,天下谁人不知他?”   诚亲王哭笑的摇头,他的忙碌有成全了别人。   水流减缓后,诸葛云被拽了上来,玉河道台跪在诸葛云面前,呜咽道:“下官代表玉河沿岸的父老拜谢将军!”   “不必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诸葛云倦怠的挥手,目光看向皇陵方向,不知他私底下派出去的人能不能在皇陵做点什么?哼,大金皇陵祖坟,可是同他诸葛云没有一两银子的关系!   不让诚亲王吃不了兜着走,怎对得起他奸佞疯狂之名?   挖皇帝祖坟这种事儿,别人不敢做,诸葛云可不在乎!   方才诸葛云听到了一声巨响,他方才又查看了河堤的溃决状况,隐约闻到了火药的硝烟,别人许是不明白,有过火药枪支经历的他又怎么会不懂?   曾柔说过,商琬可能有了三世人生……即便诚亲王灭口扫尾干净,诸葛云怎么会让他躲过去?皇陵若是渗水,诚亲王的罪过就大了。   诚亲王不是想回京么?押解回去算不算呢?   诸葛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小柔,做咱们对手的人都挺倒霉…… ☆、第一百章 功劳   经过十于日的抢修,堤坝总算是保住了,虽然因为当时的决口,淹没了一部分良田,但因为诸葛云和他领来的将士拼命,那次的决口并没引发堤坝崩溃。   雨水渐小,多日不见的太阳也露面了,河堤上辛苦了很久的人哪怕不用玉河道台说也晓得堤坝会安然无恙,这场洪水他们平安渡过去了。   堤坝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一群人疯狂的拥抱,载歌载舞的庆祝难得的胜利。   诸葛云命手下的将士在河堤上歇息,婉拒玉河道台让他们去玉城接受百姓叩拜的建议。   玉河道台十分清楚,如果没有诸葛云在堤坝决口时候的表现,就没有这次抗洪的胜利。   “大人只需要记住皇上即可,请百姓向京城方向叩谢君恩,我不过是听从皇上的调派而已。”   诸葛云领兵一万六,这些骄兵悍将一旦入了玉城,不知玉城府衙会不会崩溃,玉城知府一准会给皇上上奏折,好不容易得了些许的功劳,诸葛云可不想回京后就被御史弹劾‘图谋不轨’。   换一个皇帝,诸葛云行事不会这么小心,当今皇帝……实在是一个让诸葛云忌惮的圣主。   在圣主的手下混日子,不得不谨慎呢。   诸葛云让将士原地歇息了半日,命他们在平缓处驻扎,并不准许他们进玉城和周围的小镇子,对身边的两镇提督说,“不远便是皇陵,也不知皇陵的状况如何,诚亲王殿下看守皇陵……万一糟了水灾……”   “大人,不如让人去打听皇陵状况如何?”   两镇都督眼睛锃亮锃亮的,谁都晓得挽救皇陵的价值,不厚道的说,他们都隐隐盼着皇陵出点状况,只要他们赶过去,哪怕皇陵渗水,对他们来说也是倾天的大功劳!   百姓的感激固然让他们得意,但皇上的赏赐才是他们追求的,升官发财还得指望着皇上。   诸葛云俊秀的脸庞上挂着淡笑,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头,“还用说么?”   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很快派人出去打听,不消片刻,来人回报,“皇陵不妙。”   玉河道台心想,这么一会就能探到消息?还不是想要去皇陵争点功劳?   官场上的事情,绝不能摆在明处说。   玉河道台虽然是个耿直的官员,可对诸葛云领兵前来是感激的,同时没有诸葛云他们,玉河道台早就以死谢罪了,于是他装作不知道,眼看着诸葛云带着精兵赶去皇陵……   “此后大金朝堂上又会出一员悍将,定国公选得好徒弟,诸葛老兄养得好儿子!”   玉河道台没有告诉诸葛云,他同纸糊御史是同年,私交还算不错,他在十年前见过诸葛云的,当年诸葛云俊美的如同仙童,才华横溢,天资聪颖,出口成章,谁能想到十年后,他会选择弃笔从戎?为了领军文国公都不做了!   对于诸葛云的选择,有很多人都嘲笑他脑袋抽抽了。   不知当诸葛云功成名就后,有多少人得会惊掉下巴。   ……   诚亲王在诸葛云到达玉河河堤后,便直接带人返回了皇陵,阿琬还想再在河堤上动手脚,可诚亲王却制止了她,诚亲王只对阿琬说了一句话:“瞒不过他!”   炸开河堤的手下,诚亲王已经灭口了,若是再去炸河堤,诚亲王不敢保证会毫无破绽。   回到皇陵后,诚亲王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他留在皇陵的人全部被人用迷药迷昏,皇陵四周的积水越来越多,引水渠道被人堵死……皇陵虽然不至有被冲垮的危险,但若是排水不畅的话,几处祖宗的帝陵很有可能会渗水。   皇陵有人来过?   看守皇陵本来用不上太多的人,诚亲王的人手都加上也不过百十来个,可这留守皇陵的百于人都丧失了抢险的能力,如今诚亲王能用的人手只有跟在他身边的几个,“谁?谁害本王?”   阿琬也很震惊,喃喃的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爷……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诚亲王对阿琬吼道:“快,快把他们都救醒,疏通排水渠道,皇陵中任何一座祖坟都不能渗水!”   他已经顾不上王爷皇子之尊了,冲到拥挤的排水渠道旁,寻找铁锹挖开堵塞的河道,好大的胆子,贼人好大的胆子!连皇陵祖坟都不顾了?   是他哪个兄弟的手笔?   想要陷害构陷他的人不怕晚上做恶梦?   这里可是大金皇族的祖坟……祖宗会饶过不孝子孙?   诚亲王找寻了半天竟然找不到铁锹,他身体晃了晃,嗓子腥咸……来人做得也太绝了。   阿琬给昏迷的人把脉后,皱紧了眉头,她是医生,曾经是内科一生,也懂点外科,但她不会解毒!在现代她只学过怎么救人,没学过怎么害人!   他们明显是中毒了,可她找不到他们中毒的原因,解药更是无从配起。   她只晓得寻常解毒的方子,想也知晓不一定管用,但阿琬见诚亲王如死寂般的眸子,她害怕了,不管有没有用,先用些药材刺激他们醒过来……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的话,她会被诚亲王生吞活剥了的。   这事背后的人下手太狠了,根本就没给诚亲王留有余地,一定要帝陵渗水!   这出手也太很辣了。   幕后的人虽然没有伤人性命,可一旦帝陵渗水,诚亲王便是不被贬为庶民,他也会被皇上彻底放弃的。   ”祖宗陵寝都看守不好,本王还有什么资格守护祖宗的江山?“   诚亲王眼角渗出眼泪,雨水在他脸庞上流淌,他的眼泪同雨水融在一起。   “王爷,还有机会,我们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   阿琬跑到诚亲王身边,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我一直在您身边,您怎能放弃?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王爷放弃的话,岂不是会让杀千刀的小人得意?”   “只有六七个人怎么保住皇陵?”   “不做怎么知晓?”   诚亲王推开了阿琬,吩咐道:“你先把他们救活过来再同本王说话!”   他让手下的人疏通最为要紧的渠道,独自一人进了屋子,提笔给玉河道台写信,给玉城知府写信……在如今的状况下,诚亲王只能拉下脸面向他们求援。   只要接到书信,诚亲王相信任何人都会赶到皇陵祖坟。   他宁可担着无能的名声,也不能眼看着祖宗的陵寝受灾。   可惜……可惜诚亲王送出的信件都被诸葛云的人截下了!   按说诸葛云不会有这么多可用的下属,他才穿来不过两个月,事情的真相是他没有,但定国公有啊,定国公不放心诸葛云,将他这些年暗自培养的十几个人都给了诸葛云。   诸葛云又是为了得胜不择手段的人,迷药他有很多,谁让他有个喜欢恶作剧的爱人?   十几个人利用无色无味的散在空气中的迷药轻易的放倒了诚亲王的手下,并且按照诸葛云的吩咐,在通向皇陵的道路上劫杀诚亲王的信使。   他们大多是在疆场战死的将士的遗孤,受定国公恩惠,他们能将性命都卖给定国公。   既然定国公让他们听诸葛云的吩咐,他们自然不会违背命令,虽然他们堵塞排水管道的时候手臂有点发抖,但他们还是完成主子交给自己的命令。   诸葛云行事要比定国公爽快多了。   没有铁锹,诚亲王只能用手,用树枝,用一切坚硬能挖开泥土的东西开通渠道,诚亲王没有等来救援的人,因为疏通渠道他双手已经被磨出了血,不过几日功夫,诚亲王瘦了好几圈,眼眶深陷,喉咙干裂发不出声音……他凄惨的样子,实在是在很没有王爷的尊容。   他不再不指望阿琬唤醒那群侍卫和手下。   当他看到父皇尚未修建好的陵寝坍塌了一半时,他只感到一阵阵的寒冷,比他做鬼的时候还要寒冷。   天色已经渐渐放晴,可地上的积水并没见少,地下的祖坟渗水只是早晚的事儿,诚亲王多日的努力没有一点的用处……难道他要再受侮辱?   回京后问罪的情况,他想得到。   诚亲王抽出宝剑,即便不死,也要留下伤口,悲壮苍凉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保不住皇陵,无颜苟活……”   ”王爷,王爷。”   阿琬手疾眼快的抱住诚亲王的胳膊,哭着说道;”您怎能轻生?你若是去了,我怎么办?”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诸葛云率领精锐赶到了皇陵。   诸葛云见皇陵的状况和倒塌了一半的陵寝,心中实在是很高兴,老天站在了他这一边,跟着诸葛云来的人纷纷摩拳擦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建功立业的机会!   翻身下马,诸葛云快步走到消瘦落魄的诚亲王面前,一身明亮的盔甲,挺拔矫健的身姿,俊美无双的容貌……他比诚亲王此时好得太多了。   阿琬出神的看着仿佛天上神子一般的诸葛云,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悔意,她应该抓住表哥的。   诸葛云似不认识阿琬一样,对诚亲王拱手道:“末将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诸葛云……”   诚亲王手中的宝剑落地,干裂的嘴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你来了。”   “末将不放心皇陵。”   诸葛云招呼手下挖通排水渠道,清除积水,“王爷辛苦好几日了,您不妨进屋歇息,皇陵交给末将就是。”   “休息?本王有得是时间休息呐。”   诚亲王盯了诸葛云半晌,“你运气不错。”   “保护皇陵责无旁贷,末将不敢居功。“   “不必同本王说场面话,保护皇陵的功劳是你的,父皇要杀要刮,本王绝无二话!”   “末将会据实以报,一切由皇上圣裁。”   诸葛云没同诚亲王客气,承认他会将皇陵的事情上奏皇上。   皇陵四周的将士挖渠通渠,热火朝天的抢夺着倾天之功。   诚亲王知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他不想在诸葛云面前失去仅有的尊严,“如此,本王等待父皇圣谕罢。”   他转身进了屋子,一身的狼狈的他在诸葛云面前像是同辉月争锋的荧火虫。   诸葛云见诚亲王负气而走,转身看向坍塌的帝陵,好在只是坍塌了当今皇帝尚未修建完成的帝陵,其余皇族的祖坟算是保住了,诸葛云略有遗憾的想到,老天也挺眷顾诚亲王的嘛。   如果祖坟渗水,诚亲王不死也得脱层皮。   诸葛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动歪脑筋,虽然可惜老天眷顾诚亲王,但他看到诚亲王落魄狼狈的样子还是挺解气的,如果小柔也在就好了!   书画双绝的小子,你是不是能给我画下来?   没空,我要睡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诸葛云已经能同原主的灵魂交流了,不过占据这具身体的人并非原主,而是他诸葛疯子!   睡觉……   诸葛云暗自运气内力,不消一会功夫,原主受不住内力,好啦,好啦,我帮你画就是了。   “表哥……”   “你是哪位?”   诸葛云斜睨了阿琬一眼,“我的表妹中好像没有你!”   阿琬咬着嘴唇,很痛苦的抹去眼泪,“表哥一定要这么说么?我……难道表哥忘记了我?”   “我的母亲是名门贵女,没有做侍妾的外甥女。”   诸葛云冷笑道:“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别让诚亲王误会了你,做侍妾的若是犯了淫!荡,会被直接打死,再提醒你一点,皇上的命令你可别忘了,安平侯府是否平安可指望着你呢。”   阿琬吓得倒退了两步,诸葛云转身离去。   只要一人认出了商琬,皇上就会杀安平侯府的人。   “诸葛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最狠抄袭的人!”   诸葛云抬高了声音,“你所写的诗词有几首是你做的?”   阿琬身体晃了晃,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抄袭的?莫非你也同我一样?”   诸葛云头都没回,“你慢慢猜罢,别以为旁人都不如你!你抄袭的诗词,旁人未必做不出。”   ……   在屋子里的诚亲王关上了窗户,沉默的坐在书案之后,他们的对话诚亲王听到了,抄袭?阿琬的诗词是抄袭的么?前生他根本没听过阿琬所做的诗词……还有火药……   诚亲王铺开了折子,他只能抢先一步给父皇上折子,并且提一提赈灾的好办法,以此来降低父皇对他的厌恶之情,实在不行……他也只能交给父皇了。   如果不能保住王位,他便是手中握有军权也没用。   可是如果火药暴漏了,玉河河堤突然决口的事儿,父皇会不查么?   一旦被父皇找到蛛丝马迹,他就是死罪啊。   诚亲王沉了沉心思,提笔写着奏折,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抢在诸葛云之前,请罪也好,解释也罢,诚亲王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   皇陵这边的动向,皇帝是时时刻刻注意的,接到诚亲王的折子后,长出了一口气,庆幸只有他的陵寝倒塌了,万一诸葛云去的慢一点,祖宗的陵寝不都得渗水坍塌?   “查,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了诚亲王?”   “遵旨。”   等到御书房只剩下皇帝和定国公后,皇帝看了一眼平静喝茶的定国公,“柳斐,你怎么看?玉河河堤为何突然决口?皇陵为何处处惊险?诸葛云每一次都赶对了时候……莫非他是天命所归?”   看似平静的定国公,内心深处一点都不平静,虽然他不知详情,但那群死士是他给诸葛云的,定国公惊讶于诸葛云的胆子,想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上的问话,不能不回答。   定国公说道:“我记得皇上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臣以为把天命所归用在诸葛云身上太重了,只能说老天是眷顾他的,眷顾大金朝的,如果天命不在皇上这边,玉河河堤又怎会在他赶到时决口?皇陵又怎会平安无恙?其实臣以为……诚亲王只是少些运气罢了。”   “一提到诸葛云,柳斐你就很多话说,你百般护着他,由不得朕不多想。”   “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诚亲王的事儿罢,他不是您看重的皇子?”   “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小六?”皇帝嘴角勾起,垂询定国公,“柳斐,在皇子中,你不觉得小六最像朕当年?”   “诚亲王可没您当年的好运气,至于您怎么处置他……左右他是您的皇子,臣不便多言。”   “朕再问你,你说朕该怎么封赏诸葛云?”   “左右他是您的臣子,臣不便多言。”   皇帝手臂扶着御案,身体前倾,饶有兴致的看着定国公,“这也不说,那也不说,朕将你留在身边真是多余……朕指望着你帮朕选出太子,柳斐,朕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   “臣有罪。”   定国公躬身认罪,“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臣天性愚钝,皇子们一个个风神俊秀,伟岸不凡,臣不知谁适合为太子,您还是自己考校皇子为好。”   “柳斐……”   “臣不敢耽搁陛下,臣告退。”   皇帝眼看着定国公走出御书房,他靠在龙椅上,低沉的一笑:“柳斐……只要他在,你跑得开?”   "传朕口谕,命诸葛云缉拿诚亲王回京。”   “遵旨。”   “诸葛云先保玉河河堤,救民于水火,后维护皇陵祖坟,朕以功加封他为永宁侯,着他统领两镇兵马。”   “遵旨。”   皇帝将诚亲王的折子重新看了一遍,“赈灾事宜,按照诚亲王上奏之策办理,朕的六皇子有过,但亦有功,他所奏的赈灾四法,让朕刮目相看……只是他欠缺了点运气。”   诸葛云最不缺运气,可惜他不能做皇帝!   如果他当时留下诸葛云……皇帝摇了摇头,在他身边的诸葛云长不大,便是长大了,诸葛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争气,朝局……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的平稳。   皇帝的几道圣旨弄得满朝大臣一头雾水,封赏诸葛云不意外,除了皇上对诸葛云的看重外,诸葛云保住了皇陵,便是直接封公也说的过去。   让朝臣们弄不明白得是,皇上对诚亲王态度,若是不喜欢诚亲王,又怎么会在圣旨上点名是诚亲王献上的赈灾四策?若是看重诚亲王……皇上怎么会让诸葛云缉拿他?   大臣们摸不到头脑,皇子们也分不清皇上的真实态度。   皇子们不敢轻易对诚亲王落井下石,只有等到有确实的消息后,他们才敢在夺嫡的队伍中踢走六皇子诚亲王。   深宫中的淑妃听了消息后,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小六总算可以回到京城了。   在皇上的眼前,小六就有解释清楚的机会……淑妃也有几分的遗憾,小六怎么就没把握住保住皇陵的机会呢?   “他的性子还是有些急躁,不够沉稳。”   淑妃慢慢的拧紧了眉头,小六就算是再急躁,他也不会看不到守住皇陵的功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了他?虽然皇上没有将诚亲王辩解的折子公开,但淑妃已经想到了背后有人捣鬼了。   ……   京城中,唯一平静的人就是曾柔,她在王府安心的养胎,时不时的折腾府里的侧妃何侍妾,她日子过得很悠闲。   夏侧妃将儿子当成性命一般的护着,生怕曾柔抢走了儿子……至于诚亲王的侍妾被曾柔折腾得没了脾气。   诸葛云给她的书信先抵达京城,曾柔打开书信,取出一张画纸,画上的诚亲王是那么的落魄可怜……画画人的将诚亲王的不甘,幽怨,嫉妒,绝望等情绪表现得很清晰,曾柔知道诸葛云画不出来。   曾柔在笑过之后,更多得想怎么再在诚亲王身上踩一脚,以皇上的态度看,诚亲王是被皇上看重的皇子之一,一切顺利的话,撑诚亲王不是没有机会继承皇位,可惜诚亲王碰到了她和诸葛云,这辈子别想着继承皇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宅斗   既然想再给诚亲王来一下子,曾柔让李妈妈将朝廷颁发下的邸报拿给自己,并且曾柔派出身边的人收集关于赈灾的消息。   朝廷邸报上对玉河河道的灾情大写特写,其中用优美的语句把诸葛云领兵保护堤坝写成了神兵天将,最后对诸葛云勇救皇陵更是大书特书,这篇邸报一出,对舆论具有明显的导向作用。   是皇上,还是定国公,或者是纸糊御史,   旁人可以忽略纸糊御史诸葛大人,然曾柔却从没小看过这位在御史本职工作上毁誉参半的纸糊御史。   他每年只弹劾三人,每本奏折必倒一位朝廷大员。   朝廷的官是皇上委任的,也只有皇上能定罪……每年犯错的官员只有三人,显然不是,从诸葛御史百分之百的弹劾成功率来看,他是揣摩帝心的高手!   不是谁都有眼力在犯错的官员中间找到被皇上舍弃的大鱼的。   所以纸糊御史虽然名声不大好听,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远在都察院众多御史之上,最让曾柔佩服得一点是诸葛御史还没大得罪人,是朝野上下公认的厚道老实人!   他有什么事儿的话,很多人都愿意卖他个面子。   “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诸葛御史。”   曾柔更相信这篇邸报出自诸葛御史的授意,专门撰写邸报的人好像受过某人的恩惠……皇上既然认定诸葛云有功,封赏他永宁侯便不会怕大臣们非议,皇上可以因为一首诗封诸葛云为文国公,皇上还怕封诸葛云为侯?   定国公应该不屑于此,相比较众人来说,定国公是最怕诸葛云大出风头的一人。   “诸葛御史是不是回家去了”   “是,据说诸葛御史经常没事早退。”   曾柔唇边勾起笑容,诸葛御史果然是一位妙人,诸葛云曾经说过,他们仿佛知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血,但他们对诸葛云比亲生儿子还好,若说诸葛夫妻怕皇上,敬着养着诸葛云也就是了,他们却把自己当作诸葛云的亲生父母,一心为他好。   如果不是他们太过热情,诸葛疯子也不会被他们的热情所困扰。   曾柔只在邸报的边角处,找到了诚亲王献上的赈灾四策,仔细看了一会,其中三策问题不大,一策说鼓励民间捐款,可以抵罪,减轻赋税……   诚亲王太急了,也太相信百姓的淳朴善良。   皇上的表彰颇有免罪金牌的效果,大金朝就没不良的富商么?   曾柔想了一会,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递给李妈妈,“给我兄长送去。”   “是。主子。“   给曾小强的书信,不用李妈妈亲自去,她交给了信得过的小斯,李妈妈回到曾柔身边,”王妃心里得有数,王爷可是快回来了。“   “是啊,平静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复返了呢。”   曾柔起身在屋子转悠起来,外面太阳太烈不适合三步,好在王妃的屋舍很大,来回走上几圈全当做散步安胎了,曾柔得储蓄体力才好平安生产,这个时代可没刨腹产一说。   若是夕阳去去院子散步的话,曾柔又担心夏侧妃不安好心,虽然她已经将王府后院攥在手中,但夏侧妃每次看曾柔都带着一抹的怨恨,曾柔明知道有人千方百计的想害她,自然会避免给害她人的机会。   能少一事儿就少一事儿。   同诚亲王一起回来的人还有阿琬,曾柔抿了抿发鬓,看出李妈妈的不安来,低笑道:“一个侍妾而已,王爷回京城后必然会自顾不暇,你还当王爷会护着她?”   不是曾柔看不起她,她两辈子加起来就没活明白过,阿琬时不时的会显现出穿越女的骄傲来,哪怕是她并没意识到。说真的,一个普通人穿越不一定能玩过本土的女子。   曾柔宅斗指数也不是破表的,她唯一的优势是不在意男人,没想过勾引他让他情根深种,曾柔更多得在别的渠道取胜,宅斗……她基本上是看戏的。   “既然李妈妈你担心,那你让人转告夏侧妃她们,多说说王爷受得委屈和苦楚。”   “您是何意?”   “王爷是男人,再权柄赫赫的男人也有失落的时候,女子的柔情似水不是男子的最好的慰祭?夏侧妃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到,我会请淑妃娘娘再给王爷指侧妃的,总有一个能抗得住她。”   “夏侧妃不知她是谁……只怕不会将她当回事儿。”   “你就说这个女子是皇上赏给诚亲王的美人,一直陪伴着诚亲王,在王爷凄苦清贫的守灵日子里,她是王爷唯一的精神寄托,是王爷眼中的明月,唯有她能让王爷展露柔情……同时你也可以告诉夏侧妃,阿琬姑娘的肚子我是极为看重的,若是我这胎不是儿子……我没准会将阿琬的儿子抱过来抚养哦。”   “奴婢明明白白的告诉夏侧妃?”   李妈妈脑袋有点不够用了,王妃说得这些到是后宅夫人常用的手段,可哪个后宅女主人会这么明晃晃的告诉妾侍?   “王爷在她们看来就是一块唐僧肉,明知道我挖坑无数,夏侧妃他们依然会跳进去的。不凑进王爷就等着被阿琬踩下去,老死在后宅罢,不是谁都能淡然的接受枯井一般的日子,在王府后院没王爷的宠爱,又是个做妾的,想吃点好的都做不到,看旁人得宠,她们的心态就会失衡……争宠是必然的。”   曾柔微微笑道:“这一点做正妃的我就好很多,只要我不给王爷休掉我的机会就好。至于王爷……谁稀罕谁领走。”   她眼下要想出休掉诚亲王的办法!   ……   皇上下圣旨,让诸葛云将诚亲王押解回京。   诸葛云自然不会同诚亲王客气了,他虽然没给诚亲王上沉重的枷锁,但也将诚亲王困在了马车里,每日三餐给诚亲王清淡的用,米粥,咸菜,馒头……诚亲王甚至没有办法下车出恭,吃喝拉撒睡都在马车上。   马车上的气味可以预见是很糟糕的。   诸葛云偏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明显是想多折磨诚亲王几天。   旁边的两镇都督悄声问诸葛云:“他是不是得罪了您?王爷好歹是皇子呀。”   “我已经很给他优待了,皇上说得是押解回京!”   诸葛云理直气壮的说道:“没饿着他,也没亏待他呀。”   两镇的都督不敢多说了,诸葛云都不怕诚亲王将来的报复,他们怕什么?反正有诸葛云在前面顶着,让他们纳闷的是,被这么亏待的诚亲王并没耍皇子的脾气,一直闷在马车里,不是有诚亲王的随从进进出出的,他们还以为诚亲王被诸葛云气昏厥了呢。   诸葛云到是没限制阿琬的自由,可诚亲王自从进了马车后,没有再见阿琬一次,无论阿琬在马车外怎么苦求,威胁,耍性子,诚亲王都没见她。   抵达京城后,诚亲王首次撩开了帘栊,他比在皇陵的时候又瘦了两圈,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只是他那双眸子依然深邃有神,看向坐在马背上的诸葛云,带着难解的恨意。   他声音沙哑低沉,充满了沧桑感,“永宁侯,本王记下你了。”   诸葛云甩了甩马鞭,催马来到车窗前,扬眉低笑:“王爷这是在威胁我?”   这一路上的委屈痛苦,诚亲王会记一辈子。   两辈子加起来,他就没受过这样的罪,困在马车十几日,他的身子提不起力气来,整日的陷入负面情绪中,其中有几次他差一点崩溃。   这一切不都是诸葛云故意捉弄他?   诚亲王见诸葛云倨傲的模样,心中更为不爽,在他堂堂皇子面前显摆?诸葛云胆子也太大了,唇边噙着一抹的阴冷:“你是不是认为本王再也翻不过身?”   到底是谁威胁谁?   诚亲王怎么有种被诸葛云威胁的感觉呢。   “您是不是能翻身,在下不知。”诸葛云目光看向了巍峨的皇宫方向,“您别忘了,我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我师傅是定国公,我手中掌握着两镇的雄兵……您虽是龙种皇子,却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如今您又是待参的命儿……您拿什么同我比?您信不信咱们同时站在朝堂上,我比您更值得拉拢?”   “威胁我?您还是想想怎么善后罢。”   “你什么意思?”   “我这人天生敏感,在堤坝上我仿佛闻到了特别的气味儿,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只要皇上相信就行。”   诸葛云向诚亲王拱了拱手,“回见,诚亲王殿下!我得去宫中复命。”   皇上召见了诸葛云,却让被押解回京的诚亲王回王府思过,诚亲王只能在宫门口谢恩,并眼看着诸葛云走进皇宫。   诚亲王心底泣血,诸葛云太嚣张了。   诸葛云做过皇帝,又做过威压过皇帝的权臣,诚亲王这点道行实在是不够看!   ……   回到府邸,诚亲王见到了领着妾侍来迎接自己的曾柔。   比他在京城时,曾柔胖了,肤色更好,眉宇间洋溢着舒心自信,她宁静安详的眸子满是看好戏的戏虐,他再也看不到曾柔痴恋自己的目光,曾柔越来越像记忆中的摄政太后,诚亲王拽过阿琬,“她是本王心爱的女子,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夏侧妃比曾柔更快的接近诚亲王,强忍住诚亲王身上散发的酸臭,含泪道:“王爷受苦了。”   “阿琬妹妹?我是王爷的侧妃,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说,我……我得多谢你照料陪伴王爷。”   夏侧妃亲切的握住阿琬的手臂,亲切关爱的同她说话,她的儿子,也是诚亲王唯一的儿子跪在诚亲王面前:“见过父王。”   夏侧妃领着儿子环绕着诚亲王,他们站在一起,到像是一家人。   不过此时诚亲王胡子邋遢,脸色病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相反夏侧妃确是保养得极好,美艳妩媚,诚亲王同夏侧妃在一处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他快走几步,避开夏侧妃,看向曾柔:“你管好她们,若是你连后宅都管不好,本王岂会再容你?”   “回王爷的话,夏侧妃只是太想念您了,妾身体谅夏侧妃,您不是也喜她痴缠于您?王爷,您就别怪她了。”   曾柔目光掠过诚亲王落在了阿琬身上,笑眯眯的说道:”阿琬姑娘一路辛苦了,既然夏侧妃中意你,你就在侧妃的院子里住下吧,王爷对侧妃颇为宠爱,侧妃若是不方便的话,你也多些伺候王爷的机会。”   阿琬勉强挺直了身体,唯一能证明她情绪的眸子溢满了被曾柔羞辱的痛苦,在她骨子里透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和压抑,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这座让她充满了痛苦回忆的王府,   她的身体还记得被火焰吞噬灼伤的痛苦,上辈子她好歹有个单独的院落,这辈子同夏侧妃挤在一起……她如同通房侍妾一样被曾柔随意的轻贱,她又被曾柔踩在了脚底下!她的自尊,她的尊严,她的浴火重生都被曾柔一巴掌拍散了。   明知道向诚亲王求救没用,她还是怀着些许的希望看向诚亲王,只要他说一句话就好,只是一句话而已。   诚亲王避开了阿琬的目光,此时他满身都是小辫子,实在是不能为个宠姬再坏了后院的规矩!   阿琬会理解他的苦衷,他不需要同阿琬解释。   诚亲王对曾柔交代了两句,回书房梳洗换洗衣物去了。   夏侧妃嘲弄般的说道:“王妃放心,妾一定好好教导她。”   “她交给你了。”   曾柔扶着李妈妈的手远去,人皮面具虽然挡住了商琬的花容月貌,可因为有人皮面具,曾柔也看不到阿琬被气得惨败的脸庞,重活一次就能获得爱情?   她的想法还真是天真。   等阿琬突破夏侧妃的钳制,斗赢了夏侧妃,曾柔再出手也来得及,不知夏侧妃和阿琬到底谁胜谁负?   诚亲王在王府修养,皇上仿佛遗忘了他一样,也不让他上朝去,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诚亲王自然无心风花雪月,他全部的心血都用在了怎么重获帝宠上。   阿琬总是亲手做一些点心菜色,但每次给诚亲王送去的人都是夏侧妃。   夏侧妃提都没提阿琬的功劳,仿佛占据阿琬做得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让儿子讨好诚亲王,并且她在诚亲王面前表现得很体贴温柔,并且将诚亲王当作唯一的爱人细心照顾,在柔顺上,夏侧妃不弱比阿琬差。   在表达感情上,夏侧妃也不比阿琬腼腆内敛,夏侧妃一样热情奔放向诚亲王诉说自己的爱意。   阿琬是特别的,但她的如今的容貌实在是说不上多出色,诚亲王更看重美色,他在夏侧妃身上同样会得到满足且发泄心中的郁闷,他以不伤到阿琬为由,回府后几乎没有再宠幸过阿琬。   每次见到诚亲王和夏侧妃缠绵,阿琬都格外的痛苦,哪怕她堵住耳朵,还是能听到他们交!欢的声音,能从窗棂上看到他们彼此交缠的影子……   每次夏侧妃承宠后都会在阿琬面前显摆,让阿琬晓得王爷有多疼爱她,夏侧妃在她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阿琬实在是没法用真爱来宽慰自己。   某一日夏侧妃食物中毒了,而且夏侧妃的儿子也病倒了。   曾柔叫了太医,亲自到夏侧妃的院落中坐镇,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阿琬。   “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阿琬跪在曾柔面前,她同曾柔的差距就如同云泥之别,她只能跪着仰望着曾柔,“您相信我!我没有害她……”   “长嘴!”   李妈妈上前给了她四记耳光。   曾柔淡淡的说道:”你呀,我呀的,也是你能用的?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若是让外人知晓诚亲王府没尊卑,丢脸的人是我!”   阿琬自信的道:“王妃殿下,您打我很得意么?王爷也会相信我的。”   “掌嘴。”   “我可怜你,你只能用掌嘴证明你还是王妃。”   “掌嘴。”   ……   直到李妈妈将阿琬打得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的脸庞整整肿了三圈……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撑着褶皱起来,阿琬看起来实在很骇人。   曾柔缓缓说道:“没错,也许王爷是喜欢你的,可我打了你,王爷不敢为你说一句话,在我面前的,你的自尊心傲气实在是多余的棱角,也是让你痛苦的根源。你打你耳光,你还得谢恩本王妃是在教你规矩!我一惯认为,心虐和体罚不可或缺,你身上不痛,心再痛,我也看不见不是?谁晓得你不是没心没肺呢?”   “呜呜……呜呜……”   阿琬说不出话。   “你不用着急,我会给你留下找王爷申辩证明你自己清白的机会,不过,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本王妃打了你,想来王爷也不会认为我在屈打成招。”   曾柔扶着扶手起身,身子越来越重,脾气也不大好,亏着还有阿琬可以解闷:   “我已经给王爷送信了,一会他就会来夏侧妃的院落处理此事,能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全在你是不是王爷的真爱,若王爷爱你,再多的证据也比不上王爷一句话,若是王爷……阿琬你自己保重呐。”   就在此时诚亲王走进了屋子,曾柔微微扶了扶身,”王爷,妾身只有一句话,今日夏侧妃中毒,明日若是王爷不按有人的希望去做,会不会中毒得就是您呢?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针……您摸透了她了?不过,您相信阿琬的话,妾身也没二话可说。”   曾柔越过诚亲王时,手臂被诚亲王拽住,“你没有故意陷害她?”   “敢问王爷,她哪一点值得妾身设局陷害?比身份她不过是是宠姬,我却是您的正妃,比同皇上母妃的亲近,她可很不受母妃待见,我如今有了王爷骨血,她呢?哦,妾身忘了一点,她有您的爱情……妾身真想看看,您对她的喜爱能否让她脱罪,您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比你的野心更重要。“   “你要进宫去?”   “您以为咱们府上的事情能隐瞒过皇上?二王子可是您唯一的骨肉,皇上便是不在意夏侧妃,还能不在意皇孙?妾身如今有护身符,皇上顶天训斥妾身两句,可王爷若是是非不分的话……皇上对您会更失望的。”   曾柔甩开诚亲王,“妾身不耽搁王爷了,孰重孰轻,您自己考虑。”   ……   阿琬拽住了诚亲王的胳膊,呜呜的说道:“相信……相信……”   ”阿琬,本王对你还不够好?本王在皇陵向列祖列宗保证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信我……我没有下毒!”   阿琬撕开了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苦求道:“我只求你相信我……相信我一次有那么难?王爷,我们是多么的不容易才有今日,您难道还要让误会重演?以前是曾柔,现在是夏侧妃,您怎么才能相信我?”   诚亲王多了几分的犹豫。   “如果王爷不相信我,那就放我离开罢,我宁可出家去……”   “琬琬。”   诚亲王握紧了她的手腕,心痛的说道:“你也要离开本王?”   “我想陪着您,可您对我的不信任会磨尽我们之间的感情,王爷,夏侧妃和王子不会有事,您放过我……”   “放不开。”   诚亲王拽住了阿琬,直到此时,诚亲王还是无法放弃阿琬.   他想着怎么让证据消失,或者让曾柔背起黑锅!   后院他是交给了曾柔,可诚亲王依然有能力改变后院的格局,正妃,侧妃,姬妾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他需要让曾柔明白这一点!   诚亲王心知阿琬身上秘密很多,她有火药,她身上还会不会有别的好东西?   “琬琬,本王相信你!”   “王爷。”   她抱着诚亲王痛苦失声…… ☆、第一百零二章 闹剧   诚亲王见阿琬脱掉了面具,柔软的身体也一直依靠着自己,男人呐,都是喜欢美色的,虽然她哭泣着,但梨花带泪未尝不是美丽的。   “你说没有,本王就相信你,”   “王爷。”   商琬被诚亲王打动了,抱着他不肯撒手,“我掀开了面具,方才屋子里的人……王爷,我不能让安平侯府的父母有危险。”   “本王会处理,琬琬不必担心。”   诚亲王将她抱上了床榻,挑开了她的衣襟,眼底的欲望很浓,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好听,“琬琬。”   商琬最近一段日子一直空着没有侍寝,此时诚亲王露出**来,她哪会拒绝?自然顺着诚亲王的心意,随他摆弄自己的妖娆妩媚的酮体,有诚亲王的保证,她并不担心自己面具揭开的事情。   虽然她有点愧对那些看了她真面目的下人和诚亲王的姬妾,可他们死,总好过商琬的家人出事。   反正不是她亲自动手杀人灭口的,罪孽落到她身上。   她痴缠着诚亲王,双腿紧紧的缠着他,只有掌握住诚亲王,证明她和诚亲王是真爱,她才可以借着诚亲王站到世间女子的头顶上……诚亲王在史书上也是一位有为之君。   要不商琬也不会一再的被他吸引,一再的妥协。   想要得到帝王的真爱,必然得受些委屈,直来直去的女人肯定不能得到帝王的真心。   重生后的诚亲王没同商琬提过上辈子的事儿,在商琬引火**的时候,他还是只是一位王爷。   所以商琬并不知她上一世死后的历史,已经同她记忆中不一样了,诚亲王一直将自己上一辈子的帝王经历当作奇耻大辱,他如何会同人说?   诚亲王肆意的在阿琬身上的驰骋着,她的身体……特别的紧致,炙热,诚亲王在纵欲时又能看清阿琬绝美的容貌,所以他更觉得痛快,他比寻常时候热情很多。   越来越舍不得放下她,夏侧妃和儿子已经被他全部抛在脑后,儿子……轻易被曾柔囚禁的儿子也是个蠢货!诚亲王根本就没将希望放在他身上,况且庶子寻常时候的表现并不让他满意,诚亲王可以养儿子,但也只是养着而已。   “琬琬,给本王生个儿子……”   诚亲王低吼着将种子撒进阿琬的体内,身体倒在她身上,“本王只认你生的儿子!”   “王爷,您真好。”   她吻着诚亲王,对于儿子她何尝不期盼?她生的儿子自然同曾柔生的不一样,因为她才是诚亲王的真爱呢,只有她的儿子才是聪明的,才会得到诚亲王所有的关爱和认同。   有个不得诚亲王喜欢的母亲,即便是曾柔生下嫡子,一样得给她的儿子腾地方。   在古代母以子贵,只要她的儿子能继承诚亲王的一切,她将来自然会能将曾柔踩到脚底下去!   诚亲王看着商琬翘起了双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种子在她身体里多停留一会,他满意的亲了亲商琬的脸颊,不舍的说道:“面具,你还得再带上几年。”   “我晓得。”   商琬靠近诚亲王,爱恋的说道:“我不会给王爷添麻烦,为了王爷,我什么舍不下?”   “同本王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可以摘下面具,等到……等到本王功成,不会再委屈了你,琬琬……本王在皇陵说过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同您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只是我能不能求您将我从夏侧妃的院子里移开?我实在是不愿再被她的苦肉计伤到……”   商琬泪水盈盈,“哪怕我只有一个简陋的院落呢,我会在院子里安心等您。”   诚亲王听见门口有脚步声,披上了衣服,顺势将商琬带到了怀里,“什么事儿?”   站在门口的下人低声道:“属下按照主人的吩咐彻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夏侧妃和王子用的糕点的确是阿琬做的,审问了端糕点的婢女,她们不大可能动手脚。”   阿琬身体微微颤抖,诚亲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一切交给本王,本王相信你,谁敢说你的不是?”   “继续说。”   诚亲王同商琬上床前,吩咐下去彻查真相,他不信指向商琬的证据会毫无破绽,用了最精锐的手下查出了这么个结果,诚亲王有点气馁,心底也涌起一丝的疑惑,难道真是商琬?   “属下也寻了太医,夏侧妃和王子病得很重,似有中毒的征兆,王子几次呼吸险些停滞了,属下……”   随从酝酿了一会,低声道:“属下以为不大可能是夏侧妃用的苦肉计,王子如今脸上全是红疹子,太医也没办法保证王子病好后不留下后遗症,夏侧妃抓破了脸上的红斑……许是会留下疤痕。”   “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殿下由始自终一直养胎,没做过任何的事儿。”   “若是她亲自动手,能隐瞒过你?”   诚亲王听到夏侧妃的状况,排除了她行苦肉计的嫌疑,没有女人会拿自己的俏面行苦肉计,至于儿子……连曾柔都不一定舍得用儿子做陷阱害人!   “属下不敢妄加评论王妃殿下,只是以属下看,王妃殿下很难动手脚。”   商琬突然身体一震,脸色白了一分,想到了一种可能,夏侧妃他们不会是失误中毒了吧,她做点心的食材没有问题,可人的体质是不一样,她吃着没有问题,大部分人吃也没问题,但偏偏有极个别的人用了会起反映,这就跟有人吃不了海鲜一个道理。   夏侧妃他们不会正好倒霉的对自己特别制作的花生酱过敏……   诚亲王看出商琬的神色变化,“你又想到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关曾柔的?”   “啊”   商琬不敢将她推测的实情告诉诚亲王,如果没有坏人,她岂不是麻烦大了?   “我听说王府里的事情很少有隐瞒过王妃的,王妃以前经常施恩于仆从,王妃说得好听,不在意夏侧妃和王子,可是万一王妃生的儿子出了好歹,王妃又怎么会不计较夏侧妃和王子?”   诚亲王沉默了一会,如果不让丫鬟改口的话……脏水泼不到曾柔身上!   如果诚亲王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更会下降不少,商琬他没有办法舍弃,曾柔他……不可能不恨!诚亲王松开怀里的商琬,穿鞋走到了门口,低声吩咐了一句:“你把端茶点的婢女灭口,她家在何处?”   “回王爷的话,她刚买进王府,家人在京城,并非是家生子,她不知怎么讨了夏侧妃的欢心,才在夏侧妃身边做了二等的丫鬟。”   “她背弃了主子,被人收买了,她的家人也……”   “属下明白。”   “你去罢,记得留下点证据。”   “是。”   这群随从全是诚亲王的死士,严格遵从诚亲王的命令,既然王爷有心让王妃背黑锅,他们自然不敢违背王爷的意思。   诚亲王坐回到床上,轻轻抚摸商琬的脸颊,“有本王在,没人能伤到你,这一次即便让曾柔躲过去,她在母妃和父皇面前也会声名狼藉,父皇最容不得残害骨血的正妃,皇后的位置稳如泰山,一是因为她有个好弟弟定国公,二是她足够老实,即便她没有亲生儿子,她依然没有害任何一个皇子。”   父皇对皇后很放心,看遍宫里的妃嫔,也只有皇后最适合统领后宫。   “王爷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   商琬靠近诚亲王的怀里,“王妃只怕是不理解您,才会做您做讨厌的事儿。”   “也该给她一个教训了,本王冷着她,看起来她还没想明白谁是她的主宰!上辈子的错,本王岂会再犯?岂会再被她迷惑?”   “我会一直陪着王爷,不会让您孤单。”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商琬借此机会将自己的痴恋在诚亲王面前表现的淋淋尽致,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男人,那人就是诚亲王,真爱呐,是最可贵的。   为了这份难得的真爱,商琬会忍受一切的痛苦,屈辱。   ……   曾柔的手指间转动着一枚铜钱,铜钱在十指间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翻转着,嘴角高高的勾起,“栽赃陷害呐,唉,诚亲王太着急了呢,也太小看我了。”   “主子,奴婢看王爷有心就此了结此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曾柔微微笑道,“若是王爷派去灭口的话,那这出戏可就好玩了,你帮把王妃穿的朝袍给我找出来,如果他不要脸了,我还怕什么?淑妃么?”   淑妃虽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淑妃的理智也让曾柔佩服,可曾柔并不惧怕淑妃!   诚亲王的手中看似握有很多的东西,但至高的权利一直掌握在皇上手中!   皇上的儿子多,并不缺诚亲王一个,行事急躁的诚亲王……曾柔希望他能在这件事上再狠狠的摔上一跤。   天亮后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曾柔也不着急,继续等待着。   夏侧妃和王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太医说已经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剩下的只需要静养即可。   诚亲王府恢复了平静,任何人都没再提起夏侧妃和王子中毒的事儿,诚亲王将阿琬移到了碎玉轩居住,碎玉轩距离王爷的书房最近,诚亲王仿佛向所有人证明,阿琬是被人陷害的,是无辜的,所以他用碎玉轩补偿她。   阿琬身边伺候的婢女也换成了诚亲王的人,碎玉轩有小厨房,自然用不上曾柔的人插手,碎玉轩的阿琬姑娘成了诚亲王的爱宠,诚亲王为了阿琬不惜打破后院的平衡,他让碎玉轩成了国中之国。   “好得很啊。”   曾柔听了这则消息,只有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于诚亲王的做所作为,曾柔不做任何的回应,对碎玉轩独特的地位,曾柔也全当作看不到。   曾柔的沉默,让府里多了几条八卦留言,下人们中间不少人偷偷的议论王妃是让夏侧妃和王子中毒的幕后黑手,所以诚亲王才对王妃失望了,才抬举了无辜的阿琬。   宠妾灭妻拿到明面上说是大事,但哪个男人没有宠妾?宠妾的容貌一般都被王妃要好,只要不灭妻,皇上也不会多管。   只要曾柔稳坐诚亲王妃的位置,诚亲王就称不上宠妾灭妻。   所以诚亲王府的事情,皇上如同看不到一般,至于他心里是不是对诚亲王有了别样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依然没有让诚亲王上朝。   这件事过了五六日后,曾柔在给兰花浇水时,见李妈妈慌忙跑进来,惊慌失措的说道:“皇上召见。”   曾柔放下了水壶,指尖掐下枯萎的叶子,笑道:“总算是来了!”   “主子……奴婢看宫里来的人脸色不好。”   “没事,你伺候我更衣,我要穿皇子妃的大妆。”   李妈妈见曾柔很冷静,她也压下了恐慌,帮曾柔穿上厚重的礼服,“皇上只召见了您!”   “是么?这可真真是好消息呐。”   曾柔扶正了头钗,扶着李妈妈的手出门,在上马车前看到了赶过来的阿琬,“你来送本王妃?”   阿琬眼底闪过一丝的嫉妒,华贵雍容的曾柔仿佛天生就是做皇子妃的,无论商琬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曾柔!   “我是来……”   “你过来。”   阿琬愣了一会,慢慢的走到曾柔面前,她不信都这时候了,曾柔还敢对她怎样……啪的一记耳光,阿琬捂着脸颊,意外的看着曾柔,“你怎敢?”   曾柔看了看自己打阿琬的手,“你以为我现在打不得你?商琬,我告诉你,你依靠的男人根本就没用!”   放下了马车帘子,曾柔道:“入宫。”   阿琬捂着脸庞眼看着曾柔所乘坐的马车离开王府,没用?她走到影壁墙后,含情脉脉的对诚亲王道:“王妃是糊涂了,王爷您怎么会没用?她是得不到王爷的真爱,才屡次嫉妒我……”   诚亲王的手臂搭在商琬的肩头,目光凝重且深沉,以为曾柔会哀求他,会向他臣服……可曾柔却那么坚决的入了宫,诚亲王分不出心底的失落从何而来,曾柔到现在还以为一切都掌握在她自己手上?   “本王保证这是她最有一次打你……”   “呕。”   商琬突然干呕起来,诚亲王震惊后,惊喜的看着商琬,“你是不是有了?”   “嗯,有两个多月了,是在陪着王爷看守皇陵的时候有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王?”   “并非是我不想告诉王爷,而是我想等着稳妥后再说,王妃的性情……我怕了。”   商琬靠在诚亲王怀里,让他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小腹,“王爷,我想将我们上辈子的孩子都生下来,我上辈子没能保住他们,这辈子我不会再失去了他们了。”   “有本王看着,谁也伤不到你!”   “是么?如果朕要她的脑袋,小六你怎么办?”   诚亲王一听这话,回头一看,跪地道:“儿臣拜见父皇!”   方才被皇上身边的侍卫堵住嘴的王府随从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皇上身穿便装,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可诚亲王可不敢将他当做寻常的老人看。   “儿臣不知父皇驾临,恳请父皇恕罪。”   “诚亲王,朕的六皇子!”   皇帝抬脚踹翻了跪在自己腿边的诚亲王,狞笑道:“你知不知道朕从哪里来?”   诚亲王脑袋哄的一声,莫非坏了事儿?肩头被踹过的位置很痛,他重新跪好,“儿臣不知。”   “京城的风景不错,朕微服出巡见了很多的稀奇事儿,对了,朕还见到一场火灾,不是永宁侯救援及时,朕看那家人都得被火给烧死。”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有人故意纵火,诚亲王,你说朕该不该生气?朕该怎么找出纵火的人?”   诚亲王额头冒出了冷汗,咬了咬牙道:“儿臣以为不能饶过纵火犯。”   “朕还在起火的宅邸找到了好几张银票田产地契……”   皇帝将袖口里的银票和地契甩到诚亲王身上,冷笑道:“真是大手笔啊,朕记得这几处庄子是你王妃购置的罢,从朕救下的人口中,朕也晓得了他们家的女儿在你王府做婢女,听说前些天死了。”   “父皇,儿臣并不知情。”   诚亲王抬头喊冤,“儿臣真的不知情,儿臣的王妃……品行端庄,为人忠厚,她不是杀人纵火的幕后之人!”   将一切推到曾柔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皇上也不会相信。   诚亲王只能为曾柔申辩,“父皇明鉴,此事另有原有,绝不是儿臣王妃所为。”   “你这话到是没说错,如果你王妃能训练出死士,朕这个皇帝做不了这许多年!被救出的人也说过他们家从来没见过银票和田产地契。朕虽然拿住了纵火的人,但他们如何都不开口说出实情来,好在朕身边有永宁侯……”   皇上抬起手臂轮圆了抽了诚亲王两记耳光,“畜生!为了一个贱人罔顾人命不说,还陷害自己的发妻?朕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果朕处死了商琬,你怎么对朕?是不是也要让朕好看?”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情。”   “还嘴硬?”   皇上对一脚踢飞了诚亲王,从旁边的侍卫腰中抽出刀剑,提着宝剑冲向了诚亲王,“朕没你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子!”   “皇上,皇上。”   商琬抱住了诚亲王,她的肩膀挨了皇上一剑,抓住宝剑锋刃,苦求道:“皇上明鉴,永宁侯同王爷一直不睦,奴婢不敢说永宁侯陷害诚亲王,但死士不是王爷的,也许有人想要丢卒保车呢?皇上,诚亲王一直爱重王妃,这一点满京城的人谁不知晓?如果皇上冤枉了王爷,您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刷,皇上抽回了宝剑,商琬的三根握着宝剑的手指齐齐的被宝剑斩断,商琬哀嚎一声,尚存的两跟手指的筋也已经被宝剑斩断,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指,商琬痛苦的呻吟,手指被斩断,自己残废了……好疼,手指好疼啊。   皇上用剑尖挑飞了商琬的手指,见惯血腥的皇帝,对此并不在意,他将宝剑的间断指着诚亲王的咽喉,“小六,你说朕该怎么对你!”   诚亲王狼狈万分的躺在地上,他不敢移动身体,如果父皇果真想要他的性命,父皇不会仅仅带着侍卫来王府,永宁侯,定国公都不在……   此时如果他承认了罪过,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硬挺,根据上辈子的经验,父皇不会诛杀皇子,当年哪怕有人谋反,父皇依然只是圈了儿子,并没下狠手。   “如果父皇不信儿臣,儿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您随便……”   诚亲王闭上了眼睛等死,父皇不可能因为宠妾灭妻而杀了亲生儿子。   皇帝果然撤走了宝剑,“小六,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怎么证明?朕亲眼所见你的人纵火!你当朕像你一样瞎了眼睛?看不到珠玉和瓦片的分别?”   皇上舍不得杀儿子,但对商琬又怎会客气?   “来人,将她押走!朕不能再让她祸害诚亲王!不,朕看你这个诚亲王也不用做了,朕……”   “父皇,她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血,此事同她无关,求父皇开恩。”   “骨血?”   皇上震惊的看着商琬,“好,朕不杀她,朕找安平王府……”   “皇上,皇上。”   “什么事儿。”   “您听,您听。”   皇宫方向传来一阵阵的钟声,皇帝手中的宝剑落地,“谁?谁敲响了国钟?”   “回陛下,诚亲王妃过了砧板,引火焚身……是她敲响了国钟,她说诚亲王娇宠爱妾,她要同诚亲王和离!” ☆、第一百零三章 和离   国钟是开国时开国皇帝在宫中设下的大钟,只要有人敲响国钟,上至皇帝,下到百官全部得到金殿上听敲钟人的诉讼,由此印证了郎朗青天,无冤情这句话。   当今皇帝是一位很霸道的人,他不愿意让自己被国钟束缚住,又不能废了国钟,由此定下了敲钟的规矩。   过砧板,过火山。   而且他又将钟楼圈进皇宫中,可以说很难有人跑到宫里敲响国钟。   所以他当政的这许多年,国钟从未敲响过。   当然也没谁有那么大的毅力冲破敲钟前的测试,百姓便是有冤情也可以到大理寺等衙门鸣冤,国钟对百姓来说更像是最后的精神寄托。   皇帝将曾柔叫进宫里去,可不是为了让她敲响国钟的,他不过是想让淑妃安抚住曾柔,等他处理了商琬再说。   “和离?你说诚亲王妃要同诚亲王和离?”   “是。”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凝重的看向皇宫方向,曾柔好大的胆子,她不想活了?同皇子和离?   “父皇……”   “你做得好事!”   皇帝抬手打了诚亲王一巴掌,“你不仅自己丢脸,你将朕和祖宗的脸面都丢尽了!”   皇帝出了诚亲王府,等候在外面的诸葛云和定国公走过来,“陛下。”   “永宁侯,你有什么可说的?”   “臣也不知诚亲王妃想什么,不过臣以为诚亲王妃刚烈得很呢。”   诸葛云毫不掩饰对曾柔的欣赏。   定国公在旁听着心惊胆战,他比皇帝知道的事情多了一点,诸葛云让人一直看着那处民宅,今日诸葛云终于说动了皇上微服出巡恰好碰见了死士放火。   当时死士刚点燃火把,诸葛云和皇帝就出现了。   若说曾柔和诸葛云不事先通气,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们怎么会笃定诚亲王会让人火烧民宅?   诚亲王等了这么多天才动手,他们竟然有耐性同诚亲王玩下去……曾柔更是敲响了国钟,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往好方面想,有曾柔这样的女子看着诸葛云,必然会保证诸葛云不会被谁算计了,往坏处想,如果诸葛云娶了曾柔,他们两个联手,皇上能放心诸葛云么?   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诸葛云,“她便是和离了,也会出家.”   “呵呵,陛下多虑了,您的命令对她不一定有用。”   诸葛云摸着鼻子笑了笑。   是自己多虑了?皇帝拿不准诸葛云了,被扶上御辇后,皇帝叫定国公伴驾,一行人赶回皇宫去。   诸葛云勾起了嘴角,曾柔怎么会出家呢?皇上还是不了解小柔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诚亲王太小看曾柔了,以为曾柔只是内宅的本事么?   轻敌的后果是,诚亲王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同王妃和离的皇子!   青史留名!   诸葛云翻身上马,瞥见诚亲王穿着王袍出了诚亲王府,在京城的官吏勋贵无论是谁,听到国钟敲响一定得去金殿,这是开国时就定下来的规矩。   断了三根手指,废了右手的商琬包好伤口,她也被皇上留下的人拘禁赶去皇宫。   她同诚亲王一前一后的出来,正好同诸葛云撞到了一起。   诸葛云一袭的亮银铠甲,温润的面容透出一抹的英气,商琬不知本来儒雅俊逸的诸葛云穿铠甲也会让人惊艳。   诚亲王同诸葛云对视了良久,问道:“你要什么?”   “娶了你的妻子曾柔!”   “你敢!”   “你自己看不到她的好,还不许别人惦记么?你能妻妾成群,为何她不能改嫁给我?”   “父皇不会答应的,你娶了她,一辈子别想太平!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诚亲王面容狰狞,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以为父皇会护着你一辈子?”   “试试看罢,看看最后是谁胜谁负。”诸葛云淡然一笑,“诚亲王还以为这件事后,皇上还会将你当作看重的皇子培养栽培?我给你提一句醒,你献上的赈灾四策有明显的漏洞呢。”   诚亲王皱紧了眉头,漏洞?此时他心绪已经乱了,根本想不到什么漏洞!   诸葛云骑马离去,诚亲王也不敢耽搁,他毕竟是主角之一,怎么都迟到,曾柔……曾柔竟然同诸葛云串通?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私情?   莫怪诸葛云敢折辱他,原来……贱人!   诚亲王有点恼恨自己当初没有弄死曾柔!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让曾柔做靶子,他早就下手了报上辈子的仇恨了。   原本他想着让曾柔承受危险,在皇子妃中受点屈辱……曾柔只要是王妃就会帮他管家,有曾柔打理后院,诚亲王很放心,等到他登基,用不上曾柔了,再找个理由废了她的嫡妻正妃位置,让曾柔眼看着他做皇帝并册封商琬为后!   他想让曾柔体会一把他当年受到的侮辱,辛苦操劳一辈子,最后成全了旁人。   那时曾柔崩溃的模样会让诚亲王胸口的郁闷尽消。   可诚亲王没料到,曾柔竟然敢同他和离?曾柔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这么侮辱他?   诚亲王憋了一肚子火,顾不上被皇上押走的商琬,他飞快的赶到了皇宫。   国钟敲响之后,朝臣勋贵云集金殿,是谁敲的钟这事根本瞒不住,诚亲王妃的名字时不时被人提起,当然诚亲王妃敲响国钟,只是为了和离也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虽然诚亲王如今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可诚亲王甚是爱重诚亲王妃的事情谁不知?   难道诚亲王妃嫌弃了诚亲王?   金銮殿外的鞭声响起,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百官勋贵跪迎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上了皇帝朝服,走上丹壁,坐在龙椅上,面容罕见的肃穆,眼角不见一丝的笑纹,双手扶着龙椅扶手,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站立两侧,皇子王爷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诚亲王感到四周人**辣的目光,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异常的不舒服。   “宣敲钟的人上殿。”   “遵旨。”   金殿门口出现了一道倩影,百官这才将集聚在诚亲王身上的目光移开,诚亲王妃是怎么过得砧板和火海?   曾柔面色比平时微微有些泛白,砧板难不倒她,有内力自然可以在飘过砧板,至于引火……曾柔找了熔点较低的东西涂抹在手掌上,不过一瞬着火而已,虽然手心有点烧伤,但并不严重,不过稍稍的红了一些。   对比能敲响国钟,这点小伤口,对曾柔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   本来曾柔想等着生下孩子后再同诚亲王彻底翻脸,不过诚亲王今一个主意,明一个主意,曾柔实在是厌烦得不了!   她肚子越大,身体负担就越重,内力就越少,曾柔总是防范着诚亲王,思虑过重对孩子也没好处,不如……趁着此时进宫的机会,直接敲响国钟,所以曾柔打昏了来接她入宫内侍,撇下淑妃,直奔国钟所在地钟楼。   “臣妇拜见陛下。”   曾柔慢慢走到了金殿中间,厚重的王妃袍服显得她端庄贵重,也由此挡住了她有孕的身体,慢慢的跪在皇帝面前请安之后,“臣妇惊扰陛下之罪,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你敲响了国钟,到底有何冤枉?”   皇帝眼里多了一分的期盼,方才他已经让定国公和淑妃劝过曾柔,皇帝保证可以为曾柔做主,哪怕杀掉商琬夷平安平侯府都成,只要曾柔不说和离……一心想做圣主的皇帝实在是丢不起人呐。   “启奏陛下,臣妇参奏六皇子诚亲王宠妾灭妻,陷害臣妇,只为了诚亲王心中的真爱,他宁可让臣背负残害性命的骂名,臣妇曾经钟情于他,但如今臣妇色衰而爱迟,早已经沦落为诚亲王和他的真爱牺牲品,臣妇愿意同诚亲王和离,放他自由,也省得臣妇变成毒妇,耽搁他们的真爱。”   “……”   皇帝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压下了胸中的郁闷,敢于敲响国钟的曾柔又怎么会改变主意?   “诚亲王,你怎么说!”   “儿臣……儿臣并没宠妾灭妻的心思,许是最近儿臣对王妃较为冷淡,她误会了儿臣。”   “不是误会。”   曾柔接上了诚亲王的话,“夏侧妃中毒,所有证据都说明是王爷的爱宠下的毒,可王爷却将爱宠保护在碎玉轩中,不让我调查审讯她,王爷对爱宠的格外恩宠,让碎玉轩独立于王府后院之外,我这个王妃竟然无法指派碎玉轩的仆从……这不是宠爱她是什么?王爷说好将后院交给我管理的,可您的所作所为破坏了王府后院的平衡,为了您的爱宠,你看不到夏侧妃危在旦夕,看不到你的亲生儿子险死还生……还不许我严惩凶手……您这样的言行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   “还有……”   曾柔缓了缓一口气,“今日父皇出巡,救下一家起火的民宅,王爷怎么说?在民宅中找到了我的陪嫁首饰,您怎么说?为了给你的爱宠脱罪,您不惜让嫡妻背负给侧妃王子下药的罪名,您还有脸说我只是误会了您?”   “皇上,这就您养得好儿子,他偏心得没边了,我做什么错什么,夏侧妃……我一直善待着,她生的王子我也没有短着一分,我为何要在此时下毒害他们?便是我有了身孕,谁能保证我生的是儿子?我的儿子将来一定不会夭折?夏侧妃的儿子不是记在我名下吗?他敢不敬嫡母我么?”   “这些道理,我同王爷说过,可王爷被爱宠迷惑得从没听进我的话。”   “我累了,不想再同诚亲王争辩下去了,他既然心有所属,请皇上准许我同诚亲王和离。”   皇帝道:“朕是救下了民居,但放火的人还在查证,未必是诚亲王所为。”   为了自己的面子,皇帝只能帮诚亲王掩饰陷害嫡妃的事儿,哪怕他的心里恨透了六皇子,皇族的面子总不能被落下吧。   曾柔从袖口将大金律例捧高:   “皇上说过,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大金律例上并不禁止百姓和离,百姓之家夫妻双方过不到一起去,可去衙门和离,诚亲王虽然是皇子,但也是您的子民,是大金朝的子民,臣妇同他已然无情无爱,再勉强在一起,只会引起更多的祸端,互相仇视,实在不如早早分开好。”   “皇上,诚亲王心有所属,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担着阻碍真爱的罪名。作为王妃我帮他打理后院是应当的,可诚亲王护着爱宠,看不起我,不明白我所想,我也不理解他,我实在是……实在是没面子再继续主持中馈,既然他们分不开,何不成全了他们?”   “王爷的那位爱宠,品行嘉柔,心里眼里都是诚亲王,在皇陵时陪伴过诚亲王,为诚亲王操持吃食,伺候她……给诚亲王出谋划策……她做了许多我应该做的事儿,对诚亲王的用心,我自愧不如。”   “曾柔!”   诚亲王怒道:“你闭嘴!本王对你还不够好?”   “您可千万别说专宠于我,您心里明白,我不过您保护爱宠的靶子罢了,真真是好笑极了,正妃成了靶子,爱宠做了您的心尖尖,王爷,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我自请和离也算是成全了您,您何必动怒?”   曾柔翘起嘴角,“这一回没人再打扰您和她了,您也可以放心了,再没人会害她!”   “说得好听,你是……”   “妾身如何?”   诚亲王和曾柔目光相碰,曾柔露出淡淡的嘲讽,即便你晓得我同诸葛云有私情,你敢说么?皇上会让你说么?   皇帝拍着龙椅扶手,“曾柔,你果真要同诚亲王和离?你可是朕亲自赐婚的,你让朕如何……”   “回皇上,臣妇实在配不上高贵的皇子,臣妇让陛下失望了,可为了您儿子着想,还是让他选择真正喜欢的人吧,臣妇再同他过下去,只会让误会难以解开,让彼此双方更为痛苦。”   曾柔手中的大金律例让皇帝眼睛有几分的刺痛,曾柔果真没放过任何的机会,大金律例……让皇上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如果说诚亲王不是他的臣民,不需要遵守大金律例,岂不是说诚亲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皇帝冷着面容道:“朕看他有悔过之心,你和他多年的情分,为了一个贱人分开不值得。”   “皇上,他是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成?何必非要勉强臣妇?正因为还有一分的情分,分开了正好,如果彼此之间互相敌视冷战,磨没了最后的情愫,王府的后院会闹成什么样臣妇也不敢保证呢,到时诚亲王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曾柔,你就不考虑以后?”   皇帝眼里闪过一分的冷厉,得罪了皇帝,让他面子上下不来台,曾柔以后还想好过?   “回陛下,您爱民如子,即便臣妇不是您的儿媳妇,依然是您的子民啊,与其整日过得心惊胆战,臣妇宁可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哪怕比不得做王妃时的富贵,可再也不用被丈夫敌视,被他伤害,他也不用再怀疑臣妇恶毒,在诚亲王心里指不定以为臣妇有多愚蠢呢!求皇上开恩,放臣妇和诚亲王和离。”   威逼,荣华富贵都无法阻挡曾柔。   皇帝默默的叹息,能过砧板,引火焚身的女子尤其会被这些俗物阻挡?   “诚亲王,你的爱宠是何身份?”   “回父皇,是……是宫人……”   诚亲王羞得满脸通红,商琬如今的身份低贱得很,宫人相当于奴仆,舍弃王妃侧妃,喜欢一个奴仆,任谁看都会认为诚亲王脑袋进水了。   可她是商琬,曾经京城最出色的侯府小姐,才名,艳名满京城……诚亲王抬头看父皇脸上露出的狞笑,不敢说出商琬的身份,”她在皇陵一直陪伴儿臣,儿臣只是偏爱她一点。”   “既然在朕治下,出现了皇子和皇子妃和离的事情,朕还会舍不得你?”   皇帝龙袍一展,“好得很,看来只有你看清楚那名宫人的难得,看清她难得的特质,朕也不是不开化的人,朕成全你!曾柔给她腾了位置,朕准许你扶正宫人!此后她就是你的妻子!”   “父皇!”   “你别叫朕父皇!朕没有以宫人为妻的儿子!”   “父皇……”   “来人,将诚亲王的名字从皇谱中抹去!史官,修改史书,朕的六皇子死于今年!曾柔肚子里孩子,若为男儿将爵承袭王爵,若为女孩,封郡主家交给淑妃……不,淑妃教子不严,贬为贵人!郡主交给皇后抚养。”   “遵旨。”   “朕不会将你贬为庶人,朕改封你为隐王!”   “……”   诚亲王勉强撑住身体,他登上皇位的梦想已经彻底的破碎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安排,他布置下的暗棋就这么废了?   他不是皇子亲王,成了颇具嘲讽含义的隐王,他会被世人嘲笑一辈子的,以宫人为妻,自降格调,谁还瞧得起他?   在皇子中间的四皇子恨不得掐死自己这个丢人的弟弟,不仅诚亲王废了,他夺嫡之路也断绝了,生母为贵人……他还怎么争帝位?   皇帝脸上泛起冷意,”曾柔,朕准许你和隐王和离,但朕不想知晓你再嫁的消息。”   曾柔毁了皇帝的一个儿子,他不想让曾柔再毁了另外一个儿子!   如果曾柔敢勾引诸葛云,皇上也不是不可能派人除了曾柔这个祸根。   “曾柔?”   “臣妇尽力而为,争取不让陛下失望。”   皇帝不善的目光盯着曾柔,她依然很平静,很坦诚,并不害怕皇上的威胁,皇帝嘴角饶有兴致的勾起,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了?很好,好得很!   左右如今国泰民安,没什么大事,皇帝有心同曾柔玩玩,看她还能怎么翻起风浪来。   皇上没把曾柔当作对手,是他大意了,皇上没将隐王贬为庶人,没圈禁他,也是他败笔之一。   也因为皇上此时的自信,也有了后续的一系列惊涛骇浪。   “退朝。”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走出金銮殿。   曾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众人不自觉的避开她,曾柔不以为意的笑笑,“王爷,明日我会去王府搬走我的嫁妆,您家大业大,想来不会对我太过吝啬。”   “皇上有口谕,一等侍卫曾小强办事不尽心,贬为三等侍卫,并罚跪三个时辰。”   “臣遵旨。”   增小强跪地领旨。   曾柔嘴角一勾,皇上明晃晃的报复自己的任性,可惜……她不是原主曾柔,不可能为了曾小强而迁就委屈自己,不过,曾小强也有撒手锏嘛,先让皇上一子又如何?   这局棋不到最后收官,看不出输赢来。   “皇上宣召永宁侯。”   “臣遵旨。”   诸葛云见曾柔微微摇头,听话的跟着内侍去见皇帝。   曾柔慢慢的走出皇宫,她的麻烦解决了一大半,隐王不会就此甘心的,人家毕竟是双双重生的,如果隐王不要脸面,不要正统的篡位弑君……他也许会成功,毕竟他手中有神器,他的布置也不会白白的就浪费了。   不过,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她怎么正大光明的嫁给诸葛云!偷情什么的不在曾柔的考虑范围内。   曾柔在宫门口碰见了商琬,见到她受伤的右手,笑了笑:“恭喜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隐王妃了,我祝隐王妃在命妇圈子里如鱼得水,辅佐隐王早日达成所愿。”   隐王妃在命妇圈子里只会是笑料!   人人可以嘲笑的笑料!   虽然她是隐王妃,但确是个没品级的王妃,同伺候下人的百姓,奴仆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此看,皇上也是个心狠的,他让隐王夫妻活在了耻辱中…… ☆、第一百零四章 落魄   隐王虽然是王,可没有品级,皇上也不可能给隐王品级,   但因为是隐王,隐王和商琬会参加很多的宴会,他们的脸面会被宴会剥得一文不剩。   曾经的诚亲王是很要面子很自自重的一人,如今隐王唯一的作用就是被人耍,受尽旁人的嘲弄,   诚亲王和曾柔和离,让皇上落了大面子,皇上不仅不认他做儿子,还欲让隐王受尽屈辱折磨,   曾柔没有资格再坐王妃马车,在宫门口她等候李妈妈去雇佣寻常的马车,在她身后出宫来的皇子王妃和命妇们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了曾柔。   她们悄声的话语传进曾柔耳中,明显的曾柔成了二百五的代名词,曾柔闹到最后,将荣华富贵都弄没了,皇上准许曾柔再嫁才奇怪呢。   世上不是没有男人娶过和离后的女子为妻,但谁敢娶曾经的皇子妃?   不仅曾柔的富贵没了,曾小强好不容易得到的些许的帝宠也被曾柔折腾没了,如今他被罚为三等侍卫,以后曾小强别想再向上爬了。   一番折腾,有孕的曾柔很累了,她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已经不是皇子妃,自然不用想不能随地而坐的事儿。   此时隐王失魂落魄的从皇宫中走出来,他灰败木纳的脸色只比死人多口气,   曾柔见阿琬迎向了隐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以前从诚亲王的口中得知,在上辈子诚亲王被曾柔给耍了,这辈子曾柔不会耍他……他会被大金朝所有权贵阶层戏耍!   可怜呐,重生二人组。   阿琬的右手被废了,不知她是不是左撇子呢?   阿琬可以在古代上演另类的身残志坚嘛。   曾柔听了消息,阿琬的手是因为抓刀刃被切断了手指,这才对嘛,用血肉的手掌抓刀刃怎么可能不被割伤?商琬这个结果才是真实的。   自然皇上也没手下留情。   “王……”   “不要叫我王爷。”   隐王强压对商琬的怒火,此时在皇宫外,不能让大臣们再看他热闹,阿琬是被皇上下令扶正的隐王妃……隐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回王府!”   “隐王,皇上的意思是诚亲王已经逝去,您尽早搬出诚亲王府为好。”   送隐王出宫的内侍,眼角眉梢透着浓浓的嘲讽,   “您如今的身份可是住不了皇子王爷府邸,您以宫人为妻,得搬去平民所住的东城区居住,皇上命奴才送隐王过去,诚亲王府的田产地契会留给诚亲王的妻妾和儿女,皇上说过,您同诚亲王再无任何的关系。“   隐王眸色暗淡,他绝对没想过皇上会做得如此狠绝,甚至皇上都没让他回府拿银子!   内侍又说了一句,“皇上已经派人去诚亲王府清点所有的财务了,曾氏除了自己的嫁妆外,皇上也不许她得到旁的财物!”   曾柔吹了一声口哨,好小气的皇上!   将放回袖子中的大金律例取出来,曾柔熟练的翻到了关于和离的规定,将内侍叫到身前,“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和离后除了嫁妆外,还应该得一份贴己的银子,什么时候我嫁人,什么时候才不用领银子,你看你看,律例上规定的很清楚啊。”   内侍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皇上的意思……”   “要不我亲自去同皇上申诉?”   “陛下不会见您。”   曾柔将记载着和离事宜的书页折叠了一下,将律例递给内侍,”麻烦你代我转交给陛下,陛下英明神武,定然不会小气的。“   “主子,马车到了。”   李妈妈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不远处停着一辆同宫门口富贵不相符的简陋马车。   曾柔被李妈妈搀扶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明日,你随我去诚亲王府搬财物。”   “你又不缺银子,何苦再刺激陛下?”   定国公冷然的声音从曾柔背后传来,“你是真不怕皇上动怒杀了你?”   “该是我的财物,我一分都不会让,不是我的,我也一分不取。”曾柔回头看了一眼定国公,轻笑道:“皇上还没玩够呢。”   所以皇上不会杀了她,杀了她,这场游戏皇上就输了!   人一旦死了,欠下的账自然就清了。   “你同我一起走!”   定国公主动邀请曾柔上马车,他不能眼看着曾柔将诸葛云这辈子给毁了!曾柔性情太烈,太聪明,胆子也太大,她连皇帝的面皮都敢落!   而且她明明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却偏偏一步步都踩在道理上面。   像曾柔这样的女子,别说皇帝没见过,他都……、   “抱歉呢,定国公,民妇不敢于您同车而行。”   曾柔将头上的王妃头冠摘下来,瀑布般的头发散开,头冠向隐王面前一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整个人轻松自在多了,定国公,您以为我会在意那些华丽的衣服首饰么?”   曾柔登上了马车,很快这辆简陋的马车离开皇宫。   定国公默默的站了一会,长叹道:“奇女子乎?小人也!”   隐王看着地上散乱的王妃头冠,噗得一声,他再也压不住的呕出了鲜血,身体撑不住般的摇摇欲坠,阿琬忙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您……”   从王妃头冠上散落下来的珍珠似在嘲笑隐王的无知,隐王自嘲的勾起嘴角,两辈子他就没能了解过曾柔!   “她不是曾柔……”   隐王推开了阿琬,凝视马车离去方向,“不是她!”   上辈子的曾柔再伤心都会跟他过下去,会等到他功成名就的时候,抢走他的一切,曾柔会勾引他,讨好他,做最最贤良的王妃,哪怕她心里恨自己恨的要死。   可方才的曾柔……连勾引他,讨好他都不屑的。   她不需要抢夺诚亲王的权利富贵和地位,她自己可以撑起一片不若于诚亲王的势力,如果她想要的富贵,她就一定会得到……今生哪怕没有后冠,没有华丽的衣服,她依然耀眼夺目!   这样的女子从他手中溜走了,再也找不回来!   不对,如果……如果他能……天下是他的,曾柔是逃不掉的!   “走。”   隐王慢慢的佝偻起腰背,韩信能忍之辱,越王勾践可以给吴王做奴仆……他需要等待机会,在旁人都轻蔑他的时候,他也许能获得唯一的机会。   诚亲王府邸的财物并不多,他的私房银子从来没有放在诚亲王府。   隐王被阿琬扶着,落魄的离开皇宫,他在平民百姓的居住地找了一座不大的宅邸,只带着阿琬过起了浅淡的日子。   百姓也晓得他是曾经的诚亲王,自然有人上门来找他乐子,不过隐王一直闭门不出,他将一切的交给阿琬处理。   阿琬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一切都由奴婢伺候的,如今这座狭小简陋的屋子只有他们两人,一切的杂物只能她自己做。   做饭,买菜,洗衣服,收拾屋子……阿琬被沉重的家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她右手废了,她做这些家务活的时候格外艰难,右手的断指很疼,可隐王根本就没问过她一句是不是很辛苦?   隐王妃,这就是隐王妃改过的日子?   她想过做他的正妃,可没想到做正妃是这种待遇。   她也晓得隐王不甘心,更晓得眼前这一切她起码有一大半的责任,如果隐王不要她了,她在天地间连容身之处都没有,更别说找曾柔报仇了!   阿琬只能暗自抹干净眼泪,依旧温柔体贴的伺候隐王。   几次想要同隐王交流,都被隐王拒绝了,隐王完全将她当作丫鬟在使用,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的精神交流。   这不是阿琬想过的日子,却是她必须要过下去的日子!   每日夕阳快下山的时候,阿琬才会提着篮子菜市场买菜,在最便宜的卖相不好的青菜中挑选青菜,讨好般的同买菜的人讲价钱,为了能多省下几枚铜板,她甚至要同浑身是臭汗,泥巴味儿的男人**几句,隐王给她的家用越来越少,不省一点,日子根本支撑不下去……   她身上的银票早就被皇上的内侍搜走了,想去安平侯府求助,发觉皇上寻了个由头将安平侯府一族人踢到了关外!   阿琬真真正正过起了为了一文钱精打细算的种田的日子,不是她没想过给别人出主意赚钱,而是她不敢那么做……皇上明显是想让隐王受苦尝尽艰辛,她如果赚到了钱,不知皇上又会怎么折腾他们!   他们越是落魄,越是有可能得到皇上的同情心,如果皇上有同情心的话。   阿琬不知这种辛苦艰难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指望着隐王能想出摆脱这种局面的好法子!   “那个小妇人是隐王妃?”   “嗯,没错,隐王妃殿下呢。”   每次出门阿琬都会听到这样的议论,周围的三姑六婆们会指着她教导自己家的女儿,千万要做贤良的女子,否则害人害己,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阿琬都觉得很痛苦。   隐王可以不出门,她却做不到不出门!   “听说今天曾氏去王府搬走了嫁妆?”   “曾氏本身就有陪嫁的庄子宅邸,她的生活根本不愁,不过听说她还是得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   “她可不是一般人,将官司打到了皇上跟前,换了你,你敢敲响国钟?敢同皇子王爷和离?”   “不敢,不敢,像曾氏那样的女子,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一个呢。”   有人说曾柔愚蠢,也有人敬佩曾柔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在曾柔和离的故事里,她阿琬成了丑角,成了人人都可以嘲笑的蠢货!   曾柔离开了隐王依然可以过富庶的日子,她阿琬陪在隐王身边,却只能过贫穷痛苦的日子。阿琬抬头看着天边的霞光,这公平么?   曾柔享受生活的时候,她阿琬只能同一群百姓抢便宜的青菜,同曾经伺候过她的低贱女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在锅台前面做饭,琐碎的家务会将她磨成了黄脸婆,最重要得是,她还得时刻被街坊嘲笑!   隐王对她也不好。   这就是她千求百求的日子?   没错,隐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做了隐王的正妃,可她为什么会觉得痛苦凄凉呢?   她脱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矮小的屋舍同她想得差距太远,她躲在昏暗的厨房哭泣,右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给自己的手伤上药的时候,总是不忍看断指的伤口,隐王……更不会看了,哪怕她断指是因为隐王!   “你还想引火自焚?涅槃重生?”   隐王走进了厨房,将灶坑外的火苗扑灭,仿佛想要打醒她一般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老天爷不会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王爷。”   阿琬堆缩在地上,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   隐王拽起了阿琬,认真的说道:“你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吧。”   “王爷?”   “留下他,只会让他痛苦,阿琬,本王现在不希望你有孩子。”   “不行,我说过这辈子我不会再失去任何的孩子,王爷……我求求您,让我生下他好不好?也许他就是我们前生的儿子啊,”   “没有这种可能!”   隐王态度坚决的说道:“你我现在的状况,多了一个孩子谁照顾他?况且你……还得去王府做客,你想让他们多一条羞辱你的借口?你若是……若是小产,也许对你更好!皇上……外面有很多人都是皇上派来的,阿琬,以后有机会本王还会让你有孕的。“   “王爷……不要,我不要,我一定要生下她!”   “阿琬你应该晓得本王的性情,如今的状况,本王什么事都做得出……“   隐王轻轻抚摸阿琬的面容,低声道:“本王同你说,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拿掉他本王也很难过,阿琬,你不想报复么?不想恢复身份么?”   “想。”   “那就听本王的,父皇……皇上!”   隐王将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不认我,我也不会认他,阿琬,我们会等到机会的,在宴会上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皇上万一有个好歹,您的身份……”   “不是有四哥?先让理亲王坐上皇位,只要四哥登基,我们就可以摆脱眼下任人欺凌的日子,到时候……再同四哥决一胜负,阿琬,本王落到这步田地,你依然对本王不离不弃,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你。”   隐王将阿琬脸上的面具撕开,“你有一张绝美的脸庞,可以诱惑本王,便是坚硬如铁的男子在你面前也会化作绕指柔……本王需要同四哥结盟。”   “你……你是想我……”   “嘘。”   隐王用手指点住阿琬的嘴唇,“你误会本王了,本王怎会舍得将你送到四哥或是诸葛云的床榻上去?本王只是想你稍稍展露风情,本王需要他们的把柄!”   “王爷您高看我了,我如今是残花败柳,右手又被废了。谁稀罕我?”   “阿琬不是有医术嘛,如果你不乐意,本王也不会勉强你,不过这辈子我们只怕是任人欺凌的命了,本王也不隐瞒你,这些年本王布置下的暗棋不少,他们都是本王的死忠,本王有八成的把握控制住京城九门!”   隐王凝视着阿琬的俏脸,如今她眼底的水润显得她更加的沅媚脆弱,楚楚可怜,不管怎么说阿琬都救过四哥理亲王……隐王妃有很多人想要借着阿琬侮辱他!   “如果在一年内本王无法起事的话,本王多年布置下的人会生有异心,也有一些人因为失去本王的维护被替换掉!”   “阿琬不是说过为本王,你什么都肯做?”   “王爷,万一……万一我失了身,你不会嫌弃我?”   “你为了本王,本王岂会嫌弃你?”   隐王搂住了阿琬,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间,“本王若是嫌弃你,天打雷劈,永坠地府。况且阿琬是个聪明的人,你怎会让旁人真正的碰你?我相信阿琬你的忠贞。”   “可是孩子……孩子……”   阿琬哭倒在隐王怀里,“我舍不得儿子,王爷,他是我们的骨血啊。”   隐王眼里划过痛苦,小心的扶着阿琬,挣扎的说:“本王何尝舍得他?何尝舍得?”   “王爷,让我生下他好不好?只要生下他,我什么都听王爷的。”   “阿琬。”   “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我会死的!”   隐王怅然道:“好,阿琬,随你,本王宁可放过最好的机会……别再说本王不喜欢你了,像你说的,真爱……本王真爱于你。”   “你去歇息罢,这顿晚膳本王给你做。”   “王爷……”   “去罢。”   此后几日,隐王什么事都没让阿琬做,整日里同她一起畅想孩子出生后的事儿,也不再提起夺位的事儿,阿琬脑补他是爱这自己的,自己的眼泪融化了他的野心,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她是想帮隐王重新站在大金朝的顶峰,但她不想勾引别人,也不想失去孩子,也许她会想到另外的办法呢?   隐王对她的好,她记得,隐王出门买菜回来的脸色,她也记得……阿琬每一次都会抱着隐王安慰他,没有谁比阿琬更清楚外面的人有多轻视隐王夫妻。   “今日,我见到了曾柔。”   “嗯?”   阿琬一直将曾柔当作了大敌,问道:“您在哪见到的?她不是要生了么?还到处乱跑?”   “她同曾小强从布庄出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富贵依然……”   隐王的语气,让阿琬担心他对曾柔旧情复燃!“咱们落到此处是谁害的?还不是她?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怕巴不得看咱们的落魄。”   “听说曾小强被皇上指派进了户部,本王曾经的赈灾四策成了他的功绩,皇上舍不得难得人才!”   “……”   阿琬握住了隐王的手臂,“曾小强像是一只打不死蟑螂,这样他也能再熬出头!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曾经的权臣,果然有两把刷子!”   隐王冷淡的躺下,“睡罢,再想下去只会让我们更痛苦。”   他的落魄,沮丧,羡慕,愤恨,自诩隐王解语花的阿琬怎会不知?   这些日子隐王比过去还要显得消瘦,虽然隐王在她面前不漏声色,可阿琬晓得他也被眼前的生活折磨着,阿琬甚是晓得他为了挣钱去卖字画……谁能想到他竟然舍得脸面去卖字画?   他是诚亲王!   他是皇帝!   那群害了他们的人,依然过得富贵,他们却只能被践踏到泥土里,承受着难言的痛苦,这不公平!   阿琬钻进了隐王的怀里,“王爷,我们一定会等到机会的,越王能忍十年,咱们也许用不上忍多久,只要我生了下儿子……我会让皇上有苦说不出。”   “算了,琬琬,我舍不得你。”   隐王轻轻亲吻着阿琬,仿佛将她当作稀世珍宝一般,“舍不得你,前几天我说得那些话,你忘了罢,即便你能抱住清白,本王也不舍得他们碰你一根指头!”   “我……”   “睡吧,琬琬。”   在阿琬熟睡后,隐王盯着灰暗的棚顶,该进行下一步了,明日曾柔不是去取绸缎?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翌日,隐王早早叫阿琬起身,兴致勃勃的对她说,“今日本王送你一份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哪还叫惊喜?”   隐王体贴的为阿琬画眉,将带着面纱的帽子盖在她头上,牵着她的手道:“一会你就知晓了。” ☆、第一百零五章 小产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穿梭在繁华喧嚣的街道,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女子富态安宁,男子额头上隐约闪烁着汗水,两道剑眉凝成疙瘩,仿佛马车里一下子抽走了全部的氧气,呼吸略带几许的急促,“你是认真的,”   “没错,”   女子悠然般转动着手中的芭蕉扇,笑盈盈的点头,“哥哥,我嫁定诸葛云了,”   “小妹……”   曾小强的肩膀垮了半边,一向冷静的他喃喃的问道:“你说的人是永宁侯诸葛云对不?定国公的传人,京城两镇镇兵的统领,皇上的宠臣,号称……皇帝私生子的永宁侯?”   “哥哥忘了说一点,他曾经还是天下公认的大才子!”   “小妹,永宁侯肯娶你?”   “要不我让他亲自同哥哥说说看?”   “嗯?”曾小强刺激过大的摇摇头,“不用,先让我冷静冷静!”   永宁侯如今炙手可热到到什么程度?简直比皇上的皇子王爷还嚣张!   皇上对永宁侯比亲生儿子还要宠爱和信任!皇帝私生子的绰号已经不胫而走。   当今皇帝便是再宠爱一个皇子也会有严父的一面,可皇上对永宁侯的宠爱像是要把他娇惯坏了一样。   永宁侯本身又很争气,虽然行事嚣张一点,但百官倒也挺佩服永宁侯诸葛云的,谁让他文韬武略皆是第一,永宁侯有嚣张的资本。   以永宁侯如今的权势,完全可以尚公主,他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不是曾小强看不起自己的妹妹曾柔,而是曾柔不仅是和离的女子,还是同皇子和离的女子!   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敢娶她?不怕被皇上宰掉么?   看自己小妹的样子,又不象是说笑,曾小强松了松脖领上的衣扣,如此才缓过这口气,“小妹,这事还有谁知晓?”   “皇上应该晓得一点点,要不皇上也不会这么荣宠他,皇上打算用荣华富贵瓦解诸葛云娶我的决心……告诉诸葛云娶了我,如今的他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如果不娶我,永宁侯将来被册为王爷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曾小强讪讪的说道。   “可不?皇上是闲得嘛。皇上一辈子从来没输过,这一局他自然也不想输了。如果有点大事发生,他也不至于总是关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惜大金朝国泰民安,想要有点震动朝野的事情……算来算去,还真只有永宁侯迎娶前诚亲王妃这件事了。”   曾小强默默的流汗,嘴角微微抽动,“小妹,您别说得这么……这么……”   “什么?”   曾柔的目光看过来,曾小强见她清澈的眸子,也许小妹嫁给诸葛云并非是异想天开,再大的阻力还能比同诚亲王和离困难?“定国公是不是晓得?”   “嗯,我同诸葛云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不过他应该站在了皇上那边,所以我们两个想成亲,所有人都是阻力。”   “小妹啊,如果你喜欢诸葛云,非他不嫁,我帮你!”   “哥哥还是早一点在户部站稳脚跟的好,皇上小心眼儿记仇得很,我和诸葛云到是不怕他‘报复’,可我不想牵连到哥哥的前程,皇上……他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看不到治世的能臣!”   曾柔提前同曾小强打招呼并是想他帮忙,她和诸葛云的亲事一定会牵连到曾小强,如果曾小强趁着亲事爆发前,展露辅国之才,皇上爱惜曾小强的才学,未必会不给曾小强做官的机会。   不过,如果曾小强泯灭于同僚中,没有让皇上看重的长处,他的官自然也就做到头了。   曾小强稍微一琢磨便琢磨过味儿来,点头道:“妹妹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你也不必顾及我头上的官帽,在哪里我都有一口饭吃!再坏也坏不过以前就是,户部正好在彻查往年的钱粮,我露脸的机会多,皇上……”   “在皇上心里只怕是连他自己都重不过江山,皇上又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便是迁怒也会做得很隐秘,圣主嘛,哪能意气用事?”   曾柔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   突然拉车的受惊般的嘶鸣,马匹迈开四蹄一路狂奔,曾柔紧紧的握住马车扶手稳住沉的身子,扬声道:“怎么回事?”   “夫人,马惊了,停不下来。”   马车颠簸之下,曾柔的身体上下颤抖着,想要站起身,但她此时根本没力气控制身体,曾小强按住曾柔,“别动,你怀着身子呢。”   曾柔看到道路两旁的人连滚带爬的躲闪着发狂的马车,千万别伤到路人!   到底是谁让她乘坐的马车出现惊马的状况?是谁?实在是太可恨了!   阿琬和隐王穿着平民百姓的服饰走在路上,隐王正同阿琬说话时,惊马拽着马车疯狂而至,阿琬正感动隐王的柔情蜜意,自然对周围的事情很少注意,见马车冲着自己而来,阿琬尖叫一声,向旁边躲闪,可隐王正好卡在了她躲闪的路线上。   曾柔从车窗里看到了阿琬被惊马踢飞,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的血染红了素色的衣裙,鲜血宛若红莲在她衣裙上绽放……坏了,曾柔想着她应该会小产……   这时候骏马慢慢的停下来,仿佛马车一路狂奔只是为了撞飞商琬一样。   隐王抱起了商琬,痛苦的喊道:“琬琬,琬琬!”   曾柔慢慢的合眼,抬高声音道:“去京兆府尹衙门,马车直接去京兆府尹衙门,任何人都不得动马车!”   悲痛欲绝的隐王此时才看清曾柔,愤恨的说道:“是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达到京兆府尹衙门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的问题。”   “曾柔,你这个……毒妇!事到如今,你还狡辩?”   “我说过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发火也没用,一切等到了京兆府尹衙门再说。”   阿琬气息微弱,喃喃的说道:“我的孩子,王爷,我的孩子!”   “琬琬,孩子不会没的,你会没事的。”   “孩子,孩子……”   阿琬勉强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了曾柔,前生今生交错,“又是你?曾柔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劝隐王您最好还是带她去看看大夫。”曾柔从车窗中探出了脑袋,目光不错神的盯着隐王:“如果你还想用她的话,最起码先要保住她的性命!”   “不用你提醒本王!琬琬是本王的命。”   “哦。”   曾柔的尾音拉得很长,嘲讽之气十足,不过隐王的面皮早已经练出来了,他脸上的深情愤怒毫无破绽。   周围的百姓见到隐王夫妻,又见到曾柔,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不大一会功夫,先于京兆府尹差役到达事发地点的人是永宁侯诸葛云,作为京城最为炙手可热的皇帝私生子,诸葛云又有俊美无双的相貌,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不肯离去了。   有年轻的女子将荷包等物扔向诸葛云,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曾柔觉得大金朝的百姓挺开放,追星不弱于后世呢。   诸葛云冷冷目光扫过隐王和商琬,目光在落在曾柔身上时暖化了许多,提了提将缰绳,纵马越过隐王来到马车前,先将曾柔上下看了一眼,“没事?”   “有点小麻烦。”   “马匹惊了?”   “嗯,许是被人动过手脚。”   “我去趟你府上把喂马的马夫抓起来?”   “一会让京兆府尹衙门的人去传唤马夫,省得有心人以为我怕了他!”   诸葛云翻身下马,站在隐王面前,轻描淡写的说道:“下了大本钱呐,隐王如此确定你将来还会有儿子?”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永宁侯,你现在还没资格站在本王同曾柔中间。”   隐王冷冷的瞥了一眼曾柔,”今日的事儿,本王一定铭记于心,曾柔!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他抱着商琬去寻大夫,商琬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下体像是血崩一样流血不止,隐王顾不得同曾柔对峙,一旦商琬有个好歹,必然会影响他下面的计划,商琬在医术上的天赋也是隐王手中的重要砝码之一。   “你怎么看?”诸葛云回头问曾柔,“他是故意的?还是意外?”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意外,京城多了一个变数,这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如果京城是一潭死水的话,曾柔和诸葛云抗衡皇帝的道路走起来会很艰难,隐王不肯就此罢休,这点曾柔早就猜到了,只是她没想到商琬会小产!   不管这场奸情是不是隐王设计的,以商琬的能耐不至于躲不开……不过商琬应该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商琬只会恨曾柔!两辈子的的恨意会让商琬化身复仇女神……她复仇的怒火会袭向曾柔。   京兆府尹衙门的差役将曾柔一行人带回了衙门,在曾柔的提醒下,差役还带走了十几个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从事发到马车撞到商琬一直都在现场,曾柔不知其中是不是有隐王的人,按说隐王不会过多关注人证这一点。   马车失去控制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撞到人也并非杀人放火的大罪。   因为有永宁侯在场,京兆府尹对曾柔还是很客气的,再加上曾柔如今肚子里怀得是皇孙,诚亲王的遗孤,京兆府尹破例给了曾柔安坐的待遇。   作为犯案的一方,曾柔到了,可原告隐王夫妇却没到衙门中来,隐王以阿琬需要照顾为由,婉拒到京兆府尹衙门状告曾柔!   虽然缺了隐王,曾柔也没客气,让人宰了曾经发疯的马匹,剥开马匹的胃,查看里面的草料,京兆府尹大堂血色弥漫,京兆府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曾柔面不改色指导着仵作开膛破,虽然只是一匹马,但他隐约觉得心底发毛。   将马胃里的草料取出后,曾柔又让有喂马经验的人看过,得出一个结论,草料里并没任何问题!   曾柔微微勾起嘴角,草料是不可能动手脚的,因为谁也无法控制马匹发狂的时间点,除非无差别攻击,否则谁也无法说保证疯狂的马匹只会伤到商琬!   “既然没有问题,本官以为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   曾柔指了指马尸体上的伤口,此处划伤恰好在马匹鬃之下,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被鬃毛掩盖的伤口很难察觉,“既然草料没问题,那么只可能是外伤了!”   “这……”   京兆府尹询问仵作,“以你看,这道伤口可否会导致马匹受惊?”   “回大人,伤口虽是细小,但伤口很深,似被锋利的柳叶刀划伤的,马匹突然受伤,一路狂奔是必然的,亏着曾夫人的马车结实,马夫技术高超,否则曾夫人一样有危险!”   听到这句话,永宁侯诸葛云皱起了眉头,曾柔有危险?   是隐王?他是不是顺势也想让同曾柔小产?   以曾柔如今的身体状况,她小产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诸葛云起身道:“看来我得再去案发之地看看了。”   “请京兆府尹大人快点结案,拿了大人写得案宗我也好早点去宫里面圣。”   “面圣?”   京兆府尹冷汗淋淋看,心有余悸的说道:“这点小事用不上京东圣驾罢,皇上政务繁忙,曾夫人受惊不小,需要静养!”   “我肚子里的骨血总是皇孙,如今有人想伤害他,嫁祸于我,我怎能不告诉陛下?我名声有损到是没什么,最怕有人借此机会生事!”   曾柔指望着皇上插手,皇帝越重视这件事,将来的变数越大,她和诸葛云的好事也就不远了。   如今曾柔肚子里的骨肉是皇上承认的诚亲王的子嗣,无论男女都是皇家孩子,不借着有孕时弄出点动静,等将来孩子出生了,曾柔想进宫找皇上说理,皇上也不一定会召见她。   京兆府尹再三劝说,曾柔不改初衷,无奈之下,京兆府尹只能将这桩案子的案宗写好交给曾柔,对曾柔再三作揖,“还望曾夫人嘴下留情,本官好不容熬到京兆府尹的位置,家里亦有老小需要本官的俸禄银子。”   “大人审案公正,皇上自然会明白大人的忠心。”   “如此,多谢曾夫人。”   京兆府尹心惊胆颤的送走了曾柔,回到府衙后,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只求能保住官帽,同时他亦明白以后曾柔的事情,能不沾就不要沾!   ……   喝了汤药后,清醒过来的商琬眼泪就没停下过,哭喊挣扎着要找曾柔报仇,她双目赤红的样子似地府的怨灵,嘶哑的声音透着阴森气息:“放开我,放开我!曾柔,我要让她不得好死!她得给我的儿子偿命!”   隐王按住了商琬,眼角泪光闪烁,他眼圈也红了,愧疚的抱着商琬:“琬琬,是本王没用,本王没保护好你!你这幅模样,本王的心都碎了。”   “王爷,我们去找曾柔,让她索命……”   阿琬见到了隐王眼角的泪水,她怔住了,喃喃的说道:“你哭了?”   隐王擦了擦眼角,从一旁又端起一碗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商琬,愧疚,痛苦,疼惜之色萦绕在他眉间,阿琬看得心都痛了,她不是不怨诚亲王,也不是不恨他,可在她心底还是疼惜爱慕他的。   隐王如今痛苦的神态,让她的心变得格外柔软。   “王爷。”   阿琬握住了隐王的手,“你也很难过是吗?”   “不难过,本王是……”隐王发泄一般的扔掉手中的汤碗,红着眼睛道:“是恨,恨曾柔,更恨本王没用!”   隐王抓住商琬的玉手,轻轻的吻着她的手指,眼睑低垂盖住眼底的挣扎和痛苦,声音低沉暗哑:“如果本王料到有今日,一准不会带你出门,谁也没本王后悔!”   “琬琬,本王这辈子只怕就这样了,我不忍再拖累你!”   隐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簪,交给商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道:“你走罢,在你枕头旁我留了一万两银票……琬琬,这笔钱无法让你过一辈子的富庶日子,但这笔钱已经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   “簪子就是惊喜?”   “本来还有一个店铺的,眼下我哪有心思经营店铺?我想抛下一起,只过平凡的日子,可他们并不想放过我!琬琬,我无法再让你和我一起受苦,受人轻贱!你走罢!”   隐王没听到商琬的回应,闭了一下眼睛,走出房门,静静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隐王拢在袖口的拳头攥紧,耻辱!这是他毕生的耻辱!   可他想翻身也只能咬牙忍下耻辱了,上辈子曾柔同他虚情假意,是不是也会觉得耻辱?   曾柔……曾柔……   今日永宁侯护着曾柔时,他差一点冲上去扯开永宁侯诸葛云,哪怕是他不要的女人,他也不许诸葛云碰一根指头!   皇宫中,皇上对着啼哭的曾柔道:“你别哭了!你若疼爱你肚子里的骨肉,何苦同小六和离?”   “因为疼他,才要和离保护他,皇上,您不会以为曾经的诚亲王能容忍他吧,有个不得诚亲王喜欢的母亲,他又怎么可能的好?方才的惊马撞得阿琬小产的案子,虽然有京兆府尹的判词在,可一旦传开,民女该怎么见人?一准有很多人说是民女故意为之,皇上明鉴,民女早就放下了,岂会再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曾柔说着跪下来,“恳请皇上明鉴!”   “朕会查清楚到底是谁所为,曾氏,你起来!”   皇帝话语并不见对曾柔有多慈爱,仿佛能看透世事的目光扫过曾柔,曾柔心底一惊,面上却不显的起身,当今皇上不会因为对自己的欣赏就成全她和诸葛云。   “你出宫去,朕最近不想见你。”   “遵旨。”   曾柔倒退着跨出了大殿的门,身后传来皇上低沉的话语:   “念在你肚子里的骨肉,朕不会在你未产子前对你如何,朕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所求万无一丝的可能,朕的皇孙全算上有四五十个,朕既然不认儿子,一样可以不认孙子。”   皇上是在警告她,这是曾柔最后的机会,皇上以后不会再顾及皇孙和她。   曾柔脚下微微一顿,轻声回了一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望陛下保重龙体,民女会在佛前祈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您福运绵长,才能见到人间奇迹!”   在曾柔身影消失后,皇帝砸了在手中把玩的镇纸,胆大包天的丫头!敢反将他一手?   他不信诸葛云会舍弃权利富贵,执意选择曾柔!   现在曾柔如此自信,只因为他给诸葛云的诱惑还不够大,皇帝眯起了眼睛,王爵不能给他,再怎么皇上都不会让江山失衡,如果诸葛云因为曾柔曾经帮过他进而产生爱慕的话……是不是也让一位绝色美人帮诸葛云呢?   曾柔的容貌算不上是顶级的。   从来没输过的皇帝,这场游戏他依然不会输!   夜晚,群星璀璨,明亮的星光让明月都显得有几分的暗淡,一道黑影向门口移去,打开院门时,躲在阴暗处的阿琬开口了:”王爷,你要做什么去?”   明月照亮了黑影的面容,隐王背对着阿琬,“出门逛逛,我的事你不用管……”   “你还想隐瞒我?”   阿琬扑上前去从后抱住了隐王,摸到了他怀里的火药,“你想同曾柔同归于尽吗?若是火药的事情此时暴漏,玉河河堤的事情又怎能瞒得住皇上?况且王爷是有大志向的人,您不值得和曾柔同归于尽。”   “琬琬,本王是男人。”   “我晓得,王爷,我们还有机会的,您忘了么?明年会有一场地震的……那就是我们的机会,王爷,为了报仇,为了您登基的梦想,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您别再所傻事了。” ☆、第一百零六章 布局   明年会有一场大地震,隐王也有心思借着这场地震弄出点事情出来,若没有这样的打算,隐王也不会安排下这一切了。   阿琬以为自己可以凭着炙热的感情融化温暖隐王,可以因为自己的牺牲而让隐王感动,进而只钟情自己一人。   她不明白在感情上,不是你付出了,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回报。   她对隐王越是顺从,隐王越是将她的付出当作是理所当然,不是哪个男人都会被女人感动的,起码隐王不是个被轻易感化的男人。   隐王从高处跌落下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再一次崛起的机会,   “琬琬,我……”   隐王回身抱住了泪水莹莹的阿琬,轻轻吻去了她眼睫上的泪水,“我该拿你怎么办?明明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什么不肯离开?上辈子本王辜负了你,这辈子本王实在是不愿意再让你受委屈……”   阿琬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滚落,她何尝不知隐王有私心,也晓得隐王不一定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深情,可她如今的地位,能力,以及对曾柔的恨意,除了依靠隐王,她还能怎么办?   离开么?   离开了隐王,她能去哪?   安平侯府虽然没有被皇上削爵,可已经迁居关外,等同于被贬谪出京,她此时若是去寻亲,怎么面对疼爱她的父母?   最重要得是曾柔害得她这么惨,让她两辈子成了笑柄,她怎能眼看着曾柔得意?   相貌平常,心思歹毒的曾柔凭什么过得富贵逼人?凭什么得到表哥诸葛云的爱慕?   她不服!   除了隐王外,阿琬想不到能合伙报复曾柔的人,同隐王继续走下去,还有可能会报复曾柔成功,赢回她失去的尊容富贵,这是她唯有的机会了。   哪怕知晓隐王对她用心不诚,她也不愿意深想,如果她能借着隐王的安排攀上旁人……   “王爷,您不要这么说,我不想您为难,不想你伤心,如果离开了你,我生不如死啊。前生我恨您无情,甘愿被曾柔那个贱人利用,今生王爷对我一往情深,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困难。”   阿琬偎依在隐王的怀里,轻声说道:“也许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在困境中才能显得我们的真爱难得!”   ”嗯。”   隐王打横抱起阿琬,眼圈微微泛红,“天色太晚了,夜风也重,阿琬刚刚……你早些歇着为好,调养好身子……本王只认你生的儿子,本王的基业将会由你生的儿子继承!”   “王爷……”   阿琬享受着隐王的关怀,明明应该很幸福的时候,她却觉得口中微微泛苦,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已经分不清楚了,阿琬宁可相信隐王,要不她的人生岂不是太悲惨了?   ……   诸葛云绕过皇上留下的密探,潜入曾柔的住处。   这是一座三进的宅邸,屋舍的布置错落有致,曾柔也是个喜好享受不肯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庭院的布置和屋舍中的摆设既精致又让人觉得很舒适。   其实诸葛云倒也不是非要绕过皇帝的密探不可,他是一点都不怕皇帝知晓,不过曾柔说过,别在此时太刺激皇上,唯一能影响诸葛云的人只有曾柔一个人。   体内的灵魂趋于稳定,有时候原主还能同诸葛云交流几句,所以诸葛云并不太过忌惮使用内力,他顺便也可以显示实力,让原主安分一点。   诸葛云在夜色中叩开了窗户,翻身滚进了屋子:“小柔。”   “你怎么来了?”   “今日出了惊马的意外,我怎能不到?”   诸葛云几步来到床榻前,按住了打算起身的曾柔,仔细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不舒服?看你的气色不如以前。”   “今日皇上派来了伺候我生产的妈妈。”   “嗯。”   “我想换子的事儿,将他换掉真是对他好么?”   曾柔轻轻的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有经验的妈妈来看过,肚子里是个男孩,他是诚亲王的嫡子,必然会继承诚亲王王爵:   “并非是换不走他,你我是打算在这一世归隐的,本来是皇族的人,他将来会不会怪我没给他选择富贵的机会?”   “你不是说过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父母?”   诸葛云安抚般的吻了吻曾柔的额头,“你晓得我对你的心思,你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将来我们也可能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在皇宫里有什么?淑妃……如今是贵人的她自顾不暇,会善待关爱孙子?皇后娘娘看着贤惠大度,可他同皇后并没血缘关系呐。血缘对俗人来说是不可割舍的。”   “何况你怎知我没爵位让他继承?大金朝的爵位除了世袭功勋外,皇子王爷的爵位降等承袭,也就是说没几代爵位就将没了,我如今的永宁侯爵位可是世袭的。”   曾柔白了得意洋洋的诸葛云一眼,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是啊,你若是不娶我,你没准会被封王爵呢。”   “没有小柔,便是皇帝我也懒得做!”   诸葛云将一张俊美的脸庞凑到曾柔面前,“小柔,我不能没有你呢。”   如果他贪恋权位荣华富贵的话,诸葛云何必一路追着曾柔轮回转世?上两世中哪一世,他都是权倾天下,至高无上的。   曾柔爱抚般的轻抚他的面容,诸葛云这一世太俊美了,犹如雪山山峰中的白雪,天上的辉月,纯粹的让人想要独占他!   “皇上没有再为难你?”   “没,皇上最近对我极好的。”   诸葛云的脑袋枕着曾柔的大腿,任由曾柔眷恋般的在他脸庞上摸来摸去。   他眉宇间透着舒适,慵懒,像是一只耍懒的大猫,”皇上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是不想让我来见你罢了。在皇上心中,有了富贵地位,还缺女子?他不明白,我想要什么……更不懂得我前两世有怎样的人生!”   曾柔温柔的笑着,听诸葛云絮絮叨叨的说着,纸糊御史夫妇对他的关爱,他对当今皇上的鄙视,说着有多少位皇子来拉拢收买他。   “小柔,你不晓得,我娘……”诸葛云嘴角翘得高高的,“有人说我是皇帝私生子,结果我娘直接将说那番话的人给打了出去,她用扫把砸得说这种话的人鼻青脸肿,而我爹,第二天上朝就弹劾被揍的命妇的丈夫,义正严词的表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皇上怎么说?”   “只能捏着鼻子准了我爹的奏折呗。”   诸葛云忍不住的大笑,“你是没看到当时皇上和定国公的脸色有多臭!哈,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诸葛御史夫妇会有这样的性情。“   “也许想到了。”曾柔戳了戳诸葛云俊脸的笑容,“诸葛御史夫妇应该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人家,否则皇上安抚不住定国公!你看定国公如今的脾气也不小。”   “再大的脾气又能怎样?他依然不敢同皇上多说一句话!顶多郁闷一下皇上……郁闷皇上有用?皇上可是有整个后宫的妃嫔解闷,排解郁闷,再不行还有朝野上下的群臣和皇子随皇上耍。”   诸葛云咂嘴,显然对定国公的安排不以为然。   曾柔刚想说什么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的阵痛,诸葛云连忙翻身起来,扶着曾柔问道:“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   曾柔死死的抓紧诸葛云的胳膊,“孩子,替换的孩子可准备好了?”   诸葛云点头道:“早就准备下了,恰好有一个昨天才生了个儿子,皇上派来的人我帮你引开,至于伺候你生产的妈妈……用迷药就是。”   曾柔忍着阵痛,点头:“你快去……我要喊人了。”   “小柔,如果……如果你坚持不住,记得保住你的性命,孩子……左右不是你的骨血。”   “我还没看到隐王和商琬的结局,老天应该不会让我死的。”   诸葛云吻了一下曾柔的额头,很快的翻窗而出,他很想陪伴在曾柔身边,可惜他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诸葛云心底对一直阻止他们的皇帝多了一分的恼怒,皇帝只理好朝政大事不就好了?非要管他娶谁!害得他……还得连夜找新出生的婴孩!   好在早有准备,诸葛云抱着喂了迷药的婴孩赶回曾柔身边,他趴在房顶上,看进进出出的人忙碌着,从下面的屋子里传来曾柔的哭喊声,诸葛云烦躁的扣着房顶的砖瓦,怎么这么慢?   上次曾柔生孩子也没耽搁这么多功夫,他左思右想之时,听见一声婴孩的哭啼声,诸葛云探头向屋子里看去,生了?   他同曾柔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直接从窗户上翻进去,见曾柔面前站着四个伺候陌生的下人,诸葛云晓得这些人是皇上派来的,将怀里的孩子同曾柔生的儿子对调,心疼的问道:“你怎样?”   “快走,我定住了他们几分钟而已。”   诸葛云将儿子揣进怀里,“小柔,不后悔?”   “如你所言,放在宫里我不放心,如果他将来知晓详情怨恨我……那就来一场滴血认亲好了。”曾柔摸了摸被换过来的孩子,眼里闪过几许的愧疚,“希望你也不要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一个农妇的儿子成了皇孙,他还怪你?后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能享受到父母之爱?有得必有失罢了。”   诸葛云抱着儿子再一次离开了。   曾柔抿了抿湿漉漉的头发,希望如此……将出生了有一日的男孩皮肤上涂上了让肌肤起褶子红块的药膏,她轻轻抖动衣袖,站在她面前的四位妈妈齐齐的清醒过来,她们不过是觉得眼前一花,见曾柔昏倒在床榻上,又见到了在曾柔身边新出生的孩子,她们自然不会怀疑其中有猫腻。   其中一人抱起皇孙,“我这就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贺喜去。”   其余的妈妈看着曾柔默默的叹息一声,如果没有闹金殿那一出,也不至于母子分离,更不至于失去了诚亲王妃的身份,旁人都能忍得下,偏偏她忍不住,这也是曾柔没有富贵命儿。   生下皇孙,皇上过几日许是会送曾柔代发修行去呢。   她们被派到曾柔身边,就是为了伺候曾柔生产的,如今皇孙降生,她们稍作歇息,便返回了皇宫。   皇上听说曾柔生下了皇孙后,颇为感兴趣的让皇后抱过来给他看看,皇后自然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思,抱着刚降生的皇孙凑近皇上,“陛下看像不像他娘亲?”   “一个狠心,乖张的母亲,以后皇后莫要提她!”   “曾氏还活得好好的,便是臣妾不提,自然有人会说。”   皇后柔柔的一笑,“臣妾看与其旁人告诉他,不如由皇上来说,臣妾再疼爱他,也取代不了的母亲,见他……臣妾也是心疼的。”   “既然皇后心疼,就多疼爱他一些。”   皇上左看右看,看不出孩子像诚亲王,自然也看不出像曾柔,他心底狐疑着,不过他之所以要见皇孙,并非是好奇,而是方才他做了一个颇为吉祥的梦,刚一清醒,他就听到了曾柔生产的消息。   皇帝的目光凝重了几分,莫非吉兆应在他的身上?   他如果对一个没爹没娘的皇孙太过关注,只会害了他性命。   “朕看他福分一般,以后他就交给皇后了,明日让礼部拟两个名字成呈上来,朕就不看了,皇后随便圈一个就是,诚亲王早丧,朕也不亏待他,他周岁后,朕会册他为诚郡王。”   “遵旨。”   皇后抱着皇孙离去。   皇帝在大殿里踱了几步,吉兆不可能应在他身上!   ……   皇孙被抱到皇后身边养的消息,很多人都知晓了,皇上没为皇孙亲自命名,也没对他多关爱,旁人自然不会在意皇后身边多出了个孩童。   但在民间的隐王确是在意的,毕竟是他的儿子!   夏侧妃生的庶子因为那场食物中毒面上落了疤痕,况且他始终是庶子,并不得隐王的心意,对曾柔……他是恨的,他以为他不在意曾柔生的儿子,可听到孩子出生的消息后,他才明白什么叫血脉相连!   骨肉分离让隐王更为痛恨曾柔!   当然这一切他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在阿琬面前一直很淡然,他对曾柔生的儿子做出漠不关心的模样,如此阿琬的心情才好上了不少。   直到阿琬身体完全恢复后,隐王才说了自己的计划。   地震在古代被称为天神震怒,民间帝王德行不休时,往往天神会降下地震,距离那场地震还有将尽大半年的功夫,隐王痛苦的看着商琬,“琬琬,要不……要不算了罢。”   “王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   商琬用最好的胭脂上了淡妆,因为她眉宇间凝结着一抹哀伤,使得她在明艳之中平添了几分的脆弱幽怨,如此矛盾的组合更提升了商琬的魅力。   在双眉中间,商琬画上了一朵梅花,对着镜子簪上发簪,完整淡雅的梅花妆极好的衬托了她的气质,她总算不用再带着平淡无奇的人皮面具了,有了绝美的容颜,商琬也比平时多了几分的底气。   曾柔……断指,小产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隐王按住了商琬的香肩,凝视着她,“我舍不得你!”   商琬后背靠着隐王,温存般的低声道:”我的心,我的身体永远是王爷的!旁人休想近我的身,王爷不晓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琬琬,答应本王,若他无礼,无论你是用药也好,叫人也罢,你都要躲开……”隐王不放心的叮嘱,“你这幅绝美的模样,哪个男人忍得住?我……我恨死自己了。”   商琬展颜轻笑,起身轻轻的吻上了隐王的嘴唇,柔声道:“您放心吧,我永远都是你的。”   迷药她早已准备好了,不过这次只能诱惑理亲王到是让商琬有点遗憾,她更想让表哥心里眼里都是她!   带上了遮掩面容的惟帽,商琬辞别隐王,去了佛寺烧香祈福。   理亲王虽然受了生母被贬为贵人的影响,但他在朝堂上最近几月颇有建树,并做了好几件让朝臣和刮目相看的事情,被贬为贵人的生母也颇为争气,虽然做了贵人,但皇上对她颇为恩宠。   她又会讨得皇帝的喜欢,如今她已经成了嫔,由此理亲王搬回了被弟弟拖累的劣势,随着十公主风光出嫁,联姻勋贵之家,理亲王重新屹立于夺嫡的皇子中。   理亲王妃的娘家同样为此出力不少,理亲王对自己的王妃更为亲热,今日他便陪着王妃去寺庙里祈福烧香。   理亲王妃同寺庙主持参禅时,不大信佛的理亲王独自去寺庙后山欣赏精致,在一处凉亭歇息的时候,他碰见了来寺庙忏悔的商琬……   柔柔弱弱的商琬异常能挑动男人的**。   理亲王本身对自己的弟弟就没太大好感,若是借此机会让弟弟蒙羞,他不介意享用了商琬,他还记得当初在围场的时候,商琬倒在他怀里……他自然以为商琬跑过来是为了救他!   只是阴错阳差,父皇将商琬赏给了弟弟!   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理亲王从凉亭里出来,跟着商琬的脚步向后山的忏悔池走去……   像商琬这样的美人,实在是不适合同隐王过凄苦窘迫的日子,便是理亲王怀疑商琬的用心,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被商琬迷住,不过是尝个新鲜而已,理亲王对自己的自控力很有自信。   不得不提一句,商琬在情场上非常有手段,欲迎还拒,柔弱凄苦,爱慕痛苦等等矛盾的神色被她演绎得淋淋尽致,她既想贞烈的拒绝理亲王,又仿佛对他情根深种。   再搭配上商琬身上带着迷药,理亲王感觉热血上头,不知怎么非常想占有眼前的绝色美人!   好在他晓得这是在寺庙,商琬也不愿意让他这么轻易的得逞,最后商琬推开了理亲王,慌不择路而去……当然勾魂的绢帕遗落在理亲王身前。   隐含着商琬体香的绢帕诱惑着理亲王,生母最疼的人是小六,直到现在生母还让理亲王多照顾小六!因此理亲王对隐王的嫉妒更深上一层。   他捡起商琬遗落的绢帕,也许他能在商琬身上折辱小六……   隐王一直等到理亲王离去才在寺庙里现身,他唇边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理亲王的心思他若是不明白的话,也不会用商琬这一招。   理亲王能在朝野上建树颇多,还不是因为隐王以前埋下的棋子起了作用?   自打他被封为隐王后,曾经暗自辅佐他的谋士纷纷转头投靠理亲王……隐王曾经计划好的进阶宏图也给了理亲王。   理亲王在朝堂上获得皇帝的称赞奖赏,隐王除了嫉妒外,更多得是恨,因为如今理亲王获得的好处,应该是他的,他十余年的布置白白为理亲王做恶嫁衣!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因为他被封为耻辱性质的隐王而烟消云散,他只能由明转暗,借着理亲王达到目的……   隐王蹲□体,用忏悔池中的泉水洗了一把脸,除了弑君夺帝位外,他别无选择!   商琬第一步走对了,余下的就看她什么时候可以让理亲王的野心泛滥了,对商琬配的药物,隐王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长命锁……他端详了好一会,将本打算给儿子的长命锁扔进了忏悔池中。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得偿所愿,我会将这把长命锁从忏悔池中捞出来!你……也许是唯一有资格继承我的帝业的儿子。” ☆、第一百零七章 蛰伏   忏悔池水波荡漾,长命锁慢慢的沉到池水底部,没入泥沙之中。   隐王又在忏悔池旁站了一会,等到夕阳西下,隐王离开了寺庙。   回去前,他买了好几瓶的烈酒,喝一半,倒在身上一半,把自己弄得酒气熏天。   穿过巷子的时候,他故意惹了几个地痞,他脸上挨了两拳,步履蹒跚,晃晃悠悠的隐王撞开了自家院落的门。   商琬听到门口有动静,快步出了屋子,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隐王身上的酒气,商琬晓得他去买醉了……被皇上改封为隐王后他沉默不愿意见人,但他并没喝醉。   被人处处刁难,备受嘲笑,隐王同样没有买醉过。   只要商琬一想到隐王是为自己醉了,商琬的心就不由得柔软起来。   眼前这个别扭内敛的男人太让人心疼了。   也许她跟了理亲王,最受打击得是他。   “王爷。”   商琬扶住了身体摇摇欲坠的隐王,用她消瘦的肩膀支撑着隐王的身躯,”回屋吧。“   “琬琬,琬琬。”   隐王脸上露出几分的痛苦和挣扎,既想推开商琬,又想好好的呵护商琬,他两道浓眉之间的蕴含着难言的吝气,“一醉解千愁,为何本王不醉?连烈酒也瞧不起本王?”   “您慢点走。”   商琬泪水莹莹,心痛的扶着隐王回到屋子里,将隐王搀到床榻上,商琬低头脱去他的鞋子,隐王伸出手将她直接拽上了床榻, 翻身将商琬压在身下,深邃且痛苦的目光凝视着商琬绝美的容颜,沙哑的问道:“说?他有没有碰你?”   “王爷……”   泪水从商琬的眼角滚落,她泣不成声般的说不出话来。   “琬琬,他有没有这样对你?”   隐王亲吻着商琬的嘴唇,眉毛,鼻子,眼睛……“有没有?”   “没有呢。”   “有没有像本王这样爱抚你?”   “没有呢。”   隐王的手已经滑进商琬的衣服里,揉捏爱抚着她挺立的酥!胸,拇指滑过峰顶的红缨,隐王听见商琬说没有后,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来,“琬琬,本王后悔了!”   “头疼,头好痛!”   “王爷。”   商琬搂住了抱着脑袋喊疼的隐王,泪水滴在他的脸庞上,“王爷您别太难过,我……我是不会被他祈欺负的,王爷,只要我不想,谁也不能勉强我!我……我两世加起来也只钟情你一人!”   隐王的脑袋埋入商琬的酥胸中,吸了吸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气息,“琬琬,别离开本王!”   “不会的。”   商琬仿佛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隐王,慢慢的他们两个人逐渐的合二为一……激情散去后,商琬倦怠的睡熟了,隐王却睁眼看着棚顶,该进行第二步了。   如果他的感情能束缚商琬,他会表现得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隐王也怕商琬背叛自己,如今除了他自己外,谁都不信!   此后的日子,理亲王总能在不经意间碰到商琬,无论商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他都能看出商琬的别样风情来。   商琬欲迎还拒玩得不错,理亲王被她吊得有点火起,几次想抱商琬上床榻,可商琬就是有办法从他怀中逃脱,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理亲王已经给商琬买过好几次的珠宝玉石了。   曾柔虽然在做月子,但诸葛云却没闲着,他晓得曾柔对隐王和商琬比较关注,于是他很注意隐王和商琬的动向,不过,无论是隐王也好,还是理亲王也罢,他们都全力隐瞒着私情。   诸葛云也不能总是注意着他们,只是有空的时候去隐王面前溜达两圈。   按照曾柔所言,他们如果不动弹的话,他和曾柔想成亲也不容易,老实说,虽然皇帝对诸葛云很不错,但诸葛云对他的感情不深,远远及不上对纸糊御史夫妇的维护。   如果隐王算计皇上的话……诸葛云能看到也会装作看不到,左右商琬不是他夫人,商琬自己愚蠢被隐王戏耍,诸葛云懒得为商琬操心。   某一日,理亲王总算逮着机会同商琬成就了好事,而理亲王的恶趣味得是,他竟然让随从叫来了隐王……虽然在他们欢好之后,但隐王走进门来时脸色也白得像是纸一样。   理亲王在隐王面前系上了衣扣,高傲轻佻般的瞄了差一点要呕血的隐王一眼,“你夫人伺候得不错,本王挺喜欢她。”   “……”   隐王手臂低垂,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安排是一回事,可看理亲王从商琬身上爬起来,他还是觉得羞愤,怨恨商琬怎么就被理亲王碰了?   理亲王慢悠悠的踱步到隐王身边,带着笑容拍了拍隐王的肩膀,“你夫人可是个宝贝疙瘩,本王命令你不能亏待了她,以后……她就是本王的私宠,私宠什么意思,你可知晓?”   “你不要太过分了!”   “小六,本王告诉你,她虽然难得,可本王也不是见到女人就迈不开腿的蠢货!本王也不是你,为了一个妾冷落嫡妻!男人嘛,玩玩可以,但正妃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   理亲王挽上袖口,“你也别太怪她,她挣扎了,也用了点手段,不过她那点迷药让本王更尽兴,她………本王玩定了,若是本王心狠的话,会在同她欢好的时候让人叫你过来!”   “你献上爱妻的事情,本王不会忘记。”   理亲王给了隐王一叠银票,慢悠悠的出了房门,“如果她死了,本王同你的兄弟之情也就彻底的断绝了,等本王玩腻了,你可以再把她给旁人……”   隐王捂着胸口,嘴角渗出了银红的鲜血,他尽力的忍着,忍着,压着血气上涌……被彻底羞辱的痛苦让他再也绷不住劲儿,哇的一口血喷出,哪怕他不在意商琬,也会在意自己的脸面!   商琬躺在床榻上,赤裸的娇躯上布满了吻痕,她上下起伏的胸膛证明激情尚未散去,浓郁的欢爱气息证明他们方才的房事有多激烈且尽兴……   她慢慢的从床榻上坐起,布满清朝的脸上多了一抹别样的神采,披上了外罩盖住身躯,内疚的说道:“王爷……”   “你好!你很好!”   隐王抹去嘴角的血沫子,转身跌跌撞撞的出门,商琬看着被门槛绊倒的隐王,苦涩地说道:“对不起。”   她低估了理亲王。   原来这世上的男人不会被女人轻易的耍弄,她以为自己玩的精巧,理亲王的段数不比她低,在她明白过来的时候,理亲王已经将命根子埋入她身体里了……随后虽然理亲王有勉强她,但她也感觉到性!爱的乐趣。   理亲王和隐王完全不同,他的那活儿虽然没隐王长,但却很炙热,理亲王欢爱的技巧要比隐王出色的多,隐王两辈子加起来玩过的女人都没有理亲王一辈子多。   而且理亲王在床榻上温存体贴,讲究情趣……这也比只晓得征服的隐王要好。   最最重要的是,理亲王如今可比隐王要有权势,商琬见反抗不得,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王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王爷……”   回答商琬的是隐王悲愤的笑声,他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沾染的尘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此时他宁可大醉一场,彻底忘记这份耻辱!   可惜上天没有关照他。   在街上,他见到了做完月子出来来透气的曾柔。   曾柔略显得丰盈的身段妖娆且妩媚,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若凝脂一般,一双灵动沉稳的眸子很是吸引人……她生产后比以前更美,从她骨子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让很多女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哪怕她此时已经不是诚亲王妃,她依然有着让任何人不敢小视的傲气和贵气。   有曾柔出没的地方,又怎能少得了诸葛云?   诸葛云早就习惯了身着武将常穿的剑袖衫,他俊美的面容此时露出的柔情,能击穿任何女人的心脏。   “小柔不知,皇上实在是好笑极了。”   诸葛云专注的看着曾柔,仿佛天地间只有曾柔一个女人一般,“皇上故意罚了我,几名公爵府的小姐都据理力争般的为我求情,各式各样的美人纷纷为我同皇上争辩,最后……”   “怎么?”   “我宁可被皇上打板子,也不需要她们为我据理力争。”   诸葛云握紧挂在自己腰上的宝剑,灿烂且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她们能让我感激才怪了,皇上……皇上纵然有三宫六院,他也不明白女人!心心相印比滥情更可贵!”   “皇上他是不愿意明白吧。”   曾柔奖励般的拍了拍诸葛云的手臂,“碰见命中注定的女子是很难得的事儿,皇上只懂得宠女人,却不晓得怎么爱一个女子,所以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女子真诚的爱慕,不过,在皇上看来,他这辈子过得挺幸福的,在有情人眼中,他很可怜!如果他不是皇上,你看看有谁跟着他?”   “隐王,你听够了罢。”   诸葛云几步将躲在一旁的隐王抓出来,见隐王的气色灰败,样子狼狈,他唇边还有没擦干的血迹,纳闷的问道:“怎么了?被女人强上了?”   隐王的容貌还是能称为英俊的。   隐王看着曾柔,一把推开诸葛云,“你们……本王永远不会成全你们!”   他转身大步离去,诸葛云摸了摸鼻子,问曾柔:“他怎么了?”   “谁晓得,也许他脑袋上抹了一层绿,这年头,若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嘛。”   “可是我们还没……”   曾柔瞪了诸葛云一眼,嗔道:“不成亲,我绝不同你上床!这一回,我一定要将情!事留到洞房花烛夜!”   上两世曾柔都让诸葛云偷吃了,这一回他们来到国泰民安的大金朝,曾柔自然不用担心诸葛云在上疆场的问题,也不用觉得愧对诸葛云。   所以这一回曾柔坚决抵制婚前性行为。   “小柔,小柔。”   诸葛云因为顾及怀孕的曾柔,已经饿了好几个月了,本想着趁着曾柔一时不查爬上床的,听曾柔这么说,他自然是着急了,“皇上不松口,我能怎么办?”   诸葛云没想过造出一把火枪将皇上击毙,或是用内力震碎皇帝的内脏,不过,一旦皇帝继续执迷不悟下去,诸葛云可就没那么好的耐性等待皇上赐婚了。   定国公也是诸葛云需要格外注意的人物之一,定国公的内息虽然比不过诸葛云,但比寻常人要强上不少,最近几日定国公一直陪伴皇帝,便是不想让给诸葛云下手的机会!   再多的抱怨,再多的不满,定国公对皇上的忠诚毋庸置疑!   “凉拌,反正不成亲,不洞房。”   曾柔没有一点商量余地且斩钉截铁的态度,让诸葛云犯了难,想了好一会,“好,我这就进宫求皇上赐婚去!”   “你有把握?”   “没把握,大不了被皇上揍一顿嘛,如果皇上执意不同意的话,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就不信皇上能满天下的寻找我们去。”   “这个方法不错,不过得等到隐王有了结局之后。”   曾柔不亲眼看着隐王倒霉,她又怎能甘心?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隐王闹出点什么来,隐王弄出了大动静,皇上也不会只盯着诸葛云了!   没准诸葛云混个救驾之功,皇上就顺手赐婚了。   诸葛云皱紧了眉头,轻声问道:“你确定他还能再崛起?”   “我不晓得他怎么计划的,但理亲王最近不大对劲,你不觉得他的实力增长得很快吗?理亲王处理的差事大多预判性很强,我不是说不重生穿越的人没有预判能力,理亲王同以前的变化有些大,我不由得怀疑他背后有高人。”   “你说得不会是商琬和隐王?”   曾柔意味深长的反问:“你说皇上有没有可能将帝位传给理亲王?”   “不可能!”   经常跟在皇上身边,本身又做过权臣和帝王的诸葛云看得明白,皇上真正看重的皇子,是如今的十四皇子,册为燕亲王的那人,其实曾经的诚亲王有机会的,可惜他被曾柔坑了。   燕亲王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好时候,皇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活上十年没问题,那时燕亲王正好过了而立之年,性情也会逐渐趋于稳定,继承皇位正合适。   别看皇上在明面上对燕亲王不怎样,但私底下皇上很关注燕亲王的状况,当然皇上也没大隐瞒诸葛云此事。   皇上和定国公不可能护着诸葛云一辈子,皇上没避讳诸葛云,便是想告诉他,在方便的时候可以同燕亲王多点联系,当然同燕亲王交往的程度就需要诸葛云自己把握了。   若是他为了讨好燕亲王而不顾皇帝,诸葛云只怕没等到燕亲王登基就让皇帝给拿下了。   诸葛云凑近曾柔小声的说道:“很可能是十四皇子燕亲王。”   “回头我同我哥说一声,燕亲王不正好入户部历练么?顶替了诚亲王的位置。”曾柔好笑的扬起了眉头,看来诚亲王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呢。   诸葛云嘿嘿一笑,不解的说道:“真不知道他上辈子经历了什么,难道他上辈子也失败了?”   “应该不会,要不商琬能看上他?可惜,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原主怎么得罪她了,不过,你跟在皇上身边要小心些,我看隐王是豁出去了。”   今日隐王给曾柔的感觉很危险,有自毁倾向的男人不可怕,可怕得是他的毁灭倾向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曾柔的预判应验了,隐王果真如她所言,彻底的不要脸面,不要尊严了。   他对理亲王宠幸商琬听之任之,人不要脸,活得会自在一些,隐王甚至可以再找几个美人同理亲王玩群p。   理亲王几次试探后,认为隐王成了小丑,不值得注意,可有时商琬却觉得隐王成了一条毒蛇,躲在暗处等待着击毙理亲王的机会,因为对隐王存有忌惮,商琬还是很听隐王的吩咐的,几次帮着隐王将最重要的几颗棋子埋在理亲王身边。   本来理亲王对商琬存着几分小心,然商琬的身体太诱人了,她所求在理亲王看来算不得大事,所以理亲王为了讨好美人,也就应下了。   隐王只让商琬专心侍奉理亲王,他并没像原定计划一样让商琬诱惑诸葛云,倒不是他疼惜商琬,而是他确信商琬去诱惑诸葛云,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有了曾柔,诸葛云还会要商琬?   由于曾柔所生的诚郡王养在皇后身边,曾柔母爱大发的去育婴堂找了两男两女四个弃婴,当然她的亲生儿子就在此列,曾柔这种做法,被皇上评价为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皇上瞧出诸葛云脸色不好后,对曾柔收养弃儿的事情改为变相的支持。   没有一个男人肯心甘情愿的接受拖油瓶!皇上是这么想的,可他不知道的是,诸葛云不是不能接受拖油瓶,而是拖油瓶总是跟他抢曾柔!   他得训练儿女们五六年才能放手,如此想着,他脸色能好才叫怪了。   日子平平淡淡的流逝着,有一日曾柔像往常一样去街上买些新式样的首饰,隐王拦住了她的马车。   他撩开车帘,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曾柔……真是一天一个样!她比以前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风韵。   隐王的变化让曾柔震惊,他比过去消瘦了许多,目光麻木,不过他眼眸深处尚存着几许的野心,证明他并未完全放弃一切,自甘堕落。   他不说话,曾柔也不言语。   过了好一会,隐王率先开口道:“你同诸葛云尚没行房?”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曾柔慢悠悠的说道:“况且我们行房又怎样?两情相悦什么时候行房不成?”   “你不必骗我,你的性情我晓得,诸葛云不可能爬上你的床!”   隐王在曾柔身边也埋了点人手,虽然她同诸葛云常来常来,但诸葛云直到今日还没得到曾柔,这一点隐王是晓得的。“本月二十八日,你去寺庙后山。”   “为什么?”   “为什么?”隐王眼里划过几许的愤怒,“你还问我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你自己生的儿子?你就是收养十个百个孤儿,也不如儿子重要!”   隐王没想到曾柔会这么心狠,儿子仿佛不是她生的一样!他在午夜梦回时,会想起儿子来,难道曾柔就没想过?   曾柔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早晓得嫡子的重要,我们之间也不会落到今日,当年你为什么不救你的嫡长子?还不是因为你认为商琬能给你生下更聪明更优秀的儿子?如今在我面前装慈父来了,你不觉得你的父爱来得太迟了?”   “本王虽是迟了,但总比你没心没肺的好,他那么小,你就敢将他交给皇后,你知不知道宫中的日子……没有生母维护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隐王抬手阻止曾柔开口,缓缓的说道:“曾柔,本王时间有限,不愿意同你过多的纠缠,本月二十八号皇后娘娘会去寺庙里祭天祈福,会带着他……你若还是一位母亲,就去寺庙里看他一眼。”   “如果我不去呢?是不是就不是他的母亲?”   “去不去随你!”   隐王背对着曾柔,“不过,我希望你去,曾柔……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儿子。”   “你摆出这幅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我依然恨你,有时恨不得想撕碎了你。”隐王大步离去,“本王不会珍惜你,永远不会!”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曾柔不解的看着隐王的背影,只是为了让她去寺庙见儿子一面?今日的隐王倒让她有些猜不透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天崩   乘坐马车返回府邸的路上,曾柔一直琢磨着隐王的话,先不说皇后为何要去寺庙里祈福的问题,隐王怎么会晓得宫中的消息,理亲王告诉他的,   隐王同理亲王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知怎么曾柔突然有种紧迫感,总觉得事情会有超乎寻常的变化。   她让人给诸葛云传了消息后,定下了本月二十八号去寺庙的事宜。   皇后去寺庙祈福,皇帝不可能陪同前往,皇后没那么大的脸面。   隐王害皇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去寺庙也许……曾柔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也许隐王让她去看儿子,是想让她避开某件事情,   以当今皇帝对京城的掌控力度来说,就算把皇子都捆绑起来也抗衡不了皇帝,理亲王一人的话,皇上弹指间就能将理亲王一伙给灭杀了。   就算是隐王布置下了暗棋,可根本危机不到当今皇帝。   曾柔反复的思考却想不明白隐王的动机,不过看隐王的样子仿佛挺有自信的。   “那就让我在寺庙里看清楚你想做的事儿!”   远离皇宫相对安全,看隐王的计谋也会看得较为清楚一点,阻止隐王也不见得会多复杂,诸葛云本身有内劲,倒也不需要曾柔太过操心。   怎么他都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   隐王警告曾柔之后,去了经常去的酒馆买醉,以前鱼龙混杂的酒馆,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此时他却在喧闹的小酒肆中独自一人喝酒,面前只有一碟下酒菜——茴香豆。   捻一颗茴香豆,喝一口劣酒,隐王听着周围泥腿子们肆无忌惮的说着荤段子,或是说着他们今日碰见的稀奇事情。   隐王是这群劳苦大众中的特例。   曾经有人看他不顺眼同他打过架,隐王很快将挑事的人制服后,再没人到隐王跟前张狂了,他自己独占一个桌子,旁人自顾自的说话,两不打扰。   他同小酒肆的环境格格不入,可谁也不知隐王为何来此喝酒。   熬过了最痛苦的最初那段日子,隐王并不用为生计发愁,他足以过得像是一位富家翁,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他寻他麻烦,如果他能放下报复的心思和野心的话,他会过得很平静。   正因为他放不下,所以才将商琬给搭了进去,并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他常来此地饮酒只有一个想法,在这里他同泥腿子没区别!不用在考虑他高贵的出身!   也就是说他不用再哀悼自己丧失的尊严和脸面。   饮酒的男人中有好几个女人都被人占过,为了生计,为了能多两吊酒钱,有人曾经将妻子卖进青楼,将儿子卖进青楼楚馆或送去龟奴,做小倌。   以前隐王只晓得如今是太平盛世,百姓衣食无忧,此时他才明白,他的父皇再是明君,也有过人过着卖儿卖妻的日子。   盛世之下,一样有斑驳的暗影。   隐王将茴香豆吃的一点不剩,将酒壶里的酒喝干净,从怀里摸出几钱岁银子,扔给女掌柜……这家酒肆的老板是一对夫妻,女掌柜风韵犹存,时不时的同客人调笑两句,使得他们的生意更好。   不过,女掌柜到是不让任何男人近身的。   女掌柜接下银子,笑道:“大兄弟好走呀。”   今日这位常来酒肆,穿着长衫的客人出手着实大方了一些,她从柜台钻出来,亲自送隐王出门。   她隐隐约约听说过隐王,但以她的见识自然不明白隐王和诚亲王的区别,她曾经看见过喝醉了的隐王泪流满面……   隐王同其他的客人不一样。   送出门口,隐王回头看了一眼女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金钗步摇,插在女掌柜的头上,低笑道:“以后我不会再来,这只步摇赏你了。”   “这么贵重的首饰我可不敢收。”   “留下。”   隐王按住了她的手腕,笑容微微发苦,“不过是她不要的东西罢了。”   “大兄弟有心上人?”   “心上人?恨不得掐死她……她算不算心上人?“   隐王吸了一口凉气,浑浆浆的脑袋清醒了一些,“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上辈子我为何会被她气死,这辈子为何会娶她,我以为靠近全心钟情我的女子不会再记得她,可依然会想看着她,我……后悔了,也许老天让我……让我……只是为了挽回她罢了。”   在曾柔喜欢他的时候,他做尽了伤害她的事情,对她置之不理,专心宠着商琬,在曾柔毫不犹豫割裂开他们的关系后,他才明白他两辈子唯一喜欢的人是谁。   上辈子曾柔利用他,欺骗他,算计他,最后气死了他,可他就是喜欢曾柔!   “孽缘,我同她的孽缘!”   隐王高声放歌,摇摇晃晃的离去,因为始终对她有一分不舍,他才会让她去寺庙里避祸!如果他能成功的话,曾柔……本王会把你软禁在后宫中。   他并非不恨自己钟情于曾柔,可就是看她顺眼儿,他能怎么办?   以前还可以用恨意掩饰,如今恨意被撕开,暴漏出他的真情实意,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被刀剑所伤疼痛只是一瞬间,可被感情所伤,他会一直痛苦下去。   他做了很多坏事,丧失尊严的痛苦在心伤面前也不算是什么了。   回到宅邸,商琬迎了上来,温婉的扶着他,“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好担心王爷。”   “担心我?”   隐王苦涩的一笑,抬起了商琬的下颚,被理亲王滋润后,商琬比跟着他要出落得更水灵,风韵妩媚,即便他无法爱上商琬,他依然会对占了商琬身体的理亲王充满恨意。   “你们欢好,我给你们在外面望风,听着你含着他的命根子……这种日子我都挺过来了,你担心我作甚?”   “王爷,您别这样。”   商琬温柔的将隐王扶到炕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隐王,“我给您煮了醒酒汤,您先喝点茶水润润喉咙。”   隐王睁开醉眼迷蒙的眸子,打量了商琬一番,“你想说什么?痛快一点,咱们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了,用不上试探……无话不谈,坦诚相见……呵呵。”   他嘲讽之意十足,商琬脸庞微红,真爱这词她还真是说不出口了,哪怕商琬再自我催眠也不会认为她同隐王之间还有真爱,当隐王和理亲王上演群p的时候,她就晓得,隐王不会再爱她了。   “王爷是不是都安排妥当了?我担心王爷错过这次的机会!”   商琬也没再带着真爱隐王的面具,坐在隐王身边,坦率的问道:“王爷成功后,怎么对我?是赐死我?还是让我做你的皇后?”   “我舍不得杀了你,商琬,你会是隐王的妻子。”   “不是王爷的妻子?”   “本王就是隐王。”   “我是说将来,王爷不想做皇帝吗?”   “你以为脑袋上带着绿帽子的人,能轻而易举的坐在皇位上?”隐王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自嘲的笑着,“你以为你和理亲王的事情会隐瞒得天衣无缝?你以为这世上还有人能瞧得上本王?”   “为了皇位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王爷,这句话不是你说得吗?”   “我后悔了。”   隐王苦涩的笑容越浓,推开了商琬,躺在了炕上,“你放心,该是你的,我不会不给你,不是你的,你也求不到。”   “王爷是不是爱着曾柔?”   “……”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爱着曾柔?”   商琬扑在隐王身上,推搡着他,眼底含着一抹祈求,“您不爱她是不是?您是骗我的对吧,不说这辈子她害得咱们失去了一切,上辈子她也骗了你呀!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你看不到?”   “爱于恨只是一线之隔,这句话是你告诉本王的。”   隐王再一次甩开了商琬,冷笑道:“本王是不是钟情于曾柔同你无关。”   “她为你做了什么?你为何会钟情她?难道你还没被她虐够?”   “本王为你做了什么?你不也是依然爱慕着本王么?”   隐王轻蔑的看了一眼商琬,“记得你在玩笑时说过,本王虐你千百遍,你待本王如初恋……呵呵,本王就是一条道跑到黑了,你奈我何?”   “不……”   商琬崩溃般的痛哭,她为什么穿越,又为什么重生?如果穿越到大金朝,没有金手指的她斗不过曾柔,为什么重生后依然斗不过曾柔?   她的爱,她的感情,不应该被隐王踩在脚底下践踏!   她活了三辈子,一辈子比一辈子可笑,“爱情是不可能重来的,不可能……重新来过,不是你的,你怎么争取都不是你的,我的爱成了笑话!”   “最大的笑话是,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隐王翻身而起,怒道:“你别说的这么可怜,仿佛就你真爱本王一样,你扪心自问,你到底爱本王什么?上辈子你不管不顾的入了本王府邸,这辈子你依然对本王勾勾搭搭的……这样的真爱,本王不稀罕!没错,上辈子本王是被曾柔耍了,可她手段高明,除了恨之外,本王对她心服口服,你也想耍本王罢,可惜……你的道行比曾柔差太多。”   “本王对于看不上的人,提不起兴趣!也不会有任何的纵容之心。”   隐王越过了瘫软在地上的商琬,走出门去,“你会是隐王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可我不想只做隐王的妻子……”   商琬委屈失落的泪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腕上,自己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比不过曾柔?他对曾柔的喜欢,为什么自己得不到?   商琬晓得隐王还是最爱曾柔后,不由得万念俱灰。   今日隐王敢跟她摊牌,证明隐王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而她商琬再也出不了大门,隐王更不会让她将消息送出去!   商琬再一次想到了死……只是上一次她有**的勇气,这一世她却没有再葬身火海的心思了。   抹去眼角的泪水,商琬愤恨难平的想着,不看到隐王最后的结局,自己不能死!   曾柔可不像她,会被隐王感动……   “曾柔,曾柔,你我前世是冤家吗?为什么我总是摆脱不了你?”   商琬泄愤般的推翻了桌子,上面的茶盏等物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碎片,如此她还是觉得不解恨,怎么才能想办法通知理亲王呢?怎能才能让皇上知晓隐王的野心?   既然他无情,商琬做什么还对她有情有义?   ……   本月二十八号,皇后娘娘轻车简抱着皇孙诚郡王去寺庙烧香祈福,虽然说是轻车简从,但保护皇后的人并不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京颇为引人注意。   隐王得到确实的消息,一早曾柔也出京城去了寺庙。   他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吩咐手下做好控制京城的准备,至于商琬的不老实,隐王是知晓的,商琬费劲心思传出去的消息都全都落在了隐王手上!   在隐王看来,不让商琬做点事情的话,商琬不会老实。   该安排的,他都安排了,自然不怕商琬坏了他的大好局面,该埋火药的地方,都已经埋下了,该给理亲王用的药,也已经悄无声息的下好了,只等着天罚降临……隐王遥望着在晨光中恢宏壮观的皇宫,他笑了,笑容中带着几许的野心和疯狂。   即便他无法成功,也要给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好看,让父皇明白,他不是蠢货,懦夫!   ……   皇后娘娘比较亲民,所以寺庙里并不会禁止香客进入,但男香客是要止步的,女香客入内也会经过严格的盘查,大多女香客根本无法接近皇后娘娘。   曾柔禀明身份后,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接近了寺庙里。   在禅房,皇后笑盈盈的抬手叫行礼的曾柔起身,“本宫晓得你会赶过来,做娘的人哪会狠心扔下亲生骨血不顾?”   “去把诚郡王抱过来。”   “是。”   曾柔讪讪的低头,孩子一直养在自己身边的,“多谢皇后娘娘照料于她。”   “不必客气,诚郡王很乖,很听话,按照他的品级,本宫配给了他足够的下人,有奶娘伺候他,本宫倒也没废太多的心思。”   皇后不需要同曾柔客气,六旬开外的皇后老态尽显,在后宫中她早就无宠了,女儿又不大得皇上的宠爱,皇后的心态一直放得很平和,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照料诚郡王到是让她多了几分的乐趣,不过皇后也不会亲自动手照顾诚郡王就是了。   曾柔心想,皇后这哪是在养孩子?分明是养宠物嘛,她心底对现在的诚郡王有点愧疚。   面容和蔼的奶娘抱着诚郡王走进来,先向皇后娘娘躬身行礼,随后将诚郡王交给曾柔,“小王爷一日吃奶四次,您不必挂怀他,皇后娘娘总是叮嘱奴婢照顾好小王爷。”   曾柔见诚郡王红润且胖嘟嘟的小脸,晓得奶娘挺尽心,想一想也是,诚郡王注定没有母亲关怀,奶娘若是照顾好了诚郡王,她将来会被诚郡王当作母亲对待。   曾柔抱起儿子,眼角与光斜睨了奶娘一眼,不错,诚郡王的奶娘看起来是个有远见的人。   诚郡王无父无母,自然在皇宫中不大得宠,又因为有郡王的爵位,夺嫡的纷争一般不会波及一个奶娃娃,不过因为养在皇后身边,又有亲祖母照看,他在宫里倒也不会是人人欺负的下可怜,等他长大了,夺位也该有了结果,到时候新帝也不会为难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郡王。   为了拉拢宗室,施恩天下,新帝最有可能荣养他。   据曾柔判断,诚郡王在宫里会受点冷落,但要说像是可怜的小白菜倒也说不上。   曾柔摸了摸他的小脸,希望你能平安。   突然,天摇地动,皇后娘娘大惊失色,尖声尖叫:“怎么回事儿?”   曾柔明白这是地震了,第二个念头就是隐王和商琬是重生的,他们一定知晓今日会有地震!不敢再深想,曾柔一手夹着诚郡王,一手搀扶起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的皇后,见奶娘仆从等人跪地恳求上苍息怒……这个时候逃命不是最重要的?   “走,快跑。”   曾柔喊了一声,然后扶着皇后,带着诚郡王率先跑出了佛堂。   因为寺庙相对空旷的地方多,而且又是佛祖显圣的地方,不管是因为佛祖保佑还是寺庙修得够结实,此处地震对寺庙的破坏力度并不大。   到了空旷之地,曾柔放开了皇后,拍着啼哭不休的诚郡王,总算是逃出来了,隐王……他是好心呢,还是怎样?特意通知她来寺庙……是害怕她插手京城的事么?   亏着临行前,她给诸葛云留了消息,诸葛云应该会有应变的准备。   曾柔寻了高处,看向了京城方向。   因为有极为强烈的余震,以肉眼就能看出京城在摇晃,京城的损失应该不小,隐王,商琬,他们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虽然他不敢说预测出地震,可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说。   易地而处,曾柔许是会做些额外的安排。   余震的余波散去后,皇后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只听见一阵阵天崩地裂的声音,大地再此晃动起来,皇后又跪在了地上,祈求上苍宽恕,寺庙里诵经的声音越来越肃穆。   开始曾柔以为是余震,见到都城冲天而起的火光,空气中仿佛飘散着火药的味儿,她彻底明白了,隐王会以乱取胜!炸药……果然是炸药!   这不是普通的土法炸药,有可能是破坏力极大的火药!   商琬在冷兵器时代弄出了黑火药!   而且这项利器被隐王利用了……难怪隐王那么有自信呢。   现在京城一定乱成了一团!   此时如果曾柔冲回京城去,根本影响不到大局,如果隐王把自己怀里的孩子当作亲生儿子的话,他在稳定住京城的局面后,自然会来接儿子回宫……   曾柔如今只能在寺庙里继续等下去,诸葛云……他该怎么办?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   京城,在地震之时,皇帝被诸葛云和定国公背出了大殿,轰然倒塌的大殿证明皇上差一点被活埋,皇宫损失不小,处处传来哭啼哀求的声音。   诸葛云目光微凝,将皇帝交给定国公,“我去看看我爹娘。”   “回来!”   皇上自然不会放开诸葛云,“外面太乱,你上哪去找他们?”   “我晓得他们在哪,陛下不必担心。”   “朕用得上你,你不许走!”   “我必须去确认他们是不是平安的。”   诸葛云扔下这句话,就向皇宫外跑,皇帝在后面喊道:“你……不是……”   “陛下!”   定国公拽了拽皇帝的手臂,平静的说道:“让他去吧,诸葛御史夫妇对他极好,皇上没有选错人,云儿也是个孝顺的。臣虽然眼盲了,但足以确保陛下的平安。”   诸葛云自打得了曾柔传过来消息后,便猜测今日会有大事发生,曾柔看不出,诸葛云却能看出隐王到现在还对曾柔余情未了,真心疼爱一个女子,是不忍让她有危险的。   所以诸葛云将诸葛御史夫妇安排在京城外——在他镇守的两镇镇兵营中,这一点皇上和定国公都不知情。   诸葛云天生就是领兵的将领,他手中的兵士对他忠诚度极高,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圣旨都不一定能调得动两镇镇兵!   隐王如果趁乱杀进京城,那么诸葛云带兵勤王也不会客气。   他冲出皇宫后,见到了冲天而起的火光,深深吸了一口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儿,见到隐王扶着理亲王逼近皇宫,诸葛云纵身而起,跳到房顶上,“隐王,好算计呐。” ☆、第一百零九章 地裂   隐王代替理亲王发号施令,理亲王在旁边一声不敢知,直到此时他还惊魂未定,怎么转眼间身边智比诸葛孔明的谋士都听了隐王的吩咐,   地动山摇后,理亲王被隐王胁迫着向皇宫进发。   此时虽然理亲王已经反映过来,他被隐王算计了,但他一家老小落在隐王手上,他根本没资胆量背隐王的命令。   他低估了寻常时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他更没料到隐王会隐藏的这么深,简单来说他低估了隐王的不要脸程度。   “九门听你的,”   理亲王小声问隐王,“你逼宫是绝没有好结果的,父皇不会饶了你,”   “我眼下一无所有,连尊严都丧失了,还怕父皇?”隐王拽着理亲王,冷笑连连,“你不用怕,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儿,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抢了你的皇位,这辈子我是做不成皇帝的,不过,我儿子是皇帝也成。“   “小六,我……”   “四哥,你若是再不走的话,父皇该等着急了,护驾的头功被旁人抢去,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理亲王低垂下脑袋,随着隐王的脚步迈进殿宇倒塌的皇宫。   隐王真够不要脸的,理亲王当上皇帝后,还得将皇位越过儿子传给隐王的儿子——诚郡王。   不过此时理亲王发觉他已经没有任何控制隐王的能力了,这些年来……小六隐藏得够深的,不仅是他,哪怕他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都没看出小六的深浅。   若是父皇早晓得隐王有隐藏起来的实力,当初不会只将隐王宗室除名!   在隐王踏进皇宫后,皇上就已经知晓了隐王和理亲王意图逼宫的消息,皇帝冷笑道:“好啊,朕要看看隐王敢不敢将朕逼下皇位去!”   “此时不是您任性的时候,皇上!”   定国公扶住皇帝的手臂,冷静的分析:“老天降下天罚,此时正值民心不稳之时,您千万不能大意了,赶快调兵勤王,还有您得下令封闭后宫的宫门,皇上,隐王疯了。”   “朕自然会调兵勤王,封后宫……朕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从来没怕过乱臣贼子,让隐王过来试试……朕看他敢不敢弑父!”   “你都不认他做儿子,他有什么不敢的?”   定国公也不同皇上磨叽了,直接拽着皇帝去了供奉列祖列宗的奉先殿,此处许是皇族祖宗庇佑,损坏得最小,封上奉先殿的门,一时半会隐王进不来。   “云儿在外面,怎么也能调动两镇的镇兵勤王,隐王谋划的再周密,也不可能立刻掌握京畿军权。”定国公听皇上好一会没了动静,问道:“陛下?”   “朕在想隐王那个畜生会不会封了九门?京城这次损失会很大,一旦封了九门,百官无法安抚百姓,京城……不得乱成一锅粥?京城的城墙完全按照战时的标准修建的,易守难攻,隐王若是用了躁动的百姓,他完全可以守住京城一两个月,就算是诸葛云用兵如神,一时半会也攻不破京城。”   皇帝随意的坐在了地上,愤恨的说道:“一旦朕被逼宫的消息轰传天下,朕如何能算得上圣主?”   “都这时候了,您还想着身后的名声?”   “不是,柳斐,朕怕各地会起勤王之兵,朕是惋惜朕一手打造的盛世就此战火纷纷,大金朝全民皆兵的结果是……一旦朕有危险,不管有没有带血诏,各地打算勤王的人一准不少,统一的大金朝极有可能会被分裂。”   皇帝忧心忡忡,深邃的目光中带出几许的痛惜,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大金朝就这么毁了,为了治理好这片江山,他牺牲了很多,临到他晚年若是江山破碎,大金朝的气运由盛转衰,他除了无言面对祖宗外,更为自己可惜。   不得不说隐王太会选时候了,地震被称为天罚,地震过后一般帝王会下罪己诏或者彻查民间是否有冤屈,还或者在朝臣们中间找寻贪财误国的奸佞。   这些举措全是为了安抚民心的。   这次没等皇上反映过来,隐王伙同理亲王率先发难,还是趁着京城起火,御前侍卫损失殆尽的情况下,冲进皇宫……皇帝不由得怀疑起,隐王是不是早就知晓有地震?   否则隐王也不会反映这么迅速了。   “陛下说得没错,统一的大金朝被各路勤王的诸侯弄得四分五裂确实不大好。”   隐王的声音从奉先殿外传进来,“不如,陛下以龙体不适为名,禅位给理亲王如何?”   皇帝压住了定国公,低声道:“柳斐,你别动。”   “是小六么?”   “陛下,草民可不是您儿子!”   “此处是奉先殿,小六胆敢不认祖宗?”   “诚亲王已死,还苟延残喘活在世上的人是隐王,皇上,您说这些话,草民不大明白……”   隐王的话音落地,轰得一声,围住奉先殿的围墙轰然倒塌,在院墙后压死了好几个御前侍卫,白玉的砖块被血渗透了……理亲王吓得长大了嘴巴,隐王沉稳的迈步走了进来。   皇上随意坐着,定国公眼睛蒙着黑布站在皇上身边,在皇帝两侧还有二三十侍卫,他们纷纷拔刀面向隐王,看侍卫的架势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剿灭乱臣贼子!   在隐王打量皇帝的时候,皇帝也在看将尽一年没见的隐王,隐王比以前消瘦了,面容也多了皱纹,隐王的眸子溢满了毁灭一切的野心。   “以前朕以为你不够沉稳,如今看来是朕错了,朕没想到你能忍下奇耻大辱,你以为你能坐在皇位上?”   “继承帝位的人是理亲王,陛下,草民只求能做摄政王!”   皇帝一听这话,大笑道:“摄政王?你当理亲王只有三岁?他承接帝位,用得上摄政王?”   “如果理亲王争气且有主政天下的才华的话,也没草民什么事情了。”   隐王淡淡瞄了一眼恨不得钻进地缝中的理亲王,轻蔑的一笑:“草民忘了,前两日陛下才赞过理亲王有您的雄风。”   皇帝笑不下去了,板着面孔道:“朕若是不答应禅位给理亲王,你要如何?”   “草民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草民可以同京城一起毁灭,坚守京城三个月,草民还是能办到的,各地勤王的诸侯会将大金朝弄得烽火连天,硝烟四起,皇上,这可是你愿意看到的?即便他们救下您,您以为您还有能力压下各路诸侯?顶天不过做个傀儡皇帝罢了。”   “朕有六镇的精锐,这一点你别忘了!”   “草民没忘,等诸葛云带领的六镇精锐攻打进京城时,您再这么说完全来得及。”   隐王晓得诸葛云是搬兵去了,只要他能控制住皇上,哪怕用矫诏辅佐理亲王登基,六镇兵马战斗力会下降一半:   “六镇精兵忠于得是皇上,您做了太上皇,就别再操心国家大事了!”   “定国公柳斐,你别动!”   隐王从怀中掏出唯一的一把火枪,瞄准定国公,“我晓得你身怀内力,乃天下第一高手,可你的身体再快也没我手中的这把火枪快,而且……”   他扯开长衫,众人看去,发现隐王身上捆绑着鼓囊囊的东西,隐王疯狂的一笑,指着鼓囊囊的东西道:”这同方才炸开院墙的火药是一样的东西,定国公,只要你上前一步,我就会点燃这些火药,到时候,我会被炸得尸骨无存,你们也会给我陪葬,能拉皇帝陪葬,我的死会名垂青史罢。“   定国公愣是不敢再动弹了。   皇帝目光凝重,”小六,朕低估了你的疯狂!”   “您不知我为今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否则你不会低估我!”   隐王枪口对准定国公,叩响了扳机,扑通,定国公腿部中弹,跪在了地上,皇上大叫一声:“住手!”   皇上扶住了定国公,关切的问道:“柳斐,怎样?”   柳斐摇摇头没有说话,隐王用火枪打伤他双腿就是防止他妄动,隐王每一步都是好算计,从云端跌落到任人践踏的地步,隐王的心知更为成熟,下手也越发的很辣。   他看似疯狂的举动,往往是谋而后动。   隐王笑道:“陛下,您若是关心定国公,就别再让他妄动了,草民一点手指哆嗦,定国公的性命可就……”   “你以为朕只有一个定国公?”   “草民晓得您有暗卫死士,他们的功力虽然不如定国公和诸葛云,但对付草民足够了,草民不曾低估皇上,也请皇上不要低估草民,您若让暗卫出来,草民就自毁了。”   “你不怕死?”   “自然是不怕死,能拽着您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   皇上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仿佛在衡量轻重一般,隐王说得没错,即便他能被各路勤王诸侯救下,他将来也会成为傀儡,大金江山再难一统。   可传给理亲王,皇上有怎能甘心?   隐王太过疯狂,由他摄政,理亲王必然握不住任何的权柄。   后退一步,等待时机?还是宁死不下传位诏书?   “陛下,不知您可考虑好了?说实话,若是您执意不肯下诏书,草民自幼模仿您的笔迹,写一封圣旨也不在话下。”   隐王让身边跟着的人将圣旨送到皇上面前,冷静的问道:“是皇上您自己写,还是草民写?您自己选!”   “你以为你能坐稳龙椅?”   “总比皇位落到异姓人手要好,陛下,您说呢?”   这也正是皇上最担心的一点,祖宗的江山一旦落入外姓人手中,皇帝还有何面目见祖宗?   理亲王和隐王再不孝,也是他们皇家子弟,只是一旦皇帝传位,以隐王的疯狂,他许是活不到逮到机会一正朝纲的时候了,让皇帝将皇位传给隐王,皇帝也是不甘心的。   该怎么办?   皇帝的目光落在隐王身上火药上,问了一句:“你就不怕一旦失手,你先炸了?”   隐王摇摇头,“皇上再耽搁下去没有意义,您就不能认清现实吗?永宁侯诸葛云是跑出去了,但他最在意的人不是陛下您!就算是点齐人马救驾,也进不来京城!”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摆在自己面前的圣旨扯碎执还给隐王,“传位诏书朕不会下,你死心吧,你有本事的话,就拿矫诏辅佐理亲王登基!朕万万不会受你的胁迫!”   “如此,请陛下去长寿宫安置。”   隐王并没有被皇帝吓住,示意随从上前,没有皇上的命令,保护皇帝的侍卫不敢动弹,皇帝站起身,隐王平静的说道,“既然您不肯下诏书,陛下还是早登极乐,于天同寿为上。”   “你要毒杀朕?”   “长寿宫失火,怎能说草民毒杀陛下?如今宫中失火的地方太多太多了,陛下只不过是一时不幸罢了。”   “朕是你父皇!”   “草民担不起,草民受苦受难的日子,可没见陛下来帮草民!”   “朕不走,朕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皇上抬手指着隐王,目露出凶悍的目光,“你有本事就引爆炸药,看看朕会不会皱一下眉头!朕宁可亲手断送朕亲手打下的盛世,也不传给你这个畜生败类!”   定国公伸长胳膊拽住了皇帝的手臂,喃喃的说道:“陛下,您得相信他!”   他?皇帝心中一亮,诸葛云?那小子能冲出去京城去,自然会领兵进来……还有曾柔,让诸葛云喜欢的没找没落的曾柔!也许他们两个会将局势反转?   曾柔……如果同皇帝站在同一战线的话,她实在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皇帝眯起了眼睛,目光紧紧的锁定隐王,他说皇位会传给自己的儿子,那么就是诚郡王,如此看来隐王虽然对皇上绝情,但对自己的血脉到是看重的。   他们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皇帝快速的衡量得失,他实在是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可他眼下除了相信诸葛云和曾柔外,还真没更好的办法了。   隐王嘴角勾起,点破皇上和定国公的交流,“想到永宁侯?还是想到曾经的诚亲王妃?陛下,您以为草民会留着诚亲王妃的性命?不是她,草民怎会落到今日?”   皇帝闭目思考了一阵,开口说道:“朕答应你,朕退位,传位给理亲王,让你摄政!”   “看来您还是选择相信了永宁侯,草民会将他的脑袋献给陛下您!”   隐王笑容像是阎罗一般的阴冷,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不知陛下和定国公看到永宁侯的人头,会不会落泪?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皇帝脸色一变,定国公面色也不大好看,隐王呵呵一笑,“既然陛下肯传位,您是不是让您身边的侍卫放下刀剑?草民不想再有误会!”   御前侍卫在皇帝的授意下放下了刀剑。   隐王带来的人将御前侍卫一个个捆好,押送出奉先殿,宫中还在慌乱中,隐王对理亲王道:“皇上肯将皇位传位你,你得好好伺候陛下才是。”   他上前抓住了定国公的手臂,见皇上紧张的目光,笑道:“借陛下的定国公一用!您身边有理亲王,想来不会需要旁人的伺候。”   他将双脚负伤的定国公拖出了奉先殿,皇帝抬手给了理亲王一记耳光,“没用的畜生!”   柳斐……   在怎么说隐王也做过一年的皇帝,他处理起宫中的事情有条不紊,对皇宫的熟悉超乎了皇帝的想象,宫中的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下来,凡是不听从理亲王号令的人,尽数被隐王斩杀。   他在御前侍卫中也埋了暗棋,有个领头的人,他手中又持有皇上的诏书,由此他行事更为顺利。   京城虽然戒严了,但隐王准许百姓自救,并借着皇上的名义诏告天下百姓,皇上被天罚砸伤,不能处理政事,命理亲王辅政,即并即日继承大统。   在地震中存活下来的官员和皇子王爷被皇上的这道圣旨惊呆了。   不过皇上一直挺看重理亲王,旁人倒也没太多想,宫变的消息被隐王压得死死的,有不服气的皇子王爷也被隐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囚禁了。   皇上对京城的掌控力度,成全了隐王,只要一句圣命,任谁都得俯首就擒。   如果宫变的消息传出去,那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隐王下令诛杀诸葛云,且生死不论,能带着诸葛云人头来的人,会被封王。   诸葛云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所有人都寻不到诸葛云的身影,住在京城东边的两镇镇兵突然的消失了,谁也说不好镇兵去了何处。   隐王除了留心诸葛云的动向外,命人去寺庙接回了皇后,不过隐王同样没有找到曾柔,曾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隐王看着皇后带回来的书信,上面就一句话,你死定了!   坐在龙椅上的隐王哈哈大笑,在字里行间他能感觉到曾柔写这话时候的恨意,以及顽皮。   隐王居住在皇宫中。   他居中主持赈灾的逐项事宜,代替在皇上身边尽孝的理亲王处理朝政,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他的施政方案同皇上一脉相承,他冷静从容的处理复杂的朝政。   被困在奉先殿的皇帝听说后,对着祖宗灵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当初皇帝没有看错隐王,从宫变到现在,隐王的表现几乎能拿满分。   让皇帝纳闷的是,从皇后口中得知,隐王很疼诚郡王,对曾柔也颇为关心,隐王还在做诚亲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冷落曾柔?逼得曾柔不惜同他和离?   “他是在失去一切才明白爱慕着曾柔的。“   理亲王小声的说道,“我可以玩了商琬,但若是我碰曾柔一根指头,他会发疯!”   皇帝郁闷的看着理亲王,这个儿子典型的二百五啊,难怪被隐王利用的如此彻底!   求而不得……皇帝叹息了一声,“他到是同朕很像,直到失去了,才晓得真心喜欢着一人,可惜那人的心已冷,再也暖不过来,朕………这么多年没想着暖化她,唯一比他好的,她始终在朕身边,不像是曾柔,爱上了旁人!”   别看隐王现在春风得意,他心里的苦楚只怕是没人知晓。   传位大典的日子到了,隐王将钗环,衣裙亲自送到伤口被处理过的定国公面前,“没想到大金朝也有一位花木兰!定国公……我佩服你!”   “你什么时候知晓的?”   “不记得,反正就知道了,诸葛云应该是你和陛下的儿子对吧,当年陛下有心让他为嫡皇子,可你不同意,对吧,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如果诸葛云为嫡子的话,他现在早成灰灰了。征战三十余年,愣是没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呵呵,我该说你隐瞒的好,还是说你长得太丑?”   “你不把商琬接进宫廷来?”   “不必提她,她如今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男人陪伴。”   隐王自嘲的笑笑,“我知晓你在等诸葛云和曾柔,说实话,我也在等,等着看他们怎么给本王致命一击!如果诸葛云现身,你以母亲的身份出现,更能证明他的出身,本王一旦落败,他继承帝位的可能非常高!”   以前诸葛云的身份一辈子别想着得到皇位了,可现在隐王弄得京城乱成一团,而且隐王……真的下了狠手,他最狠的一点是,把所有皇子的命根子都去了!   大金朝不会出一个太监皇帝!   定国公苦涩一笑,“我不晓得说你什么好,隐王,你比皇上狠。”   “如果我赢,诸葛云死,如果我输,诸葛云做皇帝,他那么爱慕曾柔,必然会善待我和曾柔的儿子,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的,可惜今天要出门,所以结局得到明天了,抱歉哈。 ☆、第一百一十章 结局   除了他儿子之外,哪个皇孙都没机会继承皇位。   皇孙继承皇位自然会封生父为帝,太监皇帝,很好听吗,大金皇族绝不会容忍有如此被后世人嘲笑的事情发生。   隐王面容罩上了一层寒霜,他连不足四岁的皇子都没放过。   不是就被理亲王带了绿帽子吗,他将整个皇族的人都阉了,既是给自己讨回公道,又算是给商琬一个交代,   他唇边流露出狂狷的笑容,眼底满是戏虐和毁灭的神采,哪怕定国公经历过疆场上的拼杀还是不由得畏惧眼前的隐王,仔细想来隐王的遭遇也算是另类,他能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在他落魄的时候,人人都能踩他一脚,在他得意的时候,他将承受过的委屈,屈辱加倍奉还给众人。   定国公问道:“若是你赌赢了,你会怎么对曾柔?”   “她是大金朝的太后娘娘,我打算霸占太后娘娘!”   隐王冷冷的整了整袖口,迈步走出了关押定国公的侧殿,扬声道:“我想看看天命到底站在谁那边!该做的准备我已经做了,如果我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也是我的命该如此,定国公,你最好换上钗环出现在朝廷上,否则你等不到你的儿子!”   定国公柳斐从小便被当作男儿养,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教养女儿那样的充做男儿养,而是她真正的被当作了小子!   她第一次遇见皇上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会长成英武非凡的男子。   她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子!   唯一一次同皇上在一起……就生出了诸葛云,皇上本打算将诸葛云放在皇后名下,柳斐跪求了皇上好久,才求得皇上将儿子送出宫廷去的。   如今……她要将儿子认回来?   柳斐不愿意让诸葛云回归皇族,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眼下皇帝的儿子都被隐王阉了,哪怕皇子王爷们才学再高,皇帝也不可能选他们做继承人,朝野上下的百官也不可能接受龙椅上坐着太监皇帝。   而册立皇孙,先不说追封生父的问题,皇帝无论立哪个皇孙,都有一堆人不服气,大金朝就此埋下动乱的祸根。   最重要的是,如果诸葛云救下了皇帝,谁得功劳有诸葛云大?如果不是诸葛云做皇帝,坐在龙椅上的皇孙能信任他?   定国公攥紧了珠钗……隐王将一切都算计妥当了,最后所有人不得不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   以诸葛云对曾柔的钟情来看,就算他们将来再有儿子,诸葛云也不会亏待了隐王的儿子,曾柔会是个公平的母亲。   莫怪皇帝以前对诚亲王颇为看重。   ……   金銮殿上,鼓乐齐鸣,明明是恢宏壮丽的乐曲,偏偏演奏出一抹哀怨的味道。   因为地震金銮殿倒塌了一半,虽然隐王整修了一番,但还是能看出些许的残破,不过此时百官们已经不在意这些了,隐王突然冒了出来,并且以极为残忍嗜杀的手段强压下去一切反对的声音。   虽然隐王的施政看起来效果不错,但百官没有一个不恨不怕隐王的人。   被隐王害得做了太监的皇子王爷们一个个恨不得将隐王生吞活剥,碎尸万段,此时再也没人认为一切是理亲王做主的。   当今皇帝将皇子王爷们禁锢的很严,自然不会让任何的儿子拥有很大的权利,除了重生的隐王外,谁会晓得会发生天罚?哪怕他们事先也收买了一些人手,但同隐王十余年的安排,步步抢占先机积蓄下的力量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随着隐王突然发难,皇子王爷一个都没跑了,全做了瓮中鳖。   此时他们被人押着走上了金銮殿,他们仇恨的目光落在坐在龙椅上的隐王身上,心想玩商琬的人又不是他们,为何要被隐王迁怒啊。   皇帝身穿龙袍被理亲王搀扶上了金銮殿,狠狠的瞪了毫无自觉在龙椅上享受的隐王一眼,面对儿子们时,皇帝面容滚烫,做了一辈子皇帝,最后不仅被人逼宫,二十多个儿子全成了太监!   这已经不是脸面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让皇帝生不如死啊,千古第一圣主他是不用想了,他会被后世人嘲笑的,会被牢牢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子上!   理亲王下颚处粘着胡须,隐王更不可能放过他和他的儿子,所以他比别的皇子王爷更悲惨。   坐在龙椅上的隐王睁开了眼睛,灿烂的一笑:“我先试试看做在龙椅上是什么感觉,看得真高,责任真大,真是好享受。”   金銮殿上的人鸦雀无声。   隐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上,您上来罢,这把椅子,不适合我!”   皇帝默默的看着隐王,这个儿子……他也弄不明白了,也许他从没弄明白过小六!   隐王的目光落在了皇后等后宫妃嫔的身上,隐王的生母曾经的淑妃也在其中,隐王微微的眯起了眸子,唯一还关心自己的人,许是只有生母了,原来这辈子她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可惜他明白了太迟了,不过没关系,一切血腥的手段都由他来做。   等到理亲王登基后,自然会册封生母为太后,隐王会……会将除了皇后以外的女人都送去出家!   让她们同自己的生母争宠!   皇帝走上了丹壁,他双脚有点软,隐王扶住了他,笑着说:“您慢点,草民还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皇帝甩开了隐王,端坐在龙椅上,冷着面容道:“你不宣旨?”   “您看,那是谁?”   隐王抬手一指,金銮殿门口出现了一架轮椅,一位头戴玉簪,身穿锦衣的老妇人被人推了进来,众人齐齐的抽气,老妇人面容上同定国公一般无二,那两道英气的剑眉实在是很有定国公的特色!   莫非是隐王折辱定国公?让他着女装?   随即众人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只有一个可能定国公是女子!她是征战几十年为皇上开疆拓土的女将军!   皇帝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柳斐……他总算是见到柳斐身穿女装做女子打扮了,但却是在隐王逼宫的时候,皇上的心底泛起了说不出的苦涩郁闷。   “皇上不为定国公正名吗?您舍得让永宁侯再姓诸葛?”   今日的意外真是多啊,大臣们纷纷立起了耳朵,莫怪永宁侯受宠,合着永宁侯不是皇帝偷了臣妻的私生子,他是皇帝和定国公的血脉!   永宁侯文武双全,被皇帝信任宠爱,受定国公教导的原因大臣们找到了!   皇帝用咳嗽掩饰尴尬,同定国公生下诸葛云比儿子们都被阉割的事情轻多了,他的脸面丢得都差不多了,不差诸葛云这一件事:   “朕同定国公柳斐情投意合,柳斐乃当世花木兰,为大金朝立下数不清的战功,朕早留下旨意,柳斐若为男儿身,他永为定国公,若恢复女儿身,朕册封柳斐为皇贵妃,并加号为定国!”   皇后自嘲的笑笑,率先躬身道:“遵旨。”   柳斐却道:“臣不愿入宫为皇贵妃。”   隐王鼓掌笑道:“不愧是定国公!谁说女子不如男?您和皇上的事情可以一会再说,关键是永宁侯……难道你们不给他一个交代吗?”   ”我想……”   轰隆一声巨响,地洞山摇,金銮殿摇晃了好几下,百官大多站立不住,跌到在地上,官帽也歪了,样子很狼狈。   唯一保持冷静的人是隐王,他闭上了眼睛,像是说今日吃什么一样平常,“诸葛云到了!”   皇帝稳住身体,“方才是什么?”   “炸药!”   隐王淡淡的笑道,“不是商琬提供的,也许本王的王妃已经换了灵魂……莫怪她不肯给本王机会!”   经历过重生的事情后,隐王比寻常人更敏锐一些。   综合前后看,曾柔被换了的可能性非常高,此时的曾柔不是前世记忆中的那人。   京城的城门被轰开一道口子,诸葛云领兵趁着地动山摇之时杀进京城,他统领的镇兵多是精锐,又高举勤王的旗号,除了隐王的死忠外,大部分将士望风而降。   在冲到皇宫门口时,诸葛云以为会有一场血战,没想到皇宫的大门却是敞开的。   侍卫们放下了弓箭,跪下道:“恭迎永宁侯!”   诸葛云一提缰绳,纵马入宫,他才不管是不是隐王摆下的空城计……他纵马直冲向金銮殿,一路上畅通无阻。   在金銮殿门口,诸葛云跳下了骏马,在手下校尉的簇拥下走进了金銮殿。   百官看他的目光不对,皇上身边的人是定国公?女的?   诸葛云的目光落在独自站在丹壁上的隐王身上,“你就这么放我进来了?”   “何必再多做无为的牺牲?”   隐王嘴角的笑容极为恬淡,他的眸子也没了以前的想着毁灭一切的吝气,上辈子他为曾柔做了嫁衣,这辈子坐在皇位上的总归是他的儿子罢。   他问道:“曾柔呢?”   “她不会来见你!”   “本王以为,她必须来!”   隐王拿出了火折子,慢慢的脱掉了外罩,他身上早已经捆绑了炸药,“让曾柔说话,我晓得她在。”   “你为什么非要同曾柔说话?”   “本王有个问题没有问明白,死了也不安心。”隐王望着诸葛云,笑呵呵的问道:“像曾柔那样的女子,该怎么才能让她钟情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专一 ,第二专一,第三还是专一。”   诸葛云瞄了眼面带惭愧的皇上,想要柳斐又广纳后宫,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隐王恍然大悟,两辈子他都没做到专一,曾柔的心才会冷得像是冰。   “隐王殿下,想同我说什么话?”   曾柔身穿校尉的铠甲,一身男儿的打扮,虽然她不带头盔,但更显出她身上的飒爽英气。   诸葛云闪开了正中间的位置,但他像是护卫一般随时保护着曾柔的安全。   隐王站在丹壁上,曾柔站在下面,曾柔勾起了嘴角,“你发现了罢。”   “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隐王语气略有顿色,竭力掩藏起呜咽,“什么时候?”   “你同商琬私会的时候,也许听见了,也许她没听见,我也不大清楚。“   “是么?”   隐王算了算日子,苦涩的笑容中带了一丝丝的满足,孩子是他们的!曾柔是晓得了一切才魂飞破散的罢……也许他的前生就是曾柔的今生。   “情爱是不能重来的,破镜重圆在如何也弥补不了那道碎痕。”   曾柔看着隐王慢慢的说道:“你和商琬都是一样的,你们的情爱事到如今还剩下多少?错过了,你想再弥补回来只怕是很难很难,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了,你随意。”   “我的儿子……”   “我身边的小四才是你的儿子,我是个做母亲的,怎么会舍得将亲生骨血送进宫里去?”曾柔轻声说道:“而且这辈子我许不会再生孩子,身体……她爱了你那么多年,身体早就被陷害弄垮了,元气大伤,再弥补都弥补不回来。”   严格说起来,隐王不算是令人发指的渣男,他不懂得爱,可他对不爱人的伤害……挺严重的,比如商琬,隐王竟然让十个美男陪伴她……   对不喜欢的人,哪怕那人为他做得再多,隐王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会觉得后悔,后悔你没有珍惜,如果曾柔在你身边,而商琬远嫁旁人,你也许心里眼里都是商琬!娶到自己身边的人,被你当作随便吃的白米饭,娶不到的人,你把她看作夜空中的白月光,心中的朱砂痣。”   “隐王殿下,您难道就没听过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隐王慢慢的低下了脑袋,这辈子他本有机会珍惜曾柔,可他有错过了,曾柔说得没错,如果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依然会伤害曾柔!   他不懂情,却坚持非要抓住远离自己的女子,如果他像父皇一样滥情,也许就不会有两辈子的痛苦了。   隐王一步一步的走下丹壁,站在了曾柔面前,诸葛云抬手想要阻止隐王,曾柔握住了诸葛云的手腕,低声道:“没事,看看他想干什么?”   “你……”   隐王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本王也钟情过你!哪怕晓得你不是她,本王也喜欢上了你,本王配不上她,也配不上你!”   他突然低声道:”我的生母交给你照顾了,曾柔,别让本王失望!”   见曾柔微微点头,隐王大笑三声后,走出了皇宫,因为他身上带着炸药,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   他出了宫门口,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金銮殿,皇上握紧龙椅扶手,“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隐王引爆了火药,他死了……”   金銮殿的人长出了一口气,压在他们脑袋顶上的大山总算是卸去了,隐王身死的结果虽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他死了……他的儿子……   想要找隐王寻仇的皇子王爷们盯上了曾柔,他们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诸葛云拍了拍手中的弯刀,问道:“你们有事?”   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皇子王爷们可以控制的了,诸葛云是他们的兄弟,而且是继承皇位的兄弟……就算是不提皇位,他们被阉割的仇有找谁报去?   “父皇……诸葛云未必就是您……”   “对啊,父皇,诸葛云不是您的皇子,诸葛御史夫妇对他那么好,怎么都像是亲生的。”   皇子们纷纷燥舌,苦求皇上不要认下诸葛云,当然他们之中也不乏聪明人,换做平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谁让他们做不成男人了?   身体有残缺的人,尤其是被阉掉的人,心里都不大健康。   他们无法继承皇位,自然也不希望看着诸葛云登上帝位!也有人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番。   皇帝摇了摇头,“云儿,褪去你的甲胄。”   “我对皇位没兴趣……”   “这是朕的命令!”   皇帝和诸葛云对视,诸葛云依然不肯改口,“没兴趣!”   皇帝威逼不成,目光渐渐的软化,低声道:“朕不愿天下大乱,云儿,朕和柳斐打造出一个诺大的疆域不容易,你为帝王非朕能预料的,也不是朕原先计划好的,眼下的局面朕不立你立谁?这片江山是朕一辈子的心血,朕不愿意看着大金江山崩塌……”   “江山同关我何事?”   诸葛云搂住曾柔,笑道:“我只愿意陪着妻子,没事游览山水风景!”   “曾柔。”皇帝暴怒中。   “皇上,您看我能继承皇位不?”   曾柔毛遂自荐般的笑道,“其实我对当女皇挺感兴趣的,要不您传位给我吧。”   皇帝瞪大了眼睛,冷哼一声,“朕不会答应的,诸葛云,你脱掉衣服,别让朕再她废话。”   定国公此时缓缓的开口道:“云儿,你若不想做皇帝,等生出一个满意的继承人后,你依然可以游山玩水。”   诸葛云解开了盔甲,将后背暴漏出来,皇帝傻眼了,诸葛云的后背很干净,并没有皇上亲手刺上去的痕迹,定国公眼睛是看不见的,问道:“怎么?”   “没有刺青。”   “我给他洗掉了。”   定国公冷冷的说道,“在他三岁的时候,我就把刺青给洗掉了,你若是忘了的话,就放云儿和曾柔离开,大金江山你想给谁就给谁!”   定国公自己推着轮椅向金殿外走,皇上拍了拍脑袋,“胸口的朱砂痣,是不是?他胸口有柳家世代遗传下来的朱砂痣,你胸口有……有朱砂痣的人,为柳家的继承人!”   在诸葛云的胸口,一颗殷红色的朱砂痣格外的耀目。   柳斐停下来了轮椅,皇帝从龙椅上起身,指着诸葛云道:“他为朕亲子,尔等怀疑他的血统,便是怀疑朕,从今日起,他继承皇帝位置。”   皇帝看了皇后和后宫妃嫔一眼,“朕这辈子亏待了你们,然朕不愿意像小六一样最终错过,朕精力最好的时候用在了你们身上,如今朕……要陪陪柳斐。”   唯有对皇后,皇帝是愧疚的,不过皇后早已经无宠,皇帝在于不在,对皇后的影响不大,柳家的皇子继承皇位,皇后的位置会更为稳固。   皇帝推着柳斐离开了皇宫,谁也不晓得他们去了何处。   他们将一堆的乱摊子扔给了诸葛云,本想带着曾柔偷跑的诸葛云被朝臣们阻止了,诸葛御史对他说过,天下大乱,是百姓最大的不幸。   由此,诸葛云在曾柔的赞同下,登基为帝,且不顾众人反对册诚亲王的遗孤为太子,册曾柔为皇后,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再无其它的妃嫔。   在朝臣们松口气前,诸葛云又做了一个举措,双圣临朝,将朝政全全交给曾柔,他万事不操心。   大金朝迅速掐灭了内乱的征兆,重现太平盛世。   ……   在一山明水秀的地方,卸掉皇帝位置的老者陪着柳斐,给她讲诉眼前的美景,说着说着,柳斐道:“明明就是红色的,你为何说成蓝色?”   ……   在一处华丽丽溢满暧昧气息的青楼中,商琬被众多俊美的男人簇拥着,她根本不愿意享受美男……她又不是为了美男才找诚亲王的?她又不是见了男人就迈不开步的花痴?   每天商琬都会吃肉,可总是吃肉,她也受不了,强迫吃肉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享受!   她没有办法摆脱美男,因为化作青楼老板的隐王在看着她……隐王说,他这一辈会做龟公,商琬几次想要逃离都被隐王拽了回来,隐王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是真爱,我做龟公,你为名!妓,天生一对!”   商琬愤恨难平,隐王为什么没有被炸死?   隐王……他最终是老死的,在悔恨和痛苦中,衰老而亡!   商琬……在隐王死后,自杀身亡,她发下了毒誓,下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隐王!   作者有话要说:隐王这个人很复杂,他的属性各种复杂,下面开启最后一世——满血复活的皇后,群魔乱舞的后宫,嘿嘿,最有一卷会很欢快,皇后娘娘崛起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后   巍峨瑰丽的皇宫太极殿此时酒宴正酣,歌舞不休。   清冷至极,如古井一般寂寞的坤宁宫门口,一位身穿素色衣裙,面容溢满苦涩的妇人跌坐在地上,她向热闹的太极殿方向望去,一辆宫婢内侍前簇后拥的青雀软轿在她面前路过,软轿上露出一只仿佛是白玉精雕细琢过的玉手,那只玉手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在妇人身边跪着一个畏首畏脚的宫女,宫女脸上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娘娘,皇后娘娘。”   跌坐在地上的人是大明朝的皇后,上个月娘家的哥哥被皇上斩首示众,娘家人也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在这座华丽的宫廷里没有人会瞧得起徐娘半老的皇后娘娘,皇上将大部分的宠爱给了皇贵妃柳氏,今日皇宫夜宴就是为了给皇贵妃庆祝生辰。   今日皇上会再给皇贵妃加一个贤的封号,此后皇贵妃不仅是副后,还是一位有封号育有皇上钟爱皇子的副后,在皇后丧子且娘家倒台需要静养之时,皇贵妃在后宫中的风头无人可及!   方才的冲突不过因为出门的皇后挡了皇贵妃的车架,皇贵妃坐在青雀轿辇上命令身边的婢女打了服侍皇后的宫女耳光,皇后连一声都发不出,眼看着唯一忠心自己的宫女梅子受苦。   皇后直到此时还记得皇贵妃投在自己身上的鄙夷轻视的目光。   “我也算是一国的皇后?无法护住家族,是为不孝,保不住太子,是为不慈,吸引不了皇帝……我恨他!恨他!谁能帮帮我?帮帮我……”   “娘娘。”梅子搀扶起皇后,“奴婢没事的,不过您再纵容皇贵妃下去,只怕不出一年,您就会被陛下废了,您得想想办法,总不能甘等着陛下回心转意啊。”   “如果我有办法的话,我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宠妃……难怪人人想做宠妃,我看到他就恶心,就想吐……”   皇后握紧梅子的手臂,她心灰意冷了,不想在尘世飘荡下去,唯一疼她的哥哥是被她牵连处斩的……“梅子,我对不住你,可我不能再让他们好过!”   “娘娘。”   “我的首饰盒底下压了一万两的银票,等我死后,银票全归你。你拿着这只玉簪去找薛贵妃,求她放你出宫去。”   皇后将头上的玉簪交给梅子,“薛贵妃欠了本宫一份天大的人情,让她同皇贵妃抗衡她是不敢的,不过求她放你出宫去,到是有可能的。”   “奴婢生生死死都跟着娘娘,您便是去了地下也要有人伺候。奴婢在宫外并无亲人,娘娘,奴婢不忘您的救命之恩。”   “你这丫头太傻了。”   “娘娘。”   梅子跪在皇后面前,皇后抬起手臂,狠狠的敲了她的脖颈,梅子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皇后蹲□体摸了摸梅子的脸颊,“我怎么能让你陪我一起死?”   皇后将梅子安顿到床榻上后,独自一人去了皇贵妃住的关雎宫。   关雎宫正对着皇后的坤宁宫,比坤宁宫还要显得富丽堂皇,来往的宫女,内侍满脸的骄傲,他们伺候的主子宠冠六宫,他们一个个在宫里也很有地位。   关雎宫守备很严,皇后无法潜入进去,更无法掐死皇贵妃八岁的爱子!   皇后抹去了眼泪,莫怪后宫里的人瞧不起自己,她竟然连潜入皇贵妃宫中都做不到!   她失去了圣心,怎么可能在宫里立得住?   她一身素服去了皇宫里很少有人会去的太庙。   太庙只在皇帝祭祖的时候才会开启,今日并非祭祖的时候,在太庙当差的宫女也都不晓得躲在何处偷懒去了。   皇后晓得如果自己推开太庙的门,砸烂诸位先帝的灵位,必然会有人阻止,没准将来还会牵连自己的娘家人,皇后仰头看了看璀璨的星空,如果她撞死在太庙,会不会让皇上面上无光?   当今皇帝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且品貌风流,除了喜好美女外,他在朝政上鲜少犯错,对宫里前朝的掌控力度很强,在他身边有诸多的侍卫高手,皇后根本无法接近皇帝,更别说刺伤他了。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报复举措,就是以自己的性命造成皇帝宠爱皇贵妃逼死发妻的局面,皇帝想要压下朝野上下的议论,正经得废些功夫,她死了,皇贵妃这一辈子都当不了皇后!   皇上再宠她,都无法全然违背纲理伦常,违背大明的祖制。   皇后本想忍一忍,熬到皇帝册立长子为太子,可皇贵妃今日的目光刺伤了皇后仅剩不多的自尊,她也是名门贵女,怎能落到忍辱偷生的地步?   “归去,归去,不如归去!”   皇后释然的笑了,向柱子快跑几步……在撞上柱子前,斜刺里冲出来一个小太监,抱住了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寻死啊。”   “放开我,你放开本宫。”   “娘娘在太庙碰柱子根本无法惊动皇上,您这么做只会让皇贵妃更得意。”   此时月光突然比方才明亮了一瞬,皇后捂着额头,头疼,头好疼,她身体里仿佛多了什么东西,是谁?谁同她抢占身体的躯壳?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另外一个更可行的想法呢?   神明看她可怜,派人给她指引吗?   皇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太监,不再挣扎了,冷漠的问道:“你是谁的人?”   小太监忙松开皇后,没想到皇后竟然也精明起来了。   他跪地道:“奴才不愿见皇后娘娘血溅当场,奴才只是个当值的小太监,娘娘,奴才没有主子的。”   “你既然在太庙里当值,放本宫进太庙。”   “娘娘,这……”   “这不是你主子求的吗?左右本宫也活够了,要闹就要闹得轰轰烈烈。”   脑子里传来这样的声音,皇后强行压住躁动仿佛随时会飞离躯壳的魂魄,再等等,等我一会就好……皇后没等小太监回话,她强行推开了太庙的门。   等到太庙的宫女内侍赶到后,他们见到皇后娘娘已经捧起了大明开国之主的灵位,内侍宫女们脚一软,跪下道:“娘娘,饶命。”   皇后没有理会他们的苦求,迈着沉稳的脚步向热闹喧嚣的太极殿走去……   太极殿,皇帝朱慈炯正同身边美艳不可方物的皇贵妃**,皇贵妃是唯一一个敢在他面前耍小性子的女子,每一次他都觉得很新鲜,并且愿意宠爱着皇贵妃柳氏。   皇贵妃一双妙目水莹莹的,娇嗔着面向皇帝,“臣妾来迟了,不是臣妾不在意陛下,而是皇后娘娘为难臣妾呢。”   她上眼药告状的手段说不上高明,可皇帝就吃她这一套,只要对皇帝有用的手段,再简单粗暴都是好手段。   皇帝拍着皇贵妃的肩头,低笑道:“朕的心肝儿会在皇后面前吃亏?你不必理会她,等有机会,朕寻个理由废了她也就是了。”   “废了皇后,陛下立谁为后?”   “这个嘛……”   皇贵妃看出皇帝的调笑之意,醋意盎然的靠近皇帝的怀里,“说啊,三郎,你又想抬举哪个狐狸精?”   皇帝捏了捏皇贵妃的脸颊,笑道:“除了你之外,朕想不出谁敢这么同朕说话,吃醋了?”   “就是吃醋,就是吃醋。”皇贵妃娇嗔着,眼里却是含情脉脉似对皇帝一往情深:“臣妾只希望三郎看着臣妾,谁都不能取代臣妾在三郎心中的地位。”   “好,朕只宠着你这只爱撒娇的小狐狸精……”   “陛下!”   太监总管面色发白的走到皇帝跟前,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闯进了太庙取走了太祖灵位,她高举太祖灵位站在了太极殿的门口,陛下,内侍和和御前侍卫不敢阻拦皇后娘娘……您看?”   “皇后好大的胆子!”   皇帝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瞄了一眼下面欣赏歌舞的群臣百官,压低声音道:“还有谁知晓此事?万万不能走漏消息,朕这就去安抚皇后,此事不能传进阁老们的耳中。”   为了失宠的皇后,几位阁老已经好几次向皇上进谏了,正因为有阁老们在,皇帝再不喜欢皇后也没办法彻底的废了她。   明朝的祖制立嫡立长,皇后更是不可轻易废除!   皇后虽然无宠,但一直过得很小心,让皇上抓不住能废了她的借口,这一次……她竟然敢惊扰太祖英灵,意图大闹太极殿?皇帝不知谁给她的胆子!她不是最怕死的?   太监总管额头冒出一滴滴的冷汗,“皇后娘娘就站在外面,奴才只能阻拦娘娘一会,阻止不了娘娘一世,毕竟娘娘手中有太祖的灵位,御前侍卫不敢动皇后娘娘一根汗毛的,一旦皇后娘娘冲进太极殿,消息哪里还能瞒不住?”   太监总管是一直跟着皇上的老人,深知皇上对皇后的厌恶,寻常他万万不敢拿皇后的事情让皇上心烦,可如今皇后就捧着太祖的灵位站在太极殿外,便是有皇上的口谕,当奴才的人也不敢冒犯此时的皇后!   他也弄不清楚,皇后怎么想到了用太祖灵位这一招?   还真他娘的好用!   皇帝面色凝重,再也没心情同皇贵妃调笑了,他扶正怀里柔若无骨的皇贵妃,此时最要紧的是安抚住皇后,千万不能让她捧着皇帝的灵位闯进太极殿!   “陛下?”皇贵妃虽然离着皇上近,但却只听了个大概,娇嗔道:“是皇后?是不是皇后又惹您不高兴了?”   皇帝淡淡的笑道:“爱妃不必在意皇后……”   “陛下!”   太监总管眼珠子快飞出眼眶了,指着太极殿的门口道:“主子,皇后娘娘进来了!”   皇后高举着开国太祖的灵位,哪个敢阻拦?   她刚一出现,在太极殿饮酒作乐的大臣先是一愣,随即看清楚皇后手中的灵位,大臣们全部趴在了地上,对着皇后娘娘叩拜,不单单是叩拜无宠的皇后,最要紧得是他们不敢对太祖不敬。   皇贵妃等一干妃嫔也被皇后娘娘吓了一跳,皇后可是出了名的窝囊,胆小,今日怎么敢……敢捧着太祖的灵牌闯进太极殿?皇后活腻歪了吗?   太祖灵牌亲临,皇帝也不能再坐在高位上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看守太庙的奴才仗毙了不可!   无论他事后怎么拿奴才出气,此时他都得起身恭迎太祖的灵位。   皇后唇边一直挂着冷笑,高举太祖灵牌,“朱慈炯,在朱家祖宗面前,你不跪下?”   皇帝握紧了拳头,抬眼看了皇后一眼,“你到底要闹哪样?惊扰太祖英灵,你以为朕会饶了你?”   “臣妾是先帝为陛下聘下的嫡妃,您三媒六聘将臣妾娶进王府,在您登基之初,皇上也告太庙,告朱家列祖列宗册臣妾为皇后,臣妾敢说臣妾是朱家最最正统的儿媳妇。既然臣妾身为朱家的儿媳,自然不能看陛下宠爱奸妃,眼看着皇上被奸妃迷惑。”   皇后托起太祖灵牌,傲然的说道:“臣妾晓得惊扰太祖之罪,等处置了奸妃后,臣妾自然会向太祖请罪,太祖曾留有遗言,江山为重,臣妾不敢不尊太祖遗言,皇上听不进臣妾的忠言逆耳,臣妾只能让太祖亲自同您说了。”   皇帝有心堵住皇后的嘴,但在皇后手中有太祖金灿灿的灵位,他起码在此时不能动皇后一根汗毛,只要他还是朱家的子孙,必然得叩拜太祖。   皇帝咬了咬牙,撩起龙袍跪下了,后宫的妃嫔更是吓软了身体,一向跋扈张扬的皇贵妃怔怔的看着皇后,奸妃?说得是自己?皇后打算怎么对自己?   皇贵妃向皇帝身边靠了靠,皇后如同索命来的厉鬼,她实在是太吓人了。   “冷落臣妾无方,左右臣妾面容鄙俗不得皇上您的欢心,皇上您可还记得太子是怎么死的?您可还记得今日是太子的周年忌日?”   皇后手指着皇帝,冷笑道:“您忘了,您怎么会记得臣妾的儿子?太祖曾定下立嫡立长,太子是最贵重的,可他却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明明臣妾说过是皇贵妃……可您根本听不进去!”   “朕只相信证据,柳氏并没谋害太子,若是皇后请出太祖灵位,只是为了给太子报仇,实在是胆大妄为到极致,你惊扰太祖,不配再做朱家的儿媳妇!”   皇帝的话语同样冰冷无情,换做以往皇后会有懦弱的心思,可如今她体内多出的灵魂在不停的叫嚣着,叫嚣着借此机会仗毙……不,划花了皇贵妃的脸颊!   如果皇贵妃没有花容月貌。皇帝还会宠着她?她还想着做宠妃?   “臣妾给你看证据!”   皇后指着皇贵妃柳氏道:“你进前来,本宫要给陛下出示你谋害太子的证据。”   “陛下。”皇贵妃怯懦柔弱的看向皇帝,“陛下救臣妾,臣妾害怕皇后娘娘!”   皇帝握了握皇贵妃的手,低声道:“有朕在,她伤不了你!”   皇贵妃百般不情愿的跪爬了几步,她也晓得此时违背皇上的意思是不明智的,皇上准许她的小脾气,可她如果不知趣的话,皇上不会再宠着她。   她扬起美艳绝俗的脸庞,虽然皇后站着,她跪着,但她依然是高傲的,皇后只能再闹今日这一次了!用祖宗威逼皇上的皇后必然更受皇帝的厌恶,只要她熬过今晚,她就能登上皇后的宝座!   皇后只能依靠死人,而她可以依靠的东西可就多了。   “你魅惑君王,谋害太子,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娘娘说得的谋害太子的事儿,臣妾万万不敢谋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病逝是意外,况且臣妾只是按照本分伺候陛下,娘娘实在是误会臣妾了,臣妾对您一直很忠诚的。”   “很忠诚?”   皇后的脑袋更疼了,低声道:“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可否向本宫证明?”   “娘娘,您是不是凤体不愈?您还是早点回坤宁宫歇息为好,您今日做得事情太伤皇上的面子了,您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惊扰太祖的……”   皇贵妃捂着脸高声尖叫,“啊。”   皇后手中的簪子在皇贵妃说话的时候狠狠的戳上她的脸颊上,并且用力的划了下去,内力灌注簪子,簪子碎成了一段一段的,皇后一脚踹开脸上泛起皮肉破了相貌的柳氏,冷笑道:   “本宫就借你的花容月貌一用!你不说本宫不得皇上喜欢所以牵连了太子吗?你破了相貌的样子,不知皇上还会宠你多久?不知会不会牵连你的儿子!”   皇帝心痛的搂住了面容被毁的皇贵妃,看到让皇贵妃脸上鲜血淋淋的伤口,皇上倒足了胃口,愤怒的看向皇后,“你作死!”   “陛下,臣妾只是为您除去奸妃罢了,您宠爱皇贵妃,冷落后宫,臣妾不能不劝谏的。”   皇后将太祖的灵牌恭谨的放到了地上,环顾四周的大臣,“你们不说,本宫代替你们说,苍天在上,列祖列宗在上,臣妾恳请陛下专心国政,勿要独宠一人,臣妾惊扰太祖英灵实在是该死,但臣妾想太祖宽厚慈爱,必然不会太过责怪臣妾……臣妾今日……是被陛下逼死的,陛下逼死发妻,我看你朱慈炯如何有面目面对天下百姓!”   “朱慈炯!你白读了圣贤书!”   皇后一头撞上了太极殿的柱子,在她腰间的玉佩突然间破裂,她苍白的脸上满是鲜血,轻声说道:“对不起,你不用费心救我了,我早就不想活了,皇儿还在等我,他说阴间太冷,让我去陪他……对不起,我把这烂摊子交给你了……对不起……”   她的灵魂飘出了体外,悬浮在空中,欣赏够了皇帝郁闷的脸色,她释然的飘远了。   曾柔……没错,再渡轮回的曾柔在皇后的身体里完全的苏醒了。   她再一次接下了这么一副烂摊子,早知道……曾柔早知道有这样的结局就不影响皇后的思绪了,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皇后死的没有价值,所以才忍不住帮她出招,帮她划伤了皇贵妃的脸面,可这位皇后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曾柔告诉过她不用死,只要按照曾柔教的话说,皇后根本不用撞死自己!   皇后是活够了,她无牵无挂的走了,曾柔怎么办?在地上当个活死人?   皇后就是说一千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曾柔得承受皇帝的怒火!看当今皇帝就不是个心胸宽阔的,皇后当众这么打他的脸面,他怎可能轻易饶恕皇后?不,是轻易饶恕曾柔。   从皇后残存的不多的记忆中,曾柔看得出,当今皇帝的后宫真可谓宠妃当道,不仅如此,后宫中聚集了太多的妖魔鬼怪……曾柔费力的抬起了食指指着老天……后宫的妃嫔重生的有,穿越的有,带各种金手指的也有,她们都在刷皇宫副本,刷皇后的副本!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逆推皇后这个boos,一个个都想刷通关,等着皇后爆出凤印来!   皇后如今是滴血不剩了,可曾柔该怎么面对群起而攻之的境况?   她躺在地上半晌,没人理会,皇上已经抱着皇贵妃离去了,曾柔默默的调整的内息,自己给自己补血,她已经指望不上了皇帝这个奶妈了!   老天爷是不是知晓她不会自杀,才一次比一次过分?   好在这一次老天爷没恶趣味的不让曾柔用内功,甚至给了她一抹神识,曾柔能看清后宫里妃嫔的金手指……可看清楚不等于能限制她们的金手指,看清楚后,曾柔更是恨不得揪出老天爷暴打一顿。   她就想老天爷不会特别的关照自己,果然,后宫里的妃嫔穿越也好,重生也罢,这些曾柔都能应付,可是有些人金手指是不是开得太大了,带宠妃系统的,带空间的,带游戏系统的,带修真的,还有专门为吸龙气而来的。   这是皇宫吗?   看明白后,曾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别以为她不敢自杀!一切等她缓过这口气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宠妃文的姑娘们,这一世就别看了,记得啊,勿掐,勿掐!   桃子给自己撒花,桃子竟然爬上首页金榜了,这太值得纪念了,感谢一直不离不弃陪着桃子的读者们,桃子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举措   最后曾柔还是被人救起并送回了坤宁宫,皇上一日不下废后诏书,曾柔还是大明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然经历过太极殿的大臣勋贵都不认为曾柔这次大闹后还能保住皇后的位置。   曾柔下手划破了皇贵妃脸颊的事情足够让大臣们议论好久的了,谁也没料到软弱可欺的皇后娘娘突然间会做出毁掉皇贵妃美貌的狠辣之举。   皇贵妃得罪了不少的人,以前畏惧皇帝对皇贵妃的宠爱,旁人不敢出声,可见皇贵妃被破相了,后宫也好,前朝也罢,都对皇贵妃有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没有皇上的宠爱,皇贵妃很快会从云端跌落下去的。   这一切已经同曾柔无关了,在后宫妃嫔眼中,曾柔同个死人差不多,她在太极殿当众打了皇上的脸面,曾柔还能活着?皇上正愁找不到废后的借口呢。   如果皇上借此机会废后,一直支持曾柔的阁老们也不会再敢多说什么,儒生更不敢说了。   曾柔调理好内息后,让内力充斥全身,三世积累下的内力是很惊人的,换个世界,曾柔就是天下第一个高手,数万军中来去自由且可取走上将首级的高手。   可在眼下的这个群魔乱舞的后宫,曾柔的内力只勉强够保命的而已。   后宫中带金手指的对手太多,金手指开得也太大了。   手中牌再烂也得都顺出去,曾柔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是没勇气自杀,果然让老天爷料对了,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   一睁眼睛,曾柔就看见在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她手中还捧着一个汤碗,有几滴眼泪落在了汤碗的苦药里。   坤宁宫……本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后住所,此时却孤寂得如同枯井死水一般,伺候皇后的奴才无精打采,且人数少得的可怜,至于太医更是不见踪影。   “别哭了,梅子,本宫死不了!”   曾柔手臂吃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梅子手中的汤碗,“你把药放下,去取一面镜子来。”   “主子?”   “去拿镜子,本宫要看看如今的样子!”   梅子屈膝后捧着铜镜靠近曾柔,虽然曾柔早有准备,皇后出落的不会太美艳动人,可看清了容貌后,曾柔彻底的死心了,端庄,富态,刻板难道是不得宠皇后的模版?   她的五官只能用做清秀形容,不过眉眼到是生的大大方方,只是因为这些年阴郁的后宫生活,在她的眉间郁结了太多的幽怨怯懦。   她笑跟哭似的,皇帝不倒胃口才怪。   曾柔摸了摸还算不错的皮肤,对镜子展露笑容,平凡的脸庞因为曾柔多了一抹明艳的亮色,自身条件不成,若是打扮好,精神好的话,也能提一提分数。   严格说起来,皇后的相貌是乍一看很平凡,仔细一看在平凡中多了几分耐看的味道。   仔细拾掇一番,也不是没有争宠的可能。   在群魔乱舞的后宫,皇帝才是最重要的奶妈,曾柔怎么也得先保住皇后的位置,然后才能腾出手来收拾那群刷皇宫和皇后副本的天之娇女们!   “主子,您仿佛不一样了?”   梅子面露惊讶,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皇后娘娘,自己不由得有跪下叩拜的冲动,皇后娘娘不再是那个胆小懦弱,只求保命龟缩在坤宁宫的人了。   曾柔抿嘴一笑,“我不是撞上了柱子吗?许是得了太祖的指引,本宫想开了,本宫只告诉你……”   得给忠诚的小宫女一点点信心,曾柔勾了勾手指,梅子好奇的凑过来,“本宫得了太祖皇后的指点哦,太祖皇后说本宫丢尽了皇后的脸面,所以才破例教导本宫。太祖皇后能拴着太祖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自然本事不小,本宫在同她学了两手。”   “实在是太好了!”   梅子红红的眼睛闪过泪光,颤抖的手臂差一点捧不住铜镜,她是真心的为皇后娘娘高兴,无论是史料还是民间传说,太祖皇后都是一个让女子羡慕的人。   太祖只册她为后,并且散尽了后宫,太祖做到了天下无妃。   古往今来的皇后,没有一个像是太祖皇后那么幸福。   如果主子得了太祖皇后的教导,起码能保住地位和性命的罢。   梅子眼底闪过几许的狂热,“主子,太祖皇后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倾国倾城?是不是气质高雅的让普通女子黯然失色?是不是才学极好,极好的……”   曾柔按了一下太阳穴,自己太低估太祖皇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了,尤其是在女子心中的份量。   哪个女子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祖皇后不仅得到了丈夫的专一,还让拥有天下帝王只钟情她一个人!   曾柔暗自撇嘴,自己也做过两世的皇后,诸葛云不也是乖乖的?想到这点,曾柔便想到了诸葛云,这回曾柔有预感,诸葛云不会出现的太早,也许她打怪完成后,他才会出现。   所以这一世曾柔只有靠自己了。   该死,借此机会骂了两句老天爷,曾柔顺了顺气,“当时光顾着学本事,没看清太祖皇后的模样,不过梅子啊,太祖专情于皇后并非是皇后是绝色,许是那两人三生石上刻着姓名呢,天生一对,谁都破坏不了。”   诸葛云三世位尊,见过的美人还少吗?可他依然只爱着她!   曾柔嘴角挂着一分柔和的笑容,这是最后一世了,诸葛云,你会陪我轮回到最后吗?   梅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铜镜放到一旁,“主子喝药吧。”   “不用,本宫好好的用不上汤药。”曾柔压下对诸葛云的思念,眼珠一转问道:“关雎宫可又消息?”   梅子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身体不由得打着寒颤,哆嗦道:“娘娘,您别担心,皇上许是会念着夫妻之情,还有阁老们应该不会眼看着皇上动摇大明的国本。”   “皇上很愤怒?”   “尸横遍地。”   梅子声音颤抖,牙齿打颤:“奴婢听人说,皇贵妃的面容是彻底的毁了,再没复原的可能……皇贵妃的娘家安阳侯恳请皇上严惩皇后!”   “安阳侯不过是个臣子,还敢说严惩皇后?”   曾柔冷笑道:“真把他自己当成皇上的老丈人了!他不出声,本宫还想不到呢,本宫得多谢安阳侯。”   不知怎么,梅子突然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不再草木皆兵,看着面前神采飞扬,别有一股杀伐果断的主子,她有种感觉,不需要再害怕,无论多困难,主子总有办法冲破困境的。   脑袋被撞一下就有这样的变化?梅子摸了摸额头,眼前是她的幻想,还是她应该找个柱子撞一撞?   善于察觉人心的曾柔还看不出梅子的想法?笑道:“梅子啊,太祖皇后可是忙着同太祖**,不大可能总是出现哦。”   “主子……”梅子脸颊微红,尴尬的垂头:“您又逗奴婢,奴婢的福分薄,哪会得太祖皇后的指点?奴婢跟着主子也能多长点见识。”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梅子,福分并非是老天注定,要看你是否有勇气有毅力去争取!”   曾柔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因为额头处还留着伤口,所以曾柔脑袋上绑着绷带,“太医呢?都在关雎宫?”   “是。”   “坤宁宫是不是被皇上下令封了?”   “是。”   “还有什么消息,一起说!”   “皇上说,医治不好皇贵妃,就要您的命。”   “皇帝真这么说的?”   “是。”   “太好了,陛下和皇贵妃真乃真爱啊,为了一给小老婆报仇,竟然要嫡妻的命儿?大明的列祖列宗有灵,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醒皇上?雷,雷……”   曾柔眼前一亮,重生的对手不知怎么安装避雷针,穿越的对手又因为想着低调一点,还没来得及普及避雷针,曾柔身处的这个世界并非中国历史上的大明朝,虽然皇帝的姓氏一样,但这个世界更像是历史的投影。   起码在曾柔记忆中该出现的历史,在这个时空没有出现。   如果天雷示警的话,皇上还敢废后吗?   在古代,天雷示警后,身为人间的帝王行事都会多一些顾及,轻易不敢任性妄为。   当今皇帝说不上是名垂青史的圣主,但也不是一意孤行不顾礼教体统的昏君,曾柔在坤宁宫中琢磨着能做引雷的东西。   “主子?”   “没事。”   曾柔将手腕交给梅子,“走,陪本宫去看看关雎宫的皇贵妃!”   “您出不去坤宁宫。”梅子额头冷汗淋淋,虽然看最大的敌人倒霉是一件极为宽慰的事情,可皇宫后如今自身难保,皇后还有心思看皇贵妃笑话?“况且皇上也不会让您进关雎宫的,万一皇贵妃伤到您……”   “本宫怕她?”   曾柔看得清楚,皇贵妃没有逆天的金手指,全凭着女人的本能争宠,像皇贵妃这样的土著,愣是压得有一堆金手指的人喘不过气,不对,那群人在低调的争宠,她们把嚣张的皇贵妃柳氏当做了挡箭牌。   皇贵妃把皇后拽下后位之时,那群人马上会跳出来争宠,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推倒皇后的人。   真真是做了淫妇,还要立牌坊,本就想着后位,却做出一副不忍伤害皇后的样子来,只要皇后不是她们推倒的,她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们没有做出窃据后位的事儿,没有做对不起皇后的事情!   皇后会倒台,一是因为愚蠢,二是因为皇贵妃,同低调,淡然,无争的她们没有关系。   曾柔不爽皇贵妃,更不爽这群带着逆天金手指争做皇上宠妃的人!   对了,对了,还有一个就是要做宠妃的,曾柔微微一笑,也许自己会成全她入宫做宠妃的心思!皇后不做,非要做宠妃……哼,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宠妃在皇后跟前屁都不是!   老天爷只怕是早就看明白了曾柔的性情,所以才敢这么安排。   梅子苦劝不住皇后,扶着她出了坤宁宫,在坤宁宫门口站着二十几个御前侍卫,坤宁宫如今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皇后身穿一袭素色衣裙头缠绷带出现,侍卫首领拱手道:“见过皇后娘娘。”   “李侍卫还晓得本宫是皇后娘娘?”   “臣不敢不尊皇后娘娘,只是皇上有令,臣不敢违抗圣命。”   李侍卫低头不敢同皇后的目光相碰,在太极殿皇后的烈性让所有人震惊,作为皇帝亲信的侍卫统领,他也是从头看到尾的,更清楚皇上此时的废后决心。   早晚会被废的皇后,李侍卫本不用太过敬重曾柔,可不知怎么,被皇后清冷的目光瞄着,李侍卫不由得会低头,他首次在皇后娘娘身上感觉到母仪天下的尊容威风。   皇后只是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李侍卫就有呼吸急促的感觉,皇后身上流露出的气势不弱于皇上!   莫非皇后娘娘得了太祖的指引?   毕竟皇后娘娘抱着太祖灵位可有一段时间的。   曾柔平淡的问道:“皇上是怎么命令你的?兵围坤宁宫?”   “不……”   李侍卫一听兵围坤宁宫的话,脸都吓绿了,围困皇后不吝啬于造反,“皇上让臣护卫坤宁宫。”   “既然皇上命令你守护坤宁宫,本宫也不会让你为难违抗圣命,你继续在此守护坤宁宫吧,本宫得去看看皇贵妃,当时本宫一时激动不晓得是不是伤了她。”   同一个律师说话,最要紧得是小心!李侍卫显然没想到皇后没道理都能挤出道理来。   皇上命他看守坤宁宫,可坤宁宫只有皇后一人,皇上的命令显然只是让李侍卫看紧皇后,坤宁宫还能有贼不成?   “娘娘……”   “怎么?本宫没让为难,你却想让本宫不痛快?”   曾柔身上的冷冽之气浓重了一些,“皇上的废后诏书还没下呢,你说本宫此时杀了你,你是不是白死?李侍卫,你阻止不了后宫之主的本宫,闪开!”   “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是让您安心静养。”   “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测的?李侍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如果皇上不是让本宫静养,本宫非要定你一个假传圣旨的罪不可!”   “……”   李侍卫脚下一软,他武将出身,本就不擅长言辞,偏偏碰到了曾柔,如何能不栽跟头?   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皇后使用武力,在皇上没下明确诏书前,皇后就是后宫之主!皇上的嫡妻!天下人的女主人!   眼见的阻挡不了皇后,李侍卫急中生智道:“娘娘慢行,臣奉命保护您。”   曾柔此时已经踱步到坤宁宫外了,回头瞄了一眼李侍卫,轻轻一笑,“不保护坤宁宫了?”   “娘娘既然离开了坤宁宫,臣自然得跟着您。”   李侍卫抬了抬眼睑,皇后……不仅气势十足,仿佛也比以前看着好看了,同皇后嘲弄的目光相碰,李侍卫连忙低头,压住心底的恐惧,“臣奉命行事,有不周之处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以前懦弱胆小的皇后,李侍卫是不在意的,可眼前这位,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毕竟以嫡妻原配位尊乃是传统,阁老和儒生们认这点,虽然作为天子的皇帝可以有例外,然废后立后不仅是皇上的家事,更是国事,轻易动摇后位和太子之位是有伤国本的。   能在宫里做侍卫统领的人最擅长看风向,李侍卫粗中有细,算是个活得比较明白的人,他拦不住皇后是应该的,顶天皇上会训斥他几句,可他若是对皇后不敬,万一皇后得了皇帝宠爱他怎么办?   就算是皇帝看不上皇后,也不会轻易容许旁人打皇后的脸面,毕竟皇后是皇帝的妻子。   起码李侍卫没有惹了皇后还能逍遥自在的资格。   “无妨,本宫晓得你是个明白人。”   曾柔登上了只属于皇后的轿子,摆开全副车架赶往关雎宫。   多年不曾用的皇后专属轿子出现在后宫中,正经的震动了上下所有的人,有人有心看皇后笑话,或者同情皇后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关雎宫,皇后娘娘这么做是最后的绝唱吗?   皇帝听太医说皇贵妃的脸颊好不了后,心里正烦躁着,皇贵妃也晓得若是自己毁容,以色侍君的她在后宫里不仅再没往日的风光,没准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亲生儿子本是最得宠的皇子,她的圣宠若是不再了,儿子也就不会再得到皇帝的关注,后宫就是这么的现实!母子是依存互相扶持的关系,当今陛下正值壮年,不到四十的年岁正是男人最成熟稳重的好时候,皇帝坐拥天下,还会少美人伺候?   皇贵妃眼睛都哭红了,恨曾柔恨得要死,她用面纱遮面,哭倒在皇帝怀里,“求陛下为臣妾做主,陛下……臣妾冤枉啊,皇后娘娘心里哪还有您在?”   她即便失去地位,也要拉着皇后一起陪葬。   因为她头上的面纱,皇帝看不见皇贵妃脸上丑陋的伤口,会记起他们以前美好的回忆,皇帝语调柔和了许多,宽慰道:“爱妃好好修养,朕便是搜尽天下也要医治好爱妃脸上的伤口,至于皇后……”   “陛下,臣妾不如皇后重要?”   “爱妃……”   内侍总管此时回禀,“启奏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她怎么出的坤宁宫?朕不是让……”   “陛下,您让臣妾作甚?”   守在门口的宫女内侍根本拦不住曾柔,皇上说那句话的声音很大,站在门外的曾柔听得一清二楚,“臣妾担心皇贵妃才赶过来看望她。”   “你进来。”   “遵旨。”   曾柔迈进了富丽秀美的关雎宫,毕恭毕敬的在皇帝面前行礼,“见过陛下。”   皇帝盯了曾柔一会,冷笑道:“你还敢出现在朕面前?曾柔!你好大的胆子!你不仅惊扰太祖英魂,还大闹太极殿……你不是要死谏?不是要以死证明朕是逼死发妻的昏君?”   “回皇上的话,臣妾不敢死。”   曾柔慢慢的跪下,抬头望着皇上,他是个俊雅成熟的男子,宽肩蜂腰,身材并不见臃肿,久居帝位让他身上多了几许唯我独尊的霸气,俗称王八之气。   在他震怒的时候,王八之气十足,也能吓唬住臣子。   他的怒气会将旁人吓倒,但吓不住,主政天下三世的曾柔!对拼王八之气,曾柔能甩出他三条街去。   皇上见曾柔平静的眸子,自己竟然没吓到胆小懦弱的皇后?她怎么变了?皇帝的目光凝重了许多,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臣妾若是死了,岂不是陷皇上于不义,臣妾怎愿意让皇上被后世人的非议?臣妾本来差一点被太祖的英魂领走的,可臣妾舍不得陛下,舍不得同陛下定下的白首之约。”   “太祖的英灵?”   皇帝在曾柔的话中挑出了重点,如果太祖显圣,曾柔大闹太极殿的言行就解释得通了,至于曾柔说得白首之约,皇帝根本没往心里去!   曾柔虽然比寻常看着顺眼些,但比起后宫貌美的妃嫔差远了。   “臣妾见太子一直跟在太祖身边。”   曾柔晓得各地时常有太祖英灵的传说,不妨将死人用一用,“臣妾在祭奠太子的时候,突然间就见到了太祖英灵,是他告诉陈臣妾该怎么做的……”   “你说谎!”   皇贵妃指着曾柔怒道,“你别以为打着太祖英灵的借口就能脱罪!”   “皇上,她又在欺骗您,太祖怎会保护她?”   “本宫是皇后,是太祖的嫡系孙媳,太祖及其皇后不庇护本宫,庇护谁?你吗?本宫告诉你,毁了你容貌的人是太祖皇后,她借着本宫的手处置了奸妃,你也晓得太祖皇后最恨妃嫔搅乱朝纲。”   “谁是奸妃?谁扰乱了朝纲?”   “就是你!皇贵妃!”   曾柔虽然还是跪着,但将气势完全提起来:“你哥哥不是上本叫皇上废后吗?皇后废立是国事也是陛下的家事,怎么都轮不到小妾侧室的娘家说话,你哥哥可把皇上看做了主子?可把本宫看作主子娘娘?阁老们尚且不敢多言的事情,你兄长就敢直接叫嚣着要废后?他不过只是侯爷罢了,他是不是把自己当作国舅爷?”   “皇上,外戚弄权您不能不妨,今日本宫教训了皇贵妃,柳家就叫嚣着废后,明日您若是冷落了她,柳家会不会让陛下必须宠着她?会不会有了谋逆的心思?”   “曾柔,你胡说!”   皇帝抓住皇贵妃的手臂,阻止她袭击曾柔,“够了,你们都住嘴!”   “曾柔,朕来问你,你真的见到了太祖?”   “是,臣妾不敢妄言。”   “那好,朕命你去祖陵祭拜太祖,若是太祖再显圣,朕就相信你所言,若是……你敢欺骗朕,数罪并罚!”   “臣妾遵旨。”   曾柔俯身磕头,显圣啊,这事她还是比较擅长的,皇上,臣妾还会有额外的惊喜给你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狠招   曾柔达到了暂时保住后位的目的,皇贵妃柳氏见曾柔脱罪如何能满意,   “皇上……”   “皇后,你先回坤宁宫。”   皇帝没有理会皇贵妃的哭诉,曾柔弯了弯膝盖,转身离去,在出关雎宫前,皇帝冷冰冰的说道,“去祖陵前,你就待在坤宁宫。”   “遵旨。”   曾柔离开了关雎宫。   “皇上,您偏心她,她把臣妾害成了这样,您就放过了她,”   如果是以前花容月貌的皇贵妃,皇帝自然会宠着呵护着,如今皇贵妃面容被毁了,皇上对她的小脾气变得不耐烦起来,看在皇子的份上,皇帝耐着性子道:“朕自有打算,你也好生的修养罢。”   “皇上……”   她的哭诉,委屈换不会皇上的怜悯,皇帝撇下她离开了关雎宫。   皇帝上了御辇后,摆开全副车架向广华宫而去,皇贵妃确实是后宫中最为得宠的一位妃嫔,可广华宫中的萧淑妃知书达理,沉默内敛,做得一手好菜,她也经常侍寝于皇帝。   萧淑妃不似皇贵妃般张扬,并不擅长时时刻刻的表现醋意,耍小脾气,她宛若一弯清泉瑟人心胸,皇帝在她身上能找到旁处没有的宁静舒适。   被皇贵妃和曾柔的纷争闹得心烦的皇帝,迫切需要一分安宁,满后宫中,唯有双十年华的萧淑妃能给皇上宁静。   萧淑妃进宫便因为独特的宁静气质被封为九嫔之一,萧家是大明朝有名的望族,她的父兄多在又清又贵的翰林为官,因此她入宫没两年,皇帝便因她育有皇子,晋封她为四妃之一的淑妃。   如今宫里四妃位置上,只有萧淑妃和薛贵妃两人,皇贵妃柳氏是从德妃位置上升上来的,因此如今德妃,贤妃两个妃位还空着。   皇帝六宫粉黛,九嫔,美人,常在等等都盯着那两个位置。   萧淑妃听说圣驾到了,忙整了整半新不旧的衣裙,莲步轻移跪在宫门口接驾。   皇帝被搀扶下御辇时,见到静若明月的萧淑妃,闻到一股股清幽的花香,他烦躁的心情猛然好上了许多。   皇帝握住了萧淑妃皓白,柔滑的手腕,见她绯红的脸颊,皇帝温柔的说道:“爱妃可想朕了?”   “……”   萧淑妃脸颊灿若晚霞,想要缩回手臂又怕皇上不悦,见皇帝的脑袋凑过来,嘤咛一声:“陛下,臣妾哪会不想您?”   “哈哈。”   皇帝拥着萧淑妃进了广华宫,在后宫中的哪个妃嫔不盼着他的临幸和恩宠?   萧淑妃温柔体贴的伺候皇上梳洗,用膳,含情脉脉的眼眸时不时的落在皇帝身上,在皇帝看过来的时候,她惊恐般的移开,只让皇帝看到她羞红的俏面,她如同一株淡雅的菊花,含羞温润的气质,给皇帝别样的享受。   别看她平时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温婉,清雅,但在床榻上,她却是火热的,往往能给皇上带来惊奇,在欲迎还拒上没有人比她做得更好,因此皇帝才会封她为淑妃,便是宠着皇贵妃,也没冷落了她,在她动情时,身上会有一抹淡淡的菊花香味儿,往往令在她身上驰骋的皇帝犹如坠入菊花园赏花一般。   她从不曾在皇帝面前提皇后或是宫中其她的妃嫔,仿佛她就是皇帝唯一的女人,自然萧淑妃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任何人的坏坏,或是告状,她将自己的事情料理的很好,从不让皇上为难。   “皇后要去皇陵祭拜太祖帝后,皇贵妃在关雎宫养伤,后宫的事情朕打算交给你,如何?”   “陛下,臣妾前面还有薛贵妃姐姐,用不上臣妾做主。”   萧淑妃将美味的菊花茶递给皇帝,柔柔的说道:“臣妾没暂摄后宫的能力,做不好的,臣妾只愿意在宫里,养花,做菜……伺候陛下。”   说道此处,她的脸颊窜起两簇红晕,少妇的羞怯分外动人,皇帝一把搂住了萧淑妃,“你入宫也有三年了,怎么还像是朕刚见你的时候?还怕朕?”   “不是的,臣妾总是爱脸红……臣妾这毛病不好。”   “谁说不好,朕喜欢得不得了!”   皇帝弯腰抱起了萧淑妃向铺陈好被褥的软塌走去……片刻之后,从垂下的幔帐中传出男女交!欢的呻!吟声。   于此同时,在坤宁宫的曾柔偷偷的撩开了幔帐,蹑手蹑脚的下地,庆幸伺候曾柔的人不多,她顺利的在衣柜中找到了黑布做得衣裳。   大明朝风俗,祭奠祖宗和逝去的亲友时,着黑衫或是白衫。   自打皇后唯一的儿子——太子病逝后,皇后衣柜里就少不了素色的衣衫和拜祭儿子时候穿的黑衫。   换好了黑衫,虽然袖子宽大一点,不够贴身,但此时曾柔的武功……经过三世的修炼,足足有一百五十余年的功力,如果不是这座后宫的妃嫔带的金手指太过变态,曾柔是想灭谁就灭谁,根本不用看皇帝的脸色。   可惜她内功是强大了,对手的金手指更强大,曾柔已经无力吐槽老天爷了(某桃子指着月亮发誓,亲妈,桃子是曾柔的亲妈)。   曾柔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拿好用作引雷针的铁器,推开了窗户,嗖得一声,凌空飞渡而去,在这一世她一没有身孕,二进入的身体也不是绝脉,以前修炼出来的内功都随着她的灵魂进入了这具躯壳中。   她凌空飞渡十几米不再话下。   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躲避巡逻的内侍或者是侍卫,曾柔纵身飞上了乾清宫的瓦片上。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皓月,曾柔目光深邃且颇有一种高深莫测的之感,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天外飞仙!   三世轮回,除了第一世界赵王妃死于四旬,其余两世她都活到了六十多,该享受得也都享受了,该留下的也都留下了,加起来将尽二百于岁的曾柔心态却出奇的年轻,能很好的控制在三十岁左右。   来到房梁上,曾柔默默感叹可惜没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将怀里的铁器用内力贯穿到房梁上,应该不会有人过多注意这一点,只要打雷……金銮殿——也就是乾清宫等着挨雷劈罢。   皇帝到时候一准没胆子废了皇后!   曾柔又做了一点点的装饰,在侍卫们打瞌睡时候,飞下了乾清宫,快步返回坤宁宫,路上她差一点撞到上了侍卫,不过好在她反映够快,路上不行,她就用飞的,惊鸿仙子的滋味,着实不错。   便是侍卫发现有黑影闪过,也当做是自己眼花,看走眼。   曾柔速度太快,同时大明朝时空不兴武功,最高强的高手曾柔一根手指头就能弹死。   回到坤宁宫后,曾柔换下了衣服,钻回到床榻上,将头发散开,她思考该怎么让太祖的英灵在显现呢?   左右睡不着,曾柔开始琢磨起后宫的对手来,她对皇帝没任何好感,自然不会想怎么将皇帝拽回到自己身边,对手们别管报着什么心态入宫争宠,左右离不开皇帝,她们中没有一个不想自己生的皇子做下一任皇帝的。   便是对手中间有人生不出,也会希望亲近自己的皇子做皇帝,如此才好保证她们一辈子富贵尊容。   如果……如果皇帝不能让她们生呢?   曾柔眼睛亮得像是两盏灯泡一样,别管带空间,带异能,带系统的怎么厉害,一旦皇帝没有种子……不知她们能不能给皇帝通精不?   以前曾柔做不到,如今内力充盈,曾柔足以让一股内力埋伏在皇帝命根子处,精子不能在稍高的温度下活跃存活……曾柔的内力也有火属性,正好,正好呢!   如今皇帝尚存五位皇子,其中皇贵妃生的二皇子今年八岁,是现存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皇贵妃没法让脸颊复原的话,她生的儿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三皇子是薛贵妃生的,今年七岁半,薛贵妃对他宝贝的不行,不过若是一堆开金手指的妃嫔在宫里兴风作浪,土著的薛贵妃不一定能保护得住儿子的性命。   四皇子的生母是一位宫女,后来难产死了,皇帝将四皇子交给九嫔之首的赵昭仪照料,赵昭仪据曾柔目测,应该是携带游戏系统的穿越者,灵药什么一定没少给四皇子吃。   五皇子的生母为萧淑妃,今年二岁,萧淑妃……那可是带空间带着满值生活技能穿越的,琴棋书画,女红针线,下厨种花,就没她不会的,五皇子生的粉雕玉琢,机灵可爱,虽然只有两岁,但又呆又萌,还有点小腹黑,符合穿越女生子的标准。   六皇子的生母是九嫔之一的李昭容,她没有带空间,但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重生女,原先不过是个小吏的女儿,可在选秀前入宫前,她的父亲立了大功,她自然被皇上点为昭容,也就是说她对大明朝以后的事情都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吸龙气的,带位面交换器的,还有带宠妃系统的都瞄准了今年的选秀,当然曾柔还发现了一位修真的大能……这位修真达大能是怎么想的,曾柔不知,不过大能也有入宫的心思,据说是为了刷阅历,修真的大能不是应该无欲无求,割舍尘缘吗?   曾柔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脑袋到底怎么长的,一个两个都进宫来抢皇上的那根公用的黄瓜?   她们就这么喜欢同一群女人抢男人?像皇上这样的渣男,就算是抢赢了,又有什么光彩的?   这些人一旦入宫,后宫里不闹翻天才怪了。   神奇对神奇,金手指对金手指,群魔乱舞的后宫自此争斗不休,曾柔在心底为皇上点了几根蜡烛,皇帝这是要铁杵磨成针的节奏啊。   宫斗哪有不生儿子的?   又哪里有不死皇子的?   在这群人的较量下,皇帝的儿子一个都不一定能剩下!   曾柔只要稳坐后位,她足以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毕竟在皇宫副本中,她是最后的boos,这群人又怎会组团一起刷呢?她们必然会各玩各的,这就是曾柔的机会。   前途虽是凶险的,但曾柔觉得安心了很多,自己远离皇宫这段日子,也可以让在宫里活跃的妖魔们先争夺一把皇帝的宠爱。选秀之前,曾柔是一定要返回皇宫的。   选秀大戏,她绝不能错过。   同萧淑妃颠鸾倒凤,尽享鱼水之欢的皇帝深深吸了一口萧淑妃身上的菊花香气,抚摸着萧淑妃光洁的后背,低声道:“你可想做朕的皇后?”   “臣妾只愿陪着陛下。”   萧淑妃娇喘着,纵欲后的神色略带几许的倦怠,但该清醒的时候,她不会糊涂,主动的向皇上的怀里靠了靠,“陛下,臣妾有您的就够了。”   她湿漉漉的眼眸淡淡的,满含着压抑的深情,皇帝笑声醇厚:“爱妃的想法总是同旁人不同。”   “朕早已同皇宫绝情,她大闹太极殿,朕更坚定了废她的心思,可是……”皇帝靠着柔软的枕头,一手抚摸着萧淑妃雪白柔软的丰盈,“朕不能马上废了她,内阁的阁老们不会答应,而且朕也得不能落得刻薄亏待嫡妻的名头,朕以为柳氏会明白朕的难处,谁想她的性情太刁蛮……朕看她这辈子是没皇后命了。”   萧淑妃晓得皇帝只不过想找个说话的人,并不是非要同她解释,此时她帮皇贵妃说情还是落井下石都不妥,”陛下总有难处的,臣妾可没想过做皇后,臣妾有陛下就足够了。”   “朕晓得你是个淡薄名利的。”皇帝被萧淑妃这样的美人痴缠着,爱慕着,脸上带出几许得意,“朕同你说,让曾柔去帝陵,朕只是想让阁老们闭嘴!朕会让柳氏的哥哥安阳侯护送曾柔去帝陵!”   有同曾柔接下死仇的安阳侯看着曾柔,皇帝不信曾柔还能捣鬼弄出太祖的显圣来。   只要曾柔在帝陵见不到太祖显圣,皇帝就可以借着她惊扰太祖英灵为由废了曾柔的皇后位置,内阁阁老们亦不敢再为曾柔撑腰。到时候皇帝就可以册立真正想立的人为皇后!   萧淑妃明白皇帝的心思,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做得太过了,不过臣妾晓得陛下是心善的,总会给皇后娘娘留一份退路,您不会要了皇后娘娘的性命,对不对?”   “爱妃想为为皇后求情?”   “不是的,陛下的心胸比大海还宽广,皇后一旦被废便再也翻不过身,您何不彰显恩德?”萧淑妃撑起了身子,跪伏在床榻上,赤裸的后背弯成了一道诱人的弧线,“皇后娘娘总是后宫之主,应该有人为她说一句话的,臣妾是皇后娘娘点重伺候陛下的,没有她,臣妾哪会同陛下……所以臣妾感激她。”   “爱妃是朕看上的,你不感激朕?”   “臣妾的心和身体都是皇上的,您还想让臣妾如何感激您?”   萧淑妃眼前一花,又被皇上压在了身下,她修长的大腿勾住了皇帝的腰,两人再一次行云布雨……   翌日,皇上下旨命安阳侯护送皇后曾柔去帝陵祭拜太祖。   同时皇帝将暂摄后宫的权利交给了薛贵妃,并命令萧淑妃襄理,皇上的决定说明了两件事,第一,破相的皇贵妃要失宠了,第二,皇后的后位已经岌岌可危,只怕皇后再回到皇宫时,可能皇帝已经下了废后诏书。   皇后去帝陵的原因已经传遍了京城,谁都不相信太祖会显圣。   皇帝为了脸面着想,接受了曾柔的拜别,在众多妃嫔面前,皇帝罕见的搀扶起曾柔,眼里嘲讽之意十足,似猫耍老鼠一样,戏耍着曾柔,无论曾柔怎么挣扎,都逃不掉被废的命运。   “朕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臣妾不敢辜负陛下所望,一定会好好的祭拜太祖帝后。”   曾柔的手臂被皇上握紧,好机会!恭顺般到垂下眼睑,曾柔将一丝丝的内力借机灌进皇帝的体内,一股让皇帝舒服的热流在他体内流淌,皇帝享受之时,曾柔已经催动自己的内力让火热的气息盘旋在皇帝的命根子穴道上。   如果不是忌惮对手金手指太多,曾柔才不会这么费劲呢,她会直接让皇上不能人道……想要做宠妃的人神奇药丸太多,没准谁能治好皇帝,还是悄无声息的灭掉皇帝的种子为好!   那群想找皇帝生儿子,做太后的宠妃们一定没想到皇帝的种子是死的,再好的土地都不会开花结果。   曾柔这么安排也可以减少后宫皇子公主的死亡几率,生不出来的皇子公主自然不会死于宫斗。   目的达到后,曾柔抽回了手臂,皇帝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仔细端详了曾柔一番,转身道:“朕还有朝政处理,皇后一路保重。”   “谢陛下。”   曾柔晓得她再打扮也没对手漂亮,这次她穿越的身体已经年岁也不小,足足有三十五岁……以前的皇后又不懂得保养,即便曾柔精神十足,懂得衣服搭配,上妆,身体底子不好,再捯饬都不是宠妃们的对手。   好在她也没指望争宠,这幅雍容,富态,且刻板的样子也不错,起码比较得内阁阁老们的赞赏,如果没有阁老们的几次劝谏,曾柔早就被废了。   皇后若是长得妖艳了,宠妃往哪里站?   皇帝对皇后的戏虐,轻视,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在场的妃嫔都是人精,浑身长满了心眼子,她们又岂会看不出帝后之间再无情爱?   皇后失宠失位,也意味着后宫中妃嫔群雄逐鹿时代的到来,谁都想率先爆出皇后身上的凤印,妃嫔们彼此看了一眼,心想,各凭本事罢。   在旁人怜悯的目光中,曾柔登上了马车,她挥别后宫中一众妃嫔离开了京城,赶往帝陵。   此时正值六七月,雨水最多的季节。   曾柔仿佛透气一般的撩开了马车帘栊,看向碧蓝的天空,两个月内,怎么也会下一场暴雨罢,怎么才能让皇上写废后诏书的时候被雷电劈呢?   她手中没有一点点的实力,想在京城留点人手都做不到,曾柔摇了摇头,只能寄希望巧合了,不过若是有几首民谣传出来……也许能行?   严格算起来,帝陵距离京城并不太遥远,不过一日的路程,京城下暴雨,起码帝陵得刮风阴天!   曾柔想到了几个应对之策,小孩子的民谣刚开始传开的时候,大人们是不会注意的,比如说一直带着愤恨目光看着自己的安阳侯!   “安阳侯,你再惊扰本宫的话,本宫就命侍卫揍你!”   “你凭什么?”   “凭本宫是皇后!大明的皇后!你敢对主子娘娘不敬难道不该挨揍吗?“   曾柔勾起了嘴角,眼看着安阳侯的脸色变得煞白,“你想找本宫算账,等你妹妹坐上皇后位置再说,等你当上真正的国舅爷……本宫看,你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安阳侯气恼的反驳:“我妹妹依然是皇贵妃。”   “如果本宫是皇贵妃的话,绝不会让你此时护送皇后去帝陵!柳家上下,真正靠得住的人只有你一个!”曾柔放下了帘栊,悠然看好戏般的说道:“你远离京城,不知皇贵妃做事方便否?大臣献给皇贵妃的药材,皇贵妃敢用?二皇子没有舅舅关照,还会太平?”   “安阳侯同一个将要被废的皇后较劲,真是失策,不,应该说皇上走了一步妙棋,将你调出京城的妙棋。”   “你伤了我妹妹,难道我不应该报复?”   “应该是应该,但等本宫被废了还不是随皇贵妃蹂躏?安阳侯若是做了废后的功臣,你有没有想过,后世人会怎么评价你?朝野上下谁会看得上你?满朝文武谁都不敢接下送本宫去帝陵的活儿,只有你……呵呵,本宫看你妹妹皇贵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安阳侯听了曾柔的话后,心情猛然沉重了几分,圣旨已经下,容不得他抗旨!   曾柔看出安阳侯茫然若失,微微的勾起嘴角,战斗打响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雷劈   在帝陵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她并没后宫里妃嫔想得凄苦。帝陵周边的景色不错,曾柔闲着没事的时候,会带上梅子在帝陵四周欣赏优美宁静的风景。   曾柔没带着满值的烹饪技能穿越,可她轮回了三辈子,每一生最后都富贵以及,她不会做,不代表不会指使别人做,祭拜帝陵也要斋戒沐浴,不能吃肉食,素菜也能做出别样的好滋味。   至于唯一能限制曾柔的人是安阳侯,他一直努力寻找曾柔麻烦,可他说不过曾柔,打自然也打不过曾柔,况且到祖陵后没两日,安阳侯便病倒了,此后他的病情一直反复,安阳侯不像来监视报复皇后的,他更像是来祖陵养病的。   曾柔时不时的会关心一下安阳侯,对皇贵妃一家人的恨意,曾柔让安阳侯养病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曾柔给安阳侯没下毒药,只给了安阳侯一帖败火清肠胃的汤药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以前皇贵妃可没少逼迫原来的皇后,太子的夭折病逝同皇贵妃一家能说没关系?   按照年龄算,曾柔都活了一百多岁了,她身上自然没有小姑娘的真善美,连着两世做了主政天下的皇后,让她的心变得硬如磐石,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十倍偿还。   离开后宫那群带金手指的对手,曾柔的医术,内力显现了作用。   不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曾柔凭气势,阅历,能力足以秒杀一切人,可惜……曾柔再一次无力吐槽老天爷。   安阳侯在祖陵缠绵病塌,曾柔在祖陵的日子除了如鱼得水外,还可以做一些旁的事儿。   跟随安阳侯来的皇宫侍卫面对皇后时是敬畏的,他们在曾柔面前可没安阳侯的硬气,由此曾柔时常便装去祖陵旁边不远的城镇散心,买东西,侍卫们自然不管曾柔的行踪。   在城镇上,曾柔打听清楚后,买了许多的糖块,她将编好的,朗朗上口的废后歌谣教给了平民子弟,糖块自然是作为奖励的,同时也她用心教给了乞丐小朋友们。   乞丐流动性比寻常的平民要大,更容易将民谣传入京城周边。   当然做这一切时,曾柔不仅变了妆容,还换了一张面皮,梅子只是隐约知晓自己的主子外出,她并不晓得主子做了什么事儿,眼见的民谣传开,曾柔将人皮面具烧毁。   她做的人皮面具没有诸葛云做得精致,但应付没什么见识的平民小孩和乞儿足够用了。   皇后在祖陵祈福,皇上欲废后的歌谣从祖陵周边的镇子流传出去,正合适,眼下很多人都已经知晓皇帝废后的心思了,在大明朝嫡妻是受尊重和保护的,礼教体统还算严苛,作为天下臣民表率的皇家,废后是很困难的。   因此皇帝才几次三番被阁老们劝阻住废后的心思。   这回皇帝抓住了曾柔惊扰太祖英灵的错处……他希望能达到废后的目的,让他真正心爱的人坐在皇后位置上。   京城一处环境优雅的宅邸,换了便装的皇帝怀里坐着一位二八芳龄的清冷少女,在她清冷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红尘女人该有的感情,她如同冰雪寒冰雕漆的一般,如同一株不染任何红尘长在雪山山峰上的雪莲。   她绝美精致的眉眼倾国倾城,她完美的不似人间女子,天仙神女在她的美貌面前都得自惭形愧。   让皇帝眷恋的除了她的美貌之外,她身上的淼淼仙气也让皇帝心折。   “清儿,朕立你为皇后如何?”   “我不想做皇后呢。”   被皇帝称为清儿的女子微微扬起下颚,“我同你在一起,已经辜负了师傅的教导,若是皇后因我被废了,这份红尘债我还不清的。”   皇帝忍不住抬手抚摸她冰凉细滑的脸颊,皇帝遍览女色却从未碰见过比她肌肤更好的女人,在面对清儿时,皇帝有拥抱亵!渎女神的快感。   自打他在京城见到无依无靠,据说只有一个不知所踪师傅的清儿后,皇帝便放不下了,他想将神女占为己有,便在清儿半推半就之下占了她清白的身躯。   皇帝本以为清儿成了他的人后,会温顺一点,但清儿依然我行我素,清冷绝尘,被众多女子逢迎的皇帝偏偏喜好清儿这一点,对她越发的在意起来。   寻了个听话的大臣,皇帝将清儿放在了大臣的名下,准备下次选秀将清儿弄进后宫中。   旁人不容易操作冒名顶替的事情,可皇上要做的话,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选秀毕竟只是为他充盈后宫的举措。   “你很好,我很喜欢你呢,你能让我温暖起来呢。”   清儿轻轻的吻了吻皇帝的脸颊,清冷的面容展开了一抹惊艳绝俗的微笑,皇帝不由得看呆了去,每个男人都想亵渎神女,皇帝将清儿抱起,“宝贝儿,朕不会亏待你。”   “今日我不想做那事呢。”   “宝贝儿,朕想要你,只要你……”   皇帝将清儿的手臂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眼底已经染上了色!情的味儿,清儿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冰雪神女,将神女压在身下蹂躏,这是任何女子都无法给于皇帝的快感。   若是能让清儿渴求着他,皇帝觉得自己不仅是人间的皇帝,更是天界的神主。   清儿虽然清冷,但总有被皇帝温暖的时候。   ……   上了清儿,一解相思之情后,皇帝离开了别院,回宫后皇帝换上了侍卫的衣服,去了宫中一处偏僻的院落,在此地的宫女大多是做花匠工作的,其中有一位俏丽迷糊的小宫女甚是得他的欢心。   他时常来找小宫女玩,送她一些小礼物。   要不怎么说皇帝贱皮子呢,送上门任他采摘的美人已经让他没有新鲜感了,小宫女红儿的迷糊性情勾起了皇帝的兴趣,红儿只把他当作是宫中的侍卫,她仿佛不知道在后宫有男人出入会有多困难。   “叔叔,点心真好吃。”   红儿伸出舌头将嘴角的点心渣滓舔掉,她那迷糊妩媚的小模样,皇帝不由得凑上去吻上了她的嘴唇,红儿粉嫩的手臂捶着皇帝的后背,慢慢的挣扎化作了呻吟,捶打的拳头变成了攀附,她的香舌同皇帝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久久不曾分离。   皇帝眸子里隐含着火热的情欲,“红丫头,朕要你!”   朕?红儿被吻的略带肿胀的嘴唇喃喃的说道:“朕?你是皇帝?别逗了,你怎么会是皇帝?”   “皇帝不好吗?”   “不是不好,我不愿意见皇帝呢。”   红儿迷糊的拍了拍皇帝的肩头,“我告诉你,谁都想做皇帝,可你是侍卫,做不成皇帝的,别看皇帝有后宫那么多妃嫔,可她们其中有几个是真心关心皇帝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还不如我们自在,起码我对你是真诚的,皇帝弄不明白谁对他是真心,谁是假意。”   皇帝抚摸着红儿的嘴唇,因为她这份真诚迷糊,他才经常便装成侍卫来看望红儿,“你可想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才不要,如果要做我就做宠妃!”   “为何?”   “皇上以前很宠爱皇贵妃啊,皇贵妃比皇后娘娘过得还自在呢。”   红儿俏皮的握紧小拳头,并在皇帝面前挥了挥,“算了,我才不想伺候皇帝呢,侍卫大叔,我挺喜欢你的。”   “傻丫头,你若是做了皇后,皇帝也会宠着你。”   “你能不能别说皇帝的事儿?”   红儿不满的从皇帝怀里爬出来,娇俏的一笑:“尚宫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带来的点心很好吃。”   “对了。”   红儿有如同一只蝴蝶一般飞回到皇帝怀里,轻轻的吻了吻皇帝的嘴唇,“临别吻,别忘了我哦。”   她蹦蹦跳跳,体态轻盈的离开了。   皇帝这些天经常许出去皇后的位置,可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皇后,皇帝忍不住想着,难道做皇后真不如做宠妃?   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做皇后,可皇帝偏偏不让,有人怎么都不愿意做皇后只想着做宠妃,但皇帝却想让她们中的谁接下皇后的位置。   红儿偷偷看到皇帝远去后,摸了摸嘴唇,哼,做宠妃,奸妃独霸后宫,才是她要走的路呢。   做皇后太碍眼,太受欺负,也太着皇帝的怀疑,奸妃宠妃才是最幸福的,想祸害谁就祸害谁,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只要最后她的儿子做了下一任皇帝,她就能幸福一辈子!   红儿顺手将宠妃系统中得到的点数都加在天真无邪上,综合考量,只有天真无邪才能吸引皇上的注意!   今日接吻时间很长,得到的点数也比往常搂搂抱抱多了一些,如果侍寝是不是点数会更多呢?   只要点数足够多,她就可以开完全开启宠妃系统了。   红儿低头想了一会,不行,她还得再吊着皇上几天,男人得到后也就不稀奇了,况且皇后就要被废了,等皇后被废除后她再成为宠妃,她的道德底线就坚守住了,会毫无压力的争宠虐人的。   她能以宫女的身份得皇上的宠爱,她同皇帝才是真爱,皇帝为了她冲破了多少的阻挠?谁有她更接近皇帝?   别人都是在皇帝面前装模做样,装深情,只有她才是真爱皇帝这个人,真正的关心皇帝!   只有她才是真实的,没有被皇帝的光环所迷惑,爱上了一个快四十的侍卫大叔。   女人上了年岁就不值钱了,男人四十却是一枝花,皇后和皇贵妃是上一波的人,如今也该是她们这群年轻貌美的萝莉争宠的时代了。   只要皇后的位置空着,她就不算是坏女人,况且在古代哪有小三一说?   “我就是要争宠,我就是同皇帝是真爱,怎么滴?皇帝是我的,只是我的!将来皇帝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   红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异常的理直气壮,掐了一只鲜花戴在了发鬓上,对着不远处的湖水照了照容颜,俏丽,甜美的外面虽然比冷眼高贵的妃嫔差了一点气势,但迷糊柔媚的个性,才能让皇帝放心宠爱着。   冷艳高贵在后宫里就是个被炮灰的命儿。   她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全开宠妃系统,学会撒娇告状,上眼药,并且时时刻刻表现出最在意皇帝,让皇帝主宰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她面对的一切的困难和陷害,想来皇帝会帮她摆平的。   后宫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宠妃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别人对皇上的喜欢都是虚伪的,只有她对皇帝的爱是真实的,红儿得意的一笑,只要皇上的眼睛好用,应该会看出她的难得来。   ……   又过了半月,帝陵没有任何太祖显圣的迹象。皇帝有了足够的理由废后,此时阁老们也不敢再多言了。   这一日皇上在早朝时,公开说打算以无德,无所出,善妒为名废了曾柔的皇后位置,在皇上说完此话后,御史上前发言,开始皇上还以为御史有心阻止他废后,没想到御史向他说起了流传到京城的民谣。   民谣浅显易懂,听过的人都晓得此民谣是说皇后可怜,将要被皇帝抛弃。   皇帝震怒:“这则民谣从何处而来?”   “回皇上,民谣……实在是查不出来历,街头巷尾的孩童都会背诵,民谣朗朗上口,便是不识字的人也能记得下来。”御史躬身道:“陛下若要废后,臣不敢妄言,只求陛下慎重从事,并尽快决断,以安天下民心。”   “有人不想让朕废后,朕偏不能顺他的心意,皇后无德善妒,她实在不配做大明的皇后!”   皇帝铺开圣旨,准备写下废后诏书,满朝大臣互相看了一眼,晓得民谣的事情反而让皇帝坚定了废后的决心,如此看来散步民谣的人并没安好心,那人晓得皇帝的性情,才用民谣促使皇帝废后。   “陛下,臣不敢阻拦您,废了曾氏,您立谁为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皇后娘娘!”   “是啊,陛下,还请您慎重行事。”   此时金銮殿外的天空乌云密布,瓢泼大雨随时都有可能降下,乌云像是铅块一般直压下来,几道闪电落下,随后便是阵阵的奔雷声音。   金銮殿的气愤突然压抑了不少,不过此时上至皇帝,下至大臣都没注意天空降下雷电,让他们觉得凝重的事情,只有废后一条,废后便要立后,如果皇贵妃的脸颊没有受伤,自然是不二的皇后人选。   如今皇贵妃养伤,在朝中颇有威望的安阳侯保护皇后去了帝陵,同安阳侯相交的人自然不敢在此时为皇贵妃摇旗呐喊。   皇贵妃长得明艳动人,不似皇后端庄大气,这会儿又破了相貌,大明朝的皇后总不能是个破相的女人。   薛贵妃和萧淑妃之间,不知皇上会选谁?   皇上为立谁为皇后挠头,仿佛宫中的女人最近都对后位没有兴趣,莫非他是亏待皇后的昏君?她们对皇后的位置为何会避如蛇蝎?   皇后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皇帝声音平缓:“立谁为后,朕还要再看看,朕想着先立后,后册太子。”   说到册立太子,大臣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册太子的生母为皇后的话,完全是站得住脚的,如此也算压下了皇后被废除的……   轰隆一声,金銮殿地动山摇一般的晃动了一下,晃动之后,瓦片纷纷落下,砸伤了不少的大臣,金銮殿的柱子冒起火光,金銮殿里一阵的慌乱。   皇帝被一众人保护着出了金銮殿,雷电交加下,皇宫中不仅金銮殿起火,挨了雷电,太庙,关雎宫等重要的殿宇都或多或少的被雷电给劈了。   皇帝推开了撑伞的内侍,任由暴雨落在他身上,天上乌云蔽日,瓢泼而下的暴雨打在人身上很疼,气温也因为下雨骤然下降了不少,皇帝此时不仅身上冷,心底更是泛起了冷意。   他这边刚说废后,那边就有天雷示警,曾柔的皇后位置是不是天命所归的?   万一曾柔被废了,老天爷再降下灾祸怎么办?   不仅皇帝这么想,大明朝臣也在琢磨这件事。   古人对天雷示警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曾柔在给金銮殿(乾清宫)安装了引雷针之外,趁着夜晚睡不着,她给皇宫几处殿宇都安装了引雷针。   一座宫殿被雷劈可能是巧合,那么很多处宫殿被雷劈,就是说明老天爷动怒了。   以首辅阁老们为首的朝臣一个个跪在皇帝面前,首辅老迈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苦劝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废不得,娘娘毕竟是先帝给您选得嫡妃……当日在太极殿,许是皇后娘娘得到了太祖帝后的庇佑才敢惩戒皇贵妃。皇上,便是册立太子,被册的太子也不能不敬嫡母。”   “皇后娘娘性情沉稳,内敛,并无大错,惩治皇贵妃也是受了太祖皇后所托,陛下,臣相信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废不得。”   “陛下,老天爷用天雷示警,便是说明皇后娘娘的福分还在。”   “陛下……”   皇帝被大臣们的进谏吵得脑袋有些疼痛,一甩龙袍道:“你们不必吵闹,朕自有主张。”   皇帝夹着愤怒离开了金銮殿。   朝野上下众志成城的阻止皇帝废后,并非是曾柔这个皇后做得有多好,曾柔多得朝臣的拥戴,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是因为天雷示警,众人不敢轻言废后,二是曾柔无宠无子,是最好的挡箭牌,如今后宫群雄逐鹿,后宫妃嫔各有支持的人,任谁都无法脱颖而出。   谁登上皇后的位置,都会有一堆人不服气。   曾柔占着皇后的位置是最佳的选择。   等到后宫的哪位妃嫔得到了皇上绝对的宠爱看重,哪个皇子表现出卓越的资质,到时再说废后立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家有貌美女儿的大臣瞄上了这届选秀,皇上正值壮年,未来有无数的可能,越是年轻美丽的女子,越是会心音皇帝的注意。   此时所有人都希望曾柔能暂时坐稳皇后的位置,一个不得皇上宠爱信任的皇后,只能吓唬人,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皇帝回御书房想了好半天,确定太庙也被雷电劈了后,将废后的诏书扔到了一旁,此后他再也没提废后的事情,当然他也没下圣旨让皇后从帝陵回来。   萧淑妃隔着稀稀落落的雨幕看着太庙,乾清宫方向,淡然宁静的眼底闪过一抹的遗憾,她怎么没想到避雷针呢?如果她早一点提出避雷针,是不是曾柔就被皇帝给废了?   愚昧的古人,太过相信天命了。   萧淑妃的亲生儿子才两岁,此时她也没心思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等儿子长大了,她自然会为了儿子争一争的。   她的儿子机灵可爱,资质不凡,是个芝麻陷的小包子……她的儿子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小包子,娘会将一切都交到你手上,你比所有的皇子都优秀。”   萧淑妃坐在床头,捏了捏熟睡儿子的脸颊,淡淡的笑了,眼下她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后宫妃嫔,让曾柔做再坐一阵皇后又有何妨?   哪怕她这辈子做不成皇后,只要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她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有萧淑妃这种想法的人不再少数。   尤其是大开金手指的某些人,她们既是无奈又怜悯的想着,先让皇后得意罢,皇后不懂得怎么将皇帝当作老板伺候。   皇后无知且爱慕于皇帝的错误,她们可不会犯!   别看她们装得很在乎皇帝,装吃醋,装真爱,在她们心里只是把皇帝当作了床伴,上司,她们绝不会对皇帝动一丝一毫的感情,顺便她们还可以嘲笑爱慕皇帝的蠢女人们……真爱爱慕只是她们自我催眠的工具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坑人   京城的消息传到帝陵后,曾柔当着安阳侯的面大笑了三声,笑过之后,曾柔故意张扬略带几许的盛气凌人,“安阳侯,你不跪下朝拜本宫吗,”   安阳侯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被曾柔的狂妄气得发抖,“你……”   “应该称呼本宫为主子娘娘,”曾柔傲气跋扈不改,上前一步冷笑道,“本宫天命所归,你和你妹妹皇贵妃不过是挑梁小丑而已,皇上想要废后,便有天雷示警,皇上若想皇贵妃换人做,不知老天爷会不会降下雷电呢?”   “安阳侯,你失策了。”   曾柔冷冷的瞥了一眼安阳侯,转身回屋,“三日后本宫启程回京,安阳侯就代替本宫给太祖帝后守灵罢,本宫想,皇上对本宫的安排也会赞同的。”   “臣……臣想随皇后娘娘回帝都。”   安阳侯慢慢的跪□体,他留在帝陵的话,妹妹皇贵妃和外甥没准真会出事。   即便不出事,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万一柳家有谁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定会连累妹妹!   回应安阳侯的是曾柔愉快嚣张的笑声,在笑声中,安阳侯感受到曾柔对自己的轻蔑,他心底涌起几分不好的预感,仿佛皇后娘娘得了某种预示的能力,皇后看到了妹妹和柳家的覆灭!   安阳侯望着不远处的皇陵,莫非太祖帝后显圣保佑了皇后娘娘?要不然皇后娘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曾柔并没理会安阳侯,皇贵妃失宠是必然的,在皇贵妃柳氏得宠时,柳氏得罪了太多的人,如今后宫里的妃嫔金手指开得太大,皇贵妃不倒霉说不过去的!   安阳侯算是有见识的男子,可惜柳家随着皇贵妃得宠而崛起,也会随着柳氏失宠而覆灭。   曾柔心想,皇后和太子的仇怨也算向柳家讨回来了。   “主子,您真要回宫?”   “那是自然,再过半月就是选秀的日子,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怎能不给陛下广纳后宫?怎能错过小主们的表演?”   梅子因为曾柔这句话浑身发冷,甚至忘记了收拾正理衣物,主子唇边的笑容怎么看都是兴致盎然的,像是想看好戏的模样,“可是主子,太祖还没显圣,陛下会同意您回宫吗?”   “傻梅子,太祖显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皇上如今都放弃废后的心思了,太祖是不是显圣,陛下会在意?何况不是有老天爷降下天雷示警吗?”   曾柔眉宇间露出了算计成功后的愉悦,她庆幸接手烂摊子的时候是盛夏时节,也暗自感激低调内敛的穿越女不乐意出风头的性情,正是因为她们的内敛低调,才没有人向皇上提出避雷针……曾柔坏笑着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奖励穿越女们!   “太后娘娘三年前病逝,如今后宫就本宫一个主子,本宫岂能让皇上再为后宫的事情操心?”   曾柔能找出一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皇帝如今想要册封妃子,也需要皇后加盖凤印的,这同勋贵人家纳妾需要主母点头是一个道理。   铺开了纸张,曾柔一边磨墨,一边思考着如何给皇上写奏折,起码在明面上得让皇帝下得了台,得叩谢皇帝的仁慈……在没绝对实力之前,还是先服软为好。   曾柔让毛笔沾满了墨汁,沙沙的声音从毛笔尖端传来,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她写奏折时候的样子,在梅子看来是极美的,动作优雅,尤其是她唇边的笑容,让梅子对将来更有信心了。   梅子为皇后娘娘高兴,同时也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曾柔叩谢皇上开恩且表忠心的奏折通过专门的渠道送到皇帝面前,此时成熟稳重,富有四海的皇帝正如鱼得水的周旋于众多个性独特的女子中,草草的看了内侍呈上来的奏折,皇帝满意点头:“她还算是懂事!传朕旨意,命皇后回京……嗯,慢着。”   内侍停住了脚步,垂手听皇上的吩咐。   “既然皇后懂事,朕也不能不给皇后面子,在皇后归京时,命京城百姓叩拜皇后,命后宫妃嫔出宫跪迎皇后!”   皇上笑容多了几分的意味深长,“朕也会亲迎皇后。”   他如此给皇后尊容,一是让天下百姓看明白他不是刻薄嫡妻的恶人,二也让那群不想做皇后的女人们明白,世上没有任何女子比皇后还要尊贵!   最近皇帝为了废后册皇后的事情大受刺激,不是想做皇后的人太多,而是没人想做皇后!   “皇上,安阳侯……”   “按照皇后所请,命安阳侯修缮帝陵!”   皇帝随意的吩咐打碎了安阳侯回宫的指望,对皇贵妃的热情消散后,安阳侯已经不被皇帝看重了。   “你去传朕旨意时,警告安阳侯约束好亲族,朕再听到有御史弹劾柳家人行事跋扈,朕会重重问罪柳家。”   “遵旨。”   内侍赶去皇陵传皇帝的口谕,皇帝这道口谕是明发天下的,朝野上下的人都晓得了皇上对皇后的补偿和重视,同时亦晓得皇帝不满柳家了,曾经宠冠六宫的皇贵妃日子不好过。   任何朝代都不会缺少落井下石的人,何况柳家平常时得罪了太多的人,弹劾柳家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飞向皇帝的御案,皇贵妃用尽手段只换来皇帝的一句静养,哪怕二皇子病重都没让皇帝亲自去关雎宫探望。   曾经美艳的皇贵妃一下子枯萎了,煊赫一时的关雎宫,此时也落寞萧条得很,关雎宫的宫女内侍有门路的纷纷另找主子,没门路的只能在后宫中夹着尾巴过日子。   当弹劾的奏折积累到一定程度时,皇帝下令重重处罚柳家以平民怨,安阳侯直接被削去爵位贬为平民,柳家的人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皇帝虽然没废了皇贵妃柳氏,但所有人都晓得如今关雎宫同冷宫差不多了,皇贵妃再没翻身的可能。   皇帝准备废后时候,有很多人劝阻皇帝,但皇帝下令处置皇贵妃和柳家,除了柳家的死忠外,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皇帝对萧淑妃感叹:“皇后和宠妃的差距,你明白了?皇后是国本,轻易动摇不得,宠妃……朕若是不宠了,她便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如。”   萧淑妃晓得这是皇上说给自己听的,颤抖着娇躯跪在皇帝面前,脸庞微微泛白:“臣妾不敢辜负圣恩,只是皇后之位如陛下所言,为国本,皇后不是谁都能做的。臣妾……的心思陛下还不知情?”   她苍白的脸颊簇起两簇红晕,眉宇间蕴含着对皇帝的深情,即便不用她那双淡然宁静的眸子看皇帝,皇帝也能感觉出她的心是被皇帝占据的。   皇帝伸手搀起萧淑妃,“朕晓得你不争不抢的性情。”   “皇上……”萧淑妃慢慢的依偎在皇帝的怀里,在一旁烛光的映衬下,她更显得宁静祥和,轻声道:“臣妾不愿让陛下为难,只要陛下能好,臣妾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臣妾给陛下做了几道稀奇的菜色,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萧淑妃温婉恬淡的退出皇帝的怀里,让宫中的宫女端上独特的菜色来,作为有空间的穿越女,萧淑妃不会浪费空间里的好东西,再加上她又有满值的烹饪技能,对比相对落伍的大明朝的菜色,她准备的饭菜色香味俱全,让皇帝食指大动。   萧淑妃温柔的伺候皇上用膳,见皇上吃相可口,萧淑妃笑容越发的柔美,她平静的眸子也刮起了能溺死人的温柔,皇帝将她搂在怀里,亲自喂她用膳,“今日……由朕伺候爱妃。”   “陛下。”   萧淑妃羞红了脸颊,身体却紧紧的偎依着皇帝,在她对皇帝的情爱之下,是她那颗从不会被皇上打动的冰冷之心,皇帝做得再多,再宠爱她,她依然不会爱上皇帝!   适时的表现出深情,不过是她的手段而已。   萧淑妃将皇帝留在了自己的寝宫中,自打皇贵妃失宠后,萧淑妃成了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女人,萧淑妃之所以频频在皇帝面前表现,也是因为她担心即将到来的选秀,这批秀女最大不过十七岁,正是女子一生中最好的时候,战斗力也会很强,萧淑妃可不想做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三日后,曾柔盛装打扮,衣香鬓影乘坐轿辇返回京城。   安阳侯……如今的平民柳大人孤独的被留在帝陵中,没有皇上旨意,他是不可能离开帝陵的。   他被削爵,意味着显赫一时的柳家彻底的败亡了。   皇后的轿子驾临京城时,轿子两边簇拥着盔明甲亮的御前侍卫,京城的百姓跪在道路的两边,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比出京时的落魄。曾柔此番回京颇有一种华丽丽转身的感觉,她携着天命所归的气势必然会在宫中掀起不小的风浪。   隔着帷幕曾柔看不大清外面百姓的容貌,但她们的喊声却听得一清二楚,“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实这样的喊声曾柔已经听了两世,可唯有这一世,曾柔会觉得陶醉。   她晓得能稳住后位,继续同大开金手指的对手战斗下去有多不容易。   不过,最初的苦涩已经结束了,曾柔慢慢的握紧拳头,她会让所有人明白,什么叫做皇后!宠妃奸妃再嚣张张扬,也嚣张不过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   她这次回来可没打算做个安静无为的贤后,挑拨,下陷阱,阴人的手段,能用到她不会不用,后宫嘛,若是皇后少了这些基本技能,还能叫**oos?   在皇宫副本中,作为最后boos的皇后,先点哪个金手指妃嫔的名字?   这点值得曾柔考虑,修真大能?趁着群魔乱舞的时候,先将最强,个性最清冷的大能打掉为好!   皇后所乘坐的轿辇行走在通向皇宫的大道上,轿子所到之处,百姓跪倒一片,轿子顶端金凤展翅的造型是用黄金打磨的,在阳光下晃得路人睁不开眼睛。   在道路稍远的地方,停着几辆马车,车帘撩开一道缝隙,里面坐着一位面容清丽的小姐,她便是被皇帝当作女神看待的清儿姑娘,也是曾柔决定率先踢出去局的修真大能。   “皇后?皇后!”   她眼底闪过一抹的光亮,修真者能感受到京城百姓对皇后的敬重,这股精神力很强大,也是她迫切需要的东西,如果皇后能得到百姓的信仰敬畏之力,她做皇后又有什么不可以?   曾柔在清儿眼里,同地上的小草,林间的野物没区别。   至于世间的尊卑守则,更是不会束缚清儿。   她只是想体会帝王之情,才会留在皇帝身边,同时师傅也说她缺少同人争斗的智慧,这世上皇宫是争斗最多的地方,所以她才答应皇帝入宫。   如今她看上了皇后的位置,曾柔……清儿似掌控人间生死的神仙高高在上,自己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曾柔可以死了呢。   当轿子停在宫门口时,分品级站在宫门口的妃嫔齐齐的下拜,不管以往怎么瞧不起曾柔,此时她们不敢对皇后有任何的不敬。   一身簇新衣裙的梅子将盛装打扮的皇后娘娘搀扶出轿子后,妃嫔们偶尔抬头看向皇后的目光大多是惊讶,震惊的。   皇后离开皇宫时是落魄的,而归来时却高贵贵气十足,华丽的衣着穿戴,让人升起一股的敬畏,此时在皇后身上展现了母仪天下的尊容,隐约间又有几分的霸气,强势。   人靠衣衫果真没错,这身皇后正装的打扮让曾柔多了一抹众多后宫妃嫔望尘莫及皇后至尊的风情。   再得宠的妃嫔也不可能穿着皇后的衣裙到处乱走,在曾柔身后迤逦垂地的裙摆上绣着展翅欲飞的金凤,随着曾柔脚步的移动,金凤似活过来一般,高傲的看着世人。   皇帝见曾柔款款走近自己,突然间也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   皇后今日的气势,大出皇帝预料,皇帝见过太庙供奉的太祖皇后的画像,隐约间皇后的身影同太祖皇后略有重合。   曾柔在皇帝面前展颜一笑,“臣妾见过陛下。”   她的笑容不似清儿笑起来冰雪消融,也不似红儿天真媚骨天成,更不像萧淑妃宁静淡薄……明明很寻产的笑容,却让皇帝心底涌起一分别样的感觉,是什么?同类?   曾柔的笑容很熟悉,疏离,尊贵……先帝也曾这么笑过,皇帝两道剑眉微微皱起,仿佛在镜子里,他也见过自己这么笑过!   胆小懦弱的曾柔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皇帝此时彻底相信了太祖显圣一说,虚扶了一把曾柔的胳膊,“皇后请起。”   “谢陛下。”   皇后理所当然的站在皇帝身边,龙凤阳伞撑到他们两位头上,瞄了一眼还在跪地请安的妃嫔,曾柔袖口摆动,“勉礼。”   “谢娘娘。”   此时众位妃嫔才敢起身,皇宫虽然有争宠,但却是尊卑最为严苛的地方。   妃嫔中再也不会出现如同皇贵妃一样嚣张的人了,以前皇贵妃没少借着皇上的宠爱威压皇后,可皇后破了皇贵妃的花容月貌后,皇后依然是皇后,皇贵妃却已经成了失宠的宫妃无人问津。   皇帝在表面上给足了曾柔面子,携曾柔一起步入后宫,且当晚安歇在坤宁宫。   后宫的妃嫔虽然私底下咬碎了银牙,可对皇后没有一点的办法。   萧淑妃重新审视起皇后,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萧淑妃既有空间,又是穿越女,自然能联想到皇后是不是也被同乡占据了身体?   她吩咐身边的人最近要老实一些,不得因为她得了皇上的宠爱就张狂起来。   皇后的深浅,还是先由旁人试探为好,后宫中最不缺少愚蠢的女人!   萧淑妃一直是淡薄宁静的,她怎么会亲手做加害皇后的事情?   蠢女人和皇后相争的过程中,皇后极有可能犯错,萧淑妃只需要安慰皇帝受伤的心灵就有可能得被皇帝当作知己爱人!   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让皇上感觉到舒心,放松,才是萧淑妃的争宠手段。   ……   坤宁宫中,皇帝对皇后没性趣,曾柔也不想用那根不知被多少女人用过的公用黄瓜,两人在心底都不愿意亲近对方……皇帝想直接倒头就睡,曾柔不知皇上的心思,以为这么快就要滚床单,心底腻歪的不行,“陛下,请容臣妾梳洗。”   皇帝目光深沉,点头道:“去罢。”   曾柔轻轻的出了一口气,让梅子准备面膜,她如何都不愿意同皇帝滚床单,最好吓皇上一吓,顺便还可以提前给对手刨个坑!   “你……”   皇帝在床榻上睡不着,翻转身体时候正好看到了曾柔煞白如同鬼怪的脸庞,并且她披散着头发,修长的裙摆盖住了她的双脚,在皇帝看来,曾柔飘着就过来了,他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作甚?”   曾柔将额前的碎发抿到脑后,彻底露出那张吓人的白脸,脸白时,牙会显得很黄,她这样比方才还吓人,皇帝翻身而起,怒道:“皇后!”   “啊。”   曾柔委屈般的低头,轻声说道:“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在做面膜罢了。”   “面膜?”   “是,能让女子肌肤若水,肤若凝脂的面膜!”   曾柔稍微的解释了一下何为面膜,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后宫里的妃嫔都晓得面膜,也都做过的,难道皇上没见过?”   皇帝摇头表示没见过,同时对后宫妃嫔的好肌肤多了几分的腻歪,这么厚厚的一层白粉涂抹上去,还散发着淡淡的臭味儿,真够恶心的。   曾柔立刻转身,但是……在她做面膜前,已经将镜子摆放到了适当的位置,也就是说,她虽然背对着皇帝,但皇帝还是能从镜子里看到曾柔此时的样子。   “是臣妾不好,皇上恕罪。”   曾柔声音呜咽,仿佛要哭了一般,“本来臣妾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吓到了陛下!臣妾晓得保养肌肤等等作为都是为了取悦陛下,为了您喜欢才做的。有句话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臣妾以为您见过做面膜的女子。”   皇帝闭上了眼睛,“洗掉!你马上给朕洗掉!”   “回陛下,臣妾涂抹上面膜的话,得有半个时辰才能洗掉,要不对臣妾的肌肤不好。”   皇帝一听这话,翻身而起,穿上了龙袍,向外走去,“朕去御书房!”   “恭送陛下!”   曾柔快走了几步,做出想要挽留陛下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皇帝在门口突然回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们不将做面膜的丑样子给朕看,只给朕看最美的一面?”   “臣妾不敢这么说,后宫的妃嫔会是丑人。”   “曾柔,朕警告你,休要同朕耍心眼!”   “臣妾不敢呢。”   “哼。”   皇帝走出了坤宁宫,心情却格外的沉重,后宫妃嫔最好的一面都是虚伪的?并不是真实的?   曾柔眯了眯眼睛,皇帝虽然是个风流好色的渣男肩种马,但眼前这位算不上是一个昏君,这么看这次皇宫的副本是越来越有趣了。   洗掉了面膜,曾柔拍了拍脸颊,保养刻不容缓呢。   自从皇后回宫后,皇帝一直在御书房安歇,他并没召妃嫔侍寝,这对夜夜笙歌的皇帝来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儿,皇帝并非是朝政繁忙,而是他只要靠近后宫妃嫔就能想到曾柔那张白脸……他什么情趣都没了。   “娘娘,皇贵妃让人来说,您给他的月前少了。”   “你去跟皇贵妃说,宫中就这规矩,本宫没克扣她的东西。”   重新抓紧后宫大权的曾柔,自然会让皇贵妃有苦说不出,在曾柔的期盼下,选秀之日如期到来,储秀宫中住满了花样年华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祭奠怀念清歌一片大大,唉,世事无常,请大家珍惜眼前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陷害   在选秀前夕,皇帝不临幸后宫意味着什么?   满后宫的妃嫔案子思量着,皇帝是用对已经入宫妃嫔的冷淡衬托出对新入宫秀女的兴趣?   她们冷静不下来了,都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新人还没笑没入宫呢,皇上这就打算冷落旧人了?   自从曾柔回宫后,她一改往常偷懒没用的作风,恢复了妃嫔每日必须到她身边请安的规矩传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曾柔眼看着来请安的妃嫔神色不宁,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不管她们将皇帝当成老板也好,上司也罢,如果上司老板不关心体恤她们,她们还怎么争宠?   任谁都不愿意孤独终老。   在她们给曾柔请安时,曾柔总是表现出对新进宫秀女的期待,几次三番说起储秀宫的秀女要好好的照顾,曾柔做出一副利用储秀宫秀女分萧淑妃等人宠爱的样子,甚至提到了几个人的名字,并满口的称赞李清儿姑娘品貌极佳。   尚未展露才情的李清儿,已经成了后宫妃嫔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心计的妃嫔如萧淑妃也不敢忽视皇后口中的李清儿,毕竟皇后早已无宠,利用美好,年轻的秀女争宠也是皇后惯用的计量。   李清儿确实出色,不提她倾国倾城的容貌,便是她浑身的气质,也让见过她的人觉得不俗。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清冷的李清儿都不可能会落选。   手段简单粗暴的妃嫔有心暗害李清儿,曾柔对此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李清儿在储秀宫的日子变得分外艰难。   她本来性情就很清高冷淡,而且她眼里流出对同伴们的轻蔑,轻视,让同为秀女的人很不舒服。   李清儿看她们时,明显带着高高在上,主宰者的神色。   皇帝给李清儿找的娘家只不过是刚够选秀标准且刚调回京城的大臣,皇上想得通透,如果将李清儿放在名门望族,勋贵世家,以她的样貌怎么会默默无闻?   皇帝这种做法是为了李清儿好,谁知因为选得大臣出身不高,官职不高,家族一般,所以李清儿在众多秀女中背景排名很一般。   她偏偏高傲清高的让人厌烦,于是秀女们团结起来联合冷落李清儿。   谁看不出她那副清高的无视旁人的样子?真当旁人眼睛瞎了?   听说李清儿被皇后看重后,秀女们更是对她心怀不满。   有脑子冲动的秀女仗着家世频频找李清儿的麻烦,李清儿作为修真者,对凡人是看不上的,在她看来秀女们如同猪狗,想杀便杀。   可就是这群‘猪狗’给李清儿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她只是练气的修真者,并不是真是神仙,她可以不用膳食,也可以在皇宫中自由出入,她不屑于人交往,只要一处僻静的院落就行,可她这点要求却实现不了。   讨好她的秀女在她面前燥舌,陷害她的秀女让她心烦意乱,她想着不能太过展现实力,不过给找麻烦的秀女下了**咒,可那名秀女隔天便死了。   她想着这回总没人来找自己麻烦了罢,秀女们是躲她躲得远远的,可看她的目光如同看妖魔鬼怪一般,这种目光让李清儿很不舒服,练功时差一点走火入魔!   储秀宫秀女死亡的事情,自然会上报给皇后娘娘知晓。   曾柔听了消息后,淡淡的说道:“这事本宫晓得了,本宫想这件事只是意。”   皇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更印证了李清儿是皇后的人,也让李清儿在储秀宫彻底被孤立了起来。   萧淑妃没有妄动,可后宫的妃嫔不是只有萧淑妃一人,皇贵妃此时出乎众人意料的跳了出来,她下了命令传召李清儿,皇贵妃想法比较简单,她对皇后不能怎样,她还不能对付李清儿了?   见到花容月貌的李清儿后,皇贵妃心里更不是滋味。   李清儿会是皇上喜欢的人,皇贵妃想着如何都不能让皇后如愿,她在言谈间拉拢起李清儿,暗示李清儿皇后不是好人,如果李清儿能为她所用的话,“本宫可以教导你如何得到陛下全部的宠爱!你得宠后,只需要帮本宫报复皇后即可!”   皇贵妃许以重重的好处,李清儿却不为所动,皇贵妃以为她是坚定同自己为敌,做皇后狗腿子的主意了,便不由得动了肝火,最近半月,皇贵妃的肝火很盛,过得也很憋屈。   曾柔明面上并没对她怎样,可私底下不仅克扣了她的赏赐,并狠狠的落了几次皇贵妃的面子!   同时曾柔让人安排了皇贵妃每日的菜色,倒不是下毒什么的,曾柔只是让皇贵妃的肝火旺盛一点。   安排两天之后,曾柔就停止陷害皇贵妃了,不是曾柔良心觉醒,而是有人也有同曾柔一样的心思,而且菜色搭配的更为巧妙,由此,曾柔自然乐得轻松,暗暗想着,看来皇贵妃以前没少得罪人。   在后宫里,善良天真的女人根本无法生存。   曾柔轮回几世,如果还在乎人命,她早就非正常的死亡了。   丛林法则在后宫体现得最为明显,后宫光鲜亮丽之下是阴霾,无情。   面对皇贵妃的威胁,李清儿又怎会在意?   她这种轻视的态度,让皇贵妃失去了理智,皇贵妃已经落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也没什么怕失去的了,她如今唯一在意的就是怎么报复皇后!   若是能打掉皇后的爪牙,破坏皇后对争宠阴谋,也许还有能给她的儿子留下一条活路!   皇贵妃冷笑着将茶盏扔到地上,“来人!李清儿对本宫不敬,拿下她!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作为修真者大能,哪会被凡人拿捏住?   在李清儿的观念里从来没有依靠男人的想法,她到后宫是来玩的,谁能欺负她?   李清儿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将围上来的奴才宫女甩出去,几名宫女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皇贵妃睁大了眼睛,“你……你是……”   “哼。”   李清儿哼了一声后,皇贵妃七窍流血,她转身出了关雎宫,平缓的向储秀宫走去。   处置皇贵妃对她来说,比修炼还要容易得多,她也不觉得给皇贵妃一个教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在她的观念里一直是以强为尊,她比皇贵妃强,自然可以决定皇贵妃的生死。   关雎宫发生的事情,自然隐瞒不过曾柔。   “主子……”梅子焦急的推醒了皇后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二皇子被奶娘领着在坤宁宫门口长跪不起。”   曾柔摸了摸额头的冷水,不是冷汗,是窘汗,修真大能……真是武力值超级高,超级嚣张啊。   虽然曾柔对修真者的情商表示怀疑,但谁见过人同猪狗谈感情?在修真大能眼里,凡人不就是同蝼蚁一样?   只是她要同蝼蚁的皇帝滚床单,她怎么就没嫌弃蝼蚁脏呢?   早知道她有这么奇特的思维,曾柔也不用对她这么上心了。   做出先将修真大能踢出局的决定,实在是曾柔下的一招好棋,换做平时,修真大能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最近这段日子,李清儿没少受身边人的气,所以李清儿才会以暴制暴!展现了力量。   李清儿不会明白,凡人对未知力量是恐惧的,皇帝……也受不了她的神奇。   曾柔笑过之后,换上了慌忙的面具,匆匆忙忙的说道:“走,本宫见皇上去。”   面对长跪不起,对曾柔隐有愤恨的二皇子,曾柔只说了一句话,“你找本宫没用,去见你父皇为好,你娘既然入了宫,就要做好成王败寇的准备!这世上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着别人屠刀落下,是人都会反抗。你怪本宫无情,早逝的太子会不会怪皇贵妃恶毒?怪本宫不配做母后?”   御书房中,皇帝脸色铁青,“什么?你在说一遍?清儿将皇贵妃给……”   曾柔面上焦急,心底却是欢乐的,虽然幸灾乐祸不好,但曾柔就是止不住的欢快,看皇贵妃和李清儿对掐,后宫妃嫔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皇贵妃昏迷不醒,太医说应该无碍,可太医也说不准皇贵妃什么时候会清醒。”   曾柔自责的说道:“臣妾原本看上了李清儿清白的出身,绝美的容颜,谁晓得……皇上,臣妾该死,将这等妖孽引进了宫闱。”   “妖孽?清儿……”皇帝本想张口否定曾柔这种说法,但他底气不足,谁见过挥挥手,皇贵妃就七窍流血的?   曾柔见皇帝脸上有了惊恐,便继续添油加醋起来,直接让皇帝伪装无所遁形,“李清儿的出身真的很清白,成长经历和家世没有一点的瑕疵,您说是不是李大人回京的时候她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听闻李大人不是挺忠心老实的?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皇帝面色很是难堪,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他怎么说?清儿的身世是他安排的,清儿也是他的女人,更是他这次打算册妃的女子。   君主最忌讳狐狸精惑国,皇帝心底一阵阵散发着寒意,以前觉得清儿高贵如女神,此时他却觉得清儿不是女神而是妖孽!   神女都是慈悲的,哪会无辜伤人?   皇帝定了神,为清儿辩解,“许是皇贵妃一时身上不好才会昏迷不醒,并非同清儿有关。”   “陛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李清儿只是碰巧了,可是……”曾柔低声道:“臣妾没没法子整肃后宫,如今妃嫔们人人自危,都担心类似皇贵妃的意外再现。”   听皇帝没有言语,曾柔继续忧心忡忡的说道:“后宫的消息,臣妾尽量压下去了,但总有些许的风声流出宫外去的,李清儿即便是无辜的,此时也不适合再在皇上跟前侍奉。”   皇帝点点头,性命和美色当然是性命比较重要,虽然李清儿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可皇帝若是被妖孽弄没了性命,他做不成皇帝,哪里还有享受?   曾柔又道:“臣妾担心的是,李清儿不一定甘心出宫去,若是她不乐意,皇上强行下旨后,不知她会不会对您有怨言?万一……臣妾说得是万一惹恼了她,陛下的安全岂不是很没保证?”   “你说该怎么办?”   “陛下,臣妾以为还是先稳住李清儿为好。”   曾柔岂会让皇帝轻易的摆脱了修真大能?修真大能不是要进宫体会争宠的乐趣吗?皇帝不是猎奇贪婪美色吗?两个正好凑一对。   皇上招惹下的桃花,自然得他自己卖身解决,“一来臣妾也不确定李清儿是不是妖孽,万一误会了她,岂不是让后宫少了一朵最为艳丽的花朵?二来万一李清儿被妖孽附身,是不是先请得道高人过来?”   “寻找高人是需要日子的呢。”   “你的意思是说,找寻高人的这段日子,李清儿不能出宫?”   “臣妾以为她还是不出宫为好,而且不仅不能亏待她,还要顺着她的心思来,臣妾听她说过,您和她碰过面,从她的言行看,您也是她的钟情之人,陛下,只要女子钟情一人,那名女子什么都肯为陛下做的。”   曾柔的意思很明白,请皇帝安抚住李清儿,你自己惹出的麻烦,你自己收拾。   皇帝是惜命的,皱眉道:“混账话!你怎知她钟情于朕?不会将坏心思用在朕身上?”   “臣妾自然是看出来的。”曾柔略带遗憾的说道:“臣妾蒲柳之资,不敢奢望如同神邸的君王垂青,臣妾只想做个贤惠的皇后罢了,方才臣妾说女子肯为心动的男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尊严,这话并非是糊弄陛下,这话不是您告诉臣妾的?您说过萧淑妃愿意为您付出一切,后宫里很多爱慕您的妃嫔都有为您付出一切的想法。至于臣妾怎么看出李清儿爱慕您……其实只要您一出现,后宫妃嫔的目光不都在您身上?她们的表情动作同李清儿一般无二呢。”   她们一个个不都是真爱着皇帝吗?一个个都表现得为了皇帝可以牺牲一切,如今需要她们牺牲的时候到了,曾柔倒要看看这群大开金手指的对手们怎么证明她们的真爱!   以为光喊口号,关心皇帝的衣食住行,用满怀真爱的目光看着皇帝,就是真爱了?   真爱等同于牺牲!   如果皇上发觉李清儿对自己不是真爱,发觉李清儿只是把自己耍着玩,不知他还会不会再相信后宫中的其她妃嫔!   修真大能对有空间,有系统的宠妃,顺便还可以顺便恶心恶心皇帝,曾柔自然会全力促成这份结果。   “臣妾不好在李清儿面前现身,您也晓得以前臣妾是看重她的,臣妾若是在此时露出一点点的不妥,万一她凶性大发岂不是会坏了陛下的安排?臣妾还有许多的宫务要处理,还得注意安抚后宫妃嫔的情绪,照料二皇子……臣妾实在是没精力应付李清儿。”   皇帝信不过皇后的能力,感谢原主的懦弱无用,他怕曾柔没看住李清儿,反倒让李清儿再闹出什么意外来,皇帝默默的点头,“你看谁适合为朕看住清儿?”   “臣妾看萧淑妃是稳重的,性情也敦厚宁静,而且她爱慕着您,哪会眼见您有危险?单凭她一个,只怕是单薄了一些,您看再加上赵昭仪如何?她行事爽利,性情活泼,同萧淑妃一静一动,配合得正好,况且她们一个是陛下的宠妃,一个是九嫔之首,身份上也相当。陛下常见招幸她们,可避人耳目询问李清儿的状况。“   皇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曾柔,怀疑她没安好心。   曾柔慢慢的跪下,含泪叩拜道:“只要她们能保住皇宫的安稳,保护陛下,等到一切风平浪静,臣妾愿意退位让贤,将皇后的位置主动让出来,陛下,臣妾虽然没用,但也不是赏罚不分的人。”   “朕会考虑你的建议,你惹下了李清儿却让淑妃和昭仪帮你,皇后!你该反思了!”   “您说得是,臣妾不该只看中李清儿的外表,臣妾会好好的反思的……”   “行了,朕一会同淑妃说此时,你先回去,最近你对淑妃和昭仪客气些。”   “臣妾明白。”   曾柔微微勾起了嘴角,反思你个大头鬼!皇帝自己招惹的李清儿,惹出这样的乱子,真正该反思的人是皇帝!为皇帝出力效命的人得是皇帝爱人!   别管萧淑妃是真爱还是把皇帝当老板看,如今老板有难,员工得下火海救助老板呐。   曾柔虽然被皇上落了一点面子,但她的心情是异常愉快的,金手指的对决,谁胜谁负对她来说都是一出好戏。   至于让出皇后位置给功臣的话,曾柔并不在意,她们两个同李清儿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皇后的位置是说让就让的?曾柔一点不怕皇帝指责她说话不算数,皇后乃国本,国本哦。   皇上在御书房坐了许久,下旨命萧淑妃侍寝。   他的圣驾驾临萧淑妃的寝宫后,好奇萧淑妃表现的曾柔换上夜行衣,做了一把梁上君子,如果她不亲眼看皇帝同萧淑妃相处,她玩得不尽兴啊。   在皇上为难的时候,爱慕于皇上的萧淑妃怎能不出头表现呢?又怎能贪生怕死呢?   曾柔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同时也晓得萧淑妃和赵昭仪是没有内力武功的女子,她们的金手指是空间,系统,便是曾柔看戏太入神,她们也不可能发现自己。   曾柔这一世就打算这么嘻哈的过下去,越是困境,她玩得越是开心呢。   掀开宫殿的瓦片,曾柔偷偷的向下看去,正好是最为精彩的时候。   皇帝轻轻的亲吻萧淑妃的脸颊,不舍之意十足,声音低沉的宛若大提琴一样的好听,“你一惯是个懂事的,比皇后明白事理,晓得轻重,朕也更相信你,此事交给你处置,朕也是万不得已,爱妃,朕眼下只信得过你。”   萧淑妃脑袋靠着皇帝的胸口,“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能为陛下做点事儿,臣妾虽死无憾,您放心,臣妾一准稳住李清儿。“   皇帝感动的搂住了萧淑妃……曾柔在棚顶上却看到了萧淑妃眼底闪过的一抹懊恼,李清儿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萧淑妃怎能不会怀疑李清儿的出身和金手指?   可她平时表现得太好了,此时若不答应皇帝,她往日的表现不都白费了?   况且曾柔给萧淑妃设置了一个缓冲地带——赵昭仪,萧淑妃位置比赵昭仪高,她可以让赵昭仪冲在前面!   想要得到皇帝的感情,关键时候还得顶得住呐。   曾柔勾起了嘴角,阿弥陀佛,萧淑妃,本宫会祈祷佛祖保佑你的,曾柔欣赏够了萧淑妃的表现后,见下面出现了儿童不宜妖精打架的画面……两团白肉滚在到一起……曾柔将瓦片盖好,飞离了宫殿顶端,平安返回坤宁宫。   曾柔换下夜行衣后,心想,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万一修真大能放出神识,自己会有危险的,便是看戏也没性命重要啊,她还要等诸葛云呢。   修真大能太自信了,才会少了几分的警觉,也是,她在人间行走,谁能奈何得了她?   她一定不明白什么是空间,什么是系统……曾柔滚上了床榻,真好玩呢,做宠妃可不是光享受就行的,员工们,老板让你冲锋陷阵啦,以后本老板娘会给你们更多的表现机会滴。   皇帝对萧淑妃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在床榻上尽量温柔的对待萧淑妃,清晨起床后,皇帝更是给了萧淑妃很丰厚的赏赐,并且奖励她不用去给皇后请安。   不过,萧淑妃显然是个习惯低调的人,她温柔体贴的婉拒了皇上给自己的特许,“陛下爱护臣妾之心,臣妾铭感五内,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规矩不好破,臣妾不愿让您被御史多嘴。”   皇上被萧淑妃的知书达理打动了,但翌日,他却招幸了赵昭仪,萧淑妃心想,赵昭仪也不敢拒绝皇帝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这一卷是个很轻松的故事,然后会放几章现代的番外,桃子会给曾柔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互掐   何为宠妃?   不是白天好吃好喝,晚上在床榻上伺候皇上就算是宠妃的。   在皇帝需要心爱之人付出的时候,宠妃也不能落后。   因此便是萧淑妃和赵昭仪再多的不愿意,她们也只能接下了‘关爱’李清儿的活儿。   曾柔在面对他们两人时,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妹妹的,妹妹的叫个不停。   曾柔去过御书房劝解皇帝的事情,在宫里是瞒不住的,皇帝从御书房出来后,就分别招幸了萧淑妃和赵昭仪。   宫里的妃嫔浑身长满了心眼子,又都擅长脑补,很容易猜道皇帝招幸两人其中有皇后的作用。   再加上萧淑妃和赵昭仪脸上透出一抹的黯然,皇后笑容中的得意,其余的妃嫔对皇后更为尊重了一些。   皇后娘娘还是能影响皇帝的,皇后并非像是大家以前想得那样没用。   “如此,辛苦两位了。”   曾柔的笑容对那两位身兼重责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   不过萧淑妃一向低调,赵昭仪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她们除了在皇上面前秀真爱外,对皇后娘娘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她们是逼不得已才同皇后抢皇帝的,她们想要在后宫生存下去,只能向上爬,只能干掉皇后娘娘!并非是她们道德底线低,而是后宫的生活逼得她们不得不如此。   所以虽然他们私底下也似有似无的给皇后上过眼药,向皇上说过委屈,但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她们会把自己当作是小妾。   以前的皇后深深眷恋着皇帝,恨不得为皇帝付出一切。   萧淑妃等人一边鄙视着爱慕着皇帝的皇后,一边在明面上表现出很在意皇帝的样子,一样会做出吃醋的举动。   只是她们吃醋,真爱,在意都是争宠的手段,做出可以为皇帝牺牲的样子,只是为了让皇帝感动而已,可不像皇后那么愚蠢爱情至上。   没想到萧淑妃和赵昭仪演过了,皇帝在危难时候,忽略了平时平庸的皇后,转而想到了她们两个能干的人……   萧淑妃心里止不住的后悔,赵昭仪同样对曾柔多了一抹的幽怨,有事不是该皇后冲锋陷阵的吗?怎么皇帝有难反而轮到宠妃了?   宠妃不是只要享受就好了?   萧淑妃比较淡定,维持着常态,轻轻的低头,“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让您和陛下失望。”   她在说道陛下时,面颊绯红,妩媚流露,因为她低着头,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颈弧度美好的微垂,低领的宫装衣裙挡不住她身上的吻痕……   自然她也想挡着,可是皇帝太热情,太喜欢她,挡不住呐。   因为坐在主位上,曾柔将萧淑妃露出来的欢爱痕迹看得一清二楚,陪坐在旁边的妃嫔也看得清楚,曾柔实在不知萧淑妃有什么好显摆的。   没错,她即便是将皇帝当作老板看待,按照她的理论,曾柔起码是老板明媒正娶的老板娘罢,曾柔可没见哪个正常的公司女职员同老板上床后,用欢爱痕迹在老板娘面前显威风的。   况且皇帝那根烂黄瓜,曾柔稀罕吗?   曾柔瞧出周围妃嫔的不平,淡淡一笑:“夏天蚊子多了一些,淑妃也别太勤俭了,该上药的地方就要上药啊,你若是没有驱蚊药,本宫赏你两瓶。你身娇体贵,被蚊子袭击坏了玉体,皇上只怕也不得尽兴呢。”   嫉妒萧淑妃得宠的妃嫔有抿嘴偷笑的,也有用香扇挡住嘴巴偷笑的,更有大胆的直接笑出声来的人,“淑妃娘娘只怕是玉体太过风情万种,才会招惹蚊子的,皇后娘娘赏赐她驱蚊药也没用的。”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嘲讽萧淑妃以卖弄风情勾引皇帝。   萧淑妃在后宫里一向不同人结怨,又很低调淡然,对低级的妃嫔也颇为照顾,所以她虽然是四妃子之一,但惧怕萧淑妃的人并不太多。   旁人暗讽两句一向大度的萧淑妃还能被问罪不成?   况且此时是在坤宁宫,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萧淑妃便是想发火也不敢在皇后的地盘上撒野呢。   萧淑妃这回脸是真红了,从入宫起她就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梅子,把九花雨露丸取来。”   “是,娘娘。”   曾柔似看不出萧淑妃的窘迫,仔细且关爱的给萧淑妃讲解怎么使用九花玉露丸。   曾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听着挂在门口的风铃响动,贴心的说道:“淑妃穿得有点单薄了,本宫看外面起风了呢,本宫晓得陛下对淑妃的看重,想来另有要事交给你……这话本也用不上本宫说,不过呢,不想让陛下失望的话,淑妃可得注意身子,若是坏了身子或是染病的话,淑妃还怎么伺候陛下?”   “在座的妃嫔也都不是外人,虽然你们入宫这些年,彼此之间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但总归大家都是姐妹,本宫也是实话实说,储秀宫的秀女一个个真真是长得极好,诸位也要各展手段才好。”   “本宫是不指望皇上能宠着本宫了,会不会被新人比下去,还得看你们。”   曾柔平和的话语却勾起在坐妃嫔的争胜之心,这座后宫本就是群魔乱舞,曾柔不介意让争宠更激烈一些。   带金手指的人固然占据优势,可本土教养大的,最符合封建时代特性的宫妃也不至于毫无战斗力。   穿越而来的穿越女们又有几个是真正了解封疆帝王的?   她们对帝王的认知更多得是从小说,电视等文学作品中获得的。   在这一点上,哪怕他们金手指开得再大,都不如本土女子的传承,本土女子虽是某些观念愚昧落后,但她们可是被封建制度教导长大的,对帝王的观察了解应该会更敏锐一些。   同穿越女讲三从四德,她们可以想出一百种反驳的理由。   可三从四德对古代女子来说,就是她们的命!   曾柔不信古代女人会不懂的男人,不懂得宫斗!   小说和电视中皇帝的形象可不一定能套用到当今皇帝的身上,小说的皇帝是从史实中艺术加工出来的,古代帝王的心思又岂会是生在相对平等社会的穿越女能猜透的?   别说帝王,就是大公司的老板,ceo,平凡的小职员又有几个懂得?   曾柔可不信这些带金手指来的人全是饱经风霜,玩转官场,职场的女强人!   如果她们是有自尊,有骄傲,有尊严的穿越女并带着空间,系统,异能等金手指,她们绝不会满足做宠妃,直接做女皇多好?   她们只要将争宠养包子的心思少用一半,如今皇帝也不会过得这么滋润!   真出现敢做女皇的人,曾柔不仅愿意让位,还甘愿做女皇的臣。   曾柔看着萧淑妃等人……没有,她们中没有一人有做女皇的心思,她们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自己做太后,然后视情况而定是否同曾经三宫六院的皇帝花好月圆。   哪怕最后没有花好月圆,皇帝也会在临死前发现原来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们中的某一个人,而她们会高傲的,怜悯的拒绝皇帝的爱情,对不起,我只把你当作老板,上司……   曾柔闭了一下眼睛,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不能再想下去了,再多想,她会忍不住吐给这群争做宠妃争黄瓜的穿越重生女们看的。   “该说的本宫都说了,你们散了罢。”   “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外,不必将本宫的牌子承给皇帝。”   曾柔抿了抿发鬓,羡慕的看向千姿百媚的妃嫔们,“年轻真是好,可惜,本宫同陛下同龄,比不上诸位貌美年轻,陛下为国事情操劳,闲暇应该得美人殷勤侍奉。陛下来坤宁宫,更多也只是同本宫说说话罢了,本宫身体状况只怕也没福气伺候陛下,本宫也说过了要做陛下的贤后,诸位……你们不必在意本宫的。”   皇后不承宠的话,怎么生出儿子来?   没有儿子,怎么做太后?   萧淑妃等人对皇后的决定很是震惊,莫非皇后是放弃养育儿子的打算了?   皇后年岁不足四十,未尝不能老蚌怀珠啊、   曾柔被梅子搀扶起来,淡淡的说道:“散了罢,本宫还要去念两遍经文,二皇子的事情……薛贵妃,你多上点心。皇贵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别让二皇子累坏了身子。”   “二皇子还是交给皇后娘娘照顾为好。”   薛贵妃毕恭毕敬的推辞,谁耐烦接下二皇子这个烫手山芋?照顾好了二皇子,是应当的,照顾不好,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三皇子同二皇子年龄相当,薛贵妃又是个稳妥的,本宫只相信你。”   曾柔自然也不会让本土妃嫔闲着,叹息道:“本宫和皇贵妃之间的误会太深,二皇子只怕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情记恨了本宫,本宫不愿意再伤那孩子心,也不愿意皇贵妃养病时还担心着二皇子的安危,况且自从太子在本宫怀里病逝后,本宫……实在是怕照顾皇子,此事就这么定了,薛贵妃,你多辛苦一些。本宫和陛下都会承你的请,皇贵妃清醒后,也不会忘了你的。”   薛贵妃勉勉强强的接下了照顾二皇子的任务。   曾柔做为后宫里的老板娘,别管她是不是得宠的,只要她还是皇后,她的吩咐旁人就得听从。   哪怕皇帝最后册立别人生的皇子为太子,只要曾柔没有被废掉皇后的位置,太子照样得遵从曾柔为嫡母。   曾柔对抢黄瓜争宠没兴趣,但对在后宫里看戏却兴趣盎然,她给还算是有趣的几个人都找了活干,也省得她们太清闲总是琢磨着皇后如何如何。   看有心做宠妃的人脸色不好看,曾柔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梅子,今晚加菜,本宫要庆祝一番。”   “……”   梅子已经对自己主子时不时的抽风之举表示很淡定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远去的妃嫔,“主子这么做好吗?二皇子只怕会更恼恨主子的罢,万一薛贵妃在二皇子面前……二皇子可是皇上最疼的皇子。”   “便是我对二皇子掏心掏肺的好,他依然不会把我当作长辈尊重,况且我心胸可没那么大,太子怎么死的?我不见得会亲自报仇,可也不会让嫌疑犯得了好处。”   原主的灵魂已经消散,但原主对皇贵妃和二皇子的恨意一直留在身体深处,曾柔即便不会被这股残存的恨意影响,但对二皇子也颇为看不惯。   凭什么她得对风流种马皇帝的庶子好?   皇帝自己弄出了这么多的皇子,他不保护教导皇子,还指望曾柔不成?   曾柔可没心思帮别人养孩子。   说句没有品德的话,曾柔巴不得宫斗得越惨烈越好。   皇子的爹和亲娘都不在意,她只能保证不下手谋害意皇子的性命。   梅子略带担心的看着吃点心吃的欢快的曾柔,轻声劝道:“主子看重新入宫的秀女,可也得小心别养大了她们的野心,奴才以为您最好寻个好生养的秀女……”   “梅子,你今年不过十五六岁,哪里的那么多阴暗的想法?你就不能想得阳光一点?大方一点?况且谁规定了皇后身边必须有皇子的?你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还用谁说吗?宫里的人都这么说,奴婢虽然年岁不大,但也听了好几年了。”   曾柔一听梅子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对梅子的,曾柔还是信任的,梅子忠心,有时候还显得很机灵,时而又有不解世事的天真,她身边离不开梅子。   梅子继续忠诚下去的话,曾柔会一直关照她的。   曾柔看左右没有旁人,伸手捏了捏梅子脸颊,“小丫头,你想让本宫走上寻常的炮灰皇后的路吗?还是说你也活腻了?”   “主子……奴婢可不敢害您。”梅子慌忙的解释,曾柔压住了她的手臂,安抚的说道:”别慌,本宫若是怀疑你,便不会留你在身边了。”   曾柔示意梅子坐在自己身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寻常的方法,很多皇后都走过,成功的很少,梅子,世上最为无法割舍下的就是母子之情!不是本宫生的,本宫对他再好,他将来都有可能背叛本宫。”   “如果本宫想争宠生皇子的话,本宫会自己向皇上邀宠,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本宫没抬举旁人争宠的意思。虽然本宫不如年轻的少女妩媚,但邀宠不是不能做到,有孕生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曾柔的眉梢微微挑起,梅子看出自己主子眉宇间多了一抹同以前完全不同的风情,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但此时主子颇具魅力,也颇为让人心折。   即便是皇帝……梅子也相信主子能将皇帝留下,可能主子做不到专宠,但让皇帝留宿坤宁宫几日,主子一定能做到的。   “可是呐,他配吗?”   嘴角向上一勾,弯出了两道上扬的弧度,曾柔身上傲气尽显,“他值得我向他邀宠吗?他配让我怀孕吗?只是为了稳固地位?为了将来的富贵荣华,我就要讨好他?讨好邀宠的我也太跌份了。”   几世轮回,曾柔哪一世走寻常的路了?   那一世洗白渣男且同渣男花好月圆?   明白自己的男人,只有诸葛云一人,曾柔也只爱着他一个。   她只愿意给两情相悦,保护自己,信任自己,且专一的男人生儿育女。   梅子感觉到铺面而来的霸气,对此时的曾柔很心折,可还是不甘心的劝道:“您就没考虑以后?奴婢听说废后都是……”   “我不知道在陛下故去前,陛□边还剩下几个皇子。”   以如今后宫的混乱程度来说,一个皇子都不一定能剩下,没准皇帝也会被这群宠妃们折腾的精尽人亡。   据说带金手指的女子,身体都是紧致出色的,在房事上能力较强,皇帝想要征服这样的女人正经的费些力气,铁杵磨成针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我还是皇后,立谁为帝都越不过本宫去。”   曾柔玩味的一笑,如果皇上突然过世的话,便是皇帝有皇子……她也打算抱养另立宗室子弟,挑选个年岁小,听话的人做皇帝,曾柔自己可以摄政。   如果条件准许的话,曾柔不会拒绝做女皇的诱惑。   前两世她虽然主政天下,但因为诸葛云的原因,曾柔一直没做成女皇帝,这一世明显诸葛云会出现得比较晚,曾柔不用再顾及他了……武姐姐是这一世曾柔的榜样呢。   后宫的妃嫔将心思都用在皇上身上,曾柔在看戏之余,想着怎么插手朝政!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曾柔只是比普通人精力好一点,但还在凡人的范畴内,所以她只能选择一条路走,争宠还是朝政?曾柔明显会选后者。   过了几日,后宫中除了妃嫔争宠越演越烈外,曾柔听说赵昭仪同李清儿关系逐渐亲近起来……时常有人看见赵昭仪同李清儿在一处谈笑。   妃嫔们使劲浑身解数争宠,皇帝自然是越来越忙,曾柔见过皇帝后,发觉一个真理,房事太频繁,男人肾亏啊!   没过几日,赵昭仪养在身边的皇子病重了,赵昭仪的寝宫上空爆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而且红光芒长久不散。   曾柔欣赏了好一会血红色的光芒,不知是哪位大能引发的。   赵昭仪同李清儿对掐了?   动静弄得挺大,曾柔快步走出了坤宁宫,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怎么回事?”   曾柔一直认为不知剧情的戏份看得才是精彩的,她对萧淑妃和赵昭仪怎么同李清儿交手,怎么向皇上报备并没提前了解详情,她一直等着最后的结果。   她如果同皇上说多了,没准皇上会因为心疼美人而怀疑她。   因此曾柔并不清楚事情具体进展到哪步,也不清楚皇帝对李清儿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有心看戏的皇后,掌控欲就不能太强,否则弄不好就得亲自上阵了。   “皇后娘娘,不好了。”   “慌什么?”   曾柔喝止慌忙跑过来的内侍。   内侍平平气息说道:“四皇子满身是血,赵昭仪也……哭得昏死了过去。”   游戏系统不如修真大能?   曾柔有些震惊这个结果,听内侍说皇帝已经赶过去了,曾柔也不敢迟疑,一边走,一边询问来报信的内侍,“四皇子怎会弄得满身是血?”   “回皇后娘娘,具体的经过,奴才也不知,只是听说赵昭仪同李秀女一起说话,不知怎么……就发生了意外。”   “四皇子身边可有太医?太医怎么说?”   “奴才不知。”   曾柔看出内侍确实不知详情,也没再为难他,等进了漫天红光覆盖的宫殿,曾柔见到皇帝正亲热的搂着李清儿,心一沉:“陛下。”   皇帝听见曾柔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此事只是意外罢了,皇后来此地也好,朕打算册李清儿为皇贵妃。”   看来这位修真大能比赵昭仪厉害呢。   在绝对武力面前,皇上的宠爱实在是不值得一体。   李清儿冷冰冰的摆着一张倾国倾城的俏面,在皇帝怀中显得极为冷艳高贵。   曾柔从她呼吸中探得了一个让自己心安的好消息,李清儿和赵昭仪对掐的结果是,李清儿也受了不轻的伤!   曾柔平缓的说道:“一切依陛下的意思,赵昭仪和四皇子……”   皇帝眼底极快的划过尴尬,怅然道:“赵昭仪丧心病狂谋害清儿导致四皇子误服有毒的点心七窍流血,朕……朕已经将赵昭仪贬为贵人,打入冷宫,四皇儿……朕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李清儿嘴角微微的弯起,挑衅般的看向曾柔,冷冷的问道:“皇后,你不满么?”   “只要是皇上的命令,臣妾不敢不遵。”   曾柔毫不示弱的看向了李清儿,你个被人打残废的大能臭美什么?同凡人争夺一个种马也不嫌丢人?   面对李清儿,曾柔气势尊贵示弱:“本宫在坤宁宫等着李皇贵妃敬茶拜谒。” ☆、第一百一十八章 肾亏   修真大能又怎样?皇贵妃又如何?皇帝宠着她又能给她什么底气?   只要她做不成皇后,李清儿在曾柔面前就得跪下敬茶!   修真者哪怕瞧不起凡人,在人间也得遵守凡人的体统规矩,何况李清儿如今的功力被打入冷宫的赵昭仪废了九成,赵昭仪因自爆似的用游戏系统抗衡李清儿,虽然并没让李清儿死去,但却重创了她。   当然赵昭仪的金手指也随着这次碰撞而消失了。   在修真大能的怒火之下,游戏系统救了赵昭仪一命,赵昭仪虽然被关进了冷宫,可她抱住了性命,同时也得到了皇帝的愧疚,想来只要皇帝摆平了李清儿,赵昭仪很快就能从冷宫中出来了。   “皇后娘娘,喝茶。”   新晋皇贵妃李清儿跪在了曾柔面前,高高的举起茶盏,清丽无双的美貌,妖娆的身段,宛若神女一般的李清儿此时向凡尘的习俗屈服了。   虽然她心不甘情不愿,但她也只听听从皇帝的建议,此时不是废后的最佳时机。   “皇贵妃,请起。”   曾柔也没过多的为难李清儿,接了茶盏抿了一口后,抬手虚扶了皇贵妃李清儿一把,“你也坐罢,后宫其她妃嫔也要向你叩拜呢。”   皇帝便是不说,曾柔也猜得到,皇帝畏惧李清儿才册她为皇贵妃的。   自打出现赵昭仪和李清儿对掐的事后,皇帝几乎专宠皇贵妃李清儿,甚至这次选秀女,皇帝也只是匆匆的挑选了几个秀女入宫,当然皇帝挑选的秀女,在曾柔看看来都是带着金手指的呢。   带金手指的女人总会吸引皇帝的注意,这一点曾柔越发的笃定了。   随着宫女红儿等人入宫,曾柔曾经感知到的人都入宫后宫,这群人将会对皇位和后位展开殊死的较量。   曾柔悠然的抿了一口茶水,虽然面前有妃嫔见礼,但李清儿清冷绝美的眸子会时不时的扫过曾柔,见到曾柔喝茶时,她的性感长翘的眼睫会轻轻的眨动着,不能废后,可皇后要是死了呢?   李清儿如今跟渴望着皇后的位置,因为皇后身上有百姓的信仰之力,以前信仰之力能助他修行,如今信仰之力可以让她调养好身体的伤势。   同赵昭仪对碰后,李清儿明白不能再用强硬的手段了,修真大能配出的药丸足以达让皇后故去的目的,皇后慢慢的体力不知,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见曾柔毫不怀疑的喝下了茶水,李清儿嘴角慢慢的勾起。   以薛贵妃为首的妃嫔一个个见过皇贵妃。   本来按照传统,李清儿应该在自己的宫廷里接受妃嫔的拜谒,但皇帝最近卖身保命,他卖得很心烦,巴不得扫新晋位皇贵妃的面子,所以他根本就同李清儿提起传统,甚至皇帝想让曾柔给皇贵妃点厉害看看。   只可惜曾柔哪怕晓得李清儿功力损失了九成九,曾柔也不会在此时太过为难皇贵妃。   比起折磨皇贵妃,曾柔更愿意看着皇帝卖身呢。   以前皇帝临行妃嫔是享受,如今他宠着李清儿就是遭罪了。   况且曾柔动手,哪有看戏爽快?   后宫中这么多带着金手指的女人,折进去一个赵昭仪和三皇子,不是还有萧淑妃,红儿等人吗?   即便李清儿在坤宁宫接受了妃嫔的朝拜,曾柔没如皇帝所料过多的为难李清儿。   看似专皇贵妃李清儿其实并不是皇帝真正放在心底的人,皇帝如今对她是又怕又惧。   伺候李清儿的宫女,内侍都是萧淑妃安排的,这些人不会同李清儿说任何关于风俗的事儿,只会吹捧着她,说李清儿专宠于皇帝,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曾柔见萧淑妃在李清儿面前很恭谨谦卑,心想,看来皇帝找过她罢,不对,是她安慰过卖身的皇帝!   不知萧淑妃和李清儿对抗谁胜谁负?   萧淑妃只怕也看明白李清儿损失了不少的人手。   见礼完成后,曾柔微微一笑,“皇贵妃地位虽尊贵,但毕竟刚刚入宫受封,萧淑妃……往后皇贵妃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劳烦你提点于她。”   “皇后娘娘之命,臣妾不敢违背,只是臣妾身边的皇子年幼,臣妾还需要照顾皇子。”   萧淑妃宁静,体态优美的扶了扶身子,“皇贵妃冰清玉洁,清丽无双,最是不染前尘,臣妾以为皇贵妃身边缺人陪伴,陛下处理朝政,总不能一直伴着皇贵妃娘娘。”   “按照臣妾的意思,不如让红儿贵人陪伴皇贵妃,红儿贵人是原本就是宫里的宫女,最是懂得宫里的规矩,而且红儿和皇贵妃年岁相当,红儿天真浪漫也能同清丽无双的皇贵妃谈到一起,红儿尚未安排住处,不如就同皇贵妃同住关雎宫如何?”   “红儿,你说呢?”   曾柔心知萧淑妃打的主意,只要不牵扯到曾柔,曾柔一般不会让萧淑妃没脸,目光落在新进的贵人红儿身上,红儿身上真正的带着宠妃系统,比赵昭仪的游戏系统专业,科学。   不知宠妃系统是不是得一步一步来,皇帝本打算册红儿为九嫔之一的,可是红儿坚决说她想从贵人做起,她肯留在皇帝的身边,并非看重了皇帝能给她的富贵,而是因为爱上了便装的皇帝!   好吧,反正当初听皇帝说起红儿的深情时,曾柔感觉到一阵阵的胃疼。   如果红儿是九嫔之一,她会有独立的寝宫,可惜人家非要从低到高的证明对皇帝的爱,所以红儿贵人给了萧淑妃利用她的机会,看来萧淑妃在行动啊。   曾柔饶有兴致的目光在李清儿,萧淑妃,红儿身上又走一圈,这出戏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红儿咬着较软的嘴唇,虽然她不愿意同皇贵妃住在一起,但她只是贵人,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萧淑妃的提议,皇帝的困惑,红儿不是不知道,如此此时她远离皇贵妃,皇帝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的。   “臣妾愿意伺候陪伴皇贵妃。”   红儿欣然接下了任务,住在关雎宫有好有坏,好处自然是可以经常见到皇帝,坏处嘛……红儿俏丽的五官笑容绽放,皇贵妃的金手指只怕是剩得不多,红儿只要存够点数,点亮宠妃技能,她并不惧怕皇贵妃。   她也有自己的小主意,哪怕可以轻松推倒皇贵妃,她也要做出很艰难才解救皇帝的样子,最好受点小挫折,要不皇帝哪懂得珍惜她?   曾柔见红儿甘愿往火坑里跳,心想,红儿也是个不做死就不会死的,“皇贵妃,往后由红儿陪伴你,你看如何?”   “淑妃不能陪我?”   李清儿一脸的清高,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更喜欢淑妃呢。”   曾柔在萧淑妃开口前,笑道:“萧淑妃自然也会陪伴你,你若有事找淑妃的话,她一准很乐意帮忙的,淑妃性情宁静敦厚,在后宫里人缘最好,皇贵妃有不方便做得事情,都可以找萧淑妃。“   见萧淑妃嘴角微抽,曾柔继续道:“关雎宫很大,单独你一人住关雎宫,本宫怕你太过清冷了,有俏丽的红贵人同你一处,本宫也放心一些,萧淑妃说得也在理,皇贵妃太过清冷出尘,身边还是热闹一点的好,红贵人可是个可人儿,又她陪伴你,本宫对陛下也有个交代。”   “陛下?”   “是呢,陛下很在意皇贵妃呢。”   曾柔含笑的眼底闪过一丝丝的羡慕,皇贵妃嘴角微微的勾起,”陛下是对我不错呢。既然皇后这么说,我便留下红贵人。”   ”萧淑妃,以后你每日都要来关雎宫向我请安呐。”   “遵命,皇贵妃!”   哪怕萧淑妃脾气再好,此时她眼底也带出一抹的怒气,向皇后娘娘低头就算了,如今还要向一个妖女皇贵妃低头?   “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曾柔咳嗽了两声,呼吸沉重了许多,“以前皇贵妃……不对,现在应该称为柳常在,她在关雎宫养病,不能帮我分担宫务,一切事情都得本宫看着,如今你被册为皇贵妃,后宫的事情,你得多帮帮本宫。”   李清儿只想要百姓的信仰之力,并不想做管理后宫的事情,犹豫的看口道:“这……”   “皇贵妃总不能眼看着本宫被繁重的公务累垮了身子吧,后宫的事情本宫会交给你一半的,有了打理宫务的权利,你皇贵妃的位置才能做得稳当,皇贵妃本身就是副后嘛。”   曾柔再三劝着皇贵妃,直到她点头为止,于是曾柔将最复杂,最容易得罪人的伙都扔给了皇贵妃李清儿。   曾柔腾出手来才有可能在朝廷上布局,总是被后宫的事情牵绊着,曾柔这辈子又做不成女皇了。   等到后宫妃嫔们离去,曾柔掰着手指算了算,二皇子在薛贵妃身边,据说薛贵妃对他很好,只是二皇子经常同薛贵妃的亲子发生争吵,薛贵妃只能向着二皇子,弄得亲生儿子很是郁闷。   别管皇帝怎么渣,怎么种马,他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妻妾和谐,皇子们有爱。   尤其是对皇子们中间的孝悌和兄友弟恭格外的看重,前两日也不知怎么了,两位皇子打得头破血流,双双被皇帝罚跪,随后也不知哪位后宫娘娘吹了枕边风,虽然皇帝面上对两个儿子没什么恶感,但曾柔看得出,皇帝对两位皇子只怕是当猪养了。   只求他们不再惹事,让皇帝心烦。   赵昭仪养的皇子到现在还昏迷着,同皇子的面容被毁了,便是他将来活下来,同皇位也绝缘了。   如今再算下来,后宫里剩下的皇子也只有两三个了。   宫斗果然倒霉的是孩子。   曾柔也只是稍稍的吐槽一下,她可没心思保护风流皇帝的儿子,左右当爹的不心疼皇子的折损率,她这个做嫡母更不怕了。   “梅子,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没有消息?”   “主子,奴婢探听了一下,今年科举考题不容易探听呢。”   曾柔想要插手朝堂上的事情,手中必须有把握朝堂脉络,为她办事的人。   曾家的实力被皇帝打压得差不多了,曾柔的娘家如今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出色有才干,有野心的人被皇帝宰了,曾柔手中根本没可用的人。   如今的朝臣和世家盘根错节,曾柔如今后位还不算有牢不可破,此时若是她跳出来拉拢朝臣,皇帝会怀疑她的用心,一直给于曾柔帮助维护的阁臣们也会对她有想法的。   他们维护曾柔也只是因为维护千年的传统礼教,并非是维护曾柔这个人!   曾柔不耐烦后宫争宠,她迫切希望有自己手中握有一定的实力,今年恰好赶上科举会试,天下才子云集京城,据说今年还是十几年间才子最多的一次科举。   她便将主意打到了这批举子身上,这群人中将来会再出阁臣,六部高官。   曾柔有心拉拢举子,便想着探听探听考题,只是皇帝一向是嘴严的,曾柔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便让梅子在宫里宫外稍稍打听打听。   看梅子脸上的歉意,曾柔也明白,考题的事情光靠打听是打听不到的,哪怕曾柔是皇后一样不知道考什么……   曾柔安慰了梅子几句,拿出举子的名字仔细看着,虽然打听不出考题,但这届科举出名的举子的名字都在曾柔手中的名单上,在每一个名字下面,都有特殊的记号,只有曾柔能懂的记号。   不如官场想要有个好的起点,科举会试的成绩必须拿得出手才行,同进士和进士出身是绝对不一样的,一甲二甲同三甲也有本质的区别。   上升空间,决定了官员的潜力。   曾柔按了按眉头,该怎么让自己看重的举子高中呢?   难办……考题……考题……   “皇贵妃娘娘命人来取账册。”梅子语气里带了几分的担心,“主子,都交出去吗?”   “别拿鸡毛蒜皮的事情烦我!”   曾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后宫那点事,那点权,哪有玩前朝过瘾?   她将后宫的一部分权利交给皇贵妃,除了想要陷害一把李清儿和引发掐架外,曾柔对后宫的权力**不高,便是她将后宫弄得滴水不漏,还不是便宜了皇帝?   要报复,要争太后位置,就要同皇帝在前朝展开暗斗!   “奴婢晓得了。”   梅子不理解主子的思路,不过她对曾柔很忠心,也相信曾柔所说的不走寻常路,将账本等物交给了皇贵妃派来的人。后宫中的权利曾柔给了皇贵妃三分之一。   后宫妃嫔们除了嫉妒眼热外,还暗自骂皇后没担当,怕了皇贵妃。   萧淑妃等人虽然感觉到曾柔另有所图,但同样看皇贵妃眼热,后宫争宠,争得不就是话语权,挣得就是权利……讨好皇帝不过是争权夺利的保证。   皇贵妃李清儿搬进关雎宫后,每日都会接受妃嫔们的朝拜,她管着钱粮等庶务,经过红贵人解说,李清儿明白她卡住了后宫妃嫔的脖子……银子原来这么重要啊。   所有人都表示皇后将这部分庶务交给皇贵妃,意味着皇后怕了皇贵妃,李清儿每次去见皇后,曾柔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只要她叫让人请皇帝,皇帝是必然到的……种种迹象表明,她才是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李清儿如今只盼着能生养一个皇子,有了儿子她就可以让皇帝废了曾柔了。   给皇后下药和生儿子双管齐下,李清儿不信自己抢不到皇后的位置,得不到百姓的信仰之力。   不过打理宫务很费神,李清儿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她一贯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心都在修炼上的,如今让她管事,她被琐碎的庶务折磨得头疼。   李清儿死脑筋,既然权利在她手中,她死活不愿意下放,凡事亲力亲为,不仅折腾的宫中鸡飞狗跳,她自己也累够呛。   皇帝对她又是专宠,李清儿身上轻灵的仙气渐渐被红尘气息覆盖,她的牵绊越来越深,虽然得了一部分龙气和信仰之力滋补,但李清儿伤势恢复并不乐观。   最让李清儿恐惧的是,她的境界也在下跌。   皇帝对李清儿非常的宠溺,时不时会送她礼物,营造浪漫的环境,每日皇帝都会同李清儿行房,李清儿在皇帝的深情中略有迷失,把境界下滑的事情抛诸了脑后,等到伤势恢复后,李清儿相信境界还会再提起来的。   “一切辛苦清儿了,朕只相信你一个。皇后……”   皇帝深情的亲吻着李清儿的手指头,“皇后是个没用的人,清儿打理好后宫,朕才能安心处理前朝的朝政,太平盛世由清儿和朕一手打造,百姓也会感念清儿劳苦功高的。”   李清儿本就有点感动皇帝的深情,又听说百姓会感激她,不由得放宽了心,如果能得到百姓的感激,她得道成仙便不是梦想,不过……神仙有做皇后好吗?   她最近有点舍不得皇帝了。   李清儿本事再大,也是个‘无知少女’,皇帝却是个风流种马,而且作为天下的君主,皇帝若想恩宠一个女人,被恩宠的女人都不一定能抗得住。   李清儿慢慢的敞开了心扉,同时向皇帝敞开了自己的身体,   她虽然境界下滑,身体有伤,但蜜!穴却是依然出色的,同时身体曲线也很性感,皇帝压在她身上,如同躺在棉花上一般,便是她依偎着皇帝,皇帝也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重量,皇帝抱过李清儿轻如柳絮的身体……   有身体的重量,皇帝会感觉到沉,可李清儿轻若柳絮,皇帝心里更笃定她是妖孽了。   以前皇帝同李清儿滚床单是享受,如今皇帝再面对李清儿紧致炙热的身体时,他硬起来的过程很慢,泻出来……却很快,皇帝心里压力大很重。   民间小说都有写,像是妖孽之类的都是以吸男人的阳气为生。   “清儿,松一点,别这么紧,朕……朕……朕不行了。”   皇帝瘫软在尚未尽兴了李清儿身上,尝过情欲滋味的李清儿,非常喜欢纵情的快感,只是最近皇帝总不能让她满意,李清儿是诚实的:”又不行了?“   皇帝捂着脸,气息微弱:“让朕歇一会,清儿,朕有点累。”   虽然皇帝是专宠李清儿,但后宫带金手指的妃嫔太多了,时常有人截下皇帝邀宠,皇帝又指望着萧淑妃,红贵人牵制李清儿……在她们三人较软,紧致,性感,妖娆,妩媚的酮体面前,皇帝溃不成军!   上苍给了皇帝很多的妃嫔,但却没给皇帝天神一般的性!能力,虽然皇帝有宫中秘法调养滋补,但他的持久力也只比扑通男人强那么一点点。   以他的能力是可以让后宫女子臣服满意的,只可惜他碰上太多的名器!   可以说他如今招幸的女子都是身怀名器,擅长房术的,由此一来,皇帝便是精!虫上脑,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况且他的身子真不是铁打的。   萧淑妃到是时常用空间的蔬菜水果,人参首乌等好药材给皇帝补身子,只是再补,也比不过皇帝的消耗,毕竟皇帝周遭的女人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一点点。   皇帝热切的盼望着出京找寻高僧降妖除魔的人能早一点请回高僧来。   朝政上,他也不得放松,所以皇帝最近很忧伤,首次认识到美人多了,不是享受而是灾难。   以前皇帝最不乐意去坤宁宫,如今皇帝最盼望得的就是初一十五,起码他在皇后身边可以好好歇息,皇后……不争宠的,他在坤宁宫夜宿,不用同皇后行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起   当上床享受成了负担,年近四十的皇帝心里一时五味俱全,酸涩不已。   每逢初一十五,他都有足够的理由远离那群平时高贵淡然,纯真轻灵,上了床榻却热情如狼似虎的真爱们,皇后所居的坤宁宫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   皇帝有时也想不通,为何妃嫔床上和床下会差那么多?   以前皇上还想着梅开二度,双飞,群欢过,可见识了以李清儿为首的宫妃的本事后,皇帝对在床榻上花样百出,能吸干男人精血的女子心存了顾忌。   本来这些还不至于让皇帝一泄如注,力不从心,最可怕得是皇帝对李清儿是妖孽的怀疑,让皇帝更想远离她,每一次宠幸李清儿,皇帝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他迫切希望派出的人手能寻到绝尘大师。   在坤宁宫,皇后不会讨好他,自然也不会勾引他,皇帝想做什么随便,不过想靠近皇后身边,对不起,皇后会以身体有瑕疵不配侍奉他为名拒绝他。   如果皇帝一定要拽着曾柔的话,曾柔会笑盈盈的说:“要不臣妾将红贵人找来?皇贵妃不好在臣妾的坤宁宫承宠,红贵人位分不高,适合伺候陛下……”   一听这话,皇帝哪里还有心思欺负勉强曾柔?   红儿天真浪漫,纯真俏丽,同时又带有几分独特的沅媚,皇帝本很看重她的,但红儿在床榻上比李清儿,比萧淑妃等人还狂野,仿佛恨不得榨干了他,皇帝对红儿的心思淡了不少。   其实也不怪红儿吓坏了皇帝,因为红儿想要点亮宠妃系统,必须有足够多的同皇上交欢的记录。   皇帝越受她吸引,红贵人的点数获得的越多,对皇帝的吸引力越大。   ”摆膳罢。”   皇帝显然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被红儿她们打扰了,倦怠般的按了按脑袋,给自己的疲倦找了个借口,“最近朝中不太平,科举会试在即,朕没心思临幸后宫妃嫔。”   曾柔经过三世轮回,如今医术了得,虽然她没给皇上摸脉,当从皇上的气色上,从他迈步的虚浮上便可知,皇帝肾亏了!活该!   她暗笑,好几个身怀顶级名器的女子在皇帝身边,他不肾亏,谁肾亏?   “臣妾一惯吃的比较简单,不知陛下在萧淑妃和皇贵妃宫里都用什么菜色,若是陛下觉得不可口,臣妾再让人为你准备。”   “随便罢。”   皇帝现在只想睡一个安稳觉,不用再被美丽的女人邀宠。   他在萧淑妃她们宫里吃的饭菜口感确实不错,尤其是萧淑妃,她做出来的菜色不仅色香味俱全,所用的食材也比宫里别的地方新鲜一些,一样的黄瓜,皇帝在萧淑妃宫里吃和在外面吃味道有些许的差别。   如果不是因为萧淑妃也是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皇帝倒是挺希望去萧淑妃宫里用膳的。   梅子将四碟冷菜,四碟热菜摆放整齐,给曾柔端上了一碗小米粥,问发愣的皇帝,“陛下,您是用饭还是用粥?”   “朕竟不知你用的菜色如此的简单。”   皇帝眼睛快飞出来了,冷菜就不提了,不是豆腐,就是腐竹,还有一盘野菜丝,不见任何的肉末,至于热菜……炒白菜,炒青菜,炒……总之就是不见任何的荤腥。   皇帝疑惑的看了一眼曾柔,她是不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曾柔低头喝着小米粥,本来是极为寻常的米粥,她愣是像是喝人间珍品一样,喝得很慢,也很享受。   皇帝怔了怔,“也给朕来碗米粥。”   “遵旨。”   小米粥,食材寻常,萧淑妃哪怕是做粥都能做出好几十种花样来,皇后的生活很艰苦?   皇帝喝了一口米粥,皱紧的眉头松缓了不少,虽然没有吃出肉味儿,但唇齿间残留着稻米的甘甜,简单的米粥甚至比萧淑妃做的那些花样百出的米粥更合皇帝的胃口。   “里面放了碾碎的莲子和百合,补气补血,晚上吃点清单的好。”   曾柔放下了汤碗,向皇帝解释,“不是顿顿吃大鱼大肉就是好的,臣妾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吃得精致了,太繁琐了,反而肠胃消化不了。”   皇帝用鼻子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喝粥,他时不时的夹一筷子白菜,嗯,白菜的味道正经不错,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油水,但吃到口中却很香,隐隐有些许的肉味儿。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点萝卜青菜,反倒让皇帝胃口打开,冷拼的豆腐上撒上了辣椒油,微微的辣味刺激了皇帝的味觉,清香的野菜丝吃起来也很劲道……把菜色都尝了一边之后,皇帝已经将一锅米粥喝进去了大半。   菜色虽然简单,可皇帝也看出每一道菜的烹制都别具匠心,越是平凡的食材,越是考验厨子的技术。   曾柔虽然没有带满值烹饪技能,但她是个爱护自己的身体,渴求长寿的人,怎么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嘴,每日晚上她都用得不多,并且很少用大鱼大肉做膳食。   皇帝见面前的盘子有些空,略微觉得尴尬,刚开始曾柔摆上这些饭菜的时候,他是何等的不屑于顾?可这顿饭却是他最近几月吃得最好的,最没负担的一顿晚膳,   曾柔似没看出皇帝的尴尬和别扭,让梅子撤掉了盘子。   皇帝不说话,曾柔自然也不会找话说,更没给皇帝演奏一些即兴节目的意思,端着小巧的茶杯,品着大红袍……皇帝受不尴尬沉默的氛围,哪怕是李清儿也会略带几分关切的握着皇帝的手啊,曾柔简直目中无君得可以!   皇帝没话找话说,问道:“你身子还没调养好?”   ”嗯。”   “有没有叫太医?”   “嗯。”   “太医怎么说的?”   “……”   曾柔眼睑都没抬起,说道:“臣妾一时半会还去不了。”   这话说的,仿佛皇上想让她死似的,皇帝本来有心动怒的,但想到以前他对皇后的疏忽冷落,又觉得皇后并没说错,如果不是李清儿,不是太祖显圣,他早就赐死皇后了罢。   皇帝如今诚恳的希望皇后能平安的活下去,如此他才有借口拒绝册封李清儿为皇后。   “明日让太医院首席太医给你请脉。”   “不用麻烦了,臣妾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曾柔淡淡的回绝了皇帝的好意,“您先歇着,臣妾先去洗漱,做面膜。”   皇帝在不在,曾柔都是一个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根本就没顾及过皇帝对自己的感官如何,也不会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纠缠皇帝,不会抱着儿子讲故事,让皇帝看到她的慈母胸怀,更不会同皇上闲谈,或是关心皇帝的政务什么的,皇帝靠着床榻,想着从进坤宁宫到现在,曾柔看过他几眼?   跟他主动的说过几句话?   即便曾柔身边没有皇子,没有展现她慈爱的工具,她也可以同他说说宫里的是非……皇帝看明白了……曾柔是彻底的忽视了她,她真不怕自己废了她皇后的位置……   不对,现在他如何都不能废后的,难道说曾柔这一点也看明白了?   其实曾柔挺想问皇帝科举出什么试题的,想问朝廷上有那些新鲜事,大臣们中间有那些八卦,党派……曾柔想问的不是没有,只是问不出口。   这样的事情问多了,没等曾柔掌握朝局,安插自己的人,她就的先被皇帝废了。   皇帝是被后宫妃嫔弄的肾亏,可他对后宫女子干政的防范一直没放松过。   “曾柔,你变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披散着头发,走到床榻跟前的曾柔身上,“变了许多。”   “皇上还记得臣妾以前的样子?”   曾柔擦拭着头发,坐到了床榻旁边,裙摆挡不住她小脚上踩着的柔软鞋子,露出半截的小腿……皇帝并没涌起了**,也没有面对萧淑妃等人时既火热,又不甘愿的心思。   记得她以前的样子?   皇帝摇了摇头,早就忘记了曾柔以前是什么样子了,更不记得曾柔曾经为他做过什么,只是直接告诉他,曾柔变了。   见皇帝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床榻上,曾柔嘴角勾起,慢慢的推掉外罩,爬到床里面,扯开另外一张被子躺下,曾柔想将皇帝踹下去,但她现在没有不同皇帝同床共枕的权利。   皇帝合上了眼睛,“曾柔,你恨朕?”   “不恨。”   皇帝听了这句话后,再一次问道:“不恨你也不爱慕朕。”   “陛下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看朕的目光同他们不一样。”   ”皇上能确定她们是爱慕您的目光?”   曾柔突然撑起了身体,向皇帝投注去爱慕,“是这样?还是这样?”   皇帝同曾柔的目光相碰,似要看清楚曾柔眼底的深情和依恋,好半晌后,皇帝慢慢的合上眼睛,“你想说的话,朕明白,是挺假,可朕喜欢。”   “您说得也是。”   皇帝既然愿意被人骗,曾柔除了顺手恶心恶心他们外,也没心思教育皇帝,曾柔还盼着那群想做宠妃,做太后的人给皇帝再添点乱子呢。   科举试题从皇帝身上是得不到了,可皇宫里不是有个重生女吗?   只是曾柔怎么让重生女吐出科举试题来是一个不小的难题,而且曾柔不相信重生女的上辈子皇宫也乱成了这样,这一世的皇宫太精彩了。   后宫的状况同重生女前生不同,皇帝的心态同前世也有差别,科举会试的三道题目都是皇帝圈定的,说是在四书五经里出题,四书五经范围太广,皇帝没准会灵机一动……不能用重生女前生的事情来衡量今生。   曾柔听着皇帝的鼾声,睁开了眼睛,这人……是不是几辈子没睡过觉?用不用睡得如此夸张?   从皇上嗜睡的样子可以看出来,皇帝是被人折腾怕了。   以皇帝的性情来说,他被后宫妃嫔弄得肾亏的事情,他死活也不会同外人说,更不会将此事用在科举出题上,关于美色的题目,他是不会圈定的。   朝臣中揣摩圣意的人很多,皇帝万一露出一丝马脚,朝臣们没准会发现详情。   最近重生女一直表现的很路人,也就是说朝中的大环境也许同重生女前生没有改变,那么科举试题被改变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反转了身体,后背对着皇帝,曾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除了要注意皇帝的动向外,更要留心重生女的言行,是在不成的话……记得重生女的弟弟也在举子之列!   但凡有人重生,那么真正对她好的父兄,弟弟都会得到极好的前程。   科举之路会异常的平顺,重生的嘛,自然会比寻常人多了解一些考题,   想着想着,曾柔也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清醒,皇帝还在熟睡中,曾柔见宫门口人影晃动,晓得是催促皇帝上朝的太监等着急了。   曾柔推醒了皇帝,“陛下,您是想做不早朝的君主吗?”   皇帝睁开眼睛时,见到得是曾柔那张刻板的脸庞,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昨日高看了曾柔一眼,曾柔还如同过去一样,说话不好听,神色刻板木纳,毫无情趣……   “来人,伺候朕更衣。”   养了两个晚上后,皇帝的精气神明显比没到皇后寝宫里的时候好很多,在李清儿的召唤下,皇帝除了御书房又直奔关雎宫。   曾柔听了消息后,安抚了愤愤不平的梅子,嘴角勾起,红贵人和李清儿今晚准备的饭菜足够让皇帝龙精虎猛的……只希望她们不要给皇帝补过了头!   梅子晓得自己主子是不在意皇帝的,正色道:“奴婢今日看到李昭容娘娘的母亲进了皇宫,如今她正同李昭容娘娘说话呢。“   曾柔立刻来了精神,李昭容不就是那位重生的?   在科举前叫娘家母亲入宫……会不会告诉她母亲考题的事?   曾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白天的偷听实在是不方便,李昭容身边有泼不进,也不会有人给曾柔送消息,这群大开金手指的宫妃,除了不懂得人间规矩的李清儿外,一个个都将自己身边经营的滴水不漏。   她们身边就没出现一个背叛主子的奴才!   别管她们上辈子有过怎样的经历,只要穿越或者重生,一个个都跟神算似的。   想了好几种探听考题的办法,曾柔最后都否定掉了,她是不大看得起重生后,明明有机会选择却选了进宫这条路的女人,曾柔也认为她们的情商智商都有点问题,但曾柔能活这么嚣张的原因就是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要嚣张,也要等将对手打下去再嚣张。   ”这次科举是不是很热闹?“   “听说陛下连着撤换了好几个主考官了,最后才圈定的翰林院掌院大人做主考。”   梅子说着打听回来的消息,曾柔给的她的打听的任务。彻底激发了梅子的潜能,恐怕连梅子自己都不晓得她有八卦的天分,只是主子只命令她关心朝廷上的消息,后宫的八卦不让梅子说。   曾柔思考了一会,从皇上身上想想办法?下次皇上来坤宁宫不知得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那就让这届科举重考?左右重生泄题的话,对别的考生不公平。   翰林院掌院……曾柔同他没有交情,也无法让他听自己的话!   “梅子,你告诉后宫妃嫔,今日本宫就不见她们了,用午膳的时候,你提上几道菜给皇上送去。”   “主子,您想作甚?”   “本宫只是担心皇帝吃不好。”   曾柔勾起了嘴角,既然打听不到考题,她还可以引导着朝政变化,逼着皇帝还题!   面对梅子怀疑的目光,曾柔面不改色的说道:“快去,别废话了。”   “奴婢是偷偷的给陛下送去?”   “做什么偷偷的?见不得人?皇帝龙体看着还好,但也需要补养的,正大光明的关心陛下的饮食,本宫又做错了哪一点?”   “可您做了以后,后宫的娘娘们恐怕都不甘落后……”   梅子见自己主子嘴边的笑容,拍了拍脑袋,她明白了,主子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皇上不好过,主子给皇帝送一份饭食,后宫的娘娘会闲着?   皇贵妃,萧淑妃,薛贵妃,红贵人,九嫔娘娘不得轮流去探望关心皇上?   曾柔站起身,顺手敲了一下梅子额头,“你去办罢。”   刚开始,皇帝接到皇后的送餐挺高兴的,他还记得在皇后寝宫里用膳时的胃口打开,皇后送了一餐后,后宫的妃嫔纷纷涌上来,每日都有后宫的娘娘给皇帝送各种补养品。   皇贵妃李清儿更是嚣张的住在御书房,皇帝不是不想赶走她,而是他对李清儿的力量有所忌惮,在绝尘大师没到前,皇帝绝对不敢对李清儿发脾气。   他越是宠着和迁就李清儿,李清儿越是嚣张,清高的李清儿嚣张的言行同一般后妃嫔不同,向皇上索要的东西时候,理直气壮不说,要的东西让皇帝恶心很久,陨石就不说了,李清儿还要各种虫子……   皇帝听说李清儿用虫子做药后,再面对李清儿那张绝尘的脸庞时,他差一点吐了。   李清儿原本就是清高的,感觉不出皇帝的好恶,虽然她功力丧失九成九,但修真者将凡人看作蝼蚁的心态并没改变,她对皇帝稍稍的有些看重,但这分看重,更像是李清儿养了一只颇得她欢喜的宠物,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主人会关心一只宠物的喜好么?   李清儿并没察觉出皇帝的异样来,她也听旁人说了怎么争宠,也许觉得很有趣,她兴致高的时候,会亲自喂皇帝用膳,皇帝每从李清儿手中吃一口饭食,他就感觉屈辱加深一分。   李清儿对皇帝的态度,又怎会瞒得过皇帝?   皇帝被当作宠物对待,他受尽了难言的折磨。   这还不算,因为后宫妃嫔频频给皇帝送饭,引得朝中某些认死理的大臣不满。   这群大臣看着没什么作用,但只要有人损害了他们的信仰,他们宁可豁出去性命去也会保护自己的信仰。   最要紧的是他们的信仰是人人必须遵守的封建礼教,他们的学生也不少,于是他们纷纷给皇帝上折子,痛诉皇帝荒唐的举动,以前皇帝也宠爱过皇贵妃柳氏,但可没像今日这么昏庸。   当今皇帝处理政事上算是清明,也不爱诛杀大臣,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有人领头,再加上煽风点火的人很多,于是各种规劝君主远离美色,警惕红颜祸水的折子多了起来,矛头大多直指向皇贵妃李清儿。   皇帝面前摆放着堆积如山的规劝自己向上的折子,宫门跪着一堆的请愿大臣,有消息说,也有不少举子,清流打算联合上折子……皇帝捂着额头,他奋斗二十年,好不容积攒下的明君名声,这一下子全毁了。   哪个皇帝不好名?   哪个皇帝想让后世人骂自己是昏君?   皇帝胸口沉闷,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不仅要在李清儿身上受辱,还要被不知他苦楚的朝臣‘规劝’。皇帝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气愤,“你把萧淑妃叫来。”   “是,陛下。”   不大一会功夫,萧淑妃走进了御书房,她也晓得如今的局势,在这件事的背后扇风点火的人也有她一个,不仅仅是萧淑妃,后宫的妃嫔大多让各自的娘家参合了此事。   “朕不明白,爱妃,你对朕到底是不是忠诚的?”   “皇上,臣妾不敢欺瞒您。”   萧淑妃柔柔的靠近皇帝的怀里,“您在臣妾眼中如同神邸一般,”   “既然如此,朕给十日,你让皇贵妃李清儿消停一点。”   皇帝摸了摸萧淑妃的肩膀,语气里带出一丝的威胁:“爱妃,别再让朕失望了,忠诚爱慕于朕,就要让朕看到!”   让萧淑妃回去后,皇帝重新修改了考题……并且昭告天下,他要去太庙反省……   坤宁宫中,曾柔弹了弹手指,得意的一笑,皇帝挺悲催的,不过这只是刚开始呢。 ☆、第一百二十章 反省   皇帝去太庙反省纵情美色,他没放过皇后曾柔。   曾柔以监管后宫不力的罪名,被皇帝惩罚……陪着皇帝去太庙同去反省。   帝后两人一起去太庙反省,足以看出皇帝对此事的后悔,可曾柔一点都要不想陪着皇帝去太庙。   在推测出皇帝很可能修改考题后,曾柔正准备趁着皇帝不在京城这段日子收获自己的胜利果实,皇帝不在的话,她在京城行事会轻松一些。   曾柔虽然有心借着这届科举招揽几个像样的人才,但也没打算活动得太厉害,在朝政上曾柔还处于全面的弱势。她也只是想让几个被她看好的,有栽培价值的举子科举会试成绩高一点。   她并没指望着看重的人立刻对自己忠心耿耿,利益集团需要慢慢的绑定。、   皇帝的一到命令,让曾柔的没来得及品尝胜利果实,她暗示妃嫔们迷惑皇帝,舆论引导大臣们向皇上劝诫……这一切的安排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只是同时不能取得最大化的效果,这一点让曾柔很失落。   她失落,自然心情不好,所以和曾柔以一起去太庙反省的皇帝就比较倒霉,以前曾柔只是将他当空气,绝不多话,这一次去太庙的路上,帝后同乘一辆轿辇,皇帝被曾柔刺激得够呛。   他说什么,曾柔必然是反对的。   他为萧淑妃等人说几句好话,曾柔就嘲讽他‘好色’   他说朝中大臣多管闲事,曾柔会建议他多看看太祖实录,学学太祖是怎么做皇帝的。   反正这一路上,皇帝被曾柔拿话刺激的七窍冒烟,最后指着曾柔道:“朕怎么不晓得你这么能说?”   皇帝今日算是领教了曾柔的嘴皮子,没有道理,她都能硬是辩出道理来,歪理正理,皇上都说不过曾柔,这一点尤其让皇帝气闷,想当年皇上也是威压朝臣百官的人物啊。   曾柔平静的笑着,并未因为皇帝震怒而恐慌,她看皇帝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说不过大人,知晓得耍无赖的小孩子……皇帝因此格外的郁闷。   “臣妾只是尽到了为皇后的责任,皇上,忠言逆耳啊。”   “……”   皇帝半晌无语,曾柔说得根本不是忠言,而是特意让他郁闷,   他本想对曾柔发火,想到如今的局势,若是他再提废后,李清儿怎么办?朝臣上的人岂不会更加燥舌?   皇帝忍下了曾柔,经过曾柔这一闹腾,皇帝郁闷是郁闷,但因为李清儿和朝臣的劝解而阴郁的心情却好上了许多。   曾柔也晓得皇上若是不会自我调节的话,活不到今日,没讲皇帝郁闷吐血,曾柔反省自己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   远离后宫那群大开金手指的对手们,曾柔在皇帝面前挥洒自如,虽然皇帝身边也安排了很多的侍卫保护,可这群侍卫在曾柔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曾柔故意气皇帝的时候,一是为了让皇帝出丑,二是讽刺皇帝卖身,三嘛……若是皇帝动怒处置曾柔的话,曾柔有足够的理由给皇帝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可惜皇帝没动手,曾柔也不好意思主动欺负人!   总得来说,曾柔还是太善良了。   皇帝不知他捡回了一条命儿。   在太庙反省的日子,皇帝又有喜有悲的,在太庙里皇帝不会再面对一群难缠的女人,但是曾柔的冷言冷语的实话让皇帝格外的难受,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皇帝也经常向曾柔发脾气,不过在最为生气的时候,皇帝都没对曾柔怎样,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妥协。   曾柔说的话不好听,皇帝却能从她的话中琢磨出点别的东西,皇帝开始反思,他放纵宠妃的问题,得宠妃爱慕的目光,他很舒服,但宠妃们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她们不喜欢您,也得伺候您,您又不想做大众情人,不过是解决**,用得上较真嘛。”   “……”   皇帝和曾柔坐在一处下棋,他此时纠结的原因不是宠妃是不是真爱自己问题,而是自己还要被曾柔在棋盘上虐杀多少次?   他的围棋下得很好,更不会有谁敢赢了皇帝的,下围棋前,曾柔问他是真下还是假下,皇帝自信的表示,真下,结果曾柔在棋盘上虐的皇帝死去活来。   皇帝怎么反抗都会被曾柔虐杀,他毫无反手之力,他们之间的差距,是皇帝怎么努力也赢不了的。   曾柔一边下棋,还能分心同他说点闲话,给后宫的妃嫔上上眼药,这让全心放在棋盘上却被虐杀的死去活来的皇帝情何以堪?   皇帝扔掉棋子,”你就不能让让朕?”   “是陛下说真下的,臣妾哪敢抗旨?”   “……”   皇帝说出来一句话,后宫里有李清儿这个妖孽,皇后也不见得比李清儿正常多少,皇帝用怀疑的目光扫描着曾柔,曾柔的变化太大了,在曾柔那双充满戏虐的眸子里,根本没有惧怕,在她面前,皇帝好像同寻常人一样……   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是不是最近疲倦的身体还没见好转?   曾柔收好了棋子,起身道:“臣妾不耽搁陛下处理朝政了。”   “你做什么去?”   “睡午觉。”   ……   皇帝在曾柔面前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看着曾柔轻飘飘悠闲的离去,皇帝没有任何的办法,除了在心底说上一句,将来一定废了她的皇后位置外,皇帝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能废后!   曾柔被废了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这么云淡风轻的招人恨。   皇帝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一眼,心情变得更差了一些,折子里写了宫中的消息,皇贵妃李清儿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奇怪,而且曾柔给李清儿的协理后宫权利后,李清儿根本不懂得怎么掌控权利,动不动就杀人,弄得后宫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怨声载道。   后宫的妃嫔对李清儿也多有埋怨,比如说今日少了食材,明日少了胭脂水粉,后日又少了赏赐的银两。   以李清儿的清高,她是不可能克扣这些东西的,只是她信任的人,帮她办事的奴才不一定信得过。   在曾柔主持后宫大局的时候,从没让皇帝为这些事情费心,哪怕是以前的皇贵妃柳氏也不会做出李清儿这样的事情来。   皇帝默默的叹息,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日子他还得忍受多久?好在萧淑妃那里有了点动静,皇帝也没指望萧淑妃能干掉李清儿,他只希望萧淑妃能控制住李清儿就好,起码将李清儿的破坏力降到最低……   后宫的事情不顺,朝廷上的大事没有,小麻烦不断,南方旱,北方捞,虽然没有波及太多的地方,但赈灾等事情也让皇帝很心烦。   钱粮有些不凑手!   皇帝按了按额头,是不是前些年日子过的太平顺了?还是说国有妖孽,必然会有灾祸?   曾柔也没像她说得一样专注于于午睡,她需要思考的问题同样不少。   从最近皇帝的表现来看,皇帝对李清儿另外有安排,皇帝在太庙反省的时间过长,这段日子皇帝对曾柔的迁就,也让她颇为意外。   皇帝可不是受虐倾向太严重的人,曾柔也没长得倾国倾城,更不会让皇帝喜欢上所以迁就她,如此想来曾柔身上一定有什么让皇帝忌惮的本钱。   曾柔屡次挑衅皇帝的底线,就是想看看皇帝能容忍她什么程度,试探的结果其实很让曾柔满意,曾柔对将来的事情又有了进一步的算计。   以后皇帝再处理折子的时候,曾柔会在一旁喝茶发呆,有时候皇帝会忍不住问曾柔两句,曾柔总能给他一个不错的答案。   “陛下,淑妃娘娘有消息传来。”   “说。”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曾柔,冷声吩咐总管太监,“不必顾及皇后。”   “遵旨。”   总管太监和皇帝身边的人对帝后的之间的相处是摸不到头脑的,每次陛下都被皇后刺激的发火,可每次皇后都能全身而退,有几次甚至皇帝让总管太监去寻找曾柔……皇帝让曾柔陪他批奏折。   便是皇贵妃最受宠的时候,皇帝也不准她干涉朝政。   可若说皇帝对皇后有很深的感情,皇帝从没碰过曾柔,也没半夜要过水。   所以总管太监对皇后如今是敬畏中透着小心,不敢太亲近皇后,生怕将来皇帝清算皇后时,他被皇后连累了。   他的担心很多余,在后宫的娘娘眼里,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是重要的人物,娘娘们没少关照总管太监,可在曾柔眼里,他就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曾柔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于也不会结好他。   “淑妃娘娘说,皇贵妃病了。”   皇帝一听李清儿病了,他的眼睛亮亮的,病了好,病了?妖孽也会生病?   妖孽生病是不是意味着妖孽不大厉害?   皇帝心思活泛了,“皇后,你怎么看?”   皇帝习惯性的咨询在一旁捧着一本庸俗小说看的曾柔,她手中的小说被皇帝评价为白痴才看,但曾柔偏偏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皇帝几次问她话,她回答的都很简略,敷衍。   “皇后……”   “啊。”   被皇帝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曾柔从书本上勉强抬头,笑道:“陛下不晓得,小说的故事有趣极了,臣妾都看入迷了呢,要不,臣妾给陛下讲讲?”   皇帝手指点了点曾柔,冷着脸庞道:“朕不想听你看的书,朕问你皇贵妃病了,你怎么办?”   “叫太医呗。”   曾柔目光回落的书卷上,皇帝并没发觉她捏着书本的手指是煞白的,低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眼眸中的好奇,萧淑妃够厉害的啊,真的将皇贵妃李清儿给弄病了?   虽然被红尘中各种债缠身的李清儿早已经不负当年,但萧淑妃能弄病了李清儿,本身就是对萧淑妃能力的一种肯定。   “朕没问你这些!曾柔,你少给朕装糊涂,朕不信你不明白朕想要问你什么话!”   “……”   曾柔翻了一页小说,慢悠悠的叹息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臣妾得恭喜陛下,您的后宫竟出人才呢。”   皇帝本来因为李清儿养病而高兴的心情因为曾柔这句话沉重了不少,肩头的压力也沉重了许多,李清儿不好对付,牵制李清儿的萧淑妃就好糊弄了?   “臣妾以为还得靠陛下呢,您能者多劳,辛苦一趟吧。”   曾柔似笑非笑的话语让皇帝挂不住面色了,怒道:“曾柔!”   什么叫他辛苦?是妃嫔伺候他的的好不好?   “呀。”曾柔仿佛被皇帝吓到,但眼底的戏虐却不见少,自怨自怜的说道:“臣妾说得话,萧淑妃不见得会听呢,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没做好陛下的贤内助,臣妾心里惶恐难安呢。”   “她不听你的?你是后宫之主,是朕的嫡后,她敢不听你的?”   “陛下此言差矣,萧淑妃内敛低调,最是温柔不过,在臣妾面前一向恭谨后礼,但是她受您宠爱已久,又一直提防着臣妾,您还时不时的给她特许,时不时的伤臣妾的脸面,臣妾哪敢命令得动萧淑妃?萧淑妃在此事上居功至伟,能给您通风报信,想来她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曾柔耸了耸肩膀,“臣妾只愿平安活到寿终正寝,实在不敢欺辱命令您的宠妃。”   皇帝做过什么,还用问曾柔?   宠爱宠妃的皇帝是最不守规矩的一个,总是愿意随着心意将宠妃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轻视无视曾柔,宠妃们又怎么会尊重皇后?   “她们对你不敬?”   “经常的。”   “……”   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曾柔的诚实显然大出皇上意料,告状告得如此明目张胆,该说曾柔聪明呢?还是说她蠢笨?   他宠爱先后两位皇贵妃,萧淑妃等人,确实扫了皇后曾柔的面子,宠妃的娘家人,他都照顾了,可皇后娘家唯一成才有本事的人却被皇帝砍了脑袋,皇后娘家发放到关外。   不是说皇后的兄长不该死,而是如果是宠妃的娘家人做那样的事儿,皇帝会网开一面,起码不会下死手。   皇帝见曾柔平静,悠然的样子,眸子深邃了几分,记得当初皇后跪求了他三日,那三日他一直待在关雎宫中……皇后的兄长人头落地时,曾柔也吐血昏了过去。   “咳咳。”   皇帝轻咳之后,解释道:“皇后要晓得治理国家的难处,朕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对外戚……朕始终是要求极严的,你兄长……他犯得错,朕……”   “皇上。”曾柔脸上的笑容逐渐的隐去,“以前的事儿还是别再提了,说他是外戚,臣妾都觉得丢人,臣妾不孝啊。”   当年曾柔的兄长犯错,何尝不是因为宠妃们的陷害?   他固然有错,意志不坚定,被人利用了……曾柔垂下眼睑,“如果他不是臣妾的兄长,现在应该过得丰衣足食的吧,臣妾的父母也不至于在关外受苦,世人都说是他们连累了臣妾失宠于陛下,并后位不稳,可臣妾却晓得,是臣妾的不是,真正被连累的是他们。”   “外戚古来有之,真正做权倾朝野的外戚,一是娘家人出众,二是臣妾得有皇子!”   “陛下,您看臣妾占哪样?”   曾柔抬头瞄了面容尴尬的皇帝一眼,“陛下也不必试试探臣妾,臣妾如今在前朝孤立无援,全凭着陛下垂怜才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臣妾几次碰得头破血流的,臣妾已经学乖了,臣妾不敢为难陛下的宠妃,不敢陷害陛下的皇子,不敢在您宠妃面前摆皇后的架子,更不会命人弹劾打算成为外戚……您宠妃的娘家人。”   “曾柔!”   皇帝一把拽住了转身出门的曾柔,他骨感的手掌紧紧握住了曾柔的手腕,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来。   “我听人说过,男人的心偏了,这辈子都正不过来,陛下,您还是让臣妾离开吧。”   “小柔。”   皇帝心中泛起涟漪,打算拥曾柔入怀,“朕不会再让她们伤害你,皇后,朕保证……”   “皇上又想从臣妾身上得到什么?”   曾柔泛着死寂一般的眸子让皇上不敢搂住她,皇帝的手臂僵硬住了,“皇后别不识抬举!”   “臣妾不敢呢。”   曾柔后退几步,菱形的唇瓣微微翘起,自嘲的说道:“血泪教训,臣妾不敢忘,您还是赏赐萧淑妃她们为好,毕竟她们在后宫里没少为陛下做事,您便是无法提升她们的位分,也可厚厚的赏赐她们的娘家人嘛,萧淑妃和李昭容的娘家人可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皇上赞了他们好几次了,不是说他们是国家栋梁,您的左膀右臂吗?”   “内有皇子,外有朝臣,臣妾这皇后位置只怕是又危险了。”   “呵呵,外戚啊。”   曾柔转身离开了,皇帝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办法移动脚步,他有挣扎,有羞愤,亦有一丝的惆怅和深思,被曾柔了准了,皇帝本打算犒赏萧淑妃等人娘家人的……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皇帝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外戚……有能耐,有皇子支撑的外戚才是他重点防范的目标,过了好一会,皇帝道:“传朕口谕,让皇后的娘家回京,朕将夺去曾家的爵位赏还给他们。”   “陛下说过,皇后有娘家支持会抚养皇子……”   总管太监被皇帝冷冰冰的看着,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不敢说话了。   皇帝笑容微苦涩,“如今朕的皇子,哪个她都不会养,也不适合她抚养,你看她最近的表现,像是讨好朕争宠的?皇后变了,朕不能再用以前的印象衡量她的言行,总归是夫妻一场,她没脸,不能保住娘家,朕脸上就有光彩了?曾家是朕名正言顺的妻族,他是朕的岳父……”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不甚得宠的时候,本是国公府的曾家在当时的太子选妃前,将曾柔嫁给了他。   后来太子意外病故,先帝才会注意到他……以前他以为曾家是有野心,提前投资于他,如今看来……曾家就没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   做了皇后就意味着有数不清的麻烦,曾柔以前天真烂漫,一看就晓得被父兄保护得极好,如果皇帝没有登基,以曾家国公府的地位,足以保证女儿做个太平的王妃,如果曾柔不是嫁给他……日子会过得很快活罢。   皇帝还记得曾柔大婚时,天真可爱的小模样,那时候她比现在鲜活。   太监总管安慰了皇帝几句,让人去关外传旨,皇后娘家返回京城,会给京城带来不小的震动,太监总管再也不敢轻视不甚得宠的皇后娘娘了。   皇帝想要补偿,可事情偏偏出乎皇帝的意料,曾柔的父亲上个月病逝在关外,叔伯兄弟在关外得罪了权贵,被迫害的很惨,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嘴唇动了动,这让他怎么同皇后说?   那日同皇帝说完话后,曾柔就一直等着皇帝将曾家人迁回京城来,曾柔会说那番话,一是因为想阻止萧淑妃她们实力大涨,二是想代替原主拷问皇上的良心,三有曾家人在京城,曾柔行事也会方便点,四也算是代替原主照顾她娘家。   当从皇帝口中听了父亲病故的消息后,曾柔大笑了三声,高声吩咐,“准备马车,本宫要去关外为父亲奔丧。”   “皇后。”   “皇上还要拦着我吗?“   皇帝看了曾柔一会,摆手道:“你去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批注   夕阳斜下,曾柔乘坐着马车堂而皇之的离开。   皇帝站在窗口,那辆简单至极的马车没入残阳似血之中,他面上平添了两分萧瑟。   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曾柔一刻都没等,皇帝想要留她一晚,想着安慰一下她,可曾柔嘲讽,悲苦,哀鸣似的冷笑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   “命人好好的护着皇后,关外那群勋贵朕也该整治了。”   “遵旨。”   皇族祖宗的龙兴之地在关外,前朝末年,太祖是前朝关外的都指挥使,在中原内乱的时,太祖用手中的不多的兵力抗衡住了打算趁乱入关的北方蛮族,在各地诸侯群雄逐鹿,为皇位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太祖宁可守护边关也不入中原的忠烈气节很是得中原百姓的感激。   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群雄混战最为惨烈的时候,太祖最终打退了蛮族,叩开山海关,入京城勤王救驾,随后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平定了天下诸侯,随后前朝末代皇帝禅位于太祖,由此才打下了如今的基业。   在关外还留着太祖登基时册封的王爷,那群王爷只是在关外享福,并没任何的兵力。   皇帝对看不惯的大臣,除了斩首之外,更多得是发配关外或是难疆。   曾柔一家被发配关外,父亡母病,家族覆灭……皇帝恼恨起关外的那群空筒子王爷没有眼色!皇后的娘家人再不得皇帝的看重,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皇帝恼恨他们不知进退,不分尊卑的时候,就没想过如果不是他宠着以前的皇贵妃柳氏,对皇后百般冷落,尤其会有今日的局面?   他自己都没在意过皇后一族,任由皇贵妃柳氏打皇后的脸面,消息还算灵通的关外王爷们又怎会在意皇后的娘家?   况且皇后的娘家曾家可是出了名的专出美人。   曾柔的侄女等一个个出落得极好,没有爵位保护,这群出落得水灵的女孩子自然成了吃喝玩乐的王爷们眼中的玩物。   曾家虽然是没落了,但曾家曾经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曾家子孙成才的不多,气节仍在,怎会做出将女儿送给王爷随便玩弄的事情?   况且曾家女儿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忠贞不二,性情极为刚烈,面对王爷们的步步紧逼,她们宁可死,也不会做王爷的小妾玩物!   皇帝越是详细看这份奏折,心里越是不安。   如果不是曾家女儿有忠烈的传统,曾家当年也不会在太子选妃前,着急将曾柔嫁人。   皇帝手上一松,手中的折子落到了地上,点亮的烛火应在地上折子的字迹,曾柔五个侄女其中有三人自杀守贞,另外两人出家为尼……当年的曾柔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曾家因为在皇上下旨曾柔入宫待选前嫁掉了曾柔,惹得先帝很不愉快,几次给曾柔的父亲没脸,不过好在曾家还是将嫡女嫁入了皇家,先帝见了曾柔后,明白了曾家的苦心。   当时的曾柔太过天真烂漫,实在是不适合做太子妃。   如果不是太子突然暴毙,当今皇帝表现良好,先帝后来无人可选,先帝也不会点他为帝王。   “皇上,您歇息吧。”   “朕睡不着。”   皇帝披着衣衫坐在桌子后深思,许是太庙太过安静了,他想到了许多以为早已经忘记的事儿,“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娘娘会体谅陛下您的。”   “你说这话,朕不信,你没看到她走之前没同朕再说一句话么?朕……朕也晓得朕过分了一些,可皇后……唉……”   皇帝默默的叹息一声,以前看曾柔犯蠢时,皇帝是气她的,皇帝也不是一下子就放弃了曾柔,抬举宠妃,曾柔的所思所想同皇帝不合拍,她的某些做法,皇上一百个看不中!   “……那几次的事后,朕才同她渐行渐远,宠妃爱慕于朕,晓得疼朕,曾柔却总是惹朕生气,柳氏的娘家兄弟嘴甜忠诚,又有能力,朕便提拔了他们,朕难道做做错了?”   手撑着额头,皇帝的盯着桌上的蜡烛,喃喃的说道:“他们时常进宫,看柳氏一家相处,朕感触颇深,柳氏的哥哥也是个争气的,朕便想着将他当作国舅看……曾家人只会犯蠢……可朕没想到关外的王爷会凌虐曾家!凌虐朕的妻族!“   皇帝大为恼火,提起笔来刷刷几道圣旨一蹴而就,“你追上皇后,陪她一起去关外。”   总管太监躬身接过圣旨,道:“奴才遵旨。”   ”皇上……”   “什么事?”   “淑妃娘娘,李昭容娘娘,以及红贵人娘家人都有功劳的,您看?”   皇帝眸色深沉,低笑道:“她们都没张口求朕,朕何不成全了她们娘家人不好名利的愿望?爱慕于朕,为朕做点事情,想来用不上朕太多的赏赐,至于他们娘家……朕会压一压,做皇亲国戚更要以身作则,旁人做得合朕心意,朕会后赏,他们做成了十分,朕才会给赏赐。前些日子他们才向朕表过忠心,想来此时朕不大肆封赏,他们更会觉得心安罢。”   总管太监后背一阵阵的冷汗,皇帝您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不过那群宠妃的娘家人的确说过,能为皇上办事足以,不要赏赐的,宠妃娘娘们又都是为皇帝舍身如死,无怨无悔的样子……装大发了罢,活该呦。   他小道消息比较多,有些密探不会给皇上写进奏折的消息,太监总管确是知道的,京城萧淑妃和李昭容娘家人可是欢欢喜喜的等候着皇上的赏赐呢,   等着皇上对他们升官封爵,他们爵位够高,官职够重要,才能保证后宫的娘娘和皇子平安。   前朝和后宫始终是无法分割开的。   总管太监命令身边的小太监仔细伺候皇上,他骑马星夜兼程的追赶曾柔,看出皇帝对皇后动了恻隐之心,总管太监提醒自己要敬重皇后,弥补同皇后的关系。   皇后最近日子的表现,总管太监深深的感觉到,后宫的日子不会再是宠妃的天下了。   皇上的宠妃娘娘遮云蔽日,威压皇后的日子,只怕是一去不复返。   ……   在曾柔走后的第三日,皇帝在太庙待不住了,往日有曾柔气气自己,日子过得飞快,如今太庙安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皇帝下令回宫。   “陛下,这是从娘娘屋子里找到的。”   曾柔走得匆忙,又是轻车简从去关外奔丧,衣物,首饰,书卷等物,曾柔都留在了太庙,皇帝见宫女收拾自己行囊时,想起曾柔的东西,便叫宫女一起收拾了。   不知从何时起,曾柔佩戴的首饰不多,衣服也多是素色的,皇帝随手拿起被他评价为白痴才看的庸俗小说,翻看了两页,回京城路上,就用庸俗小说打发时间了。   皇帝见小说旁边还有曾柔写的注解,一时之间更是感兴趣了,一本俗不可耐的小说,曾柔当作四书五经解读?   注解?   皇帝一边看情爱风月小说,一遍欣赏着曾柔对男女情事的注解。   皇帝所乘坐的轿子里,时不时的爆发出皇帝的笑声,也有皇帝拍案叫绝的笑声:“精辟,精辟,真爱啊……呵呵……呵呵。”   笑过之后,皇帝合上了小说,唇边的笑容渐渐的隐去,在曾柔眼里,他是不是就如同风月小说中男人那么愚蠢?被宠妃们耍了一次又一次?   皇帝缕着胡须,“曾柔,朕不是昏君!”   ……   皇帝回宫,妃嫔自然会出宫相迎。   薛贵妃和萧淑妃领着妃嫔跪拜从御辇上走下来的皇帝,一个月左右没见,哪怕是淡然的萧淑妃也露出了思念皇帝的神色,后宫妃嫔的目光聚焦在皇帝身上,一个个仿佛离开了皇帝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萧淑妃等人不是对皇帝没有失望,尤其是萧淑妃,她冒着空间被发现的危险,总算是将皇贵妃弄病了,她将消息传到太庙后,一直等着皇帝的嘉奖。   便是有皇后在,萧淑妃的位分不能提升,皇帝可以给她加封号,或是对她的儿子多看重几分,再或者也可以施恩于自己的娘家……她想得挺好,皇帝却没有点点的表示。   好像萧淑妃做了很应该做的事情一样。   哪怕再对皇上老板失望,优秀的想升级的员工面对老板时,也要讨好,表忠心,萧淑妃掩藏起失落来,如丝的眉眼缠绕在皇帝身上,精心打扮的衣装,让萧淑妃身上的宁静的气质更为鲜明,她微微上挑的眼线勾勒出她沅媚的风情,便是在后宫妃嫔中间,萧淑妃也是比较显眼的一个。   另外一个是红贵人,她娇艳欲滴,媚骨天成,在她身上天真妩媚,性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红贵人所带的宠妃系统可是没少她加成,而且最近皇上没招幸她,她的宠妃系统需要点数升级……所以她是对皇帝表现得最为热切的一人。   会表现出对皇帝渴望依恋的女人不仅只有带着金手指的女人们。   后宫妃嫔此番出门迎接皇帝,任谁都是精心打扮的。   皇帝在太庙里虽然对过去的言行有了反思,但好色是他的本性。   在他看来只要补偿曾柔,他在后宫里怎么玩也不会废了曾柔的皇后位置,已经算是对曾柔的爱护了。   一个多月没见到美人们依恋爱慕的目光了,皇帝心头有点火热,休养生息,不近女色的这一个月让皇帝略有点想念美人们。   萧淑妃等人各展风情,她们娇艳欲滴,妧媚可爱,任皇上采摘的模样,让皇帝颇为心动。   况且,皇帝不奖赏萧淑妃的娘家,自然会招幸萧淑妃,对她好一点,也算是皇帝给她的奖赏了。   于是,皇帝伸手搀起了萧淑妃,和蔼的说道:“爱妃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陛下在太庙清修,才是辛苦了呢。”   辛苦倒也谈不上,皇帝心说,自己不过是被曾柔郁闷的吐血罢了……被萧淑妃妩媚动人的小眼神瞄了一眼后,皇帝越发渴望占有眼前的美人……再闻到萧淑妃身上的香气,皇帝握紧了萧淑妃的手臂,“朕一直惦记这爱妃……”   “皇上。”   萧淑妃又是羞怯,又是欣喜的想要抽回手臂,在妃嫔面前秀恩爱,不符合萧淑妃低调的原则,后宫妃嫔们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让萧淑妃很自得。   唯一的皇帝关爱她,她得多骄傲啊,她在一群女人手中抢走了皇帝……证明她是最出色的那个女人。   得到皇帝,意味着她得到了举世瞩目的荣光,可以享受世上最最顶级的荣华富贵,借着皇帝的势力,任何人都不敢小看她!谁都得在她面前臣服!   将来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她这也算是值了。   萧淑妃幻想时,皇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臂,转而扶起薛贵妃,萧淑妃疑惑的看着皇帝同薛贵妃恳谈,怎么回事?皇帝怎么突然就不理会自己了?   皇帝携着薛贵妃入宫,并口谕,今夜在薛贵妃的寝宫歇息。   萧淑妃怔怔的出神,怎么会?   红贵人对薛贵妃的背影磨牙,魅力全开竟然不能得到皇帝的恩宠?这是怎么回事?   李昭容对此也露出一丝的疑惑,不过她一向是谋而后动,她晓得自己得宠的日子还没到,现在她冒头争宠,不合算,此后几年,皇帝是很需要安慰,支持的。   没谁比她更能把握时代的脉络。   ……   皇帝夜宿薛贵妃寝宫,薛贵妃自然将两个皇子都叫来,同皇帝共享天伦,薛贵妃比皇后也年轻不了几岁,在皇帝还是皇子王爷的时候就是侧妃了,她能贵妃的位分,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因为年纪。   她本来就是被当作宠妾的人,五官比皇后精致一些,也没曾柔那些烦心事,薛贵妃又比曾柔会保养,如今她像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美艳动人。   当然她同萧淑妃她们是没法比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被她教训过,他们在皇帝面前再也不敢为了小事争吵,不过二皇子到底不是薛贵妃亲生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念生母柳氏。   “贵妃娘娘不是对儿臣不好,三弟也不是不敬重儿臣,儿臣不愿意离开娘亲。”   二皇子恳求皇帝让自己同柳氏在一起。   皇帝默默的喝茶,似听到了他的话,又似没听到,薛贵妃早有心甩掉二皇子这个包袱,二皇子若是养在冷宫里,这辈子别指望着做太子了。   薛贵妃语气温柔,慈爱握着二皇子的手臂,“皇上是你的父皇,一向心慈,皇上哪里舍得拆散亲生母子?陛下……”   “香味?”   皇帝放下了茶盏,苦涩一笑,“朕总算是明白了,朕还没她看得清楚,庸俗小说也是有用的嘛。”   “……”   薛贵妃和两位皇子齐齐的愣住了,皇帝是在和他们说话?香味?庸俗小说?这都哪跟哪啊。   皇帝道;“他们两个,你好好照顾着,朕不会亏待你,”   “你们要记得你们是兄弟,亲兄弟,以后再让朕晓得你们打架,朕就不认你们做儿子、”   皇帝板着严父的脸庞训斥两个儿子,警告他们不得骨肉相残。   “父皇,儿臣想……”   “想什么?”   皇帝冷冷的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二皇子身体一颤,额头冷汗林林,“……儿臣……遵旨。”   皇帝勾起了嘴角,“朕要安置了,你们跪安罢。”   “是。”   两位皇子退了出去。   薛贵妃上前为皇上宽衣,此时她也不敢同皇帝再提皇子的事情,说多了,会让皇帝怀疑的。   皇帝梳洗后,上了床榻,薛贵妃穿着单薄暴漏的衣服,慢慢的靠近皇帝,姿势魅惑,眉眼撩人……皇帝目光微凝,想到了曾柔在庸俗小说上的注解,女人抓住男人最重要的一招,邀宠!   她看得明白,但从没将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过。   皇帝闭上了眼睛,薛贵妃虽然比曾柔年轻,妩媚,柔顺,但比萧淑妃等人差了一点撩拨男人的**。   他一向是喜欢娇媚的美人,薛贵妃跟他太久了……有点腻歪了。   况且他在太庙里已经习惯同曾柔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睡觉,此时薛贵妃对皇帝的勾引显然不到位。   见皇上无动于衷,薛贵妃有点丧气,也很尴尬,皇帝不想招幸她,她总不能硬剥了皇帝,薛贵妃躺在了皇帝身边,身体向皇帝那边移动,手也伸进了皇帝的内衣里,娇喘微微的呼吸声带着一股股的香气。   突然皇帝坐起身体,喃喃的说道:“行房是相互取悦?是她们玩朕,还是朕玩她们?”   “陛下。”薛贵妃吓傻了。   “朕今晚想一个人睡,你去侧殿。”   ”陛下。”薛贵妃很委屈,皇帝冷冷的说道:“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薛贵妃咬着嘴唇应了皇帝的话。   皇帝见薛贵妃这幅样子,心底更是泛起一阵阵的冷意,曾柔在小说上写过的注解又应验了,皇帝满脑子都是那些以调侃口味写出的注解。   辛辣,通透的话语像是烙印一样的烙在皇帝脑子里,让皇帝怎么甩都甩不掉。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将美人的心机都看透了?   会不会弄的不举?   皇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弥漫在周围的熏香涩人隐有奢靡的味道,难道后宫中这么多妃嫔,就没一个能给他新鲜感?没有一个妃嫔超出曾柔的判断?   “会有的,会有的,曾柔,朕会证明给你看。”   关外,曾家门前,曾柔被眼前破败的府邸惊呆了,一路上她已经打听清楚曾家的现状,几个侄女不是自尽就是出家,父亲那一辈子的人被王爷打残了好几个,堂兄堂弟也没少受辱。   种种的状况让曾柔将茶杯捏成了粉末。   她控制不住内力,手中的茶杯粉末吓到了梅子,好在只有梅子在,要不在曾柔暴漏出来的实力,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不比诡异的皇贵妃差。   曾柔亲自敲门,禁闭大门半晌也没回应,曾柔使劲的推了推,”有人吗?”   总管太监站在曾柔身边,一路上他对曾柔的敬畏更重,低声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让人进去看看?“   如果不是有总管太监在,曾柔都想直接将门拍碎了去。   御前侍卫的功夫在曾柔看起来不过是三脚猫,可在这个世界已经是高手了,侍卫爬墙反进了院子,连青云纵都不会用……曾柔默默的摇头,不过她这一路上也看重了两个可教之才。   教导了他们几招粗浅的功夫,让侍卫将她当作师傅神仙拜。   曾柔也算是收揽了几个能帮点忙的人。   大门从里面开了,曾柔领人进门,赶到了正厅时,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里面传来女子的怒吼:“便是死了,我等也不会有辱曾家门风。”   十几个女眷,脖子上都挂着白绫,曾柔顾不上说别的,“救人呐。”   侍卫纷纷抽出刀,隔断了白绫,女眷们扑通扑通落地,曾柔凭着原主的记忆,走到其中一人身边,见她闭着眼睛,曾柔慢慢的蹲身体,那名六十多岁的妇人闭眼道:“没用的,我们都用了毒药。回去告诉玉亲王,曾家宁死也不会屈服!”   “娘,我是小柔。”   曾柔一听她们都用了毒药,立刻抓住了妇人的手腕,仔细的摸了摸脉搏,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换了毒药,还是毒药过期了,眼前的妇人虽然身体不好,但并无中毒的征兆。   “小柔。”   妇人张开眼睛,震惊的说道:“皇后娘娘?”   “娘,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本章留言的姑娘们,有机会得到红包,桃子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马年一帆风顺,哈哈,留言要长哦。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色   曾柔的娘姓齐,如今也有六十左右的年岁,她誓死如归的的眸子见到曾柔时,并没有大吃一惊,也没有被救下的喜悦,“小柔,娘来找你了,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罢,当年……是娘没给你找对夫君,是娘没教养好你,别怪娘。”   听齐夫人越说越诡异,曾柔忙打断她的话,“娘还没去呢,我也没死啊。咱们好好活在当下,谁想让咱们走黄泉路?”   “没死?怎么会?玉王爷说你已经被皇帝废了皇后的位置,给皇贵妃腾地方了啊,怎么会没死?我的女儿宁可死了也不会受皇贵妃的侮辱的。”   曾柔满头是汗,消息的滞后性害死人呐,她俯身以前状况是比较危险,但现在……曾柔还没做够皇后,怎么可能被皇帝废了?   “娘摸摸我的脸,我真没死。”   “啊。”   齐夫人枯瘦的手掌碰触曾柔的脸颊,温热,细腻的肌肤告诉她,女儿还活着,她又从后面看到了毕恭毕敬解救曾家亲眷的侍卫,多日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扑进曾柔的怀里,“小柔……呜呜……”   “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们。父兄之仇,侄女之怨恨,本宫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的。”   齐夫人抹着眼泪问道:“小柔还是皇后娘娘?”   “嗯。”曾柔将齐夫人搀扶起来,“娘同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玉王爷疯了不成?再如何曾家也是皇亲国戚,父亲是国丈,没有确实的废后消息,他怎敢……怎敢……”   如今这群开国功勋王爷被皇帝当作猪来养,尤其关外这群空筒子王爷更像是混吃等死的种猪。   曾柔本没指望着他们有智商,可这位欺负皇后娘家的玉王爷实在是……说他是蠢猪,蠢猪都哭了。   便是消息有滞后性,一日没接到曾柔的死讯或是获罪的消息,他应该不敢如此急迫的羞辱曾家。   齐夫人将事情讲了一遍,大体总结,曾家落魄了,曾柔的亲侄女,也就是死去兄长的女儿出落的花容月貌,不知怎么就在关外嚣张跋扈的玉王爷见到了,追求无果后,玉王爷就同曾柔的父亲说,要纳她为小妾,曾家嫡出的女儿几代没有做小妾的,曾家虽然落魄,但祖训尊严还在。   曾父怎么可能同意?   他拒绝了玉王爷,没想到玉王爷竟然领着王府侍卫来抢人,曾父拼死维护孙女,但曾家这群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抵得过玉王爷?曾小姐也是个烈性的,直接投井死了,曾父见玉王爷逼死了孙女,虽然被玉王爷的人打折了腿,但他还是去了关外的衙门状告玉王爷,   关外的官员同玉王爷串通一气,狠狠的羞辱了曾父一番,又以诬告罪打了曾父三十板子,曾父回家后,便吐血而亡,曾柔的两叔叔去衙门讨公道,结果被衙门的大人关进了牢房,生死未卜。   没有男丁,玉王爷更是嚣张的上门来……死了一个,还有好几个花样少女,他就是要占有皇后的侄女!   曾家剩下的小姐,只有两个被关外的尼姑庵护着落发,其余的为名节自尽了。   曾家的女眷不堪欺辱,相约自尽。   亏着有忠仆不忍看主子们自尽,换了准备好的毒药,如此曾柔才有机会救下她们。   听了事情经过后,曾柔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封建社会没有文明社会能比的民主和公正,没有司法的公正性,像曾家这样被权贵欺压的案子不知有多少,曾柔此时只感觉刻入骨髓的痛恨。   “你们去给本宫打听清楚,玉王爷就算是一只蠢猪,他也应该知晓谁不能惹!”   “遵旨。“   总管太监和侍卫被皇后说阴森森的话语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跑出去打听消息,总管太监晓得皇上给了皇后自专的圣旨,在关外,所有王爷勋贵的性命都掌握在了皇后手中。   齐夫人抹着眼泪,她同几位女眷也被冷若寒冰的曾柔吓得够呛,”小柔……皇后娘娘。“   曾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没事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对这群只能以死抗争不公平的妇人们,曾柔是怜其不幸,哀其不争的。   寻短自尽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关外的大员除了牧守安民外,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就近监视这群王爷,按说官员是不可能同玉王爷串通一气的。   曾家再落魄,若是没人指使也不可能落到人人欺负的境地。   玉王爷是个蠢猪,被人收买不稀奇,但关外的官员也被人收买……并同玉王爷共同进退,那么这件事就绝不简单,只要挖出来他们串通的证据,曾柔有足够的理由诛杀他们九族!   血债还是要用血来偿还!   还有背后设下阴谋诡计的人,曾柔怎么可能放过?   即便是将关外的天捅破了,将京城弄得天翻地覆,曾柔也要闹下去!   也许借助此事,曾柔可以让天下百姓明白什么是国母皇后,什么是律法公正。   当然这也是曾柔的立威之战。   此战过后,想来那群想凭着金手指刷皇后的人会明白,皇后既然作为最后的boss,可没那么容易推倒的。   曾柔对侍卫和太监总管越严厉,他们调查的越是积极,尤其是太监总管,他除了伺候皇帝外,还有一个官职是东厂掌印都督,俗称厂公。   太监没有像明朝一样有司礼监,但却有东厂,号称监察百官的东厂,没有锦衣卫,在东厂却设有镇北抚司,此处专门审问犯错的官员。   曾柔也是到了关外才想起的这些的。   东厂只有探查监视权利,并没审问的权利,镇北抚司是独立的,由皇帝亲信掌管,为了制衡镇北抚司的独立性,但凡涉及四品以上官员的案子,大理寺,都察院等会有人到场旁听。   这些制度都是太祖制定下来的,曾柔到是挺敬佩太祖的,在这个世界不会出现锦衣卫和东厂专权的事情。   总管太监为了结好皇后娘娘,用了东厂的密探,探得准确的消息后,总管太监冷汗狂流……幕后的黑手直指向萧淑妃的娘家!他如何都想不到一向低调,老实,淡然,不争的萧淑妃会让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没有萧淑妃的娘家人通风报信,又蓄意隐瞒了皇后没有被废的消息,便是玉王爷是蠢猪,也不敢欺负到皇后娘家头上来。   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总管太监为美好,淡然,低调,温柔的萧淑妃默哀,惹恼了皇后娘娘,看来萧淑妃也不大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还没查出来?”   “不是……”   总管太监着急得满头是汗,曾柔反倒不着急了,唇边蕴含着一抹微笑,盯着手中的茶盏……总管太监肩膀垮了下去,皇后娘娘宁静下来更可怕!   并非他为萧淑妃隐瞒,而是如果是萧淑妃,皇帝的后宫一准会血雨腥风的。   “你不说话,本宫会以为是皇上。”曾柔淡淡的话语,自言自语的说道:“除了皇上外,也没别人了罢。”   总管太监双膝一软,怎么有种即便是皇帝,皇后也有办法报仇的感觉?   “娘娘误会陛下了,陛下对娘娘一直很看重的。”   “看重?”   总管太监垂下脑袋,不敢同曾柔的目光相碰,低声道:“据东厂的幡子查证,玉王爷和关外的官员误信了废后的消息,他们以为陛下会降罪皇后娘娘的娘家。”   “误信?以为?”曾柔笑道:“继续说下去,本宫想听听你还能给陛下找出怎样的理由。”   “不是,不是。”   总管太监慌忙否定,“真不是陛下,而是……淑妃娘娘。”   “淑妃?萧淑妃!”   “是。”   曾柔从总管太监手中拿过了密报,扫了一眼后,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消息是准确的?”   “是。”   “萧淑妃,好得很,争宠……”   曾柔坐会到书桌前,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手腕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将鲜血滴入朱砂中,鲜血比朱砂还要红得耀眼,用魔石和着鲜血化开了朱砂,曾柔一下一下的磨墨。   梅子和总管太监听着磨墨的声音,他们从骨头里散发着凉气,骨头很疼,很疼,皇后娘娘不是在磨墨,是在磨他们的骨头。   曾柔提笔沾着朱砂给皇帝写了一封折子,并且将东厂调查出来的结果随着折子附上。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内折子必须送达陛下手中。”   “遵旨。”   总管太监不敢耽搁,捧着折子出门,再在皇后身边待下去,他非的窒息了不可。   “您将折子送过去,岂不是给了萧淑妃准备的机会?她最近可是很得陛下看重……”梅子提醒曾柔,“您不在京城,京城又没有您的人,万一萧淑妃狡辩脱罪,让陛下信了她,您的委屈该怎么办?”   “陛下虽然给了本宫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可本宫却不能一时意气用事。梅子,本宫想看看萧淑妃是如何脱罪的,如何向让皇上相信,她的无辜。”   如果皇帝对萧淑妃起了怜爱之情,曾柔可以一路从关外杀回金殿上去!   让她那柄嗜血的宝剑沾满仇人的鲜血。   曾柔本来不习惯迁怒,株连,她在古代轮回了四世,思想上已经能接受封建的思想,曾家的境况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不株连,曾柔如何都无法出了胸口这番恶气。   曾家不是因为女儿长得太好而被玉王爷陷害,如果曾家不是出了一个没用的皇后,曾家也不至于落到今日。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们迁怒算计皇后的娘家,曾柔若是太客气只惩治匪首,曾家冤死的人的灵魂怎会得到安歇?   “今日萧淑妃敢为了争宠谋害本宫的娘家,明日她就敢为了帝位,逼宫弑君!”   曾柔将外伤药涂抹到手腕上,她并不喜欢写血书,但没有比血书更能让皇帝震撼的方式了。   以皇帝的性情……萧淑妃,你也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呀。   “走,去衙门。”   “是,娘娘。”   曾柔领着侍卫走到了关外的府衙,因为开国皇帝几次扫荡北方蛮族,蛮族躲避中原皇帝都来不及,他们不敢来关外杀掠,因此关外太平了一百余年。   关外府衙的最高衙门是巡抚衙门。   曾柔的车架到了巡抚衙门门口,差役一看马车旁打着黄旗,簇拥马车的侍卫穿戴都是宫里的打扮,听闻是皇后娘娘到了,差役连滚带爬的跑进去给巡抚报信。   巡抚的消息确实因为萧淑妃的阻挡有滞后性,他在京城也有同僚好友,打听来曾柔并没被皇帝废了……听闻这个消息,巡抚很后悔,只是大错已经犯下了,他便想着皇后即便保住了后位,也不是得宠的。   萧淑妃在后宫里甚是得宠,在皇帝面前,萧淑妃自然会帮他们打圆场。   巡抚逼死曾家后,也可以炮制出曾家谋逆的证据,将证据往京城一交,再定曾家一个畏罪自尽的罪名,皇帝还能为不得宠爱的皇后彻查?   没准到时候,皇后也会被曾家谋反牵连而被废掉。   种种的安排想法,在皇后娘娘驾临府衙时,彻底的泡汤了。   巡抚万万没想到,皇后不仅没有被废掉,还能亲自到关外来,从衙门差役的口中,他晓得簇拥皇后娘娘马车的侍卫是皇帝派来的,是皇帝派来保护皇后娘娘的。   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皇帝是在意皇后的。   说明皇后很得皇帝的信任。   巡抚后背冒出一层层的冷汗来,皇后还没进府衙,他已经感受到大祸临头了。   “大人,大人,皇后娘娘去了府衙的大堂。”   “什么?”   坐在巡抚衙门书房的巡抚大人猛然站起身子,“大堂?皇后去了大堂?”   “是,娘娘说,她要借您大堂一用。”   巡抚一听这话,不敢再耽搁了,一溜小跑的跑向大堂,皇后娘娘胆子可真大,不怕旁人说她干政么?巡抚一边跑着,一边琢磨,如果皇后一怒之下血洗玉王府的话,陛下一定会有所不满。   他就没想到曾柔敢杀了自己,因为他是朝廷命官,能决他生死的人只有皇帝一人。   一进大堂,巡抚抬头看去,皇后身着便装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皇后的容貌不是极美的,也没穿凤袍显示一国之母的气势,不知怎么巡抚只感觉到胸口沉闷,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   他甚至没有怀疑皇后是假冒的,在皇后那双冰冷平静的眸光下,巡抚感觉后背像是背着荆棘,刺痛着,高高在上的皇后主宰着他们的性命。   双腿以软,巡抚跪下了,“下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半晌,巡抚听不见皇后叫起的声音,他不敢移动自己的双膝,跪得笔直,“娘娘。”   “本宫在想,当强权遭遇强权时,会是什么个结果。”   在曾柔没到关外前,巡抚和玉王爷是强权的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压关外的人,如今曾柔来了,手中握有无上的权柄,曾柔突然想让他们明白被强权压迫的滋味,   “皇后娘娘,请听下臣说。”   “你先等一等,本宫想听玉王爷怎么说的。”   曾柔向总管太监点了点头,“宣旨罢,别让巡抚糊涂着。”   总管太监展开一直斜抱在怀里的圣旨,操着奸细的嗓音诵读圣旨,巡抚放外任的时,见过总管太监,虽然巡抚出京到关外有三四年了,但总管太监的容貌变化不大。   掌着东厂的掌印都督,皇帝最信任的太监总管,这两个职位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巡抚有灭顶之灾的感觉。   “关外一切事务,交由皇后处置,令朕赐还曾家国公爵位,恩封曾家诸人,以彰显皇亲国戚之威,曾氏家族为朕妻族,辱曾家既为辱朕……”   巡抚听了圣旨后,瘫软在大堂上,他方才打算再一次化作泡影,强权遭遇强权……他彻地的感受到当初曾家人的痛苦和无力反抗。   “娘娘,下臣知罪,是玉王爷……玉王爷……”   “只是玉王爷么?”   “还有……还有……”   “你说出来本宫也不会绕了你,因为答案你说是不说,对本宫来说意义不大,证据在或者不在,对本宫也没太大的影响,只要本宫相信了,你以为本宫会饶了她们一家?如今本宫说得话就是证据!”   “娘娘。”   “所以本宫不想听你说话呢。”   曾柔挥手让巡抚住嘴,侍卫直接堵住了巡抚的嘴巴,“她确实是皇帝的宠妃,可是宠妃可以有很多个,但皇后只有一人!皇上不会废了本宫皇后的位置,本宫可以让她做不成成宠妃,”   “玉王爷到了么?”   “娘娘,玉王爷打算畏罪自尽,被属下阻住,他晕着……您看……”   侍卫从外面像是提着死狗一样提着玉王爷上了大堂,这名侍卫受过曾柔的指点,功夫不错,对曾柔也算是忠心的,自然一路上没少给玉王爷苦头吃。   对于关外这群当猪养的王爷,侍卫们并没看到眼里。   皇后娘娘发威,他们敢不尽力?   皇后娘娘这根大腿,如今看起来又粗又壮,怎么都要抱紧了的。   将玉王爷扔到大堂上,听皇后说泼醒,侍卫将一桶凉水浇到玉王爷身上,玉王爷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肥肉乱颤,抬头看向曾柔,“皇后娘娘……臣祖上于国有功。”   “于国有功,不意味着你能免死,祖上是祖上,你抢钱民女,陷害皇亲国戚,将国丈府逼入绝境,在你眼里,还有陛下吗?本宫的父亲再不好,在本宫还是皇后的时候,他就是陛下名正言顺的老丈人!”   “娘娘,误会,误会啊。”   曾柔冷笑道:“误会?来人,废了他惹祸的根子。”   侍卫看了皇后一眼,   曾柔道:“踢废了他的命根子,本宫以为这也是误会呢。”   “是。”   侍卫抬脚对着玉王爷的□运足力气踹了一脚,玉王爷哀号,“本王要……要进京鸣冤……皇后,你不能这么对功臣之后。”   “本宫不会拦着你进京城鸣冤的。”   曾柔让人准备囚车,将玉王爷一家老小都装进囚车中,不是要鸣冤吗?曾柔倒要看看敢不敢接下这张状纸,玉王府被查封,曾柔收了一些玉王爷的罪证,她坐在大堂上代替巡抚接了很多的诉讼,曾柔从严处置了一批官吏和勋贵王爷。   曾柔不怕杀人,甚至不用请旨,直接将罪有应得的官员王爷尽数诛杀,他们的家人流放在当地,以前他们仗着权势欺压别人,这回权势没了,自然会有百姓和新到任的官员欺压他们。   关外血色弥漫,整个勋贵阶层弹起皇后来,如同谈虎变色一般,不是没有人给京城的亲朋送信,送出去的消息大多石沉大海,皇后雷霆手段,重新梳理了关外的勋贵和官吏。   此后侥幸活下来的人,对皇后娘娘的敬畏,远远超过对皇帝的敬畏。   皇后……在关外诛杀了一千于人,她根本不管勋贵是不是在京城有背景,只要犯了事儿,尽数诛杀。   京城,皇帝放下了汇总回来的折子,摇了摇头,”皇后的脾气太重了点。”   他既然让曾柔出气,便不会阻拦曾柔,只是杀戮过重的曾柔……让皇帝多了几分的忌惮。   皇帝并不是个爱砍大臣脑袋的君主,他却立了一个嗜血的皇后!   曾柔不在这段十日,他一直努力找寻超越曾柔批注的女人,可每一个人都让他失望……他好不容易调养得阳气十足的身体,又被后宫的妃嫔弄得有点精力不济。   那一日用了萧淑妃做的饭菜后,皇帝在行房时候差一点……差一点得了马上风,萧淑妃到底在饭菜里加了什么?皇帝喜好美色,可不是耗费生命为前提的。   皇帝打算等曾柔回来,再一起处置萧淑妃,因为皇帝怀疑萧淑妃也是个妖孽呢。   他不明白,他的后宫到底怎么了?群妖乱舞,难道是亡国的征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扔出了五十多份红包,桃子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假孕   皇帝对萧淑妃存了疑惑后,看她也不大顺眼了。   上次临幸萧淑妃,皇帝差一点得了马上风,吃了萧淑妃做得菜色后,皇帝有时候明显感觉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精力,体力都有所提升。   这本来是好事,但皇帝被皇贵妃李清儿弄怕了。   也询问过太医,他这种打鸡血的状况明显是用了刺激性的虎狼之药。   按照太医的话话说,任何猛药材都有副作用,虎狼猛药多是以燃烧身体元气为代价的。   皇帝让太医不许外泄,他命人暗自检查萧淑妃,后宫里说是女人的天下,有女人掌握,但皇上真若想知晓什么消息话,昏君才会被后宫妃嫔蒙混过去。   当今皇帝显然不在昏君的犯愁。   况且他手中握有天下秘谍的东厂,他不愿意用东厂监察后宫,只是认为没有必要,以前他挺享受后宫妃嫔争宠的手段,若是哪个妃嫔露了马脚或者争宠失败,那是她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皇帝可再纳新人入宫,他不会怜悯失败者。   这一次,皇帝晓得不懂用东厂是不成了,掌印都督虽然跟着曾柔,皇帝依然能调动东厂的厂卫。多番探查,厂卫给皇帝的报告是萧淑妃一切挺正常。   唯一让皇帝弄不明白的是,萧淑妃除了时不时的不知从哪多出一些蔬菜水果,人参灵芝,鹿茸,燕窝……萧淑妃没有在给皇帝准备的饭菜中动手脚,她只是用多出来的新鲜蔬菜,肉类做饭而已。   皇帝吓尿了……点石成金,对不缺银子的人来说,也很恐怖。   无中生有,对皇帝来说比清冷孤傲,动不动就能灭掉谁的李清儿更为恐怖。   是人都会害怕未知的东西,哪怕萧淑妃做的菜色在好吃,吃了之后皇帝再有精神,皇帝都觉得心寒。   皇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翻看着曾柔留下的注解,小说里也有写,神仙给了一个员外金丹,结果员外用了金丹后死了……凡人的身体承受不住仙人或者妖孽的药材。   皇帝不知道吃进去的那些像是蔬菜水果的东西是什么变出来的, 反正皇帝感到一阵阵的恐惧,“事情反常即为妖,一切顺其自然比较妥当。”   曾柔这么注解过,养生用的好,能活九十九,仙丹不常用,一颗能毙命!   “陛下,您今晚招幸哪位娘娘?”   小太监捧着托盘跪在皇帝面前,托盘上摆放着后宫妃嫔的名字,做这个工作的太监一般油水会比较大,因为摆放牌子的位置,有时候会影响皇帝的抉择。   皇帝看着面前一块块刻着姓名的牌子,猛然间打了哆嗦,眼前这些牌子仿佛一个个活过来一般,化作了美人向皇帝妩媚的笑着,当皇帝有所异动的时候,美人推掉了娇媚的面皮,露出了枯骨向他扑来……皇帝挥舞着手臂,将小太监手中的托盘扫落,“你们别……不。”   “陛下。”   “朕今夜独眠,最近朕担心皇后,不再招幸妃嫔。”   “可是陛下……”   “滚,听不懂朕说得话?国丈故去,朕要为国丈守孝,你们都给朕滚!”   “遵旨。”   小太监收揽了散落在地上的木头牌子,极快的退了出去。陛下连给先帝都没守孝过,给皇后的父亲守孝?   陛下是找理由呢,还是钟爱皇后?   皇帝揉了揉眼睛,总算驱散了眼前的幻影,他不相信后宫里都是妖孽,只是李清儿和萧淑妃让他恐惧,因此他哪怕接到了曾柔的血书也不敢轻易的动萧淑妃。   对于萧淑妃娘家人,皇帝最近一直恩赏有加。   因为曾柔变相控制了关外,皇帝控制了京城,所以关外关于曾柔屠戮王爷勋贵的事情,并未传入京城,萧淑妃虽然怀疑皇后去关外奔丧,但她不信曾柔能查出什么来,更不相信曾柔真敢血洗报仇!   即便曾柔回京,萧淑妃也有完全的准备,她早已经找好了替罪羊,怎么都牵连不到她的身上,到时候她对着皇上喊冤去……谁陷害谁还不定呢。   夜幕深重,明月当空,萧淑妃躺在床榻上睡不着,空间的东西不多了,她还需要进去多种一点,因为有空间的灵药和水果,她的儿子才有如同仙童般的容貌。有着神童的智商,有着健康的身体。   萧淑妃从空间拿出来的蔬菜水果可都是比现世的要有灵气多了。   不是为了争宠,萧淑妃还舍不得给皇帝用呢。   在空间劳作一番,萧淑妃感到有几分的倦怠,但最近她总隐约有几分的心慌意乱……最近皇帝虽然对她赏赐不断,但一直没有在她寝宫留宿。   萧淑妃嘴角闪过一抹的嘲讽,皇上是被上次的马上风吓到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对有壮阳效果的饭菜反映这么大,人的体质还是有差别的,不是皇上太没用,精!液太稀薄,萧淑妃还舍不得用空间的蔬菜给皇上做饭吃呢。   她可不是用空间调理好皇帝身体,让他多种马几个女人的贱女人!   萧淑妃眼看着宫里的皇子越来越少,她动了心思在此时再怀孕,给长子添一条臂膀,他们兄弟必然会守望相助,如此萧淑妃坐上太后位置的可能会更大一些。   怀孕虽然不能承宠,萧淑妃不在意一年的失宠,她是为了儿子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哪怕牺牲灭绝人性,只要儿子能平安长大,她怎么都乐意的。   皇后应该快回来了,如果此时她有孕,皇帝怎么都不会舍得皇后为难自己。   萧淑妃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眼底闪过几许的光亮,若是假孕的话……不知皇后此时能不扛住谋害皇嗣的罪名?   二皇子体弱多病,被李清儿用修真真气搅乱了静脉,萧淑妃确信二皇子活不过三年。   薛贵妃生的三皇子脾气暴躁,对兄弟没有关爱之心,心胸狭窄,并非为君的材料。   李昭容养大的皇子到是一个自己儿子的强进对手,但皇子生母位分太低,萧淑妃对李昭容颇为忌惮,打算最后除去她的。   这些她看得出,皇上自然也看得出!   皇帝最近在言谈中表露出对皇子的渴望,皇帝越是渴望,失去皇嗣,皇帝也会震怒。   萧淑妃抿嘴一笑,“皇后娘娘,你接招罢!”   每一个宠妃身边,都有几个忠诚于她的男人,爱慕宠妃的男人可以为她牺牲一切,萧淑妃布局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呢?太医,太监,侍卫……萧淑妃都不缺呢。   萧淑妃可是狠狠的嘲笑过不懂得世俗人情的李清儿。   若是用怀孕陷害皇后,萧淑妃有点舍不得得来不易的子嗣,但若是用假孕陷害皇后的话,萧淑妃没任何的压力,后宫争宠,不需要底线,只在意胜负而已。   皇帝从太庙回宫已经将尽两月,萧淑妃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她完全可以假装有孕,这个月的经期并没到,在后宫里妃嫔的经期都有严格的记录。   在小日子的时候,自然不能承宠。   萧淑妃拿定了主意,从空间里取出几颗药丸,药丸不仅有延缓经期的作用,还能让人产生怀孕的错觉。   除非医药圣手,否则根本查不出她是不是怀孕了。   太医院的杨太医是萧淑妃的人……萧淑妃想了一会,仰头将药丸吞了进去。   翌日一早,萧淑妃起身后,在宫女面前突然昏厥过去,宫女们一阵手忙脚乱,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去禀告薛贵妃和皇帝。   不久后,早早起来活动身体的皇帝接到了消息,萧淑妃有孕了!   顷刻之间,萧淑妃有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有不少的嫔妃都在暗处咬帕子诅咒萧淑妃。   皇帝听太医院最有名的杨太医禀告后,沉思了半晌,问道:“淑妃是喜脉?”   “回陛下,臣不敢撒谎。”   杨太医曾经治好过很多的疑难杂症,他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出身医药世家,皇帝对他很信任,后宫的妃嫔都以请到杨太医把脉为荣。   皇帝曾经得过的头疼毛病也是杨太医治好的,皇帝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杨太医力排众议,用了一副从未听说过的药方治好了他。   不是杨太医年岁尚轻,皇帝早就让他做太医院的掌院了。   杨太医几次神乎其神的施展医术,让他赢得了神医的称号,在杏林中他也颇为有名望。   皇帝看了杨太医半晌,微微的皱起眉头,萧淑妃有孕?皇帝最近虽然有招幸萧淑妃的记录,但萧淑妃有孕是不是太赶巧了?况且最让皇帝在意的是,他无法确定萧淑妃是不是妖孽,如果她是的话,如今她肚子里的会不会是小妖孽?   萧淑妃生的皇子,在皇帝看来,长得太好,太过聪明,不足两岁说话很流利,皇帝越看他越不对劲儿,天才之所以被称为天才是因为太过稀少。   皇帝没有自信能生出天才来。   杨太医见皇帝面色凝重,看出皇帝没有欢喜的意思,拱手道:“淑妃娘娘确实是有孕了,若是陛下不信微臣,可让别的太医给淑妃娘娘诊脉。”   “朕不是不信你!”   皇帝如今后人缺少了信任,在没有确定萧淑妃是人是妖前,他不会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嘴角微微上扬,”朕只是有点意外罢了,以前朕连番招幸淑妃,她都没能怀有龙嗣,朕从太庙回来,不过招幸她一次,她便有了……”   “皇上,许是老天保佑淑妃娘娘,保佑您。”   “朕希望淑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嗣能平安。”   “来人,厚赏淑妃!”   皇帝命人给萧淑妃送去了厚重的赏赐,留下杨太医问话,杨太医毕恭毕敬的回答着皇帝的问题,从他方正,严肃,真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萧淑妃的在意。   皇帝开始时也没大留心杨太医,直到他问了用虎狼之药后的反映时,杨太医略微迟疑的表情,以及同旁人略有差别的回答,让皇帝对他起了疑心。   杨太医是神医,连皇帝都晓得的事情,他竟然不知?   皇帝眯起了眼眸,淡淡的说道:“淑妃一切就拜托给你了,杨卿家,你治好过朕的头疼,朕不会忘记你的医术精湛,朕相信你,以后每隔三日记得给淑妃请脉,朕很在意淑妃肚子里的龙种。”   “臣乃外臣,不敢时刻随侍在淑妃娘娘身边。”   “朕信得过你的品行,也相得过淑妃。”   皇帝站起身走到杨太医身前,抬手在他肩膀按了按,感慨的说道:“朕晓得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给后宫妃嫔看病,实在是有些为难你,然朕眼下就相信你一人,杨爱卿不明白朕对淑妃的宠溺,淑妃……身体妖娆,性情也好,温柔妩媚,朕对她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的在意,她时时刻刻都爱慕于朕,朕舍不得她。”   “臣定当尽力。”   杨太医冷淡又疏离的提起萧淑妃,“臣看淑妃娘娘怀相不好,还请陛下多关爱淑妃娘娘,让她心胸放宽一些,有助于她养胎。”   “朕晓得,朕会尽力多陪伴淑妃。”   皇帝眸底闪过一道寒芒,极快的消失,杨太医虽然注意皇帝,但却看不出皇帝的疑心,论起演戏,掩藏心事,皇帝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   交代了杨太医几句,皇帝让他退下去。   御书房里氛围突然凝重了,站在旁边的小太监腿肚子直打哆嗦。   皇帝盯着御书房外面的柱子看了好一会,冷冽的一笑:“证据?朕需要证据?”   “把皇后看过的书简拿过来。”   “遵旨。”   小太监躬身将皇帝手不释卷的书简递上,最近一月,皇帝就没放下过这卷书简,时刻拿在手里,陛下对皇后娘娘也太在意了。   小太监大多是不识字的。   他们自然不知道曾柔在庸俗小说最后写了几个架空的小桥段,开始皇帝全当作庸俗小说看了,桥段还算新颖,看得时候笑话过曾柔实在是庸俗的很,世上哪会有曾柔写的那么愚蠢的男人?   刚才同杨太医一席话后,皇帝想到了其中的一个全段……快速的翻到书卷的背后,皇帝脸色逐渐的狰狞恐怖,握着书卷的手指泛白,圆润的指甲几乎扣进书册中,挠破了书纸。   皇帝恨得直咬牙,即便曾柔没有猜准,但却是沾边的。   宠妃身边必有太医相助,宠妃身边一定有皇帝跟前的小太监……   扑通,扑通,御书房里的小太监在皇帝让人窒息的目光下跪下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怎么得罪了皇帝,但他们此时大多颤抖着身体请罪。   皇帝仔细想着有哪个在他耳边说过萧淑妃的好话。   这么一想不打紧,皇帝发觉宫里很少有人说萧淑妃不好的,尤其是他身边的内侍宫女,不至于时时刻刻说萧淑妃的好话,可皇帝去宠幸萧淑妃时,他们大多伺候很殷勤。   萧淑妃……一向低调内敛的萧淑妃,此时让皇帝震惊了。   这得多大的心机,才能让满后宫的人都说她不错?   皇帝宠爱过皇贵妃柳氏,柳氏的嚣张很多人敢怒不敢言,他也宠过李清儿,李清儿的冰冷,淡漠让后宫妃嫔不敢靠近她,她们两个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缺点。   萧淑妃没有缺点!   一个人没有缺点,一直冷静安宁在皇帝看来是很可怕的事情。   皇帝握紧了书卷,手背上青筋凸显,如果萧淑妃是寻常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有孕,皇帝都会赐死她,顺便捉拿杨太医……萧淑妃偏偏有可能是妖孽,皇帝不敢激怒妖孽,谁晓得萧淑妃求得是什么?   相比较,李清儿看着冷了一点,思路和皇帝不再一个层面上,但李清儿天真,懵懂,皇帝便是怕她发怒,也能想到办法牵制住她。   萧淑妃则不然,皇帝在书法里转悠着,该怎么让萧淑妃显出原型,心机深沉的女子不容易对付……   此时皇帝想到了曾柔,“让人去催促皇后,命她尽快敢到京城,玉王爷……告诉皇后,不必在路上折磨玉王爷,朕将玉王爷一族i都交给她。”   只要曾柔能赶回京城来,皇帝对她怎么这么玉王爷都不会怪罪的。   ”皇上,淑妃娘娘肚子疼,杨太医的意思请您去看看淑妃娘娘。”   “皇上,淑妃娘娘不用饭食。”   “皇上,淑妃娘娘晕倒了。”   “皇上,皇子同淑妃娘娘都需要您。”   自打淑妃有孕后,皇帝便经常被淑妃叫去,以前他对柳氏和李清儿随传随到,如今他脖子上的链子栓到了萧淑妃手上,皇帝哄着,关爱着萧淑妃时,他感觉到屈辱和耻辱。   萧淑妃对皇帝的依恋,在他眼里成了做作,成了戏耍。   皇帝在i萧淑妃面前常常晃神,这种屈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机械似的关心萧淑妃,伺候萧淑妃,在旁人眼里皇帝对萧淑妃宠爱到了极致,只有皇帝明白,每日在萧淑妃面前,他都有心掐死她!将整个萧家挫骨扬灰!   皇帝催促曾柔回京,更催促找寻高人的属下。   在归京途中,曾柔故意放慢了形成,被踢碎了命根子的玉王爷在囚车里受尽折磨,而玉王爷的亲族一路上也被折磨的够呛,有人忍不住被苛责,大骂曾柔阴狠歹毒。   曾柔笑盈盈的听着,在他们骂累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如果我阴狠歹毒的话,你们早被本宫扔到关外兵营去了。玉王爷做出威逼曾家的事时,你们在哪?身为他的亲眷为何不劝他?旁人家受罪你们看热闹并助纣为虐,自己遭罪就说本宫歹毒?本宫起码没有此时要了你们的性命!”   “本宫的父亲,侄女都被你们逼死了,你们是想提醒本宫同你们有血海深仇么?”   曾柔虽然将叔叔,堂兄弟们从监牢里救出来,但他们的体力尚没恢复,在牢房里他们没少被折磨,曾家的男人出色的少,这群老少爷们被折磨得跟只鹌鹑似的。   如今曾柔只想着照顾他们衣食无忧,想要指望他们为曾柔出力,这辈子别想了。   曾柔在关外的嗜血举动,不仅吓住了玉王爷一族,还将自己家里人吓得够呛,没有请旨杀了一千多位贵胄,曾家人心也提着呢,不知回敬后,皇帝会不会将他们都宰了。   “陛下有口谕,命皇后娘娘速速回京。”   从京城赶过来的传旨太监对曾柔毕恭毕敬,向曾柔行礼后,低声道:“皇上说对您处理玉王爷一脉没有任何的异议,您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后宫有事?”   “娘娘英明,淑妃娘娘有孕了,皇上催促您快点回去。”   曾柔一怔,有孕?不可能罢,她已经在皇帝的命根处做了手脚的,若是李清儿有孕,曾柔还能相信一点,修真大能可以用自己的真远驱散曾柔的布置,不过李清儿如今便是看出皇帝有问题,她也没真元为皇帝治疗。   萧淑妃金手指很大,可她至带着空间,便是空间里有殿秘药什么的,也不大可能会有孕。   假孕,流产,陷害等等字眼同时涌入曾柔的脑子里,萧淑妃怀孕的机会掌握的太好了,曾柔正准备回京找她算账呢。   曾柔顾不得这么玉王爷一族了,同萧淑妃较量才够份量,不管萧淑妃怀孕是真是假,曾柔都不会放过她的。   她给皇帝留下的庸俗小说,实在是通关的秘籍。   曾柔将能想到的,能嘲讽的东西都写了上去,曾柔可以想象,皇帝一边捧着秘籍,一边看金手指妃嫔刷他,刷皇宫副本的感觉……皇帝一准很想吐血罢。   加快速度赶回京城,曾柔并没急着进宫,而是等到了皇上上大朝的时候,曾柔穿上了皇后的凤袍,头戴凤冠,迈步走进了金銮殿,在大臣的惊讶目光下,平静如常的走上丹壁,坐在了皇帝身边,肃穆的脸庞展颜一笑,“陛下,臣妾来帮您了呢,臣妾受太祖的命令,辅佐陛下做个英明的皇帝。”   皇帝一听这话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无奈,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俺写的真是好欢快啊,找到了很久没有的感觉,感谢大家的支持,桃子有大家的支持不觉得过年码字很辛苦呢,虽然没玩到,但精神上得到享受。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主政   皇帝因为曾柔这句话,略有纠结。   大臣因为突然坐在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后,略有错愕。   牝鸡司晨这话,大臣们还是知晓的。   不过,他们抬头看向并肩坐在龙椅上的帝后,尤其是看着沉稳如常的皇后,突然有种感觉,皇后很适合坐在龙椅上。   不得不提一句,曾柔轮回四世,身上的气势已成,此时她俗称王八之气的气势外放,震慑了满朝的文武百官。   让寻常的女子身居高位的话,她们会因为气势不足,而压不住金銮殿的气场。   草根永远是无法理解高帅富的。   曾柔无论从执政的理念,经验,年头都比当今皇帝更适合坐在龙椅上。   “陛下,臣妾可是来迟了?”菱形的嘴唇微微上扬,曾柔的脸庞上带着几许纵容的笑容,手搭在了皇帝手背上,“您有难处尽管同臣妾说,臣妾帮您解决。”   一听这话,皇帝心里更觉得堵得慌,他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皇帝,他会被人欺负?   曾柔不像是对皇帝,到像是哄孩子。   在皇帝想要甩开曾柔的手,顺便将曾柔赶回后宫去,此时曾柔眯起了眼睛,”前朝和后宫有点关系,想要后宫平稳,前朝必然得安稳,陛下不是让臣妾帮您管教皇贵妃和萧淑妃等人?臣妾以为先处理前朝的事情为好。”   李清儿功力被废了九成九,萧淑妃看皇帝的样子,也被皇帝怀疑为妖孽了,可萧淑妃的底牌,曾柔知晓,萧淑妃只有一个随身空间,并没神奇的功法。   至于带宠妃系统的红贵人,曾柔就没将她放在眼中,宠妃系统,顾名思义就是给你宠妃的加成,如果皇上不给力,宠妃系统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宠妃系统并没不能给红贵人武力加成。   一路行来,曾柔综合分析了一下状况,此时让曾柔惧怕的人实在是不多,曾柔的实力足以支持确保自己平安。   李清儿和萧淑妃敢将皇帝捆在自己身边,让皇帝随传随到,曾柔还需要过分的迁就皇帝?   不如趁此机会,显示一下实力,曾柔想要一个听话的帝王。   既然后宫已经乱成了这样,曾柔一系列的改变,光凭太祖显圣也交代不过去,皇帝今日过后也会疑心自己的,既然她不屑皇帝因为爱而纵容自己,那么就让皇帝因为惧怕而迁就自己罢。   “陛下,臣妾去不关外奔丧,一肚子委屈呢,您让臣妾发泄出来罢。”   “……”   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曾柔,被曾柔捏紧的手臂无法移动分毫,以前他没注意曾柔,现在看来曾柔仿佛也变得不寻常起来,小说上的颇有先见之明的注解,一一应验的争宠手段,皇帝喃喃的问道:“你是谁?”   “您的皇后,曾柔。”   曾柔发觉皇上已经看出异样来了,微微勾起嘴角,“女人的战争,男人请走开,朝廷上的纷争,臣妾会帮您平定的,您放心,臣妾会是最贤惠的皇后,您想宠谁就宠谁,臣妾不会多说一句,您可以纵情花丛,前朝嘛……”   “交给臣妾可好?”   曾柔这句话说得很清,但却霸气测漏。   ”朕……“   “其实臣妾一直弄不明白,她们有着强悍的实力,聪明的脑袋,有着高于寻常人的武力值。”曾柔拍了拍皇帝的手臂,”为何她们总是喜欢躲在幕后?用操纵陛下的宠爱,操纵陛下这双主政天下的手实现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何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坐在朝廷上,自己动手,不是更好?当面享受高人一等的尊容,不是更爽快么?”   “臣妾想不明白,所以也就不想了,臣妾万万不会伤到陛下,同她们争宠抢夺陛下,臣妾辅政于您,您就好好的享受被她们刷好感度的乐趣,刷爱情的乐趣罢。”   “你是不是疯了?当朕不敢废了你?”   “您怕李清儿,怕萧淑妃,为何不怕臣妾呢?臣妾在您眼里就是好欺负的?”   曾柔的手指轻轻的在皇帝的身上一戳,皇帝这回不仅动弹不了,还没有办法说话了,皇帝面部肌肉痉挛般的颤抖着,曾柔比李清儿还可怕……   “你想错了,李清儿的实力要高于臣妾。”   曾柔仿佛知晓皇帝在想什么,实事求是的说道:“可惜,她被红尘俗世缠身,被人毁了九成九的修为,不过她便是留有一分的修为,臣妾也不干大意,臣妾会将您让给李清儿的。她想通过你掌控气运,臣妾想自己掌握天下,最后看看臣妾和她谁更厉害。”   皇帝彻底的死心了,以后他的命运就是做个被后宫妃嫔刷的木偶?高人……高人什么时候会到?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朝臣们站在丹壁下,听不到帝后的交谈。   曾柔本来想同皇帝和后宫妃嫔再多玩一会,但萧淑妃所作所为惹怒了曾柔,而且在关外发威后,曾柔不大愿意再收敛自己的真实性情。   她就是个权利欲,掌控欲很强的女人,喜欢做高人一等的精英,很势力,也很庸俗。   只有像诸葛云那样能让曾柔压住野心的男人,曾柔才会安静的待在诸葛云身边。   皇帝……无论从智商,还是武力值,或是气势疯狂上,都压不住曾柔。   既然压不住自己,她为何要向迁就皇帝?   后宫那群妃嫔的把戏,连皇上都看明白了,曾柔觉得再同她们玩些过家家似的争宠宫斗很没意思,也很浪费时间。   谁知道这一世老天爷还会不会再派出有逆天金手指的女人来,曾柔先享受个几年,将来她若是打不过有逆天金手指的女人,她便是死了,也不亏。   曾柔的实力足以硬抗李清儿,如今后宫的妃嫔都不是她的对手,耀武扬威几年,便是最后被逆推了,她也不留下遗憾。   李清儿等人玩争宠,曾柔玩天下,她们也算是各取所需,曾柔只要掌控住了朝局,自然会恢复皇帝的生育能力,还可以给皇帝用些情趣用品……想来他们在后宫中会过得很性福。   皇子,立一个,也可以废一个,曾柔看谁顺眼就立谁为太子,等到她彻底掌控天下,皇帝被她们玩残了后,曾柔不介意做一把女皇。   朝臣见帝后停下小声的谈话,首辅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在大臣中站出一个臣子,拱手道:“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事上了金殿?”   曾柔施施然的笑道,“本宫的父亲病故,本宫是来讨个公道,顺便本宫应陛下之请,辅佐陛下处置朝政。”   “不妥。”   “妥不妥的用不上你们插嘴。”曾柔冷冷的说道,“做臣子的人只需要听命陛下就是了,陛下都没说本宫说的不对,你们……若是还想为官,最好听话一点,世上的能人很多,众大臣并不是不可缺少的。”   朝臣将目光落在仿佛木头人一样的皇帝身上,被皇后压着,他们向皇帝求救,可皇帝却闭上了眼睛,脸庞隐隐有几分的绯红,皇帝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清儿她们虽然是妖孽,但只要他的宠爱,曾柔呢……她根本是想颠覆自己的江山!   在朝臣们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皇帝能好受么?   以前随便他处置的曾柔,如今却随便处置皇帝,这让皇帝的心里很是窝火。   “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以及翰林院的庶吉士们,本宫瞧着都不错。”曾柔嘴角勾起,“首辅大人年事已高,本宫体恤你,找两个体力好的,精力好的,辅佐你。”   “欧阳状元,小李探花,你们两个从今日起便跟在首辅身边罢。你们要好好向首辅大人请教。在首辅身边,比在翰林院熬资历有用呢。“   “臣叩谢娘娘厚爱。”   他们两个本就是曾柔培养的暗棋,在这届科举中脱颖而出,才学在士子中是最好的,但确实最有眼色的,手段灵活,对曾柔也算是认同。   他们能中状元,也多亏了曾柔提前泄漏了考题……   既然上了船,他们就别想再背叛曾柔。   “首辅一向以关爱后辈闻名,本宫想来你不会介意提携后辈,早晚你有退下去的一日,此时你教导他们处理朝政,将来朝政的过度会很平稳。”   曾柔袍袖轻轻的摆动,目光扫过众位朝臣,“不仅是首辅,本宫会让这届中举的人入六部历练,等到时机适合,本宫会放他们外任,翰林院……本宫不会废除,入六部历练的人名字挂在翰林院下。”   曾柔可以将翰林院打散,废除翰林院牵扯太大了,引起的反弹也太大,曾柔最看不上清谈误国的书生,有清谈的功夫,还不如想治国的良策。   “皇后娘娘……”   “你们不乐意?谁不肯听命就站出来,本宫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摘掉官帽,回家养老去。”   曾柔的态度很明确,想要继续做官,就听命,不想留下的,有很多的人可以顶上。   朝廷不缺人才。   曾柔足可以连着开恩科。   脸面和官帽相比,自然是官位比较重要。   摆明的,皇后有心搅乱朝纲,此时不服从曾柔的大臣若是独善其身,归隐而去,朝廷怎么办?皇帝怎办?   朝臣们找到了留下继续为官的理由,他们要保留实力,等待拨乱反正的一日。   官场上的老油条都这么想的,粉嫩的新丁有热血上涌的锐气,有人站出来指责曾柔是牝鸡司晨,是祸水……曾柔没有砍他们的脑袋,只是让人将这群新丁们关进天牢。   “本宫会让你们看明白的,为何本宫能坐在龙椅上!”   曾柔以皇上的命令将掌握京畿兵权的将领叫到了金殿上,当几个大营的统领跪在皇帝面前时,皇帝嘴角抽动,完了,曾柔不会饶过他们,这群该死的蠢货!   京城兵权落到曾柔手中,皇帝反扑的力量又弱了一分。   跟着曾柔去关外的御前侍卫得到了提升,他们明白若是想要荣华富贵,必须得帮皇后娘娘稳住京城。   大伙现在坐在一条船上,先前,荣华富贵,退缩背叛……全家死光光,这群人对皇后娘娘有信心,他们可是见过皇后娘娘在关外的威风,当时有人刺杀皇后娘娘,结果那群人被娘娘打成筛子。   皇后娘娘的武力值是超级的高,皇后娘娘的修为也是高盛莫测的。   朝臣渐渐的平稳,且不敢违背曾柔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卿家。”   局面逐渐掌控在自己手中,曾柔转而面对萧淑妃的父兄,“本宫有话问你。”   萧淑妃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兄长为九卿之一,萧家世代官宦之家,颇有清名,在加上萧淑妃的关照,他们父子官路一路平顺,许是他们也用了萧淑妃空间里的蔬菜水果,他们父子显得比正常年龄年轻一些。   萧父稳重成熟,萧兄风流倜傥,他们在萧淑妃的授意下,在皇帝面前时不时的卖卖萌,卖卖关心,表表中心,萧父有时会将皇帝当作女婿一般的看待,在萧淑妃没被皇帝怀疑之前,皇帝对萧家父子很亲厚。   时常会给他们赏赐,别看他们的官职不如内阁阁臣,但便是首辅也不敢轻易得罪萧家父子。   “皇后娘娘请问。”   萧父对曾柔相当于突然宫变的举动一时拿不定主意,没有女儿的指示,他也不敢妄动,在他心里,萧淑妃是最优秀的女儿,女儿一切都可以摆平。   “本宫只想知晓为什么你要为难本宫的父亲,逼死曾家的老少!”   “误会,娘娘,误会了,臣从未做过。”   “是吗?”曾柔嘴角勾起,“有人不是说是你指使他的呢。”   “谁?谁敢无赖臣?臣愿意同他当面对质。”   “本宫给你同他对质的机会。”   曾柔高声道:“把宫本给他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大殿外的太监总管提着一个盒子走上来,皇帝的眼睛似要喷火,太监总管也倒向了皇后?   太监总管向曾柔毕恭毕敬的行礼,不敢看皇上一眼,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痛诉冤枉的萧父,他眼底闪过怜悯,同皇后娘娘做对的人没有好结果。   他在关外和一路上看得太多了,皇后娘娘露了一手高深莫测的武功后,他便丢开了皇帝。   在绝对的强权和实力面,对皇帝的忠诚显得那么可笑,又可悲。   “打开看看罢,本宫想萧卿家会喜欢。”   萧父听到曾柔的催促,手臂颤抖的打开了盒子,哐当,一颗染血且死不瞑目的人头落在了地上,萧父是文官,又一向供职在亲清贵的礼部,哪见过人头,他向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道:“这……这……”   “你好好看看,这人你应该认识。”   “皇后娘娘……您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萧兄一贯顺风顺水,见自己父亲被吓成了这样,挺身而出道:“这颗人头,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曾柔从袖口甩出了一张软软的宣纸,很轻很柔的宣纸如同刀子一样,飞到萧兄的面前,萧兄下意识的接住宣纸……朝臣听见了一声惨叫,萧兄的手腕皮肉崩裂,宣纸却完好无损……   朝臣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平静如常的皇后,同时只有一个念头,亏着他们没有得罪皇后!   “宣纸上写着萧爱卿指使他,逼迫本宫的父亲,逼得本宫的侄女自尽的自尽,出家的出家,逼得本宫的叔伯兄弟饱受刑具的蹂躏,本宫的父亲吐血而亡,本宫的二叔双腿骨折。”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   萧父颤颤巍巍的说道:“臣……没做过,定是他死前攀咬诬陷臣,臣从没指使过他陷害国丈!”   “为什么总是有人要让本宫再说一遍,本宫说的话就是证据!”   曾柔此时比她做律师的时候,更不在意证据,在封建社会轮回了一百五六十年,律师将就证据的职业操守早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况且曾柔在做律师的时候,也不是没做过假证据,不是没将真正存在的证据辩成不足为信的罪证,此时蔑视证据,也没偏离她的性情太多。   “本宫晓得你有依靠,看……你的依靠也来了。”   萧淑妃被曾柔派去的人请到了金殿上。   萧淑妃i先看了一眼皇帝,再看向曾柔,她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的震惊,曾柔竟然坐在了龙椅上?她眼花了么?   最近几日她已经安排好了,怎么让曾柔中计,一旦她小产,她怎么哭,怎么同皇上说,怎么帮曾柔求情,怎么给曾柔上眼药……一切的一切她都推演了好几遍。   当她等着曾柔入局时,发觉曾柔另开了一个赌局,她成了曾柔的猎物。   这好比她精心准备好一个陷阱,结果本来应该掉入陷阱的人根本就没理会她的安排,直接将她推进另一个陷阱中,萧淑妃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萧淑妃,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父亲残害本宫亲眷,传统关外王爷朝臣迫害曾家,你认为他该当何罪?“   “皇后娘娘,此事不好在金銮殿上说,陛下议政的地方,不适合咱们多嘴。”   萧淑妃可不做干政的祸水。   “陛下将朝政托付给本宫,本宫以为此事在这说最合适。”   “陛下……”   萧淑妃震惊的看着皇帝,她没听错?将朝政托付给皇后?皇帝是不想坐稳位置了么?   如果皇帝不是天子,不是掌握江山的人,她为何要讨好皇帝?为何给皇帝生儿育女?   皇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他对曾柔有恨,对萧淑妃未尝没有恨意,不是萧淑妃,他至于被曾柔逼迫?萧淑妃方才那是什么表情?   她不是真爱于朕的?   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   曾柔道:“萧淑妃你再看陛下也没用,还是说说你父亲该当何罪?总得说来,他要不是为了你,也不至于逼死本宫的父亲!”   “娘娘,臣妾父亲是冤枉的。”   “本宫不信呢。”   曾柔冷笑道:“既然你享受,本宫也不会逼迫你,来人,将淑妃的父兄推到午门外斩首示众,罪名嘛,陷害残害陛下妻族。”   “皇上……”   “萧淑妃,本宫听说你怀孕了?”   “皇上,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臣妾求皇上明鉴。“   萧淑妃根本没有理会皇后,向皇帝求情哭诉道:“陛下就眼看着皇后为祸朝堂,陷害忠臣?陛下,他们是您的臣子,不是皇后的奴才!他们是忠诚于您的,皇上……”   她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朝臣见美人垂泪,很有感慨,可无一人为萧淑妃出头,明摆着皇后打算收拾萧淑妃!皇后他们得罪不起,他们不想同萧家父子一起被皇后砍了脑袋。   “本宫是皇上册立的皇后,母仪天下,本宫制你的罪,你还敢大哭大闹的喊冤?何况本宫并没冤枉你,争宠争到了残害本宫的娘家,萧淑妃……你不敬本宫,意图不轨,你的罪名也不小。”   “来人,杖责萧淑妃五十板子,本宫让她长点教训。”   “皇后娘娘,萧淑妃即便不敬您,她此时有了龙种,您看是不是……”   “阁老,本宫不认为如此歹毒的她能为陛下生下龙种,有过错就要罚,萧淑妃还年轻,养好了伤一样可以伺候陛下,将来本宫会让她再怀有龙种的。”   “不严惩她,本宫的父兄岂不是死得冤枉?”   “来人,拖下去,杖责。”   “遵旨。”   萧淑妃被拽了下去,曾柔突然摆了摆手,“等一下。”   她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站在双膝跪地的萧淑妃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不是打算让本宫坏了你的龙种吗?本宫成全你!萧淑妃,你的谢谢本宫呢,本宫想直到你小产后,谁会为你惩治本宫,谁会为你说话!”   “当强权遭遇强权,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已经到了,再同她们玩宫斗挺没趣的,下一章,诸葛云就该出现了,这回换曾柔逆推他,禁欲诱惑系的,嘿嘿。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佛子   金殿外,萧淑妃被内侍压在长椅上,捆绑好,两名内侍取过廷杖高高举起,内侍的手臂微颤抖,受廷杖的人是皇上的宠妃,而且怀有龙种。   “哪个手下留情,本宫要了他的脑袋!”   曾柔冷冰冰的话语从金殿内飘出来,片刻后,萧淑妃压抑,痛苦的呻吟声音传进金殿。   满朝的朝臣纷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皇帝如同木偶一样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萧淑妃受了廷杖之后,曾柔搀扶起皇帝,笑盈盈的说:“陛下,臣妾让您看一场好戏。”   曾柔一甩袖子,“散朝。”   此时朝臣才醒悟过来,跪倒一片,“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皇帝轻轻咳嗽了两声,“曾柔,你到底要怎样?”   “陛下别急嘛。”   曾柔扶着皇帝去了萧淑妃的寝宫,萧淑妃已经被宫女搀到了床榻上,她白着一张脸,眼角存有泪痕,泛白的嘴唇委屈般的撅起,“陛下……陛下……”   “到现在你还以为陛下会为你做主?”   曾柔冷笑道:“没想到萧淑妃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呐。”   “来人,剥了萧淑妃的裤子,让陛下看看她裙摆上的血是因为杖责,还是因为小产。”   “曾柔,你不能如此侮辱我!”   “不能?在本宫眼里没有不能这句话。”   曾柔转身笑着面对皇帝,“让杨太医来给她看看如何?”   皇帝不自觉的点头,如今他还有反对的资本吗?皇帝慢慢的低垂下沉重的眼睑,“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皇后不能同朕好好的过日子?皇后想要的东西,朕都舍得给的你,何必非要逼朕?”   “陛下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迟了点?”   可笑的皇帝,以为她曾柔也同想做宠妃的女人一样,要他那根公用黄瓜?做官女王的人,你让她做皇帝的附庸,借助皇帝享受荣华富贵,曾柔怎会开心呢?   萧淑妃的裙摆被剥开,一群内侍宫女围着她,萧淑妃的尊严被曾柔狠狠的践踏了,“曾柔,你不得好死!”   萧淑妃恨自己的金手指不够大,恨她的空间为何只能生产药材蔬菜?   “你即便是四妃之一,在本宫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高级一点的妾罢了,你既然舍弃你的青梅竹马,舍弃对杨太医的爱慕,一心做陛下的宠妃,你的自尊早在你入宫时候就该消失了。”   “成王败寇,你可以尽情的诅咒本宫,除了诅咒之外,只怕你也没什么能伤害本宫的了。”   “皇后娘娘,淑妃裙摆上的血,是受廷杖处所留,并非小产。”   “陛下用不用亲自看看?”   ……皇帝被曾的嚣张柔刺激的差一点晕厥过去,忍着怒火摇头道,“后宫的事情,朕相信皇后会处理好的。”   高人,高人,收了曾柔吧。   杨太医被传唤进来,瞥见萧淑妃光着被打得红肿的臀部,忙移开了目光,但在他温润沉稳的眸底划过一抹心痛,外面的事情,杨太医已经晓得了,任谁也没想到皇后突然发难,皇后迅速的掌握了局势,稳定了朝纲,便是有人想要拨乱反正,也不会在此时冒头。   ”杨太医医术卓绝,你去给萧淑妃诊脉,本宫想知晓萧淑妃的龙种是不是平安的。“   “遵命。”   杨太医低着脑袋走到床榻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心爱的人受这份罪,手指搭在萧淑妃的手腕上,萧淑妃呜咽道:“杨太医……”   曾柔宽着茶水,道:“对了,杨太医的一家老小都被本宫派人保护了起来,你可尽管放心给萧淑妃诊脉。”   杨太医容颜俊美,为一代美男子,他听到曾柔的话,咬着嘴唇,萧淑妃重要?还是家族重要?   从皇后的心狠手辣来看,只要他的答案不符合曾柔的心意,他的家人别指望着活命了。   萧淑妃张嘴想要说话,曾柔捻起一颗松子,弹向了萧淑妃,松子落在她的哑穴上,萧淑妃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看曾柔的目光如同看妖孽一般的惊恐……   杨太医回身跪在曾柔面前,紧紧的抿着嘴唇……曾柔又道,“有人为了家族,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想做宠妃太后进宫侍君,不知本宫是赞她忠孝呢,还是鄙夷她既然做了淫妇,又想立牌坊?”   “启禀陛下,淑妃娘娘的身孕……是……是假的,臣当时是被淑妃娘娘威胁,一时心软才犯了欺君之罪。”   “假孕?陛下您可听到了?”   “朕……朕听见了,萧淑妃不忠不孝,朕把她交给皇后处置。”   曾柔拽住了羞愤的想要离去的皇帝,笑道:“臣妾看萧淑妃生的孩子聪慧俊秀,粉雕玉琢宛若仙童,臣妾极为喜欢这样的皇子,既然萧淑妃也想要陛下的龙种,不如陛下成全她吧,陛下,今日您便同萧淑妃行房,臣妾想要一个皇子呢。”   曾柔推了推皇帝,笑盈盈的说道:“还清陛□体力行,成全臣妾。”   皇帝捂着胸口,一翻白眼,哐当倒在了地上,他是被曾柔气晕的,皇帝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曾柔将他当作了什么?他只是给曾柔生皇子的种马?   “杨太医,皇上和萧淑妃就麻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们,本宫想早日晓得喜讯,希望下一次她是真有身孕。”   曾柔转身离开了。   萧淑妃,皇帝,杨太医,三人欲哭无泪,谁都无法弄清楚,皇后到底是中邪了?还是她思维不在寻常人理解范围?   曾柔虽然稳定了朝局,但朝臣并不甘心皇后坐在龙椅上主政天下,串联的,不怕死的大臣还是有一些的,曾柔下令京城戒严,并且大肆的逮捕这些不服从自己的大臣。   “如果没有你们,皇上得多可怜?本宫不会杀你们,但也不会放了你们。”   曾柔下令,将他们都关进了天牢里,并且收集他们犯罪的证据,只要够贪污砍头标准的,曾柔直接送他们升天。   同时曾柔颁布圣旨,促进民生,安抚百姓,广开恩科,让高中的进士填补他们的空缺,曾柔施恩天下百姓的方法很多,比如双季稻,比如高产的农作物,比如改进农耕技术,比如疏通河道,比如严惩贪官污吏……   只要更好的能活下去,百姓并不大关心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皇帝还是皇后!   至于那些想要打着皇帝旗号造反的人,曾柔下手也没客气,派兵直接灭杀!   不到一年,天下人习惯了,皇后代替身体不好,又好色的皇帝主政天下。   在曾柔尽显执政才华的时候,皇帝过得水深火热,因为曾柔明确表示,对如今活着的皇子都不看好,太子不可能在这群皇子中产生。   皇帝需要继续努力呢。   对后宫妃嫔,曾柔也明确表示,谁为皇帝生出下一个儿子来,她就奖励谁,立谁的儿子为太子。   曾柔如同乌云一样威压后宫前朝,后宫的妃嫔若想活命,享受富贵,只有拽着皇帝生儿子!   左右生儿子也她们的目标,李清儿,萧淑妃,红贵人,李昭容等等都用尽手段笼络皇帝,她们不是不担心曾柔留子杀母,可如果她们不争宠,便会被曾柔折腾。   曾柔折腾人的手段,往往让她们苦不堪言,欲生欲死。   她们不相信皇帝就此沉沦,被曾柔压一辈子,按曾柔的话说,此时正好是皇上低潮的时候,你们不安慰陛下,展现魅力吗?   原本皇帝还为她们无怨无悔跟着自己有些感动,听了曾柔这句话,皇帝变得越来越沉默。   李昭容是重生的,她在一众妃嫔中优势不大,她记得前生发生的事情,记得皇上喜欢什么样女人,可惜今生的变化太大,皇帝等同于被皇后软禁在后宫中,皇帝因此性情大变,在她的前生,皇帝是一位有名的明君,喜好美色无伤大雅,并不折损他的功绩。   在这一世,皇帝落到了这一步,皇帝就快被曾柔玩坏了,李昭容的金手指也算是彻底的被废了。   每一次皇帝招幸妃嫔,像是为了完成皇后布置的任务,皇帝所承受的痛苦超乎所有人预料。   纵观历史上,没有一位帝王像当今皇帝,哪怕被权臣威逼,皇帝也没落到只能生孩子的地步。   曾柔故意逗他,每一次皇帝同前朝朝臣的串联,曾柔明知道却不加阻止,每一次皇帝都希望有忠臣的出现,每一次的结果都让他异常失望。   “皇后娘娘,您何必呢?截下来不就是了?”   “无聊嘛。”   曾柔眼看着皇帝再一次将带血诏书传出后宫,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让陛下做点事情,不给他点希望,真把他当种马处置?本宫还想要皇子呢。”   旁人额头汗滴滴,皇帝摊上了这么一位皇后,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后宫的妃嫔有不少会来讨好曾柔,她们也看得出如今主宰他们命运的人是谁,好在曾柔对女人没多大兴趣,不过她不反对妃嫔们对她的恭维。   尤其是在皇帝面前,曾柔更愿意同妃嫔们**,每次看皇帝那张苦瓜脸,曾柔都格外的得意。   按说皇后有如此权势,她便是养两个面首,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宫里宫外的人都晓得,皇后身边连一个带把的男人都没有,皇后更不会被皇帝碰一跟手指头,旁人怀疑,皇后被皇帝以前伤到了,无法接受房事。   ……   有一日,皇帝对曾柔说道:“朕想出家。”   “陛下何出此言?”   “皇后啊,朕想修身养性,研读佛理。“皇帝祈求般的看向曾柔,“同和尚谈论经书,朕心情也能平静一点点,皇后不可能让朕就这么死了罢。”   曾柔沉思了好久,“皇上请来的人是佛子?”   “是。”皇帝身上有一种割舍下一切感觉,“皇后,当朕求求你,让朕见佛子一面。”   等了一年多的高人终于请到了,佛子,今年不过二十岁,但据说是佛家某位大能转世,身怀佛家舍利,乃是最最有名望的僧人,据说他身上有佛光护体,妖邪根本进不了他身。   据说他落步成莲,只要他出现并诵读经书,便可降妖除魔,得诸天神佛庇佑,镇压气运。   佛子的威名,当世无人不知。   曾柔没料到的是,皇帝能请动佛子。   难怪找了好几年,佛子一直在清修,根本无心理会世俗中的事。   曾柔勾起了嘴角,份外享受皇帝对她的祈求,“皇上这是来找佛子收了本宫么?”   “不是,不是。”皇帝练练摇头否定,“朕只是想听听佛子念经,皇后啊,朕将江山交给你,朕放心得很,朕在后宫荣养,朕不怪你,佛家说,有因就有果,朕得今日的苦果,也是因以前……”   皇帝深情款款的去拽曾柔的手臂,内疚的说道:“朕对不住你,不晓得皇后的好,朕如今只想着赎罪,若是皇后连这点冤枉不肯满足朕,不肯原谅朕,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曾柔根本不会让皇帝碰一根手指头,轻笑着问:“这么说,若是本宫不同意陛下见佛子,陛下就要以死赎罪?”   “朕有此想法,朕会死在金殿上!皇后,你就不怕?”   “不怕呢。”   曾柔微微一笑,皇帝见她胜券在握的笑容,心底泛起一阵的悲凉,他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皇后不是绝美的,但此时她身上的自信,骄傲,让人已不开眼儿。   妖孽……这等妖孽只能佛子能降服住她!   这是皇帝唯一的希望,他忍耐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日?   听曾柔不惧怕他寻死,皇帝的心沉入谷底,拳头紧紧的握紧,苦涩的说道:“佛子……佛子……”   “阿弥陀佛。”   一声能洗净世间污秽的声音传进后宫所有人的耳膜,按道声音如同清泉,悦耳极了。   失去九成功力且被红尘怨念缠身的李清儿噗得吐出了一口鲜血,自己身上的红尘怨念少了,可功力也更少了,她趋近于寻常的人。   在她耳边闪过了一道声音,‘你不配修行,没修行者的坚韧,傲气,做一个尘世女子罢。’   李清儿慢慢的瘫软在地上,眼泪滚落,她被人打掉了修行的根基,此后她同俗世女子没有任何的不同。师傅,师傅。   她虽然没有见过佛子,但也晓得佛子的修为比她师傅还要高深莫测,师傅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同佛子对抗,她的一切都没了。   李昭容听见的是另外一番话,‘重生乃佛祖的恩赐,你却执着于富贵,为了荣华入宫,企图以先知搅乱天下,小僧代佛祖叛你永世不得为人,重生的人,就数你最无用。”   “噗。”   李昭容吐血。   萧淑妃和红贵人所绑定的空间,宠妃系统不停的颤抖,在佛子的佛光之下,空间和系统清客间化为灰烬,佛子给她们的评价是’借助外力,欺压凡人不可取,佛曰,众生平等,仗着优势欺负寻常人,更不可取。’   后宫哀号一片,佛子还没入宫却已经搅动得血雨腥风,妃嫔吐血的人很多。   曾柔皱紧了眉头,好吧,她也听到了佛子的话,但她听到的话,同任何人都不一样,‘小柔,救命,救命啊,小柔。’   诸葛云?   ‘小柔,我找人投胎找到了佛子身上……被他体内的舍利子镇压住了,小柔,救命啊。’   曾柔嘴角抽了,扶着额头,蠢货,你找谁不好,找到了佛子身上?你还能不能更蠢一点?   ‘小柔,救命,救命。’   ‘你想让我怎么救你?佛子是我能抗衡的?’   ‘小柔,展现你的魅力吧,只要你能逆推佛子,破了他的金身,我就能从舍利子中出来,同佛子的躯体融合,小柔,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你妈的希望!’   曾柔忍不住爆了粗口,勾引逆推佛子?‘当我是天仙绝色?尼玛,你知不知道佛子多大?我多大?快四十的阿姨勾引二十的佛子,你还是在舍利子里带着罢。’   佛子是修行大能转世这一点,曾柔已经完全确定了。   她虽然有一百几十年的内力,但在佛子面前完全不够看呐。   ‘小柔,我进入了他的躯壳,被佛祖舍利化解几生的怨气,证明你我二人同佛子有前缘,小柔别小看自己,佛子怎么了?还不是男人?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你!小柔……”   ‘闭嘴!’   曾柔怒了,什么叫没有一个男人拒绝她?曾柔虽然埋怨惹祸的诸葛云,但也不能眼看着诸葛云被拘禁在舍利子中,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请佛子进来。”   既然要逆推佛子,第一面很重要,曾柔也听说过佛子是一位美男子,据说容貌俊美得让男女皆会为他疯狂。   曾柔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最近一直在保养,练功,她显得比以前要有风韵一些,又因为掌握天□上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王八之气,曾柔以前对自己还是满意的,但凭着她风韵犹存就想勾引佛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她同佛子有前缘,佛子也不会同她那个……   曾柔诅咒诸葛云,诅咒老天爷,这次通关是快了点,曾柔的手段是残暴了一点,但至于在最后来个隐形的boss吗?她没放隐藏任务啊!   她对上同自己一样的人是有信心的,佛子……不是凡人,不是啊。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会,冷静,要冷静!   大殿的门没有风,无人推,自动的敞开,明媚的阳光中,走来一位身材信长,身穿袈裟的和尚,炙热耀眼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时格外的柔和,他光亮脑袋上似有七彩的佛光,一路走过,四周的人跪倒一片,虔诚的祈祷着,亲吻他走过的地面。   好吧,曾柔眯着眼睛看清楚佛子的容貌后,只有一个想法,逆推之路何其的艰难?   佛子长的……怎么说呢,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佛子能满足任何女人对美男的幻想,就算是曾柔有心啃了这颗内草,但他们之间天差地别。   皇帝看着佛子带起来的阵仗,他对佛子充满了希望,如今唯一嫩救他的人总算是出现了,皇帝失态般的起身,直奔迈入大殿里的佛子,“高僧,佛子,救朕。”   佛子的目光平和的越过直奔自己的皇帝,看向坐在高位的皇后身上,俊美的容颜弯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她很美,世人看重的是躯壳,佛子却能看到在她躯壳中藏有一道美丽,坚韧,骄傲,永不妥协的灵魂。   “娘娘,许久不见,一切安好?”   “啊。”   本来已经丧失希望的曾柔突然被佛子这句话弄愣了,见到佛子那一瞬间,曾柔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光芒万丈,清净污垢的佛子哪会是她可以逆推的?   曾柔想过人海战术,用人命填坑,可佛子让凡人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曾柔救不出诸葛云,却能一起被佛子收走,这些年她嚣张过,虽然没过足瘾头,但也不亏。   佛子对她的善意,是不是因为诸葛云的影响?莫非自己还有希望?眼前的佛子很诱人,曾柔忍不住像是饿了好久的人一样舔了舔嘴唇,亵渎……咳咳,阴暗的想着,亵渎佛子的快感,是任何都无法给于的。   即便最后被佛子收走,曾柔也想爽一把再死!   “佛子一路辛苦,请坐。”   曾柔平淡的指了一把在自己下手处的椅子,再怎么,她都无法让佛子压在自己头上去。   佛子拱手,手腕上的佛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谢坐。”   皇帝心沉底的沉入了深渊,为什么?为什么佛子和皇后关系会这么好?为什么佛子仿佛很欣赏皇后?难道皇后不是妖孽,是神仙?   “佛子,她是……她是……”   “陛下,贫僧知晓她是谁。”   皇帝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持不住,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推倒   皇帝倒下了,佛子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佛子同皇后似曾相识,皇帝只觉得身处幽冥地府,眼前一片黑暗。   曾柔道:“将陛下送到萧淑妃处,命萧淑妃和红贵人照料陛下。”   “遵旨。”   如今后宫里的奴才全部归曾柔调派,曾柔让她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今日伺候在曾柔身边的内侍和宫女反映比寻常时慢了半拍,追其原因……他们看佛子看呆了。   无论男女,在佛子的光芒下都会演化为尘埃。   “你若黑洞,可吸引世间一切精华光亮。”   曾柔眼里也带着几许的痴迷,对捻动手腕上佛珠的佛子道:“你为佛子,便不该出落的俊美非常,俊美绝尘引人癫狂,为何要修佛?“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推倒佛子,用药?不行,佛子身上有舍利,脑后有佛光,药物岂能进佛子的身?   用内功点了佛子的穴道,让他不能动?   想法有够天真,佛子身上的修为,足以秒杀曾柔。   强推是不成的,只能寻个别的法子,曾柔的盘算,在佛子清澈无垢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还是本色演出为好,在佛子面前耍小聪明,曾柔会被他轰得渣也不剩的。   这个时空有李清儿这样修真者,那么也会有佛子,也许尘世只是这个时空最低级的一个层次。   所以这个时空能能容纳下带各种逆天金手指的女人。   换曾柔前三世的话,多了这群妖魔鬼怪,时空也许会被弄乱套的。   佛子眉宇间有一颗殷红的红痣,俊俏的五官在红痣的衬托下越发的迷人,他身上不仅有佛光,还有一股有别于红尘其他男子身上的味道。   曾柔嗅了嗅,只是靠近他就有一种身处鸟语花香仙境的感觉,忍不住吐槽诸葛云,你看看你找的人?   曾柔也有所感觉,她世世轮回的对象,若是按照前世今生分析的话,她附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前世,她是作为后世人去拯救前世的,诸葛云同她绑定了灵魂契约,因此诸葛云的后世是佛子?   佛子捻动佛珠,丝毫没有理会曾柔的意思。   佛经虽然有净化人心的作用,曾柔听着只觉得心烦,她所拥有的能力在佛子面前太弱小了,在佛子面前,她仿佛怎么挣扎都没用,曾柔打断了佛子念经,“要杀要剐,你到是说一句话呐。”   千年南海檀木做成的念珠停止了转动,佛子将念珠重新带在了手腕上,抬眼看去,皇后曾柔的容颜尽收眼底,她是唯一一个在他念经的时候,还能斜歪着身体的女人。   她没穿皇后的朝服,简单,舒适,贴身的衣裙包裹着她丰满妖娆的身躯。   她说不上绝美的眸子闪过某种渴望,佛子能看透世人,世上的男女对他的企图心很重,然那些有邪念的男女只要被他看上一眼,他们便会后悔,会跪在地上忏悔对佛子的亵渎。   唯有她……他看了她,她依然用她那双渴望的眸子‘亵渎’他。   是亵渎?   佛子眉间的红痣红似滴血,红似耀眼。   他肯来尘世走一遭,并非因为被他镇压在佛祖舍利里的灵魂,也并非是因为皇上所请,尘世间谁主政,谁家的天下,于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他重修仅仅有二十年,但真正的年龄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凡间的变化,凡人的生离死别在他的记忆中无足轻重,修佛不容易走火入魔,被天魔所绕,也不容易产生心魔,但修为的进展却不快,立地成佛这种机缘,万年来没有出现过一例,他只在传说中听过。   在出山前,佛祖入梦,言明人间皇后是他最后一道的情劫。   佛子相信了,所以才会应邀出山。   来到皇宫门前,他看到了后宫方向怨灵妖气冲天,修真者,修佛者远避尘世,便是不愿意仗着优势欺辱凡人,后宫中的妃嫔显然在用优势欺负人。   弄得怨灵冲天。   佛子一怒之下,毁去了她们的优势,这才有了后宫妃嫔疯狂喷血的一幕。   太多人称赞过他这幅皮囊,皇后的称赞不是最动听的,他却记住了。   皇后问他,他会怎么对她……佛子若是明白的话,用得上念经?   没错,他抬一抬手,便可毁灭了她的灵魂,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可曾柔的灵魂是倔强的,骄傲的,永不妥协的,这样灵魂毁在她手中,他隐约间涌起一丝的不舍。   若是将她的灵魂也打入佛祖舍利中,佛子又隐约有点不悦……为何不悦,他不明白,也许是因为佛祖所言,过了曾柔的情劫,他才能正金身,修成大道。   “说话啊,佛子你到底会怎么对我?”   曾柔从用手撑着下颚的斜卧改为跪坐,佛子盘膝而坐比曾柔高那么一点点,曾柔第一次仰望着一个男人,自我安慰着,我这是仰望佛子,为了诸葛云,为了保命仰望佛子!不丢人,不丢人。   方才默不作声的佛子,让曾柔看到了一线的光明,诸葛云方才说过,没有男人能拒绝她,这句话曾柔是不信的,她在意诸葛云说的另外一句话,他们同佛子有夙缘。   企图夺舍的诸葛云被佛子压在舍利中,并没湮灭诸葛云的灵魂。   她若是大胆一点,会不会迎来生机?   死亡是最坏的状况,曾柔不具备重新攻关的技能,但怎么找死,是爽死,还是懦弱的死去,曾柔是可以是可以选择的,哪怕在实力高深莫测的佛子面前,曾柔也不准备就此屈服。   怎么对她?   佛子感觉曾柔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他突然回忆起转生重修前被天魔女诱惑的画面,曾柔同天魔女差太多,没有天魔女妩媚,没有天魔女漂亮,比天魔女穿的衣服多……可为何他会想起害得自己转生的天魔女?   “阿弥陀佛,贫僧……贫僧……”   “你身上的味道是佛香么,好好闻。”   曾柔的鼻尖同佛子近在咫尺,离着近了,更发觉‘亵渎’‘勾引’佛子的快感,离着进了,佛子更显得俊美诱人,曾柔嗓子干干的,她不是色女啊,怎么此时觉得佛子好诱人,她想将佛子一口吃进去……   “你为火焰,我为飞蛾,哪怕明明知晓会被火焰化为灰烬,我也想亲近你呢,佛子!别修佛了,同我在一起吧。”   佛子眉间的红痣血红锃亮得如同灯泡,他一向坐如松柏的身体被曾柔逼退了一步。   曾柔抬起手臂,手指伸向佛子眉宇间的红痣,保养得极好的指尖似穿破了时空,佛光的阻隔,穿透空气的屏障,只为了抚摸那颗耀目的红痣。   ”别动。”   “阿弥陀佛。”   佛子如何能不动?   他念着佛号,起身躲开了曾柔,“皇后娘娘……”   曾柔心中闪过窃喜,越发的主动了,诸葛云,为了你我连脸面都不要了!   她运起内力,一个飞扑,直接撞进躲闪不及的佛子怀里,双臂揽住佛子的肩头,仿佛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浮萍死死的缠着佛子,“小和尚,让我亲一亲你可好?”   佛子手足无措时,身体的劲力爆发,碰,碰,碰,曾柔缠着他的手臂如同被锋利的小刀切过一般,伤痕累累,鲜血从伤口处滴落,染红了佛子袈裟下的白色僧衣。   “放手!”佛子恼怒的说道:“你想被锋刃千刀万剐么?放手!”   被锋刃刮伤的伤口疼不疼?曾柔可以肯定的回答,疼死姑奶奶了。虽然伤口不深,但很多道伤口让一百余年没受过伤的曾柔疼得h只想哭。   千刀万剐,并非虚言,空中的风化为锋刃在曾柔双臂上来回划过,   “小和尚……”曾柔恬淡的一笑,双唇凑近了佛子额头的红痣,喃喃说道:“我必须留下你,你体内有他……无论如何,我也要破了你的金身救他出来!哪怕我被你千刀万剐,哪怕你现在就杀了我!”   “曾柔!”   佛子眉间的红痣被她柔软,香甜的嘴唇扫过,护体锋刃自然割伤了她的嘴唇,红红的,热热的血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佛子比方才少了几分的佛性,多了几分被红尘的味道,他俊美的脸庞近乎于妖艳。   “啊。”   曾柔的身体从他怀里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到墙前,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了曾柔撞上墙壁的冲力,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只轻柔的手掌托起曾柔的身体,让她轻如翎羽般的落地。   她身上的伤口鲜血淋淋,染红了地上铺陈的白色长毛毯子,曾柔扬起脑袋,含笑看着捏着佛珠,俊脸微红的佛子,当着他的面,回味般舔了舔嘴唇,其实除了鲜血外,曾柔什么味道都尝不到,让她舔舐嘴唇的动作,有股说不出的妩媚诱人。   佛子目光中多了几分的不同,他看起来同往常没有区别,其实他自己也不好过,强行压□体里舍利子中灵魂的暴动,佛子手了内伤咽下了几口鲜血,他们彼此的牵绊这么深么?   “我……不是色女。”   曾柔翻身坐在了地毯上,目光直直的落在佛子身上,摸了摸脸颊上被风刃割伤的伤口,佛子的实力远不是她能抗衡的,这个时空应该是仙佛的世界吧。   “在接近你佛子的时候,我想要吃了你,强上了你,我……我被你的美色所诱惑了,想着亵渎佛子……”   曾柔的衣裙翻滚着,宽大且被风刃割得支离破碎的衣袖四处漏风,但依然飞舞着,明明她弱小的佛子弹弹手指就能击垮,佛子却抬不起手指来。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的美色,喜欢看你因为我而破功。”   “割伤我的风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惧疼痛,不惧伤口,不惧牺牲性命,执意靠近你并非是因为我上面说的理由!”   “只是因为我能救下诸葛云!”   曾柔嘴角翘起,手指因为伤口的疼痛而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拢住了头发,“只是因为他!所以说佛子,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你将我的灵魂也手进你的舍利里,否则你会经常性的被我骚扰!直到你能放出诸葛云!”   曾柔曾经也鄙视过为了爱人,不顾自己性命的人,也鄙视过不懂得爱自己的人,爱情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换做以前,她会说出自然是自己比较重要,没有爱情,一样可以活着,自然会找到爱自己的人,可没了性命,她什么都剩不下。   此时曾柔却愿意承受痛苦,舍弃性命,尊严,骄傲……四世轮回,将尽二百年的陪伴,曾柔已经同他融为一体了,她就是他,他不好过,她再也找不到爱人了,活着同死没有区别。   佛子胸口的金光闪动,柔和的光芒直冲曾柔,温暖的金光包裹住曾柔伤痕累累的身体,曾柔感觉自己仿佛处在温暖的泉水中,自己的身体不能动,被一双手轻轻的抚过,‘小柔,我的小柔。’   “诸葛云。”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就是佛子!小柔,别怕。’   曾柔身上的伤口极快的愈合了,愈合后的肌肤比以前更温润有光泽,细腻白皙的如同用了神水洗涤过一般,曾柔舒服得哼了一声,身体软软的倒下了……   佛子等到金光修补完曾柔的身体后,才慢慢的捂住了胸口,金色的光亮重新飞回他的身体里,“谁说,你是贫僧?”   ‘哈哈,佛子,你不是我么?’   “不是。”   ‘狡辩,若是你我不是同根而生,我怎么会倒霉到刚一出现就撞进了你的身体里?如果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只对小柔用佛光普照?风刃虽然弄伤了她,可也洗涤去她身体里的杂质,如果我不是你,你怎么会容许小柔亲上你的本身?’   ‘羡慕我吧,小柔是我的,她只爱着我!’   “羡慕你?诸葛云,你是该羡慕贫僧才对。”   佛子挥了挥手臂,躺在地上的曾柔凌空飞起,她的身体飘落在床榻上,被子自动盖在了她身上,“是你将她送到贫僧面前,她不是要勾引亵渎贫僧么?别管为什么原因,她会……”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诸葛云嘲讽之心更浓,‘我只会心疼她,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每一世,他同曾柔都是半路相逢,他并不在意小柔在同自己相逢前有过多少的男人。   佛子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用力,佛祖舍利彻底封闭了诸葛云的声音,看了熟睡的曾柔一眼,佛子转身离去……突然不想听诸葛云说话。   佛宗是皇朝的主要信仰,佛子驾临,满朝文武,后宫的人全部顶礼膜拜佛子。   佛子可在宫中任意行走,他去了修建在皇宫中的佛堂,盘坐在金身佛祖塑像面前,默默念诵着心经。   ……   皇帝被送到了萧淑妃的寝宫,他刚刚从打击中苏醒,只见到萧淑妃扑了过来,对着苏醒皇帝的脸颊抓了两把,张牙舞爪的哭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佛子请过来?为什么?”   萧淑妃好不容易修了积分,可以打开空间里的秘宝,眼看着可能有功法出现,萧淑妃也有了翻身的希望,有了向曾柔报复的希望。   一切都随着佛子的到来而破灭了。   不仅空间被佛子毁了,她还得永世不得为人。   萧淑妃恨不得掐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皇帝。   皇帝刚刚苏醒,他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他被萧淑妃挠得满脸开花,听见萧淑妃的话后,皇帝的沮丧怒火也喷发出来,男人到了力气永远比女人大,皇帝一把推开了萧淑妃,萧淑妃后退几步,摔在地上,胳膊,双腿被地面磕得红肿,她呜咽啼哭着:“你敢打我?你个种马没用的皇帝敢打我?”   “我真是瞎了眼,才进宫侍奉你!你还以为你自己是皇帝吗?你如今跟种马没有区别,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给皇后娘娘生出一个满意的皇子来!哈哈,男人做到你这份上,还不如死了干净!”   “佛子,你将佛子请回来,落得好处了?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为什么要请佛子?”   皇帝一听这话,怒火攻心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们这群妖孽,朕用得上请佛子出山?你们毁了朕的一生,毁了朕的江山!”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骂着,一边同萧淑妃厮打在一起,“你不说爱朕么?你一直混弄朕是吧!”   “没用的皇帝,还想说获得我的爱?”   萧淑妃打不过皇帝,但她是有帮手的,“李清儿,红儿,李昭容,你们还在一旁看着吗?是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是他让我们永世不得为人……此时不揍他一顿出气,更待何时?“   “上啊,左右他也是个废物的种马男,皇后娘娘是不会管他的。”   “没准皇后娘娘会更开心他打呢。”   李清儿等人互看了一眼,以如今的状况来看,皇帝翻身无望了,佛子明显不会收了曾柔,她们即便在皇帝面前讨好,处处卖乖,一样落不得好。   皇帝请来佛子,毁了她们生生世世,她们如何不怨恨皇帝?   人在犯错的时候,总是会先想到是别人的错,萧淑妃等人会先推卸责任,认为都是皇帝的错,不是皇帝,她们不至于如此凄惨!   一个女人对付皇帝困难了一点,一群女人对付一个皇帝,相对来说就容易了。   几个人厮打成一团,此时李清儿等人在没有往日的风范,没有对皇帝的爱情,她们下手很重,皇帝被她们挠得鲜血淋淋,“泼妇,泼妇!”   皇帝后悔极了,他怎么没看穿她们的虚伪?   什么只是爱他?什么是想陪伴他?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们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   此时疯狂攻击皇帝的萧淑妃等人,才是最为真实的,皇帝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悲凉凄然,被这群女人给耍了固然他会感觉到屈辱,后悔,可他更后悔的一件事是失去了对朝政的掌握!   如果他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哪怕她们不是真心对待自己,依然会在自己面前装深情,他依然可以享受她们的侍奉。   真情和假意对皇上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也不过是眷恋享受她们的酮体而已。   至高无上的权利被曾柔夺去,皇帝如何能不恨?   萧淑妃等人没往日的风度,皇帝又比她们强了多少?皇帝也如同最最粗俗的莽汉,挥舞着拳头,同女人们战成一团。   皇帝身边的人纷纷退了出去,如今皇帝身边的奴才都是曾柔安排的,他们对曾柔忠心耿耿,心知皇后娘娘看到皇帝这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因此他们自然不会上前帮忙。   在皇后主政这几年中,王朝百姓安居乐业,官场少了许多的贪污,王朝法制健全,国富民强,皇宫的奴才也有了人权,因此在他们和普通老百姓眼中,皇后娘娘就是活菩萨,请皇后娘娘做女皇的呼声也不小呢,曾柔一直没有答应。   “皇后娘娘有命。”   屋子里掐架的人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拳头,立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娘娘吩咐,今夜请陛下宠幸萧淑妃,红贵人,皇贵妃在一旁伺候,按照太医推断,今夜萧淑妃和红贵人最为适合受孕!”   “不赶,朕不干!”   皇帝浑身是伤的冲出来,“朕要见皇后!朕要问问她,到底把朕当作了什么?“   “陛下息怒,娘娘说,这是为了优生优育,为了新出生的皇子是聪明伶俐的,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况且您也喜欢萧淑妃和红贵人,您为了她们,没少冷落后宫,冷落皇后娘娘。”   “曾柔……你不得好死,朕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皇帝被内侍劝进了屋子里,萧淑妃等人一样欲哭无泪,成王败寇,曾柔也太恨了,这比杀了她们还难受!她们不敢死,死了下辈子不得做人……还是活着吧。   “娘娘说过,陛下不是你们所求的?”   ……   佛堂冲,佛子抓住了盖在自己眼睛的手臂,冷生道:“曾柔,别逼贫僧杀了你!”   “你不会舍得的,我说过了,只要我活着就会不停的骚扰你。”   曾柔环住了佛子,这一会虽然也有风刃,却无法割伤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佛子的耳朵,“本宫要了你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开了一个新坑,换夫记,一个很有爱,很有趣的故事,恳请大家光临,十号开始更新,文案上有连接,求收藏,求包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吃肉   要了你如何?   她当她是谁?   佛子的耳垂被她含进口中赏玩……柔软的舌头描绘着耳垂的轮廓,尖细的皓齿时而碰触到肉嘟嘟的耳垂,佛子后背从末端涌起一丝的热流,又苏又麻。   并非不想摆脱,他移动不了。   曾柔一直注意着佛子的动静,双手轻轻的对佛堂外的梅子打了一个手势,梅子低头领着四名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的小太监将一面镜子太入佛堂,安放在正对着佛子和皇后娘娘的地方。   放下了镜子,梅子和小太监飞快的退了出去,梅子记得关上了佛堂的门。   他们同时向西方跪倒,向佛祖忏悔,忏悔他们助纣为虐,忏悔他们帮着皇后娘娘诱惑佛子!   在忏悔之于,他们不由得想,方才偷瞄过的情景……缠在佛子身上的皇后娘娘媚而不俗,调戏佛子仿佛是那么的天经地义……佛子呢,他是正在煎熬,还是无动于衷?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他们交缠在一处的样子。   曾柔布置好一切后,更为大胆,她的吻已经从后亲到了佛子的脸颊,他的皮肤对曾柔还要好,细腻,柔滑,天性十足。见镜子里佛子一直闭着眼睛,平静无波的俊脸似没有任何的波动。   “佛心么?”   曾柔甩开了罩在她身上的迤逦垂地的长袍,露出里面穿得紧身衣,黑色的皮衣皮裙,腰间挂着一串宝石腰带,一颗如同佛子每间红痣的宝石垂在她露出的肚脐处,盘起的青丝披散下来,曾柔此时充满了魅惑。   她赤裸着双足,根根如玉晶莹的脚趾前端染上了黑色,紧扣的脚指甲如同黑曜石一般透着性感。   为了这身行头能诱惑住佛子,曾柔准备了好几日。   曾柔综合分析了一下,现代的诱惑勾引方法可能对佛子更效果。   佛子有如今的修为,魔女,仙女什么的见多了,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曾柔自认没魔女妖媚,没仙女纯真,只能另辟蹊径发挥自身世世轮回的优势。   无论在什么状况下,曾柔都会冷静的分析优势和短处,取长补短……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佛子感觉到怀里一沉,慢慢的睁开眼睛,曾柔已经坐在自己的怀里了,一身从没见过的衣裙……这是衣裙么?天魔女穿得都比她多,还不如不穿……佛子的呼吸略有不稳,如果不穿的话,他不知于如此,偏偏她穿了……佛祖说得没错,曾柔是她的劫难。   曾柔紧贴着他的胸口,仿佛听着他的心跳声,娇媚且欢快的说道:“佛心动了呢,宝贝,看我美吗?”   当年,他因为天魔女转世重修,那时他都没想像现在这么的不舒服,怀里的人如同一团火,他明明晓得应该推开曾柔,手臂如同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佛心,没错,他的佛心为曾柔所牵动。   是因为身体里诸葛云的影响么   是么?是么?   他同诸葛云确实是一个人,在转世重修前,他将自身的贪婪,疯狂,屠戮,凶残,仇恨等等一切负面的情绪借此机会从身体里剥除,这些负面情绪进入了轮回隧道,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碰见已经重塑人格的诸葛云。   没想到,诸葛云因为曾柔而活了过来,成了另外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他们可以说是兄弟。   重修后,因为他身上只有佛心,纯粹至极的佛心,他比任何人修行的都要快,佛子绝非浪得虚名,在佛修时,他也是最最顶端的存在。   有佛光和佛祖舍利护体,他离着的证大道也不过只有一线的距离。   诸葛云撞进了他的身体里,他一样很意外,曾柔牵动能牵动她的佛心,让他更意外。   他本有信心便是今生再碰见天魔女,他不会再被天魔女莺魅惑。   在看破佛家最有一道佛揭时,他没碰到天魔女,也没能成就佛位,原来……他成佛的关键落在了怀里的曾柔身上。   他眉间的红痣亮如心头血。   镜子里他怀抱着曾柔……佛子突然抓住了曾柔袭击自己□的手臂,“够了。”   “你晓得为何你们佛修总是会被魔女诱惑么?”   “不知。”佛子怔怔的看着曾柔,莫非她晓得?   “因为你们的佛性。”   曾柔笑意盈盈的靠近佛子,魅惑的笑道:“修佛,修得是忍功,扫地不伤蝼蚁命……呵呵。”   吧嗒一声,曾柔的吻落在了佛子的嘴唇上。   “我亲了你,你会杀我么?佛子大人,你是不是得感化我?来吧,来感化我吧,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体有多需要你!我的内心有多渴望你……佛子……”   佛堂的窗户像是无风而敞开,曾柔身体凌空飞起,顺着窗户直接落入佛堂前面的莲花池中,扑通一声,曾柔浑身湿透了,回头看向佛堂,碰,窗户关上了,佛子念经的声音从佛堂里传出来……   曾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摸到他的命根子了,该死的,他的戒心很大。   不过从她落入莲花池中可知,佛子并无杀她的心思。   是因为兴趣,还是别的原因?   佛子可是皇朝上下的偶像人物,曾柔舔了舔嘴唇,也许在她诱惑佛子的时候,可以借着佛子的威名梳理皇朝,如果让皇朝百官百姓都知晓,佛子站在她这边,曾柔确信那些私底下的保皇党们会彻底的老实下来。   她虽然不怕保皇党颠覆江山,但这群保皇党时不时的跳出来,也很烦人的。   “娘娘,您没事吧。”   梅子心惊胆战的看着在荷花池中笑容诡异的曾柔,弱弱的问了一句,“佛子……”   “他害羞了,下次本宫会更努力一点!”   曾柔走出了莲花池,皮衣缩水后更加的贴身,梅子和周围的内侍纷纷垂头,不敢看皇后娘娘。   他们心里对皇后敬佩的不行,敢于诱惑佛子,说佛子害羞的人,都是神人吧。   曾柔披上了外衣,她的好身材可不想秀给外人看,口中喃喃的自语,“下次,下次,难道玩萌系的诱惑?本宫的岁数实在是不适合玩萌系啊。”   御姐熟女才是王道!   曾柔秉承着不间断骚扰佛子的念头,一直出现在佛子周围,原本曾柔以为这么做会觉得自尊心稍稍有损伤,每一次诱惑佛子,她都觉得很愉快!   见他对她无可奈何,见他为她红了脸庞,见他只能将她一次次的搬离开。   曾柔玩得很快活。   在皇帝和后宫妃嫔都快被她玩坏了的时候,诱惑佛子是她唯一的娱乐了。   在诱惑佛子时,曾柔也在努力的找寻能克制佛子的办法,逆推佛子,也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嘛……曾柔对佛子有欣赏,但为了达到解救诸葛云的目的,阴险,下毒等手段曾柔并不介意用在佛子身上。   她只认识诸葛云,佛子谁哪个?   “阿弥陀佛……”   在又一次诱惑失败后,佛子第一次卡住了曾柔的脖子,清澈平静的眸子闪烁过一抹的愤怒,“你对贫僧用毒?”   “你没中招呀。”   曾柔反倒平静相对,手掌盖在他的胸口,“怎么?生气了?舍不得我了?还是后悔了?”   佛子只要稍稍收紧手臂,她的躯体,灵魂都会被他碾碎,用蚀骨的毒药……多少年他没被旁人这么算计过?   “贫僧留下你,是对是错?”   “不知道呢。”   “曾柔……你为了他什么都不怕?”   “没错!”   曾柔抬眼同佛子的目光相碰,“不是为了诸葛云,还为了你不成?就是那么回事儿,总不能因为你是佛子,就能给女人特别的享受,也许……”   她的目光向下移动,越过他的胸膛,小腹,落在佛子两腿中间,意味深长的笑道:“也许你是绣花枕头呢?长得虽好,但那处不必旁人好!”   佛子:“……”   “你也别太在意了,绣花枕头的男人其实挺多的。”   曾柔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佛子,紧紧的帖服着他,慢慢的在两人中间引火,“你说,本宫现在缺少男人伺候么?你信不信,本宫下令送美男入宫,全天下的人不敢有半句埋怨?”   “你将贫僧同庸俗的俗务相比?”佛子是骄傲的,在气愤时,他还记得抓住了曾柔袭击自己的□的手。   “你先是男人,才是佛子!”   曾柔趁着佛子发愣时,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吐气,喃咛道:“怕本宫碰?你是不是个男人呐?”   “住嘴!”   “本宫偏要说,有本事你将本宫的嘴封上?”   该死的,曾柔瞪了佛子一眼,他真将自己弄哑了,曾柔鄙视漫天神佛,鄙视让自己轮回打怪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自己同佛子这样重量级违背凡人规则的人交手?   隐藏boss不好对付。   早知道她在皇宫副本中刷得慢一点了。   曾柔双手搭在佛子的肩头,狡猾的一笑,接着她吻着佛子的喉咙,吻慢慢的下滑,他的胸口,腹肌都没放过,时重时轻的吻落下来,曾柔的腰弯了下来,似打算跪下……   不能说话的嘴,不耽搁另外的一个功能的使用。   “你留不得了么?”   “……”   曾柔可以感觉出佛子的身体僵硬了,他的心跳也比平时要快许上许多,他动情了吧。再接再厉……突然曾柔眼前一黑,完了,佛子用了暴力手段!   再一次诅咒老天爷!   实力相差太远,逆推之路何其漫长?   佛子怔怔的看着晕倒在怀里的曾柔,手指不由得自主的点在了她的眉间,杀了她何其容易?又何其的困难……佛子发觉早就被剥离的贪恋又出现了。   默默的颂了一声佛号,如果她是佛祖给自己的最后考验的话,自己能过得了这一关么?   以前他有信心不会被外物所困扰,如今他犹豫了。   唯有他自己才晓得,方才曾柔亲吻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俯身将曾柔拦腰抱起,这回他没用摔的,也没用施展神奇,将曾柔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缠在手腕上的檀木佛珠轻轻的划过了曾柔的脸颊。   红得耀眼的嘴唇,又甜,又软,明明曾柔做着最为邪魅轻浮的动作,但佛子却只能感觉到美好,纯粹。   在床榻边停留了一会,佛子转身离开了,白僧衣上沾染着的口水吹干了,并没在僧衣上留下任何的印记……风过尚且有痕迹,佛子如何想的,谁也说不清楚。   ……   清晨,曾柔再一次睁开眼睛,清了清喉咙,她又能发出声音了,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曾柔对着镜子伸了个懒腰,“活着真好。”   昨夜在昏迷前,她怕佛子将自己给宰了。   虽然说为救诸葛云,她不在意牺牲性命,但是能悠哉活着,谁想死啊。   曾柔似有所感的摸了摸被佛子碰过的眉心,最近逼佛子逼得有点紧,乘胜追击固然好,可万一惹毛了佛子怎么办?   一张一弛,松弛有道,才是上策。   “梅子,最近陛下的龙体怎样?”   “尚好……”   梅子偷偷的看代替皇帝批奏的皇后娘娘,曾柔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梅子试探的问道:“您想让陛下龙体有恙?”   “本宫想册太子辅政……”   曾柔对玩坏的皇帝和萧淑妃等人没什么兴趣了,“不对,本宫想让陛下传位了,他做太上皇吧。”   “……”   梅子想到皇帝如今的状况,心中有点戚然,纵观历史,哪怕有权臣当道,也没有哪一位皇帝做得这么窝囊,莫怪皇后娘娘说,实力决定一切。   皇后娘娘又治国才华,又有压倒皇帝的能力,自然皇帝反抗不了皇后娘娘。   “册立帝王,废除帝王,嗯,挺有趣的,顺便也让天下对本宫看不顺眼的人知晓,陛下的皇子的能力到底如何……哼,如今皇朝鼎盛,偏偏有些人,端起饭碗时叫本宫,放下饭碗骂本宫!”   “他们有得吃喝,享受太平不就好了?偏要逼本宫……”   曾柔将折子很快的处理好,“发到内阁,以后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首辅处置了也就是了,梅子,你去给首辅传话,本宫给他的俸禄银子,不是让他做应声虫的。”   “是,娘娘。”   首辅也难做,所有皇帝都生怕自己手中的权利被大臣分薄,可皇后娘娘当政后,权利放开了很多,有些事情,皇后娘娘根本不出声,只让首辅和内阁去做。   皇后最近仿佛对律法很有兴趣,总是召见司法衙门的头头,据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意图让司法,立法独立开来。   这几年随着曾柔对皇朝改革的深入,有新型的阶层出现,这群人是皇后娘娘最最忠实的拥趸!他们开始在朝野上下发出了声音,他们明白若是皇后娘娘出现差错,他们会被旧势力碾碎的。   曾柔在朝野上下结了一张涵盖整个皇朝的利益网,她同样代表着几个阶层的利益诉求。   反对皇后,就是同一群人过不去。   所以说曾柔主政天下的位置越来越稳……除了很念旧情且在曾柔实行的新政下郁郁不得志的保皇党们,没人会想念皇帝!   皇帝在后宫中生皇子,还是不错的。   让皇帝禅位,在皇子中挑选下一任皇帝,曾柔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再加上皇朝南边有水患的威胁,曾柔彻夜的在御书房,每一道指令发下去,曾柔就有可能救下很多人,让皇朝少受殿损失。   她政务繁忙,自然没再去骚扰佛子。   恢复了清静的佛子,此时心却乱了。   佛子能感受到气运在曾柔身上,天下气运恰好能吸引佛子,曾柔……佛子习惯了她的骚扰,冷不丁不见她人影,他心底有些空荡荡的。   在世间行走,很少有人能让佛子介怀。   曾柔做到了。   也许是因为诸葛云的影响,也许是因为气运,也许是……佛子从佛前起身,走出佛堂,他根本不需要问曾柔在何处,闻着她的味道,佛子就能找到她。   深夜,御书房灯火通明,大臣们进进出出的,将最新的状况承禀给皇后或者听皇后的命令。   佛子修行了很多年,但一个人间皇朝的运作,他不懂,也不明白,站在御书房外见杀伐果断的曾柔游刃有余的处理更方面的问题,佛子的眸子深邃了许多。   她比以前消瘦了一些,很累么?   永不妥协的灵魂,越发的耀眼夺目……也越发的甘甜。   曾柔耳清目明,佛子尽力隐藏起气息,可他体内有同曾柔生生世世相关的诸葛云,佛子到御书房门外时,曾柔便知晓了。   看来她前一阵子的骚扰还是有效果的。   有人说过,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对女子的杀伤力最强,认真工作的女人呢?   是不是也能让佛子感受到不同?   女子可不是光凭母爱,亲子互动的慈爱,吸引男人。   刚开始处理紧急事情的时候,曾柔想着怎么展现自己独特的风情给佛子看,后来事情越来越多,曾柔渐渐的忘记了御书房外的佛子。   或是对着大臣大发雷霆,或是强横的命令大臣按照她的意思做事,或是冷血的下令剿灭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   曾柔暴躁,易怒,强硬,毒舌……等曾柔想起来佛子还在时,她已经没脸面可丢了。   曾柔手臂撑着额头,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的弹动着,怎么办?好像表现得过火了,方才她简直跟个女暴龙一样,四处喷火……以佛子清静的性子,怎会看得上喷火的女暴君?   好不容看到希望,是不是……是不是破灭了?   ”很累么?”   “嗯。”   曾柔听见佛子的声音,忙抬头看去,他依然是那串白色僧衣,外罩袈裟,俊美到极致的脸庞依然平静,眉心的红痣光泽上差了几分,手腕上依然缠着佛珠,佛子身上的味道,该死的好闻,嗅一嗅,好像就能驱散一身的疲倦。   曾柔身体靠近了柔软的垫子里,倦怠般的垂着眼睑,喃喃的说道:“很累,累心,累神……”   她是装的!   是装出来的!   佛子默念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走到她身边,伸出隐隐闪着佛光的手掌,盖在了曾柔的脑袋顶端,佛光可以驱散她所有的倦怠和负面情绪。   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   他偏偏很高兴的做了,为社么?   曾柔抓住了他的手掌,微微用力将佛子拽进宽大的椅子上,在他反映过来之前,曾柔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宝贝,张嘴!”   “阿弥……”   “你是故意然本宫吻你是不是?”   曾柔的舌头勇敢的挤了进去,唇舌交缠,佛子想要推开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曾柔翻身骑在佛子身上,追着他,纠缠着他,加深热吻……   佛子的手臂慢慢的握紧了椅子上的垫子,眼睑无力的低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亲吻着自己。   当曾柔的手抚摸上他的胸口时,佛子突然推开了曾柔,碰的一声,曾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曾柔撑起被摔得很疼的身体,笑道:“明明你也很享受的,佛子大人,何必挣扎呢?”   “再有下次,贫僧一定会让你神形俱灭!”   曾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佛子已经没影了,摸了一把嘴角血色,但她看不到佛子红红的耳根么?逆推他只差了一点点……   逆推的进程很顺利,如此一来,该下重药了!   ……   有过了半月,某一日佛子突然心潮涌动,捂住了胸口,怎么回事?是曾柔有危险?   他快速起身,一瞬间赶到了曾柔身边。   奢靡的宫室,溢满了淫靡的香味,曾柔同两名俊美的男人靠在一起……佛子看得出那两名男子已然被曾柔撩拨的动了情,曾柔妩媚的小眼神瞄了佛子一眼。   靠在美男的胸口,曾柔向佛子站的方向说道:“本宫不缺男人伺候,本宫唯一想直到怎么才能诱惑男人,让他们推不开本宫……佛子,你上次推开本宫,本宫很生你的气!等本宫有了经验,再同你说……”   佛子见男子解开了曾柔的衣服,一甩袖口,两名美男直接飞了出去,他瞬移到曾柔身边,想要帮她扣好衣扣……曾柔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了巧劲将他压在身下,舔了舔嘴唇道:“媚药对佛子你没用,可本宫用了很多很多的媚药,你把他们弄走了……我岂能放过你?”   “今日是本宫吃肉的日子呢,佛子,你就从了本宫吧。”   “佛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一世就结束了。   桃子在想用不用将后面三世的设定写成番外篇呢。   泪,好不容易设定的大纲,不写有点可惜,可是写了有人看么?   修真卷,曾柔狂扫修真世界的种马,各类逆袭的女人。   古代卷,是一个关于白月光的故事。   现代卷,曾柔为天之娇女,遭遇重生官场男主。   写还是不写?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泪!其实篇外不会太长,每一卷也就两三章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结局   烛影横斜,幔帐缓缓的垂落。   奢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佛子同坐在他身上,缓慢解开他僧衣的皇后。   皇后曾柔此时艳若桃李,眉宇间蕴含着喷薄欲出的欲!望,往日冷静从容的眸子此时恨不得将佛子一口吃进肚子里。   为了对付佛子,曾柔用了许多种媚药,即便是佛子用外力一时半会也化解不了多种类的媚药。   曾柔的身体虽然比寻常凡人强了许多,但她一样承受不了佛光。   如果佛子用佛光驱散曾柔身体里的媚药,极有可能震散曾柔的灵魂,毕竟她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融合度上比不上原来的曾柔。   “为了诸葛云,你不顾性命了,是么?”   “嗯。”   曾柔颤抖的手指费力的解着他的僧衣,上好宝石精雕细琢出来的衣扣缓缓的解开,佛子的胸膛略露,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曾柔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盯着他胸口挺立的红果果,“美色当前,佛子,得罪了。”   她俯□躯,绵密的吻如同雨滴一般落下,尽情的品尝佛子的美色……   佛子一直缠绕在手中的佛珠被自己的内力震碎,千年檀木的佛珠散落在床榻上,眉间的红痣此时也蒙上一层情欲的味道,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他晓得这是自己走火入魔的千兆。   转生重修二十年,再一次倒在了最后的关头。   他不知这一次他是不是还有运气能转生重修?   曾柔饥渴难耐,有强势的含住了他胸口的乳!首,他慢慢的抬起了手臂,环住了曾柔的细腰,洞察一切的眸子逐渐的暗淡下来,罢了,她是为了诸葛云……她为了诸葛云可以不怕丢脸,不怕尊严丧尽,不怕牺牲性命,不怕被欲火焚身……   他却容不下曾柔被别的男人碰。   他心疼在自己身上求欢的曾柔。   舍不得……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无法灭杀曾柔,不是因为身体里诸葛云的影响,而是他舍不得!   当曾柔握住他火热的欲望时,他打了一个机灵,抬手拽起曾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吻了曾柔的嘴唇,“别忘了我!”   曾柔愣住了,别忘了他?   不知怎么,曾柔有点做下去了。   破了佛子的佛身,诸葛云就能在他身躯里复活,可佛子呢?他会怎样?   曾柔感觉到这个苦涩,又甜蜜的吻,“我……我……对不起。”   佛子爱怜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他是我兄弟,我占据了一切美好的品质,最后却被他……被他吞噬,也许这就是报应。”   曾柔对他们两人的吸引力,超过了任何人。   佛子搂紧曾柔,轻轻的翻身,男女异位,男上女下,他翻开曾柔的双腿,腰向前送去,灼热碰触到柔软潮湿的桃源,“曾柔,别忘了贫僧。”   曾柔想要挣扎,他却紧急的按住了她的腰,“我……我……”   “你还是很善良的,曾柔,你的灵魂那么美,你和他之间有着生世的牵绊,成全你们……贫僧并不后悔。”   “只是不要忘了贫僧!”   佛子将自己埋入她体内,坚定的,不曾后腿的走上了死路!   曾柔感觉胸口滴落了两滴泪水,闭上了眼睛,搂住了佛子,除了对不起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曾柔并没有觉得后悔,这次才是她最难过的一点,也许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   他们两人竭尽缠绵,在佛子射出所有之时,倒在了曾柔身上,曾柔感觉眼前金光大亮,佛子胸口的舍利飞出,曾柔看着在空中旋转的舍利,咬牙道:“我会记住你,我同诸葛云都会感激你的,佛子!”   “小柔不哭。”   诸葛云翻身而下,搂住了曾柔,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角,“小柔,不要哭啊,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一样的人,但曾柔却闻到了只属于诸葛云的味道,他回来了,回到他身边。真好!   “下次你在愚蠢的撞进哪个大能的身体里,我不会再管你了。”曾柔含泪的说着。   曾柔对佛子做得一切他都知道,受得委屈,他也晓得,诸葛云心疼曾柔,轻轻的吻着她,“好,下一次换我解救你!”   “不行,我宁可死了,你也是我一个人的,敢同别的女人同床,你就死定了!”   “……”   诸葛云见曾柔突然昏厥,抬头看着凌空旋转,佛光逐渐柔和的舍利,咬牙切齿道:“你没死?”   “阿弥陀佛,贫僧舍身成佛!”   舍利化为了佛子的身躯,他宝相庄严的出现在空中,盘膝坐在莲花佛座之上,莞尔一笑:“佛祖舍身喂鹰,贫僧为了你同他的生生世世的缘分舍弃肉身,换得曾柔的感激,功德修够,足以成就佛位!”   曾柔轮回四世,每一世她都如同怒放的牡丹,国色芳华,她杀过人,但也救下过更多的人,打造了四个太平盛世,传播先进,文明的火种,恩泽几百年。   功德,德行,才是成佛的关键。   佛子得到了曾柔的感激,自然证了金身。   空中飘荡起佛家的莲花瓣,空中弥漫着佛香,外面漆黑的夜空突然间佛光普照,全天下的百姓都看到了夜空中出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影子。   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接引佛光直射在皇宫。   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向着皇宫方向……   “贫僧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说的?”   “你不用羡慕我!”   诸葛云咬着牙根,佛子是故意的,故意让曾柔昏迷,让曾柔以为佛子为了他们的团聚死了,如此曾柔才有可能会记住佛子一辈子,临到最后,诸葛云又被自己的兄弟摆了一道,实在是……太可恨了!   佛子也太狡猾了!   “阿弥陀佛,贫僧告辞。”   在温润的佛光中,佛子淡淡一笑,曾柔心性坚韧,必然不会轻易相信诸葛云所言,天下百姓只会看到佛光,却不知他已经成佛,曾柔清醒后,没准还以为他化为了泡沫……如同她脑海里海的女儿一样。   诸葛云想要解释清楚,这辈子只怕是没机会了。   端坐在莲花台上,他舞动了身上金色的袈裟,“念在兄弟一场,本佛给你一个福利,以后你也许会感激本佛的,不过你要记得,曾柔很好,别再被别人抢走了!”   福利?这个腹黑的佛子,有什么福利给他?   诸葛云可不敢相信成就佛位还摆了自己一刀的人,“好走,不送!”   “阿弥陀佛。”   随着这一声佛号,一切都异状消失了,不过全天下的百姓心底隐约间多了一个念头,皇后曾柔乃天命所归……   后来诸葛云知道佛子做了什么后,气得差一点捣毁了佛寺,他的小柔需要佛子帮忙?   诸葛云轻轻的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脑袋上寸毛不生有点不舒服,身体是那位的,他便是还俗脑袋上只怕也长不出头发来,以那位的小心眼儿来说,诸葛云还俗也不容易。   虽说佛子一样给曾柔洗髓,让曾柔身体变得年轻,恢复了青春,但在曾柔的面容上改变不大,想来他也是怕曾柔被当作妖怪,诸葛云越想越是头疼,佛子这具身体年龄不会增长,这让他同曾柔之间多了几分的别扭。   诸葛云不在意,曾柔呢?   她会不会嫌弃自己?   曾柔遇见不公平时谁咒骂老天爷故意为难自己,诸葛云此时已经将佛子骂得狗血淋头了,这人就不想让自己好过!   一切等曾柔清醒后再说,诸葛云唇边带着笑容,贴着曾柔钻进被窝,真好……他又能同小柔在一起了。   虽说他不在意曾柔和佛子行房,但在佛子体内,他还是因为这事差一点吐血。   紧紧的扣住曾柔的腰肢,诸葛云暗自发誓,再有下次,他一定不会再愚蠢的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也顺便祈求漫天神佛,轻一点折腾,看在他同曾柔是一对苦命鸳鸯的份上,别再让他们轮回转世了。   清晨,一缕缕阳光洒落进来驱散了屋子里的淫靡气息,明媚的光线通过窗棂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晕……曾柔慢慢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绝美的佛子直直的看着自己。   曾柔目光转为茫然,诸葛云心沉入谷底,不会是那位走之前做了什么?   如果他让曾柔忘记自己,诸葛云就算将天捅出个窟窿,也要让那位好看。   “小柔……”诸葛云忐忑的问。   “本宫是叫曾柔没错。”   曾柔推了推诸葛云的身体,神色骄傲,“不过你是谁?为何爬上本宫的床?你是梅子找来伺候本宫的人?嗯?”   “……”   诸葛云漂亮的脸庞垮了下来,嘴角微微抽动,佛子!你该死!   他脸上多了一只调戏自己的手,曾柔轻轻的抚摸着诸葛云的脸颊,“长得不错,不过技术差了点,本宫昨天没享受到呢,改日……等你练好了,本宫在招幸你,如何?”   “……”   “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在后宫给本宫老实一点!”   曾柔趁着诸葛云发愣时,翻身而起,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在胸口雪白的乳!沟中间,心脏的位置,多了一颗朱砂痣……她的手指间轻轻的划过朱砂痣,背对着失落的诸葛云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扯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曾柔包裹住自己娇好丰盈的身躯,衣衫挡住了赤裸的香肩,“梅子,梅子!”   “小柔,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么?我是诸葛云!”   他拽住了曾柔的胳膊,漂亮清澈的眸子溢满了莫名的哀怨,“诸葛云呐,第一世,你是找王妃,我是上将军,第二世……今生你是皇后,我是佛子,无论身份怎么改变,我们的灵魂都没有变,小柔,再看看我,看看我……小柔……”   如果曾柔不记得他,他该怎么办?   指望着爱情世世轮回的人很可悲,可曾柔不记得他,他更可悲。   曾柔的手掌再一次放到了诸葛云的脸上,皮肤真好,比她要好很多,年龄什么的,不是问题是吧,诸葛云怎么都比她年老是吧……找个佛子做情夫,是很光荣的事情对吧,对吧!   “傻瓜。”   曾柔低头吻了吻诸葛云颤抖的嘴唇,“我就算是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你!诸葛疯子,你不该祈求这份感情,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呀。”   “你骗我?”   “谁让你白痴的撞上佛子呢?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诸葛云拦腰将曾柔拖上了床榻,压在曾柔身上,撕扯开她的衣服,“咱们是有一笔账得好好的算算。”   “诸葛疯子,住手,住手,本宫还要去上早朝呢,朝政……”   曾柔挣扎着,她的武力值再高,也高不过诸葛云,佛子成佛后,原本体内的真气都留给了他的兄弟诸葛云,因为同佛子同体,诸葛云自然也恢复了转生前的记忆,佛子是那位大能所有美好的品质,诸葛云是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分割时诸葛云也获得了一部分功力。   前几世诸葛云杀戮过重,煞气盈天,经过佛子的净化后,诸葛云本身带来的煞气转为了最最纯正的真元。   虽然这幅躯壳换了芯子,诸葛云并不比当初的佛子功力弱小。   他完胜,秒杀曾柔。   他有此功力,也不怕皇帝再请来高人为难曾柔……修仙不轻易不得理会凡人世界,诸葛云成了最最特殊的存在。   “放手啦,你属小狗的?别咬了!”   “还小柔咬我。”   诸葛云见曾柔已经情动,将自己狠狠的埋入她身体身处,光溜溜的脑袋散发着满足的气息,俊美到极致的脸庞却带了一丝丝的委屈,“你怎能骗我?”   “想不想做朕的皇后……”   曾柔也不再挣扎了,贴紧诸葛云:“这辈子,我在上,你在下,如何?”   诸葛云翻身,让曾柔坐在自己身上,吻了吻她的嘴唇,“皇夫!皇后太难听了!”   “诸葛云……”   “嗯?”   “我爱你!”   “我也是,小柔,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   梅子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主子压在佛子身上,两人耳鬓厮磨,说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懂的话……她扶了一把门框,应该震惊的,皇后真的将佛子压在身下……可为何她只感觉到他们在一起时很唯美?唯美的天经地义,唯美的她想哭呢?   ……   有诸葛云的支持,曾柔逼皇帝禅位的事情进展顺利很多,本来光凭曾柔自己的在皇朝的威信,她就足以在几年后登基为帝,有诸葛云,只是让登基的时间更短,进程更顺利。   “小柔,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啊。”   诸葛云为曾柔整理崭新的龙袍,穿在她身上,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甚是想就这么将曾柔压在身下……不对,是捧到身上面,诸葛云做过威压过皇帝的权臣,可威压皇帝的爽快,远远赶不上拥有曾柔!   今日是曾柔登基的好日子,可从一大早起来,曾柔就没顺气过,板着脸庞,让诸葛云很困惑,昨夜他们玩得太疯了?   谁让曾柔那些玩法让他控制不住呢。   “我想过册立皇子为帝王,然后再废了他,废帝多带劲儿,可惜现在……他直接禅位给我了。“   “……”   诸葛云嘴角微微抽动,有这样的吗?有吗?有吗?   “小柔“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禅位给你,不是更带劲?”   “说得也是。”   曾柔眼珠一转,笑颜如花,“我还有个惊喜给他呢。”   ……   金銮殿上,皇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妻子曾柔,他脸上灰白,胸口闷得生疼,如果不是他血气不足的话,只怕会喷血而亡。   “你不跪下听封么?”   “……”   皇帝感觉肩膀一沉,木纳的双膝跪倒,“臣……”   “朕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解除你同朕的夫妻关系,此后你只是朕的臣子,不再是朕的夫君,嗯,便是你做朕的妃子,朕也不要呢。”   “……”   皇帝身体瘫软。他能说什么?他又敢说什么?   佛子在旁边看着呢。   失败了,他这一辈子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如果不曾为帝,不会像他现在这么难受,他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朕不会让你死的,萧淑妃等人朕会赏赐给你,她们不都是想同你生儿子么,加油吧,安乐侯,朕要看看她们生出儿子后,能不能做上太后的位置。”   “朕只给你一个命令,二年添一子!”   以前皇帝在后宫中,被当作种马处理,但没有拿到朝臣面前挑明,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皇帝突然暴起,冲向曾柔:“我杀了你!”   曾柔一抬手,皇帝从丹壁上跌落到了金殿中间,皇帝,不,安乐侯嘴唇出血,“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安乐侯有恩于朕,朕哪会舍得要你的性命?朕的皇位既然从你手中得到,朕一定会好生的荣养你,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不过,安乐侯若是自尽的话,朕会非常非常的不高兴,朕不高兴,会死很多很多的人,朕想你的叔伯子侄只怕……你最好听话一点。”   曾柔还没虐够,怎么会让安乐侯就这么死了?   安乐侯丢了皇位,再让原本的皇族灭族的话,他哪还有脸面面对列组列宗?   曾柔不介意让安乐侯看到一点点希望,活着才是受罪。   几世的怨气,唯有今世最痛快,虐皇帝虐得最爽快。   自身的武力值决定一切。   虽然曾柔也算是被隐藏boss虐了一把,但今生曾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做了真正的女帝,纳了佛子为皇夫!   曾柔同诸葛云约定过,皇位将来还是会传给公主,当然要在公主真正有女帝资质的前提下。   诸葛云拥着曾柔,笑道:“小柔想得太远了,也许我们的女儿根本就不愿意做女帝,不是谁都像小柔一样,女儿也许会想找个像我一样的好丈夫!”   “你很好?”   “那是自然,我不好,怎么能让你爱上我?”   “你哪里好?”   “我的陛下,臣哪里都好!”   诸葛于横抱起曾柔,向寝宫走去,“一会我的陛下可以好好的看看,为夫哪里都是完美无缺的,小柔……我不介意和你赤!裸相见。”   “我还有折子没看呢。”   “一会我帮你看。”   “边疆不大稳定,有人打着除妖孽的借口兴兵……”   “没事,我过两日领兵去一趟,准保叫逆贼老老实实的向陛下认错。”   “还有……”   “什么都交给我,小柔,你这皇帝做得很轻松啊。”   ”呵呵,呵呵。“曾柔搂住了诸葛云的脖子,妩媚愉悦的笑道:“你当朕压住你,很轻松么?”   曾柔制定国策,改革民生,诸葛云是最好的护航和执行者,全天下只有诸葛云会毫无怀疑的相信曾柔,在诸葛云看来,天下皇朝不过是曾柔的另一个玩具罢了,玩坏了……他们就一起祸害别处去。   这个时空,可是有修正的。   让诸葛云遗憾的是,在曾柔主政天下的三十年间,他们再也没碰到任何一个大能,也没再找到修真者,曾柔生了两子一女,女儿果然不乐意做女帝,曾柔无奈之下将皇位给了能干的长子!   至于安乐侯,他一直生活在曾柔的淫威之下,到是没少生儿子,可有什么用?儿女多了,曾柔又不会负责养,婚聘嫁娶的费用,让安乐侯越过越穷,而且皇朝上下的人哪个敢同安乐侯府结亲?不怕被旁人笑死么?   安乐侯府的女人们……嗯,她们只有深深的后悔,后悔不该入宫,不该去刷皇后……   其实佛子并没能力让她们永世都做畜生,只是她们不知道,所以过得再辛苦,她们也努力的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一章最后的结局,接着放番外篇!每个篇外的章节尽量控制在五六章内,完全是为了爽快,不会有太多的铺垫,直接开始虐人。   番外篇的题目就是,曾柔大战各路种马!   咳咳,不喜欢的亲们就不要看了,篇外没诸葛疯子什么事儿,不过也许另有男主,也许没有,总之篇外是短小精干的故事,真正的爽文,以虐人为主!修真卷,古代卷,现代卷,咳咳,桃子争取写得爽快,大家看得也会爽的。   这类的快传文不少,桃子尽量写出不同来,嘿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完美结局   “曾柔,我爱你!”   “光头,我也爱你!”   睡梦中,曾柔习惯的喃咛着,顺便向身后依靠,总会出现在她身后的胸膛不见了,哐当一声,曾柔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屁股摔得有点疼,曾柔并没睁开眼睛,“诸葛云?光头?”   曾柔闭着眼睛胡乱摸着,咦?地面的手感不对,不是早已经习惯了青砖,地毯,而是……木质的地板?   此时窗户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鼓掌声音,随着鼓掌声,还有一群人热闹起哄的声音,“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小柔柔,快点过来看,有人向你求婚呢,小柔柔。”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曾柔睁开了眼眸,借着外面射进来的烛光,火光,曾柔看清了拽着自己的起身的二十岁的妙龄女郎,二百于年了,曾柔惊讶的看着熟悉又陌生,想念的人……是杨琳琳。   她最好最好的闺蜜,在她的丈夫劈腿,跟老板千金好上后,因为怒骂他们为狗男女,被老板千金一怒之让人开车撞了杨琳琳,曾柔赶过的时候,只见到了她最后一面,以及因为女儿出车祸悲伤昏厥的杨琳琳父母。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曾柔放弃了同曾经很热爱的广告设计,转而攻读法律,用法律将展开对狗男女的报复。   “琳琳,是你么?”   曾柔轮回了四世,活了二百于年,但若说最对不住的闺蜜是谁,便是她。   猛然见到年轻时候的杨琳琳,曾柔突然很想哭……她还活着么?   “小柔柔是怎么了?”   杨琳琳轻轻的擦拭去曾柔眼角的泪水,“我不过是回家一趟,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快点过来,外面我们系的大才子向广告界未来女王求婚呢。”   ”哈哈,即将毕业,他等不及的求婚了,咱们系一定会名垂北方大学的校史!”   “快点啊,别让我们的大才子等级了。”   杨琳琳半脱半拽着曾柔来到窗户前面,曾柔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是通关了,所以得到了奖励,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初?回到了她青葱的少女时代?   回到了她没骄傲,肆意的学生时代!   曾柔的父母是公务员,很普通的公务员,父母一辈子以升上科长为目标。   父母只有曾柔一个女儿,自然爱若珍宝,曾柔从小就表现出异样的聪慧和领悟力,学喜欢的东西特别肯吃苦,因此她十六岁就上了大学,今年她即将的大学毕业。   因为在大学里被导师介绍去广告公司打工时,曾柔表现得非常好,那家在京城很有名望的广告公司早就给了曾柔一纸丰厚的合约。   曾柔不需要担心就业问题。   父母不喜欢曾柔从事水很深的广告业,想让曾柔考公务员……或者再继续攻读研究生。   他们家虽然仅仅是小康之家,但也不着急曾柔此时挣钱养家,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有个稳定,幸福的一生。   曾柔是孝顺的,原本她已经决定继续攻读研究生,谁知当初……揉了揉眉心,二百余年过去了,当初的记忆已经模糊,曾柔隐隐约约的记得当年正因为她答应了求婚,才放弃了研究生的学业,进入广告公司工作,在刚到法定年龄时,曾柔便同男朋友领了结婚证!   如此,才有了后来,丈夫同公司老板千金深情相许,才有了她放弃广告业,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了一名很有名望的律师!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这回她不再继承别人的人生,而是真真的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回到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幸福的年轻时!   曾柔咬了咬舌尖,很痛,不是做梦!   为曾柔操劳费神的父母还活着,最好的闺蜜杨琳琳还活着,她还是曾柔……不曾嫁给为了荣华富贵违背婚姻忠诚的丈夫……真好呢?   杨琳琳推开了窗户,”小柔柔,你看,大才子煞费苦心呢,很浪漫呐。”   夜空之下,宿舍楼门前,红红蜡烛摆出我爱你,小柔的字样,她曾经的丈夫,王一凡站在蜡烛的后面,手捧着鲜艳的红玫瑰,俊美的脸庞高高扬起,凝望着窗口中出现的曾柔,“小柔,我爱你,嫁给我吧!”   杨一凡是经管系的大才子,样貌英俊,才华横溢,是大学四大校草之一,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家境比不上曾柔,连殷实都算不上,父母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他也迫切想要出人头地!   以前曾柔欣赏他的奋斗精神,此时曾柔却只感觉到好笑,为了荣华不要人格,尊严,王一凡……她已经看不上了。   此时的王一凡已经进入那家公司了吧。   曾柔明知道站在宿舍楼下向自己求婚的王一凡还没做出对不住自己的事情,他们还是让同学羡慕的一对情侣,可明知道后面的事情,她又同诸葛云相恋二百年,怎么可能答应王一凡的求婚?   王一凡是很英俊,但赶不上诸葛云,曾柔做了主政天下的女帝,如今看王一凡真跟凡人似的。   “小柔柔,你不答应他么?”杨琳琳催促曾柔,“你们不是很好?”   曾柔的手扶着窗棂,向下探出身去,外面的掌声越来越大,口哨声震天,“答应他,答应他!”   曾柔做出了安静一下的手势,楼下的人纷纷停住了口,广告界未来女王的架势果然非同凡响啊。   蜡烛还在燃烧,王一凡握紧手中的玫瑰,爱人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曾柔清亮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们性格不合,分手吧。”   “小柔!”   杨一凡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怎么可能分手?你……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曾柔嘴角勾起,月光洒落,折射出她嘴角甜蜜忠贞的笑容,“没错,我爱上了别人!”   她不需要去向旁人证明王一凡将来是个渣滓,也不需要隐瞒对诸葛云的感情,不爱就是不爱了,她在古代尚且可以自在肆意的生活,在相对平等开放的现代,她重来一次的人生应该是充满了阳光自信的。   男女朋友分手又怎样?   谁能说什么?   曾柔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再见,王一凡!”   关上窗户后,曾柔笑着对担忧的杨琳琳道;“琳琳姐,我真的变心了。”   “小柔柔,你爱的男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梦中的疯子!”   曾柔挽住了杨琳琳的胳膊,甜蜜的笑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很好呢。”   “他在哪?”   “不知道。”   曾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通关后,诸葛云会不会还能跟来?不管诸葛云会不会到,曾柔都不会再同别的男人有感情了……阿逸呢?   他呢?   曾柔暗自摇摇头,此时的红色太子党代表人物之一——阿逸正在刷新做官的年龄吧,记得他是华夏最年轻的县长,最年轻的市长……他的仕途留下了让后人难以超越的年龄优势。   她是在五年后,作为律师在财政部遇见了当时做司长的他。   他对她的追求,当时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在他家看来,阿逸应该家族联姻,他一直顶着亲族的压力,热烈又真诚的追求着自己,帮助自己,后来曾柔能有那样的成就,除了自己努力外,也是因为阿逸帮她挡住了太多的暗箭。   曾柔最后为他挡了那颗子弹,不觉得有任何的后悔。   可此时再让她爱上阿逸,已然不能。   二百年的相知相守,轮回相随,曾柔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诸葛云,对诸葛云的感情,比对阿逸来得更深,如果没有她,阿逸的仕途之路会更平顺吧,没准十几年后,国家领导人就是他呢。   曾柔安抚住了暴走的闺蜜,从书桌里取出公务员的报名表格……做了太多主政天下的事儿,曾柔对去广告公司没兴趣了,官场……才是她所喜欢的。   其实她还可以去做律师。   继续做她的司法界女王!   打官司的记忆还残存着,但曾柔却找不到那时的感觉。   重活一次,就要尝试新鲜的。   曾柔开始埋头苦读公务员考试的教程,王一凡不死心的继续纠缠,曾柔从来都是冷声拒绝,她如果还有内息的话,早就踢飞王一凡了。   他们这对最受瞩目的情侣分手,在校园里引起了很大的议论。   都说曾柔另有所爱,可同学们都没看到曾柔爱的男人出现,反倒分手后,王一凡迅速的找了一个出身比曾柔要好的女朋友,他这位女友的父亲是某部委下属机关的头头。   杨琳琳由此很鄙视王一凡,仔细问曾柔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他不愿意再受苦,不愿意自己奋斗,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当然的啦。”   曾柔毫不在意王一凡,不知她的新女友能不能让王一凡不劈腿。   那位老板千金的家世比他如今的未婚妻更好,曾柔记得王一凡的新未婚妻的父亲在两年后,因为贪污啷当入狱……   他的事情,同曾柔再没任何关系。   曾柔的确是学习考试类的天才,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她以高分取得了公务员面试资格,而且比试成绩第一!虽然公务员面试有水分,但比试第一很少会被拿下去。   曾柔各方面综合素质很高,身上隐约有一种同年龄女孩没有的气势,她对自己进入公务员行列没有任何的怀疑。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不然就不做!   “部委权利部门,五百取一,小柔柔,你太让我佩服了,精英中的精英啊。”   “还好啦。”   曾柔笑着接下了杨琳琳的祝贺,父母自然为她的成绩高兴的合不拢嘴,女儿的优秀对父母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如果他们知道,曾柔进入官场是为了升官,做华夏第一个女总理会不会以为自己疯了?   面试时,曾柔的表现几乎完美,冷静的回答让考官们纷纷点头,最后曾柔被华夏财政部要走了,她兜兜转转进了阿逸将来会任职的部门。   曾柔好笑的摇头,好在他还在外面任市长,还没调回京城入部委历练。   一转眼,过去两年,曾柔在财政部站稳了脚跟。   她有卓越的口才,优秀的文笔,爽朗大气的性情,她在科室里如鱼得水,有人给她介绍高干子弟做男朋友,曾柔以年龄小婉拒了。   她一心一意等着诸葛云,这一次哪怕一辈子等不到诸葛云,她也不会跟了别的男人。   她不想再同诸葛云做半路夫妻。   “小柔,小柔,你知道吗?太子党的标志性人物回京了!”   “……”   曾柔没想到阿逸这么早调回京城了,“他认司长?”   “没错,都说他可能是将来华夏的接班人。”   “哦。”   “小柔,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你不想见见真正的太子党标志性人物么?你是不知道,咱们司的女人对他有多翘首以盼,结婚的,没结婚的人都……“   “章姐,我哪是攀上太子的人哦。”   曾柔冷静的处理好各类文件,华夏很大,经济发展很快,矛盾也很多……以前她不知道,入了部委听了太多的消息后,她突然觉得做华夏的领导人仿佛不比在古代做女帝轻松。   “怎么不行?你漂亮,年轻,出色,能干,性格又好,才学出众,你写的稿子,连部长都说好的。小柔,如果有灰姑娘的童话,你就是太子的灰姑娘。”   “章姐,灰姑娘也是贵族少女好吧。”   曾柔笑了笑,她不愿意同阿逸有感情纠葛,但靠近阿逸所在的派系到是个不错的选择,华夏党内部,也有个个派系,每个派系都有标志性的人物,也不都是太子党为魁首。   曾柔作为很有前途的人才,已经入了某些派系的眼儿。   他是京派的太子,祖父为举世公认的领袖之一,父亲虽然没有步入仕途,但他是祖父的长子嫡孙,在他身后有一个强大的派系支持,他需要做的就是谋得派系的领导地位,进而在二十年后冲顶成功!   “你好,司长,我叫曾柔。”   “你好,我是陆逸。”   他握住了面前身穿职业套裙女子伸过来的手,她的手很软,柔软无骨似的……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曾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从未为女子开启的心在此时轻颤了一下。   她脸上挂着疏远又很职业的微笑,很快的抽回了手,退到一旁,给下个自我介绍的同事让开了位置,“你好,司长,我是……”   他不知道是怎么坚持到最后的,木纳和属下握手,惯性的同属下聊了几句,随后他进入了司长办公室,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专职秘书杨泽担心的问道:“司长,不舒服?”   他闭上了眼睛,曾柔的容貌怎么都甩不去,曾柔……曾柔,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阿泽,帮我查查曾柔,她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   “阿泽,别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你可懂?”   “是,司长。”   杨泽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儿,杨家一直是陆家的忠诚卫士,在他外放时,杨泽成了他的专职秘书,并且一直同他不离左右。   杨泽晓得服侍跟随的这位太子不好女色,太子党中有不少人有情人,纵情犬马声色。   唯有他像是有洁癖似的,不见不碰任何的女人,陆老爷子一说给孙子定亲,孙子就昏迷不醒……偏偏昌明的医术检查不出孙子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不再说定亲,陆家太子生猛活虎的能连续工作几昼夜。   后来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同路老爷子讲,陆逸的亲事不能急,他有命中注定的女人,只要那个女子出现了,陆逸就会很快结婚的。   由此陆老爷子放弃给孙子定亲的事情,对孙子不碰任何女人,专心工作表示很欣慰。   陆逸由此成了太子党中的另类,当然也有传言说,他不行……他对此表示沉默,随着陆逸极快的冒头,华夏党京派的实力进一步增强,再没谁敢说陆家太子的闲话了。   今日陆家太子突然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下属有了兴趣,杨泽在震惊之于,非常想给陆老爷子打个电话,想来那位高寿的老爷子一定盼望着这一天呢。   据杨泽的爷爷讲,老爷子说了,只要是陆逸喜欢的女人,品行过关,就可以娶,京派陆家太子不需要再为结盟利益联姻,老爷子只想抱抱重孙子!   有了陆逸的警告,杨泽不敢通风报信,没过两日,杨泽将调查报告汇总好递上去,“曾科长不错,能力很强,最重要得是在工作中,大局观也很强,光看她写的报告,实在看不出她是个女人!行文大气磅礴,又言之有物,她……听说婉拒了好几位领导的邀请。”   “我以为京派可以吸收她这样优秀的女干部。”   “嗯。”   陆逸根本就没看报告上对曾柔的评价,他直直的看着首页的照片,曾柔……“让她做我秘书。”   “是,司长。”   能做司长的秘书,对曾柔将来的仕途很有好处,多少高官身边的秘书被放出去做了市长的?   陆逸初来部委,除了专职秘书外,还需要一个工作上的秘书,曾柔从哪方面来看都很适合。   曾柔听了杨泽的话后,面带一分惊讶,“我做司长的秘书?”   “嗯。”   “哦。”   从曾柔本心上说,她想远离陆逸,可工作在一处,她如果表现的太疏远,反而会让人怀疑,曾柔调整好心情,点头道:“我得感谢司长的提拔呢。”   杨泽笑道:“司长要求很严,将来你被他训了,可不许哭鼻子。”   “放心,我不会哭的。”   曾柔同杨泽自在的谈笑,杨泽发现一个小小的问题,曾柔好像对陆逸很了解,对他也很熟悉……怎么?是哪个派系来陷害诱拐陆逸的?   她从小到大的履历很完整,没有人有能耐做出这样完整的履历。   杨泽对曾柔存了疑心,便在一旁仔细的观察,一个月后,杨泽放弃了对曾柔的怀疑,这丫头根本就对司长无动于衷嘛,除了在工作上同司长合作很融洽外,在生活中,完全将司长当作陌生人。   如果她是来勾引司长的人,谁会喜欢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女人?   陆家太子就是对女人再有洁癖,也没有自虐的倾向吧……杨泽有一次看到了曾柔婉拒了司长的邀约,扶了扶额头,错了,敢情陆家太子有不为人知的抖m倾向。   曾柔越是冷着他,他越是主动!   昨日他竟然因为握住曾柔的手而高兴一晚上!   天啊,陆逸还是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太子爷么?   陆逸虽然陷入感情困惑中,但在公事上绝不含糊,他审批了几个很大的项目,这些专款专用的项目更为关注民生,办学!曾柔静静的听着陆逸在部委例会上的发言……手中的圆珠笔转动着,陆逸……很厉害呢,他虽然出身很好,但他的目光却放得很远,不计较眼前的名声,他是想华夏更好。   难怪后来他会得到华夏很多人的拥护。   部委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曾柔自然也听说了他的洁癖,听说了他的手段,他是能让很多的官场老狐狸都望而生畏的人。   “曾秘书,同我去一趟军区。”   “司长去军区有事!”   “嗯。”   陆逸走在前面,在办公时间偷溜不大好,可下班后,他根本约不到曾柔……今日他想给曾柔一个惊喜,并且挑明……他喜欢她,反思了两月有余,陆逸发觉他爱上了曾柔,对她的关注,就是因为动心了。   曾柔随他的脚步坐上了司长专用商务车,她本来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可是杨泽坐在那里,她只能同陆逸坐在一起。   他们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杨泽默默的叹息,想找个话题吧,两人又都是架子很足的人,不找话题,真是尴尬啊。   曾柔看向车窗外,突然见到了熟悉的人,慌忙道:“停车,停车。”   “我让你停车!”   陆逸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曾柔,道:“停下。”   曾柔打开车门,向一处酒店门口跑去,陆逸稍微停顿一下,迈开大步追了出去。   酒店的礼堂正举办着一场奢华的婚礼,新郎管俊美帅气,新娘柔媚漂亮……曾柔站在门口,想要冲进去,陆逸拽住了她的胳膊,“你要作甚?他是……”   “你认识他?”   “他是我远房表弟,在军区任少校,他的新娘是军区主官的女儿。”   “他叫什么?”   “诸葛云!”   曾柔咬着嘴唇,眼泪从眼里滚落,他来了,却忘了自己?   陆逸掏出工作证让看守礼堂的人闭嘴放行,陆家太子的威名在京城那是顶顶有名的,他握住了曾柔的手,“走,我带你进去,问清楚!”   哪怕曾柔喜欢上了别人,他也要为曾柔出头!   如果诸葛云敢为了前途抛弃曾柔……陆逸……他会让诸葛云这辈子都生活在底层,再也爬不起来!   军区主官的女儿又怎样?   只需要他一句话而已!   “不去了。”   曾柔收回了迈进礼堂的脚,抹去眼泪,“我不去了!我又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因为我……想哭!”   曾柔的眼泪止不住落下,陆逸忍了半晌,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哭吧,没人敢笑你!”   在他怀里,她可以尽情的哭出委屈!   谁敢笑她?   谁也没想到陆家太子会参加这场婚礼,那对新人和他们的父母,以及礼堂的宾客纷纷站起身,看着门口的陆司长……所有人眼睛都快凸出来了,陆家太子怀里有女人?   他什么时候能碰能碰女人了?   “曾柔,我喜欢你!”   陆逸抬起曾柔的下颚,认真的说道:“考虑我一下怎样?我……会是很忠诚于婚姻的丈夫!小柔,我……你……”   一向能言善辩的太子此时口吃不清,笨拙的擦拭着曾柔越来越多的眼泪,眼前那张粉嫩的唇瓣如此的诱人,他忍不住了,也许一个吻能给他们彼此打开新局面!   他的吻落在了曾柔的嘴唇上,碰触后,两人同时一震,目光相碰,交缠在一起,曾柔喃喃的说道:“好熟悉!你……你……你是谁?”   “小柔。”   陆逸这回毫不犹豫的吻上了曾柔的嘴唇,两人在礼堂门口肆无忌惮的拥吻着,追过来的杨泽拍了拍额头,看了一眼四周发呆的众人,好吧,以后再也没人说陆家太子是假男人了。   陆逸弯腰横着抱起曾柔,愤恨难平的说道:“佛子,我饶不了他!”   难怪他成佛的时候,说送自己一份礼物,是的,这一世他和曾柔不会是半路夫妻,可佛子却恶作剧似的让他失去了对曾柔的所有记忆,让酷似他的人姓诸葛云!   佛子,死秃驴!   可恨极了!   曾柔安心的靠在他怀里,“阿逸,你是不是……”   “你会为我挡子弹,我记得,小柔,一切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是么?”   “小柔对我很痴情嘛。”   ”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   陆逸笑着抱曾柔走出酒店,“小柔,回家拿户口本,我们登记结婚去。”   “阿逸,这辈子我想做女总理……”   “……好……”   陆逸亲了亲曾柔的脸颊,“我做女总理的丈夫!京派会全力支持你,谁反对,我灭了谁!”   “骗你的。”曾柔捧着陆逸的脑袋,他让她了好几世,这一世她退让隐居幕后也是心甘情愿的,“傻瓜光头,碰见了你,我只想做第一夫人!阿逸,我爱你。”   二十年后,在华夏的领土上出现了美貌同智慧并存,在国际上颇为有影响力的第一夫人——曾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放番外篇,很爽的番外篇,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早上咨询过编辑,被作者红包砸中却没收到的姑娘,可以去联系客服! 第五卷之番外篇——曾柔大战各路妖娆! 130、第一百三十章 古代卷 某军区总医院里的走廊上站着好几个跺一跺脚华夏颤三颤的大人物,在医院的四周分别布置着彪悍,干练的保镖。 此时这些决定国家大事的大人物们,正焦急的等候在手术室前,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的门紧逼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拍着身边孙子的肩膀,“小逸啊,没事,产检的时候不是说一切平安么?” “爷爷。” 时任华夏某省副书记,某省会城市书记的陆逸勉强挤出个笑容,压下了不安焦躁的心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此时他哪里是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省部级高官? 他完全陷入某种自责中,真不该让已经有了儿子的曾柔再怀孕! 第一次生产也没这么慢。 就算这次曾柔怀得是双胞胎,也不至于慢成这样啊?都推进去四个小时了,旁边陪同中将军衔的院长一个劲儿说没问题,安排得是最最稳当的医生。 陆逸无法同旁人说,刚才曾柔被推进去后,他隐约有种不美妙的感觉。 记起昨夜梦到了死秃驴,陆逸恨佛子,恨得牙痒痒。 先不说上次他说送自己一份大礼,弄得曾柔差一点被别人拐跑了,这一次无缘无故的入他梦中,陆逸怎能不在意? 在场的长辈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可他们也是凡人,帮不上陆逸。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逸的不安越来越重,拳头也越攥越紧,秃驴,你又要做什么? 在陆逸的记忆中,可是有曾柔为自己挡子弹死在自己怀里的那段记忆,那一次他宁可孤独终老,撇下陆家的一切追随曾柔,这一次莫非……莫非有要……开始新的征程? 他讨厌医院,比任何人都讨厌! 手术室的灯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走出了手术室,她先是被走廊里的实权人物吓了一跳,镇定了一会道:“恭喜陆老,您孙媳妇刚刚生下一对龙凤胎,一切平安。” 陆老容光满面,虽然孙媳妇出身小康之家,但是言行大气睿智,肚皮又争气,三年前已经给他生了个优秀的重孙子,陆老原先最疼长子嫡孙,如今最疼重孙子和孙媳妇! 他逢人边说孙媳妇的好,让一众老战友,老对手们羡慕的够呛。 如今孙媳妇有给陆家添了一男一女,陆老脸上笑容灿烂,“好,好,好。” 除了说好之外,他第一个抱起重孙,重孙女。 陆逸顾不得儿女,询问大夫:“我夫人,我夫人怎样?” 眼前清秀俊朗的中年人便是京城都会议论的陆家太子,太子党标志性人物之一,年纪不大已经是省部级的高官,据说他同其夫人曾柔是最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有很多人女人想要巴结他,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妻子曾柔。 其夫人也并非是全依靠陆逸的女人,她主持修缮的宪法颇得好评,随着陆逸的步步高升,曾柔在政坛上也广为人知,他们两个口子被称为贤伉俪! 大夫道:“她麻药尚未散去,还在昏睡着,不过一切生命指标都先是很正常,陆书记尽管放心好了,尊夫人一切平安。” 是么?不见曾柔清醒,陆逸怎能放心?尤其是他在梦到死秃驴的情况下,佛子那庄重充满玩味的笑容,让陆逸恨不得打碎他的金身! 还不是全凭小柔的功德,他才修成的正果? 陆逸直奔产房,坐在曾柔身边,紧紧的握住曾柔的手臂,“小柔,别离开我!小柔,别跟秃驴走,小柔……” 曾柔记得自己在医院生孩子,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心想孩子是平安生下来了,阿逸一定会高兴的! 当她睁开疲倦的眼睛时,满心的欢喜化为了悲伤,愤怒,怨恨,眼前没有同自己相知相许的阿逸,也没有自己可爱活泼的儿子,更不是医院产房,也不是她布置的温馨舒服的家。 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垂地的幔帐……曾柔闭上了眼睛,手掌下是柔软的绸缎,有过几生轮回经历的曾柔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一切是幻影! 尼玛! 曾柔得到了幸福,可不知她不知道被老天爷扔到了哪个不幸的女人身上,这是为什么?华夏想穿越,想重生,想拯救别人悲剧人生的女人多得是,为何偏偏又让幸福的冒泡的曾柔穿越? 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来,曾柔按着额头,老天爷!你给我出来!出来! ‘曾施主,民间的痴女怨念太强,有人凭着金手指不停的欺负土著痴女,贫僧也是没有办法,你放心,你在这里一年也只是你哪个世界一小时而已。’ 佛子身穿金色袈裟,坐在莲座上,含笑望着曾柔。 让陆逸骂自己是秃驴?让他时常在自己面前秀恩爱?让他时常在自己面前显摆? 哼! 佛祖也是有脾气的,况且永不妥协,自信自强的曾柔实在是化解痴女怨气的最好人选。 有了穿越重生的金手指,并非是为了让马丽苏们欺负土著的,这些不是炮灰的女人被欺负的太惨了点,她们都在佛祖面前发下宏愿,佛祖不能不管…… 曾柔挥起拳头向佛子击去,“她们有怨恨,我就没有?我被折腾的还不够?让我回去!你信不信我自杀?” ‘小柔,不过三世而已,这也是你和他应该做的,上次提前放你们回去,已经违规了。你若自杀,在你的世界里,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会消失的。’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该死的,他威胁自己?可自己偏偏还得受他的威胁! ‘你快点解决,也可快点回去,放心,给贫僧办事,贫僧不会亏待你。’ ‘我需要你给的好处?’ 佛子听闻此话,淡淡的一笑‘七生七世证永恒!你不想同他生生世世永结同心么?小柔,在现世你只是他身边的贤妻,在这里你可以拯救很多人,积累功德,恩泽后代。’ ‘我的金手指呢?’ 曾柔知晓眼瞎再说什么都是白费的,还不如要点实际的好处,万一她在碰上带着逆天金手指的人,她可不想被谁抬抬手给灭了。 ‘你的智商不就是最好的金手指吗?小柔,一切保重!’ 佛子留下这句话后,立刻消失了。 曾柔竖起了中指,尼玛,溜得到是快!检查了体内,内力没有,以前学得制毒术也因为重回现世而洗白了,换句话说曾柔又成了一穷二白的穿越女。 她接手的烂摊子却绝对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曾柔狠狠的锤了一下枕头,辞枕安然无恙,曾柔的手红了一片,该死!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同阿逸一起报复秃驴! 狠狠的骂了佛子几句,曾柔总算是平静了一些,眼下这是什么状况?看四周的富贵摆设,不像是失宠的人,曾柔穿鞋下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是一位端庄娴雅的美妇人! 从眉宇间残留的阴郁看得出,美妇人生前一定很纠结,困惑,这是为什么呢?婚姻不幸福?有小妾嚣张跋扈? 曾柔静下心翻找原主的记忆……痴女在佛前啊恳求,应该会有所觉悟和困惑的吧,可从记忆中,曾柔看不出这句身体的人有什么不幸的事情。 这人自然也叫曾柔! 曾柔额头冒出一缕缕的黑线,到底她的前生有多悲惨啊,怎么不幸的人都叫曾柔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前生过得太苦,太郁闷,才有现世强悍的自己? 曾柔能感到这具身体和自己灵魂的完美契合,前生过得悲惨,曾柔也觉得不好受,因此她虽然怨恨佛子,真说恨也谈不上。 脑海里的记忆被翻找出,曾柔看了半晌,憋了一肚子气,幸福灿烂的人生被穿越女搅和成这样,原主还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把穿越女当作好姐妹,难怪是痴女! 原主生于侯府,为父母的嫡长女,在闺阁时备受父母喜爱,出嫁的丈夫是当朝二皇子,她为四皇子的正妃,二皇子精明干练,在朝野上颇有威望,前程看好,即便将来二皇子做不成皇帝,也是一个贤王的料。 既然是在三妻四妾的封建制度长大的,原主就没想过二皇子只有她一个正妃。 她受的教育,让她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二皇子府上,有两位侧妃,侍妾若干。 她成亲第二年便生了儿子,娘家稳固牢靠,父兄争气,她正妃的位置可以说稳如磐石。 让曾柔感到别扭的是,她其实不大喜欢二皇子纳妾的,可她就是装大度的什么都不说,也没想过努力让二皇子不纳妾,得过且过的做着二皇子的正妃。 她把持着后院,严防死守侧妃,侍妾,内宅当家主母的手段,她玩得很精通,她想靠近二皇子,可却同二皇子渐行渐远,前两日彻底的失去了二皇子的心。 如今二皇子只把她当作打理后宅的下属,她百般疼爱呵护的儿子,不理解她,反倒同……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她的闺蜜,安宁王王妃情若母子,张口闭口不离安宁王妃……她的丈夫,堂堂的二皇子,也将安宁王妃当作知己,看作妹妹,时常关注这安宁王妃! 安宁王妃同曾柔一般大,家世也相当,从小她们就是最好的朋友,安宁王妃容貌脱俗,气质婉约,知书达理,是京城最最出名的女人! 在皇帝指婚前,安宁王,皇帝的侄子跪求皇帝将谢氏指给自己,安宁王虽然不是皇子,但拥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安宁王只娶了谢氏一人,王府无一侧妃侍妾! 曾柔被指婚给二皇子……婚后,她们因为离着近,两人常来常往,二皇子府的事情,安宁王妃都知道的。 安宁王妃一边享受着安宁王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待遇,一边同二皇子……在曾柔看来,他们**上没有接触,但确实精神上的情侣! 原主只感觉到丈夫和闺蜜的有些不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委屈,郁闷的一命呜呼了! 曾柔按了按额头,“这是朱砂痣,还是绿茶婊?” 一直在封建制度下教养长大的原主是无法理解谢倾城对二皇子的精神攻略的。 谢倾城? 没错,这一世曾柔的对手就是她! 原主的父母虽然疼爱曾柔,可更看重栽培儿子,况且原主的侯爷父亲有妻有妾,有庶女,庶子,父母的关系更像是合作! 父母的结合本就不是因为爱情,相处下来,他们的婚姻状况同寻常的封建侯府没什么不同。 不能说曾柔的父亲渣,他始终如一的敬重嫡妻,最为看重的也是嫡妻和嫡子嫡女,也是再曾柔兄妹长七八岁后,他才开始有庶子庶女的。 原主的母亲侯府夫人一直着平静,富贵,安宁的日子,在后院里一言九鼎,小妾在她面前始终是战战兢兢的。 对唯一的女儿,她细心教导,教导原主怎么主持中馈打理庶务,怎么管束小妾,怎么同丈夫相处……如果原主不曾遇见谢倾城,不曾和谢倾城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她也许会像她母亲一样,同二皇子相敬如宾的生活一辈子,像是所有封建家族的模范夫妻一样。 谢倾城婚后,根本不用向原主秀恩爱,谢倾城得到的专一,哪个女人能不羡慕? 原主是矛盾的,一边觉得母亲教导得对,一边有羡慕着谢倾城,想同二皇子也像谢倾城和安宁王一样的生活。 谢倾城因为同曾柔关系亲近,频频登门来,帮曾柔排解凄苦,安慰她,劝导她,在二皇子府没少展现她的倾国风情和才华。 在赐婚前,二皇子就对她有点意思,只是二皇子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帮助的曾柔…… 曾柔默默摇了摇头,也许不是二皇子选的,而是谢倾城故意为之,故意让二皇子选了曾柔,却将谢倾城一辈子记在身上! 安宁王要比有心帝位的二皇子好掌握许多。 并非曾柔把谢倾城想得太坏,如果她不是故意的,会将原本的曾柔压抑得郁郁而终么? 明明嫁了人,她夫妻生活和美,却总是来闺蜜家……对待闺蜜的儿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亲切,前些天,谢倾城还带着曾柔的儿子去野餐,放风筝…… 原主最后的记忆是,二皇子亲自结回了儿子,并且同谢倾城一起骑马归来! 夕阳西下时他们在一起回来的场景,刺痛了曾柔的眼,也刺伤了她的心。 原主发现二皇子对自己是冷淡疏远的,提起谢倾城时却嘴角含笑,愉悦极了,原主更发觉二皇子新纳的小妾身上有谢倾城的影子。 她对二皇子彻底的死心了,可最大的打击是她唯一的儿子,龙逸远……他喜欢谢倾城,更喜欢谢倾城当他的母亲,他喜欢坐在二皇子的怀里同谢倾城说话! 他甚至问出了,谢倾城是不是才是他的生母? 曾柔不过是顶着二皇子妃的名头! 龙逸远不过五岁,还是个孩子,但孩子的童言童语更伤人。 原主对儿子的疼爱并不少,可原主没有谢倾城花样多,没有谢倾城会做一些吃食和玩具,也没谢倾城活泼善良……原主曾经仗毙通房丫头的事情,被龙逸远看到过…… 丈夫另有精神伴侣,后院的侧妃侍妾有着谢倾城的影子,儿子不认原主,也是个白眼狼依靠不上的,原主又苦说不出,京城谁不晓得谢倾城对二皇子妃掏心掏肺的好? 如果原主说一句安宁王妃一句的不好,不说安宁王和二皇子怎么着,就是京城的百姓勋贵也会唾弃她不识好歹。 原主本就懵懵懂懂的,思觉有点混乱,唯一能安慰她的母亲,又随着父亲去了江南,在儿子的刺激下,原主崩溃了……曾柔对原主的遭遇既是可怜,又是痛恨。 不过,让一个以保守,内敛,贤惠,端庄,大度为标准的古代贵妇同谢倾城较劲,对原主要求有点高。 不少穿越小说里,原主不都是被这么打败的? 永远无法同丈夫有精神上的交流,做什么错什么,稍微嫉妒一点朱砂痣,保护一下自己的婚姻,便会被丈夫怨恨没事找事,被朱砂痣的丈夫认为她是嫉妒疯狂,被儿女们认为不善良,不知晓感恩。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丈夫和朱砂痣精神上的爱恋,独守空房眼看着丈夫宠幸替代品……结局坏一点,嫡妻会被以恶毒之名休弃,成为人人鄙视的恶毒女人! 真爱妾让人恶心,但像谢倾城这样的朱砂痣,曾柔怎么越想越想掐死她呢? 好吧,她如今同寻常命妇没区别,内力,毒药皆无,而且……曾柔摸了摸胸口,原主好像还没彻底的消失,也许等她通关后,原主会回来吧。 现在的一年,等同于现世的一个小事。 曾柔可是晓得阿逸的脾气,超过三天,她若是不清醒的话,没准阿逸会将医院给掀翻了。 早点解决,早一点能同阿逸团聚。 “主子,您醒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俏丽的婢女,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碟子上摆放着新鲜红彤彤的草莓,“安宁王王妃特意让人送过来的,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您。” 这个婢女叫绿柳……原主身边的婢女妈妈,有八成都被谢倾城吸引去了,另外两成不被谢倾城吸引的人,根本进不了曾柔的身前。 绿柳将将草莓放在曾柔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听王府来人说,草莓是王妃亲手种的,王妃只留下了一小半,剩下的草莓都您送过来了,安宁王妃对您实在是没得说,您看红红的草莓多新鲜?是不是很诱人?” 曾柔盯着草莓出神,绿柳等贴身丫头早就习惯了多说安宁王妃的好话,曾柔虽然对二皇子的侧妃侍妾下手不留情,对伺候自己的婢女丫头却是很护短! 轻易不会怪罪她们。 绿柳很得原主的信任,宠爱,说话便很少有顾忌,“安宁王妃前两日劝您的话,您也得往心里去,安宁王妃哪一件没说准?侧妃明摆着就是借着有孕打您的脸,此时你若是让了,万一侧妃生出个儿子来……您岂不是更遭心?安宁王妃可是为您好,她那样慈悲,善良的人若不是因为您,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您数数勋贵人家哪一家不喜欢王妃?不羡慕您有王妃为好友?” “她对您尽心尽力了,您何苦为了逸远王子的话,就疏远了她?” “弄得王妃都不敢上门了,若奴婢说,这事还是您做得欠妥当,王妃可是个大好人呢……” 曾柔原本默默的听着,突然抬头问道:“草莓是不是也给逸远和二皇子送去了?” “是啊,王妃亲自种的草莓,怎能不让皇子爷和王子尝一尝?奴婢方才见王子欢喜得跟什么似的,皇子爷也有了笑模样,奴婢想一会爷会来看您的。若是没有王妃帮衬您,您便是咬碎了帕子,爷也不知道啊。” 何其可悲的原主,何其可可恶的谢倾城! 原本曾柔还有点怨恨佛子让自己来此,此时她把恨意忘了。 同为女人,同为嫡妻,同为母亲,这种状况,哪个能忍得下? “您作甚这么看奴婢?”绿柳被曾柔冷淡玩味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奴婢说错话了?” 曾柔嘴角一勾,平和的说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安宁王妃?” 绿柳一听这话,放心了一些,“主子,满京城的人谁不说她好?您不是也常说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美人么?她对奴婢也很和蔼呢……” “你们呢?是不是也觉得安宁王妃做主子挺好的?” “……” 屋子里的一等丫头垂下脑袋,表示默认。 曾柔念起了一颗草莓,笑道:“我这几年一直受她的照顾,无以为报……你们这些年对我也算尽心尽力,既然你们更看重倾城王妃,今日我便把你们送去安宁王府!” “主子!” “只是谢礼而已,省得你们人在曹营心在汉!” 曾柔捏碎了草莓,很好,将自己身边的人送给安宁王妃……倒要看看她怎么做,收下,证明她收买施恩二皇子身边的奴才,不收下,她怎么对得住闺蜜的一片好心呢? 谢倾城,不把你拍成蚊子血,算我曾柔输了!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古代卷 “主子,奴婢不走,奴婢不走。” 绿柳等人跪地哭着祈求曾柔,“奴婢知错,奴婢……” 曾柔冷笑一声,起身道:“卖身契,我会交给安宁王妃,你们既然看她好,想来也愿意舍了我这个无用的人而去伺候她!” “主子……” “把管家叫来,送她们去安宁王府,让管家亲自将她们交给谢倾城,就说我……多谢她这些年的照顾!” 曾柔转身去了书房,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具体的历史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管家见皇子妃发话了,也不敢多言,二皇子去外面做客不在府上,管家只能先将被皇子妃打发走的绿柳等人去安宁王府。 正同安宁王作画的谢倾城听闻二皇子妃将身边的伺候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到王府后,俏丽的面容上多了一抹的无奈,“是么?柔妹妹既然将她们送来,就先让她们住下好了。” 安宁王是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生于富贵,长于皇族,虽然比不上皇子贵重,然他也比皇子轻松,不用像皇子一样为了皇位耗费心血。 他从小偏爱绘画,是皇族中最为出名的画圣。 有很多喜好收藏画作的人上门千金求画,他亲手所画的画作价值不菲。 安宁王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王府富贵奢靡,他的母亲太妃是一位很擅长经营的女人,安宁王府虽说不是富可敌国,安宁王府在皇族和贵胄中是数一数二的阔绰。 他全凭兴趣作画,因此他的画作往往有价无市。 他不仅擅长绘画,其余琴棋书法,诗词歌赋都有所涉猎,他是皇族中公认的大才子,德行良好,性情温柔,容貌又俊朗,对王妃谢倾城不仅体贴尊重,还很专一深情,安宁王是好丈夫的楷模。 因此谢倾城才会是京城所有命妇羡慕的目标。 也因此,谢倾城当初才选择嫁给安宁王! 安宁王听谢倾城留下婢女,两道剑眉皱了皱,带出的一丝的不悦来,想开口时,他的手被爱妻谢倾城握住,只听谢倾城柔和,甜美的声音灌满了耳朵,“柔妹妹最近脾气不大好,也不晓得听了谁的闲话,对妾身有点误会,王爷……我晓得您心疼我,柔妹妹将贴身婢女送过来是打我妾身的脸面。” 谢倾城长翘的眼睫毛轻轻扇动着,劝解安宁王:“我同柔妹妹相知一场,她伤了我,误会我,我总不能同她顶着脾气做对,先将婢女们留下,等柔妹妹想通了,我再将婢女们送回去。” “柔妹妹性情好,她会想通的。” “本王担心倾城受委屈。” 安宁王轻轻的抚摸着谢倾城的脸颊,温润如玉的眸子蕴含着一抹疼惜,“你如此为她着想,她可知道你的苦心?本王看倾城的好心,全被而皇子妃当作了驴肝肺!以前若不是倾城帮她,她能坐稳二皇子妃的位置?几次三番不长脑袋似的……二皇子娶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妻子,真是可惜了二皇子的人品,才干。” “王爷,柔妹妹还是挺出色的,怎么在您眼里,她成了眼皮子浅的?” 谢倾城薄怒的瞥了一眼安宁王,轻轻摆动着杨柳细腰,依偎进安宁王的怀里,“妾身不愿听您说她的没有远见,她将二皇子府打理得很好,将逸远教导得活泼可爱,对二皇子也很好,她是一位难得贤妻。” “寻常的内宅妇人,本王可没看出她多有远见,若不是你时常提点她,她得做错多少的事儿?二皇子同本王喝酒时,曾经提过她做过的蠢事……听二皇子的口气,只怕对她是心灰意冷了。” “二皇子纳妾,纳侧妃不过是想找点心灵上的认同,这辈子她就没明白过二皇子的心思!” 安宁王揽住谢倾城的腰肢,轻嗅她脖颈间的幽香,“二皇子是羡慕本王的,如今的皇室贵胄谁不羡慕本王娶了你?倾城你才是真聪明,大智慧。” “王爷……” 谢倾城羞红了脸颊,宜嗔宜喜的俏面美到了极致,亮晶晶的眸子含情,“能嫁给王爷,得王爷一心一意的对待,是妾身的福气,您高看妾身了,妾身哪有大智慧?只是妾身一心一意都在王爷身上罢了,妾身若是没有您的垂爱,妾身哪会有今日呢?” 谢倾城从不错过主动告白的机会,她会让安宁王觉得她的一切都有安宁王主宰,她宛若娇艳盛开的奇珍花朵,安宁王便是最好最好的园丁,没有安宁王的浇灌,就没谢倾城的今日。 在她眼里,心里,安宁王不仅是丈夫,爱人,还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她伸手勾住安宁王的脖子,将自己的柔软,香甜的嘴唇印在安宁王的唇瓣上,并且在安宁汪受不住她诱惑,主动加深这个吻时,她主动开启了皓齿,欲迎还拒的迎接安宁王的入侵,香舌时而被安宁王含住吸允,时而又躲闪开…… 谢倾城的身上绽放出让安宁王沉醉其中的魅力! 她轻轻的娇吟,娇喘微微的颤抖着,似要承受不住安宁王带给她的冲击,她软绵绵倒在安宁王的怀里,“王爷……天还没黑呢,别……别戏弄妾身……” 安宁王体贴的放过了她,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妖精,本王绕过你,晚上本王不会犯过倾城宝贝儿。” “嗯。” 谢倾城媚眼如丝,脸颊红晕情潮未散,拢了拢发鬓,“我放不下柔妹妹,王爷,我想先问问绿柳等人,柔妹妹是不是听了谁的闲话?一定有人挑拨我同柔妹妹的关系,要不柔妹妹万万不会这么做的,我同她的误会还是早一点解开为好。” “你呀,就是太善良,太为二皇子妃考虑,你太惯着二皇子妃……” “她是我最好的密友,我不关心她,谁还关心她?” 谢倾城姿态优美的福身,柔柔的说道:”一会妾身再来陪王爷作画,用膳。“ 安宁王点头,谢倾城转身出了书房。 她将手腕递给亲信的丫头抱琴,穿过月亮门,离着书房远了,低声问道:“二皇子爷就没阻止二皇子妃打我的脸?她将贴身婢女送过来给我用,到底是何居心?” “二皇子爷并没动静。” “想来他还不知道曾柔做了什么!” 谢倾城眉稍微挑起,原本还想给她正妻的体面,曾柔眼下是执意同她为敌?“你亲自去给二皇子送个口信!” “主子……” “快去,我若是伤了她,会惹下一身的不是,可二皇子教训不知趣的妻子不是应当的?” 谢倾城抿了抿嘴唇,眼底闪过对曾柔的嘲讽,“同她交手太没趣了,王爷都看得出,她从来就没同二皇子有过共鸣!她配不上二皇子,更不配拥有二皇子的爱慕,尊重,依恋,她不过是个管家婆子罢了,对了,还是个生子的工具!" 对于将日子越过越差的二皇子妃曾柔,谢倾城在心底本能的看不起她,像曾柔那样的蠢女人是抓不住二皇子心的! 曾柔落到如今这步同丈夫离心,儿子不爱的境地,纯粹是因为她蠢! 谢倾城可不认为是自己害的。 她遣散丫头后,坐在了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最底层取出一个盒子来,小心的打开紫檀木精雕细琢的盒子,盒子里铺陈着柔软的绒布,里面包裹着一枚戒指。 似感怀,似甜蜜的拿出戒指,谢倾城将镶嵌钻石的戒指带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珠光照亮了谢倾城美丽的脸庞,那双绝美,温暖的眸子溢满了愉悦的光彩。 有了这枚戒指,有了自己在他心里的独特地位,谢倾城不会再为将来担忧。 相濡以沫,忍受他三妻四妾,不见得是好事,可同他相忘于江湖,时不时的作为知己红颜关心他,心疼他,他因为得不到,会记住谢倾城一辈子。 镜子里的谢倾城,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有着恬淡宁静的气质……她抬起带着戒指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性感的朱唇勾起,“曾柔……我这也是帮你呢,你不该恨我,也不该得罪我!没有我,他的心也不会在你身上,若是将来他的心遗落在哪个小妾身上,你不是过得更悲惨?” “让他永远的惦记我,总比惦记侧妃小妾来得好。” 谢倾城脸颊上的梨涡盛满了得意的笑容,青丝般亮丽,健康的头发挽起,对着镜子中风韵卓绝的自己,含笑道:“曾柔,我是不会同你争名份的,不过我所拥有的东西你一辈子别想得到!安宁王是我的,二皇子也是我的,你这辈子就做个管家婆吧。” 安静老实,尽心为二皇子打理后宅,谢倾城会给曾柔留下一分体面,若是不老实……曾柔的下场会更凄惨呢。 二皇子的脾气不大好,是典型的恨其欲其死的性格,异常的护短! 谢倾城在他的心头落下了一颗朱砂痣,二皇子怎么会容许愚蠢的曾柔伤害她? 历史上的安宁王妃又如何? 谁说历史不能改变? 曾柔……如今可全无历史上最被后世女子羡慕嫉妒的待遇了。 谢倾城从小就同曾柔相交,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曾柔,将她带偏了路,在绝色的谢倾城影响下,曾柔变得越来越蠢,越来越没有自信,越来越憋屈……身为后人,自然知晓心态失衡对人造成的不良影响。 如今便是将曾柔扒光了送到安宁王的床榻上去,安宁王都不会碰她一下。 方才安宁王对曾柔的评价和鄙夷,谢倾城在心里痛快极了。 她是安宁王妃,让安宁王一心一意眷恋的人,并且也是未来皇帝的红颜知己……谢倾城的手掌轻轻的盖住小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不用再疼爱别人的孩子了! 疼爱曾柔的儿子,只是因为二皇子。 至于二皇子将来登基后,是不是立曾柔生的儿子为太子,谢倾城并不在意,以二皇子的为人,他在临死前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她谢倾城这辈子就要过着冷艳高贵,富贵以及,又有丈夫疼爱的日子! 历史上安宁王妃曾柔过得日子,她要了,同时她还要一位帝王为自己眷恋一生,让皇帝一生求而不得! 如此才不辜负老天让她穿越一场! 给二皇子通风报信的婢女回到谢倾城身边,将袖口里的荷包递给了谢倾城,“二皇子说,一切交有他,他会让二皇子妃亲自登门来给您道歉的。” 谢倾城把玩着仿佛还留着二皇子体温的荷包,玩味的一笑:“就说了这些?光道歉就成么?” “别得话,二皇子没说,不过他问了主子。” “你怎么回答他的?” “奴婢……”婢女凑近谢倾城的耳朵,压低声音说:“奴婢只说,主子为二皇子妃所作所为有点伤心,奴婢还说……本来主子您不想来见二皇子的,可这样的消息哪里隐瞒得住?您担心二皇子妃再做出不好的事儿,才让奴婢送消息来的。” “不往我j□j你这么多年,红袖,你果然是个伶俐的。” “主子过奖了,跟在您身边,奴婢还能没点眼色?” 谢倾城从首饰盒子里取了一串宝石手串递给红袖,叹息道:“聪明的女人,得会告状,会借着男人的手解决问题,只有蠢笨的女人才会自己跳出来!她可真不像是……” 像是历史上的安宁王妃啊。 且看看曾柔如何上门来向自己道歉!二皇子如何鄙视曾柔! …… 二皇子府,曾柔将一众婢女送走后,她耳根子清静了不少,将谢倾城送过来的草莓推得远远的,曾柔悠然的躺在美人榻上,剥松子吃。 一年,在一年内,她必须解决谢倾城! 如果她将时间拖得太久,她在现世界昏迷太久的话, 阿逸会疯的。 现世可受不了诸葛疯子! 想到自己的爱人,曾柔嘴角不由得带出一抹的笑容来,分开后,曾柔才晓得自己有多想他。 哪怕以前吵架的事情,在曾柔看来都很甜蜜,还有她在现世的儿女,曾柔存有几分的原主的情感,自然会帮原主照顾儿子,但她不会将原主的儿子当作自己亲生儿子看待。 逸远若在继续跟着谢倾城的屁股后面转悠,无视生母,曾柔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怎么都不能养个叉烧白眼狼出来! 母爱是伟大的,母亲一般都会护着自己的骨肉,但曾柔给他的母爱绝对不会是无私的。 曾柔悠然的躺在了美人塌上,一颗一颗的剥着松子吃,该怎么j□j逸远?怎么应对谢倾城的反击? 将婢女送去,固然有打谢倾城脸的意思,同时曾柔也想看看谢倾城的手段,只有让她频繁的活动,曾柔才能抓住她的把柄,才有可能通过一次次刺激,让谢倾城失去理智! 曾柔不怕对手太强,太具有优势,最惧怕得是对手按兵不动……谢倾城耗得起,曾柔耗不起。 她可没在这一世带太久的准备,更没同二皇子**的心思! 目光扫过窗外,曾柔眸子微凝,从院门处走来一位面容冷峻,身材欣长的男子,他脚下生风,似夹杂着一抹难言的愤怒,直奔屋子而来。 二皇子? 曾柔记得他!记得他是一位英俊,稳重的男人。 事业成功,多金,地位很高,他的生母是后宫的贵妃,舅家也是皇朝的国之柱石,当今皇帝对二皇子颇为看重,以上的优势养成了二皇子冷傲的性情。 在府上,他一言九鼎,从不许旁人尤其是曾柔反对他。 他给的东西,曾柔必须得接着,不接,就是曾柔不对,他不能给曾柔的,曾柔更是不能染指奢求。 一旦曾柔渴求他不愿意给的东西,曾柔就是触犯天条,会被二皇子冷冰冰的对待! 二皇子亲手挑开门帘,走进了屋子,见曾柔躺着,并未向他行礼,二皇子的脸色更显得阴沉,啪啦,啪啦,曾柔继续剥着松子,二皇子眉头皱紧并用冷冽厌烦的目光看着曾柔,仿佛是被他看烦了,曾柔夹着剥好的松子,问道:“您吃吗?” 一巴掌将曾柔手中的松子仁打掉,二皇子冷冰冰的问道:“你今日做什么好事了?” “没做什么啊,看了几本账册,又看了一本闲书。” 曾柔的手背被二皇子打红了,该死的,若是她还有内力的话,也不至于挨了一下子,从美人塌上坐起,拢了一下头发,“谁惹您生气了?妾身看您气不大顺呢。” “少给爷装傻充愣。”二皇子指责曾柔,“你是不是将身边的婢女都送去了安宁王府?你是不是忘了,没有安宁王妃,能有你的今日?” “您不提,妾身还真想不出这些小事来。” 曾柔将装满草莓的托盘递给二皇子,笑盈盈的说道:“我不是谢谢她送给我的草莓嘛,总是要她亲手做的,很有诚意,爱心的礼物,我不回点东西也怪不好意思的。我身边的婢女一个个都很想伺候安宁王妃,她的话比我还管用呢,您也晓得我是个善待奴婢的,何必强留她们在自己身边?” 二皇子此时品出曾柔的话不对劲,面前的草莓泛着清香……他略觉得不自在。 曾柔尚且无法自由出入二皇子的书房,安宁王妃却可以。 二皇子身边的长随奴才,伺候谢倾城都很周到。 他虽然心悦安宁王妃,可也晓得约束自己的感情,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前他以为曾柔看不出的,“你的意思是说,府里的奴才都是安宁王妃的人?” “这话妾身可没说。” 曾柔拨弄着草莓,“您看妾身的剥松子不顺眼,想来看草莓顺眼,听说这是谢倾城亲自种植的,草莓……大半都送给了爷,妾身很感动她的用心,想着等您回来一起用。” 捻起一颗草莓,曾柔手疾眼快的硬是塞进看草莓有点发愣的二皇子口中,“你尝尝味道,是不是能感受道安宁王妃的诚意?妾身想她是怀着诚意施肥,怀着诚意……听说若是想植物长得好,都是要施肥的。” “草莓属于草木果子,见风长在地上,也成爬爬果。” 二皇子口中的草莓怎么都咽不下去,不是俗气,只要一想到施肥,二皇子没吃出其中谢倾城的诚意来,反倒有点恶心的感觉。 曾柔再接再厉的感叹着:“真真是难为她了呢,她也是好好的一位美人,食指不沾杨春水,为了诚意,又是翻土,又是施肥,还得除草……爷,您可不能白费了她的诚意。您方才动怒是不是以为我给的回礼轻了?” “住嘴!” 二皇子吐出了草莓,擦了擦嘴角,“你给爷闭嘴!” 顺带二皇子一巴掌打翻了装着草莓的盘子,这回有经验的曾柔顺势让盘子迎向了二皇子的手,二皇子双手背在后面,揉了揉手腕……只听曾柔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谢倾城的诚意啊,听说安宁王都没吃到呢。” “你少给爷装糊涂!”二皇子脸色阴沉,“你马上去安宁王府,将你送去的奴婢领回来,并且给她道歉!” “为什么?” “你还敢问为什么?你将奴婢送去,不就是……” “爷。” 曾柔收敛了方才的调笑,一本正经的盯着二皇子,她清澈眸子透着一抹不屈……二皇子的话说不下去了,似有亏心事,不敢面对她纯然的目光。 还晓得做得不对? 曾柔淡淡的说道:“妾身只想问爷一句话,问明白了,妾身立刻出门去,爷,妾身是皇子正妃对吧,妾身低安宁王妃一头,您不觉得丢脸吗?您说妾身是您的妻子啊,还是安宁王妃谢倾城的奴婢?” “您若是回答不了妾身,妾身可以进宫同贵妃娘娘说说,也可让陛下评评理!” 安宁王即便是世袭罔替的王爵,但他只是皇帝的侄子,二皇子确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曾柔扬起了脑袋,欣赏着二皇子的郁闷脸庞,问道:“爷敢让妾身进宫么?” 不敢的话,二皇子您最好闭嘴!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古代 “你敢入宫?” “您看看妾身敢不敢?” 曾柔挑衅般的看向二皇子,菱形的嘴角弯出一抹盈盈的笑容,二皇子看后,并没认为曾柔笑得美,反倒有一股鱼死网破的心寒,曾柔敢同他拼命! 这项认知,让二皇子很不舒服,“爷被父皇责罚,训斥,有你什么好处?” “您还晓得您的所作所为会被陛下训斥啊。” “你……” “不知明知故犯会不会让陛下更生气呢?最近我可听说,陛下龙体不愈,正打算册立太子,大封皇子,若我入宫,不知对您会不会有影响?” 曾柔明知故问的样子实在是可气,可恼! 二皇子虽然将谢倾城当作红颜知己,然他晓得皇帝宝座对自己更为重要,“你若入宫,爷就敢休了你!” “您惦记着她,也得安宁王舍得娇妻才行,否则便是我给她腾地方,她只怕也舍不得对自己一心一意且始终如一相信自己的安宁王!” 曾柔眼里带出一丝对二皇子的嘲讽,上下的扫视评估了一遍二皇子,“您得痴情和专一比安宁王爷差远了,您可别告诉妾身,您娶了谢倾城后,会一心一意的对她。” “皇上不会在意侄子安宁王爷痴于情,受谢倾城影响,摆布,但陛下是不会眼看着皇子走安宁王爷的路的,尤其是您在陛下心里份量十足。您可别忘了,先帝突然驾崩的原因……若不是先帝钟爱的宸妃染病过世,先帝悲伤过度,思念宸妃,先帝又怎会就此随宸妃而去?” “当年朝野动荡,权臣当道,陛下忍辱负重了十年最终才能诛杀权臣,匡扶朝政,以正皇朝的正统!” “陛下几次濒临死地,几次吐血的容忍权奸,想来陛没少对爷提起当年的事情吧,陛下一向是信奉帝王无情,广纳后宫,不敢钟情于一人。” “您若没有野心的话,陛下许是不会理会你。” 曾柔方才的历史书没有白看,再结合脑子里原主的记忆,当今是一位大种马! 虽然当今皇帝广纳后宫,但曾柔对种马皇帝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原因之一便是皇帝有再多的宫妃,也没有冷落过皇后,任何的宫妃在皇后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 皇后身体不能怀孕,曾经有宠妃仗着身怀龙种给皇后好看,皇帝直接让宫人打掉了龙种,将宠妃关进冷宫。 在什么时代,就要遵循什么时代背景,封建社会给了皇帝三妻四妾的权利,曾柔觉得只要皇帝不亏待嫡妻,无视冷落嫡子,这个皇帝不算是渣得无可救药。 但对种马皇帝,曾柔会选择无视,并不会完全认同。 如果二皇子学了他父皇,曾柔也不会对他冷言冷语,义愤填膺! 二皇子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曾柔说得这些话,他不是不知道,可为谢倾城心动的他故意遗忘了这些,他用谢倾城是红颜知己,同她只是思想上有过共鸣……以此二皇安慰自己,他也是无情的,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不顾一切! 曾柔见二皇子略有反思,不如趁此机会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有毒的种子,“谢倾城和我一起长大,我的性情,她晓得,她的性情,我又何尝不知晓?她曾经透漏过,自己的丈夫要一心一意对她!只有她一个!所以当初指婚时,她才在宫里几次碰见了安宁王……最后安宁王恳求太后娘娘赐婚。” “妾身记得,当时她也是皇子妃的人选!” 二皇子面色微凝,他一直以为谢倾城当时只同自己见面,最后他为了曾柔的娘家在军方的实力,放弃了同谢倾城,是他在曾柔和谢倾城之间,选择了曾柔! 难道当初谢倾城在安宁王和他之间做了选择? 曾柔微微叹息:“虽然陛下先给您赐婚,然安宁王爷那一阵子可是没少往太后身边跑!陛下可是对太后娘娘很孝顺,毕竟当年若是没太后娘娘维护,陛下也没今日!皇族赐婚的事情,想来陛下不会不给太后娘娘面子。先下旨,可不一定陛下先做出了选择,当时谢倾城接到赐婚旨意时可是喜形于色呢,备受贵女们的羡慕,她的风头啊,直接压住了我呢。” “不……她……” 二皇子还记得当时自己接到赐婚旨意时,在月夜下,谢倾城泪撒他的衣襟,她抬起头,她的脸庞比月光还纯洁,还要凄美婉约,她含泪祝福自己,二皇子那时被她震撼了,她那时的样子永远镌刻在二皇子的心底。 二皇子摇头否定曾柔所言,“她不是心机很重的人,曾柔,你不许污蔑她!” “若是您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当时在宫里的贵女呀,您可还记得那场奢华隆重的盛世婚礼?您可还记得,谢倾城身披大红嫁衣捍卫安宁王之时?若不是钟情于安宁王,她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您不会认为,她不喜欢安宁王爷吧。” 曾柔笑容在唇边绽放,二皇子越是郁闷,她越是高兴呢,“安宁王对谢倾城的专一,疼爱,钟情也不是单是因为她出落得好,说实话,在那届秀女中,她也不是最美的一个,更不是最有气质的一个。她一次次站在安宁王爷身后,支持着他,打动他,宽慰他,心疼他,谢倾城才有了今日,若是谢倾城演戏的话,安宁王爷也不是傻子,他看不出来么?” “她一演演了六七年的话,您还认为谢倾城是个没有心机,单纯如同白莲花,纯粹如明月光的人?” “……” 二皇子哑口无言,正面,反面都被曾柔说了,安宁王爷不是糊涂的人,他们年岁相当,在上书房一起读书,二皇子晓得安宁王看似无欲无求纵情琴棋书画,但城府不浅。 谢倾城若是在安宁王爷面前没有演戏,那在他面前……她岂不是欺骗了他? 曾柔这一世没有碾压一切的金手指,自然不会像上次做皇后时,直接上大锤!可没有金手指,不意味没有智商,情商……相爱不能相守,各自婚配的两人中间会有猜忌,矛盾,障碍,这些都是曾柔打碎谢倾城完美面具的工具! 一条一条的摆出来,哪怕一下子无法砸碎白月光,把朱砂痣拍成蚊子血,她一样可以在二皇子心里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如果此时曾柔愤怒的,歇斯底里的辱骂谢倾城,只会给谢倾城抹黑自己的机会。 任何时候,女人都不能失去理智!不能被争做白月光,朱砂痣的贱女人刺激的言行疯狂! 曾柔不屑于同谢倾城比对二皇子的温柔,体贴,和对二皇子的宽慰和顺从,更想比对二皇子的‘勾引’,曾柔愿意同谢倾城比理智,比事实,比帝位! 二皇子并非是脑残到极致的爱情至上的男人。 爱情,永远是他的消遣品,而不是必需品! 当爱情和野心矛盾时,以二皇子的性格,他会选择纵容自己的野心……如此他也会在功成名就之时,越发的想念落在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有了太多的经历,曾柔发觉她很了解男人,知道怎么让他们痛苦,让他们疯狂……可惜能让曾柔耗费一辈子心力的男人只有一个! 二皇子神色颓然,他想为谢倾城辩解几句,嗓子却像是被捏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嘴唇无意识的翁动。 “历来是远得香,近得臭!” 曾柔释然的笑笑,“如果当年我做了安宁王妃,不是嫁给了您,也许您会看我顺眼一些。” “你看重安宁王?” “不喜欢!” 曾柔的回答,让二皇子怔了好一会,眼前曾柔的笑容是他闻所未闻过的真诚灿烂,比谢倾城的纯粹,爱慕,遗憾,略带痛苦的笑容更耀眼。 “您不觉得安宁王太假了么?他的深情专一……很假。” 曾柔向美人塌上移动了一□体,身子蜷缩在一起,缩成了一个团,低沉的声音,二皇子听了半晌才听清楚,“如果他挚爱谢倾城,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妻子做您的红颜知己,怎么会准许她时常出入二皇子府?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的还要厉害的多!” 疯子是曾柔多和某个有风度的男人多说几句话,就会发脾气的人。 发脾气不是他不自信,不是他不信任曾柔,而是不愿意……他曾经抱着她说,‘就是不喜欢!’ 安宁王此人浑身上下透着假,透着虚伪……他仿佛特意展现同世人的不同,不过他同谢倾城谁也不吃亏,倒也算得上是天生一对。 “她……爷将她当作妹妹看待。” 二皇子总算是找到了理由,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只是妹妹。” 曾柔下颚撑着膝盖,好奇又别有深意的打量着二皇子,“妹妹?您说这话,和嘉公主一定想不到,贵妃娘娘没准会感动得哭了呢。” 不意外,二皇子闹了大红脸,和嘉公主,远嫁草原,从繁华的京城嫁到草原,对每个公主都是折磨。 他在和嘉公主出时,难受过,也有心多疼疼唯一的妹妹,但在谢倾城的宽慰下,除了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时,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远嫁的妹妹了。 “我听谢倾城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她为人虽然不怎么地道,但这句话很有道理。” “不知您听没听过?” “嗯?” 二皇子询问般的看向曾柔,“你说。” “有本事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过女王一般的日子,没本事的男人却会让自己的妻子过得跟奴仆一样。”曾柔笑颜如花,“您是想让妾身做女王呢,还是做女奴?” 曾柔真正想问的话,只有一句,二皇子您是有本事呢?还是没本事? 一向对自己颇有自信的二皇子郁闷的心胸,有被曾柔加上了一块石头,胸口像是透不过气来一般,原来郁闷也会让人心疼!憋屈也能让发疯! 二皇子食指点着曾柔,绷紧冷峻的面容,仿佛在告诉曾柔,她的狡诈,自己记下了。 曾柔发仿佛怕二皇子不够生气,郁闷,记不住自己的伶牙俐齿,“方才您说没有她,就没今日的我?” 二皇子僵硬着脖子,”怎么?爷说错了?” “妾身想问您,您置我父母于何地?谢倾城抚养过我?她给我准备过嫁妆?” “……”二皇子第一次发觉曾柔嘴茬子很厉害,她说得话,除了让二皇子郁闷外,无言以对,“她救过逸远……” “您不是代我感谢过她了?说句打嘴的话,没有逸远,妾身同您身体很好,还会有别的儿子,即便妾身没有儿子,您会为了无子而废了妾身么?”、 当今皇后无子,照样稳居后位。 皇帝都能做到的事情,二皇子做不到? 皇家是最不讲究规矩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有规矩的地方,不是没有废后的,但除了皇后实在是天怒人怨外,皇朝的皇后一般都能做稳位置。 先帝那么宠爱宸妃,依然没敢废了皇后,册宸妃为后。 当今皇帝可是很重视约定俗称的妻妾礼数,妻子就是妻子,妾就是玩物,可以宠,可以疼,但皇帝绝不会让宠妃爬到皇后头顶上去耀武扬威。 以皇帝为标杆要求自己的二皇子,自然晓得皇帝厌恶什么,遂即便曾柔无子,他能冷落曾柔,宠爱美妾,但却不敢休妻再娶。 “恭送您。” 曾柔笑盈盈的送走了拂袖而去的二皇子。 第一回合,她赢了! “主子,逸远少爷不肯用膳。” “为什么?” “逸远少说说,安宁王妃失约了,少爷想等王妃一起用膳。” 曾柔听了仆从的禀告后,心底涌起了一丝的悲凉,对谢倾城的恨意弄上几分,如果谢倾城真为原主好,怎么会不提醒原主同儿子之间的关系有问题? 怎么会开解逸远同原主的误会? 还不是想让逸远舍弃原主,认她当母亲? 谢倾城在二皇子和逸远身上废了这么多的功夫,看来二皇子的将来…… 做皇帝头上的白月光,心中的朱砂痣,是每个马丽苏的最大梦想! 谢倾城一直在二皇子身上努力着呢。 她一边享受着幸福,一边将闺蜜家搅合的夫妻不合,母子互相仇恨,像谢倾城这样的女人不该死?谁该死? “主子……” “我亲自去看看逸远。” 曾柔提醒自己,逸远才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同时原主也在意这个儿子,她会尽量教好逸远。 “我要吃炸鸡,我要见婶婶,我要谢婶……天仙一样的安宁王妃。” 还没走到地方,逸远的声音便传入了曾柔的耳中,曾柔脚下顿了一下,胸口像是被绵密的针扎过一样的疼痛,亲生儿子在别有用心的女人身上找到了‘母爱’,这对疼爱儿子的母亲伤害尤其的大。 “炸鸡是什么菜?” 曾柔明知故问,谢倾城给逸远弄出过洋快餐。 逸远见曾柔进门,鄙夷撇嘴,“炸鸡都知道?真是个土包子!” “逸远,你是我儿子,亲生儿子!” “……” 逸远长得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小脸显得很可爱,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动间显得很机灵,“娘,我要吃炸鸡,我要吃!你如果疼我的话,就叫谢婶子过来陪我……上次谢婶婶还给我做烤肉吃了……” 曾柔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这个时空的菜色相对比较落后,远没有曾柔记忆中菜色精致,好吃。 “是不是谁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就跟谁亲近?” “反正你从来没给我做过吃的,也不爱陪我玩,总是让我读书……”逸远扬起小脸,“谢婶婶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陪我玩,还哄我睡觉,还……” “逸远,她对你好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 “……” 逸远想不通这话是什么意思,曾柔抓住了他的小手,再次问道:“是不是你父亲也在?” “嗯,大多数父亲是在的,不过谢婶婶说最喜欢我……有一次父亲就没在……” “那是你睡着了吧。” “娘怎么知道?” 曾柔摸了一把逸远的脑袋,这孩子有成为白眼狼的潜质,但也有j□j掰正的价值,“因为你父亲是二皇子,她有事求二皇子,自然会对你好了,没听过一句话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胡说,谢婶婶对很多人都很好,她还给小乞丐糖吃呢,她很善良……” “她善良?她怎么没将乞丐养在王府里?”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逸远话语结巴,见曾柔在厨房里找寻食材,郁闷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小乞儿那么多,谢婶婶哪里管得过来?” “能帮一个是一个,不是么?她挽救了一个乞儿,世上就少了一个乞儿。” 曾柔看了一眼菜篮子,琢磨着做什么样的饭菜,她不大擅长厨艺,但曾柔也不是白目的厨房白痴。 逸远想了想道:“谢婶婶说过想要改变小乞丐的命运,只能靠他们自己,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逸远如果争气的话,世上会没有乞丐哦,谢婶婶是这么说的。” 曾柔背对着逸远勾了勾嘴角,惯用计量,如果明晃晃的将目的摆出来,不仅显得虚伪,还会显得居心不良且有漏洞,谢倾城可不是一般一眼就能看破她花样的女人。 怎么也得教给逸远一些必要的知识,讲故事,做玩具,慈爱平和,穿越女勾引小孩子的三**宝! 曾柔想到同阿逸在现代生的小魔头,唇边映出了一抹笑容,她和阿逸属于社会精英,受过良好的教育,她教导起小魔头来都很吃力,穿越女回到古代一个个都成了育儿专家,不可思议……为了小魔头,她和阿逸专门请教过儿童心理学教授。 她也正经的苦读过几篇儿童心理学的文章,就算是这样,她依然是担心生活在太优越环境下的儿子长歪,有时不理解小魔头的想法! 她的小魔头闹腾起来,让人头疼的紧儿,家里太多人疼他,太多人顺着他…… 曾柔一不留神手中的菜刀在手上滑了一下,听见身后的逸远道:“谢婶婶会讲很多道理,她是最最善良的,将来我有本事了,一定会保护报答谢婶婶。” 允去手指的血,曾柔问道:“本事?你怎么才算是有本事?仗着是你父亲出门耀武扬威?” “夫子和皇爷爷说过,读书才能长见识,长本事。” “所以,我让你读书有错么?” 曾柔回头,柔和的一笑,“逸远,你说不读书,怎么长本事?广听你谢婶婶说的故事?” “可是谢婶婶还说,不让我太累,可你一个劲儿的只让我读书……” 逸远执着的为谢倾城辩护的态度,很让曾柔受伤,明知道不该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到底不是曾柔亲生的儿子,原主的影响又有限,曾柔对着逸远叹息:“她那么说,是因为她不是你生母,我给你安排的课业,哪一次会累坏了你?读书不用功,囫囵吞枣的应付,不如不读!” “等她有了儿子后,你就晓得,她对亲生儿子和对你的不同了。” 曾柔给逸远做了一顿丰盛,花样繁多的晚膳,逸远吃得早就忘记了炸鸡之类的洋快餐,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安宁王妃谢倾城一直等着曾柔上门来道歉,她不仅没等到曾柔上门,二皇子那里也没了消息,谢倾城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古代卷 在谢倾城的计划中,不出三日曾柔必然会登门道歉,为了给曾柔压力,她顺便取消了同逸远的约定,理由她都想好了,避嫌! 不是谢倾城不同逸远见面,而是顾及曾柔,她才勉为其难,痛苦的爽约。 逸远那孩子,单纯,任性,固执,从小被曾柔宠爱成了小霸王,因为是二皇子的嫡子,逸远性情上的缺点更为明显……谢倾城本想着,只要她爽约,二皇子府会因为逸远闹得鸡犬不宁。 到时二皇子妃曾柔为了儿子,为了丈夫,也会乖乖来认错。 谢倾城甚至都准备好了见到曾柔时候该说的话,该拿捏的派头。 一环扣一环,谢倾城算计得很清楚,安排得也很微妙,可是过去了半月有余,她根本没见到曾柔,二皇子仿佛也好像躲着她,从二皇子府传来的消息,说是二皇子最近很忙,二皇子连后院都没去过,整日停留在书房。 逸远也被曾柔看着读书,没工夫来找谢倾城。 谢倾城留在王府的婢女,就是那群曾柔送过来的婢女此时成了烫手的山药,将她们留在府中越久,谢倾城越是说不清楚! 二皇子妃将身边的婢女送给谢倾城,这不是明摆着说谢倾城身为安宁王妃却在二皇子府后院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再往深处想,岂不是说谢倾城不安于室? 谢倾城以前很享受京城命妇对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因为她拥有了世间女子渴求的一切,有王爷夫婿的专一,深情,有才女的名声,有富庶的王府,她还是未来皇帝心中的朱砂痣……太太平平的发展下去,她会幸福,荣耀一辈子。 曾柔出手打破了谢倾城营造的幸福完美! 谢倾城晓得外面已经有长舌妇议论生事了,旁人有多羡慕她,等她倒霉时,曾经羡慕嫉妒她的命妇会落井下石,无中生有的。 她得顾及安宁王的脸面,安宁王便是再大方,再相信她,外人都说她的坏话,安宁王也会对她起疑心的,况且在府里,安宁王还有母亲在,哪个母亲喜欢自己的儿媳妇同别的男人勾搭? 谢倾城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红杏出墙,同二皇子有染,他们只是知己,彼此错过了罢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却也是细水长流。 她是贞洁的! 谢倾城心中不安,她晓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先安抚住安宁王爷,言谈间对曾柔不是好人心,也多了几分的抱怨,她坐在安宁王中怀里,失落的说道:“我将她当作最好的姐妹,我待她比亲姐妹还要好,她……她怎能这么陷害我?王爷,您说这世上怎么就容不下好人?” “我一生没做对不住二皇子妃的事儿,她的心眼儿也太小了一些。” “太得人心,也成了我的错?笼络不住身边的奴婢,也是我的错?” “王爷,我从未施恩于她们。” 安宁王好言好语的宽慰了谢倾城几句,心疼爱妻,他自然对曾柔的印象更为不好,“往后,她的好坏,你就别用管了。” 谢倾城点点头,拭去眼角的泪痕,“王爷说得是,既然她不在意我,我何必在意她?” “那群奴婢……”安宁王开口说道:“你怎么打算的?” 谢倾城慢慢的垂下了脑袋,天鹅般的美颈蜷缩着,长俏翻卷的眼睫不安的颤抖,安宁王握住谢倾城的手,温润如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你也是大家族教养出的嫡女,应该晓得怎么办,不是么?” “可是王爷,那毕竟是十几条人命……我……” “倾城,你要明白,她们比不得你的一根头发,发善心也要分时候!” 安宁王俊朗英挺的脸庞露出一丝的好笑,“你还不习惯做王妃?倾城,本王尽量护着你,可你也得立得住才行,母妃即将从佛寺清修归来,王府中若是多了她们,母妃会不悦的,母妃一向待你亲切,你也不想母妃失望,不是么?” 安宁王太妃对谢倾城到是没得说,在外人面前,谢倾城和太妃宛若母女般亲近,不过,在王府里,谢倾城却知晓自己并未得到太妃的认可! 太妃对她的好,也是做给旁人看的。 “撇开二皇子妃不谈,这群奴才在主子身边挑拨,坏了倾城同二皇子妃的关系,她们就该死。” 安宁王轻轻的摸了摸谢倾城的脸颊,“倾城,她们罪无可恕,你不必心疼他们!” 谢倾城的额头撞到了安宁王的胸口,缓缓的合上眼睛,“王爷,我明白的,只是还是会可怜她们。” 她们的死是曾柔造成的,要怨恨也去怨恨曾柔好了,谢倾城并非可怜她们,在安宁王面前,她只能如此表现,难道杀伐果断的直接将她们宰了? 安宁王喜欢她在小事上的善心。 安宁王搂住谢倾城,轻声安慰了她半晌,谢倾城勉强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有您在,真好。” 对男人要事实的夸奖,赞叹,谢倾城在这一点上拿捏的很准,可以说安宁王很吃她这一套。 …… 书房中,谢倾城撕了写好的书信,重新铺上宣纸,她再一次提笔给二皇子写信……给他的书信,不能太炙热,也不能太冷淡,不能太幽怨,也不能太幸福。 中间的分寸得拿捏得分毫不差才行。 谢倾城反复修改,精雕细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思量。 一封二百字左右的书信,谢倾城几乎用了一多时辰。 她用得是簪花小楷,在书法上,她下过一番苦功夫,她的簪花小楷在京城算是一绝的,很多闺秀练字时会临摹她的字体。 “主子,显影笔墨准备妥当了。” 贴身的婢女捧着特别的笔墨走近,将用小碟子承装的乳白色的墨汁递给谢倾城。 谢倾城在笔架上选择了最细的毛笔,用笔尖小心的占了占乳白色的液体,显影墨石太过稀少,她也只是得了一个而已,这种墨弥足珍贵,谢倾城不能浪费。 该写那句诗词送给二皇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行,这首诗词太炙热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这句还可以,不过不够婉约。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次也难为情……这句是李白的,用李白做过流传的诗词,哪里能显出她的才情来? 谢倾城勾起了嘴角,没错,就有他的诗词! 将毛笔沾满了墨汁,谢倾城刷刷的写了两行字,等到墨汁干了以后,字迹隐去,只在宣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一如她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看似极淡,她细腻且逼不得已的感情却深深的镌刻在了二皇子的心中! “你将书信送去给二皇子。” “是,主子。” 谢倾城捻了几片蕴含着暗香的干花瓣,在写好的宣纸上压了压,直到淡淡的墨香中透出一丝丝的花香,谢倾城才将书信重新折好,晓得二皇子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她给二皇子的书信全都叠得整齐。 细节决定成败,她只能同二皇子有精神上的交流,她是二皇子灵魂上的伴侣,没有**交缠,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二皇子也不例外。 二皇子几次想要抱她! 谢倾城虽然觉得自己精神出轨了,但她也是为了将来好,皇帝这条大粗腿,她怎能视而不见呢? 只要她在**上对安宁王一心一意就好。 送信的丫鬟出门前,谢倾城叫住了她,“抱琴,你晓得怎么说?” 庭院里鲜血的腥味儿尚未散去,身穿官绿比甲的粗使婢女提着水桶清洗着青砖上的血色,十几条人命在谢倾城的命令下就那么的消失了,谢倾城的心里并不大好过。 可她也没别的法子,如果再让这群婢女在安宁王府住下去,倒霉的就是她自己了。 安宁王太妃可不是容易糊弄,收买的老太太! 谢倾城将这群人的死推到了曾柔身上,如果不是曾柔将她们送过来,她也不会下令仗毙她们,如果曾柔肯上门来向她道歉,低头,她们还会活着。 这么安危自己后,谢倾城心里痛快多了。 抱琴一直伺候谢倾城,对主子的性情知之甚深,“您放心,奴婢会同二皇子说您‘病了’” 因为内疚,因为善良,因为伤感,谢倾城那嫩若娇蕊的身躯病了! 谢倾城微微点点头,抱琴算是j□j出来了,多余的话,根本不需要她吩咐。 有这么个丫鬟在身边,她省了不少的事儿。 谢倾城抛开二皇子,细想该怎么讨好安宁王太妃……亲自下厨做饭食?也只有饭食才能让太妃婆婆感受到自己的诚意了,怀着感激,诚意做的饭菜,一定格外的好吃。 她忽略了自己不佳的厨艺,她不过是寻常家庭出身的女儿,精致到极致的饭菜她并不知道怎么做,她只会做家常菜! 以前安宁王和太妃吃起来觉得稀奇,但吃多了,效果可就没有第一好了。 至于炸鸡之类的,只能用于哄小孩子。 …… 书房中,曾柔看着逸远读书,没读上一会,逸远屁股下像长了钉子,左摇右摆个不停,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曾柔比原主好在一点,不会将五岁的孩子逼得太紧。 曾柔对怎么将二皇子的皇位折腾没了挺有兴趣的。 这辈子她没什么机会做主政天下的女人,她顶天在这个时空带上一年。 逸远既然做不成皇子,他富贵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背完几首唐诗,你就可以出去玩了,想玩耍的话,就用心背。” “哦。” 逸远高兴起来,唐诗他会背不少呢,背几首足以应付母亲,小嘴一张,背诵了几首诗词,曾柔点头道:“你可出去了。” “母亲。” “嗯?” 曾柔翻看了一页书卷,“你还有事儿?” “你看的书好看么?”逸远好奇的瞄了一眼,“你都看了一个多时辰了。” 皇朝的律法,有什么可看的?枯燥乏味,没有任何的乐趣。 曾柔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什么意思?” 曾柔笑而不语,指了指一旁的书,“你自己找答案去。” “谢婶婶说给我做游乐场的……”逸远嘴上能挂上油瓶,悻悻的翻着书看,鱼?鱼……“您在给我做一次浇汁鱼吃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出自那本书?” “……” 逸远加快了翻书的节奏,母亲越来越过分!谢婶婶从没没有这么恶劣过,嘟囔道:“谢婶婶劝过父亲……要劳逸结合呢,还劝父亲,别逼我太紧,童年要幸福,无忧才好。难怪父亲不喜欢您……” “彼之毒药,吾之蜜糖。” “娘,谢婶婶真的不像您。” “不知我心者,谓我何求。” “……” 逸远被曾柔随便说出的古句打败了,最让他感到挫败的是,曾柔只是随口就说出了复杂的句子,一边悠然的看律法,一边应对他的话,母亲长得没有谢婶婶好看,也没谢婶婶妩媚,她一直是淡淡的,笑容也好,神色也罢,一直是很淡……逸远却能看出她的骄傲来。 腹有诗书气自华,说得便是母亲这样的女子吧。 母亲没有谢倾城娇艳多姿,然她静静绽放光彩时,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逸远想着亲近母亲,又想到母亲仗毙有孕的丫头……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人睁大的眼睛,母亲太狠毒了,父亲不喜母亲…… “主子,安宁王府邸传来消息。” “嗯?” 曾柔放下了书卷,饶有兴致的望着来回话的奴婢小桃,逸远不知怎么,心底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床榻上跳下来,没等他迈开小短腿向外跑,被曾柔一把拽住,“你不是关心谢倾城么?不留下听听?” “你继续说。” “是,主子。” “放开我,放开我。” 逸远挣扎着,他被曾柔死死的安坐在一旁,被曾柔的目光盯着,逸远不敢乱动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母亲怎么多了一分皇爷爷的气势? 他不是最为得宠的皇孙,见到皇帝的机会少得可怜,但每一次见皇帝,逸远都只觉得畏惧,远远的看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的,今日的母亲很像皇爷爷。 “奴婢……奴婢听说您送给安宁王妃的奴婢都被仗毙了,说是她们挑拨,闹事。” 逸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谎!谢婶婶那么善良,那么柔和,她怎么会下令仗毙奴婢?” “不是一个奴婢。”曾柔眸色明亮了几分,谢倾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变得阴狠起来了呢,“一共十九人,对吧。” “是。” 小桃垂下脑袋,能伺候二皇子妃的近身奴婢大多是府里管事婆子家的女儿,侄女之类的,消息传回来后,府里很多婆子,妈妈都痛哭失声,心疼自己的闺女。 奴婢是二皇子妃送走的,她们的命折在安宁王妃手中,她们的家人不知道该抱怨谁? “谢婶婶不会……不会仗毙奴婢的。” 逸远为谢倾城辩解,“她不会。” “她会!” 曾柔按住了逸远的肩膀,“只要有人威胁到她的名声,她的地位,她就会下狠手,同我曾经仗毙的婢女一样。” “婢女也威胁到您?” “她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但谁能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父亲的?逸远,你要明白,你为你父亲的嫡子,庶子并非不可以有,但当时你只有三岁!” 原主的想法很简单,逸远三岁时,她不想弄出个庶子! 而且那名奴婢确实同一个小厮不清不楚的,也许她是坏了二皇子的骨血,但名声不好,曾柔怎么会让这样的女子生出孩子来? 谢倾城今日也是为了自保仗毙奴婢,可她比原主干净利索的狠辣更让人恶心,一边装得善良辜,一边下手比谁都狠!、 做出一副都是别人逼她的样子,谁逼她了?她如果不收买示好那群奴婢,曾柔的身边也不会都是她的人。 解决眼前局面的办法不是没有,可她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也是最能还击曾柔的办法。 不出几日,如果曾柔没有应对策略的话,京城的人只会认为这群奴婢其实是为曾柔死的,谢倾城只是帮着曾柔善后……不得已仗毙了她们. 她干得出来! 曾柔摸了摸耳边的珍珠耳环,“这消息府里上下都传遍了吧。” “是。” “她们的父母怎么说?养大的姑娘就这么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哭昏厥了好几个。” “小桃,你说她们的父母是更恨我?还是更痛恨谢倾城?当时我只不过是想成全她们想伺候仙女谢倾城的心思,万万没想到会将她们推进火坑。” “……” “不过才半个月,是不是她们在安宁王府看到了不该看的?要不以谢倾城的‘善良’‘柔和’也不至于要了她们的性命,本来我是打算再过个几天,将她们领回来的……” “对了其中有几张卖身契,签得是活契吧。” 谢倾城对此时的处理方法,并没有超过曾柔的预料,将皇朝律法推到一旁,曾柔淡淡的说道:“准备笔墨。” “是。” 坐在书桌旁,曾柔一手拢着袖口,毛笔沾满了墨汁,在铺陈开的宣纸上,一气呵成的写字,她不大喜欢簪花小楷,更擅长隶书,也为有隶书能体现曾柔的性情。 有些发傻的逸凑到母亲身边,宣纸上的字既干净又漂亮,他看都出母亲的笔力很足,这手字……不比名家差。 皇爷爷也是最喜欢隶书的。 让逸远丧气的是,上面的字他不认识的居多,咬着嘴唇,“您写得是什么?” “状纸,十几人命,总不能一点浪花都不溅不起来。” “衙门不会受理的,谢婶婶……是安宁王妃。” “逸远,你不明白,皇朝律法上可没说主子仗毙‘无辜’的奴婢无罪,而且其中有几个奴婢可不是签得死契。” 曾柔勾起了嘴角,谢倾城太大意了,也许她以为在古代做主子的可以随意仗毙奴婢,但是……“即便签了死契,契约上的主子是我,她没到户部衙门过户,凭什么仗毙还在我名下的奴婢?” 只要有人拿着曾柔写的这张状纸去衙门,即便不能让谢倾城入罪,曾柔也有十足的信心剥下谢倾城一层皮。 几世轮回,曾柔自身培养出的金手指并没随着轮回而消失,相反她写古代状纸时,笔头子更狠,有理有据,引经据典,让衙门不敢不结她的状纸。 曾柔写完后,撂下毛笔,等到字迹干涸,摸了摸逸远的脑袋,“她忘了,十年前后宫中有一位宠极一时的如妃,她仗着帝宠,仗毙了几个无辜的宫女,后来……皇帝撤去了她的封号,把她打入冷宫。” 至于如妃是不是中了谁的陷阱,曾柔不得而知,但这件事,原主的母亲曾经对原主尊尊教导过,不是不能仗毙奴婢,但要让人挑不出毛病,并且最好一次不要仗毙奴婢太多,想要奴婢的性命也不是只有仗毙一条路。 原主对这件事的记忆很深,因此曾柔才会设下了全套给谢倾城钻! “把状纸给哭得最凶的婆子,我会帮她们讨回给公道。” 谢倾城太狠了,曾柔没想到她真会将十九个人都仗毙了。 “准备马车,我即可进宫。” 曾柔正理了一下衣服,事已至此,曾柔绝不能让谢倾城泼自己一身脏水,调动舆论,谢倾城差得远了! 二皇子的书房,二皇子小心的将显影液涂在喊着花香的书信上,“相思相望不想亲,天为谁春?倾城……爷……”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古代卷 二皇子想不通,曾柔怎么敢在此时进宫。 已婚的女子不都是应该以夫为天,以子为命吗? 曾柔有夫,有子,她怎么敢掀开盖子?二皇子被皇上责怪,失了圣心,她的儿子不也没了前程? 即便曾柔不为二皇子考虑,还能无视儿子逸远? 她的心肠倒是挺狠的! 虽然曾柔曾经说过会进宫,可二皇子把她这句话当作耳边风,因此并没限制曾柔的自由,此时纵马狂奔的二皇子心里止不住的后悔,二皇子最近几日在书房忙碌着,不进入后宅享乐美人,并非是因为惦记谢倾城。 最近皇帝有心封诸子为王,册封皇子的下一步便是册封太子。 谁为王?谁为太子,已经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候了,此时二皇子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 万一父皇晓得他內惟不修,惦记着安宁王妃,二皇子还做太子? 因此,他快马加鞭的赶去皇宫,奢望曾柔能理智一点,莫要将天捅出个窟窿。 曾柔坐在马车里,小桃在一旁侍奉,她见二皇子妃淡定,冷静的面容,焦躁的心逐渐镇定下来,给曾柔递上温茶时,轻声问道:“您让她们状告安宁王妃,安宁王岂会眼看着?太后娘娘很心疼安宁王的。” “我晓得。” 曾柔缓慢的宽茶,杯中的茶水里映出她唇边的笑容,“太后娘娘很疼早逝的小儿子!如果太后娘娘不在意安宁王,我也不会在此时进宫。” 太后越是在意小儿子唯一的儿子安宁王,皇上那边越是吃味儿。 当今皇上一直很遵从太后娘娘,几次说没有太后娘娘的回护,他坐不稳皇位,以前权臣当道时,他们母子尚且能同心协力,权臣已除,皇帝是个掌控**很强的帝王,他怎能容忍太后娘娘干涉朝政? 皇位,可以让多少母子反目成仇? 太后娘娘并不想就此安度晚年,她想着试试做最尊贵的女人,可惜她的大儿子皇帝不乐意头上顶一个太后娘娘,只想将他荣养起来。 安宁王的父亲怎么去的? 有人说是染了疾病去的,也有人说是死于太后和皇帝的较量,当然后一种说法,只是小道消息,并未得到任何人的证实。 自打安宁王父亲过世后,皇帝和太后曾经很紧张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缓解,太后娘娘彻底退居慈宁宫后,他们的母子关系变得越发的和睦。 安宁王的父亲过世的时候,如今的安宁王已有了十二岁,皇族皇子一向早熟,想来他已经记住了很多的事情……安宁王怎会不知谢倾城同而二皇子之间有点私情? 安宁王很少在朝政上发言,他只是做一名混吃等死的皇族子弟,且对妻子安宁王妃极为痴情,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对皇位有想法的人。 他对钟爱的妻子精神出轨无动于衷……曾柔能不怀疑他的用心么?能不怀疑此事有猫腻么? 可从谢倾城费劲心思嫁给安宁王来看,身为这个层面后世人的穿越女,谢倾城怎么都不会主动嫁给一个渣滓或是结局凄惨的傢伙。 是不是可以推测,安宁王在历史上留下了粉墨重彩的一笔? 是不是可以认为安宁王除了给了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外,还曾经权势滔天?富贵以及? 要不然谢倾城怎么会看上安宁王? 曾柔宽茶的动作顿了顿,眉头慢慢的促紧,谢倾城同二皇子结为精神伴侣,证明二皇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皇帝,二皇子不算是一个昏君,从谢倾城对二皇子的敬意上看,二皇子为帝王时应该做了不少的益国益民的事情,那么安宁王在那段历史里到底扮演着什么养的角色? 今生曾柔看到的安宁王可不像是一个能青史留名,富贵一生的王爷! 安宁王妃……在那段历史中又是谁?又做过什么? 谢倾城——是那段历史中的安宁王妃么? 曾柔越想越觉得谢倾城像是抢了别人路走的穿越女,虽然穿越女凭着后世的优势抢土著道走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然曾柔虽不上鄙视同土著抢路走的穿越女,但她瞧不上抢了别人路走,却把好人带歪,把路越走越走越窄的谢倾城! 也许在那段历史中,安宁王确实钟爱着他的王妃,为了自己的王妃改变,那位王妃用她的柔情,智慧,专情,生死与共感化了安宁王,所以他们才能成为一对后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抢了别人的幸福的谢倾城就能像历史上的安宁王妃? 别逗了,穿越女和土著的性情永远不会一样的。她们做同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效果,安宁王也许就吃土著王妃那一套,谢倾城做得再好,也迷不住安宁王! 安宁王可能会真正的爱上土著王妃,但不一定娶了谢倾城,就会爱上她! 男女之间的爱情谁能说的清? 曾柔自认为自己很有魅力,也很有能力,但在现代同阿逸结婚时,有人赞同祝福,亦有人私下问阿逸,曾柔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不顾一切? 曾柔可不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只想着迷住一人足以! 同理,安宁王的喜好的也许就是土著的内敛心情,而看不上谢倾城。 不是因为她是穿越女,谢倾城就会得到所有土著高富帅的钟爱! “主子,皇宫到了。” “嗯。” 曾柔扶着小桃的手下了马车,这一路上,她的思维很是发散,从安宁王的城府,想到了那段历史,总结了爱情……曾柔瞥见小桃很担心,轻笑道:“安宁王即便城府很深,他也是没管过内宅的男人,不是说他不够聪明,而是后宅自古以来就是女人的天下!” “安宁王低估了我,高看了谢倾城!” 仗毙婢女一般状况下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人找茬,大多数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不上大事。 可万一有人追究,利用此事……状况就不同了。 安宁王绝对想不到会有曾柔横空出世! 也想不到曾柔不仅设下了全套,还能在皇帝面前搅风搅雨…… 曾柔正理了一下衣袖,淡淡的低笑:“低估轻视对手的话,一般会得个惨痛的教训,不知今日过后,安宁王还能不能翻过身来!呵呵。” 如果曾柔不曾穿越的话,也就没今日的事情了,原主……在谢倾城的光芒和影响下已经变得麻木,信心丧失,患得患失的原主不敢做出曾柔这样的举措来。 一个人成长道路上,若是有个谢倾城这样的闺蜜,还真是悲剧啊。 交友要慎重啊! 曾柔并没去见婆婆贵妃。她直接恳求陛见。 要找就要找最大的boss! 贵妃如今只有二皇子一个儿子,自然对二皇子如珠如宝的宠着,贵妃的前程还指望着二皇子呢,她寻常时对曾柔态度一般,此时她只会让曾柔忍下来了,为将来的地位忍下来。 为了将来是可以忍一些东西,可憋出病来找谁去? 原主曾柔不就是憋死的? 百忍成钢,还有一句话是,等二皇子功成名就了,曾柔可能都被憋屈死了,二皇子那份富贵不晓得会便宜谁。 曾柔更不会去见太后娘娘,向太后娘娘说安宁王的不是,曾柔纯粹是在找死呐。 乾清宫,皇帝皱眉问道:“二皇子妃……曾氏?” 皇帝对曾柔的记忆有些模糊,只在她选秀赐婚时,皇上见过一面,倒不是他不够重视二皇子,而是他身为君父时常注意自家的儿媳妇,事无巨细的关注儿媳妇,像什么样子? 他并不缺宫妃侍寝,秉承礼教的皇帝自然也对禁忌之情没兴趣。 况且曾柔在诸多皇子妃中表现实在是说不上突出,平平淡淡的,很容易让皇帝忽略了她。 虽然每年宫中有不少的宴会,但皇帝对曾柔的关注度一直不高。 如果不是皇帝将二皇子当作太子的候选人之一,皇帝可能连曾柔的名字都记不住! “是,二皇子妃侯在外面,说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陛下您。” “哦?还懂得威胁朕?” 皇帝深沉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低声道:“去外面打听一番,朕要知晓京城有什么新鲜事!” “二皇子妃……” “让她在外面跪着!” 皇帝见回话的太监面色有点不同,他一贯对儿媳妇都是避而远之,也不单单让曾柔跪在外面,只是曾柔方才的话,太过强硬,皇帝觉得意外,顺便身为帝王打击一下曾柔的傲气! “朕不能让她跪着?” “不。” 太监垂首,低声说道:“二皇子妃还说,您若是让她跪着,她……会很失望,她说此番进宫是为陛下您而来。” 皇帝坐直了身子,比方才认真了许多,“她真这么说?”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 “她能想到朕会让她跪着……”皇帝琢磨了一会,道:“看来朕有点小看了她,你让她进来!朕亲自看看朕忽视了这么多年的老二媳妇。” “遵旨。” 太监退到乾清宫外,对站在外面的曾柔躬身道;“皇上让您进去!” “公公辛苦。” 曾柔向太监感激的一笑,微微提起了裙摆,迈过了门槛,曾柔进宫是来告状,给谢倾城,安宁王,二皇子上眼药的,她可不是来跪下受罪的。 皇帝目光快速扫过在自己面前请安的曾柔,清清淡淡,文文静静的,实在算不上是绝色,不过他给皇子赐婚的正妃人选大多如此,稳重,端庄,贤淑,安静,甚至略带平庸是皇帝选儿媳妇的标准。 后宅的女人太能干,她们的野心就会膨胀,会想着插手前宅的事情,会想着影响皇子……儿媳妇出身大多是勋贵列侯,累世官宦人家,她们主持中馈不会让皇帝失望,见识稍微差一点,也有利于内宅的稳定。 因此当年的谢倾城绝对不是皇子妃人选! 太后费劲心思给安宁王求娶谢倾城,皇帝只不过是故作为难罢了。 皇子正妃不需要绝色美人,也不需要炫耀才情的女子,才行啊,美貌啊,是侧妃小妾需要具备的,这一点皇帝分的很清楚,也希望他的皇子们能够明白,妻妾的本质区别。 皇帝目光落到捧在手中的茶杯上,平淡的问道:“有何事非要见朕?” “回皇上的话,儿媳只想同您说两件事,第一件,二皇子想做太子,并且为了做太子……没少暗中生事。” “……” 皇帝绷不住了,茶水似噎在喉咙一样,怎么都咽不下去,此时他不顾身为公公的戒律,认真的打量端详着面前的儿媳妇,她是傻子么?是蠢货么? 有这么卖了自己夫婿的女人? 曾柔平静如常,继续说:“第二件是安宁王妃谢倾城欺骗了儿媳,借着同儿媳的亲近关系,同二皇子不清不楚,安宁王对此置之不理……全然当作看不到,儿媳本准备同谢倾城彻底的决裂,将被谢倾城交好的奴婢送到她面前……儿媳今日得了消息,那群奴婢都被仗毙了,是在安宁王府!” 皇帝勉强咽下了茶水,“你是想告诉朕,那群奴婢里有你派去的人?” “皇上英明。” 曾柔微微低下了脑袋,皇帝果然是疑心安宁王的,看来当年上一任安宁王的死并不简单,皇帝既然这么想,曾柔自然是承认了,她才没兴趣找二皇子同谢倾城勾搭的证据呢。 “她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朕想知道她们是不是有人给你送回过消息?“ ”谢倾城下手狠毒,直接仗毙了他们。“ 曾柔心中的笑意越来越大,低声道:“儿媳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谢倾城可一直是善良的,贤惠的,这一次……她过反常了,儿媳不知该同谁说,便进宫来找您了。” 皇上今年不过六十,龙体还很健康,曾柔进来后从面上可以看出皇帝是长寿之相,呼吸绵长且平稳,曾柔那些制造毒药的金手指被废了,但略同医术的她,还是能从一个人的外面看出是不是有隐疾的。 见不健康,看脸色!诊脉的望闻问切,望是必不可少的。 皇帝如今有八位成年皇子,对朝政的把握力度便是几个皇子合伙都奈何不了他。 他并非非得选二皇子继承帝位。 曾柔不想在这界面上停留太久,她着急同阿逸相聚,自然不想同他们多墨迹。 再也没有比当着皇帝的面揭穿二皇子的野心,谢倾城的精神出轨,对他们更大的打击了。 当今皇帝足以摆平一切,曾柔想不出更直接有效的办法,迂回什么手段,见效太慢,万一二皇子以后限制她人身自由怎么办? 皇帝眉头拧紧,怔怔的看着曾柔,“你怎敢?你就不怕朕听了你的话,治罪你丈夫?” “他们把儿媳当傻子耍,还不许儿媳找您告状么?”曾柔抬头,眸子清澈见底,“哪个皇子不想做太子?不想做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二皇子若是没有也野心的话,也辜负了您这么多年的培养,不是?” “朕看你是不想做皇后!” “做一个纸糊的皇后有意思么?二皇子的心和灵魂在谢倾城身上,儿媳实在是累了,也不敢爱了。陛下宅心仁厚,最是心疼儿子不过,二皇子如今并没做下天怒人怨,不可饶恕的大错,陛下您便是不让放弃了他,也会给他一个王爵,儿媳对您是忠诚的,对二皇子也是不离不弃的,您总不会因为儿媳说了几句实话,就让他休了儿媳吧。” 皇帝一听这话,哑然失笑,“朕是可以确保你二皇子妃的地位,朕甚至可以保你的性命和让你儿子做老二的世子,但朕无法命令老二宠着你,你可知……今日后,你就是独守空房的命儿?” “儿媳焉能不知?以后在您的维护下,独守空房比现在他们将儿媳当作傻子耍,当作白痴玩弄要好得多!” “以后独守空房,儿媳只不过是少了夫妻之间的亲密,但现在……儿媳连身为皇子正妃的尊严都没了,交友不慎,是儿媳眼盲,可儿媳不甘心让她这么随意的侮辱儿媳!灵魂伴侣……陛下,您相信他们若是有机会的话,不偷情么?” 曾柔不稀罕二皇子□的那根黄瓜,没有房事,女人也死不了,何必为了房事取悦,委屈求全? 她更在意一个妻子和女人的尊严。 想做男人心里白月光,朱砂痣的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这比主动在男人身边做小妾还让人恶心! “尊严,很重要?”皇帝眉梢挑起,“你为了尊严到是什么都敢做。” “儿媳以为不知自重尊严的人不配为人,一个人没有尊严,得过且过活着等同于死了,一个国家没有尊严,必然会被外人欺辱,一个民族若是没有用尊严的话……这个民族还会存在么?民族的尊严,不就是每一个个体的汇总?“ “也许旁人受得了,但儿媳不能忍受,世上的人有千千万,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儿媳不强求旁人,但能明白自己应该怎么活着,应该做什么事儿!” 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的赞赏,眼前这个儿媳妇到是让他大为意外,以前是不是错看了她? 那名让曾柔进来的太监再一次悄声走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回禀:“二皇子在宫外候着……京城最热闹的事是……” 太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曾柔,将声音压得很低,“二皇子府的奴才状告安宁王妃蔑视人命,无辜仗毙奴婢,还是……属于二皇子妃的奴婢。” “状纸,你给朕抄一份过来。” “是。” 皇帝看了太监呈上来的状纸后,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难怪京城衙门收下了这份状纸,难怪这件事这么快就传遍了京城,这哪是状纸啊,根本就是檄文,鞭挞谢倾城,暗示安宁王凌驾于二皇子之上的檄文! “这是你写的?”皇帝向曾柔扬了一下手中的纸张,“若是你不来见朕,没有说方才的话,朕不信你能写出这份状纸,眼下嘛……” “儿媳随便写的。” “随便写?”皇帝自嘲的笑道,“朕都写不出来啊。” “术业有专攻,您能做好皇帝,能安抚天下百姓。” 曾柔劝解了皇帝两句,虽然自己也能做个好皇帝,可这话不能同皇帝说啊,曾柔还指望着万一她离去,原主苏醒,原主需要皇帝的照顾,还有逸远……二皇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敢同皇帝对着干! 皇帝对太监吩咐:“传朕的命令,命京兆府尹审问此案,转告京兆府尹,王子犯法同庶民同罪!朕不想让天下人议论朕残忍。” “遵旨。” “也该让勋贵贵胄们明白,奴才的命也是性命!” “陛下英明!” 曾柔见缝插针的恭维了皇上一句。 皇帝嘴角勾起,“朕曾经想过册老二为太子,今日你来得好,先不说他的野心,他被安宁王妃迷惑,朕就不能册他,好在朕的儿子不少。” “罢了,你回府等圣旨吧。” “遵旨。” 曾柔扶了扶身,转身出门,身后的皇帝问道:“你将来可会后悔?” “落子无悔,真丈夫,儿媳虽然是女子,然也知晓,举手无悔的道理。” “好!” 皇帝朗声道:“让二皇子进来见朕。” 曾柔出宫时,正好碰上了面色凝重的二皇子。 “你同父皇说了什么?” “说了该说的话。” 曾柔被二皇子拽到了一旁,轻轻整了整他的衣领,“陛下还等着您呢,您保重。” 二皇子心底的不安更重了,甚至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她该说的?她不会傻到什么都说了吧?见曾柔唇边的笑容,二皇子更多了几分的茫然…… 曾柔,怎么变了呢? 他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失落,只有对他的冷漠和淡淡的嘲讽,“你是爷的正妃,爷倒霉了,你也跑不掉。”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古代卷 天上的太阳不热,二皇子听了曾柔的话后,只觉得胸口沉闷得难受,仿佛在心上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你同爷比?” 这点尤其让二皇子难以接受,曾柔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要求公平?女子是男人的附庸,曾柔也不例外,即便是对待颇得自己心思,聪慧,美丽,善良的谢倾城,二皇子不否认她让自己着迷,她理解自己配合默契,然二皇子也从没将谢倾城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曾柔耸了耸肩头,面对气势十足的二皇子,淡淡的说道:“您不明白,我也不想让您明白,您还是快点见陛下去为好。” 她又不想二皇子幡然悔悟,又什么可说的? 曾柔从附身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同谢倾城比魅力诱惑拉拢住二皇子,更没想过让二皇子明白谢倾城的本质,被谢倾城迷惑的二皇子,是需要教育,但二皇子又不是自己的儿子,这种事还是由皇帝来j□j为好。 二皇子不值得曾柔费心! 曾柔入宫告状,只为了打碎二皇子为帝的美梦,揭穿谢倾城的虚伪,她从来没有j□j渣男,最后同渣男花好月圆的心思。 在彼此的婚姻中,错了就是错了,再如何弥补都无法修补破碎过的痕迹。 犯过错的男人,曾柔稀罕么? 同谢倾城比拉拢男人,比证明自身价值,曾柔会觉得很丢人! 曾柔见二皇子不肯撒手放开自己,嘴角勾起,“说句冷艳高贵的话,谢倾城凭什么同我比?同她相提并论都让我觉得是耻辱!我在不好,也没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再心狠,也没勾引好友的老公,用闺蜜的不幸衬托自己的幸福!” “好,你不为爷着想,难道你不为你儿子着想?” “喝。” 曾柔嘲讽般的喝了一声,“正因为我为逸远着想才会进宫,难道您看不出,逸远对谢倾城是法子内心的尊重?他将我的一片慈爱之心狠狠的践踏了!母爱是无私的,可母爱也容不得儿女如此践踏,您以前想来对逸远亲近谢倾城乐见其成,您以为我教导不好儿子他在谢倾城的关爱之下会比在我身边更好,您是不是忘记了,没有人可以取代生母,即便谢倾城钟情于您,难道会全心全意的教育照顾逸远?” “况且您有信心谢倾城对您一心一意么?” 二皇子握着曾柔的手不由得一松,有信心么?没有! “逸远亲近她,将来没准会长成些谢倾城和安宁王窃取权利的工具,在您眼里,身为亲生母亲的我得不到您的信任,您竟然信任谢倾城和安宁王,您让我怎么说?” “您不是陛下,陛下再宠爱后宫妃嫔,照样会给皇后应该有的体面尊容。” “即便您将来有朝一日坐在龙椅上,没有陛下约束,以您素来的言行看,宠妾灭妻,您不见得做不出来,当然您若是宠妾灭妻的话,会做得比寻常男人更漂亮,显得您更无辜,我被赶下台是罪有应得,是愚蠢头顶!” “您一准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宠着谢倾城和某位酷似谢倾城的小妾来打我的脸面,您别说您做不出来,因为您还没做太子呢,已经这么做了!只是因为顾及陛下,还不大明显。” “您问我为何进宫告状,在陛下还健在时,若是我不说出委屈,保住逸远和自己的性命,将来……我能依靠心和躯壳都不再我身边的您么?” “逸远……如今会做您的世子,会继承您的王爵,将来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没有皇帝的压制,指望大臣约束劝谏登基为帝的二皇子,根本不现实! 曾柔入宫前,将前前后后都考虑的很清楚。 朝廷上的大臣是重视妻妾之道,以嫡妻嫡子为封建三妻四妾的根基,但给他们发银子,赏赐他们富贵的人是皇帝,而不是曾柔! 曾柔不想再在这个时空浪费几十年颠覆江山,保住逸远的性命。 眼下谢倾城是不会身体出轨,将来呢?一旦二皇子做了皇帝,谁能保证谢倾城真正的红星出墙? 以二皇子对谢倾城的信任来看,安宁王未尝没有打奇货可居的主意! 曾柔愿意将安宁王想得更坏一点,似笑非笑的捅了二皇子最后一剑,“前有吕不韦,后有安宁王,如果谢倾城有孕,说是您的骨血,您信还是不信?” “谢倾城纯粹,痴情,温柔,善良,您会不相信她的话?呵呵……谢倾城的儿子,在您眼里比逸远贵重百倍吧,哪怕她说是安宁王的骨血,您依然会认为她的儿子比逸远更好,在您眼中,谢倾城才是最会做母亲的,逸远身上留有我愚蠢的骨血,哪配继承您的位置?” 曾柔手指点了点仿佛被雷劈了的二皇子,“您以为给安宁王一顶绿帽子戴,没准您会成了安宁王心中的肥羊!淫j□j女,妻女必淫,看来我得多注意一些了呢。“ “给别人戴绿帽子,思念别j□j子的时候,您是不是先看好自己家的篱笆桩子扎得是不是稳当?” 曾柔后撤一步,轻轻福身后,撇下不知想什么的二皇子,转身离去。 他们在皇宫内,聊天有一刻钟,自然会有人将他们聊天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告诉给皇帝。 其实二皇子只想责问曾柔,可是啊,二皇子的历练在经过几世轮回的老妖婆曾柔面前根本不够看,身为律师,曾柔还无法掌握住谈话的主动,她得回去好好的反省了。 即便方才对皇帝,她也一直悄无声息的将想说的,该说的,夹带着的私货都同皇帝说了。 从两场谈话的效果看,曾柔认为一定达到了目的,皇帝算是认可了曾柔,二皇子呢……可是最好的搭子,曾柔故意停留,让二皇子主动同她说话…… 毕竟在皇帝面前,有些话不好说,可有了二皇子的配合,曾柔取得的战果是辉煌的,可以说大获全胜。 二皇子是被皇帝派过来的内侍叫醒的,“二皇子,陛下等急了。” 皇帝听了曾柔和二皇子的谈话内容,半晌没说一句话,老二娶了一位了不得的妻子……高端,上档次,冷静,理智,甚至是残酷无情的……曾柔不适合做皇后,到时合做帝王。 皇帝可不想祖宗的基业断被曾柔给篡了。 二皇子彻底被划出了继承人的名单之外,无法借助夫婿上位,曾柔自然没有办法做女皇,皇帝是不会给她任何参政议政的机会的,以曾柔的理智来说……皇帝暗自摇了摇头,她怕是也没想颠覆皇朝,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直接就跳出来! …… 曾柔走出宫门后,小桃忙迎上来,见她气色极好,面颊红晕,问道:“主子?” “以后我有轻松日子过了,二皇子……”曾柔扶着小桃的手上了马车,“皇上会将我和逸远留在京城,但是他会被发配苦寒之地呢。” “陛下没责怪您?” “怪我?” “您可是二皇子妃啊,您同二皇子夫妻一体……除了您之外,哪家命妇这么大的胆子?” 小桃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作为曾柔新提拔起来的丫鬟,曾柔也没太隐瞒她,“您不晓得,奴婢在皇宫外担心死了,奴婢见二皇子气势汹汹的进宫去了……不管怎么说,二皇子也是陛下看重的儿子。” 曾柔拍了拍小桃的手臂,笑道:“如果我将二皇子出卖给旁人,皇上定然饶不了我,可我是在皇上面前坦诚的,对他是忠心耿耿,皇上如今权势正盛,对诸位皇子掌控最严的时候,二皇子再多的准备在陛下面前都翻不气风浪,小桃,要抱大腿就要挑最粗的抱,再过几年,二皇子羽翼丰满,陛下渐老,我再入宫告状那就是找死了!” “所以说,时机的选择很重要,同时……” 曾柔指了指脑袋,智商同样重要,曾柔可以称得上是老奸巨猾,老妖女一个,谢倾城两世为人,在她面前跟小孩子一样! 她接手了原主的人生,有准备随时进入下世,原主随时有可能回来,曾柔怎么都不会将摊子彻地的砸碎,留给原主一个更烂的结局。 原主可能就在这具躯壳的身处看着呢,曾柔能感受到原主的一丝感激和认同,想来原主也明白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安宁,富庶,没有男人的日子。 “主子,是四皇子!” 小桃指着马车车窗外,“四皇子!” 曾柔的马车坏了车轱辘,停在了旁边,闻听小桃的话,向车窗外看去,曾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谢倾城?” 对了,想起来了,谢倾城最不喜欢的皇子就是四皇子……以前没少在曾柔耳边说四皇子的是非,坏话,以前原主信任谢庆成,她自然对四皇子也没没什么好印象。 四皇子同谢倾城当街撕扯起来,四皇子甚至将一副手铐,刑具压在了谢倾城身上……曾柔看谢倾城花容失色的凄惨样子,心里高兴极了,虽然知晓皇上一定会让谢倾城去衙门候审,但四皇子出手是不是太狠了? 他可是丝毫没给谢倾城面子! 谢倾城即便出落得跟天仙似的,她在四皇子眼里同街边的野草没区别。 从眼前的情况看,说四皇子同谢倾城没仇,谁都不信! 四皇子入刑部历练,生母为宫中的德妃,然据说德妃很偏心,极度偏疼最小的儿子八皇子,对四皇子很是疏忽,冷淡,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极为淡薄。 这一点宫里宫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就算是皇帝对德妃的偏心也没多说话,旁人自然不敢深劝。 好在德妃也只是偏心而已,没做出伤害四皇子的事情,旁人只能私下感慨一句,四皇子不得德妃喜欢,在大家族里,母亲偏疼的小儿子的事情也是常见的,外人不好在这件事上多嘴。 德妃所出的两位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在皇帝眼中都是平平,四皇子入最没前途的刑部历练,证明皇帝对他并没抱有希望。 四皇子行事认真,为人又有些阴沉,入了刑部后,他下手无情,丝毫不讲情面,因此人送绰号,黑面神! 犯到四皇子手中的达官显贵,每一个能在他面前走通人情的。 因为有人拿着曾柔写的状纸去衙门告状……衙门不敢缉拿安宁王妃谢倾城,正准备推脱时,四皇子知晓了这桩案子,他亲自去了一趟安宁王府,将谢倾城请到衙门候审。 谢倾城被四皇子的刚正不阿,铁面无情吓到了,她自持是安宁王妃,仗毙几个奴婢是在算不上大事,况且她认为自己在皇帝和太后娘娘面前很有脸面,安宁王又对她荣宠专一,又有将来的太子二皇子在,谢倾城又怎会在意必然的失败者,下场极为凄惨的四皇子? 本来她是不想出门的,安宁王让她先去衙门应付一下,安宁王自己直接去了皇宫打听消息,并且面见太后娘娘…… 谢倾城身上的枷锁磨破了她的手腕,从出生起,她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街上的人对谢倾城指指点点的,谢倾城被百姓们的闲言闲语刺激的抬不起头来,心里更为恼恨四皇子。 往日的良好教养压不住她心中的怒火,谢倾城怒视着骑在马上,冷着面容的四皇子:“你等着……你给我对等着……” “威胁皇子,罪加一等。” 四皇子冷冷的一摆手,“来人,再加上十斤的铁球,爷看安宁王妃还有力气威胁人,想来这点重量对她来说太轻了!” “你……” “可悲,愚蠢的女人!” 四皇子催促马上前,倨傲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谢倾城,“你还以为安宁王会救你?父皇出手,安宁王自身都难保,至于看重的太后娘娘……她会在慈宁宫里荣养的,这一会是彻底的荣养。” “对了,爷可以告诉你,心疼你的二哥,如今正跪在父皇的御书房外,你不知二嫂入宫了么?” 四皇子目光落在了停在一旁的马车上,向马车方向点了点头,提起缰绳,“二嫂可不是善茬子,你选错对手了!” “来人,带安宁王妃游街示众,爷要让京城百姓和勋贵们看清楚,奴婢的性命也是生命!” “喏。” “四皇子……你……你不得好死。” 谢倾城崩溃的哭了,怎么会?二皇子怎么会失了圣心?安宁王怎么会失势?太后……谢倾城红着眼睛,在历史上四皇子因为犯了众怒,被登基的二皇子圈进终生,他的下场是最为凄惨的一个! 在马车里的曾柔嘴角微微勾起,谢倾城i带着沉重的枷锁被差役拉着游街示众……今日之后,想来不会再有人说谢倾城是善良,美丽的女人了。 长得再好,此时她也同凋谢枯萎的花一般,再不见往日的明艳。 远去的四皇子,没准是皇帝看重的另一个皇子人选,四皇子今年不过三十,皇帝若是用心j□j的话,可以改一改四皇子身上的吝气,让他变得内敛一点,圆滑一点…… 如果四皇子最终能够继承帝位,曾柔也算是幕后功臣之一,想来恩怨分明的四皇子不会对曾柔太刻薄! 一世富贵足以! …… 皇宫中,二皇子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他双腿跪得发麻,心底越来越凄凉,曾柔出宫前的那番说辞一刻不停的在他耳边回响着,父皇对他的冷淡,让他恍然大悟,也许他因为对谢倾城的倾心而失去了他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 想到此处,二皇子跪不住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御书房里传来皇帝的声音,“老二,你给朕滚进来!” “是,父皇。” 二皇子涌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他跪爬进御书房,不敢抬头,磕头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儿臣……” “你不必同朕解释。” 皇帝抬手将手中的圣旨扔到二皇子身上,“看看,朕前两日才写好的诏书,朕一直栽培你,信任你,想着把祖宗的江山交给你!” 二皇子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圣旨,揉了揉眼睛,上面确实写着册他为太子的字样……二皇子眼前迷蒙,抬头看着面容冷峻的皇帝,“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父皇,别放弃儿臣。” “你不明白。”皇帝面容上能刮下一层寒冰,深邃的眸子一瞬间暗淡到了极致,“朕早些年见了太多,朕一路走来几次差一点濒临死地,当年先帝宠爱宸妃,如果不是礼教强压着,朕早就被废了太子之位了,如果后来不是宸妃的儿子夭折,朕也做不成太子。一个皇帝钟情于一个宠妃,太可怕!” “因为礼教,朕才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所以朕虽然三宫六院,有诸多的妃嫔,但朕从未冷落皇后,朕是最最守规矩的人!” “而你……朕的二皇子,在朕诸子中,你才干,能力,心计都是出类拔萃的,朕相信你能继承江山,能让皇朝变得更好,但是你钟情于谢倾城,冷落嫡妻嫡子,朕怕你走上同先帝一样的道路!” “朕当年受得磨难,不想后代子孙在像朕一样如履薄冰,朕能走到今日,七分实力,三分运气,朕的子孙也许就没有朕的运气。” “父皇……儿臣改……改还不行么?” “朕的儿子不是只有你,朕可以j□j别人,哪怕才敢不如你,但他中规矩,守传统,朕将江山交给他,朕安心……交给他,朕的陵寝不会被逆臣给刨了,交给他,朕的兄弟不会被追封为皇上!朕的其余皇子不会死于非命!” “父皇,您是说安宁王……” 皇帝冷哼一声,将另外一张密折扔给二皇子,“你还不算太蠢!朕没想到朕还是忽视了他,野怪朕,怪朕太过看重你,让他看出了一丝丝的端倪,当然你也有责任,把一个朝秦暮楚的贱女人当作仙女看待!” 秘折上清楚的写了安宁王的某些布置,从选秀指婚时起,安宁王一直算计二皇子和谢倾城! 安宁王这些年没让谢倾城有孕,就是在等二皇子被为太子的时候。 在皇朝,皇子被册为太子后,其余的皇子会被封王且在京城荣养,不是太子的皇子绝不可能再插足朝政! 皇朝历朝历代,太子的位置很难动摇,除非有大不孝的太子,一般情况下会是太子继位。 做了太子,离做皇帝就不远了。 安宁王会在二皇子被册为太子时,将谢倾城当作礼物送给他,当然谢倾城肚子里的骨血,还会是安宁王的…… 二皇子面如死灰,“父皇,儿臣不知道,儿臣真的不知道他有此野心。” “你是不是就看重了谢倾城?以为安宁王不晓得你和谢倾城的私情?老二,若是他没所求话,能容忍妻子红杏出墙?” “儿臣和她……和她没什么……” “没什么?你们被朕堵到床榻上,才叫有什么?” 皇帝愤怒以及,抬手给了二皇子一记耳光,“糊涂透顶!混账东西,朕是怎么教你的?同你相濡以沫的妻子被你高高的挂起来,反倒对别人的妻子另眼相看……让她任意的接近你的嫡子……混账,你也配当父亲?朕手把手教你背四书五经,教导你礼教,你忘得到时快?皇朝礼教的崩坏的话,江山还能稳定?” 皇帝此时很感激曾柔,不是他,皇帝没准会被表现良好,低调,有缺点,纵情书画的安宁王骗过。 儒学礼教,是皇帝统治百姓最好的工具! 二皇子没有办法明白这一点,等同于自断经脉,自刨祖坟,皇帝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皇位交给这样的儿子! 皇帝并非让儿子都只有一个妻子,而是三妻四妾也要讲尊卑,嫡庶不能乱。 “朕可以告诉你,皇帝坐拥天下,金口玉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做一个皇帝需要得是规矩!皇帝若是没了规矩,天下必然大乱!朕如今有十二位皇子,朕不会为了你一个,把别的儿子都舍弃了!反倒是朕可以为了江山,为了其余儿子,舍弃脑袋成了浆糊的你!”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古代卷 皇帝是疼爱儿子的,可他不会因为一个儿子而不顾其他儿子死活,更不会因为二皇子将皇朝江山断送了。   二皇子在连番的打击下,思维伦乱,心也沉入谷底,他知晓,自己这辈子完了,父皇不会对他手下领情的。   “朕虽然对你失望,然朕不会要了你的命儿。”   皇帝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目光在二皇子手上捧着的圣旨上转了一圈,颇为惋惜的说道:“朕册封你为太子,并非是哄骗你,今日朕绝了你太子之路,朕也会因为往日对你的看重而后悔!如果不是你爱慕别人的妻子,不是安宁王别有居心,你也不会沦落到今日!”   他故意这么同二皇子说,作为一路走过艰难困苦的帝王,皇帝的心眼比谁都小,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无情……今日二皇子所为让皇帝失望的同时,深感大丢面子,遂皇帝直接点破二皇子失去皇位的原因,让二皇子这辈子都生活在痛苦悔恨中。   ”父皇……”   “朕三日后会册封太子,太子既立,诸皇子便得荣养归隐。”   皇帝的眼睑低垂,慢慢的宽茶,“朕看过你上的折子,西北种植树木,防风沙,这些年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你……册立太子后,你去西北运作此事,朕希望能早日见到你折子上所写的,树木成荫,梯田成片,河水不再泛滥。”   西北是皇朝最艰苦的地方,官员选官时,谁也不愿意去西北。   二皇子被皇帝打发出京,他还不如在京城荣养,去了西北,他就别想再从西北返回京城。   西北的军力,民力,以及粮草都很薄弱,皇帝放他去西北受苦,自然会让西北的地方官员监视他,二皇子跟本无法凭西北弹丸苦寒之地兴风作浪。   二皇子明白,皇帝下了这道口谕,证明他对自己是彻底的失望了,并且加重处罚了糊涂透顶的自己!   “父皇,儿臣……儿臣……”二皇子茫然痛苦的眸子湿润,欲哭无泪,“儿臣……不想去,儿臣想留在京城侍奉您,侍奉母妃,忏悔自己的过错。”   “不必了,朕有十几个儿子,不缺儿子侍奉,至于你母妃……”皇帝嘴角微微一勾,“你不是有嫡妻在?让她留京代你尽孝,抚养你的儿女们,朕格外破例将你放到西北治沙,她们就留在京城为人质!老二,你既然有了悔意,就用你的有用之躯为皇朝做点什么,留下一些利在千秋的功绩,如此才不枉朕以前对你的看重。“   ”朕还是很看好你的。”   “父皇……”   “朕主意以定,老二,你应该晓得朕的脾气秉性,朕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   二皇子死死的咬着嘴唇,强压着悲痛,“儿臣,遵旨。”   如果他再多言,父皇为了江山,没准会将他圈禁致死。   皇帝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怨恨朕,安宁王和谢倾城害了你,算计了你,朕不会轻饶的,你去西北也不能没人伺候你,你是要谢倾城?还是你府上那群仿冒品?朕可以给你个选择!”   “儿臣……”二皇子擦拭了眼角,低头道:“儿臣都要!”   皇帝把茶盏放到桌上,沉默了一会,真正惋惜的说道:“老二,你果然知朕甚深,可惜……该像朕的地方,你却学了个神似,罢了,也是你命该如此。”   “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失望是有,朕还有别的儿子,有了你的教训,朕想他们会老实上许多。“   皇帝抬高声音问道:“母后可给安宁王行宫刑?”   “皇上……太后娘娘护着安宁王殿下,奴才不敢乱来。”   “护着他?”   皇帝眼里闪过一抹的残忍,嘲讽,“如果母后真的护着他,就不会眼看着他走上歧路去,让皇弟临死前求的恩典和苦心付诸东流!不是母后骄纵挑拨,安宁王哪会有今日?当年朕宽恕野心勃勃的皇弟,朕今日不会宽恕废了朕皇子的安宁王!”   “父皇。”二皇子面如白纸,宫刑?父皇要对风流倜傥,温润如玉的安宁王宫刑?二皇子不是不恨安宁王,他想过亲手杀了安宁王,将他挫骨扬灰,但没想过对安宁王宫刑。   “他既然将嫡妻卖给你,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朕看他是不想再做男人了,既然如此,朕索性成全了他!”   皇帝的笑声阴沉而凄厉,“想要鱼目混珠,混淆皇室血脉,让朕断子绝孙,朕就让他再生不出来!老二,你看朕今日残忍,可你没有想过,一旦他奸计得逞,你的兄弟都会被他宰掉的,十几年后,也许他会篡位……并且追封造反谋逆不成的皇弟为皇帝,朕那时若是在地下,也会被再气死一遍的!朕的皇陵没准都保不住,因为死人永远奈何不了活人!”   “皇叔当年是谋反篡位?”   “母后一直很喜欢皇弟,朕又太过强势,让母后对朝政插不上手,遂在母后的鼓动下,皇弟一直对皇位是有野心的,朕那一次差一点死在了皇弟手上,差一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当年多亏了……哈……曾家人还真是安宁王一脉的死敌。”   “当年救驾的人是你岳父,为安宁王求情的人,也是他!”   “朕念在同皇帝一母同胞的情分上,念在权臣当道时,他对朕的帮助,朕以国礼厚葬了他,并且封安宁王为世袭罔替的王爵。”   皇帝按了按额头,那段记忆虽然他还没有忘记,但有些已经模糊了,骨肉相残的惨剧,皇帝不想再经历,遂他会严格按照祖训,册立太子后,便让诸位皇子荣养。   这段皇族秘辛,谁都不知道,曾柔的父亲一直守口如瓶,虽然有些小道消息,但皇帝对安宁王一脉的重宠和信任,让世人明白安宁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朕以为曾爱卿会将他的宝贝女儿嫁给安宁王,毕竟他们以前曾经是知己,他一手打破了安宁王的野心,却也让皇弟明白,朕得皇位乃天命所归,其实当时没有曾爱卿的话,皇弟会死无全尸,也没有朕对侄子的厚待了。”   “可惜,朕的侄子为了算计你,选择了谢倾城。”   “万幸,曾爱卿的女儿,你的嫡妃向朕告状。”   皇帝颇有一种宿命的感觉。   “你求娶曾氏时,朕其实是很高兴的,你可知晓,你岳父一直是一位奇人,他的才学极好,然朕冷落他,放逐他,是想他向朕低头,朕也有点不相信他,但他……也是个死心眼,宁可这辈子不施展才华,此生籍籍无名,只守着世袭侯爵的爵位,他也不想再为朕效力,不愿意让朕的皇弟在地下不安。”   “同他结为亲家后,他卖力多了,不再是出工不出力的庸才,他对朕奉上了忠心,看似朕将他打发到江南巡检,其实他身上另外有密旨。他是朕给自己的太子选的妻族,因为他有先天不足,所以朕不怕将来外戚专权。”   “你的王妃虽然以前平庸了一点,今日看……也许随了她父亲,最是擅长扮猪吃老虎!”   皇帝唇边挂着一抹笑容,“朕以为你明白朕的苦心,朕当时还很高兴来着,可惜……你还是不懂。”   二皇子傻愣愣的跪着,他自诩狡猾多智,可同父皇一比,他差得不是一点半点,那位一直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的岳父是能人?是父皇给未来皇帝选得国丈?   不是他智商不够用,而是皇室的水太深!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宁宫。“   “朕不去。”   皇帝舒服的靠着垫子,扬声道:“给母后传一句话,若是想让安宁王活着,最好按照朕的口谕做,若母后想皇弟唯一的血脉也病故了,朕成全她!皇朝律例,无子出国。”   “安宁王将来没有子嗣,朕会过继皇孙给他……”   “父皇……”二皇子突然插嘴,“您不能将……将儿臣的儿子逸远过继给安宁王。“   “这时候想起疼儿子了?”   皇帝嗤笑了一声:“朕会过继庶出的皇孙过去,朕虽然恼恨你糊涂,可不会作践你的嫡子,朕可不想你妻子再来找朕。“   过继没有办法继承王爵的庶出皇孙,反倒抬举了皇孙,安宁王爵位……皇帝也不会再让这个王爵是世袭罔替的了,可就算是降等袭爵,对庶出皇孙也是难得的机会。   皇帝此举除了报复安宁王算计二皇子外,同时也在明面上彰显仁义,收拢曾侯爷等人的忠心,想来安宁王不会将他受宫刑的事情大肆宣扬,皇帝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安宁王同谢倾城成亲有五六年,一直没有子嗣,外面的人早就对此议论不休。   曾柔的父亲为了避嫌,从未同安宁王见过面的,当时皇帝将曾柔赐婚给二皇子时候,曾经很担心曾侯爷入宫说,曾柔同安宁王有口头婚约。   好在安宁王痴迷谢倾城,为了她闹得满城皆知。   ”如果当时曾爱卿将曾氏嫁给安宁王,朕会彻底的将他高高挂起来,他再有才,朕也不会用!”   皇帝是不会为了一个欣赏的奇才,让江山不稳定的。   “朕今日同你破例多说了几句,你可明白朕的心思?”   “……”   二皇子深深的低垂下脑袋来,难以压抑的呜咽道:”儿臣……儿臣不孝,请父皇保重!“   终究是皇帝看重的皇子,二皇子晓得这一面只怕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见了,皇帝眼里闪过几分的无奈和不舍,抬手按了按二皇子的肩头,“你没坐到皇位上,自然不懂朕,朕将你放到西北未尝不是保护你,并非全然是为了让你受苦!你安分一点……老四,朕会调!教出来的,你和他曾经的过节,迟早有一日会烟消云散。”   “等他坐稳皇位,你就可以从西北回来了。”   “但是老二,朕明白的告诉你,你若是在西北不安分的话……朕没有你这个儿子,明白吗?”   “是。”   二皇子忍着痛苦答应下来,到西北他便是再折腾,在不安分也是砧板上的肉。   没想到最后父皇选择的人是老四……一向不得宠爱的老四。   二皇子抬头,父皇一如既往的平静,神色内敛,若是不知详情的人,绝对看不出父皇刚逼迫自己的母后亲手对最疼爱的孙子受宫刑,自然也看不出,他将马上就要册立为太子的儿子,远远的打发出京,并且终生父子不再相见!   无情……这就是帝王无情么?   以前二皇子一直认为自己做到的无情,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天真!可笑!   他功败垂成很冤枉,但又不觉得冤枉,还是他自身修炼不够,如果没有谢倾城,他是不是不会落入到这步田地?即便做不了太子,他也可以在京城做个富贵贤王?   虽然皇上很尊重无子的皇后,可在二皇子眼里,根本没将皇后放在心上过,以为父皇是做做样子,如果父皇心仪皇后,后宫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各色各样的妃嫔?   谢倾城不是说过么?只要钟情一人,别的女人都成了路人。   二皇子心底泛起一丝的苦涩,这时候他还想着谢倾城?被她害得不够?   皇帝道:“您先回府,三日后朕命你离京,你的要求,朕都答应了。”   “父皇,儿臣告退。”   二皇子三跪九叩后,转身退出了御书房,他失败了,但他依然要保留最后的尊严和体面,窝窝囊囊的哭求,歇斯底里的发疯只会让父皇看不起自己!   他每向宫外走一步,心都在泣血,走出皇宫后,他的灵魂仿佛被万箭穿透了一般……  “主子。”   “回府!”   二皇子吐血昏厥在随从的身上。   先一步回府的曾柔听说二皇子被随从抬回来,摸了摸逸远的脑袋,”这书你不必读了,去看看你父亲。”   “母亲不去?”逸远不明白,但也晓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不会想此时见到我,逸远,这几日你多陪陪你父亲。”   “父亲要去哪?被皇爷爷派出去京城?”   “许是要去很久吧。”   曾柔眸光深邃,当今皇上才是真正的封建帝王,可惜……没交上手!   ……   二皇子回府后没见曾柔一面,不知是因为怨恨,怕当面掐死曾柔,还是因为惭愧,无颜面见曾柔,总之在 这三日内,二皇子细心的教导嫡子逸远。   “以后,你要听你母亲的话。”   “可是谢婶婶……”   “以后不许你再提她!”   二皇子的脸色难看极了,不是不怨恨曾柔,他更恨谢倾城,因此,他才向皇上要了谢倾城……留她在京城荣养,二皇子岂能甘心?   百姓状告安宁王王妃无辜仗毙奴婢一案,因为曾柔写的那张状纸引爆了京城,随着安宁王被太后训斥,并且被削爵为郡王,所有人都晓得,皇上是认真的。   安宁王世袭罔替的爵位被削了降等承袭的王爵,安宁王闭门不出,丝毫不理会关在牢房里受苦的安宁王妃。   谢倾城在监牢里,再没有了倾国倾城之姿,她并不肯认罪,四皇子自然没有留手,监牢里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短短三日功夫她像是老了十多岁。   她从来就没瞧得上四皇子……以前几次相遇,她没少奚落四皇子,看四皇子的目光都是带着怜悯,不屑的。   在她最落魄最悲惨的时候,四皇子却高高在上的站在谢倾城面前。   四皇子衣衫整洁,而谢倾城狼狈的如同老妇。   “父皇格外开恩,准你出家修行赎罪!”   “不……我不出家……王爷会救我,二皇子会救我。”   谢倾城蓬头垢面,红着眼睛仇恨般的看向四皇子,“你得意不了多久……你得以不了多久。“   “本皇子真不明白,谁给你的信心?你一个劲说本皇子得意不了多久,你不烦?”   四皇子对几次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谢倾城没有一点的好印象,当年……谢倾城和二皇子初遇时,四皇子也在的,他也曾被当时的谢倾城迷惑过,那时的她很美,很动人,比天上的月光还要皎洁无邪。   可谢倾城对他的轻蔑,忽视,四皇子轻松的掐灭了对谢倾城的好感,他可不是贱皮子,非要在意看不上自己的女子!   后来谢倾城没少在二皇子面前诋毁他,那一段日子四皇子过得很艰难,生母不慈,他本身人缘又不是很好,兄弟们大多看他笑话热闹……四皇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在最艰难,最被人排挤轻蔑的困境,他咬牙挺了过来,养成了不近人情,坚持道义的性格。   也就是在那时,皇上注意到了被他忽略的四皇子!   谢倾城以为她没改变什么,可她引发的蝴蝶效应,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为了彰显善良救下的一个落魄书生却成了四皇子的谋臣!四皇子对他言听计从,彻底放弃了对生母德妃的希望,专心做无牵无挂,只求完成皇上托付的皇子。   四皇子从随从手中拿过酒杯,“这杯酒,是父皇赏你的。”   “我……我不喝,你公报私仇。四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二哥一会你就会见到,安宁王只怕是一生都不想再见你了!”   四皇子示意仆从压住了谢倾城,将手中的酒灌进了她的口中,冷笑道:“爷告诉你……从今日起,爷过继到了皇后娘娘名下,是过继,改宗碟族谱,爷成了母后的嫡子!”   “什么?”   谢倾城摇头,口中的酒被强行灌进了口中,四皇子怎么会是皇后嫡子?   皇后的嫡子在皇朝意味着什么,谢倾城是明白的,“不可能,太子……太子应该是二皇子……“   四皇子脸色一变,目光中透着一抹的狠辣,果然谢倾城有点门道,可惜今日后,她再也发不出声音,再不会有美丽魅惑男人的容颜了。   “你方才那句话可以同二哥说一说,看看二哥会不会恨得掐死你!”   四皇子一挥手,“将谢氏交给二哥,二哥等着他启程呢。”   “是,主子。”   谢倾城感觉嗓子像是着火一般,脸上也像是被火灼伤过一样,“啊……啊……”   她发不出声音来,四皇子给她吃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能说话了?   “不是爷,是父皇的意思。”四皇子低沉的说道:“谁让你毁了父皇最为看重的二哥?父皇是对二哥失望了,但勾引二哥的罪人,父皇岂会放过?二哥向父皇要了你伺候……你自己好自为之。“   四皇子出了牢房,幸亏当年谢倾城嘲讽过他,要不然没准中招的就是他了!   谢倾城被捆住手脚塞进马车里,京城外,二皇子如今的宁王独自站在树下,凝视着京城方向……今日是册封四皇子为太子的好日子,京城百姓都去朝贺太子了。   他只能带着妾侍和容貌尽毁,哑巴谢氏去西北吃沙子!   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睛,许是站得久了,二皇子靠在了树干上,慢慢的合上眼睛,那个美梦又来了……从昨夜开始,他就他直做着一个当皇帝的美梦。   梦中,他也是今年被册为太子的,梦中没有谢倾城……梦中他的正妃也不是曾柔,他是皇朝的太子,是皇朝的皇上,是有为的明主……   那个梦真美啊。   二皇子宁可死在那个梦里。   ……   宁王府,曾柔对穿着世子朝服的逸远说,“你是世子,谁也抢不走你的世子位置!逸远,安享富贵荣华吧,你父亲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提,皇上和太子并没有亏待你,你若是被谁迷惑了,你父亲在西北也不得安宁。”   “多少人想过富贵的,混吃等死的日子?”   “逸远记得孝顺你的母亲!”   这是曾柔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灵魂深处,有人对她说,“谢谢!”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现代卷 听见谢谢两字,曾柔无奈的苦笑,自己需要得不是谢谢,而是冲破最后的三世屏障,早一点同阿逸相见,否则……现世真有可能被崩溃的! “小柔,我晓得你在哪,可是那个该死的秃驴不让我去!小柔,快一点醒过来!” 整洁的病榻前,一向沉稳老练,被称为最优秀的红色子弟的男人胡子邋遢的握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的手,“小柔,你不能离开我!” 他不敢想,如果小柔沉醉在梦中该怎么办? 不会的,小柔不会抛下他和儿女们! 如果此时他有掌握绝对的权利,他有可能将所有寺庙都封了!对佛子的怨恨超乎了他的意料。 病床上的人静静的沉睡着,嘴角淡淡的勾起,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曾柔,慢慢的吻上了她嘴角的笑容,“小柔,我晓得了,再坚持一下,回来……回来……” …… 曾柔再一次清醒的时,眼前不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入目的摆设充满了现代的气息,超薄的电视挂在强上,现代的梳妆台上摆着各色五光十色的化妆品……“阿逸?” 她翻身而起,身下的水床很舒服,身处现代化的装修屋子里,让她心底多了一分的期盼,莫非佛子发善心了让她提前同阿逸相聚? 光着脚丫踩在了柔软舒服的地上,曾柔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拽开了挡在眼前的窗帘,屋子里的摆设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曾柔向外一看,随即脑袋刺痛一下,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苦笑道;“果然不能对佛子抱有期望!他还能不能再恶搞一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这是个既像现实,又非现实的世界。 论科学水准,要比现实高明一些,从别墅本口停着的告诉悬浮跑车便能看出一二来,但若说科学昌明太多,也不现实,比现世领先个二十年左右! 身处这么个世界,曾柔自身的金手指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因为在这里她等同于土包子! 这一世的世界格局同现实基本相同,不过曾柔所处的华国政体略有几分的不同,虽然一号领袖也叫主席,但在主席背后却有各个派系支持或是角力,在明面上这里是人人平等的现代文明的社会,但在文明之下,特权阶层并没消失……在这里特权阶层反而比现时更显著。 曾柔按了按额头,如今她在都城天京,她是某位有可能在二十年后冲击一号位置男人的妻子! 这不是古代,既然是文明社会,自然是实行一夫一妻的,华国宣布成立二白余年,从来没有明确的法律支持一夫多妻! 当然,有连个闲钱的男人花天酒地,在这里也很常见。 不过真想冲到前台,作风问题同样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原主的丈夫,身怀远大理想的世家子,备受各个派系称赞的男人,在私生活上,说不上是放荡!但围绕在他身边的各j□j人绝对不少。 他们的婚姻是正值联姻,但是却彼此相爱……原主也是天之娇女,在没结婚前,现在的丈夫家族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在政治斗争中,他们李家随时有可能被清除华国的政治版图。 直到他们结婚,有了岳家的支持,李家才稳固了在政治版图中的地位,原主的丈夫才在家族继承人之争中胜出,也才有了他仕途的一番风顺。 原主……是一名极为出色的专治心脏病的医生,她有华国第一刀的美誉,她耗时整整二十四小时,将几乎被判为死刑的李家老爷子从死神手里拽回来,因为李家老爷子的病情好转,有他出面才算彻底的稳固了李家在权贵阶层,豪门政治家族的地位。 随后的几次政治波动,原主的丈夫李鸿飞如同先知一般,每一次都站对了位置,以李家为领袖的派系越发的强盛,成为了华国政坛举足轻重的巨头!”先知?李鸿飞可不是先知呗,他……他根本就是重生的。“ 曾柔从原主残存在脑海中的片段推测出李鸿飞的底细,如果不是他不是重生的,在三年前的政治波动中,李鸿飞根本不可能支持明显处于劣势的人。 这不是一出狗血剧,并非原主的娘家没落了,原主被政治巨头李鸿飞抛弃了,相反曾家虽然如今不如李家,然曾家也是权贵阶层之一,不过势力主要集中在军方,军方永远不如政治巨头显眼。 让原主痛苦的是,她爱李鸿飞,很爱,很爱……天之娇女,受过文明的教育,有着被世人赞叹的绝妙医术,她无法忍受爱人在外面有情人,最让她无法容忍的是,丈夫李鸿飞对每个情人都是真爱! 她想闹,想离婚,可她实在放不下对李鸿飞的爱情,若是装作看不到,她又无法违背自己的道德底线,原主不缺钱,不缺名,不缺利,她不愿意做有着一堆真爱情人老公的大老婆。 老公的情人们一个个出现,每一个都是那么出色,老公为了某位情人曾经动用所有的政治资源击垮了另外一个派系,在北方引起很大的震动,在权贵阶层流传着李鸿飞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 原主也晓得那段佳话是有水分的,那场政治博弈并非只是因为官二代们争女人引起的,更深层一层是李家在北方政治版图的扩张,但总是听见这样的话,哪个做妻子的心里会好受? 李鸿飞对她越好,她也是无法离开他,心里越是纠结。 昨日听说李鸿飞的情人给他生了个女儿,原主这些年无法有孕,压力很大,于是彻底的纠结到逃避现实,躲进躯壳深处不出来了,于是曾柔接手了这么一副乱摊子! 这一世是明晃晃的后宫,暧昧,种马流,再加上官场博弈……曾柔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今生的对手除了那群各色,美丽情人外,还有一个先知重生丈夫? 看他的样子定然是前生家族倒塌的倒霉蛋!重生回来振兴李家,顺便向一号位置发起冲锋,顺便凭着先知对华国的百姓做点贡献,缓解点矛盾,顺便报复一下上一辈子折辱过他的某些权贵子弟,为了情人打一打官二代,高富帅的脸……虎躯一震,敢对我女人动手? 找死! 然后他名利双收……嗯,在文明社会大玩情人和妻子和睦融融的喜剧! 这就是将来会进行的剧情! 曾柔叹息,她不是医生,不是军人,甚至不大懂得这个时代的高科技,这一世她除了智商之外在没有任何的优势,她该怎么通关?怎么同重生的李鸿飞战斗? 李家如今的既然称为巨头,可以想得出实力有多强横,李家老爷子自打被原主救活后,越来越能活,已经是所剩的不多的几个巨人之一,曾经的属下古旧遍布华国政坛,李老爷子是跺跺脚政坛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据传,李鸿飞是如今主席下圈定的隔代接班人!李鸿飞代表了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的利益! 李鸿飞……是曾柔能斗得过的? 曾柔若想通关返回现世,李鸿飞是不能不打的boss!   如果曾柔实力够强,如果李鸿飞稍稍的势弱一点,曾柔会选择直接离婚,可惜原主在身体深处阻止曾柔这个念头,一向自信,不肯妥协的曾柔此时满脸的无奈,“在古代,我尚且能做到和离,甩掉种马渣滓,在文明社会我反倒要忍耐他妻妾成群?反倒不能痛痛快快的离婚?” “哪有这样的道理?” “佛子,你玩我!” 曾柔锤了一下窗户,眼前的局面怎么破?难道就留在这里同他周旋下去?等到自然死亡?这个时代的人一般有都有百岁的寿命,原主今年才三十岁,最少还有七十年可活! 虽然现实不过是七十个小时,算起来不多,可不能让原主解开心结,说出谢谢两字,曾柔这一世就算失败了,谁知道漫天神佛会不会让她回家? 再继续轮回下去,曾柔会疯掉的,再强悍的神经都承受不住啊。 深红色的房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端着瓷碗的男人,他面容清清秀秀的,有一双好看,沉稳的眸子,此时那双眸子里呆了一丝的愧疚,忧郁。 “小柔。” “嗯。” 曾柔被他抱了起来,仔细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就是李鸿飞,被官场老狐狸成为小狐狸的李家继承人!如今他是某繁华城市的市长。 同阿逸一样,他在这个世界一直刷新着升官记录。 阿逸也是太子党之一,却能一心一意对曾柔,眼前这位……虽然一样才华横溢,也有为国为民之心,但他却爱着曾柔,也爱着他的那些红粉妖娆们。 他脸上带着愧疚,无奈,忧郁,仿佛他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委屈! 尼玛,在外面养情人的人是谁? 在曾柔面前装无辜? 李鸿飞再一次端起汤碗,用汤勺搅动着碗里的肉粥,”我晓得小柔你心里不舒服,其实……你若说一句,我可以再不见她们……小柔,我最爱,最不舍得伤害的始终是你!只有你配做我李鸿飞的妻子!” 曾柔抬起了眼睛,同李鸿飞的目光相碰,李鸿飞愣了一下,妻子的目光让他心中打起了鼓,方才说出再也不见她们的话时,李鸿飞已经后悔了,那群红粉知己,他能放下哪一个? 她们千姿百态,又对自己不离不弃,他怎能再辜负美人恩? 可是如果放弃妻子曾柔,先不说岳父家的反映,他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的人? 曾家在李家危难的时候拽了李家一把,曾柔更是凭着卓越的医术救回了他应该早逝的爷爷,如果没有这些变故,李家还会像他前生一样轰然倒塌,他也会像是前世一样,落魄的,卑微的,痛苦的在某个偏远小镇子当个不入流的科员混日子。 在酒醉的时候,他才能记起自己曾经是天京的高富帅,他的发小如今还过着香车宝马的日子……前生他差一点沦落成发小的帮闲,跑腿,不是因为所剩不多的骨气,不是因为王家……他曾经的对手太过强势,他不舍得到远到天边的小镇子上生活。 每次从电视里,网络上看见王家风光无限,看着王御翔的成就,他都会喝个米酊大醉。 万幸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万幸他在李家崩溃前重生了,他娶到了天京最耀眼的曾家公主,他让爷爷可以活下来,在政坛上,不怕一时势弱,就怕能压住场面的老辈人去得早。 李家老爷子屹立不倒,李家就稳如泰山! “小柔。”李鸿飞抬手盖住了曾柔的双眸,“别这么看我,我……我会舍不得你,会心痛,会觉得我就个畜生!辜负了你的畜生!” 曾柔嘴角嘲讽般的勾起,他还晓得自己是畜生?最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做了对不起曾柔的事情,他还继续做下去,他的万般无奈,他的愧疚,他的不舍,在曾柔眼里实在是太好笑,太无耻了。 他利用曾柔对自己的感情,逼迫曾柔容纳情人们和情人们所生的儿女。 一边对妻子愧疚着,一边享受着在文明社会的三妻四妾……不知他比古代渣男哪个更渣。 真正觉得痛苦的人是谁? 是李鸿飞?还是曾柔? 诚然男人有权有势就容易找情人,但李鸿飞能不能别装的这么恶心? 最爱曾柔,可他有一堆的次爱,三爱,四爱,五爱……李鸿飞没有弄出个百八十的女人,但固定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有十个左右,这些人都是他的红粉知己,不求他保养,却甘心没名分跟着他的真爱情人! “小柔,在你生下儿子前,我不会将她们抱回来养,也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小柔不知道,我见到女儿却没办法养身边的痛苦。” “孩子在名分上我可以不认,但她是我的骨血,是我的女儿……小柔,别再生我的气了。”   曾柔想给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来一拳,她也这么做了,虽然她没有内功,但苦练过的拳脚功夫还在,曾柔一个打没有功夫五六个壮汉足够了! 碰,李鸿飞的下颚挨了一拳,李鸿飞是没有功夫的男人,他身体后仰,嘴角流血,震惊的看着往日会宽慰自己的曾柔,“小柔。” 曾柔拢了一下头发,鄙夷的目光落在李鸿飞身上,“如果我说我想让你不再见她们,你可同意?方才你向我保证过的。” “我……” 李鸿飞说不出来话,那些话是他哄曾柔时才说的,他苦笑着抹去唇边的血丝,“我是风流多情的混蛋,小柔,我应该挨揍!” “她们是不是离不你?那人给你生了女儿,你不想女儿养在自己身边?” “……” 因为曾柔的话有些怀疑,有些异样的李鸿飞渴望般的看着曾柔,莫非曾柔会让他接回女儿?不行,岳父家的立场不能不考量,”小柔,我不能太自私,我已经对不住你了,孩子……还是算了吧,我不能让天京最骄傲的公主沦为笑话……女儿交给她生母照顾,她们不求别的,我时常去看看就好了……” “我已经是笑柄了,也不差这一桩。” 曾经最骄傲的公主,有曾家的光环,有可以同死神手中的医术,有着明艳动人的容貌,曾柔在相亲前,有多少世家子弟惦记着?她偏偏因为一场不知是不是意外的相遇,爱上了李鸿飞。 不顾长辈们的担忧同风雨飘摇的李家李鸿飞结婚。 “我不缺吃喝,不缺钱,我为什么要忍受你那群红颜知己?为什么我要忍受你弄出来的私生女?”曾柔按下了身体里灵魂的抗拒,既然她接手了这句躯壳,那么真正做主的人是曾柔! 原主放弃了对身体的支配,在没资格影响曾柔的任何决定。 不想离婚,爱着李鸿飞的人是原主,不是曾柔! 报答曾家的养育之恩,并非只有做家族联姻棋子一条路! 曾家如今实力是赶不上李家,但并非是曾柔这边离婚,那边曾家就倒台的地步! 而且曾家也有未嫁的女儿想做李鸿飞的妻子! 她能忍受李鸿飞的情人,只求做他的妻子,曾柔可容忍不了,在古代和离需要理由,需要顾及和退路,在文明的现代,男女双方离婚还需要顾忌么? 方才曾柔思考过通关,离婚的念头并不强烈,可李鸿飞说话如此的恶心,虚伪,曾柔实在是听不下去,有这他在身边,曾柔时刻都想揍人! “小柔,你要离开我?” 李鸿飞抓住了曾柔的手臂,顺势抱住了曾柔,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间,”别离开我,小柔,我是爱你的。” 曾柔转身,“爱我?你爱我什么?爱我救了你爷爷?爱我帮你得了李家继承人的位置?爱我让你们李家成了如今华国政坛上的一尊庞然大物?还是因为自从取了我,你仕途得意?” “小柔……” “你千万别再说爱这个字,因为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你明知道会伤害我,却依然养着你的红颜知己们,你配说爱我吗?” “小柔,别人可以……” “是别人可以忍受,我不行!我放你自由,你可以找能容忍你红颜知己的妻子!“ 曾柔甩开李鸿飞的拉扯,轻蔑的一笑:“你即便做了华国主席,也改变不了我瞧不起你的实质,我的曾柔的人生,不需要主席夫人来增光添彩!我有我自己的路走,不需要攀附依偎一个风流多情的种马!” 哪怕这一世她失败了,哪怕她魂飞魄散回不到阿逸身边,她都无法再容忍李鸿飞,忍受这样一个受过一夫一妻教育的男人在她面前愧疚的情人无数,私生子无数! “你以为不接回你的私生女,就是尊重我?就是爱我?你以为让我生下儿子,就是巩固我的地位?如果我的婚姻需要妥协,忍耐,儿子来保全,那是我曾柔的悲哀,是我一生中再多的富贵荣华也难以清洗干净的耻辱!” “你先祖也是华国开国的领袖,他们创造的新时代,宣扬的男女平等,制定的一夫一妻的国策就让你这么破坏掉了,你不觉愧对你祖宗吗?别说这个世道都是如此,如果你自己随波逐流的红颜无数,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还好意思掀起扫黄,反黑风暴?” “对了,我忘记了,你的情人都是社会上的精英,有企业女老板,有警花,有护士,有老师……她们在你眼里都是有才学,有能耐的女人,但在我眼里,她们同出卖**的妓!女没区别,妓!女卖身明码标价,她们呢?一边坐着j□j的工作,一边说着我爱你,不拆散你的家庭……” “曾柔!” “怎么?我说中你的痛楚了?” 曾柔笑盈盈的看着面露痛苦不堪的李鸿飞,“你离不开她们,我能离开你,她们离不开你,我能!“ “李鸿飞,我告诉你,我本就是天之娇女,不需要同一群j□j共侍一夫!” 曾柔拽开了房门,“富贵于我如浮云,没有你,我也饿不死!等你做了华国主席,看看我会不会为了你那时的权势而后悔!为了你所谓的爱情而感动!” 看看是你,还是我,率先做到那个位置上! 在房门口,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出门来的孙媳妇,干干的嗓子说不出一句话,曾柔礼数周全的弯腰:“老爷子念在我往日的寸功上,请准许我和李鸿飞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世的安宁王,大家可以理解为著名的诗人,词人,书法家,画家,并且他修撰了类似永乐大典的传世著作,编写了地质图鉴等。 他在那个时空的后世中很有名,在学术界甚至比皇帝还有影响力。 谢倾城是那个界面的后人,喜欢安宁王的才学,对妻子的专一,所以她来了,抢了原主曾柔的人生。历史上不会记在皇帝和皇弟之间的纷争,史书只是一册,哪会什么都写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现代卷 类似于政治联姻的婚姻,尤其又像是李家,曾家这样特权阶层的家族,曾柔和李鸿飞离婚会牵扯很多。 曾柔直接用自己救过李老爷子要挟,让站在门口想劝阻孙媳妇的李老爷子一时之间不好说话,见到追出来的孙子,孙子脸上被曾柔打了一拳,留下了淤青和血迹,老爷子最心疼李鸿飞这个孙子,也最看重他,换了旁人动自己孙子一根手指头,他都会让伤害孙子的人消失。 面对说出那番话的曾柔,李老爷子也是有愧疚的。 “小柔,你先回娘家住两日,我亲自同这个混小子说说!你和他是有感情的,他在外面也不过是玩玩而已。他长得好,出身好,外面的女人太多,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我只认你做我的孙媳妇,李家未来的当家夫人。” 李老爷子不希望他们离婚,李家如今看着权柄赫赫,稳如泰山,可李家离不开在军方甚是有地位的曾家,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曾柔嫁过来后,曾家,尤其是曾柔父亲的挂上将军衔也多亏了李家的帮忙。 况且如果李鸿飞和曾柔离婚,外面的人会嘲讽李家忘恩负义的。 李老爷子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孙媳妇想清楚后,再让孙子去道歉,送走养在外面的红颜知己,以孙媳对孙子的喜欢,想来不会再提离婚的事儿。 以前孙媳是冷美人,在孙子面前却柔情似水,天京谁不晓得曾家的公主喜欢李鸿飞? 曾柔看了一眼李老爷子,想来他没听全曾柔方才的话,因此以为曾柔还会像原主一样容忍李鸿飞在婚姻中的不忠,此处是李家的本家,李家即便做不出软禁曾柔的事情来,然没准会强留下她。 如今曾柔满腔的怒火,再见李家人或是再在李家待一会,曾柔会爆炸的。 “好,我先会娘家住两日!” 曾柔回头对李鸿飞冷笑,“不过,你不用来找我!” 先脱离虎穴,才有可能谋划离婚的事情。 无论什么时候,曾柔都不曾失去对局势的判断以及冷静的头脑,在李家同李家人说道理,谁得通么? 李老爷子疼孙子的心思。只会认为曾柔借题发挥,故意找孙子的茬! “好,让鸿飞先送你回娘家,鸿飞才从天京外调回来,他没见你父亲,没当面恭喜他做了上将……” “不用,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曾柔向李老爷子点点头,转身离去,李老爷子这话,满满得是威胁,的确,曾柔的父亲晋升上将军衔且有资格竞争华国总长的位置,这一切离不开李家的支持。 但是李老爷子忘了,有因才有果,如果不是当初她嫁过来,有怎么会有如今李家的权势滔天? “鸿飞,你还不追上去?” 李老爷子见傻愣愣的孙子,拍了他的肩头,“你这小子被女人宠坏了,一点不知女人的心思,她越是不让你送,其实心里是想着的,鸿飞啊,我告诉你,曾柔同外面的女人不一样。” 李鸿飞一直是女人伺候他的,重生后无论是什么样身份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很乖顺,依恋,曾柔也不例外。 “爷爷,我以为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李鸿飞被曾柔一顿训斥,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台,“小柔离不开我,爷爷,你放心,她只是说气话罢了。” 李老爷子动了动嘴唇,在心里他何尝看得起曾柔?他也认同李鸿飞所言,况且以前曾柔瞎换李鸿飞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这一次不过是因为李鸿飞外面弄出了私生女发大小姐脾气罢了。 像他们李家这样的地位,私生女也是公主,孙子结婚六七年还没儿子,还不是曾柔不能生? 李家没让私生女进门,没让外面的女人生儿子,已经很对得起曾柔了,曾柔为这事闹下去是她自己没脸! “家和万事兴,夫妻和睦,你的仕途才能更加平顺。”李老爷子教育孙子李鸿飞,“明日你就去接孙媳一次,这事是你做得欠妥当,多去接她两次,也能让孙媳消气,有面子!” “我直到了,爷爷。” 李鸿飞扶着李老爷子去歇息,虽然嘴上说着有把握维持婚姻,但方才说出那番话的曾柔……让他心慌意乱,也让他有点茫然,只有站在曾柔面前,才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气势! 方才曾柔死死的压住了两世为人,且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李鸿飞! 通俗一点说,方才铺面而来的御姐女王的气势,让李鸿飞不知所错,也看不明白曾柔,她仿佛变了! …… 启动悬浮跑车,曾柔看了看熟练驾驶着跑车的手,身体本能的记忆足以操控对曾柔来说陌生的悬浮跑车……这也意味着身体里的原主灵魂起码在此刻认可了曾柔。 驾车容易,使用超过现实的高科技用品也容易,但难得是,怎么理直气壮的离婚! 曾柔握住了方向盘,原主是最有名的心脏外科医生,完成过换心手术,光凭身体里的记忆,曾柔若是给人做心脏手术的话,对病人来说太不负责任了。 想到过几日要做的心脏手术,曾柔不由得呻吟一声,“我说,你怎么偏偏挑高难度,高精密度的职业?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个律师,公务员?” 下个星期需要做手术的人,曾柔得罪不起啊! 找不舒服的理由不做手术,只会让两家结下怨恨!若是再加上她和李鸿飞婚姻破裂,曾家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压。 曾柔想要实现踹飞李鸿飞的目标,同样需要曾家的支持!她想要同李鸿飞比一比谁更快坐上一号位置,就不能让曾家在华国政治版图上消失! 她是女人,比李鸿飞有天生的劣势,也比李鸿飞起步晚,但这个世界,华国曾经出过女总理,外国也一样有女元首,女权也是如今最热门的名词! “我不希望离婚后,别人同情我,怜悯我!” 曾柔一打方向盘,悬浮跑车急速的启动,越过了别墅外身穿军服守卫李家的军人! 华国高层是有资格用军人做保镖的,李老爷子的待遇是国家级别的,他身边的保镖还能少了? 曾柔也清楚如果同李鸿飞斗下去会耗费很多的时间,现实世界的阿逸也许他会等急了,但在没通关攻略的情况下,曾柔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 同自己心灵相通的阿逸会理解自己的。 眼前这个世界很复杂,如果一切进行顺利,曾柔一样可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但这里没有他,曾柔怎么也不会留下来。 悬浮跑车行驶进一处别墅群,在别墅门口的士兵要比在李家的士兵更多,更威风。 曾家……在华国版图上的军方鹰派代表,曾柔的父亲若是能接任总长的位置,曾家的实力会更近一步。 “碰。” 曾柔下了悬浮跑车,关上了车门。 曾父有一子一女,曾柔还有一位兄长,据说在军情部门做主官,曾父自然想让儿子进正规军历练,可惜儿子曾强对情报间谍工作更有兴趣。 为此曾强不惜搬离了曾家,他要做一名最最优秀的情报主官。 曾父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默认了儿子的叛逆! ”爸,妈。“ 曾柔进门后,见到了原主的父母,蛮奇怪的,这两人同曾柔的父母相貌相仿,只是曾父穿着一身军装,肩章上三颗金星晃得人睁不开眼,在他略带刚硬不苟言笑的脸上铁血军人的气息十足,远不是曾柔小科员的父亲能比的。 母亲到是一位典雅,慈爱的女人,显得很年轻,其实她的真实岁数已经有七十岁了,在平均寿命是一百岁的世界,曾母确实可以说得上是风韵犹存,同现实世界的四十左右的贵夫人相仿。 曾母的家庭背景比不得曾家,只不过是衣食无忧的富户,当初同曾父结婚时,很是斗争了一番。 “嗯。”曾父随便的嗯了一声,脸一直板着,不过他特别注意了女儿,严父,不苟言笑已经深深的镌刻到曾父的骨子里了。 身为军人,观察力超强,曾父看出女儿的神色同往日不同,压下了准备离开去总参的心思,向曾母瞟了一眼。 “小柔。” 曾母笑盈盈的让女儿坐下,“女婿才回京,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看你眼睛有些红,哭过了?还是同谁闹了脾气?” 曾柔能感觉出父母的关心,挺直了腰杆,对心思不再报纸上的父亲说:“爸,我要离婚,同李鸿飞离婚!” “啊?”曾母愣住了,下意识的说道:“不行!” “妈,他在外面的情人给他生了女儿,他离不开情人,这样的日子让我怎么过下去?” ”……” 曾母消化了一会曾柔带回来的消息,她既为女儿心痛,又恨李鸿飞,“小柔啊,你和他的婚姻,不光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牵扯到两家这些年的交情。” “妈,你晓得堂妹喜欢他!” “小柔。”曾母晓得曾家上下的女孩子,女性亲属都挺喜欢李鸿飞的,尤其是曾柔的堂妹,对李鸿飞格外的倾心。 “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曾柔看向了放下报纸深思的父亲,“爸,对不起,我知晓您在争总长的位置,可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成为笑柄!” 曾父浓眉皱在一起,面容如同刀斧刻过的一般严肃冷峻,同曾柔的目光相碰,“当初你结婚前,我说过,李鸿飞所图不小,熬过难关必然会扶摇直上,在你们相遇前,他就有了一个女朋友,还同几个女人有了纠缠……因为你们的婚事,他将女朋友送出了国……你当时说过,你不在意。” “当时是我傻,以为自己能拴住他。爸,别再说以前的事了。” “李家不会轻易让你离婚,你能扛得住李鸿飞的‘忏悔’,小柔,你是我女儿,我今日同你说一句实话。” 曾父将军帽压在了头上,“结婚时候,你没有听我的意见,离婚的事情,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只要你能体面的离婚,这事我不会管。” “哪怕您为此坐不上总长的位置?” “卖女儿坐上总长的位置,是我的耻辱!” 曾父从沙发站起身,他身材笔直,气势极为的锋利,“小柔,我不是你二叔。” 曾家继承人的位置在曾父和二叔之间产生,因为有曾柔和李鸿飞在,曾父领先于自己的二弟,曾柔的二叔为了拉平差距,将自己的女儿嫁入了另外一派的人家,丝毫不顾及女婿是个纨绔公子哥儿。 “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曾家不会帮你,我和你妈也不会脱你的后腿!” 曾父深深的看了一眼曾柔,“你明白么?” “谢谢,爸。” 曾柔同样从沙发上起身,“我会体面的离婚,我不需要你出面!也不会再被李鸿飞的花言巧语骗了。” 曾父深邃的眸子亮了一下,冷硬的嘴角微微勾起,像他的女儿! …… 曾父走后,曾母正打算劝一劝曾柔,曾柔率先开口道:“妈,您不会想让我忍下来吧?” “他不能改?” “狗能改掉吃屎的毛病?” 曾柔轻蔑的一笑,“这婚我离定了,爸也说做总长依靠出卖女儿的幸福是军人之耻!理亏得是李家,并不是我们。” “你离婚,你堂妹可就……” 曾母见曾柔不耐烦的挑眉,有种面对丈夫的感觉,“好,我不说,左右你爸的事用不上我操心,做总长夫人和现在也没差,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找了你爸,可遗憾的事也不少,他年轻时候下部队,炮轰岛国,我在天京一刻都不得安宁,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工作有忙……” “小柔,我不羡慕做总长夫人的荣光,但是我不想看你爸努力了一辈子的强军梦碎!” “妈,我华国总长的位置,非父亲莫属!我同李鸿飞离婚后,我不会净身出户,在婚姻中他将承担主要的责任……不给我补偿,说得过去么?” 李家如今是风光无限,但并非没有对手,李家的名声想要继续维持下去,欠曾柔的就要还回来! 曾母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丈夫和女儿都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同为女人怎会不知道丈夫在外花心的痛苦?私生女都弄出来了,这是活脱脱的得女儿的脸,当初……李鸿飞冲冠一怒为红颜时,曾母就劝过曾柔,要看紧李鸿飞,当时曾柔没听她的话,说都是外面乱传的,做不得准。 “你是认真的对吧?” “妈,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曾柔伸了个懒腰,“哭了好几天,妈,我去睡一会,李鸿飞若是来了,别让他进门,我不想看见他!” 曾母点点头,女儿都瘦了,指不定在李鸿飞怎么折磨女儿呢, …… 曾柔睡醒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曾母告诉她,李鸿飞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还亲自上门,但曾母没让他进门,”小柔,我看他有些失望的走了。” 曾柔喝完了汤,笑眯眯的说道:“睡得真是舒服。” “你们离婚的事?” “妈,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曾柔擦了擦嘴角,冷笑道:“离婚也要轰轰烈烈的才能得到李家的补偿!” “小柔……” “嗯?”曾柔诧异的看感伤又欣慰的曾母,“您怎么了?” “我的女儿活过来了!” 曾母一把将曾柔抱在怀里,“你曾经是天京最有名的天之娇女,你结婚后,李鸿飞是对你很好,可你的性情,傲气却都磨没了。” “再也不会了,任何人都无法遮挡住我的光彩!” 曾母点点头,“过几日谢家老爷子的手术……你得多尽心,谢家那位虽然比李鸿飞查了一线,但同样是最最优秀的世家子弟。” 谢长河……曾柔记得他,他是一个儒雅的人,带着金丝眼镜,更像是一位研究学问的学者,谁都不会相信他曾经在南边过境上某城任市长的时候,同番邦谈判时,因为对方的一句嘲笑华国的话,他终止了数亿的生意!并且请军队出面…… 那次事情闹得很大,当然谢长河的风评有好有坏,好得说他爱国,坏得嘛,就是不知轻重,不懂得中庸隐忍。 本来谢长河,王元,李鸿飞同为被大佬们看重的世家接班人,因为那次边境上的冲突,谢长河远远落后了王元和李鸿飞。 王家最近也不大太平,因为以王家为主导的派系内部有了纷争,进而影响了王元派系接班人的地位,相反李家早早将所有的派系资源都倾向于李鸿飞,所以李鸿飞现在看起来是一枝独秀,隔代结伴的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李鸿飞本来就是重生者,他自然晓得历史的进程,晓得如今华国的某些矛盾,所以他的优势最强,他每调任一个地方,总能做出点让人侧目的事情来。 如今,谢家,王家,曾家单凭一家无法同李鸿飞争辉! 如果联合起来呢? 风云单凭一人也无法抗衡雄霸,可最后的结果是雄霸失败了。 曾家同谢家和王家关系平平,可曾柔同李鸿飞离婚后,局面必然会变的不同,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曾柔打开了电脑,不得不说原主记录医疗方案的做法很值得表扬。 原主在心脏手术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华国第一刀并非浪得虚名,也并非是依靠娘家和婆家的家世获得赞誉。 握紧拳头,再松开,再握紧拳头,曾柔看了原主留下的手术方案,“不行呐,我这水平根本做不了这么精密的手术!” 一旦手术失败,谢家和曾家的仇就结大了! 谢老和卧病在床的王老也是唯一能牵制李家老爷子的人物,他们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 曾柔想了半天,拿起了超级薄的手机,熟练的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直接说道:“哥,是我!” “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简单的声音。 曾柔开始不大习惯,后来言简意赅就是曾强的行事风格,他到是真有军情头子的风采,”我想知道,明晚他会不会去水月天下。” “没有授权,我做不到。” “如果不是哥,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只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水月天下……哥,这一点很重要。” “等我短信!” 那边直接掐断了电话,曾柔嘴角上扬,可爱的哥哥哦……情报主官,啧啧,曾强选得好地方! 情报头子一般被人看不起,但是谁都离不开情报部门呐。 涉及国家安全,华国国土安全局可先斩后奏呢,如今曾强好像就是国土局主事的副局之一。 总参也有情报部门,但总参的情报只涉及军方,远不如国土局灵活,可以监控华国的方方面面。 滴滴,不一会短信声响,曾柔打开短信,一个笑脸!曾柔删除了这条短信,好吧,曾强的兴趣爱好格外的不同呢。 在这个世界中药几乎算是没落了,可曾柔经历几世轮回,她学过的基本药理并没丢失,在原主未完成的手术方案上,曾柔添加了几味中和温良的重要,将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也就是不用曾柔亲自做手术,换个人只要按照这个方案做手术,谢老爷子也会平安度过危险。 李鸿飞其实一直不大希望曾柔给谢老做手术,原主是一位很有医德的人,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 李鸿飞不敢明着说,所以原主还是尽心尽力的准备了手术方案。 “水月天下?”曾柔穿戴好,对着镜子妩媚的一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开始,就是各种打脸了,呵呵,会很爽滴,同时曾柔从来不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的心机很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现代卷 水月天下,华国天京最有名的女子会馆,休闲,美容,娱乐为一体,华国的女子以出入水月天下为荣。 拥有水月天下贵宾卡的女子,大多出身非富即贵,也有社会上的高管精英拥有贵宾卡,可她们是无法取得钻石贵宾卡的。 说是女子会馆,依然有男人出入。 当然出入的男子大多是世家子弟,亦有纨绔子弟在会馆里勾搭美女。许多好不容易来一趟水月天下的美女们在外面各种冷眼高贵,看不起追求她们的男人,但在这里,来需找靠山想做灰姑娘的美人们一个个都尽情的展现风情。 天京早有传说,能进水月天下的男人都是有根的,是了不得的人物。 特权阶层永远是神秘,且让人向往的。 哪怕在科技,民主高度发达的华国。 “喂喂。” 曾柔闻声从水晶吊饰上收回目光,回头一看,一位穿着酒红晚礼服,身材热辣,面容妩媚的女子款款的走来,曾柔抿了抿嘴唇,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疏懒的说道:“有事?” 来人气势立刻被曾柔消弭于无形。 自打曾柔进了水月天下,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因为她带着墨镜,旁人只能看出曾柔是一位美人,她独自一人坐在雅座,并 不是水月天下的贵宾成员,她像是来水月天下钓凯子的美女。 几个有点身份,有点钱的男人们纷纷停止了腰杆,时不时的看向面对水月天下水晶雕饰发呆,又有一种别样风情的曾柔。 说不上曾柔有多漂亮,她的魅力无法用言语形容,穿着小风衣,看不出身材,但所有见过曾柔的男女都晓得,她是尤物! 来搭话的人,叫刘萍,是水月天下的常客,她家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在寻常人眼中,她是有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可在水月天下,她只能算是底层的会员。 “受人之请,邀你去上面喝一杯。” 本来刘萍瞧不起曾柔这样装逼的模样,不就是来吊世家子的白富美?离着进了,刘萍原先的想法彻底消失了,有人因为有衣服有名,追逐名牌,眼前的慵懒美人是因为本身就是名牌……寻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曾柔既然是来砸场,出气的,自然自身魅力全开。 轮回几世,又同阿逸结婚多年,曾柔所具备的素质,在这个层面上的华国,可以说没有任何人能忽视。 她如同一朵妖娆,只要她想她可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哦。” “你不去?” 刘萍看出曾柔的冷漠和无动于衷,不知为何她方才的嫉妒少了很多,坐在了曾柔身边,“你第一次来水月天下吧。” “嗯。” “家里是做什么的?” 曾柔抿了一口水晶杯的红酒,含笑道:“当兵的。” “当兵的,你就更惹不起上面那几位公子了。”刘萍小声的劝道:“你不晓得,他们是军区司令的儿子,其中一位的父亲据说是很了不得。” 曾柔含笑瞄了一眼刘萍,“你为何过来?” “……” 刘萍脸一红,自己成了拉皮条的了,凶巴巴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水月天下的老板,幽兰夫人?” “听说过。” “我告诉你,幽兰夫人是华国军方实权派曾家的亲戚!” “曾家?哪个曾家?” “你不知道曾家?”刘萍露出惊讶来,“你家不是在军方么?” “姓曾的人很多,水月天下,我第一次来……”曾柔仿佛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观察着水月天下的吊灯,真是太美了,现世绝不会有宛若水晶宫一样的会馆。 “难怪你不知道。”刘萍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你第一次来,自然不晓得水月天下的情况,曾家同李家是姻亲,李家……李家老爷子可是国级的,如今李鸿飞……高调回京入部委历练,据说再外放的话,就是一省的省长了,他,你该清楚了吧?新闻里常有他的介绍。” “他调回京只是为了增加在部委的阅历,他回京前,整个天京上流社会都轰动了,如今谁不避讳着他的光芒?听说他也会来水月天下看望幽兰夫人。” 刘萍眼里带出一丝渴望,李鸿飞是隔代接班人的事情,看来已经广为流传了。 “李鸿飞我到是听说过。”曾柔淡淡的问道、“幽兰夫人……同曾家是什么关系?” “不是告诉你是曾家的近亲吗?”刘萍压低声音,凑近曾柔:“听说是华国第一刀曾医生的姐姐!要不,李公子能同幽兰夫人来往?” “好,真是好呐。” 曾柔冷笑,“好得很!” 李鸿飞竟然将曾家当猴耍?让一个农村小保姆做她曾柔的姐姐?曾柔并非是看不起人,但她更不容许李鸿飞这么败坏父亲的名声。 曾父是严父,也不苟言笑,但对曾母一心一意,从没任何的风流韵事。 她这个姐姐哪来的? 李鸿飞想给情人抬高身份,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曾家?恶心她? 曾家的女儿是给人做情妇的? “我说,你去不去?”刘萍拽了曾柔一把,指了指二楼,“上面的大人物你惹不起,听我一句劝,你最好去应付几杯,少不了你的好处。” 曾柔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号码,那边接通后,直接说道:“你就让人这么恶心爸妈?” 手机那头好久才传出声音,“你是我妹妹!” 曾柔攥紧了手机,如果不是曾柔太在意李鸿飞,曾强又怎么会不管幽兰夫人?他们不想让曾柔过得不好,“哥……” “柔,今日夜色很美,我心情很好。” 嘟嘟嘟,电话被按断了,曾柔恼怒的脸上多了一分的释然,自打李鸿飞为了情人大闹政坛开始,曾强很少再叫妹妹为柔……他对妹妹失望了,可却努力帮妹妹维持着这段看似完美幸福的婚姻,只要李鸿飞能哄妹妹开心,他会忽略某些事儿。 曾家从未承认过幽兰夫人是曾家的小姐,当然谁也不敢在曾家面人说起此事儿。 直到李鸿飞弄出了私生女,曾强才告诉曾柔详情,如果曾柔想要维持婚姻,继续爱着李鸿飞,他会帮曾柔除掉私生女,如果……曾强靠近了宽大的椅子里,周围的下属见被成为魔王的曾老板唇边露笑,他们心里直打鼓,魔王怎么会笑?曾老板怎么微笑? 在国际军情部门,华国曾老板,有个极为响亮的称号,坠天使,就快成路西法了! “老板。” “今晚的月色很好,让小子们今晚加餐!” 属下哀嚎一声,加餐?可不是好事啊,特训加倍,老板心情不是很好么? 妹妹想要离婚的事情,曾父虽然没有打电话过来,但却无视曾母的通信报信……曾强自然晓得小妹离婚的决心,父亲说是不管,可又怎能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一个人折腾? 军部实权派的曾父一向以严肃,公正,强势闻名,曾强却晓得,自家老子极为疼爱妹妹,论起护短来,曾父不亚于任何一个疼女儿的父亲。 “不是有线报么?按照先报做。” “可是……” “按我说的做!” “是,老板。” 属下纷纷起身向坐直身子的曾强敬礼,一群人整齐的转身出门,魔王发威了,挑得还是最有背景的极远集团。 “真当我们曾家好欺负?李鸿飞……你真当我妹妹没人要?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曾强托着下颚,修长劲竹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柔……” …… “你到底去不去?” “不想去。” 刘萍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睛,“你别给你父母惹祸好不?得罪了上面的人,你父亲很快就会被踢出去军部的。” “别以为我吓唬你,以前也有一个第一次来见世面的美人,被上面看上了,结果那女的自持家世不肯……结果她家很快就倒了,她哭着求着,脱光了,那人也是无动于衷的。” “很败类呢。” 曾柔抬头看向二楼,其中一间华丽丽的包厢内,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曾柔能感觉出他的注意,刘萍吓得一身冷汗,“你想死么?他也是你能得罪的?他是李家那位太子爷的表弟,最得宠!刚刚回国。” 难怪他不认识曾柔。 曾柔很少混圈子,没事最喜欢做的就是钻研医学,不再京城混,自然这些顽主们都对她印象模糊。 “我去见见他。”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同你说,他不勉强人的……只是……” “只是经常因为得不到的女人发火是吧,男欢女爱……他这么做,坏了规矩啊,顽主也有顽主的规矩。” 曾柔从沙发上站起来,将墨镜重新带上,“你还不走?” “我……我不知道……”刘萍心说,不知道劝眼前这位气势卓绝的美人上去到底是对是错,也许眼前的人背景也是出自最最神秘莫测的阶层,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刘萍也晓得上面那几位不好惹,能将曾柔请上去,于她就是大功一件,家里的生意会得到某些订单,她在水月天下做拉皮条,帮闲的活,但在外面,她依然是冷艳高贵,目下无尘的大小姐! “你小心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靠近谢公子。” “谢长河?” 曾柔脚步顿了顿,“他也在?” “谢主任不在,来得是他弟弟,前一阵子他同夏公子,也就是那位的表弟红了脸,今日在水月天下摆酒……你认识谢主任?” “见过几面,谢家人……呵呵,当家老爷子住院,他还在外面花天酒地,难怪谢长河斗不过李鸿飞!” 曾柔走上了二楼,刘萍赶忙跟上,听着曾柔说话,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谢长河和李鸿飞……那可是最最顶级的世家子弟,在曾柔口中怎么就同寻常的男人一样? 握住了包厢门,曾柔低笑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打脸踩人,要踩李家这样的人家才够爽啊。 水月天下的包厢美轮美奂,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极为宽阔,设施齐全,装修华美。 曾柔走进包厢,目光扫过坐在主位上的夏公子,一旁的谢公子,还有几个在此处是跟班,出门是大少爷的男人。 夏公子应该是李鸿飞姑姑的儿子,从小一直在国外,曾柔和李鸿飞结婚时,李家正在风雨飘摇中,他自然没有回国,回国不过一年,在京城就有了公子的称号,李家如今的权势可谓烈火烹油。 也许是该着,夏公子从未见过深居浅出的曾柔。 他心仪曾柔的美色,笑道:“坐。” 曾柔带着墨镜坐在了他身边,“我结婚了,有丈夫。” 在场的人都被曾柔的话下了一跳,哪有美人一见面就说扫兴话的? “哈哈。”谢公子在旁边说道:“有趣,你很有趣,” 曾柔摘掉了阳镜,露出了那双极为漂亮的眸子,柔柔的目光扫过夏公子,性感的嘴唇向上一勾,真是尤物,让任何男人血脉膨胀的想要征服的尤物! 夏公子□硬了,是真硬了,他也算是姿意花丛,可从没见过眼前这性感的美人,她不说多美,但气势绝对独特,勾人,又想征服她! “这是什么酒,五颜六色的,挺漂亮。” 曾柔仿佛主人一般的拿起桌上的彩虹酒,漂亮的眸子在七色彩虹折射出的光芒下,美轮美奂,明明她什么都不懂,却让所有人不敢小看。 谢公子坐到曾柔身边,柔声道:“想喝么?这杯酒价值不菲……” “再贵不也是酒么?” “说得好,我请你喝。” 他的手已经快要握住曾柔的手腕时,夏公子在一旁伸手打开了他,“她喝酒,我付账,有你什么事儿?” “以前的事可以算了,但眼前这个,我要了。” 谢公子不甘示弱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哥让我摆酒,你以为我会向你低头?说好听一点你不过是那位的表弟,说难听的,你还不算是李家人!夏家……有什么资格让我敬酒?” ”没资格?好啊,你有种就走啊,看看最后你会不会上门来求我!” “……” 谢公子抿着嘴唇,他不怕夏家,也不怕李家,但他怕李鸿飞的妻子,灌了一口酒:“如果你表嫂不是曾医生,我会向你服软?” 曾柔虽然答应了给爷爷做手术,可谢家人并不放心,万一曾柔不尽心,手术失败了怎么办? 可换个人,有没有曾医生的技术,谢家人更不放心。 为了让曾柔尽全力,谢家在政坛上退了好几步,“如果那位不是娶了曾医生,你以为他高升回京?你表哥是挺有能力,但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娶了曾医生!” 他记得那场震动天京的联姻,更记得自家最杰出的兄长,为了那场婚礼醉得不省人事。 谢家最优秀的继承人谢长河喜欢曾柔……不过当年曾家公主挑选丈夫时,又有几个不为她动心的? 出身,样貌,才学样样都好,曾柔是很多世家子的首选。 “你说我哥靠她?” “哼。” 两位公子差一点掐起来,按照谢公子的暴脾气不是因为顾及爷爷,早就开砸了,“别以为我不晓得叶幽兰只是那位的情人!” “你说什么?叶嫂子也是你能瞧不起的?” 曾柔在旁边插话道:“叶嫂子?呵呵,李鸿飞让你这么叫的?” …… 争锋相对的两位公子阁同时愣住了,像他们这类纨绔在外面高高在上,但在各自家族中,他们是没有继承权的,家族的政治资源是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扶持。 他们可以仗着身份花天酒地,但在家族内部,他们没有发言权。 水月天下,谢长河,李鸿飞,王元等继承人来过,但他们不会像名扬天京的几位公子一般,他们会很低调,很不惹人注意。 很少有人敢直呼他们的名字,尤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鸿飞。 谢公子淹了一口唾沫,“你是谁?” 曾柔目光落在夏公子身上,“说话,李鸿飞让你叫她嫂子?嗯?” “她是嫂子的妻姐……” “我没听说曾家有这么一位。” 夏公子也愣了,问道:“你到底是谁?” 曾柔慢慢的放下酒杯,环顾了一眼鸦雀无声的男男女女,“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用争女人来互斗,你们之间的纷争为什么只是因为抢女人?你们的档次就不能高一点?即便是顶在外面的纨绔公子也要有点体面好吧,你们就不能让别人高看一眼?为了家族利益,为某些项目争吵,掐架也算对得起你们的出身!” “可惜啊,我只看到了你们欺软怕硬的一面……李家,谢家,都一样。” 曾柔一抬手,桌上的酒杯飞起,酒杯正好落在了夏公子身上,他可从来没被酒这么泼过,顾不上身上的狼狈:“你……” “踩地位不如你的人,是不是很爽?今日,我得让你尝尝被人踩,被人打脸的滋味!” 曾柔这次直接抄起桌上的酒杯,将酒泼了夏公子一脸,“仗着李家欺负人,你是不是忘了二白年前,你们李家也是泥腿子!剥掉你这身皮,你比你欺负的人高尚到哪去?” “李鸿飞就是这么调!教你的?让别人脱光了恳求你的临幸?你当你是谁?皇帝?还是太子?” “叶嫂子……李鸿飞就这么侮辱曾家?当曾家人都是聋子,瞎子?” 谢公子傻愣愣的看着眼前性感魅惑的美人变身女暴君,只怕是夏公子的父母都没这么训过他,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 “我告诉你,我今日就是踩你了,打你脸了,你信不信李鸿飞不会为你出头?你信不信他会说我打的好?你信不信我便是砸了水月天下,你的叶嫂子一声都不敢吭?” 曾柔掏出手机,对谢公子道:“你哥电话是多少?” “……啊……”谢公子被曾柔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将电话报了上去。 曾柔输入号码,接通后,问道:“谢长河?” “你哪位?” “曾柔!” …… 电话里,电话外,一起沉默了下来,正准备打电话叫人的夏公子吓傻了,曾柔?他正牌的嫂子? 谢公子向后缩了缩身体,难怪气势这么猛,这么美……难怪老哥会喜欢她,曾家的公主,天之娇女,没有这气势哪成? 曾柔深入浅出,不混圈子,并非是怕了谁,而是人家根本不屑于在外面张扬。 “还在听么?”曾柔淡淡的问道。 “……嗯……” “你来水月天下,将你弟弟领回去,我没空帮你管教他。” “你在水月天下?” “嗯。” 这回换曾柔言简意赅了,话筒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你等我,我马上到。” “曾柔,我等你发威,等了好多年了,你一定要等我。” “……” 曾柔听见挂断了电话的嘟嘟嘟声,抬头看了一眼谢公子,“你哥还正常?” “……” 谢公子老实的低垂下脑袋,一般情况下他那个狐狸哥哥是正常的,但碰上曾柔就说不准了,初恋总是最美好的,尤其是求而不得的初恋,他哥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曾柔。 “呦,不知什么人想砸了水月天下?” 包厢的门开了,一位魅力四射,身材妖娆,打扮宛若贵妇人一般的女人在前簇后拥下走了进来。 在她身前身后簇拥着许多穿着黑西服的手下,世人皆知幽兰夫人美艳动人,最爱排场,无论到哪,都有一堆人簇拥着,侍奉着。 曾柔淡淡的看了一眼准备通风报信的夏公子,夏公子动了动嘴巴,缩到了一旁,不是他不关心叶嫂子,而是他不敢说话啊。 李鸿飞很少让情人同曾柔见面,幽兰夫人只觉得曾柔有点眼熟,并未多想,因为曾柔一向喜欢白衣胜雪的打扮,眼前的女子虽然高傲,气势十足,但打扮得很妖娆。 幽兰夫人坐在了空出来的位置,疏懒的点烟,姿态撩人极了,“你是哪位?不知道水月天下是谁的?” “我来闹场,打脸,怎会不知道水月天下的背景?”曾柔淡淡的笑道:“叶幽兰,38岁,祖籍靠山屯,世代务农,二十岁嫁了一个地痞流氓,二十五岁丈夫入狱服刑,三十岁到某某县城做洗脚小姐……这一年你福星高照,遇见了某县城的县长李鸿飞,你以保姆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又伺候他吃喝,又伺候他的欲望。” “你也挺辛苦的,李鸿飞将你当作情人呢?还是当作暖脚通房?还是将你当作发泄欲望的充气娃娃?”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是谁?” 第一百四十章 现代卷 宛若贵妇的幽兰夫人被骂了,曾经的经历被曾柔彻底的撕开,而且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指出她如今的富贵是怎么来的,在她一身名牌的打扮下,她是如何的卑微,低贱! 换个女人只怕会疯狂,崩溃,会同曾柔争执她是因为爱着李鸿飞才会将身体给了他,或者会同曾柔说当今是文明社会,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包厢里寂静无声,往日羡慕,敬佩,巴结幽兰夫人的人此时眼里都带了几许的轻蔑,一个保姆伺候人就算了,在他们这群人面前装高雅?装高档次,实在是……太无耻了。 那边的夏公子再也叫不出叶嫂子三个字来。 能在外面混圈子的世家子大多都自持身份,自持高人一等,他们连富豪,高学历的社会精英都看不起,又怎能看得起没上过学,有过丈夫的保姆? 不客气的说,就算是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保姆也都有着不低的学历。 夏公子为此很没面子,暗恼李鸿飞的眼光太差了,找情人就不能挑个出身好的?保姆也看得上! 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可他们都忘了,在曾柔没拆穿幽兰夫人的身份前,他们一直很羡慕李鸿飞有幽兰夫人这样出色的尤物! “曾小姐。” 幽兰夫人毕恭毕敬的站起身,性感迷人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的诚惶诚恐,“我不知晓您来了,刚才是个误会,水月天下是您的产业,您说什么就是是什么。” “我学过沏茶,调酒,有专业的水准,您想喝什么,我亲自伺候您。” 叶幽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下,几步小跑到曾柔身边,全心全意的伺候曾柔,她就如同古代的丫鬟一般,此时就是让她跪下伺候曾柔,她也能做到。 曾柔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让我很意外,叶幽兰,你不觉得委屈么?” “能伺候曾小姐,我一点都不委屈!” 叶幽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无视旁边人的鄙视目光,“要不,我给您按摩脚儿?” 曾柔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可真行呐,李鸿飞的眼光果然独特,如今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怕是不容易呢。” “谢长河,你见过么?” “他一向有眼光,选得女人哪一个不是精品?” 谢长河笑着回了曾柔一句。 谢公子见自家大哥到了,胆怯的低头道:“哥。” 谢长河带着一副金丝眼睛,斯文,儒雅,眼镜虽然透明,但却能遮挡住他眼底的狡诈,他身材欣长,容貌俊秀,一身商务装扮却很衬他贵公子的风采。 “老幺,你的事情回去在说。” 谢长河坐在了距离曾柔不远的沙发上,刚进门时,他就将曾柔看了够本,此时曾柔微微眯着的眸子,疏懒,悠然的仪态,让他多了几分的压力。 容貌是一样的,气质却略有不同,李鸿飞有情人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谢长河坐在后身体舒展,同曾柔一样的慵懒,唇边蕴含着一抹看戏的兴趣,“没老幺在,我难能看到曾大小姐发脾气。” “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柔随手撩了一下耳边波浪般的头发,柔韧的发丝弹性十足,她耳边带着的钻石耳环闪耀着光芒,“我的热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老爷子等你救命。”谢长河眼稍微挑起,狡猾的一笑,“你此时说什么谢家都会全力以赴,曾大小姐,我被打入冷宫很多年,身无长物,代价……” 他声音低沉,琥珀一样的眸子深邃到极致,嘴角自嘲的勾起,“我想付出的代价,你不稀罕。” 曾柔微垂下眼睑,冷漠气息十足,原来他喜欢曾柔! 他同阿逸的眉眼有几分想像呢,可惜再像也不是他! 自从谢长河到来,整个华丽丽的包房虽然还站着六七个横行京城的公子哥儿,但他们的存在感在曾柔和谢长河面前几乎为零,他们曾经的狂霸邪魅拽,在那两位面前跟小孩子玩应似的不值一提。 莫怪他们不混圈子,他们一出现,别人都得被比成渣滓。 “你们家会全力以赴的帮我?”曾柔忽略了他后面的话,谢长河眸色深谙,唇边却荡漾出一抹极为严肃的笑容,“你应该晓得老爷子对谢家的作用,你此时便是将京城闹个天翻地覆,谢家占据主导的江南派系会在一旁为你摇旗呐喊。” “等我做了手术后,谢家再同我算总帐?” “哪能呢。”谢长河手臂伸展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体前倾靠近曾柔,“谢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你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曾柔瞥了他一眼,“我就那么没眼色?” “呵呵。” 谢长河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虽然他们离着很近,但他一直保持着距离,哪怕此时的曾柔诱惑到了极致,他很想摸一摸曾柔柔韧的头发,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以前他尚且能压住对曾柔的念头,但此时他有些失控了。 将目光落在了宛若丫鬟一样谦卑的叶幽兰身上,“你和他的关系还用我来挑拨离间?谁敢说你没眼色?谁敢欺负你?不怕你那位老板哥查账,去国情局喝茶?” 谢家如今有求的人是曾柔,并非是李家,如今李家烈火烹油一般,已经引起了多个派系的警觉,派系间的争斗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的派别都不敢轻易的硬碰硬,但眼看着李家被削弱,遇到点麻烦,也是各派系喜闻乐见的事情: “隔代接班人,可不仅仅是他的代称,隔代……他不还没坐稳位置?” 如果军部鹰派的曾家,不,是曾父同李家分道扬镳,对李家在军部实力扩展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曾父对外的强硬作风,让很多军人钦佩,并乐意追随他。 曾柔淡淡的说道:“狐狸。” “嗯?” “狐狸,我爸的事情,以后再谈。” 谢长河抬了抬手臂,很有风度的说道:“遵命,公主殿下。” 谢公子看傻了,兄长狐狸的外号,他也只敢在心里叫叫,曾柔就这么叫出了?哥哥也没发火? 他隐约有点看明白了,曾柔同李鸿飞的婚姻亮起了红灯,要不然曾柔不会打电话将谢狐狸叫来,谢狐狸虽然如今落后于李鸿飞和王元,但他们三人是一批人,谢长河在谢家的地位并未下降。 谢长河在某些时候可以代表谢家。 谢公子摸了摸额头,原来,他们方才是在谈交易?弄得仿佛调情似的作甚?不对,是狐狸哥哥想要调情,可公主殿下不接茬……谢公子在一旁闲着没事脑补起来,如果曾家和李家的联姻破裂,自己是不是不用再向夏公子摆酒道歉了? 李家的风头也会被压下去一些,他实在是看够了李家人的嚣张! 他东想西想时,又有些可怜狐狸兄长,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曾柔? 反正他想起曾柔,浑身就不舒服,长得漂亮的虽然没有曾柔的气势,但是……好摆弄,没压力,他没狐狸哥哥高端大气上档次,曾柔那样的女人他消化不了! “冷落幽兰夫人这么久,倒是我的不是了。” “曾小姐,叫我叶幽兰就成,不,你随便叫,叫我阿猫阿狗也成。”叶幽兰讨好的笑道,“您和谢公子慢慢谈,我即便是等站一晚上也是应该的。” “你是李鸿飞的人,我可怕他为你冲冠一怒呢。” “不会,不会,我只不过是伺候他的奴婢,说得简单点,我是最低档的,公子爷是不会在意我的。” 叶幽兰话语里没有任何的自嘲,悲愤,反而透出一抹的沾沾自喜来,做丫头又怎样?在李鸿飞等人面前,她是最低级的丫头,但在外面,她是幽兰夫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即便是司局级的人在她面前也得低头。 她在李鸿飞身边是幽兰夫人,若是离开李鸿飞,她就是小保姆。 叶幽兰的表现,大大出乎曾柔的意料,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难怪他可以左拥右抱……女人若是没脸,没自尊,一样天下无敌,真不知你这份拜金懂识趣,是社会的进步,还是社会的悲哀。” “你说进步就是进步,说悲哀就是悲哀。” 叶幽兰主动给曾柔倒酒,“您尝尝这支红酒,若是不合口味,酒窖里还有……” 幽兰夫人在外人面前多高贵,多高傲啊,很多人都巴结着她,像是捧着公主一样,所有人都以为幽兰夫人天生就是高贵的人,需要她们仰望,刘萍苦笑,幽兰夫人此时的谦卑会镇住很多人吧。 曾柔晃动着透明的酒杯,“你在李鸿飞身上也捞了不少了,就没想过找个对丈夫?以李鸿飞的长情,你若是遇到难事,他一定会帮忙,被人训得跟三孙子似的,在他面前做丫鬟,你不觉得委屈?你这样就是在古代也是奇葩。” 起码轮回几世的曾柔没见过。 “曾小姐。”叶幽兰噗通跪下了,“你打我,骂我都成,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不敢再想旁人,我……离不开他,您若是不想我伺候他,我保证只做保姆的工作,不敢进他的身……求求您别赶我走。” “外面对你专一的丈夫也比不上在他面前做奴婢,是么?” “……” 叶幽兰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是啊,你这身行头,起码价值百万。”曾柔瞄了一眼叶幽兰身上的穿戴,“你只怕不只这一身吧,手链,戒指,耳环,项链,还有脚链,都是特别定制的珠宝,有价无市……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能供得起你,但凡你出门前呼后拥,受尽旁人的尊重……你怎么会舍得他,而去过一夫一妻的平凡生活?随便被李鸿飞玩几次,就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你这也算是付出了体力劳动,收获远比付出要多得多。” “轻轻松松哼哼j□j,还能享受李鸿飞的男色,这么简单的活儿,可比在外自己奋斗打拼容易多了。” 曾柔不知怎么心中很是酸涩,这种感觉哪怕是在古代都没有过,种马大多是女人惯的,她眼瞎只是面对叶幽兰,李鸿飞的其她情人,哪一个不是顶尖的女人? 她们到底是怎么了? 没钱,没能力,还是没样貌?宁可做李鸿飞的情人,哄着,围着一个男人转! “曾小姐,我真的只是保姆,对您最没威胁的一个,我……我从未想过同您争,我知晓身份,只是伺候人的。” “不是你争还是不争,而是我觉得恶心,觉得心寒。” 曾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鸿飞把曾家顶在前面,将我当成了什么?姐妹?呵呵,不说身份,我若是有你这样不要脸,不要自尊的姐妹,我会先杀了你,再自杀!” “滚!” “曾小姐。” “滚,你听不不懂么?” 叶幽兰跪着,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晓得,只要她走出这个门,富贵奢华,受人尊重的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尝过权贵阶层的味道,再让她做普通人,她怎么会习惯? 此时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李鸿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小柔?” 曾柔是白衣天使,性情纯净,她如同生活在白色塔尖的公主,除了对手术钻研外,很少理会世界的变化,此时坐在沙发上,品着美酒的性感魅人的女人是曾柔? 是他的妻子? 李鸿飞愣了一会,勉强压住了惊讶,“你怎么来了?” “听说幽兰夫人的名头,特意来看看。” “……” 李鸿飞脸皮再厚,此时也觉得脸颊有点热,讪讪的坐下,“都是外面瞎传的,小柔也晓得……” “晓得李家不能有幽兰夫人,所以推到我头上,是吧。”曾柔抿了抿嘴唇,抬手一扬,酒杯的红酒泼了李鸿飞一脸,方才疏懒的全然不见,“你也知道丢人?知道影响不好?你脱裤子上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在名分上是我姐姐?还是说,你在心里想着姐妹同床伺候你?” 噗通,噗通,噗通,包房里的人瘫软了好几个。 方才曾柔拿酒泼夏公子已经够给力了,可现在她……她拿酒泼李鸿飞,指着鼻子骂李鸿飞。 李鸿飞什么身份,在场的人都晓得,那是寻常人都要仰望的存在啊。 “小柔!”李鸿飞擦了擦脸上红酒,眸子里多了一分的不满,“你心情不好,可我们能不能回家再说?” 李鸿飞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谢长河,谢长河仿佛故意一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在他看过来时,回了一个笑脸,李鸿飞顿时颜面扫地。 曾柔怒极反笑,“回家?回哪个家?你是想让我将你情人的家都扫荡一遍?” 李鸿飞:“……” “你无话可说了?将一个尤物保姆留在身边随时随地的解决欲!望,会影响你高大英明的形象,所以你推到我身上,外人不会想到曾家出个勾引妹夫的小姐!其实,你上她,只是为了享受快感,你让她成为你的堂姐,表姐什么的……再上她是不是更有快感?乱伦对你来说是小意思。” “曾柔,你胡说什么?” “觉得恶心了?你知不知道我见到她,比你现在恶心一万倍!她的言行,让我很想吐血……女权,说了这么久的女权,女人的独立,自尊,比不上……比不上荣华富贵,比不上伺候你下面那活儿!她不以所作所为为耻,反倒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曾柔眉宇间露出一抹痛苦,“我这是在古代啊,还是在文明时代?” 李鸿飞抓住了曾柔的手臂,目光复杂,低声道:“换个地方,我们谈谈。” “李鸿飞,我们离婚吧。” 曾柔甩掉了脑子里的念头,“我给你总结了一番,你不缺女人。在你身边的女人可以归结为几大类,第一类是过去的曾柔,家世,出身,样貌都是出色的,政治联姻但彼此有感情,能帮到你,爱你很深,因此你才让她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大妇,为了爱你忽略你的那群红粉知己。” “第二类,家财万贯的女老板,女富豪,她用自己的经济实力养着你和你的那群红粉知己。想要冲顶的男人怎么会贪污腐化呢?可如果不给红粉知己过富贵的日子,你多没尊严啊,所以你不贪污,你会给你的女老板情人行点方便,让她的生意越做越大,支撑你和你的情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当然她对你的帮助一定不小,比如帮你投资,帮你取得经济上的政绩,你这次高升,你背后的红颜知己功不可没。” “第三类,文化人,大学教授活是文化界的之名女人,她们优雅,浪漫,同她们在一起可以陶冶你的情操,可以让你在阿谀我诈的官场生活得到片刻的宁静。” 谢公子崇拜的看着曾柔,奶奶的,太厉害了!总结的真TMD的好! 谢长河嘴角的笑容就越来越浓,好可爱的公主殿下呐。 “第四类,制服的诱惑,空姐,警察,法官,护士,总之有制服的女人都会让你血脉沸腾,让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这些类别的女人,你可以都上,但留在你身边的固定床伴却不多。我以为她们同你的关系更多得是j□j!” “李鸿飞,我不明白是你玩了她们呢?还是她们享受了你?” “曾柔!” “别急,还有最后一类。” 曾柔顺着李鸿飞的手劲,顺从般的站起身,“萝莉和j□j怎能少了?上别人的老婆,以及光源氏的养成游戏,对你来说是既有快感的,你真是让别的男人羡慕啊,因为那群内心无耻的男人只敢在脑袋里想一想,意!淫一番,你却可以做到姿意花丛。” “呵呵,有李家做靠山真好呢。” “我对她们……并非是你想的……” “你别跟我说是爱情,老实一点承认自己贪婪,好色,我还能高看你一眼,爱情……”曾柔反手打了李鸿飞一记耳光,“最根本的一点是专一,好吧!” “你……” “这一巴掌是打你的无耻,打你身为高官却做出……做出让人无耻,无视女子权利的事儿,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但你一定忘了,从我做起,自律这句话。你是被华国政坛寄托厚望的接班人,有多少人的眼睛看着你,有多少人揣摩你的喜好?” “你在政坛上确实做出了一些贡献,你的私生活呢?” “你当他们看不到,不知道?幽兰夫人可是京城有名的贵妇! 你和她的关系能骗得了谁?” “上梁不正,下梁歪,顶头上司有收集美人的爱好,他们会不跟着学么?” …… ”李鸿飞。”曾柔最后说道:“我们的婚姻曾经让京城侧目,是政治联姻的标杆,我们离婚,可以让华国上下侧目,我会证明给容忍丈夫养情人的妻子们看,离婚后,女人只会过得更好!我影响不了所有人,但影响一人足以!” 碰,李鸿飞将曾柔拽走了,包房里落针可闻,突然谢长河放声大笑,“好!好!好!” 李鸿飞将曾柔拽进了另外一个包房,愤怒的说道:“小柔,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在外面人面前,在谢长河面前不给留面子,当不当我是你丈夫?” 曾柔身体前倾,几乎依偎近李鸿飞怀里,轻声道:“你在红颜知己面前有没有把我当妻子?你上别的女人时,有没有想到你是有妇之夫?” “你……” 李鸿飞被妩媚的曾柔弄得有点愣神,曾柔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血快速集中在身下,此时的曾柔比以前更有吸引力,致命的性感,妖冶,隐约间又有一分的霸气…… “啊。” 李鸿飞感觉身上一痛,脚底下松软,跌坐在地上,“你……做了什么?” “别着急,只是让你稍稍的听话一点。” 中医没落的时代,针灸只是传说中的神术,曾柔虽然金手指被收回了,可针灸,辨识穴位的知识她还是有的。 她将一直不离身的手包打开,取出屏蔽画面干扰的小巧仪器,感叹一句:“有个老板哥哥就是好呐,高科技产品,只用在国情局,虽然我不信叶幽兰敢在包房里放监视器,可小心驶得万年船。” 曾柔有带上了手套,从一旁桌上抄起酒瓶,哗啦一声,酒瓶子碎了,酒水撒了一地,从碎片中挑了一个大一点的玻璃片,放到了李鸿飞的手中,李鸿飞吓得面无血色:“曾柔,你疯了?” “我没疯,不过是想试试看,谢家若是晓得你让我放弃医生职业,会不会动怒!我爸若是知晓你这么欺负我,毁了我一辈子的事业,会不会拿枪毙了你!” “李鸿飞,你是因为嫉妒,愤恨,才毁了华国第一刀的吧。” 曾柔握着李鸿飞拿着玻璃碎片的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划了一下,“忘了告诉你了,重生者,我不是原本的曾柔,所以我不懂得医术!” 曾柔用带着血的手轻轻的摸了一把李鸿飞的脸颊,“你将来会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写起来很解气,也有感觉,但桃子怕被掐……咳咳,种马文都是这样的,男人们在意淫,桃子也在意淫,大家要淡定一点,淡定一点,哈,桃子玻璃心很脆弱,需要爱护,爱护!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现代卷 收拾好屏蔽器和手套,曾柔低头看了一眼流血的手腕,手指间泛白且有轻轻的抽搐。 看来来伤得很重,曾柔却是心中有分寸的,她自己做不了手术,可原主还在,占据别人的身体总不能毁了原主的事业。 曾柔需要得仅仅是一个不再动刀的理由。 伤口的深浅是给旁人看的,只要曾柔自己握不住手术刀,谁敢勉强她给旁人动手术? 即便各种检查都证明她的手完好无损,但被最爱的丈夫如此伤害,心里有阴影了,谁又能说曾柔是装的? “曾柔……曾柔……”李鸿飞眼见着曾柔用绢帕包裹住染血的手腕,红着眼睛道:“你把小柔还给我!妖孽,你把小柔还给我!” “妖孽?你自己不也是妖孽么?别以为占据自己的身体就能理直气壮。” “是你杀了小柔!” “你错了,让曾柔伤心欲绝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太多的风流韵事,你和情人生的私生女,她根本就不会放弃身体。” 曾柔既然敢揭穿彼此的身份,就不怕李鸿飞乱说,大哥莫笑二哥,李鸿飞自己来路都不地道,今日事后,他还敢到处乱说曾柔的是非? ”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没错,我今日来水月天下就是打算陷害你,让你帮我拉稳谢家以及请我做手术人家的仇恨值,顺便跟狠心,花心的丈夫离婚。不过,看在你我同为‘妖孽’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点,让你的情人们小心些。” “从头到尾,我就没信过女人不为难女人这句话!” “凭什么不为难插足别人婚姻的贱女人们?即便你我离婚后,我依然会对她们展开报复!” “既然她们有勇气,有决心做你的情人,那么就别抱怨我的反击太过残忍,凶悍!” “离婚后,还是朋友,呵呵,这话傻子都不信!” 哐当,曾柔推倒了屋子里的酒柜,将包房弄得乱了一些,摸了摸眼睛,方才清明的瞳孔,此时却欲哭无泪……在一旁的李鸿飞看得有点发傻,占据曾柔躯壳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说狠比谁都狠辣,说哭,马上就能落泪,她是演员吗? 即便总是演皇后,公主,贵族的女演员也不可能有曾柔方才的气质。 最后检查了一遍,曾柔含泪勾起了嘴角,“司法上将疑点归于被告,我尽量做得完美了,可万一有漏洞呢?所以……以我们的身份,司法是不会介入的,一切的疑点,只会成为永远的谜团……所有人只会同情受害的我,对了,我忘记了,你应该没心思找证据,准备迎接我爸的怒火吧,还有谢家,王家……呵呵,哪家老爷子不想做换心手术?” “给你爷爷做手术,正是曾柔技艺最巅峰的时候,她为了那次手术准备了很多,几乎耗费了一辈子的心血,可惜……你爷爷是救回来,你们李家也稳住了局面,有了今日第一名门的实力,但你却忘了她的付出。” “她不求你对自己有多好……算了,你连专一都做不到,还能称之为好?” 曾柔打开了包房的门,捂着流血的手腕冲了出去,这边闹出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谢长河等人,他们一直没有离开,站在外面等……谢长河见曾柔脸色煞白,眼睛红肿,泪水渗入鬓角,上前扶住了脚下不稳的曾柔:“你怎么了?” “他毁了我!” 曾柔将染血的手腕给谢长河看,大颗大颗的眼泪出落,“我的梦想,碎了。” 谢长河看到染血的手腕,心底有着滔天的怒火,“李鸿飞,好大的胆子!” 如果曾柔不能给爷爷做手术,一旦老爷子有事,谢家必然会深受重创……李鸿飞这么做,毁得不仅仅是曾柔,还毁了谢家,毁了很多人。 “我要回去,回家……”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 曾柔推开了谢长河,踉跄了几步,稳住身体挺直腰杆,背对着谢长河:“他毁了我做医生的梦想,但他毁灭不了我的人生!休想让我屈服于他情人无数的生活!” 曾柔离开了水月天下。 谢长河走到满是狼藉的包房,见到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手中还拿着染血玻璃碎片的李鸿飞,忍不住挥拳重重的打了李鸿飞,”走着瞧!李鸿飞,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如果,我说……我说……”李鸿飞怔怔出神的看着谢长河,“不是我做的,你信么?” “不信!” 谢长河转身离去。 李鸿飞低沉的苦笑着:“呵呵,呵呵。” 他竟然也有落入圈套,有苦难言的一日。 “您,还好吧。”叶幽兰怯生生的跪伏在李鸿飞身边,“您没事吧?” 她这幅怯懦,好欺负,任意李鸿飞蹂!躏,训斥的样子,是李鸿飞最喜欢的,可此时李鸿飞再没兴致同她玩,撑起缓过劲的身体,“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您不要我了?” 叶幽兰的声音颤抖着,随时都有可能嚎啕大哭一场,抱住了李鸿飞的双腿,“您别赶我走,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没有您,我不知道去哪……您……您想怎么玩我都成……” 她抬起性感迷人的眸子,眼巴巴的祈求着李鸿飞,鼓鼓酥胸宛若小狗讨好主人一般的蹭李鸿飞的裤腿,她的胸脯对李鸿飞的诱惑很大,尤其是做按摩的时候…… 李鸿飞闭了一下眼睛,扯开叶幽兰的拉拽,大步离去,他现在哪有时间享受美人? 他将要面对曾家,谢家,以及看他不顺眼,想给他添堵人家的联手打压,最近几年以李家为主的京城派系实在是太招人嫉妒了。 他同曾柔离婚,可能会引起很大的政治波动,若是弄不好,会引发重量级派系的碰撞,到时候他便是知晓历史的进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 悬浮跑车行驶进灯火通明的曾家,曾柔刚下车,就看到一向不归家的曾强站在门口吸烟,地上散落着好几跟根烟头,“哥。” 曾强掐灭了烟蒂,迈开长腿几步走到了曾柔面前,身为军情局老板的敏锐,他先看到了曾柔包着着手绢的手腕,“怎么?受伤了?” “嗯。” ”李鸿飞伤的你?” “……” 曾柔眼睑低垂,长长的睫翼不安又有几分压抑的轻颤,“别问了,总是我识人不清,误了终生……” “柔。” 曾强手疾眼快的抱起了昏厥的曾柔,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刺痛了他的眼,曾强和父亲手上的血不知有多少,尤其是他进入军情局后,时代再变化,有些酷刑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对间谍而言,他的手已经不干净了,所以他把唯一的妹妹保护的洁白无暇。 他是做哥哥的,自然希望唯一的妹妹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虽然他兴趣爱好不同于军部名门出身的世家子弟,但他手中握有的隐性资源并不少,曾强自身实力又很强,从没想过用唯一的妹妹换取好处和政治利益。 妹妹不愿意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他依着,妹妹最喜欢研究医学,他帮忙将打扰妹妹的混蛋踢走,哪怕曾柔什么都不做,以他的实力妹妹照样横行天下。 可惜妹妹碰见了李鸿飞……刚同曾柔结婚的时候,李鸿飞表现的还好,曾强虽然查了他一下,也警告了他一番,李鸿飞保证同以前的情人断绝关系。 世家子弟婚前大多有情人,曾强也不会不近人情的让妹夫必须是处男。 曾柔幸福的笑脸,让曾强放心一些,可谁知……不过五六年的功夫,李鸿飞在私生活越来越放荡,他官路是一帆风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曾强不忍妹妹伤心,便忍了下来,直到李鸿飞弄出了私生女……生生的一巴掌打在曾柔脸上,曾强这才将一切告诉给了曾柔。 “小柔怎么了?” 曾母和曾父见到打横抱着曾柔进门的曾强,曾母扑过来,慌忙的问:“小柔,别吓妈妈,小柔,小柔……” 曾父脸庞严峻,“怎么回事?” “爸,先把家庭医生叫来吧。” “嗯。” 曾父没有二话,亲自打电话叫医生,一向冷漠的人几次拿不稳手机,他领兵征战,面对数倍于自己敌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慌乱。 曾柔安静躺在沙发上,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宁静,可她手腕上的染红的绢帕,让曾父眼中冒火! 谁都晓得曾柔有多在意自己那双手,为了保证手指的灵活,手腕的灵敏,她连超重一点的东西都不提,不碰任何有可能造成手指损伤的玩具,滑雪等娱乐,她再喜欢,也不会亲自尝试。 她的手,相当于她的性命。 曾父担心一旦女儿的手……女儿会不会生无可恋的自尽?、 赶来的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不容乐观,曾柔的手可能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医生同曾父,曾强一样难过,华国第一刀陨落,是华国医学界的悲哀。 看过曾柔做手术的人表示,曾医生在手术时是艺术家! 这样一位悟性高,才华高,在过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大夫再也拿不起手术刀,这对曾柔来太残忍了。 不用曾父说,医生连连表示,一定会尽力!尽力挽救曾柔的手腕! 送走了医生,曾母留在曾柔的房间里陪伴她: “只要小柔还在,能不能再做手术……我根本不在意,左右咱们家也不需要她给人做手术赚钱养家,做不了手术更好,省得每次她研究病例都像是入魔了一样。” “我的小柔好好的,我管别人作甚?没了小柔,不是还有别的医生么?” 曾父和曾强听了这番话,莞尔一笑,没错,只要曾柔是好的,管别人去死! “妈,等一会妹妹醒了,您看着点她,我担心她有点想不开……不过,她敢大闹水月天下,打了李鸿飞,又能自己开车回来,想来不会为这事钻牛角尖。” “儿子,你妹妹比我们想得坚强得多。” 曾母知晓曾柔打算离婚后,一直陪着女儿,她看得出女儿是真不在意李鸿飞了,也明白曾柔离婚的决心。 曾父示意儿子跟他出门,父子两人来到书房,曾父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爸……”曾强眼睛眨了眨,“我虽然管情报,但也是军人,军人的守则,我记得。” “你不会为你妹妹破例?” 曾父坐下后,不眨眼的看着儿子,听儿子狡辩要公平公正的对待李鸿飞,曾父嘴角勾起,低沉的说道:“你公平公正,我却想为小柔破例。” “……” 老爹太偏心了,曾强在心底抱怨了一句,伸手按住了父亲拿起电话的手,“爸,妹妹需要一个做总长的父亲,李家在这件事理亏,你若调动军部的力量,妹妹怒斥李鸿飞取得的优势倾刻就会逆转,您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您即便不在意您的强军称霸梦,但您不能不在意妹妹吧。只要我们站得稳,立得住,妹妹在京城无人敢惹。” “李鸿飞和他的红粉知己们,妹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况且李家也不是纸老虎,多年的积累,李老爷子还在,爸,李鸿飞不是没有缝隙的鸡蛋,即便他是完人,我也能给他挑出毛病来。” 曾父是典型的军人,想法比较直接,听了儿子的话,曾父沉默了一会,最后道:“电话我一定要打,得向李家施压,要不然李老爷子也不会轻易就范。” 能让妹妹主刀做手术的人家非富即贵,大多是实权派,曾强抛开担心妹妹不提,他到是很有兴趣的看李家如何应付那群老头子! 最直接的对手就是谢家。 曾强只需要在烈油中加一碗水,油锅会爆炸的。 …… “爷爷。” 李鸿飞脸上挨了两记耳光,他跪在爷爷面前,“我……我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情。” “你一路顺风顺水,心气也养高了,她对你一时千依百顺,不会一辈子那么对你。” 李老爷子在极度气愤时打了李鸿飞耳光,打过孙子之后,他依然得为孙子收拾乱局,“牵一发而动全身,鸿飞,你同曾柔的婚姻结束了。” “……” 李鸿飞略有一点不服气,“爷爷,我不想就这么离婚。” “不离婚?”李老头子将茶杯摔到地上,“你不想同曾柔离婚的话,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有情人的事情,我没有管过,但我让你叔叔嘱咐过你,我以为你会处理好,你是个稳重,听劝的人,谁知……谁知你竟然弄出私生女来打曾家的脸面,你以为你岳父为了总长的位置会容忍你?” “你以为曾家老二不安分就可以动摇你岳父的地位?” “他……他是华国近三十年来,唯一一个敢同星条国硬碰硬,并且打得星条国五星上将俯首称臣的华国将军!他能走到这一步,绝不仅仅因为他是曾家长房长子!” “他是看重你,但他更疼自己的女儿!” ”爷爷……我……” “你呀,从没了解过你的岳父,也没了解过你轻视的曾强,国土安全局……他虽然只是副职,但他在两年前就被下属称为老板,那次间谍案,让国外的同僚送他堕天使的外号,他接掌华国安全情报部门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现在虽然是和平世界,但老话说,得罪谁也别得罪特务头子!” 李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脏缩成了一团,他很不舒服,“你……明明可以一路顺畅的走下去,非要把曾柔给气跑了,此时你脱着不离婚,让外人怎么议论李家?我的病是谁治好的,你忘了?” “爷爷,我让你费心了。” 李鸿飞羞愧的低头,姜还是老的辣,李老爷子一顿训斥之下,李鸿飞醒悟过来,即将和他离婚的妻子有着怎样的家世背景,曾父一直是低调沉默的,然他手中的实力并不少。 并不是说李家离开了曾柔就会实力大损,元气大伤,而是李家会缺少一个助力,巩固根基的助力。 以后李鸿飞再借助军部力量达到某种目的时,不会像过去只需要给曾父打个电话。 李老爷子亲自给门生故交打电话,同他们恳谈,向他们保证……李鸿飞见自己爷爷倦怠的脸庞,很是心疼爷爷,眼下的局面只能由李老爷子出面,他虽然是派系的接班人,前途被人看好,但毕竟他只是接班人,而不是掌握派系的党魁领袖。 以李家为主导的京派亦有很多不是李家的大人物。 唯一能影响他们立场的人只有李老爷子,李鸿飞作为晚辈继承人,寻常还能同他们说两句,但牵扯到大事上,他根本没发言的机会。 李鸿飞攥紧拳头,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会亲自同派系大佬们沟通,不会再站在一旁什么都不做。 李老爷子揉了揉眉头,靠在沙发上问道,“你同曾家老二家姑娘,关系如何?” 曾倩亮丽的身影出现在李鸿飞的脑海中,曾家的女孩都很喜欢他,在没闹离婚前,李鸿飞是好丈夫的典范。 “还行,她比曾柔大度得多,也比曾柔机灵活泼,曾柔……她……以前像是一个精灵公主,如今……她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曾柔在水月天下时的性感,冷艳,独特,让李鸿飞惊艳,哪怕是她的狠毒,坦白都别有味道,她有一种魔力……让李鸿飞想要掐死她的魔力! “爷爷是想……” “曾家老二虽然不大争气,但他是未来总长的亲弟弟,李家同曾家联姻这些年,关系若是一下子就断个彻底,对两方面都不是好事!盘根错节的派系,哪能说断就断?既然曾柔另有所属,你和她性情不合,那就换一个人做你夫人。” “古时有姐死妹继的完美姻缘,百余年前的伟人也前后娶过一对姐妹,你同曾倩……我看着挺合适。” 李老爷子眸光深邃,曾家别想轻易断绝同李家的关系! 只要能继续同曾家有牵扯,军部实权派的曾父就不能伙同其他派系攻击李家。 ”曾家老二没有他大哥有本事,可生得好女儿,仔细算算,他这些年通过联姻,将他们家六仙女分别嫁给世家子弟,关系网不小,几乎同哪一派都有点交情。” 李老爷子若是主动求娶曾倩,先不说曾倩和李鸿飞的感情,就是曾家老二也会乐不得点头,李鸿飞可是所有人都看好的隔代继承人。 “鸿飞啊,你要明白,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让你妻子闭嘴,才是你的本事,好好对曾倩,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是的,爷爷。” “你和曾柔的手续,尽快的办了,低调点,别让太多人知道。” “谢家……方才水月天下中,谢长河去了。” 李鸿飞眼睛闪了闪,“他对曾柔一直……” “不可。”李老爷子摇头道:“即便他同曾柔有什么,这话你也不能说,在离婚这件事上,你得大方一点,谁问你,你都要说是你的错。” “……” “鸿飞啊,我明白你觉得不甘心,可你是男人,外面有情人,有私生女,曾柔在水月天下闹过后,消息是隐瞒不住的,姿态放低一点,主动承担责任,反倒会让旁人高看一眼,不是我说你,养个保姆,养得京城有名,什么幽兰夫人……你呀,太多情了,把她挂在曾家名下,这事到哪里说都是你的不对。” “爷爷,我再也不会了。” 李鸿飞低声道:“不是我故意打曾家的脸面,而是想让她有个身份,怎么都是伺候我一场……再有就是,爷爷,我是真想有自己的骨血,曾柔生不出……我有点心急了。” “等曾倩过门生子后,你再将她抱回来。” 李老爷子又怎会不想抱孙子? 半月后,曾柔和李鸿飞签字离婚,李家尽量的压下消息,尽量的低调。 李家这半个月来过得如履薄冰,胆颤心惊,有李老爷子的坐镇,实力并没受到太大的损失,可在谢家等派系的趁火打劫下,李家为主导的派系做出了某种程度的妥协,让步。 同时李家,谢家等几个强势派系支持曾父继任总长的位置。 曾父最终通过了票选,坐上了军部总长的位置,华国鹰派军人逐渐抬头。 李家想低调的处理离婚的事情,可离婚当日,曾柔再一次驾车来到了京城最有命的会馆,水月天下……好处还没捞足呢,曾柔不剥了李鸿飞一层皮,拿回大半的财产,她怎会甘心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现代卷 离婚了,不单单是甩掉渣男。 半个月来,曾柔虽然一直呆在家里,可也晓得李鸿飞所受的煎熬,对于自负,自傲自信可掌控一切的重生者来说,这段日的煎熬,是对李鸿飞的整个人生规划的否定。 他明白接班人和派系领袖的差距。 以前旁人会给他面子,今日只能李老爷子亲自出面,曾柔听说李家在某些绝对不可能让步的地方让步了,还听说李老爷子身体因为劳累,气愤,身体有点虚弱,面对多个派系的群起而攻之,李家在没往日巨头的气势。 李鸿飞的官路也碰到了暗礁,李老爷子本打算让他在部委历练全局的能力,两年后再外方到地方为省长一级的职务,这一次离婚的影响,让李鸿飞的履历不再完美。 曾柔听哥哥说,李鸿飞极有可能在三个月后调任地方某市的市长,等同于卡了李鸿飞一个级别。 这回他同些谢长河,王元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李鸿飞不再是一枝独秀。 眼下李鸿飞依然是强力派系的接班人,可离婚事件也许会影响他十年的仕途,也许趁着这次机会,王元会超过李鸿飞,仕途上的得失,不能光看眼前,要长远考量。 因为李家的妥协让步,李鸿飞的离婚风波慢慢的平静下来,李家承受着这次离婚的阵痛,曾柔不介意在稍稍熄灭的火焰上再加一把柴火。 谁都晓得曾柔对医学的痴迷,她在签字离婚前一直是沉默的,可离婚后,她若是做出出格的举动,旁人也只会理解,曾柔曾经挚爱着李鸿飞啊。 被心爱的人重伤,并且毁了一辈子的事业,曾柔便是再一次杀上李家大闹一顿,也没人会说不应该,况且曾柔可是总长的爱女,曾强唯一的妹妹,身份足以保证她一路畅通无阻。 虽然京城有风声,曾家老二,那位中将军衔,某军区副职的女儿许是会嫁李鸿飞,继续曾李两家的政治联姻,可曾柔并没因此而放过李鸿飞的打算。 堂妹曾倩的婚事,曾父明确的表示反对,曾柔只对曾倩说过一句话,“你是文明时代的女人,别过得让古人都看不起你!” 至于曾家二老是否会坚持将曾倩嫁给李鸿飞,曾柔不打算再阻止,李鸿飞对曾柔来说是毒药,是种马渣滓,但对某些女人来说,他依然很有魅力,权利的魅力,重生者自带着桃花。 水月天下依然开门迎宾,但幽兰夫人却已经难见踪影,沦为京城上流社会笑柄的幽兰夫人据说已经被李鸿飞打发了,也有人说在李家别墅见过幽兰夫人。 众多混圈子的顽主玩味般的感叹叶幽兰的魅力,以及李鸿飞的长情……在他们口中,玩味嘲讽气息很浓,李鸿飞曾经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偶像,标杆,但此时偶像破灭了,而且李鸿飞触犯得是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没听说曾柔魅力无边?李鸿飞既然玩不转,老实殿不就是了?” “谁晓得?还不是管不住下半身,嘿嘿,曾柔可说过,种马……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就在包房,曾柔那……” 谢公子身边围了一群人,最近谢家风头也不小,以谢家为主导的派系占据了几个很关键的位置,原本这些位置谢家是得不到的,但谢家老爷子的手术做不成了,李家不给谢家补偿哪成? 谢长河不愧是号称狐狸,这次谢家和李家的碰撞,就由他布局的,谢长河虽然职位没有得到提升,但他却大大的提升了在派系汇中的地位,巩固了派系接班人的位置,同时也让派系那群大佬们看出了谢长河的狡诈,布局能力。 也许谢长河可能这辈子无法最终成为华国主席,然他是天才,布局的高手,说句实话,谢家本身也没指望谢长河会成为主席,他们派系将只希望能在换届中实力得到提升,并且巩固原有的地盘。 每一届华国换届都会掀起一股的血雨腥风,有不少派系因为站错对而被清除出政治版图。 由谢家主导的派系大佬们看到了谢长河的长处,即便谢长河摘不到最最丰厚的果实,也可保证派系的实力。 谢公子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十分的舒爽,被一群顽主们簇拥,很多人都询问曾柔的事……他找到了京城第一纨绔的感觉,谢家j□j,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纨绔的生活下去。 他正和顽主们八卦李鸿飞的情史,曾柔从外面走进水月天下。 今日她穿了一身黑色修身的晚礼服,很有弹性的发丝盘起,一根水晶钻石相间的发钗固定住头发,她既有文明时代女人的性感妩媚,又有一种古典美。 她那通身的气质,让看到她的男男女女们失声。 谁都不明白,见曾柔如见女王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其实曾柔可以回答他们,轮回吧,轮回吧,曾柔在几世轮回中培养锻炼出来的气势,哪是寻常女人可比的?尤其是在曾柔气场全开的时候,别说这群纨绔公子,便是官场的大佬们也不敢说能完爆曾柔。 当然,很多男人只会对曾柔敬而远之,谁也不想被一个女王压在头上。 谢公子从曾柔身上移开了目光,也只有自家的狐狸老哥才敢凑上去! 谢长河自打妻子过世后,一直独身,谢家已经几次逼婚,他就是不肯再婚,谢公子总算是明白了,自家老哥只怕是一直不曾忘记过曾柔。 不过,如今谢长河想娶曾柔困难重重,最重要的是,谢公子有种感觉曾柔不大可能再嫁人了,他在心里默默的给狐狸老哥点香。 “她来了。” 围绕着谢公子的顽主们见曾柔走近,紧张的手足无措,谢公子鄙夷的撇嘴,不过当曾柔走到他面前时候,他立刻起身殷勤备至的说道:“曾姐,您来了。” 旁边的人纷纷翻白眼,你还好意思鄙夷别人? 曾柔直接坐在了谢公子对面,“上次的七色彩虹。” “好,您稍等。” 谢公子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亲自出去吩咐人上七色彩虹,他偷偷的给狐狸老哥谢长河打了个电话,并且尽快的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快来看热闹啊,尼玛,曾姐来水月天下了。” “谁是曾姐?尼玛,你少把我同曾姐扯一块,曾姐就是总长的爱女,你再胡说八道,担心曾老板找你喝茶……” 不到一刻钟,曾柔再一次驾临水月天下的消息传遍京城。 …… 李家也接到了消息,李老爷子阻止了李鸿飞,”随她去,她便是砸了,烧了水月天下,你也不能出面,鸿飞啊,你得冷静,冷静。” “爷爷,我担心她会一直闹下去。” 李鸿飞对占据曾柔身体的妖孽心中没底,有时他相信眼前的人不是曾柔,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就是曾柔,”她说过不会放过插足我们婚姻的任何人。” 曾柔已经毁了幽兰夫人了,李鸿飞担心曾柔会再接再厉的毁掉他其他的情人,他对情人们是有感情的,也觉得在一夫一妻的社会拥有诸多的情人,很对不起她们。 但是每一个情人,李鸿飞都不想放弃,她们的妖娆,姿色是属于他的,他想独占她们的各种风情。 身为男人,他想保护情人们,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曾柔,李鸿飞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说道做到,不会发轻易放过她们,咱们李家想将事情压下去,淡化了,曾柔不这么想,爷爷,她……疯了。” 李老爷子默默的叹息一声,“还债,这是为你以前还债,鸿飞,千万要忍住了,曾柔越闹,曾家越是没理。让你的情人小心一点,不过她们如果被曾柔弄得灰头土脸,你也不没必要留她们在你身边了,帮不了你只能拖累你的女人,要来何用?“ ”……“ 李鸿飞低下了脑袋,李老爷子眯起眼睛,沉声道:”你记住你的身份,听见了吗?李鸿飞。” “嗯。” 李鸿飞艰难的应了一声,喃喃道:“我趁着这段还在京城的日子多陪陪曾倩。” 李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头,曾倩同曾柔不一样,她更好掌握。 …… ”很好呢。“曾柔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七色彩虹非常合曾柔的胃口,因为酒气,她脸颊酡红,眼眸水润迷醉……性感极了,谢公子咽了咽口水,“曾姐来水月天下只为了喝酒?” 曾柔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玩味的一笑:“你说我烧了水月天下,怎样?” “……” 谢公子的脖子像是被人突然捏住了,咯咯了两声,水月天下……市值好好几亿华币,为了出气,给李家难堪,曾柔想要一把火少了水月天下? “这出资产是我的,她不是顶着我的名震慑宵小吗?” “老板是叶幽兰……” “你也说了老板是她。”曾柔含笑面对走进来的谢长河,“你说我告叶幽兰诈骗怎样?在华国的法律中,赠与要求规范得很严,叶幽兰没有接受这么一大笔财产赠与的资格,哪怕她卖身给李鸿飞……虽然婊!子都是出卖肉体赚钱的,叶幽兰就是卖身一辈子,她也没资格做水月天下的老板。” 听着曾柔背诵了一大堆法条,谢长河纳闷的问道:“你要做律师?你不会将所有法律都看了吧。“ ”没错。“曾柔点头承认了,低笑道:“很有趣的华国法律呢。” 曾柔对各类司法永远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记忆力。 华国的司法虽然健全,但是只要法律是人制定的,就有漏洞,即便没有漏洞,曾柔也会运用某些法条达到目的。 旁人只看出曾柔的性感来,谢长河却能见到她眉宇间的疲倦和兴奋,曾柔就是再天才,看完所有的法律也得耗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不做医生,做律师么? 谢长河直接从曾柔手中夺走了酒杯,背对谢公子道:“准备牛乳,果汁。” 曾柔愣了一会,扬眉道:“我喜欢喝酒……” “你叫我来,不是让我眼看着你放火烧屋子吧。” “你不觉得离婚的女人再搭配上熊熊燃烧的水月天下会让人记住一辈子?” 曾柔话中的描绘的场景确实很凄美,也很震撼,谢长河道:“你舍得?” 话语一转,曾柔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嘴角微微勾起,“谢公子。” “啊。” 已经沦为服务生的谢公子正端着牛乳,果汁进门,抬头一看,曾柔和狐狸老哥坐在一起,犹豫的开口:“曾姐。” “五亿,你给我五亿,我把水月天下卖给你。” “……” 谢公子手中的杯子差一点掉落,“五亿?” “我已经是贱卖了。”曾柔接过果汁,抿了一口,这个时代的水果味道不大好,但胜在曾柔没吃过,“便宜你了,小子。” 谢公子看向谢长河,都算上的话是很便宜,不过谁买了水月天下,也就意味着同李家结怨了,谢公子虽然在外面混圈子,做纨绔,可他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谢长河沉思了一会,曾柔也不急,慢慢的品着果汁,直到谢长河的目光落在曾柔还没养好的手腕上时,“他买了!明日过支票办手续。” 嘀嘀嘀,谢长河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一份来自曾柔手机的文件,“基金会?” 曾柔喝了大半的果汁,“用五亿资金为原始积累,我办的基金会专门用于帮助离异女性,我会着几名专门办理离婚案子的知名律师,他们会帮离婚的女性讨回公道。” “你真是……”谢长河苦笑的摇头,“不闹大,你是不甘心是吧。” “让天下的坏男人得到报应,是我的目标,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插一脚?” “我是男人。” “但你还不错,封你做妇女之友如何?” 谢长河笑容蕴含着几分无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曾柔添了一下嘴唇,”我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不过,也许你将来会有机会,谁说得准呢?” 她离开后,原主也许会嫁给谢长河,如果原主孤单一辈子也挺不幸的。 谢长河深深的看了曾柔一眼,“基因会的事情,我帮你看着,律师……我让人帮你……我今日既然坐在了你身边,自然会全力帮你。” “明日我会去总医院,欧阳主任适合给你们家老爷子动刀,我会在旁边看着,病例研讨会上,我会尽力帮他。” “好。” 谢长河没说只是为了曾柔才会帮她,欧阳医生是仅次于曾柔的心脏科知名大夫,有曾柔面授机宜,想来他家老爷子做手术安全系数会高一些。 曾柔虽然没有办法给别人做手术,但脑子里的知识并没消失,只是动手能力差了一点,原主对曾柔开放了所有的知识领域,这意味着起码曾柔做得这些事情,原主是认同的。 “你以后就经营基金会了?或者从事女权方面的工作?” “当然不。” 曾柔笑道:“基金会只是副业而已,我会从政,也许我这一辈子无法走到最高的位置,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他这辈子也坐不到主席的位置上。我受够了旁人的同情怜悯……该让世人看看,离婚女人的风采,绝不是再找个有能耐,富豪级别的丈夫,女人……依靠自己最稳妥。” “你和他的差距……有点大啊。”谢长河眼里闪过一抹的佩服,见曾柔笃定的神色,突然明悟了一分,“谈判,你攻读法律,瞄准了这次的七国谈判?” 曾柔讶然道:“不愧是狐狸,我已经在外交部挂号了,我老爹是总长,想来有很多人会认同我进入谈判小组。” 随着曾父继任军部总长的位置,强硬派实力抬头,当然这也是谢家等派系愿意看到的,否则他们也不会仅凭着对曾柔的同情就支持曾父。 华国派系间是各有私心,但派系领袖们,政坛大佬们并没有忘记华国的利益。 每一个关键位置上的任命,除了派系平衡之外,同样要考虑华国总体的发展,如今华国军部的确需要一位坚韧,刚强,有震慑力的总长! “他们是需要你,不过我看你并不想做门神。” “谁知道呢。” 曾柔眼睛亮亮的,高高的挑起眉梢,“也许我会名扬环宇,也许我一言不发,总之,如果我做出有损华国的利益和判断,我家老头子饶不了我。” “我送你回去。” 谢长河拽着曾柔起身,曾柔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问道:“你不怕人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谢长河紧紧的攥紧了她的手,“你离婚,我丧偶,何惧人言。李鸿飞有眼无珠,他命该如此,曾柔,我不适合做定在前面的主公。” “所以你想帮我?” “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谢长河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做不了公主的驸马,做骑士谋臣我亦心甘情愿,你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你会后悔的。” “谁没做过后悔的事儿?”谢长河摸了摸曾柔的发丝,低沉的一笑:“但这个决定,我永远不会后悔。” 曾柔推开谢长河,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打开车窗露出半张脸庞,“再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上了我的船,你就别想再下去了。” …… 悬浮跑车一瞬间没影了,谢长河笑声低沉,追谁一位女王,比辅佐一个男人困难的多,但也有趣的多。 世上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 总医院,曾柔开完病例研究会,在医院的走廊上碰见了带着私生女和情人来看病的李鸿飞。 曾柔方才同谢家老爷子交流了好久,打消了谢老爷子的疑惑,曾柔给了谢老爷子一张药膳食谱,谢老爷子自然看得出药膳食谱的价值,中医药膳已经失传很久了啊。 谢老爷子对曾柔越看越顺眼,不单是曾柔救了他的命,同时曾柔的才华,气势都是上上之选,谢老爷子自知说不动自家的小狐狸谢长河,曾柔值得谢家下重注。 出门就碰见了熟人,谢老爷子笑呵呵的留下了谢长河,越过李鸿飞出了医院,如果不是辈分的原因,他也想留下看热闹啊。 自家的孙子回家后,应该会告诉他战况的吧。 曾柔看着李鸿飞怀里的婴孩,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她好像不是你身边这位生的,朱女士果然是爱你爱到了极致。” 面前的妩媚妖娆,又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是李鸿飞头号的情人,也是李鸿飞的初恋。 朱女士的父亲在华国富豪榜单上排名在一百多位,虽然她不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但她绝对可以继承很大一笔财产,她算是商界的奇才…… 在外人看来朱女士是商界奇才,但曾柔晓得她背后没有有先知的重生者李鸿飞帮忙,不过朱女士的能力是有的,如果烂泥扶不上墙,李鸿飞再帮忙也没用。 如今朱女士掌握了巨大的财富,她手中的极远集团市值几百亿。 李鸿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谢长河,“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没打算管。”曾柔饶有兴致的看着朱女士,“身家亿万,甘做你的情人,陪你同私生女一起看病,照顾你的私生女,啧啧,我该说她贤惠,爱情至上呢,还是该说她下贱!不像个女人?” 朱婉柔面带几分不平,恼怒,“曾小姐说话注意点。” “那好,我问句实话。”曾柔微微一笑,“你跟了李鸿飞有十多年了吧,你每名没分的做他的情人,你爸爸知道么?好歹他也算是一届名流,他就眼眼看着爱女做情人?对了,我说错了。” “谢长河,我听说咱们那位富豪榜单上的朱总非常荣幸的提起李鸿飞是他的女婿……非常荣幸养大的女儿给李鸿飞做情人!我记得在某次宴会上,李鸿飞很给他面子,让他在同行们面前很风光呐。” “你没记错,是有这么回事。”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这是求啥呢?有个正经的女婿不好么?非要认为女儿做情人,插足别人的婚姻是光荣的事儿,呵呵,在古代有借着女儿伺候皇帝而得到荣光的人,但正经,青史留名的大臣哪一个也不会将女儿送进宫去。” 曾柔见李鸿飞猪肝一样的脸色,心里得意极了:“况且你是皇帝么?” “朱女士身为社会知名人士,你可是许多女子的楷模榜样,若是让普通百姓知晓,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女强人只是个某人玩物,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不知你还能不能在外面装冷艳高贵的派头。” “即便你周身上下都是名牌,身家不菲,也掩藏不了你卖身的实质!” 曾柔在李鸿飞发火前说道:“我觉得李鸿飞你将你的精!液提供给医院做一下研究,为什么被你上过的女人,就会深深的迷恋上你?被你上过的女人要比同龄女人显得妩媚,年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们跟吃了长生不老药一样?是什么原因仿佛给她们上了贞操缩,她们只能接受你?哪怕她们一个月只轮到一次侍寝的机会,依然对你死心塌地,放弃肯给她们婚姻,专一的男人,时刻等着你的召唤。” “我真为她们的智商情商捉急,这是女人吗?是不是开启了人工智能的机器玩偶?” “曾柔……” “说实话就是让人厌烦啊,好了,我不说了。” 曾柔笑了笑,“今日碰到了,我预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平定冒险家的天堂,拜拜。” 咯噔,咯噔,曾柔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越过李鸿飞后,曾柔回头说了一句:“方才我劝你捐献精!液的提议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啦。” 谢长河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现代卷 曾柔劈头盖脸指责李鸿飞和情人一顿后,转身就走,她根本不给朱女士反击的机会。 李鸿飞一拳狠砸在墙上,撞飞了医院走廊里放得杂物箱,“曾柔……” 哪有骂完人就跑的? 曾柔两个回嘴的机会都没给李鸿飞留。 不是爷爷一个劲儿让李鸿飞低调,隐忍,他会眼看着曾柔再一次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人?眼看着曾柔同谢长河一起离去? 即便是好男不同女斗也安慰不了李鸿飞此时的愤怒,曾柔越来越过分了! 李鸿飞不好同曾柔在医院吵架,转头对身边的情人道:“你怕她作甚?” 朱女士一肚子苦水,被曾柔轻蔑的对待,她本身就很难受,可她能怎么办?她敢回嘴么? 曾柔的哥哥曾强派出的人将极远集团查了个底朝上,虽然她领导的极远集团账务分明,各项规章制度合理合法,但是开门做生意,怎么会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曾强让人找茬,不是极远集团的错,也是她的错。 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 李鸿飞得老爷子命令低调的处理同曾柔有关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帮朱女士,她好不容易送走了曾强的调查组,在调查期间,她损失了不少对外的生意。 而且紧跟在曾强身后的是各种各样的调查组。 不接待?都不行。 做情人的人,天生就在原配面前挨了一头,别看她在外面是人人称羡的富豪千金,在华部总长爱女面前,朱女士根本无法同曾柔争锋。 她只能忍下一切。 权利永远大于金钱,有权才能有钱,这也是朱家默认她做李鸿飞情人,朱父为此沾沾自喜的最根本的原因。 朱父喜欢李鸿飞叫他岳父,喜欢李鸿飞将一些华国的官员介绍给他。 朱女士喜欢同李鸿飞一起外出时受到的尊重,那是有再多的钱都无法获得的。 她知晓曾柔和李鸿飞离婚了,心底涌起了一丝丝的念头,李鸿飞是不是能娶她?她如今不单单是富豪千金,而且是商场的女强人,操控着龙头企业,她比过去更有资格站在李鸿飞身边。 所以最近几日,她宽慰李鸿飞,围着李鸿飞,用自己的柔情万种缠住他,明知道李鸿飞有私生女,而且不是她生的,她依然贤惠的陪着李鸿飞来医院。 在医院里,她跑前跑后的为李鸿飞的私生女忙碌着,无微不至的体贴着李鸿飞,谁不想做名正言顺的夫人? “鸿飞,我……”朱女士低头道:“不是我不想说,她哪是我能惹得起的?曾家公主发疯,京城都得颤三颤,在你和她的事情上上,很好有人会站在我们这边。” 曾柔有足够的理由发疯。 李鸿飞按了按额头,感慨颇深的说道:“珠珠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同你发火。” “别这么说,我离不开你,爱着你,宁可牺牲一切也要陪着你。” “……” 李鸿飞又是内疚,又是不舍得身边的情人受委屈,但此时他对曾柔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些日子,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休假。” “你又要离开京城?不是说你能会在京城待上两年?” “我也不想走。”李鸿飞无奈的说道:“离婚对我的打击很大,你不懂政坛上的事儿,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我就此没落下去,曾柔压了我一下,我只能做得更好,用更出色的政绩来回击!稳住李家派系继承人的位置。” “等到我再回京城,曾柔……再也没法做到像今日这般无理,嚣张!” 李鸿飞被派去冒险者的天堂——中西部,也是李老爷子的意思,一是为了锻炼李鸿飞在复杂形式下的处理事情能力,二是只要他能在冒险者天堂站稳脚跟并做出一系列政绩来,李鸿飞便再次有了进阶的资本。三也是让李鸿飞避避风头,华国的中西部是曾父的影响力是最弱的地方。 况且李家已经将继承人外放,曾父再没立场死咬着李鸿飞不放。 李老爷子谋划的挺好,可惜他忽略了曾柔! 李鸿飞的对手绝不是曾父,而是敢同离婚的曾柔! 曾父没有立场做的事情,曾柔有十足的理由报复破坏她婚姻的情人们,以及报复李鸿飞! 朱女士深情的问道:“我能帮你注资,鸿飞,我陪你一起履任可好?我想一直陪着你……” “……”李鸿飞目光多了一分的躲闪,“那里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曾倩会同李鸿飞一起去中西部,虽然曾倩对他很有好感,曾倩也很大度,可李鸿飞今非昔比,他同曾倩之间不好再加上情人! 曾倩是不是会嫁给他,还在两说的,李鸿飞得李老爷子的授意,要好好的对待曾倩,全力促成这门婚姻。 朱女士神色暗淡了几分,京城很多人都在议论李鸿飞再婚的人选,这份号称是选太子妃的名单中,根本没有她的名字,哪怕她是李鸿飞的初恋,是李鸿飞最在意的女人。 她以为李鸿飞对她是不同的,可惜终究敌不过门庭的差距。 李鸿飞默默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对不起,珠珠。” “还是先给玲玲看病吧,我……我没事。” “珠珠。” “我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后悔,下辈子我会投个好胎,做你的妻子。” 朱女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鸿飞,我爱你。” …… 悬浮跑车中,曾柔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嘲笑的谢长河,“我又说错么?一个月都轮不上一次侍寝的机会,她们依然对李鸿飞痴心不改,想来李鸿飞有特殊的本事。” 谢长河揉了揉笑得酸痛的下巴,“你让李鸿飞检验精!液是好意?” “嗯哪。” “你觉得李鸿飞身体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曾柔勾起了嘴角,“你看他的情人,抗衰老能力是不是都比较强?像那个叶幽兰自打跟了他之后,先不说打扮,她的皮肤是越来越好,身材也是,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性感,其余的情人也要比旁人年轻惹人注意很多,能让这么多女人得到满足,李鸿飞到现在身体还很硬朗,他能没点特殊的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曾柔不理解谢长河的目光中蕴含的深意,“李鸿飞的桃花运,性能力,是很多男人都在脑海里意淫的吧,只要他上过的女人,谁都离不开他,以医学上讲,这不科学!” 谢长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说道:“你再明目张胆的折腾李鸿飞,李家老爷子不会再沉默下去,以李家为主导的京派并没放弃李鸿飞,派系的大佬们不会眼看着你轻易的毁掉他!他们的实力不弱,京派是华国政坛上最强的派系。” “我懂得适可而止。”曾柔我握紧方向盘,“我如果比李鸿飞耀眼,他们李家会不会后悔?中西部既然被称为冒险者天堂,李鸿飞没那么容易站稳脚跟,不可否认他有一定的才华,不过……当他心态失衡,后院不停的起火冒烟的时候,你以为他还能维持冷静?” 曾柔不知道李鸿飞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但经历过很多世的曾柔知晓,李鸿飞上一辈子绝对混得很不如意,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有着所有男人的野望,平时他显得很高端大气,有世家子的风采,可内心呢,好美色,好名利,有着所有凤凰男意淫的想法。 只要他占据高位,那么必然可以让众多美人死心塌地的跟他。 他可以凭借重生改变命运,做人上人,然而剥掉他的先知,李鸿飞也只是上辈子的失败者而已。、 性格决定命运,如果他真有能力的话,上辈子会失败? 也许上一世,李鸿飞就没做过高官,这一世,他仕途得意,除了李家的扶持外,先知只怕是占了很大的作用,他几次在政坛波动上站在了胜利者这边,论起真正的派系斗争,他还差得远呢。 “是时候让他跌一跤了。” 曾柔将跑车停下,打开车门,“你下车。” “不用我帮你?” “不想要。” 曾柔在谢长河下车后,踩了加速器,她无法给谢长河回应,看到他,曾柔更想阿逸了。 华国很多人都说李鸿飞是最优秀的世家子弟,但在曾柔看来,他距离优秀还差得远呢,对付他,也许并不太困难,同他有牵扯的女人越多,李鸿飞的破绽也就越多。 一路顺风的仕途,给了李鸿飞太多的自信,是时候砸碎他的自信了。 曾柔回到了曾家,意外碰见了随着二婶来做客的曾倩。 “姐姐。” “嗯。” 曾柔向曾倩点点头,“二婶好。” “小柔,我今日过来是想同问问你……小倩喜欢上了李鸿飞,她嫁过去,不知你是不是……” “我不同意。” 曾柔坚决的反对,看了一眼满怀期望的曾倩,低声说道:“但我不会阻止她,只是她嫁给李鸿飞那日起,便不再是我的堂妹,而是我的敌人!” “堂姐……”曾倩俏面上满是不忿,失落,“你怎么能这么说?” “除了这话,我不晓得该说什么,你应该庆幸你还是我堂妹。” “你同他离婚了,就不许他娶别人?你太霸道了,太冷酷无情……堂姐,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你上门来问我意见,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又说我冷酷无情?你明知道他曾经是我丈夫,是你的姐夫,你还是恋上他?曾倩,我不是不准他再婚,可我明白的告诉你,李鸿飞是我这一辈子打击目标,凡是站在他那边的人,都是我的打击对象。” 曾柔向母亲笑了笑,“妈,我先上楼了,有一堆的资料要看呢。” “二婶,您若是为曾倩好,最好不要将她嫁给李家,李家主导的京派没有二叔想得实力庞大。” 曾母早就不耐烦曾倩母女了,如果曾倩将曾柔当作堂姐看待,又怎么会上门来询问是不是可以嫁给李鸿飞? “注意休息,别因为看资料累坏了身体。”曾母让曾柔上楼去,笑容里露出一分的骄傲来,“小柔会参加这次的七国谈判,嗯,以后她许是会从事外交工作。” 曾倩面露惊讶,曾柔的手废了,她不是应该沉寂下去么?她不是应该哭天喊地的控诉委屈吗?怎么……怎么她能七国谈判? 这次谈判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华国派出的代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即便曾柔凭着曾父的权利也挤不进去谈判的队伍中。 曾柔一直是曾家小姐们羡慕的对象。 同时曾柔也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曾家小姐们的头顶上,无论是婚姻,还是事业,本事,曾柔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 曾倩本以为这次离婚会毁了曾柔,想看曾柔的笑话,没想到……曾柔站得更高,更受人瞩目了,整个华国政坛因为曾柔而震动不小,被很多人看好的李鸿飞愣是被放逐到冒险者的天堂重新历练。 曾倩对李鸿飞是很有好感,以前他还堂姐夫时,曾倩便喜欢着他的英俊,温柔,隔代继承人的名头,如今……曾倩想证明,曾柔拿不下李鸿飞,她可以! 她才是曾家最出色的公主! 本是很支持曾倩的父亲,因为大哥明确表示反对,谈及曾倩同李家婚事时,更多得是模棱两可,曾倩对此很不满意,如果不是父亲太惧怕大伯父,她也不至于总是低曾柔一头。 李鸿飞依然是李家的继承人,李家依然是政坛巨头之一,曾倩下定了决心,忽略了曾柔的警告,“将来总有一日,曾柔会羡慕我坐在主席夫人的位置上,她得仰望我!巴结我!” 曾倩在回去的路上,同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她一定会后悔放弃了李鸿飞!” 七国谈判,也称为高峰会议,此次谈判的地点是中立国,风景优美的海岛上。 此处海岛被成为人间天堂,是用高科技修建的海岛。 曾柔在谢长河的陪伴下,漫步在海岛的小路上,潮湿的海风拂面,海面上时不时掠过几只海鸥。 在海岛最高级,也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酒店门前,升起了七面国旗,因为这次谈判,海岛限制了游客的进入,全岛屿进入了一级战备。 “准备得怎么样?不打算做泥雕木偶的曾小姐。” “还好。” 曾柔拢了一下头发,自信的笑道:“我也许会让很多人大吃一惊的。” “你已经让很多人震惊了。”谢长河同样笑着说:“在来时的准备会上,我看部长都快把你当成神仙来拜了,小柔,我想问一问,你是怎么找到那份最最原始又能被国际通行法律认可的‘证据’的?” “秘密。” 曾柔当然不会告诉谢长河,为了找到这处漏洞和最终的证据,她曾经七昼夜没有睡觉,不眠不休的翻找着档案,甚至磨着曾强查找以前封存的资料。 “证据是真实的么?” “什么是真实?”曾柔俏皮的向谢长河眨了眨眼睛,“只要他们无话可说,证据就是真实的,语言是一门艺术,也是一把利器,只要达到目的,我不在意被人说强词夺理!” ”七国会议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做外交官?还是外交部发言人?” “我会去考一张法律文凭,我发觉我有这天分,然后……我不会去外交部,做一名优秀的外交官并非我的目标。” 谢长河一听这话,莞尔一笑:“我竟然忘记你的志向。” 做一名外交官自然风风光光,但很难实现曾柔的目标,她这次加入到谈判中,最大的原因是把这次谈判当作了敲门砖,当作晋升的必要资历。 “也许我最后没有达到目的,我却愿意看到他冲顶的梦想,因为我的阻击而失败,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我想让他回到他应该待的位置上去。” 曾柔对华国的感情不深,她只想快一点通关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 在海岛上的七国谈判,牵动着华国上上下下的心,这次领土的争端,将绝对华国是否名正言顺的拥有一处资源丰富的领土,以及一处海港。 那处领土并不大,但地底下却埋藏着维持空间跳跃的重要原料,在当今世界谁掌握了空间跳跃,谁的未来就有无限的可能。 李鸿飞前往中西部任职后,他依然关注着谈判的进程。 电视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报道最新情况,有的电视台获得了授权,可以播出某些谈判的画面,曾柔……总是出现在画面上。 华国百姓不知道画面里那位言辞锋利,气势强悍的漂亮女人是军部总长的爱女,百姓对曾柔着迷了,有她出现的节目收视率总是最高的。 因为她能将一群外国人说得哑口无言,能将国际法和各国的法律倒背如流留,更让人佩服的是,她总能找到法律的漏洞为国家争去权利。 百姓并不知道,她曾经是华国第一刀,那时曾柔太低调了。 “她什么时候学过法律?”李鸿飞盯着电视上的曾柔,“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占据她身体的人,是律师?” 这次谈判后给曾柔带来的好处,让李鸿飞看着都眼热,她成了华国的英雄…… “爷爷,我没事。”李鸿飞接到老爷子电话时候,笑呵呵的说道:“她是很出色,但你孙子一样出色。” 李老爷子在电话那端默默的叹息,如果曾柔还是李鸿飞的妻子该多好?“鸿飞,你要记住在那里施政千万别着急,曾柔再风光,你也不能着急,切记,切记,稳扎稳打,不要留给他们攻讦你的借口。” “我记住了,爷爷。” “还有一事儿……” “爷爷,您说” “算了,等你回京后我再说。” 李老爷子挂上了电话,倦怠的按了按眉头,曾家老二已经表示不会将曾倩嫁过来……曾老二是怕了,电视里闪过曾柔强势的画面,李老爷子眼里的失落,遗憾更浓,曾老二不怕曾父,怕了侄女曾柔……听着很可笑,但据说见过曾柔在谈判桌上的表现,谁都会涌起一抹的恐惧。 谁都不愿意做那头雌狮的对手! 谁见过离婚的女人有这么强势的表现? “鸿飞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失去得是什么?”李老爷子身体落寞般的陷入到沙发中,“她……可惜了,多好的孙媳。” ……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七国的代表在谈判书上签字,合约正式生效。 曾柔避开了镁光灯,一人站在饭店顶层看着海面,晃动着手中的美酒,曾柔轻轻的抿了一口,也许是科技进步了,这里的人更愿意相信法律不存在漏洞……思维有时候相对机械话,相对死板。 这也是曾柔能取得成绩的原因之一。 柔,干得漂亮!——曾强第一时间给曾柔发了短信。 曾母更是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来表达她的喜悦和骄傲,虽然曾父只是说了一句,继续努力,但曾柔却能听出他的得意,曾柔将酒杯放到一旁,捂着胸口,你也高兴了吧……不过要解开原主心中的疙瘩,光凭这些是不够的。 …… 回到京城后,曾柔很少再外出,她婉拒了很多的宴会,邀请,专心攻读法律学位,顺便她很注意李鸿飞的状况,曾倩不顾父母阻止,跑去找李鸿飞,曾柔当着曾强的面说了一句:“蠢货!” 如果曾倩没有曾家的支持,李鸿飞怎么会娶她? “小柔,你让我我训练的人,已经完成了。” 曾强指了指旁边站的男人,“怎么样?我可是严格按照你给的条目训练他的,你让他做什么?” 曾柔满意点点头,眼前的男人俊美儒雅,风度极好:“哥,我想试试他们之间的爱情……我只有一个目的她,缠着她……我想看看他们有多相爱,是不是名分,误I名卜刁二〔你去接近朱女士,追求,分离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爱情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现代卷 李鸿飞身边的情人都是女人中的精英,一个个千娇百媚,各具特点,她们大多受过高等的教育,有着高学历,各自的家庭起码是小康水准。 她们看重得是李鸿飞这个人,因为爱他,甘心情愿的做他的情人。 即便是曾经的幽兰夫人,叶幽兰在跟了李鸿飞后都有明显的变化,在外成了贵妇。 像她们这样出色的女人是不乏男人追求的,时常有出色的,未婚的,或是离婚的男人向她们献殷勤,追求她们,想同她们结婚,让曾柔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她们宁可承受分享着爱情,承受着见不得光且分别的痛苦,也不愿意离开李鸿飞。 她们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李鸿飞所拥有的权利? 当然,那些追求她们的男人最后总是被证明大多是虚有其表,或者性格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在仕途得意,出身显赫的李鸿飞面前,追求她们的男人被比成了渣滓…… “这不科学。” 曾柔坐在了转椅上,在她背后是宽敞明亮的玻璃窗,在高楼的外面警备森严,此处是华方中央且神秘地带,是世人眼中的权利中心。 欣赏般的观察站在面前的男人,曾柔笑道:“如果有一个完美的男人,不知她们能坚持多久。” 曾强嘴角微微的勾起,自己手下的实力,他太清楚了,而且他又按照了曾柔给的训练科目好好的训练了手下一番,眼前这位俊逸儒雅的男人对任何女子的杀伤力都是巨大的。 “国家经费有限,我不想让哥难做。” 曾柔拿出银行卡递给面前的美男,“钱和富贵可以打动任何女人,别不舍得用钱,左右这笔存款也是我从李鸿飞身上敲得来的。” “是,曾小姐。”美男绽放出如同太阳神阿波罗一般的灿烂的笑容,“我听说过您。” 曾柔向曾强看去,“他是?” 能说听说过曾柔并看起来像是了解曾柔离婚前后起因的人。一般而言都是世家子弟。 “他是王元的表弟,一直为军情局服务,在外留学五年,传回来有价值的情报五份,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其余的小奖很多。是当时派出去的鹰眼最重要的成员。” 曾强自豪的解释道:“国外同行都以为他是个品学兼优的世家子弟,拉拢他的人很多,结果是他直到回国,国外同行依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老板过奖了,没有老板的支援,也没属下今日。” 美男风度翩翩的谦虚道:“本来我不打算再接这份工作的,家里已经安排我去国资部门,不过老板找到我,我呢,又很佩服曾小姐,同时……我也说句实话,两年前以王家为主导的江南派系遭受重创,其中就有他的原因,我没表哥的实力,但我总归是王家的外孙,能给李鸿飞添乱,是我的荣幸。” “你到是诚实。” “在曾姐面前,诚实老实才有糖吃不是么?” 曾柔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的光亮,靠着转椅,低笑道:“我是不是得见见你表哥王元?” “这事表哥不知道。” “那也得见见,总不能白用王家的资源。” 曾柔转头对曾强道:“哥,约一下王元吧。” “好。”曾强点点头,他没告诉妹妹的是,自己同王元是好兄弟,曾经他想将妹妹嫁给王元的,可惜……当年妹妹看上了李鸿飞。 王元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和李鸿飞一样是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不能说王元多干净,但起码他很有分寸,不会明目张胆的让妻子和情人和平共处。 更不会学李鸿飞拥有众多高调的情人。 如果当时妹妹选择的丈夫是王元或是谢长河,可能妹夫不一定有情人…… 因为曾柔嫁给了王元最直接的竞争对手,曾强和王元的关系生疏了许多,彼此之间再不负信任,从就差拜靶子的好兄弟变成了点头之交,曾强不是不难受,可曾柔是他唯一的妹妹,谁也没唯一的妹妹重要。 曾柔离婚后,曾强同王元重新熟络了起来,虽然曾家和李家的派系之间纠缠尚未完全割裂,但渐行渐远是一定的,曾家不会再得到李家的帮助,曾父也不再是李家的盟友。 随着曾父坐稳军部总长的位置,曾柔和曾强又各有强势的表现,曾家已经成了各政治巨头拉拢的目标,曾家并不缺少盟友,谢家已经多次表现出同曾家站在同一阵线上,王家更在意这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哪怕不能得到这股力量的支持,王家也不希望同曾家为敌人。 王家最近几年内乱不断,又因为李鸿飞的某些先知般的主张,分化了王家某些大佬们,因此王元才在华国接班人之争中落后李鸿飞。 如今王家虽然恢复了一定的实力,可单凭王家很难同李家抗衡,因此王元格外的重视曾家和谢家。 李鸿飞同王家的仇怨是解不开的,当年李鸿飞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受损失的就是王家。 与其等李鸿飞上台,将王家清除出华国的政治版图,不如另外选对王家友好的人接任主席的位置……当然接任主席位置的人是王元最好,若不是,也绝不能是李鸿飞!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话是真理呢。” 曾柔同王元密探后,同他握手告别,对一直坐在一旁品酒,实际上是在发愣的曾强点头,“哥,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 “……好……” 曾强木纳的点头,王元在曾柔走后,毫无形象的跌坐回沙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曾强挑起了拇指,“你妹妹,是这个!” 她哪来的那么多阴谋诡计? 李鸿飞能在曾柔圈套中活下去都是奢求,王元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要不怎么说别得罪女人呢?你妹妹……不会是狐狸精转世……” “元元,你妹妹才是狐狸精!你家子都是狐狸精!” ”我到是想啊。” 王元同曾强笑着大闹着,“如果我妹妹是狐狸精,还愁迷不倒你?” 王元的妹妹痴恋曾强多年,直到今日还小姑独处。 曾强面色微变,“我不会娶她。” “如今两家达成共识,小强哥,咱们是不是可以……”王元见曾强面色不快,摇头道:“她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还是忘不掉?” 曾强只是向王元示意,不谈这些,王元摇头叹息:“世家子有李鸿飞多情无良的,也有你这样痴情到极致的,唉……” …… 同年九月,曾柔参加了司法考试,结果自然是高分通过,曾柔又因为在七国谈判中的卓越表现,进入华国高检工作,虽然外交部长等人竭力挽留,曾柔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事业。 曾柔必定是一个闪耀的名字,在进入高检工作后,她接办的案子都顺利的完成了,无论是经济,刑事案子,曾柔都能妥当的处理。 借着职位的优势,曾柔名正言顺的狠查了一下朱女士父女经营的企业。 经营再好的企业,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的毛病,所以朱女士最近一直过得很劳累,曾经明艳性感的面容有了衰老的迹象,李鸿飞不在京城,朱女士向李鸿飞的求助的效果并不大好。 李老子爷虽然对孙子没得说,但对破坏了孙子婚姻的情人们,又怎会没有怨恨? 如果不是她们太过分,曾柔会闹着离婚吗? 如果曾柔还是李家的孙媳,李家又怎会像如今在政坛上步步退让? 一切的根源在这群不要脸,缠着,勾引孙子的情人们身上! 李老爷子并不缺钱,朱家父女手中的企业在李家看来不过是小玩应罢了,更何况曾柔虽然有心报复朱家父女,了结私人恩怨,但她证据充分,谁都挑不出曾柔的错来,此时若是李家为朱家父女出头,外人会怎么看? 李家如今处于巩固地位阶段,实在不想再同曾柔起冲突。 朱女士在李家吃了一个闭门羹,而远在冒险者天堂执政的李鸿飞同样被当地复杂的局面弄得头疼,根本没力气帮朱女士的忙,甚至李鸿飞忙得电话都没有给她打一个。 她忍不住飞去找李鸿飞,发觉李鸿飞身边跟着曾倩时,她哭成了泪人,直接返回京城,李鸿飞打了电话过来,只说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守住极远集团?” 言下之意,他怀疑朱女士的能力,如果朱女士保不住极远集团,李鸿飞会派人来接手……可没了极远,她只能彻底的沦为李鸿飞的附庸。 朱女士年岁不小了,保养得再好还能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如果她不能帮李鸿飞,她又什么资格在他身边?她不愿做乖乖等着李鸿飞宠幸的情人。 她不甘心。 “让我试试看,好吗?鸿飞,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极远是我的心血……” “有难处,你再找我。” 李鸿飞挂了电话,并非他不想帮自己的初恋情人,而是如今他没有能力帮忙。 李家派系内部因为曾柔的出色表现多了不和谐的声音,虽然有李老爷子坐镇确保李鸿飞派系接班人的地位,但李鸿飞失去了调动部分派系资源帮助情人的能力。 李家的政治资源依然向李鸿飞倾斜,可也只向他一个倾斜,别想用李家的势力帮助朱女士,很多大佬们同李老爷子的观点一致,如果不是情人过多,曾柔不会离婚离开李家。 李鸿飞此时也遇见了麻烦,需要派系的支持,所以他只能眼看着情人陷入困难中…… 就在朱女士受苦受难的时候,曾经疯狂的追求她的男人又出现了,他在朱女士身边鼓励她,帮助她,带她去政府部门说情,用手中的关系网帮朱女士铺路……朱女士同他自然是越走越近。 …… 明亮的办公室,曾柔看了各方面的报表,点头道:“极远集团虽然有问题,但从调查上并非是严重的违法问题,从轻才处罚。” “是。” 曾柔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字,半个小时的功夫,一篇又证据,有远见的报告就敲好了。曾柔的笔头子一直很硬,做出的报告要比寻常人尖锐的多。 她做主差了李鸿飞情人的企业,如果不给上面一个说法的华,即便没人当面说曾柔公报私仇,背后也会议论的。 曾柔步入政坛后,自然不比只做军部总长的爱女时,做曾父的女儿,她可以任性妄为,既然承担了公职,曾柔如何都不会让挑出毛病。 此时在高检的职位,远不是曾柔的终点。 曾柔越是出色,地位提升的越快,李家人越会后悔,李鸿飞……曾柔将打印出来的文件整理好,大有深意的笑了笑,虽然他千叮咛万嘱咐朱女士要合理合法的赚钱,他也给了情人很多先知般的判断,但是朱女士不是圣人……商人永远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有捷径不走,不是正常人。 朱女士算是听话的,极远企业的痹症不多,够不成商业案子,可朱女士的父亲就……就没朱女士听李鸿飞的话了,他自持是李鸿飞的岳父,李鸿飞又一向对他很尊重,曾柔猜测李鸿飞私底下一定叫朱父为岳父的。 朱父借着李鸿飞的势力,侵吞了华国资产,经营起了一张很庞大的关系网,如今曾柔借着反腐的打破了朱父的关系网,朱父……会被正式立案起诉。 曾柔会亲自出任这次经济重案的检控官。 这次案子也不是只有朱父一个,他不过是涉案的人员之一,如果李鸿飞还在京城,李家肯救朱父,他不会在起诉之类,如今曾柔公事公办,毫不徇私,旁人只能说一句曾柔铁面无私。 将报告递上去,曾柔走出了办公大楼。 ”曾小姐。” 曾柔闻声抬头一看,玩味的一笑:“是你啊。” 饱受折磨的朱女士,此时身上再不见女强人的气势,往日精描细画的脸庞此时略显得苍老,往日的性感,美艳,此时也化作憔悴,惶恐。 可怜有可悲的女人……不过,曾柔对她没有任何同情心,既然她甘做李鸿飞的情人,就得承受做情人带来的恶果。 “您何苦为难我?大家都是女人啊,我……自知身份,从没想过插足你的婚姻。“ 朱女士也在打量着精明干练的曾柔,全华国的偶像级人物,七国谈判上独领风骚的女人,自己有何资格同曾柔比? 以前她可以凭着性感,美艳,温柔和李鸿飞的初恋强压公主般的曾柔一头,她以为自己有极远集团,手中握有大量的金钱,可以帮李鸿飞,她父亲是国内知名富豪……她不比曾柔差多少。 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一条真理,有钱永远比不上有权。 曾家虽然只在军部有影响力,可曾柔自从步入政坛后,她在曾柔面前就跟小孩子似的。 她不是不想同曾柔斗一斗,曾家也不是没有敌人,可曾家的政敌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她连话都递不上去,“并非是极远企业一家有账目问题,原始积累阶段谁没犯过错?你为了私怨为难我,你还叫公职人员?不是我狡辩,曾小姐,很多家企业做得更过分,你为何不查他们?“ ”首先呢,我不信女人不为难女人这话,所以你想让我同情人,放过你,没门。既然你也知晓大家都是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做李鸿飞情人会伤害我么?你知道,可你依然做了情人,你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女人不为难女人这句话?” “你不想插足我的婚姻?这话很好笑,你做了李鸿飞的情人还敢说不插足?我到要问问你,什么才叫插足?” “你不想同我争?” 曾柔唇边嘲讽的笑意更浓,“我该夸你有自知之明呢?还是该骂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到是想同我争,你哪一点争得过我?比家世,比身份,比能力,你哪一点比我强?你以为李鸿飞背后叫你父亲两声岳父,他就是李家的姻亲了?李鸿飞敢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岳父么?如今我已经同李鸿飞离婚了,身为他初恋情人,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你怎么还没被扶正?” “我……” “你不会被李家承认的,你知道么,像我们这类人根本就不缺钱,你的富豪父亲给不了你任何的资本,他借倒是借着李家没少捞金钱,侵吞不属于他的资产。他触犯了法律,身为公职人员查起诉他有什么错?“ 曾柔好好的欣赏了一番朱女士凄苦的样子,拉开悬浮跑车的门,回头浅笑:“华国的制度还不完善,经济案子要一点一点的查,你所举报的别的企业,最好给我一份具体的证据,你放心,华国法律是公正的,绝不会股息一个触犯法律的人。” “你够了吧。” 跟在朱女士身后的俊美男人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搀扶住被曾柔打击够呛的朱女士,“你何必总是为难她?别以为我会怕了你!曾检查官!公事公办的话,你未必能办得了她。” “小肖,不要乱说话。” 朱女士泪睫于盈的斥责追求自己的小肖,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边,她只怕连高检的门都进不来。 ”你又是哪位?” “肖俊。” 曾柔坐进了车里,含笑道:“好啊,我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不过肖俊,你……你不怕李鸿飞找你麻烦吗?你怀里的女人可是他的最爱呢。” 朱女士一听这话,脸色煞白,“不,我同他没……没……” 她见到肖俊面容露出几分的黯然,想撇清关系的话语再难说出口,最近肖俊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帮助和支持,肖俊可以娶她……这一点李鸿飞怎么都做不到。 曾柔呵呵笑了两声,开车离去,肖俊做得不错,朱女士迷茫犹豫才是科学的! 难道被李鸿飞收为情人的女人,这一辈子眼里只能有李鸿飞一个男人? 这世上男人并不少,好男人也很多。 爱情真是经不起考验,结婚的女人还能爱上别的男人呢,何况他们只是情人的关系? 至于曾柔给朱女士设套……她可是一点不觉得心软,手机铃响,“曾姐,是我,小俊。” “嗯。” “她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下一步我怎么做?” “她父亲会被起诉,你好好安慰她吧,不过,小俊,你会不会玩脱了?” “我曾经是曾老板手下的鹰眼,你说我会不会玩脱?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是我该娶的女人……哪一方都是,纯粹的爱情是不存在的。” “你会不会认为我心如蛇蝎?” “……” 肖俊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怕你,曾姐,这辈子都不想同你为敌,你比我表哥还适合做政治人物!” 电话那端的女人不仅政治嗅觉出色,还将有仇必报发挥到了极致,肖俊自认道行不足,同曾柔还是为友最好。 “呵呵,回头再聊。” 曾柔按断了电话,比起轮回古代,曾柔觉得自己的狠辣已经轻了很多了,手段也更符合文明社会的准则,做为老妖一样的人,曾柔真的是很美同情心,她的善意,永远不会对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渣男们开启。 跑车停在一处写字楼前,曾柔下车后,在主管的引领下走进了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会议室中已经做了很多位妇女,有打扮得贫穷的,也有打扮豪奢的,她们的表情大多很木纳。 曾柔虽然将帮助离婚女人的基金会交给专人打理,可她从未放弃过帮助离婚女人的心愿。 这次是她第一次给这些因为某些原因被小三插足的女人上课。 曾柔将麦别在领口,潇洒的站在会议厅中间,自信沉稳的说道:“我是曾柔,也是离婚女人,我今日不会同你们讲太多的大道理,只说一句话,女人离婚,并不是世界末日,没有爱情,我还有事业。” “女权?不是叫嚷,抗议得来的,不管是什么权利都是斗争得来的,我不宣扬女权,我只想说,女人应该珍惜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嘛,如果在小说中还不敢写一写的话,会何等的郁闷。不喜欢的姑娘们,请绕路吧。这个故事本来不长的,结果桃子明显展开了,不过所剩的不多了,月底嫡妻这文会彻底的完结掉的。桃子听说了一个实际发生的事情,某个财产几百万,有五六处房产的男人同妻子离婚,什么都没给妻子,新婚姻法这是坑人的吧,渲男遍地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代卷 “斗争也得讲究方法,盲目的硬碰硬,吃亏得只能是女人。” “当男人的心不在你们身上的时候,便是你哭着,求着,跪着,依然挽回不了。” “女人会因为家庭,子女忍受婚姻的不幸,努力维持着家庭的完整。在一个流泪默默流泪的时候,谁可怜过你们?谁为你们想过?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是很可怜,但在不幸家庭长大的孩子就不可怜了么?” “当婚姻注定破裂时,身为母亲更要让儿女觉得骄傲,而不是祈求负心人停留在家里。” 曾柔面对着诸多有着婚姻问题的妇女侃侃而谈,她可能帮不了全世界不幸的女人,但她起码能让面前这一百多位女人开开眼界,怎么重视自己的人生。0 她帮助一个失婚女人站起来,将来会因为站起的女人鼓励更多的人。 女权从来就不是喊口号,指望着男人的施舍得来的。 “当然,便是离婚,我们也要骄傲的踹掉渣男。” 将磁碟放进投影机中,曾柔示意工作人员关灯,投影机上,有这清晰的图表和说明,曾柔用圆珠笔一条一条的解读着华国婚姻,告诉有心离婚的女人怎么才能防止丈夫进行财产转移,怎么抓住丈夫通奸,包养情人的证据。 在这些证据中,有那些会被法庭采纳,那些不管用。 甚至曾柔传授她们怎么在婚姻生活中,监察丈夫的动向,如何提前防备丈夫出轨的行径,“有准备,总比到时候一无所有好,如果女人都不太珍视自己的人生,谁还会把你们当宝贝,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也不要觉得猜忌男人是对爱情的不信任,爱情……看的到,摸不到,随时都有可能变化。” “爱情是善变的,也许今日他喜欢你温柔,明日他就喜欢你嚣张。” “我一直以为自信,独立,有健康心态的女人是最美的。” “不要因为男人而改变自己,国语顺从臣服丈夫,你会丧失原有的魅力,一旦你离婚后,你会发觉你已经变得陌生了,你婚前的才华,性格,品味都消失了,只会沦为婚姻的牺牲者,再受人同情也找不回过去的自己。”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 曾柔这堂课上了将尽两个小时,她不停的说着自己对婚姻的理解,对婚姻法的见解,最后她喝了一口水润润了嗓子,“我并不是要求大家再家都是大女子,婚姻生活的确需要包容,但我请大家记得女人的底线,不会被任何人或者事务突破的底线!” “并非人人都可以做曾柔,但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也许你们的人生,比我的更丰富多彩,比我活得更洒脱,绚烂。” “女人是花,无论什么年龄的女人都是可以绽开的花朵。” 曾柔打开了会议室的灯,嗓音多了几分的沙哑,”我创立基金会,不求名,也不求利,甚至也不求宣扬女权,求你们认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在你们有困难的时候,不至于让你们求助无门,能帮你们一把。“ ”所以说,如果你们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同我说,无论是想离婚,还是想继续维持婚姻,都可以说出来。“ ”我曾柔不会干涉任何人的选择,在基金会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强迫你们做出选择,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只会根据你们的选择做出最佳的方案。“ 曾柔微微笑道:“如果想要从别人手中拉回丈夫,也是可以的,基金会里有心理学教授,还有各种优秀的导师,她们会打扮你们,会建议你们怎么施行诱惑丈夫的计划。” 曾柔是不会给任何男人第二次的机会,她不愿意勉强所有女人都像自己一样。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曾柔只希望她们能走的顺畅一点。 很多女人围了上来,她们知晓曾柔是谁,知晓曾柔在七国谈判中的功劳……不客气的说,曾柔是华国男人的偶像,梦中情人! 曾柔放到讲课时的知性和远见让她们佩服,曾柔对她们的尊重,让她们对求助基金会少了几分的抗拒。 刚听说基金会的时候,她们以为这又是个某贵妇邀名的组织,不过是在报纸上呼喊几声,华国也有家丑不可外扬的说法,她们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揭开伤疤。 直到见了曾柔,听了曾柔对基金会的构想,她们相信曾柔是真心为了她们好,她们愿意同曾柔交流。 曾柔说了很多话,直到看到了一人后,才停下来。 “她怎么在这?” “会长,她是……她是……” 跟在曾柔身边的负责人感到一阵阵的冒着冷汗,十分不解很和善的曾柔为何突然变了脸色,解释道:“她是著名的心里学教授,发表过多篇很有影响力的论文,名牌学府的教授……” “你不用介绍她的背景,对她我比你熟悉。” 曾柔冷冷的一笑,轻蔑的撇了那人一眼,转头对负责人说:“我不管你让她负责什么工作,她不配留在这里。” “开除她!” “是,会长。” 负责人是曾柔请回来的,畏惧曾柔,不敢多言,心里琢磨着难道会长同最著名的心理学教授有恩怨? 曾柔良好的心情被突然出现的女人给破坏了,对身边的人说,“抱歉,我还有要事,今日就到这里吧,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想求助的可以同基金会的负责人联系。” “如果你们需要打官司维护妻子权利的话,会有律师帮助你们,我……我也会帮你们。” “多谢你!” 众多妇女感慨颇深的向曾柔道谢。 曾柔向她们笑了笑,向会议室外走去,那名被曾柔忽略的,知性和美貌并存的女人横跨一步挡在了曾柔面前,漂亮的眉毛皱紧,“为什么?我哪里不适合在基金会工作?我是没文凭,还是没本事?你知不知道想找我谈话的人有多少?” “你文凭没问题,本事也还过得去。”曾柔手指指了指脑袋,“可我认为你这里有问题!再多人花钱同你谈话,你也不适合开解求助基金会的女人,你不适合给她们做心里辅导。“ “我帮助得是被情人插足的妻子们,你有何立场在此处出现?难道非要我挑明,你也是被人包养的情人?非要我说你给金主生了私生女?” 曾柔好不客气的揭穿了华国著名心理学女教授的真实身份。 身穿一身职业套装的时尚,知性的美人一瞬间脸色泛白,她没想到曾柔真敢揭穿一切。 曾柔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心理学专家?发表了多篇很有影响力的论文?被成为女人心理学的先行者……呵呵,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追上来问我为什么?” “专注做他的情人十几年,我看你不是研究心理学,是研究怎么拉拢已婚的男人吧。” “别同我说你爱他,离不开他。如果没有他的帮忙,你最初心理学学的文凭都拿不到手吧,如果没有他关照你们学校的领导,你会留校担任教授?如果没有他宴请出版商和主编,你以为你的论文能发表?如果不是他……你能接到国际研究会上的请柬?” “别同我说,你如今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凭着你的本事得来的。” “千万别同我说,你同他之间只是单纯的爱情,没有任何利益瓜葛。” “王瑛,你好意思来辅导这些被人插足而失去婚姻的妻子们?即便你有职业操守,可我不相信你,担心你将她们都辅导成同情情人和小三,小四的女人!” “曾柔!” 王瑛被气得脸庞毫无血色,“我的文凭,我的论文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写的,你不能污蔑我的职业素养,你说我依靠他,你呢?如果你不是总长的女儿,曾家的公主,你会有今日?曾家给了你机会,你命好而已!你凭什么说我?” “没错,我是投了个好胎,有爹可以拼。”曾柔嘲讽的反击,“我忘了,你没爹拼,所以拼情夫么,既然你卖身得了机会,就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来,如今很多不如你有名的女人,她们缺少的只是成名的机会,她们可以甘愿默默等待成名的机会……你呢?爬上了李鸿飞的床,为了能给李鸿飞生下私生女,无所不用!” “卖身得了好处,偏要打着爱情的旗号,我看你比婊!子还不如!” 曾柔来开会议室的门,“你做个别人的妻子吗?你知道被情人插足破坏婚姻的感觉吗?你……只不过是李鸿飞养的情人之一,你有什么立场来开解这些被小三情人们伤害的妻子们?” 会议室的女人窃窃私语,同仇敌骇的看着王瑛,原来华国之名心理学专家是靠给人当情人得来的。 王瑛曾经被某本权威杂质评委最美,最有知性的女教授,同时王瑛也是知名美女作家,擅长言情类的小说,有好几本小说都被拍成了影视剧。 她在华国很有名气。 “卖!淫,包养并非专指通过性行为获得金钱,珠宝,衣服,同样应该包含你这种情况,你敢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没有李鸿飞,你有今日吗?” 曾柔挑衅般按住了胸口,“我敢发誓,如果我不是总长的女儿,我哪怕没有今日的地位,依然是社会精英!” 咯噔,咯噔,曾柔踩着高跟鞋,昂首离开了会议室。 在她身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在会议室中的女人们看到了希望,她们明白了曾柔开场的第一句话,“如果没有爱情,我还有事业!” 她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一分尊严?可以当面痛斥丈夫的情人? 感情,婚姻,并非是女人的全部。 莫怪曾柔会成为女神一样的人! 王瑛捂嘴呜咽流泪,谁也不会相信她真想帮忙那群不幸的女人,她给李鸿飞生了唯一的女儿,她是国内之名的知性美人……她以为她可以在曾柔面前挺起腰杆来。 结果是她先崩溃了,被曾柔说得一文不名,等同于婊!子。 她不是不能反击,而是在曾柔面前她有着天然的劣势,哪怕曾柔已经同李鸿飞离婚了。 王瑛实在是受不了别人的目光,转身跑出了会议室……她上车后,急迫的给李鸿飞打电话,想听听李鸿飞的声音……想让李鸿飞知道,她被曾柔欺负了! 想让李鸿飞明白,她为了彼此之间的爱情,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忍受了怎样的屈辱。 “明明我是来做义工的,她怎敢这么说我?” 王瑛留着眼泪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她在爱人的手机上听到了别的女人的声音……王瑛的心同朱女士一样,碎了! 她们知晓彼此,却很少碰面。在曾柔还是李鸿飞妻子时,王瑛和朱女士有时候会小聚一下,等到李鸿飞离婚,王瑛仿佛再也没见过朱女士。 她也在没教过朱女士为姐姐。 无论是朱女士还是王瑛,她们都幻想过成为李鸿飞的妻子,王瑛觉得自己更有资格,因为只有她给李鸿飞生了个女儿! 王瑛知道电话那端的女人是谁,她将手机从车子里扔了出去,“李鸿飞……你对得起我吗?你说过会一直保护我的……没有曾柔,还有曾倩是不是?” 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女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特别的脆弱,也特别的需要安慰。 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她的爱人却陪着另外一个女人,曾柔方才说她不懂得发妻,可曾柔明白做情人的无奈吗? 以前李鸿飞明明同她很好,可曾柔或是别人的一个电话,李鸿飞马上就会离开……她只能孤单单的一个人守着空房子,怀孕的时候,她也是在外国,就是怕曾家人发现了她…… 李鸿飞是华国高级官员,没有批准不能轻易离开华国,怀孕的痛苦和分开的孤独,一直是她默默忍受的,哪怕有电脑,电话,也远远比不上不能满足她对李鸿飞的想念。 女儿生下来就是私生女,王瑛又怎么会开心呢? 她想积累更多的名气,给女儿积攒福气,也想同曾柔好好谈一谈,因此她才应邀来的基金会,没想到……她不仅目的没有达到,还被曾柔如此侮辱了一番。 王瑛恨极了曾柔的不讲情面…… “对她我需要将情面吗?”曾柔转动了手中的原子笔,“哥,我唯一的底线是不对无辜的孩子动手!是无辜和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有人借着孩子来为难……我想这个孩子称不上无辜,将来如果她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柔!”曾强按了按额头,“你去打闹公开会会场,旁人会议论你的。” “理论研究,还不许我提问了?她既然敢站在讲台上,就得有被为难的准备……哥,我本来没想此时对付她,但她主动跳出来,还敢跟我**律,将女人的心理学?” 曾柔扫了一眼文件,“哥知不知道她授课的内容是什么?婚姻,爱情,家庭,责任……呵呵,还有她写的小说,爱情啊……我是不是得让全华国的观众明白,他们所敬重的美女教授兼作家,就是个不要脸,有私生女的女人!” “柔,那是全国直播啊。” “如果不是直播,我会去吗?哥,你到底帮不帮我?” 曾强长叹一声,“帮,帮,我让人给你准备工作证。” “哥,我可不是为了工作证来找你的。”曾柔笑了笑:“你小看我了,我如今可是高检的主控官,我还弄不到入场证?” “那你来做什么?” “我去了现场,万一闹得太大,电视台掐了信号怎办?我不是怕李家那边出手吗?王瑛手里可是握着李鸿飞唯一的女儿啊,李老爷子就是再看不上王瑛,也不能眼看着孙女受苦不是?” “你可以去找谢长河,他人面广,他坐镇电视台,谁敢掐断信号?”曾强很敬佩曾柔,这得多大的恨意,才能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曾柔隐藏起脸上的笑容,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景色,低声道:“我不想欠他太大人情,哥,我现在不想再婚。” 曾强心中一痛,故作轻松逗曾柔,“你不想麻烦他,他才会伤心。” “哥……” “好,我不说。” 曾强走到曾柔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深沉的说道:“你可知晓,这次事后,你同李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以前李家理亏由着你闹,李家的大佬们放逐李鸿飞,并没给你任何的压力,一旦你去了会场,将李鸿飞的事情宣扬得整个华国都知道的话……李家一定会报复的。” “不管李家怎么想,反正我同李鸿飞是不死不休的。” “李家想为李鸿飞出头,报复我?我担着!” “好吧,我帮你。” 曾强知晓劝不住曾柔,自然会站在妹妹这一边,“你会不会去见李鸿飞?” “哥,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曾柔对曾强的耳目非常的佩服,“高检上午才接到报告,你现在就知道了?” “你连天都敢捅破了,不肯放过他的情人,你又怎么会放过他?” “李鸿飞在行政上有着明显的错误……至于有多大隐患,还要后续查证,不过,如果华国大众都晓得他情人无数,我就不信他不着急,不想着急于平定负面影响!” 一夫一妻是法律,包养情人永远不能放在场面上说。 曾柔得到了曾强的支持,满意的离去,曾强看着妹妹的背影,玩味般的低笑:“李鸿飞被她盯上,这辈子够呛能翻身了!” …… 奢华,温馨的餐厅,餐桌上摆着燃烧的红蜡烛,肖俊温柔的将一捧红玫瑰递给朱女士,烛光映衬着他深情的脸庞,“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朱女士面色挣扎,迟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玫瑰花,喉咙干涩:“我……我……” 她感激肖俊这些日子的陪伴和帮忙,如果不是肖俊,她一手打造的极远集团也许会被查封,如果不是肖俊……她的父亲也不会只以第三被告的身份被起诉。 肖俊虽然不如李鸿飞家世好,但朱女士也猜到了他同样出身世家。 ”珠珠,给我个机会照顾你,陪伴你……” 肖俊越发的深情,握住了朱女士的手,“我晓得你的过去,但我不介意,珠珠是个好女人,为了他扔下一切,值得么?他迟早会再婚,如果……如果他会娶你,当初就不会让你做情人了。” “珠珠为他已经做得太多太多了。” “你别这么说,我……我不能背叛他。” “为什么不能?你们又没有婚姻,男欢女爱各不相干。”肖俊壮着胆子搂住了朱女士,“让我照顾你,可好?看你为他难受,而他根本不知道你的痛苦,我好痛心。” “你会陪我吗?” “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会给我婚姻吗?” “会。” 肖俊不愧是曾强看重的人,说起假话来丝毫不眨眼儿,在国外,他凭着良好的外面也曾经拐到几个美女同行,从她们口中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朱女士颤抖的嘴唇被他吻上了,朱女士感觉身体发热,嘤咛一声瘫软在他怀里,媚眼如丝,任他采摘。 肖俊的吻浅尝则止,并没更近一步,“珠珠,我不想勉强你,也不想乘人之危,我会等你点头的。” 他可不敢真同朱女士有什么,虽然朱女士身材不错,可他怕曾柔……也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测试朱女士和李鸿飞的爱情…… 如果不是曾柔,他会上了李鸿飞的女人给王家出口气,明知道曾柔不会喜欢的事情,他还是少干最好。 “珠珠,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明白吗?” “嗯。” 朱女士靠在他怀里,泪水滚落,专一,原来她心底还是想过专一的。 …… 高峰论坛现场,四周布满了摄影机,这次学术会议是全国直播的,王瑛仪态万千的站在会场中间,向台下的学者,社会知名人士阐述她的观点。 “好,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请来宾抓紧机会,王教授时间宝贵。” 隐藏在人群中间的曾柔高高的举起了手,点名的发言人同曾柔有过默契,手指向了曾柔方向,“那位穿黑裙子的女士,请你提问。” 曾柔从人群中起身,王瑛看清楚是曾柔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现代卷 相比较王瑛的脸色煞白,气息焦躁不安,曾柔落落大方,在提问前,曾柔还记得测试了一下小巧的麦克儿。 曾柔站起来后,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认出了即将提问的女人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曾柔怎么回到学术交流会上来? 是不是有热闹可看了? 直播的机器转动着忠实的记录下会场的状况,并且将信号通过卫星散播到华国每一个角落。 主办这次峰会的专家,承办的电视台主管一脑门的冷汗,电视台有曾强亲自坐镇,电视台台长根本不敢掐断信号……面对曾老板,电视台台长只能敬陪末座,一声都不敢坑。 曾强也没过多的为难他,直接让属下屏蔽了电视台周围的手机信号,此时即便有人打电话,也接不通。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画面清晰,曾强眼角露出一抹玩味儿,十指灵活的转着打火机,柔……没人能阻止! …… 王瑛看清楚曾柔后,想要立刻离开,或是打算装昏……她清楚曾柔的厉害,实在不想同曾柔碰面,上一次碰面,人也很多,可那时没有现场直播。 她已经看穿了曾柔的意图。 “王教授,自我介绍,我如今任职高检,以前我是一名医生,承蒙同行的抬爱,我被成为华国第一刀。”曾柔不紧不慢的说道,“王教授若是身体有恙的话,我可帮您看看,王教授,您应该明白,我既然来到高峰会场,便不会因为意外而终止我的提问,您若是昏倒逃避我的提问的话……我不知道会在镜头面前再说出别的事来。” 王瑛打消了晕厥的心思,先不说曾柔会不会将她救醒,就算她没有‘清醒’,任由曾柔抹黑,她的事业和名声都毁了。 “曾小姐,我……“王瑛双手紧张的握住了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状似平静的淡然一笑:“只要不涉及**问题,曾小姐尽管问!曾小姐,事关**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也请您自重一些,您是华国皆知的知名人物,是女强人,莫要因为一时之气,毁了你辛苦得来的形象。” “王教授这话是在警告我呀。”曾柔眸子闪过一抹锋芒,扬起下颚,“你不知道我最恨别威胁我?” “我家世清白,平生没做过亏心事,别人敬我,我敬旁人,别人惹我,我定然奉还,不瞒王教授,我根本不怕影响名声。“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会场内外激起了千重浪。 曾柔刚开始之所以表明身份,同时没有立刻进入主题的原因是给华国百姓换台的时间! 好不容易赶上一次直播,曾柔自然希望整个华国都能看到! 华国是一个科技昌明的时代,手机看电视已经普及了,在曾柔出现在电视画面时,很多人锁定了频道,并且给亲朋好友打电话,七国会谈后,曾柔名声大噪,可她在会谈后远离了公众的视线,这一次她好不容又出现在电视上,把曾柔当作女神,偶像的人怎么错过? 这次峰会的收视率异常的高,不过此时电视台台长没有任何的兴奋,只感觉骨头都软了。 “方才听了您所言女性心里健康的问题,我想请问王教授不知有人插足已婚女子的婚姻,会不会让引起妻子们的心里变化?导致她们心里不健康?如果因为妻子们心里压力过大,做出过激的反映,在心里学上,是不是可以给她们提供免责的证明?” “您对甘做情人的女人怎么看?如果有此时有一个女人甘心十年如一日的做别人的情人,你会支持她?还是开导她?“ 曾柔嘴角上扬,“这几个问题,并不涉及王教授的**吧。” “……” 王瑛脸上的脂粉挡不住脸颊的羞红,酥胸上下起着,呼吸略有急促,曾柔的话语没有上一次见面时锋利,依然让王瑛难以回答,曾柔没接露**,可她的问题却很尖刻。 “被情人插足的婚姻……”王瑛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会询问她,是不是放不下丈夫,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如果彼此的感情不在,放手后日子会过得轻松一点。” “按照王教授的说法,所有的错处都是妻子一方了?难道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就没有责任?男人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在外面包养情人?放手?王教授说得到是轻松,妻子的青春耗费在婚姻中,按照你的说法,这是说放手就放手的?” 曾柔反驳道:“我不知道王教授怎么得出放手这个结论,怎么突然发觉你更站在男人的立场呢?” 王瑛咬了咬嘴唇,“曾小姐请不要无理取闹好么?心里正常的人都不会强人所难,如果夫妻双方生活在一起只有痛苦,没有感情,为什么不能各自找寻幸福?法律既然准许离婚,就是对此最好的诠释,曾小姐是学法律的,这一点不会不明白吧,如果分开女人才能得到新生,心里压力才会骤减,为什么她非要纠缠过去的婚姻?我并不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说……说男人有情人是正确的,我只是会安慰来咨询的女人,帮她们在心里上重获新生。” “曾小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王瑛眼中露出几分的祈求,“你如今依然风光无限,为何不能体谅旁人的苦衷?既然您已经放下了,为何还要缠着过去的人不放?您再继续下去,我看曾小姐您应该好好的同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了。” “又是女人不应该为难女人这话……”曾柔嘲讽的勾起嘴角,“王教授同朱女士到不愧为姐妹,很有共同语言嘛,如果你所言离理解情人的苦衷是指为了一己私利践踏别人的婚姻,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体会明知道有妻子却执意跟在男人身边的情人,当然我也会为失败的婚姻讨回公道。” “爱情在王教授的小说中是神圣的,是美好的,为了爱情是可以不顾一切的。但在现实中,爱情却不那么美好了,就如同你,王瑛,我今日站在此处,你可敢当着在座嘉宾们的面,说一句,你为了爱情做情人,没有错?” “曾柔……你不要胡说。” ”胡说?”曾柔微笑的说道;“看来若想证明我没有胡说,只能上证据了,我出示了证据后,大家就会明白,为何王瑛你……更多用心里暗示劝妻子离婚,暗示她们放手,不为难移情别恋的丈夫和恬不知耻以爱情名义破坏别人婚姻的情人!” 曾柔轻轻的拍了拍手,会场上的大屏幕变了,出现了王瑛同李鸿飞亲密的画面,“还有下一张,王瑛我没想到你还有穿着婚纱的心思,是不是穿上了婚纱,你就可以幻想做了他的妻子,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和李鸿飞还没离婚呢。” 峰会上的嘉宾们被照片震撼了,王瑛,著名的心理学教授是别人包养的情人?那个男人是谁?看着很眼熟……李鸿飞虽然是年轻一代的高官,可他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次数并不多,有时候在新闻里有过他的画面,他上镜时会故意化妆得成熟一些。 跟王瑛在一起时,李鸿飞的着装,精气神会显得很年轻。 所以虽然大家觉得那个男人眼熟,但除非绝对了解详情的人,否则不会知道同王瑛拍结婚照片,接吻的男人是副部级的官员,更不会知道他就是号称华国隔代接班的继承人! ”也许我的心里的确有点问题,我从没想过挽回破裂的婚姻,也可以放手,但在放手后,我不会轻易放过伤害我的,破坏我婚姻的渣男贱女!“ “就凭你甘心做别人情人,依靠着出卖**换回出名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还有何面目给别人做心里辅导?” 屏幕上的照片变化着,照片最终定格在王瑛抱着女儿同李鸿飞依偎在一起,曾柔将孩子的脸上打了马赛克,”你的私生女……将来她长大了,你想怎么辅导她?她问你父亲是谁?你怎么告诉她?” “爱情……爱情还是个孩子,请你放过它吧。” “婚姻,家庭,责任,王瑛,我有理由怀疑你获奖的关于这几个方面的沦为是别人代笔的,一个以做别人情人为荣的女人,知晓什么是婚姻?什么是家庭?你除了柔情万种拽住勾引已婚男人并插足别人的婚姻外,你还承担过什么责任?” “你是没人可嫁吗?你是饥渴到没有男人不行么?还是全天下的男人只有他一个?” “如果人控制不住感情,顺从**,同畜生有什么区别?” “爱情并非是一个人的全部,同样爱情也不是你冠冕堂皇做别人情人的装饰品!” 王瑛嘴角渗出血丝,身体晃了晃,她仿佛被人扒光了j□j的站在众人面前……她失去的不仅是名声,地位,还有尊严!“曾柔……你太狠了,你就不怕报应吗?” “你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 曾柔指了指大屏幕,一份长达几页的账单明细表格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记录了你从李鸿飞身上得到的好处,你因为跟了他,得过很多的极远集团的股份红利,还有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对了你的大学同学也是因为你的关系进入部委做科员的,当时你求得是谁?你朋友得尝所愿的时,你一定在她面前很得意吧。” “做情人,就是好啊,张张口,撒撒娇,就能走上捷径,还能有爱的帮助朋友,真可谓你一人卖身,你们全家都沾光。” “噗!” 现场的嘉宾和电视机前的人同时噗了一声,曾女神的嘴太损了……往日将曾柔当作女神看待的男人们自此之后对曾柔敬而远之,谁娶了曾柔,跟抱个火药桶差不多,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曾柔将麦克交给主持人,冷冷的对备受打击的王瑛说道:“你因为做他的情人所获得经济好处有不少是在我和他的婚姻内,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而你同我和他非亲非故,不符合接受赠与的法律……就算以出卖**获得利益,上你也用不了这么多金钱,所以,我今日来此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讨债,王瑛,记得还钱。” “另外你以此获得的名声好处,我好好的计算,这换成现金的。” 噗通一声,王瑛倒在了地上,身体颤抖并且缩成了一团,神色恍惚的念叨:“曾柔,曾柔……” “我放手了,也报复了,王瑛,你觉得你有资格做我的心里医生吗?” 曾柔转身离开了会场! …… 李老爷子用手中的遥控器砸碎了电视屏幕,他捂着胸口,面色煞白,旁边的服务人员慌忙道:“李老,李老。” “冤孽,冤孽!” 如果曾柔此时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掐死曾柔……他勉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可没说几句话,他便昏倒了,电话掉在了地上。服务人员迅速的将李老爷子送去了医院救治。 谢长河同谢老爷子一起看得电视,谢老爷子摘掉眼睛,缓了好一会,对盯着电视屏幕发愣的孙子道:“长河啊,你不会还想娶她?” “爷爷,是她不肯再婚。” 谢长河一脸的委屈,自己哪不好?曾柔怎么就那么的死心眼呢?坐直了身体,“我想李家不会就这么算了,李老爷子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曾柔今日所作所为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爷爷,我想李家会报复的。” “她不仅突破了李家的极限,同样突破了政治联姻的极限。”谢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后有人学她……” 谢老爷子摇了摇头,曾柔这样的怪胎,千百年出不了一个。 “爷爷,我会同她站在一起。” “哪怕她永远不会嫁给你?” “是。” “为什么?”谢老爷子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孙子,“别同我说爱情,套用她的话,爱情不是你们的全部。” “希望,能力,霸气,锋芒!” 谢长河认真的说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这些,爷爷,如果以前我因为对她的好感而帮她,现在我想辅佐她,为她出谋划策,跟在她身后看清楚,她能走到哪一步?其实即便她最终无法冲顶成功,她这一辈子活得很值!” 谢老爷子先是赞同的点头,随后道:“她引爆了火药桶,率先炸飞的人,不是曾柔,而是坐镇电视台的那位,长河,我准许你帮她,但我不准许你动用谢家的资源……” “爷爷。” “你不必求我。” 谢老爷子摆手道:“我得为谢家考虑……曾柔今日把天都捅破了,如果……如果情况危险至极的话,我出面保她一世安稳。” “爷爷,我相信她,倒霉的绝对不会是曾家。” 谢长河起身对自己的爷爷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屋子,谢老爷子慢慢的合上眼,“那好,我拭目以待!” …… 电视直播结束了,曾强领人离开电视台,华国上下议论纷纷,李鸿飞是谁?有心人还是能查到的,百姓们对世家子弟的八卦是很感兴趣的。 此时李家的能力显现出来,报纸,杂志,网络上,关于李鸿飞的事情被按了下来,相关机构不会对峰会上的丑事进行报道,虽然李家行动迅速,然百姓的八卦热情被点燃了,李家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像古代皇帝一样封住悠悠众口。 李家按下官方咽喉报道的内容,可风不住百姓的口,口口相传之下,王瑛的名声彻底的臭了,李鸿飞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这次被称为情人门的事件,将会长期占据华国百姓的娱乐生活。 网络上是相对开放的媒体,李家不可能将网络封得滴水不漏,所以关于情人门的事情越传越广,越来越稀奇,更有甚者,有人传说李鸿飞后宫三千。 妻子们当然都会站在曾柔这边,男人嘛……可怜李鸿飞的有,同情他的也有,当然更多的人在内心身处是羡慕他广纳后宫的,不过这些都是男人在心里想想的,在任何正规的场合,在妻子们面前,他们会言辞锋利的痛斥李鸿飞这种行为。 同时有过情人的丈夫们,回家陪伴妻子的时间越来越长,保养情人的举动越来越小心,生怕妻子学了曾柔! 一时之间,社会上对小三,情人的谴责达到了顶峰,往日傲慢嚣张的小三们都不大敢出门了,她们成了人人鄙视的存在,甚至j□j都可以鄙视她们! …… 某处秘密的军事法庭,曾强坐在被告席上,坐在上面审问他的人多配戴将军军衔,在一旁有几个老者旁听,其中有李老爷子,有谢老爷子,也有王家的人,可以说华国的派系领袖都在关注着这场案子的审问。 “你滥用职权,曾强,你可知罪?” 主审的少将压力也很大,这场庭审是李老爷子力主召开的,但曾强不仅往日于国有功,同时也是军部总长的儿子,两面他都得罪不起,听审的人,一个个都比他的实力大。 “你手中的权利是国家赋予给你的,是让你保护国家安全,并非让你为了私利……你是不是监视了李鸿飞?他是华国的副部级别官员,你监视他想要做什么?” 曾强一身军装,他坐直了身体,军帽压得很低,在他开口申辩前,门口传来脚步声音,大门被推开了,曾柔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她,她怎么来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在曾柔身后,军部总长曾父带着妻子坐在了听审的位置上,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总长亲临,法庭门口的军警是要退开的。 李老爷子瞪大眼睛,曾柔那张漂亮的脸庞上浮着精明,干练,以及自信,不知怎么,见多识广的李老爷子多了几分的慌乱,恐惧,曾柔只是静静的站着,但给他的压力非常的大。 怎么会?李老爷子擦了擦额头,怎么会?她不过是个妮子,这股让他恐惧的气势从哪来的? 谢老爷子擦着眼镜,垂下的眼睑盖住了欣赏,赞叹,莫怪一向眼高于顶的孙子对她另眼想看,曾柔既然敢做出峰会的事情,看来还有后招,根本不需要谢老爷子保她度过残生。 孙子赢了! 曾柔从公文包中取过律师证件,亮给在场的人看,“这是我的从业资格证,我有理由为我的当事人曾强辩护。” 主审的少将很想仰天长叹,如果这时候有人冲进来扫射,华国上层世家只怕会灭绝了,华国得塌陷。 “军事法庭需要律师?”亲近李家的陪审发言了。 “根据人权法,每个人未定罪的人都有请律师的权利,军事法庭,既然也是法庭,我的当事人为何不能请律师?况且这桩案子涉及的内容并非是军事,我不仅有律师证件,还是高检的主控管,从事华国公职,同时我也是预备役军官。” 曾柔再一次摸出预备役的军官证件,“主审将军,这就是我的军官证。” 曾父,曾强嘴角同时微微的勾起,所有的手续都很齐全,也很正规,曾家是军方的巨头,曾柔即便没有进入军队,但早就是预备役的军官。 预备役,在战争来临时会转成正规军。 “预备役……”陪审再一次提出质疑,曾柔挺直了腰杆,站姿标准,朗声说道:“在这里就是一场战争,关于民主,人权,女权的战争,对律师和主控官而言,法律是神圣的,每一个人都要遵守法律。” “你是当事人!” “当事人?对不起,请问陪审,我没有去电视台,怎么能将我定为当事人?” “……” 陪审身体矮了一分,曾柔继续说道:“还是在坐的主审,陪审,以及诸位华国元老们认为我在峰会上给了假资料?峰会上的事情,属于民事诉讼,王瑛可以去法院告我,可那件事怎么都用不上上军事法庭。” “其实我挺欢迎王瑛和李鸿飞告我,如果我侵犯了他们的**权,我会着华国上下的面道歉的。” 李老爷子拳头攥紧,恨不得封上曾柔的嘴,告她?再丢一次脸? 谢老头子对主审点头道:“我认为曾柔可以留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现代卷 李老爷子握紧手中的手杖,强忍着服药的冲动,再挺一挺,一旦他在军事法庭上被曾柔气得服药,李家的脸面又会被人揭下一层。 这次可是他亲自出面对付曾柔,李鸿飞的情人们抗不住曾柔,一旦李老爷子也抗不住,以李家为首的京派极有可能会另外选择继承人,更有可能京派会被其他派系蚕食,进而分崩离析! 如今京派的大佬们对李鸿飞已经颇有怨言了,情人们事件必然会再一次影响李鸿飞的晋级之路。 世家子弟保养情人并不稀奇,但敢放在明面上说的人,大多是纨绔公子哥儿,他们依仗着家世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从来没有哪个华国的官员被人当众揭发包养情人的。 李老爷子虽然控制住了宣传的渠道,引导华国百姓相信李鸿飞另有其人,但他能‘糊弄’百姓,糊弄不了官场上的同僚。 为了挽回颜面,李老爷子主动发起了对曾强的控诉,曾强做为国土安全情报局老板,将特工用在了华国高官上的监控上,他抓住这一点,必然会引起很多派系的同仇敌骇。 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整日暴漏在国土安全局的监视中。 本来李老爷子很自信可以定曾强的罪,最起码也能逼曾家道歉,并且让出某些权利,借此也可挽回李家的面子,谁也想不到曾柔突然以律师的身份出现在军事法庭。 自信的李老爷子望着沉着冷静,大气机敏的曾柔,心潮涌动,事情会按照自己想得进行吗?曾柔不会翻盘…… 至于曾柔所言的情人们侵犯了王瑛和李鸿飞的**这一点,李老爷子是不准备让王瑛提起诉的,好不容易华国平静了一点,此时提起起诉一定会被曾柔弄得人尽皆知的。 其中牵扯到李鸿飞,李老爷子没信心还能封锁传媒。 法理不外乎人情,一旦法官和陪审同情曾柔,再加上曾柔造势,王瑛胜诉的可能性很低,即便曾柔道歉了,也只会让王瑛和李鸿飞更丢脸。 “李老,我可以站在法庭上吗?” “你为何问我?我不是主审,也不是陪审。” 李老爷子缓缓的说道,“曾柔休要自以为是。” “问您,只是因为陪审总是看您。”曾柔唇边蕴含着微笑,“您看,陪审朱少将有看您了,您虽然不是陪审,但您的身份高,难怪主审和陪审需要看您的脸色。” 曾柔话语一转,”但是您身份再高,对华国的贡献再大,此处是军事法庭,是军法和法理的地方,李老,您是不是应该表明您只是旁听者的态度?” “如果主审和陪审需要时刻注意您的想法,采纳您的意见,军事法庭还有公平,公正可言吗?您的威信岂不是凌驾于国法军规之上?我记得华国宪章上可是有明确的阐述,任何人不能位居宪法和法律之上,李老,用我背诵宪章给您听吗?” 抓住道理,曾柔一向是穷追猛打的,先要将坐在陪审旁边的派系元老们请到旁听席上去,这是曾柔计划好的第一步。 曾柔可不想在为曾强辩护时,还要时不时的被李老爷子带偏思路,节外生枝。 “谢老,王老,还有诸位元老,我方才说得话同样对您们试用,只是李老爷子……毕竟是李鸿飞的亲爷爷,王瑛生的女儿的曾祖父,您在陪审旁边坐着,对我的当事人很不公平,于情于理,您都应该主动避嫌。” “从来没人敢命令我!” “李老,我也没命令您,我在讲道理,华国开国主席等英烈一准不希望后代元老不顾宪章国法,意图恢复帝制!先烈们抛头驴,洒热血,才有了今日民主,文明,公正,公开,先进的华国。” “您若是干涉司法公正,凭着您对国家的贡献影响军事法庭的正常庭审,您不觉得内疚吗?” “你……”李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牙尖嘴利的丫头,李老爷总算是明白王瑛,叶幽兰等人面对曾柔时候的感受了,这妮子句句都是大道理。 扯着宪章和法律做文章! 李老爷子是政坛的巨头,直到现在对华国政坛依然有很深的影响力,可他从未同人争辩过,也不懂得法律和律师的说话技巧,李老爷子一辈子为国事操劳,很少有清闲的时候,即便清闲了,他也不会去阅读宪章和法律,在他看来,法律是人定的,他可以影响法律。 “您别动怒,您身体不大好,当年我虽然竭尽全力从死神手中夺回您的性命,这么多年,您体检也一直是我安排的,我比您自己更了解您心脏的状况。一旦您有个好歹,以前我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当初,我为了您的病例日夜不停的研究了整整三个月,为了给您做手术,我最后累昏在手术台上!” “你这是在表功?想让我感激你?” 曾老爷子面对曾柔,冷声道:“治病救人是你应该做的。” “您说我表功也不差,我这人记仇,也记得别人欠我的债!性命是最宝贵的,说句众所皆知的大实话,如果我当初不管您叫爷爷,我断然不会那么的尽心尽力,做各种的实验,我也不敢同死神抢人。” “性命是最宝贵的,无论多少的权利,金钱都买不来一分钟的寿命,这话李老可认同?” “……” 李老爷子煮着手杖走到了听众席,僵硬的身体坐下后,手杖敲击地面,“这回你总没问题了吧。” 曾柔点头道:“您总算是坐到了该坐的位置上了,您在上面坐着,我压力很大。“ 没看出来,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再让曾柔继续算账下去,李老爷子更觉得羞愧难当。 曾柔如果问他知不知道李鸿飞包养情人,他根本无法回答,尤其是在曾柔算人情债,摆功劳的时候…… 谢老等人纷纷坐到了听众席面上,谢老嘴角弯起,曾柔看来起来像是个女神,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曾柔有时候脸皮也很厚,又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 该大气的时候绝不退缩,小家子气,该计较得利的时候,她也会不过故作大方。 对友方来说,曾柔是最好的伙伴,但对地方来说,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想面对狡诈,诡辩的曾柔。 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以前曾柔不这样啊,难道因为婚姻失败带给她的创伤太大? 曾父沉默寡言,曾母是典型的小家碧玉类型的贤妻,他们到底是怎么养出的曾柔? 主审见诸位元老们都坐在了听众席上,慢慢的出了一口气,他身上的压力轻松了一点,“曾律师既然想为曾强辩护,我答应了。” “多谢主审将军。” 曾柔礼貌的鞠躬。 她随即向曾强眨了眨眼睛,虽然取得了预订的效果,但曾柔不是不遗憾,她还没虐够李老爷子呢,不是在法庭上,曾柔很难同李老爷子直接交锋! 对于忘恩负义的李家人,曾柔没有一点的好印象! 李老爷子明知道李鸿飞有情人,他却从没表示过明确的反对,在他眼里孙子最重要,如果她毁了李鸿飞的仕途,毁了李家的基业,不知李老爷子会不会发觉曾经的孙媳妇一样的重要? 不知他会不会后悔! “本席问你,曾强,你到电视台所为何事?强压着电视台台长,让他无法审核节目……” “主审,我有话说!” 曾柔直接截断了主审的话,“直播的节目是提前报备过的,根据华国的传媒法,直播时候不要审核,何为直播?就是将最原汁原味的现场告诉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这也是民主的进步,如果直播时出现不好的画面而掐掉,那就失去了直播的意义了,电视台的公信度会下降。” “因此,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即便电视台台长在直播间,他依然会继续进行直播?因为他不仅是台长,更是一个传媒人,快速,真实,果敢的报道社会现象是每一个传媒人的目标。综合当时的直播节目,我以为峰会现场,并不涉及反党,反社会的言论,提问环节只不过是一个失婚的女人对甘做情人的王瑛的控诉罢了,她们之间的一问一答,充满了正能量,印证了小三永远斗不过妻子这个喜闻乐见的公理。” 军事法庭上的人听曾柔侃侃而谈后,目瞪口呆,便是曾父的嘴角隐有抽动,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人! 曾强压了压军帽,柔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这出戏好看,非常好看。 曾柔毫无自夸的感觉,取出证词,继续说道:“根据电视台台长的证词,我并没发现我的当事人有任何威胁,j□j,胁迫电视台台长的举动。所以主审将军上面的言论不过严谨,违背了司法严谨的司法精神,并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了伤害,还请主审将军慎言。” “……” 主审开过几次的军事法庭,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被人逼得难受。 “曾柔,这是军事法庭。” “我再次强调,军事法庭也是法庭,一切应该以证据为主,以法律为准绳,总不能凭着主观臆测,在毫无证据支持的情况下为难我的当事人!” “有曾强坐镇电视台,台长敢动吗?” “陪审将军,凡是要讲证据,上面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如果您还听不明白的话,我只说一句,如果您想责问我的当事人,请拿出证据来!” 曾柔目视陪审,沉声的重复了很多人对她说过的话,“这里是军事法庭!” “噗。” 曾强接着咳嗽起来,掩饰他的爆笑……他真不是故意要笑的,实在是太好笑了一点。 主审向陪审打了眼色,你来! 主审将主导地位交给陪审,一是怕了曾柔,论打嘴仗,他们这些做将军的每一个是曾柔的对手,第二,主审虽然被逼着召开军事法庭,但他并非是完全倒向李家的,第三,军部总长的面子,他也得考虑到,第四,他发觉当曾柔的敌人没前途,尤其是在法庭上,曾柔锐不可当,仿佛能碾压一切对手。 曾柔离婚后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底涌起一股的恐惧。 曾柔是真在碾压对手,而且看样子同李家是不死不休的局……得罪李家还能圆回来,但要得罪曾柔……不知还有命在吗? 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陪审大多是李家的人,李家在军方也不是毫无人脉的,主审退了,陪审为了李老爷子的知遇之恩,硬着头皮问道:“曾强,我问你,既然曾柔说你没有威胁电视台台长,你为什么要去电视台?为什么要同台长谈话?” 陪审抢在曾柔开口前,紧接着来了一句:“在军事法庭,没有所谓的军事机密。” 曾柔没指望将主审和陪审都打倒,向曾强示意了一下,曾强首次开口道:“有件事情我需要他协助调查。” ”什么事情?” “有关间谍的案子。” 曾强去电视台虽然是给曾柔坐镇去的,但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准备,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难题都推给曾柔,“你可以调阅密令05847号文件,文件里有具体的记载。” “陪审可以调阅,我和我的当事人都没任何反对意见。” 曾柔点头认可了调阅文件的举动。 “文件是你做的,你怎么说都行。”陪审显然被曾家兄妹一搭一唱弄得心烦意乱。 “陪审大人!”曾柔再一次站出来,“您说得这句话有何根据?您是在怀疑我的当事人的职业操守?怀疑他捏造国土安全局的情报文件?” “……” 陪审按下了波澜起伏的怒意,“好,我就当他有理由去询问电视台台长,我就当他有职业操守……可他的职业操守就是调查,监控华国的高级干部?他将国家给的经费用在了谋私上,而且谁准许他以国土安全局的特工身份监察高级干部的?他有向谁请示过?又向谁报备过?” “陪审将军,诸位列席的元老门,旁听者。”曾柔的俏面上照了一层的寒霜,“在回答陪审大人的询问前,我有几句话要说。方才陪审大人所言的相信我的当事人职业操守的话,说得很勉强,您到底相信还是不相信?” “相信!”陪审紧接着的说道:“就是因为相信,我才会觉得失望,曾强一直是谍报部门的优秀领导人,他为华国立下过很多的功劳,我也相信他将来会是军情方面的杰出人才,可惜……他竟然将对外国的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根据军方调条例,在没上级命令且没有确实证据前,谍报人员不得监视华国高级干部。” ”曾强,我可有说错?“ ”没错!” 陪审瞄了一眼曾柔,“曾强都承认了,你有何话说?” “陪审将军,我实在不想指责您的智商。” 曾柔略带遗憾的看着陪审,她像是再看一个不懂事且犯错的孩子,并且主动等着陪审认错。 陪审闹了大红脸:“你什么意思?” 曾柔说道:“既然你相信我的当事人职业素养,也知道他为国家立过大功,是谍报军情方面的卓越人才,您怎么问着问着就指责我的当事人调查无故调查华国高级干部?您口中的华国高级干部指得是谁?” 转头,曾柔问曾强,“根据你给我的口供和资料,我没发觉你调查过华国高级干部啊?你晓得陪审时说得是哪个?国级的?副国级?还是省部级的?” “不知道。”曾强茫然的摇头。 兄妹两人配合的异常默契,曾父握住了妻子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既是安慰妻子,又感谢妻子给他生了这对优秀的儿女!曾家后继有人! 陪审张口差一点叫出了李鸿飞的名字,幸亏他看到李老爷子还在旁听席上坐着,李家对这次丑闻是什么态度,华国高层没有不知道的。 “峰会上,你窥探旁人**,你敢说不是曾强帮的你?几年前的事情,你都查的一清二楚,除了曾强外谁能做到?” “您说得是哪一次峰会?” 曾柔非要让陪审当庭说出李鸿飞的名字不可,“我参加了不少的峰会,有些记不住了。” “在曾强去电视台那日,直播的节目……”陪审措辞十分的谨慎,虽然在坐的人都知道他说得什么人,什么事儿,但李鸿飞三个字,打死他,他也不敢说。 曾柔故作思考了好一会,“哦,想起来了,您说得是李鸿飞?” …… 李老爷子死死的夭咬着牙根,心脏越跳越快,他有种感觉,再旁听下去,他没准得死在军事法庭上,他会被曾柔气得暴血管的,可是如果不在此处,他又不安心。 有他在,也许曾柔会顾及一点。 “陪审将军,您说得是华国高级官员李鸿飞吗?” 曾柔字正腔圆,法庭上回荡着李鸿飞的名字。 陪审看了一眼李老爷子,这不是自己说的,李老爷子是不是会消气一点? “你敢说曾强没有调查他?不管是什么原因,曾强调查跟踪高级官员不上报上级,不做备案,他要做什么?想让华国陷入白色恐怖中?让华国高层束手束脚,整日提心吊胆,无心公务?谍报人员只是对外……对内,除非涉及国家安全,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调查高官!” 曾柔点头道:“您最后一句话,我很赞同,如果华国需要用谍报人员监督官员,那是整个华国司法界的悲哀,谍报系统的人只能用于国家安全上!” 陪审虽然得了曾柔赞同,但面色并没见好看多少。 “但是……”曾柔话语转折了。 陪审一闭眼睛,果然!曾柔还有后话。 “但是您误会我的当事人了,他对我在峰会上出示的资料一点都不知情,更别说监视李鸿飞了。” “怎么会?除了曾强外,谁有可能调查接近李鸿飞?照片拍得那么清晰……”陪审后背满是冷汗,他因为激动,着急钉死曾强,好像又落入了曾柔的圈套。 “陪审将军,华国有私家侦探的。“曾柔将在峰会上出示在照片再一次亮了出来,拿起一张照片指着下面的时间道:“看日期,我同李鸿飞还没办离婚手续,证明我得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我和他还是夫妻,所以我才会向王瑛讨回公道。” “华国私家侦探是合法的职业,我请私家侦探同样是合乎法理的。”曾柔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私家侦探没能力调查李鸿飞,他也没有资格调查华国高官,但从照片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出,我请私家侦探查得并非是李鸿飞,而是他的情人王瑛!” 曾强松开眉头,难怪,妹妹在一堆照片挑选出这几张照片,原来,她选择的是角度,出现在主镜头的人是谁…… “我学过法律,也懂得法律,自然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曾柔已经将军事法庭的庭审程序搅和乱套了,以现在的状况,曾强被入罪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旁人忍不住想,这次庭审是为了定罪曾强,还是为了让曾柔更有发挥特长的舞台? 她一巴掌一巴掌打得李家爷孙脸都肿了!李鸿飞不幸娶了曾柔,而同曾柔离婚是更加不幸的事情。 ”不知道陪审认为,嫖!娼该定何罪?“曾柔扔出了最后的匕首,”如果我没记错,李鸿飞也是预备役的军官,不知军事法庭会不会审讯他嫖!娼?我毛遂自荐,可以做他涉嫌嫖!娼的主控官!” “他同王瑛并非是你想的……”陪审急得一脑门子汗水,拼命的想办法为李鸿飞找借口,当然受过教训的陪审不敢说王瑛是真爱,“曾柔,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有王瑛得到好处,收取嫖资的证据,也有李鸿飞在婚姻期间内嫖!娼王瑛的次数证明,他为了上王瑛付出的金钱,人情的证据。他们非亲非故,李鸿飞帮了她得到了名声,她出卖了**,主审,这不是嫖!娼是什么?” “华国高级官员是不准许j□j的,这一条规定在公职人员的法条之列!如果军事法庭不庭讯李鸿飞,我会提起民事诉讼,顺便追究李鸿飞婚姻内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责任!” 曾柔看了一眼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的李老爷子,活该,如果不是李家想制兄长于死地,她还想不到这招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现代卷 李家的确是华国政治巨头之一,但让李家屹立不倒的根本是京派。 京派以李家为主导,但京派中亦有很多大佬,他们可不姓李!李鸿飞本来因为卓越的政治表现被定为派系的接班人,京派的大佬们以前默认了,但如今李鸿飞接二连三的出事,曾柔强势崛起,又同李鸿飞不死不休的架势,如此以来京派的大佬们对李家的向心力会差很多。 京派的继承人争夺战也即将打响。 如果李鸿飞顶不住曾柔的话,京派的大佬们一定会另外推举继承人,同时他们也不会陪着李家一起葬送政治前途! 猪一般的队友固然可怕,但雄狮一般的对手一样可怕。 曾柔在军事法庭上发威,不仅曾强无罪,还准备对李鸿飞提起反诉讼,而且告李鸿飞的罪名,是嫖!娼和婚内转移财产这两项罪名。 在华国官员好色的也不是没有,只要不被人抓住证据。抓住小辫子,包养情人的事情一般不会闹得太大,但是真要闹大了,官员的仕途也就毁了。 李老爷子呼气急促,心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脸色时而煞白,时而蜡黄,握着手杖的手颤抖个不停,他自然晓得曾柔的杀伤力,不管曾柔闹到军事法庭,还是民事诉讼,只要曾柔告李鸿飞,孙子这辈子再难翻过身去。 谢老爷子同他斗了一辈子,心知对手的状况并不好,但此时他并没看戏的心情,他们年岁差不多,看到李老爷子为了孙子弄成这样,他心底涌起了一抹的同情。 只是双方政治立场,派系有很大不同,他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虽然曾经联合打压过别的政治势力,但两人,两派的斗争比联合情况多,根本利益冲突也比较大。 谢老爷子虽然同情他,此时也不好上前多说什么。 “李老,回见。” 谢老爷子同身边的说说笑笑的走出了军事法庭,李老爷子身边倒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可方才还满是大佬,将星云集的军事法庭,此时冷冷清清,李老爷子听着外面热络的探花声,心中并不好受。 他没经历过李鸿飞重生前那一世的事情,他不知道在李鸿飞重生前李家早已经是没落,不在华国的政治版图中了。 所以他如今所受的冷遇,让他很郁闷。 对一手打破李家强势,不败神话的曾柔,李老爷子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后悔?失落?愤恨?无奈?都有一些吧。 他经常想,如果曾柔留在李家会是什么样?还是他孙媳的话,如今李家依然是最受华国政坛瞩目的政治巨头! “李老……” “不必说了,我会尽快让鸿飞回京来解决曾柔……他们总有十余年的夫妻感情。” 李老爷子不知是安慰身边的人,还是安慰自己,如今他只能尽力稳住京派,稳住李家的地位。身边的人顺着他的话说道:“古人不是常说,因爱生恨吗?我看曾柔还是在意鸿飞的,若不在意,她也不会总是四处打击那群没品的女人们!” “是啊,李老。” “李老,是不是让鸿飞同曾柔谈一谈?他们若是还有感情,鸿飞认个错……女人的心都是很软的,以前曾柔爱鸿飞爱得跟什么似的,只要鸿飞不在乱来,我看他们还是很相配的。” 如果曾柔能同李鸿飞复婚,对李家和京派的帮助就大了去了。 曾柔如今可是华国上上下下的偶像级人物,谁也不能忽略民心的重要性,华国施行是选民代表制度,虽然他们可以影响代表的选择,但是曾柔在代表,选民中若是有绝对优势的话,影响代表也不大容易。 曾柔是男人们心中的女神,女人们心中的女汉子,女英雄。 便是被包养,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虽然畏惧曾柔,但她们同样希望自己能活得像曾柔! 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出卖肉!体,做小三,情人! 李老爷子看曾柔看得比别人清楚,曾柔是爱过李鸿飞,很爱很爱,为了爱他,牺牲了很多,也放弃了曾经的骄傲,如果不是因为李鸿飞突然多出个私生女,曾柔还会继续对李鸿飞的情人视而不见的。 以前曾柔多爱李鸿飞,如今就有多恨他! 曾柔绝对不可能再同李鸿飞复婚,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曾柔会调转过来挽回李鸿飞? 这些话,李老爷子不能同身边的人说,也不能同派系的人说,反而他会让李鸿飞制造一些同曾柔之间的暧昧,让派系中的反对力量对李鸿飞多几分顾及。 李老爷子淡淡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小柔的性情……太烈了!” …… 军事法庭外,曾强伸手揉乱了曾柔齐耳俏丽的短发,难得笑着说道:“不错嘛,柔!”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曾柔的头发被曾强揉成了鸟窝,不耐烦的躲开曾强,站到了父母中间,挽住了曾父的胳膊,“爸,你看哥哥没事就欺负我!” 俏丽,活泼,撒娇的女儿是可人疼的,曾父万年冷硬的脸庞也弯出了淡淡的笑意,“你做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曾母骄傲的不得了,她这辈子顺风顺水,娘家富裕,丈夫忠诚有本事,儿女们又争气,她在豪门贵妇中很有脸面,给曾柔顺了顺凌乱的头发,“小柔是最棒的,方才你在法庭上……我真是太高兴了!” 在曾柔离婚时,曾母曾经担心过女儿一蹶不振,过得不如李鸿飞,她到时不怕丢人,只是怕女儿被世家出身的公主少爷们许嘲笑。也担心曾父会受到李家带来的压力,当时曾母虽然有着种种的担忧,但爱女心切的她还是选择了支持女儿离婚这条路。 后来曾柔手腕被割伤,曾柔失去了最为钟爱的事业,曾母嘴上说曾柔做不了医生更好,其实他心里担心得够呛,曾柔同她不一样,知女莫若母,曾母晓得女儿不是贤妻良母的性情,曾柔需要事业,女儿不可能在家里享受,安心的相夫教子! 曾母想着给曾柔找点事情做的时候,甚是想过让曾柔入军队……曾柔光芒万丈起来! 以前女儿虽然被称为华国第一刀,是外科心脏手术上的权威,但以曾柔的身份和地位,说实话每年需要她出面做手术的病例并不多。 曾柔又一向爱钻研医术,很少外出,因此真正曾柔本事的人并不多,反倒是李鸿飞,因为屡次刷新官场的记录,李鸿飞的更为耀眼。 曾柔离婚后,才华更显眼,名声更响亮,曾母时常接到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询问曾柔将来有什么安排……也就是说,很多人家看好曾柔,想娶自己的女儿! 曾母腰板挺得可直了,对曾柔的将来的生活一点都不担心了,以后不是离婚的女儿难在家,而是不知哪家有天大的福气取走自己的女儿。 曾母回过神来时,见到曾柔正同谢长河站在一处说话,什么时候,女儿同谢家继承人这么熟悉了? “上车。” 曾父扶着妻子上了军车,对前面的司机和警卫员道:“先回家。” “小柔……” “她一时半会走不开。”曾父向外瞄了一眼,谢长河……这孩子还是不错的,看起来比李鸿飞重感情,“小柔再强也得个伴,咱们和小强不能代替她的伴侣。” “爸说得是。” 早一步上车的曾强突然开口了,“我看他们挺好的,不过谢长河那小子想让柔点头,可有得忙了。” “碰。”曾母敲了儿子的额头,曾强在外是曾老板,在母亲面前可不敢耍老板的架子,“妈……” 他颇为无奈的看着柳眉倒竖的曾母,“莫非你不喜欢谢长河?” “还晓得你妹妹需要个伴?你呢?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喝上媳妇茶?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 “……” 曾强求助于父亲,曾父抿了抿嘴唇,按住了暴怒的妻子,“正式任务,今年年底你必须解决个人问题,完不成任务,军法处置!” “爸。” “小强,你也该晓得,我和你妈给足了你追忆往昔的时间,再拖下去,对你,对她都不好。” 曾父在家里一惯很少发言,但他的话,曾柔和曾强都不会违背的,“曾家并不太过看重政治联姻,但我不能眼看着一个过世的人拖累我儿子一辈子!” “我同不爱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你不试着忘掉她,试着恋爱,又怎么会不爱?”曾母轻声说道;“儿子,我不是让你忘掉她,只是她不是你这辈子全部,她也不想看你为她不幸福!” 曾强沉默下来,压低了军帽,曾母接着说道:“小柔走出了婚姻,你不会连你妹妹一半的勇气都比不上吧?” “妈,我知道了。” 曾母很懂得适可而止,看来可以着手给儿子安排相亲了,谁家的姑娘好?还是先王家那位吧,等了儿子这么多年……那孩子也是个重感情的,明明知道没什么希望,依然无怨无悔的的等着曾强,并且执着的付出着。 爱情……曾母摇了摇头,如果是女儿,绝不会像王家的小姐一样只是等着或者默默的付出,小柔会怎么做? …… 曾柔同谢长河在一处茶楼喝茶,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谢长河撇嘴,“王元!” 王元对谢长河也有几分的敌意,在华国接班人之争中,李鸿飞,王元,谢长河三人互相看不顺眼由来已久,他们三人只是碍于情面才没当面干起来,不过在私人场合,他们绝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点上! ”曾柔,这是我妹妹,王悦。” 王元对曾柔极为客气,隐约间有带有几分的认同和熟悉,自打同曾强恢复了过去的兄弟感情后,王元也就把曾柔当成了妹妹看待,虽然曾柔强到不需要他保护,但兄弟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当然妹妹这种生物是难以理解的,兄长这份工作并不好做。 尤其是有个固执的妹妹。 “悦儿,她就是你一直相见的曾柔。” 王元又将曾柔介绍给自己的妹妹,因为他同李鸿飞的竞争关系,王悦同曾柔几乎没见过面。 谢长河同王元的关系一般,因此他根本就没让座,王元推了推他的胳膊:“长河,借光。” 为了妹妹的将来,王元也算是豁出去了,可能也只有好兄弟曾强能理解自己了,当哥哥都是折翼天使,伤不起啊。 曾柔在下面踢了谢长河一脚,谢长河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位置,王悦,腼腆又有几分的含羞的坐在曾柔身边,“见到你,我很高兴的。” “你是不是有事?”曾柔直接问道,瞄了一眼同谢长河挤在一起的王元,“你们是专程来见我的?” “……” 王悦咬了咬嘴唇,“我……我喜欢你哥哥。” “我哥的婚姻大事,我不管的,你喜欢他,就去追呀?女追男,隔层纱,我哥……”曾柔的记忆里可没这件事,“只要你没嫁人,不是重婚就成。” “他忘不掉已经去世的人,我等了他十年了,虽然我还会继续等下去,可我很痛苦。” 曾柔听着王悦讲述着她和曾强的故事,很狗血,曾强对女朋友很痴情,而王悦对曾强更痴情,王悦恬淡的脸庞露出几分的哀思,“很多人都劝我应该放弃,可我实在是舍不下小强哥。” 小强哥?曾柔用喝茶掩饰笑意,谢长河调侃的看着低头倒茶掩饰尴尬的王元,真没想到王元也有为难的一日啊。 “我听说过你的事儿,上次电视我也看了,曾柔……”王悦咬咬牙问道:“你说我应该放弃吗?” 曾柔离婚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在上流社会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起码很多政治联姻的家庭行事更谨慎了一些,男人们更多的约束好自己的欲!望,而妻子们也扬眉吐气了一些,慢慢的收集着证据,也有人努力的经营着婚姻,毕竟曾柔并不主张所有人都学她一样。 “你是喜欢我哥哥呢?还是喜欢等待回应的感觉?“ “啊?”王悦愣住了。 “如果你喜欢我哥哥,为何不同他说?不努力一把?你如果喜欢等待他回应的感觉,或者喜欢他对死去女朋友的专一……你不需要再小姑独处,找个次爱一点,爱你多一点的男人嫁了。” “次爱一点?爱我多一点?” “我呢一向是站在女人这边的。”曾柔笑道:“我不信除了我哥外,你没在任何男人有好感,爱你多一点,你幸福会多一点,虽然男女之间的爱情不能用多少来衡量,可如果嫁人的话,爱你多一点的是首选,不过结婚后,你也需要付出感情,这样婚姻才能持久呢。” “我想……我想我是喜欢小强哥的。”王悦迎上了曾柔的目光,“很喜欢他!” “想明白了,你就去追嘛,如果我是你……”曾柔玩味的一笑,“我会缠着三年,用三年的时间打动他,如果三年后,我依然无法让他心甘情愿的娶我,我会彻底的放手,我绝对不会默默的,在原地等他十几年,女人的青春是宝贵的,世上的男人很多,他这边的风景虽然很好,但也许下一站的风景会更好!” “努力过,追求过,将来我可以揽着丈夫的手臂,牵着儿女的手,站在错过自己的男人面前,微笑的说,我过得很幸福,你呢?” “噗!” 谢长河和王元同时咳嗽起来,“没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王元对谢长河很同情,谢长河在追求曾柔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谢长河钟情这么个女子,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了。 如果当年……王元捏着茶杯,如果当年不是曾柔偶遇李鸿飞,进而两人坠入爱河,曾柔会是王元的妻子……看着对面俏丽,精明,干练的女人,王元目光深邃了几分,他并不后悔错过了曾柔! 曾柔不是他能镇住的妻子! 她更像是他的对手和同伴,妻子……还是自己家那位更适合一点。 王悦淡淡的笑道:“我不如你,很少有人……” 茶楼外警笛声响,凌乱的脚步声随之传来,“警察!警察!谁敢惹事?谁敢欺负欧阳小姐?” 曾柔皱了皱眉头,放下了茶盏,对谢长河说道:“我怎么觉得警察是来砸场的?是哪位世家子弟又闹事了?警察进门先护着那个叫欧阳的小姐?执法的公正精神何在?” “我去看看?” 谢长河和王元同时起身,在他们两位面前砸场子,叫警察的人胆子真不知一般大啊。 ”一起吧,我听欧阳这名有点耳熟。” 曾柔相信这个世界无巧不成书,有’缘分’的人总是会碰到一起。 比如曾柔和李鸿飞的那群情人们。 在另一间茶室内,一个时髦,漂亮的十五六岁小姑娘悠然的玩着手机,警察在外面站岗,有两个衣冠楚楚的青年被手铐拷着,其中一人被眼前的阵势吓尿了,“小祖宗,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住……” “你想追我?” 小姑娘抬起绝美的脸庞,轻蔑的看了青年一眼,“你知不知道我这步手机多少钱,我脖子上的项链多少钱?我可以叫警察过来维护治安,你成吗?” “小祖宗,我长了一张狗眼,不该多看你,不该来同您搭讪,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求求您了。我们两个喝了二两猫尿分不清天高地厚……” 小姑娘冷哼一声,“看见长得好的就来搭讪,以为你有钱有势,我惹不起啊。” “如果你怕人搭讪,别出门不就是了。”曾柔在外面插嘴,“既然打扮的妖艳的出门,想要男人注意,被搭讪是难免的,不乐意的话,你可以拒绝,我想他们两个不至于没有眼色到纠缠着你。” “用不用你叫警察来,这么严重?” 领队的警长见到曾柔时,愣了一会,眼前的带着墨镜的女人样貌有点熟悉,不过里面那位小姑奶奶,他惹不起,“你是什么人?敢妨碍警察办事?” “我想被你保护的欧阳熏一定会认识我。” 曾柔特意带着墨镜出来的,如今她这张脸已经被很多人记住了,”警察执行什么公务?你有逮捕令吗?你有调查令吗?他们两个是犯了j□j罪?还是怎么?我没看到他们对欧阳熏意图不轨,我到是看到了本来是守护人民的警察听命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如果今日欧阳熏让你们拆了这里,你们是不是也照办?” “想要清静的喝茶,不想被人搭讪,有很多法子,你光芒的出现在茶楼,吸引了所有人男人的目光,转瞬就将警察叫来,炫富,炫权势,欧阳熏,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即便他们调戏了你,你报警,报案也应该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你……” 那名漂亮的欧阳熏认出了曾柔,“阿姨,您也在?” “阿姨?我可当不起欧阳小姐这句称呼。”曾柔摘掉了阳镜,“我们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吧,欧阳熏,你倒是很让我意外,你已经学会叫警察帮你维护治安了,我想问一下,是谁给你轻易动用警力的权利?” “是你的好叔叔,李鸿飞?” ”阿姨,您听我解释,他们胡说,我才……” 曾柔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忘了你自己十岁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了?忘记了你是怎么被我助养的,欧阳熏,你一边接受我的助养,一边同李鸿飞亲热时,有没有想过我?世上男人都死光了还是敲我的墙角格外让你满足?”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现代卷 曾柔此话一出,身边的人,包括站在欧阳熏那边的警察和即将被带走的两名曾经‘调戏’过欧阳熏的男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如果曾柔所言属实的话,欧阳熏也太不要脸了。 被人助养,抬高身份,凭着年轻貌美,萝莉可爱就勾引人家的丈夫? 欧阳熏精致的小脸上煞白,长长浓密的睫毛毫无生气的低垂着,粉白的小手不安的交错在身前,她显得既可怜,又无辜,“阿姨……我……我……” 曾柔冷笑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 “不是!”欧阳熏白着一张小脸,虽然她有愧对曾柔的意思,但话语却坚决的很:”我喜欢叔叔!就是喜欢他,在我眼里哪个男人也不如叔叔好,是我故意勾引叔叔的,阿姨,你别生叔叔的气,他……也是爱你的,只是他太优秀了,太出色,所以才会有徐姐姐,王姐姐等情人的。” “我们都晓得您是他的妻子,从没想过同您争什么,只想着在您没空的时候,陪伴叔叔,不让他无聊寂寞,阿姨,我晓得我对不住你,可我对叔叔的感情很深,很深,我控制不住。” “为社么总是有人同我说不想同我争李鸿飞?为什么说这话的女人总是一副我很大度,我很可怜,我很爱李鸿飞所以不求名分的口气?” 曾柔唇边的冷笑更浓,打量的目光让欧阳熏差一点跌到,自信张扬的开口:“我曾柔的想要的东西,需要一群贱女人谦让?不想同我争?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的笑话,欧阳熏,你们有什么资格同我争?我现在已经同李鸿飞离婚了,可我告诉你,李鸿飞不会娶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阿姨?你同叔叔离婚了?我……您怎么能离婚呢?你是那么的爱叔叔?您怎能舍得叔叔?” 欧阳熏吃惊不小,很难相信曾经很爱李鸿飞的曾柔会选择离婚,“曾家离不开了叔叔的支持啊,阿姨怎能任性的不顾家族的兴衰荣辱?阿姨,是曾家养了您,给了您地位尊容,您是应该以家族为重吗?况且我们早就同叔叔说过,不会拆散你们的……您可以继续做李太太啊,将来随着叔叔高升,你会拥有更高的地位,成为人人仰慕的存在。” “您怎么能离婚呢?” 欧阳熏痛心疾首,显得比曾柔还要激动,“曾家怎么办?阿姨,您不能只顾自己一时痛快,而任性的眼看着曾家倒霉啊。” 王元和谢长河互看一眼,眼前的美貌萝莉脑袋是不是抽了? 没错,家族联姻的婚姻,男女很少离婚,他们生于望族,彼此之间的联姻是每一个望族豪门子女必须走的路,不过,并不是意味着家族联姻就不可违背! 如果家族只靠着联姻,牺牲儿女来繁荣,那么家族一定会没落的。 望族更在意脸面,李家如此打曾家和曾柔的脸面,如果曾家不做出必要的回击,才叫奇怪呢。 况且曾父是凭着实打实的战功做到总长的位置上,李家的帮扶根本影响不了曾父的大局。 如果曾父为了总长,为了曾家牺牲曾柔,华国各个派系是不会让曾父坐上总长的位置的,军部需要的是一名有原则,有党性,有人格的总长! 曾柔被欧阳熏的话气乐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在意曾家?还愿意为曾家牺牲啊?” “您不明白,您拥有什么。”欧阳熏稚嫩的脸庞露出几分只有经历过苦难才有的酸楚,“阿姨天生富贵,高人一等,您拥有世间女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您不懂得珍惜,阿姨,如果没有曾家的强盛,没有叔叔的爱,您还有什么?” “我还有什么不需要同你说,但是我知道你没有什么。”曾柔鄙夷的说道:”你没有良心,没有尊严,没有自信!我真是后悔当初助养了你!你口口生生我应该为了曾家想,应该忍下李鸿飞同你们这群贱人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女人只是打着为家族好的原因。继续享受着安定,富贵的生活?” “她们不是为家族好,根本就是离不开家族的寄生虫!” 欧阳熏脸色更是白得透明,柔软稚嫩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往日粉嫩的嘴唇毫无血色,自打被曾柔助养后,欧阳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自己,尤其是同叔叔有了牵扯后,她在京城根本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无论到哪,她都是众人巴结献媚的焦点,她可以一个电话让警察,军警过来帮忙。 那群在电视上严肃尊贵无比的高官面对她的时候,是那么慈爱,那么的和善,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她富贵尊容的日子是依靠谁,所以她更懂得讨好李鸿飞,千方百计的想留在李鸿飞身边。 “阿姨……” “你十岁的时候,我去民生公立医院给外科医生们讲课。”曾柔缓缓的回忆着,”当年你因为家庭暴力,被父母虐待颅出血,身上多处骨折,如果……如果不是我出医院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救护车送进来,我看到你垂在担架下的小手……我也许不会在民生医院停留。” “当年向请我做手术的人绕京城一圈还有剩!” 原主的记忆再一次对曾柔敞开,曾柔能感觉到原主的悲愤,“你的父母早就扔下你不知去向,医院本着救死扶伤的人道注意精神尽力的抢救你,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你支付的巨额医疗费,你又处在濒死死地的情况下,你以为你存活的几率有多高?” 医德,这是一个比较蛋疼的话题,哪怕是在华国也有不少的病患因为医疗费用太搞而看不起病。 “费用的事情我暂且不说,我就说你的病情……我敢自信的说一句,没有我亲自主刀,你死定了。” “阿姨,我一直很感激你的,可是我……” 欧阳熏点头承认曾柔所言,所有人都说她运气极好,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可我对阿姨的感激取代不了对叔叔的爱情!“ 一直旁听的王悦抬手扇了欧阳熏一记耳光,“无耻!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曾柔不屑打你,但我实在看过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欧阳熏被王悦打的脸颊淤青,嘴角流出血丝来,看着愤怒的王悦,欧阳熏痛苦的说道:“你不懂,我不怪你!” …… 王元拽住了自己的妹妹,“行了,她这样的人你打她都是抬举了她,仔细脏了你的手!” 谢长河此时很佩服李鸿飞,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怎么给这群女人洗得脑?怎么他身边的女人都同其余的女人不一样? 曾柔深深的看了一眼欧阳熏,本来不想再同欧阳熏谈下去,可原主的记忆打开后,曾柔心底有火,对李鸿飞的愤怒,对欧阳熏的不齿……扶正领口的纽扣,纽扣忠实的记录着此时的一切,“手术后,我了解了你的实际情况后,你所有的医疗费用是我支付的,我将你转到最好的医院,住最好的病房,所有费用都是我帮你支付的。” “后来,在你养病的时候,我接到上级的命令出国进行学术交流,我担心你不能适应陌生环境,让李鸿飞没事多照顾你,你们就是在那时候……看对眼的吧,我记得当年某部委司长的儿子在医院被李鸿飞打了,是不是当时司长的儿子欺负了你,李鸿飞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怒踩**,因此他赢得了你的好感,救你于危难中?” “叔叔给我的帮助,保护,我一辈子忘不掉。阿姨……当年的确是叔叔救了我,您不知道那人有多可恶,明明是……” “你今日同当初可恶的**有何区别?” 曾柔平淡的指了指周围的警察,“谁给你的权利?是李鸿飞吗?你身上的名牌,首饰,以及停在茶楼门口的价值千万的跑车是谁给你的?你还不足十八岁吧……你是富二代?还是世家子弟?你忘了你自己不过是一个靠着我的怜悯生活的人!” 原主性情冷淡,不大会照顾孩子,因此她虽然助养了欧阳熏,但因为她忙于学术研究和种种手术,无暇顾及欧阳熏,李鸿飞此时站出来,主动承担了照顾欧阳熏的责任。 欧阳熏自然同李鸿飞越走越近,曾柔冷冷的笑道:”你口中所言的爱情,离不开李鸿飞的深刻感情,想要报答他救命之恩的心情……不知在李鸿飞一名不值,无法给你高端富贵的享受,无法让你践踏别人尊严,人格时,你还会不会像今日这样认为?“ ”阿姨,我是……“ “你不用急着表态,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曾柔打断了欧阳熏的话,让李鸿飞跌入低谷的理由又多了一条,目光落在急促不安的警察身上,”你不用紧张,我是高检的主控官,司法公正是我最根本的坚持。“ ”是,是,我们认识您,认识您!“ 警察纷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曾柔摘掉阳镜,他们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位是华国的女王,听说是天才,断手前是医学奇才,断手后是法律界的女王。 身为最最普通的警察自然不明白高层博弈,但他们都晓得曾柔是惹不起的存在,在京城做警察,眼力一定得好,今日在场的不仅有曾柔,还有王元,谢长河,无论哪一个都能将京城的天捅个窟窿! ”不管我同欧阳熏有何私怨。”曾柔指了指旁边拷着手铐的两人,”他们调戏未成年少女是应该受到处罚的,但是我希望你们有个公正的立场,在检察官没有提起公诉前,他们只是嫌疑犯,警察没有资格给他们定罪,也没有资格动用私刑。“ ”是,是,是。“ “您放心,我们一定秉公处理。” 警察点头保证着,李家具体怎么个情况,他们不知道,但是曾柔的能力他们太清楚了,秉公处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况且从头看到尾的警察也对欧阳熏很不顺眼。 曾柔从公文包中,掏出专门用于作证的书函,坐在茶桌上写了起来,欧阳熏想要离开,曾柔头都没抬:“作为被调戏的当事人,你还不能走。” 谢长河堵住了门口,欧阳熏见到王元,抿了抿嘴唇,“阿姨怎么会同他们在一起?” “我不是说过,我离婚了?”曾柔没有停笔,“哦,我忘记了,你作为高中生代表去日不落国最好的公学交流了一年,你才回京吧。” 难怪欧阳熏不知道京城如今的风向。 别说国外了,就是京城的人在李家的强力消息封锁下,知晓李鸿飞具体状况的人也不多。 上层统一保持沉默,即便有八卦消息,流传出来也大多似是而非,众说纷纭。 曾柔将自己写的东西看了一眼,递给警察,带着手铐的两个有为青年,以及欧阳熏,“你们看看,没有的华,签上自己的名字,留给凭证。” “为什么要签字?”欧阳熏看着书函上的字,曾柔所写的是这次事情的经过,像是会议记录一样,谁说过什么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欧阳熏很佩服曾柔的记忆力,“我不想……” “你不仅要签字,还要去医院验伤和接受心里辅导。” 曾柔对欧阳熏说道:“你是要告他们调戏你,事前的证据必须准备充足,你方才不是骂过他们是人渣吗?” 看了一下手表,曾柔继续说道:“在警察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谁也不能保证你没有受到他们的伤害,万一……他们强上了你,或者猥!亵了你呢?想入他们的罪,必须有医院的证据支持。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联络最好的权威医院。“ “不,我不要去验伤,他们只是占点口舌便宜,他们……我不告了。” “你都将警察叫来了,哪能不告呢?根据未成年保护法,如果证据确实,他们会被重判的。“ 曾柔向谢长河点头,谢长河拿出电话联络京城最好的医院。 欧阳熏想要偷跑,曾柔一下子窜到了她身边,”你别激动,没事,没事。” 曾柔在欧阳熏的身上某处按了按,欧阳熏一翻白眼,昏了过去,曾柔将欧阳熏交给警察,“她太紧张了。” 警察看天,看地,对曾柔方才所为全部当作看不到,这种调戏未成年少女案一旦曝光,对欧阳熏的影响可就大了,曾柔明摆着会带欧阳熏验伤,检验处女膜……从方才欧阳熏的话中完全可以推测得出,她已经不是处女了,而且得了她第一次的男人是……李鸿飞! “曾小姐,我们……我们只是小人物,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警察服软了,这完全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啊。 “她一个电话,你们就跑来了,我看你们过得挺舒服的。” 曾柔将笔放在了写好的书函上,“签字吧,留作呈堂证供。” 警察等人被逼无奈,苦求无果,只能在书函上签字,王元和王悦走过来,拿起笔,在书函证人的位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王悦道:“我们比警察更可信,并非因为你是小强哥的妹妹,我才签字的,他们太无耻了!” 曾柔抿了抿嘴唇,多两个名字和少两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多谢你们了。” 她收好书函时,救护车到了,她和谢长河,以及警察代表亲自压阵,乘坐救护车去了京城最有权威的医院。 王元喃喃的说道:“李鸿飞这次不死也得脱成皮!曾柔,太狠了。” “哥,你说她会保护欧阳熏的**吗?” “你觉得曾柔会吗?” “我想她不会,欧阳熏既然敢同李鸿飞私通,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王悦冷笑一声,“虽然她是未成年,但我一点也不同情她,她的心智健全,并不是一时冲动做错事,谁晓得她和李鸿飞上过几次床?” 但凡是女人都不会同情欧阳熏! 王元摇头叹息,本以为李鸿飞倒了,自己冲顶的机会会大一些,但李鸿飞倒了,曾柔站起来了,有谢长河全力支持,曾柔……他王元多了个更难缠,更理智的对手! 无论他们最后谁坐在了一号的位置上,王元都觉得比李鸿飞坐上去要好。 …… 欧阳熏被送到了医院,在曾柔的看管下,有经验的医生开始验伤,检验贞洁,以及检验她是否遭受过猥!亵。曾柔虽然不做医生了,但她依然是医学界的神话。 医院对曾柔大开方面之门,派人全力配合。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送进去的欧阳熏是李鸿飞的情人,恐怕就不会这么配合了。 曾柔助养欧阳熏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欧阳熏的好运气,本是贫寒女,一下子飞上枝头做了公主。 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李鸿飞保密工作做得好,很少有人知道李鸿飞同欧阳熏是情人和恩主的关系,虽然李鸿飞经常带着欧阳熏出门玩,但大多数人只会认为李鸿飞有善心,李鸿飞也时常打着曾柔的名义行事,因此谁都不会相信欧阳熏是李鸿飞的小情人。 欧阳熏很聪明,也很活泼,很会讨人喜欢,她身上有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被曾柔助养的女童勾引李鸿飞,这在世人眼中是不可能的事情。 曾柔对欧阳熏很好,将来等欧阳熏长大了,还愁找不到好人家? 谢长河问坐在椅子闭目养身的曾柔,“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我知道。”曾柔靠着椅子背,再一次摸了摸胸前的纽扣,“我不仅在玩火,我还想让火势烧得更旺一点。” “你还想怎样?欧阳熏是不值得同情,可她总是未成年人……” “我会给她的脸上打上马赛克。”曾柔睁开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更不会将同情心放在欧阳熏身上!未成年人怎么了?她们犯了错,就不应该承担错误?况且欧阳熏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保护未成年人的法律,十三岁以下和十四到十八岁是两个概念!” “我不是担心欧阳熏。我担心你。”谢长河沮丧的坐在了曾柔身边,喃喃的说道:”我怕你逼李家逼得太紧,他们狗急跳墙!小柔,你别以为他们不敢。“ 曾柔垂下眼睑,”我知道。” …… 三日后,曾柔收集好证据,以及医生的验伤证明,她正是对李鸿飞提起诉讼,顺带提一句,在曾柔的诉讼中还有李鸿飞的某些政治过失。 这场官司,震动了整个华国。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曾柔手中的文件夹,谁都想知道文件夹中到底有着怎样的证据? 李鸿飞已经回到了京城,据小道消息说,他亲自去曾家解释,结果吃了闭门羹,李老爷子约见曾柔,被曾柔以不能妨碍司法公正拒绝了。 李家为主导的京派纷纷行动起来,向曾柔,以及曾家施加压力,京派会死保李鸿飞! 哪怕最终李鸿飞失去继承人的位置,也不能让他此时被曾柔打落凡尘,事关京派的脸面,这不单单是李家的事情。 面对众人的压力,曾柔并没有妥协,依然有条不紊的准备证据,材料,在政务上她受到了京派的打压和阻挠,但曾柔总能想到办法收集证据。 她的强韧,让很多大佬们心服口服。 当曾柔走上最高检察院的台阶时,一声枪响,血花飞溅,曾柔胸口流血,倒在了血泊中…… 华国震动,京城震动,本来持观望态度的华国高层发出了一个统一的声音,“严惩凶手!挽救曾柔!” 第一百五十章 现代卷 中枪的曾柔被送去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但是曾柔的状况十分不容乐观。 据说,子弹是擦着曾柔的心脏飞过去的,并不是杀手没能力瞄准曾柔的心脏,不是不想让曾柔一枪毙命,而是曾柔的心脏长得比正常人稍稍的偏离了一点。 就因为偏离了这么一点,曾柔现在还有被抢救的价值。 华国最好的大夫尽全力抢救曾柔,只是……正正三天,曾柔依然没有脱离危险,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中,曾柔的主治医生隐晦的告诉曾父和曾母,要有心里准备。 曾母已经哭昏厥过去好一次了,好好的女儿如今生死不知的躺在病床上,曾母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想要找李鸿飞算账! 诚然曾柔处理过很多的案子,也曾得罪过一些人,但是除了李家外,任何人都没本事对曾柔下此狠手! “不是他?还有谁?不就是想让小柔闭嘴吗?” 曾母对一直沉默的曾父哭诉道:“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肯给小柔报仇,我……我……我也随小柔一起去了,我们母女不妨碍你!” “妈。”曾强劝说道:“爸也是疼小柔的,可爸是军部总长,他的职责是为国家和党考虑。” “我可怜的小柔,从没因为一个做将军的爸爸得到什么好处,如今……如今……还没人帮她说理?他是总长,可他也是小柔的父亲,你总不能眼看着李家人就此脱罪吧,除了没良心的李鸿飞外,还有谁会射杀小柔?” “射杀小柔的杀手……”曾强脸上带着郁闷,悲愤,杀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在曾强和华国各个派系全力追击下,杀手……直到现在还没找到。 莫怪曾母怀疑李鸿飞,如今谁不怀疑资本雄厚的李家?谁不怀疑李鸿飞一怒之下命人射杀前妻? 在政坛上从来就不缺乏对手,但真正的派系领袖很明白政治上主张不同是可以有的,但如果因为政治上的不同主张就雇佣杀手,那么雇佣杀手的家族就再没资格玩政治。 曾柔这次中枪事件,让李家沦为了整个华国政坛的公敌。 今日李家因为曾柔对李鸿飞提出的检控就敢射杀曾柔,明日一旦他们同李家发生政治冲突,是不是他们也会像今日的曾柔一样? 李家派系的人除了追查杀手外,在尽力的证明这次暗杀同李家没关系,可是曾柔还在昏迷中,李家人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证据证明李鸿飞同此案无关。 李家很多人都来医院看过曾柔,但无一例外被曾母骂了回去! 曾父面容比以前更显得严峻,军帽压得很低很低,他无颜面对妻子和昏迷的女儿,没错,他是军部总长,有曾经练出过几只铁军,在华国各大军区都有十足的影响力,只要他用调兵来威胁李家,李家一定会交出李鸿飞! 但是他不能,军人的天职让他不能做出威胁党和华国的事情。 病房里躺着的人,又是他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女儿,曾父其实是最痛苦的人之一。 舔犊之情,人之常情,他想帮女儿报仇,将李鸿飞碎尸万段,但此时他却只能面对妻子的埋怨,更没脸见还在危险期的曾柔。 “总长,李鸿飞到了。” “不见。” 曾父低沉沙哑的说道:“告诉他不想死的话,就别在来医院!” 自从事情发生后,李鸿飞几次想要进被戒严的医院,每一次都被挡在了外面,他不甘心的站在医院门口等,但是这三天来看望曾柔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敢带着李鸿飞进医院的。 即便他在外面等成了化石,曾家也不可能让他进去。 可以说军部总长直到现在还没将李鸿飞毙了,已经很克制,很遵守军人的职责了。 …… 李鸿飞面如土色,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毫无收获,来来往往的人看他的目光都跟看死人差不多。 他自从重生后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和侮辱。 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他也认了,可偏偏不是……李鸿飞比窦娥还冤! 他再怎么解释,证明,都没有用,如今不仅外面的人怀疑他,就算是李家,和京派的人也都怀疑他! 李鸿飞感觉很累,从来没有过的心累,看着面前戒备森严的医院,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 他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做着华国的高官,有贤惠,出身豪族的妻子,有聪慧过人且无论嫡出,私生子都能和平有爱相处的儿女,有红颜知己陪伴…… 这样的人生才是他的人生! 他重生后,只想保护上辈子没落的家族,为华国做一些贡献,名利双收,青史留名。 …… “鸿飞,老爷子昏倒了,你快点回来!” 李鸿飞记到了家里的电话后,脸色吓得煞白,忙打开车门,为了帮,也可以说为了保护李鸿飞,李老爷子除了下令李家一致对外之外,拼命的寻找证据,并且对外解释李鸿飞的无辜。 曾柔是陷入了昏迷,看起来是受害者,可清醒着的李老爷子和李家人这几天同样像是生活在地狱中,他们想要洗清外面对李家的怀疑,想要证明李鸿飞的无辜……再多的解释和证据都不比不上曾柔生死未卜的躺在病床上有说服力! 一连几日的操劳,又气又着急,本来身体就不大利索的李老爷子这回彻底的病倒了。 李鸿飞赶到了另外一家医院,一进病房门,就被人迎面扇了两记耳光,一向对他很好,很器重他的伯父破口大骂:“看你做的好事?你是不是不气死你爷爷就不甘心?” “大伯,我……” 李鸿飞清秀的脸庞被这两记耳光打得红肿,眼前冒金星,李家人一直对李鸿飞很好,长辈们将李鸿飞当作继承人看,小辈们对李鸿飞更是信服顺从。 他从没被亲人打过。 李鸿飞的大伯没有儿子,在李鸿飞很小的时候,他就将李鸿飞当作了亲生儿子看待,以前李鸿飞也没让他失望过,可是最近两年,李鸿飞成了李家最不省心的人。 李家不是没有纨绔,但纨绔下的祸事好收拾,不外乎真点脸面,踩踩人,可李鸿飞呢?他惹下的麻烦能毁了李家,让盘踞多年的政治派系京派分崩离析。 虽然李家是京派的主导,但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京派,李家还叫李家吗? 李老爷子躺在床上,万一有个好歹,人走茶凉……京派如今还在为李家奔走的大佬们,只怕不会再尽心尽力了。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李鸿飞没脸再过多的解释,只能顺着李老爷子的病情问道:“有没有危险?” 其中李家第三代,李鸿飞的某位堂哥嘲讽的说道:“大夫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如今谁还敢对爷爷尽心尽力?不怕自己某天得罪了什么人,被枪击……” “住嘴!”李鸿飞大伯怒道,“你若不想在病房里待着就滚回去!” 他可以打骂李鸿飞,但此时李家不能内斗,内乱。 这句话暗指的是什么,李鸿飞还不明白,面对着曾经把自己当作天神一样看待的堂兄弟们,李鸿飞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羞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伯,我又说错吗?”那名被训斥的人并没有闭嘴,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方才大夫看了病例后说得话,您忘了?如今唯一能救爷爷的人是被他……” 抬手指着李鸿飞,那人继续说道:“是同他离婚的曾柔!是手腕被他毁了的曾柔!是如今生死未卜的曾柔!当年是曾柔救了爷爷,是她给爷爷做得手术,安排的检查,别的大夫有曾柔一半的功力,曾柔也不会被封为华国第一刀!” “如今的大夫连曾柔留下的病例都看不明白,你还能指望着他们救爷爷?” “气昏爷爷的人不是我,把唯一能救爷爷的人弄走的也不是我!” 不仅仅是李家第三代仇视李鸿飞,李鸿飞的叔伯,姑姑们此时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怨恨! 谁都知道李老爷子对李家的重要性,可李鸿飞为了自己的情人们同曾柔离婚,不管枪击曾柔是不是李鸿飞做的,曾柔手腕受伤的事情是事实。 此时就算曾柔好好的,伤了手,同李鸿飞离婚,被李鸿飞弄的遍体鳞伤的曾柔会来救老爷子? 真当曾柔是菩萨啊。 李鸿飞面对亲眷们的指责,有口难言,为了情人,为了私生女,他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大伯,爷爷的病没有别的医生了?” “他们只说是尽力,你也知道老爷子受不得气,也受不得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老爷子……过得辛苦!” 李鸿飞的大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希望老爷子能平安吧。” 当年曾柔给李老爷子做得手术,一般的大夫根本理解不了,这么多年曾柔给老爷子制定的复健计划,不知详情的医生连病例都看不懂。 平常李老爷子身体好,一切平安,一点身体有恙,那么除了曾柔外,没人敢打包票说能救老爷子。 李鸿飞满嘴的苦涩,他是真心心疼爷爷,可唯一能就爷爷的人还病……“曾柔,曾柔!” 第一百五十一章 现代卷 李鸿飞不知道该怎么同李家的亲眷们解释,此时他对曾柔的恨意比爱情感激更多,先不说曾柔一次次抓着他的糗事不放,就说这次的枪击事件,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做得,无论李鸿飞如何解释都解释不通。 “这里有我看着。”李鸿飞的大伯缓了缓语气,唇边蕴含着一抹苦涩,“鸿飞,外面的事情我只能尽量压制……如今老爷子病了,危在旦夕,再没人能帮你,护着你,我把你当儿子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伯父……”李鸿飞红着眼睛点点头,“您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 “我是你伯父,但我也是李家人。” 他转过脸看向病床,眸光有些沮丧失落,枪击事件对李家的打击太大了,严重到李家成了华国公敌,此时李家根本再也找不到一个盟友。 暗杀是最令政坛人物不齿的事情,枪击事件碰触到了政治的底线,李家……只怕是完了。 李鸿飞的伯父不可能为了李鸿飞一个人让整个李家陪葬,虽然即便熬过这场风波,以李家为主导的京派的实力会大幅度缩水,李家也不一定还能成为京派的领袖,但李家起码还有底蕴,还有在上流社会生活的资格。 从顶级政治豪门,跌到三流,这对一直心高气傲的李家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鸿飞,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求得曾家的谅解,不能再让枪击事件无休止的扩大下去了。” “我不是不想求得曾家的谅解,我根本进不去门!” 李鸿飞很有挫败感,往日的自信在这几日的打击下烟消云散了,“总长不会见我!” “所以我才让你自己想办法!” “大伯……” “老爷子这里有我,你先去找曾总长,他既然没有出声,也许情况不会太糟,以前他还是很欣赏你的,只可惜……鸿飞啊,我始终弄不明白,曾柔相貌,能力,才学,家世样样出众,她更对我们李家有恩,有帮助,你怎么……你怎么就非要找一堆情人回来惹她伤心?” “……” “当年你不是很爱曾柔吗?” “我……我也不知道。” 李鸿飞爱过曾柔,但他也爱情人们,为自己辩解两句:“曾柔是很好,是个好妻子,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她的,可是我的红颜知己一样是好女人,她们为了我已经牺牲很多了,我怎能放弃她们?” “大伯,我从没想过曾柔会选择离婚!我以为……” “你以为她会继续同你过下去?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是谁?曾家的公主……她便是聋了,哑了,世家公子哥也会娶她为妻!你太小看了曾柔的骄傲。” “大伯。” “算了,算了。” 李鸿飞的伯父没有心情再纠正李鸿飞扭曲的思想,“你……” “爸爸,快看电脑……网络上……” 李鸿飞的堂妹打开手机,点开了视频,交给自己的父亲,“是堂哥的女人,那个叫欧阳熏的……” “熏儿?”李鸿飞不明白往上怎么会有欧阳熏的消息。 当他看了视频后,身体一软,跪坐在了医院的走廊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那天茶楼里发生的事情被如实的播放出来,欧阳熏是怎么恩将仇报抢恩人丈夫的,她是怎么以没成年的年龄同李鸿飞滚床单的。 看过视频的人,无论男女没有不骂欧阳熏的,她的言行挑战了华国的道德底线。 远远流传的华国文明,一直是礼仪之邦,恩将仇报会被人唾弃,不齿,最为重要得是欧阳熏竟然对曾柔说,她不会强名分……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说一句,“你抢得过女王大人吗?” 视频的最后,附上了欧阳熏在医院验伤的结果,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医院的权威医生证明她的j□j并不是在茶楼调戏事件中消失的,调戏欧阳熏的那两个社会精英只是偏爱口花花,想邀请打扮明艳且成熟的欧阳熏喝一杯,并没给欧阳熏带来实际的伤害。 可就是这样,欧阳熏还叫来了警察,大耍豪门公主的作风,并且在众人面前炫耀! 某位大佬看了视频后,批示了一句:不知所谓! 视频里有严谨的证据,有在场人员的签字……公正性不容任何人质疑。 只是视频是谁拍的,怎么流传出去的,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李家如今再没能力封锁舆论,这段流传很广的视频激发了华国上上下下关于道德的大讨论,李鸿飞和欧阳熏自然是华国口诛笔伐的对象。 鉴于欧阳熏没有成年,在调查取证后,李鸿飞被公安部专案组带走了,又因为他是预备役军官,他嫖宿,包养未成年少女的行为严重损害了军方的名声。 已经有将军站出来要召开军事法庭审判李鸿飞了。 在视频爆发后,民间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你这么**,你叔叔知道吗?” 李家老爷子病情加重,京派大佬们此时也不在尽全力保护李鸿飞,李鸿飞的伯父已经做出了放弃李鸿飞的决定,因此李鸿飞被刑拘后,没有人会来看望他。 待在拘留所里还好,毕竟这里的犯人大多背景不深,心知李鸿飞是名门公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去了,他们倒也不敢过分的为难李鸿飞,只不过有时候会说几句风凉话。 或是有人问李鸿飞,你到底有几个情人?还有没有更特别的? 李鸿飞自打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着,不言不语,身体迅速的消瘦下来。 在拘留所里半月后,有人告诉李鸿飞,有人保释他。 李鸿飞木纳的眸子闪过一抹希望的光芒,他走出拘留所时,看到豪车旁边的朱女士,两人对望,李鸿飞淡淡是说道:“你来保释我的?” 朱女士没有扑进他怀里,也没有安慰他,冷漠的说道:“念着旧情,我应该来保释你!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你什么意思?”李鸿飞眸底闪过怒意,“你不是爱我的吗?” “我现在不爱你了。” “你骗我!” “我爱的人是李家的继承人,如今你自身难保,还谈什么爱情?”朱女士打开了车门,李鸿飞看到里面坐着一位年轻,衣冠楚楚的男人,问道:“他是谁?” 朱女士道:“我的爱人,我的未婚夫,他可以给我最想要的婚姻!” “我也可以给你!” “你?” 朱女士嘲讽的一笑,“李家已经将你除名了,李老爷子昨日虽然清醒了,但据说现在连床都不了,话都说不明白……如今你官司缠身,有什么资格给我幸福?” “所以……所以……你移情别恋了?” “你想怎么说都成,反正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见面了,我会同所爱的人结婚%……” 此时坐在车里的男人迈步从轿车里出来,推开几乎黏在自己身上的朱女士,看着狼狈,落魄,愤怒的李鸿飞,淡淡的说道:”我是王元的表弟。“ “你……”李鸿飞刹那明白了一切,“王元让你抢我的人?“ “我可不像你,有眼无珠,什么女人都能上!”他抬手指了指朱女士,“这就是你们的爱情,呵呵,真是美好的爱情啊,你玩过的女人,我会要吗?” “你放心我没碰过她,这辈子也不打算碰她,她还是你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坐回到副驾驶的位置,对着面容惨白的朱女士道:“有人让测试你和李鸿飞的爱情,我闲着没事,就找你玩一玩,这几天我玩得很开心,因此我提前给你透漏个消息,枪击案那笔雇佣杀手的款项……是从你公司账户上汇出去。” “我想一会,军方的人会来找你!” …… 没等他离开,军车很快就到达了,带走了失魂落魄的李鸿飞和朱女士,在军事法庭上,李鸿飞同诸位情人们相聚一堂,一同接受审问。 此时李鸿飞的头发全白了,身体廋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神形俱消,仿佛一个会喘气的木头。 他的情人们也好不到哪去,都被修理过。 庭审上,任何人都看出李鸿飞等人受到了残酷的对待,但所有人都当作看不到。 李家虽然将李鸿飞除名,但李家牵扯的经济案子并不小,此时他们根本顾不上李鸿飞,所有人都明白李家垮了,会被彻底的清除出华国的政治版图。 军部总长曾父没有调兵,也没有威逼任何人,李鸿飞等人进了军方监狱,如果还能全须全好的,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其实根本不用曾父示意,下面的人自然会为无辜,正直,华国女神,总长爱女报仇! 李鸿飞因为和多名女子发生不正当的关系,以权谋私,j□j未成年人,被判处入狱二十年,他的几个情人也以卖!淫罪被判刑,并没收一切非法所得。 可以想到,李鸿飞这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度过了,曾家如何都不会让他过得舒服! …… “谢谢你。” “没事。” 在曾柔的身体身处,曾柔同原主做着最后的移交,曾柔叮嘱原主,“你一定要按照我给你的中药方子服药,用上十副,你的手自然会痊愈的。” “谢谢你。”原主除了谢谢之外不知道怎么说,“你其实可以继续留下的,你不是想做女主席吗?” “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去做第一夫人吧。”曾柔轻松一笑,“如果我不回去,我家那位没准会冲过来的。” “他是不是也是高干?” “根红苗正的红三代!” “他不像李鸿飞吧。” “他敢!” 曾柔瞪了瞪眼睛,嘴角却是高高的扬起,“他不会,永远不会!” “那个,我再问你,枪击的幕后之人是不是……” “秘密!” 曾柔慢慢的在身体里消失了。 佛光之下,佛子无奈摇头,“算你过关了,回去吧,他许了你生生世世!” 曾柔没再提醒佛子还有一世,能回家,比什么都好! …… “小柔。” “嗯。” ”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阿逸抱着清醒过来的妻子,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要走,记得带我一起去!” “佛子说,生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曾柔摸了摸阿逸的脸庞,“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这篇文前,桃子看了很多快穿文,但没找到合自己心意的,所以就自己动笔写了,开始时候很艰难,差一点桃子就放弃了,还要有读者一直在鼓励桃子,最后总算是坚持写完了,其中桃子感慨很多,也有了许多的收获。 桃子想下一本书不会再犯这一本的错误了,也不会再写快穿文了。 祝大家看书愉快,桃子恳求大家收藏一下新书,过两天开始刨坑,新文换夫记,不同桃子写的任何文,很有爱的一本,希望喜欢桃子的姑娘们继续支持新书,谢谢,大家对桃子的宽容和体谅。 ——完——